宗门收徒那日,我与秦月公主同时通过了泾阳峰的试炼。
泾阳峰主向来公平正直,从不会因为谁的身份高低而偏袒任何一个人。
他抬眼看向我们,缓缓道：你们能通过重云秘境的试炼,便已达到泾阳峰的收徒标准,但现在进入泾阳峰的名额只剩最后一个,不过我已与紫云峰主商定,出去的人可留在紫云峰,你们商量一下,谁去谁留。
我和秦月公主互不顺眼,都不肯相让。
泾阳峰主轻咳一声：那便加试一道问心剑,意志不坚者退出,你们二人互相问对方问题,回答者若心存侥幸,便会遭到问心剑的惩罚。
我欣然同意。
秦月公主却慌了。
01
秘境止步
天静宗收徒那日,我在重云秘境中连续闯过十八关卡,却在最后一关前停了下来。
有人问我为何不去试一试最后一关,我摇头拒绝了。
到这里,足矣。
第十八道关卡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因为秦月公主用尽了身上法宝止步于此。
她愤恨地看了一眼最后一关卡的入口,转身走向退出关卡的缝隙。
我就是为她而来,又怎么会去其他地方呢
泾阳峰是天静宗内,除去主峰外实力最为强劲的山峰,大家都以能进入泾阳峰修炼为荣。
进入泾阳峰的条件极为苛刻,且名额只有一个。
这次参与内门试炼的弟子有上千人,最后走到十八关的,只有两人。
但泾阳峰的名额只有一个,这让登记的长老犯了难。
转身就将难题抛给了泾阳峰主。
泾阳峰主仙风道骨,一袭白衣胜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抬眼看向我们,缓缓道：你们能通过重云秘境的试炼,便已达到泾阳峰的收徒标准,但现在进泾阳峰的名额只剩最后一个,不过我已与紫云峰主商定,出去的人可留在紫云峰,你们商量一下,谁去谁留。
秦月公主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她抬起雪白的下巴,神情高傲。
我乃是秦月国的公主,血脉高贵,岂是她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知村姑可以比的。
这话让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连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泾阳峰主都忍不住皱了眉。
她真以为还是在秦月国的皇宫里,人人都得让着她吧！愚蠢至极。
滚回去当你的公主,跑到这谈血统,脑子没病吧！
这让从小就受到恭维,不曾听过这么多批评的秦月公主当场就黑了脸。
你们这群弱鸡,连第五道关卡都通不过,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泾阳峰主训斥道:入了我天静宗便没有身份贵贱之分,只有兄友弟恭,和睦相处。
秦月公主变了脸,试图缓和关系。
峰主,您还记得我吗我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
公主殿下实力不行,话倒是不少,有拉关系的时间,不如好好修炼精进修为。
秦月公主气急败坏,正要回击。
泾阳峰主轻咳一声：那便加试一道问心剑,意志不坚定者退出,你们二人互相问对方问题,回答者若心存侥幸,便会遭到问心剑的惩罚。
02
问心剑现
凡接受问心剑试炼者,不可说谎,否则悬于头顶之上将会落下,重则神魂俱灭,轻则伤筋动骨,修为倒退。
我欣然同意。
秦月公主却慌了神。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抢先回道：我先问。
我知道她想先从我身上找到弱点。
我这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弱点。
那便如她所愿。
泾阳峰主挥袖召唤出本命剑,悬于我头顶之上,锋利的剑尖朝下,闪着凌厉的光。
我看了一眼,缓缓闭上了眼。
秦月公主自信满满地开口,试图一击命中目标。
你有没有杀过人——
我紧皱着眉头,头顶的问心剑晃动了几下。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随问心剑的晃动上下起伏。
问心剑最终停在了我头顶一寸的位置。
泾阳峰主盯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原本以为势在必得的秦月公主变了脸色,她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修仙者那个手上没有沾过血。
我竟然是个意外。
这怎么可能
我缓缓睁开眼,看向她,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该你了。
秦月公主却像疯了一般,大吵大闹：不可能,你进入重云秘境十三道关卡时,陆师兄同你一道进去的,出来时却不见他的踪影,一定是你杀了他。
我轻笑着,那个人原来是她找来的喽啰。
公主殿下,为何认为是我杀了他,重云秘境中每道关卡中皆有长老坐镇监视,防止弟子发生意外,若是发生了宗门弟子内斗的情况,为何长老没有上报
她辩解道：此次参与试炼的弟子上千,长老们哪能事无巨细,人人都照顾得到。
随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魂牌,向众人展示。
这是那位师兄的魂牌,现在已经熄灭了。
进入十三道关卡时,只有你和他,不是你杀的他,还有谁
我慢慢踱步到她面前,给了她一巴掌。
你是在质疑问心剑吗
03
真相揭晓
问心剑考验流传上千年,自古以来,每位宗主继位前必须通过问心剑考验,她这么说是在质疑宗主之位的份量。
