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薇妮娜很兴奋。
她要见到童年偶像荞曼团长了！
成为荣耀星光玫瑰骑士团的一员,是她16岁的人生中最想做的一件事。
为了进入最终的骑士考核,她从8岁那年就开始为之努力。
冬日挥剑三千次,三伏攀山不停歇。
多谢康妮婶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让她心无旁骛成为了远近闻名天才小剑士。
有人说是这是薇妮娜父母的基因很优秀,所以薇妮娜才这么厉害。
但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她才戒奶时,母亲薇薇安和父亲杰克就把她托付给康妮婶婶。
她的父母就上了战场之后就没回来,幼小的她在圣骑德堡这座国度的野蔷薇中,天天蹲在城门口等待着双亲归来。
薇妮娜记得蔷薇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有一年父母的战友给她带回了一条米黄色的小白狗,说是父母特意寻回来陪伴她的。
小白狗每天都陪伴着她玩耍,等待她下学堂,她老远叫唤着它,它像白色的小风车一样老远就一边回应着向她奔来。
附近所有人都知道,花花是她的狗狗。
薇妮娜为狗狗取名花花,是野蔷薇的花花,她喜欢这些虽然长着尖刺,却香香美丽爬满城墙的花。
康妮婶婶说野蔷薇花能防小偷,是圣骑德堡的守护神。
可是有一年,她放学回来无论如何都没有见过花花,她哭着像往常一样叫唤着花花,它没有如约而至。
有个住在附近的混混邻居牛牯大叔,他很不喜欢康妮婶婶和她,总是用阴恻恻的目光注视着她们家,还让家里的小孩带头欺负薇妮娜,向她扔石头。
牛牯大叔笑眯眯地调侃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薇妮娜,说她的狗狗吃了老鼠药,死在了野蔷薇花丛里。
薇妮娜很害怕,她不敢去看死去的花花哭得更惨了,旁边的小朋友都笑着推搡着她,骂她是爱哭的小野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森然响起,一把拓着金色玫瑰徽章的银剑指向了跪地求饶的牛牯大叔,小孩们吓得像小鸡崽一样缩在他身后,不敢出声。
荞曼女士刚刚下值,还未来得及回家脱下铠甲佩剑,就看见了这可恶的一幕。
她抱起懵懂的小薇妮娜,用剑威胁着这可恶的男人带路。
牛牯大叔自然不敢惹国王麾下骑士团的人,只能认怂带路到了狗狗死去的地方。
花花倒在一片断枝残花里,身上还有不少划伤流血,荞曼轻轻放下小薇妮娜,看着她哭着奔向自己的狗狗。
花花已经怀了好久的宝宝,康妮婶婶说很快就能看见花花的狗宝宝出生了,可是小薇妮娜知道,她永远也等不到了,花花和狗宝宝们死了。
荞曼深深地看着小薇妮娜抱着狗狗哭得伤心欲绝,一脚猛踹向做贼心虚的男人,她向来冰冷无情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罕见的愤怒,抽出了腰间马鞭,狠狠的打在这恶心的成年人身上。
男人被打得满地找牙,还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荞曼看见小薇妮娜没哭了,只是呆呆空洞的抱着狗狗不说话。
荞曼缓缓收起了鞭子,走到小女孩的身边蹲下,摸了摸她凌乱的细发,摸了摸已经死去的狗狗。
她轻声开口让小薇妮娜和她一起埋葬狗狗,让它和宝宝们安息。
小薇妮娜忍着眼泪,和荞曼女士一起给狗狗举行了个简单的葬礼,把它埋在了蔷薇丛中。
荞曼女士带着垂头丧气的牛牯大叔去执法厅,她让小薇妮娜回家好好休息。
之后她们没再见过面了,但薇妮娜从此就格外关注骑士团的消息。
2
薇妮娜父母的军衔不高,只是边塞军,哪怕战死后也没有人把尸骸带回来,过后也只有每个月去领一笔微薄的抚恤金。
她收到边塞战报时才十岁,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挥舞着汗水练剑。
得到的却是噩耗,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八岁那年,花花死去的那天。
整个圣骑德堡都在一片惶恐不安的氛围之中,前线紧急,国王派出了自己的精锐玫瑰骑士团出征。
薇妮娜听到了人们议论着这件事,也急急忙忙跑去看,狂风猎猎吹着黄金玫瑰徽章的旗帜,高大的骏马上,玫瑰骑士团整齐纪律严明,穿着散发着银色冷光的战甲,随着团长抽出佩剑挥舞着出征的手势,悠长的战号响起,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薇妮娜在人群中找到了荞曼的片刻身影,她还是那么冷酷面无表情,英姿飒飒。
等听到惨胜的消息传回来,维妮雅已经十四岁了,她再一次见到了荞曼。
荞曼这次是带队,她整个人都沧桑落魄了不少,脸上多了一道疤分割了眉眼到下颚骨,原本神气的银色铠甲上都是无数的划痕战迹。
她骑着不是原来的白马,是一匹柴瘦坡脚的黑马,薇妮娜记得,那是骑士团长的最宝贝的爱马。
荞曼后面跟着的是一车车尸骨,那是玫瑰骑士团的团长和团员,用天蓝色的破败国旗盖着,还有受伤的士兵驱着车运回一车车耀眼夺目的财宝。
可是,薇妮娜觉得,胜利品再珠光宝气,也不及荞曼那双锐利星芒的眼,她变得那么凛然不可直视,更加冰冷森寒。
原本的荞曼像是保存得完美无瑕的宝剑,现在像是一把历经百战的饮血残剑,锋芒血性无人可敌。
荞曼在国王的庆典上受册封为了骑士团长。
原来盛极一时的玫瑰骑士团,上百号人物,仅剩三人。
国王缅怀了一番他的忠犬和战鹰们,在玫瑰骑士团前缀加了荣耀星光,荞曼接过了大旗。
至此,荣耀星光玫瑰骑士