秦月变了脸,辩解道：我只是想问清楚师兄的下落,寻一个真相而已。
那便请出留影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脸淡然地向泾阳峰主请示。
泾阳峰主挥手召出一道流光,一块大屏幕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画面正巧播放的是那位陆师兄趁我在做任务的间隙,下黑手偷袭于我。
我被灵气击中倒地,生死不明。
陆师兄顺手拿走了我的通关地图。
太可恶了,同为天静宗弟子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窃取他人的果实,我等羞于与之为伍。
有人在帮秦月公主说话：她不是没事吗再说了秘境开启前也没说过不能用这种方法。
就是,只要能通关,这等手段也不算下作。
我盯着那些人,反问道。
你们这么认同这种方法,那不就恰恰证明,你们也是用这种方法才通关的。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原先帮着秦月公主说话的人面色微变,不敢再说些什么。
我看向秦月公主,唇角微勾。
她害怕我会直接通关,便在十三道关卡开启时,用法宝收买了与我一同通关的陆师兄,希望他能趁做任务时杀了我。
却没想到,陆师兄通关心切,根本没有在意我死没死,拿到通关地图就跑了。
下一幕,陆师兄出现在一片水域边,刚走了没两步,便被水域中的妖兽伸出触角裹挟进水里。
竟是意外死亡,秦月公主为何要污蔑孔伶笙杀了人
她就是想泼脏水,污蔑别人杀了人,自己独得泾阳峰的名额。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话语入耳,秦月公主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
在泾阳峰主的注视下,她的态度终是软和了下来。
我也只是一时心切,想找出杀害陆师兄的凶手,此事是我误解了孔伶笙师妹,我向你致歉。
我故作大方地摆摆手。
其实陆师兄的死,跟我有关。
并且占主要责任。
若他不是一心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将通关地图上的出口改到那片五阶妖兽所在的地界。
至于杀过人吗
我的答案是,是。
当然杀过,六年前,我亲手斩了十二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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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山村血案
泾阳峰主瞥了一眼留影石中的画面,表情古井无波。
既然已经解开了真相,那便继续问心剑的试炼吧！
我捏捏手指,转而看向秦月公主。
接下来,轮到我问你了,古师姐。
秦月公主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在问心剑下站定。
心里打鼓,摸不清我会问她些什么。
古师姐可还记得那个叫的小山村
秦月公主满脸疑惑：什么山村
我嘲讽地笑笑,原来已经不记得了呀！
可是我记得,我记了整整六年。
每个夜晚都会梦见他们的脸,他们死前苦苦哀求,求杀手放过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
我克制住滔天的恨意,挥手放出一块留影石。
六年前,天静宗的长老下山游历之际,感应到东南方有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长老根据气息追寻到秦月国皇室中,秦月皇帝大喜,将长老迎入皇宫中,以礼相待。
道明来意后,皇帝命人将公主带出来让长老相看。
长老看了半晌,却摇了摇头,扬言璞玉另有其人,请皇帝将所有妃子婢女都唤出来。
长老一眼看中公主身边的婢女,他赞婢女有天人之姿,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精心培养的公主没能得到长老的赏识,反而比不过一个默默无闻的婢女。
秦月皇室虽然生气,却还是让长老把人带走了。
然而公主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一气之下命人灭了婢女出生的山村,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刚出生的婴孩,无一幸免。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企图将一切痕迹抹去。
可我却是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村长的断臂是被刀砍下的,父亲的咽喉处有一道致命伤痕。
整个村寨,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大火之前,他们遭遇了一场屠杀。
我徒手在村寨前,挖了一个又一个坑,直到手指血肉模糊,直到失去知觉……
一天一夜后,我悠悠从睡梦中醒来。
我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周围,才发现我还在世。
父亲和母亲不愿意带我走……
05
公主暴行
秦月公主嫉妒长老没有选她,便杀了一整个村寨的人泄恨,这种人太恐怖了,怎么能待在天静宗
明明是自己的天赋不行,却结果怪罪到其他人身上,可恶。
众人盯着秦月公主议论纷纷,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嫌弃和厌恶。
秦月公主笑着笑着,突然尖叫起来：那是他们该死,那个贱婢也该死,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不然我早就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了。
听说那个贱人入宗没过多久便死了,真是福薄命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抢了也没用。
她似乎反应过来,指着我：你也是哪个山村的人吧！来这里是为他们报仇的,可惜,你杀不了我。
是吗
事实如此,大家心中自有定数,她却还不知悔改。
当真是无可救药。
我拔剑斩向她：死吧,垃圾！
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而至,朝我后背袭来。
闷哼声与尖叫声同时响起。
我咽下喉咙间猩甜的血,看到秦月公主鲜血直流的手臂,唇角微勾。
黑袍人恼羞成怒,他本以为我受到威胁,会放弃攻击秦月公主,改为防守,却没想到我会硬接他一掌,也要伤到秦月公主。
泾阳峰主皱眉不悦：阁下出手伤我宗弟子,是不是将我宗门长老峰主视作无物。
我瞥了泾阳峰主一眼,心里却涌上一股莫名的火气。
他是在场的修为最高之人,我不相信他一直没发现,秦月公主身边有一个护道之人。
还是他想利用我,引人出来,所以才会袖手旁观。
话说的冠冕堂皇,刚才却没有一点出手相助的意思。
修真之人,果然虚伪。
06
宗门对峙
黑袍人没答话,正施法想帮秦月公主接上断臂,试了好次都没成功。
这时,秦月公主已经痛得快晕死过去,大喊道。
蠢货,快点……
他疑惑地仔细检查伤口,发现伤口断裂处泛着黑气,这才反应过来。
你,你竟然下毒了。
不想死的话,快些将解药拿出来。
我勾唇一笑。
抱歉,这毒,我在一个山洞中所得,只此一瓶,并无解药。
黑袍人眼中染上一层怒色,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如此冒犯他。
我往泾阳峰主身后缩了缩,挑衅地看着他。
我乃是泾阳峰的弟子,你一个元婴中期,和我们峰主比,实在是有些弱。
泾阳峰主紧皱着眉,盯着黑袍人。
秦月公主视人命如草芥,我天静宗不欢迎这样的人,刚才的事就算给她一个小小惩戒,你现在带她离去,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轩然大波。
峰主竟然会让一个外界之人在宗内放肆,这不是在挑战门派威严吗
黑袍人在修真界肯定有些名气,难怪峰主宁愿退让也不跟他动手。
这等阴阳怪气的话语,让泾阳峰主不适。
他恼怒地看了出言的弟子一眼。
公主入宗之事我管不了。黑袍人突然转向我,眼神凌厉,但是这个人,你要交给我。
我警惕地望着泾阳峰主,根据刚才的情况,他是真的有可能将我交出去,平息黑袍人的怒火。
泾阳峰主摇头：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黑袍人冷哼一声,语带威胁：只是一个天赋尚佳的弟子而已,你们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弟子而得罪整个秦月国吧
古月道人,这里是天静宗内,可不是你秦月国,不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07
宗主出关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浑厚的威压袭来,直指黑袍人。
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盯着东边,这便是化神期的威压,血液加速流动,带着些许的兴奋。
天静宗宗主是化神后期的修为,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有他在,我便安全了。
宗主一身粗布麻衣,和乡下放牛的老者没什么不同,倒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古月道人提着生死不明的秦月公主,眼神凌厉地扫向我。
我丝毫不惧,回敬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同时往宗主身后缩了缩。
反正我站理,天静宗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外人在宗门内大开杀戒。
吃了一个大亏,古月道人忍着怒火,放出狠话。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修真界比天静宗厉害的门派不少,不要以为入了天静宗就拿到了免死金牌,我不相信你一辈子都不出来。
对于这明面上威胁,我毫不在意,笑着看向他手中的秦月公主。
再晚些,她真的救不回来了。
一场名额争夺,以我压倒性的胜利落幕。
泾阳峰主扫了我一眼,对着众人宣布：那么此次的名额便归孔伶笙所有,你跟随我一同回去吧！
我盯着泾阳峰主,认真道：既然进入泾阳峰的每个人都要接受问心剑的试炼,那么峰主你呢你可有经过试炼是不是品行端正之人
08
审判峰主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问,针对的人还是峰主。
大家都觉得我疯了,已经闹了那么一出,惹得宗主出关,还不肯停止。
宗主也看了过来,眼神越发危险。
收徒大会已经结束,大家也累了,各峰主带着新弟子回各自峰上安顿事宜,其他事情以后再议。
我不依不饶,盯着泾阳峰主。
峰主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泾阳峰主昂首,对上我的视线,眼神不善。
你还不够格。
宗主不悦道：你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竟然想审判宗门峰主,若是再待几日,岂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勾起唇角,不卑不亢道：想要一个真相而已,就这么难。
你们身为仙人,凌驾于众生之上,便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
那你们和刚才的秦月公主有何不同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宵小之辈罢了。
09
长姐之死
孔师妹真是我辈楷模,硬刚啊！
听她这么说,似乎和泾阳峰主有关。
难不成泾阳峰主手上也有命案
众人听出了些味道来,纷纷停下离开的脚步。
宗主勃然大怒,袖袍挥出一道流光直冲我而来。
我目不斜视,只是盯着泾阳峰主,眼神慢慢地冷下来,瞳孔里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六年前,长姐进入天静宗修行。
因天赋异禀,被泾阳峰主破格收为亲传弟子。
可才过了半年,就传出了长姐殒身的噩耗。
泾阳峰主只是说一句意外而死,便让人将她的尸体丢进了乱葬岗。
那年我十二岁,从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一边赶路,一边乞讨,终于来到天静宗外的小镇。
多番打听,只得到长姐已死的噩耗,
我跪在宗门外,痛哭流涕,。
不敢相信,天地间再无我的亲人,徒留我一人,无处可去。
10
天极镜现
我喷出一口鲜血,施法护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总算没被扇飞出去。
泾阳峰主满脸意外。
我知道他在意外什么,宗主化神后期的恐怖修为,他都不敢硬碰,我一个筑基期的弟子竟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我看向宗主：宗主这是打算杀人灭口
宗主惊疑不定,怒斥道：你胡言乱语,毁坏宗门声誉,我只是为宗门小小地惩戒了一下而已。
我笑了：刚才的那一击,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让一个筑基期的弟子重伤垂死。
宗主竟然能轻描淡写地说出只是小小惩戒一下,这种虚伪的话语。
真是道貌岸然。
宗主脸色一红,正想辩解些什么。
我开口打断他。
既然宗主要护短,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召出藏于丹田之内的天极镜,蓬勃的灵力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攀升,修为迅速突破筑基,金丹,元婴,一直到涨到化神中期才缓缓停止。
宗主大惊失色：你竟然有化神中期的修为,不可能,你才不到二十岁,十几岁岁的化神,怎么可能
孔师妹竟然有化神中期的修为,就算我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能有这么恐怖的修为。
一些长老变了脸色：化……化神
泾阳峰主再也无法淡定,藏于袖中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从刚才的留影石中,他似乎已经猜到我和那名婢女的关系。
原来你的目标并不是秦月公主,而是我。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既然要报仇,那便一并了结,一个一个去找,挺麻烦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杀她
没有原因,她本该不用死,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而已。
我催动灵力将天极镜照到泾阳峰主身上,他挣扎了几下,不甘嘶吼,被镜中射出的金光束缚。
长姐死前的画面渐渐浮现。
床榻之上,两道身影交叠,长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痛苦哀嚎着。
师父……师父,求你放过徒儿吧！
泾阳峰主收回掐住长姐脖颈的手,细细回味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当师父的炉鼎,师父突破元婴后,定会帮你报仇,好好安葬你一家的。
长姐心如死灰,拔出枕下的匕首朝泾阳峰主刺去。
他一掌拍碎了长姐的天灵盖,恨铁不成钢道。
真是愚蠢至极。
11
宗门真相
你真该死。
我握紧拳头,恨不得将此人现在就碎尸万段。
束缚住泾阳峰主的金光缓缓收紧,他感应到死亡的威胁,完全没了原来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冲着宗主求救。
宗主救我。
众弟子议论纷纷。
泾阳峰主竟然是这种人,用这种邪门歪道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太恐怖了,我要退出,有这种人在,能保证大家的安危吗
广场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弟子,不仅有刚入门的弟子,还有各峰弟子。
宗主脸色难看至极,这种事情传出去,危及宗门声誉。
他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看向他,说出他心中所想。
天静宗百年来的声誉就毁在你们手里了,宗主难道不想杀我吗
宗主怒道：孔伶笙胡编乱造,以下犯上,各位长老随我一同拿下她。
我冷笑一声,等的就是你这一下。
天极镜晃动起来,将突袭而来的人全都定在空中。
既然无人能帮我主持公道,那便由我自己来。
我就让天下人看一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修真之人,究竟是如何道貌岸然,虚有其表。
我将灵力注入天极镜中,天空中瞬间出现许多个屏幕,一一播放着这些长老峰主所做过的恶事。
周围的弟子惊呼。
快看,那是年轻时候的许长老,他竟然随手丢下一团火焰烧毁了一座山峰,烧死了好几个采药人。
那是紫云峰主她杀害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抢走了妹妹的丈夫。
那是宗主已故的道侣,宗主杀了很多人,收集他们的灵根,只为复活道侣。
……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外界都是足以死上千百次的,在宗门里却稀松平常,只因他们拥有了寻常难以拥有的力量,便对寻常人的生死表现得淡漠,不屑一顾。
他们高高在上,自以为成为了修真者,便高于一切。
12
执法长老
孔小友,手下留情。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一眼便看出他就是当年带走长姐的人。
是宗门内年岁最长,权力最大的执法长老,就算是宗主做错事也要受到惩罚。
宗主崩溃大叫：长老救我……
我瞥了他一眼,收紧拳头,天极镜随着我的动作,金光越缠越紧,众人皆呼吸困难,痛苦挣扎。
见状,玄影长老连忙安抚我的情绪。
一切都是因果,凡事皆有定数,他们做下恶事,也必定要承担后果。
泾阳峰主交由你处理,至于其他人,我自会惩戒,你看,这样如何
我盯着他,
心绪翻涌。
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我也清楚,他的爱才之心,只是不忍一个好苗子流落在外。
良久,我平复情绪,突然开口。
我听说长老擅长卜问算卦,那你可算到了今日的结局
他惭愧地低下头去：是老朽错了,老朽即使算到,依然还是这样做了。
既然如此,长老应该知道如何做。
玄影长老点头称是。
我环顾四周,周围站满了各峰弟子,他们望向我的眼神有钦佩,有不解,有仇恨……
不出意外的话,天静宗被一个外门弟子团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
是非因果,都留待后人评论。
我将其余人扔给玄影长老,带着泾阳峰主破空而去。
13
长姐遗信
报完仇后,我并没有离去,而是径直来到泾阳峰内门弟子的住所。
长姐的住所的周围萦绕着一层结界。
我伸手触碰,轻易穿过。
屋内并没有多少物品,只有几个木盒,一应摆放整齐。
我打开其中一个木盒,看到她留下的信件。
【都怪我,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死,是我害了他们。】
【伶笙才十一岁,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死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为他们报仇。】
我摩挲着信件的边缘,好似看到了长姐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得知父母亲人离世的消息,她一定很痛苦。
虽然伤心,却不敢停下修炼的脚步。
她没想到的是,当初泾阳峰主根本没想好好教她,破例收她为徒的目的,只是看中了她天生水灵根,体质是万中无一的炉鼎。
可让他突破元婴,进入化神期的机会。
连留给她的功法都是为了更好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炉鼎而已。
长姐知道以后该有多绝望,才会想拔刀与这个恶魔同归于尽。
我准备用泾阳峰主一身修为祭炼天极镜,为村打造一个结界,隔绝外界,让这里成为一方净土。
他突然笑了起来：其实你姐姐还留有一封信给你。
14
复仇终
在哪
在我的储物袋中,你亲自来取,不然我就将它毁了。
我伸手去拿,突然间一道流光直冲我的额头而来。
流光停滞在我的额头前,无法再进一寸。
原来泾阳峰主已经突破元婴期,一直隐忍不发,只是为了找机会一击即中。
我吐出一口鲜血,稳住身形,挥手打散流光。
为了控制这个天极镜,今日真是耗费巨大！
泾阳峰主面色大变,不敢相信,嘴里喃喃自语：你……
你用了秘法,修行速度一日千里,代价是寿元缩短。
恭喜你,答对了。
为了复仇,我修炼了从山洞中得来的秘法。
修行速度提高了很多,但身体却越发虚弱。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扬手,天极镜忽然燃起熊熊火焰,瞬间就淹没了他。
他满脸惊恐,大喊道：啊啊啊……不……不要,杀了我吧！
放心吧!等峰主把天极镜内的酷刑一一受过,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我拖着病体回到了村子,挥手布了一个结界,将这里和外界隔绝起来。
我将长姐的信件埋入父亲母亲墓穴。
缓缓合上了眼。
如今你们肯接我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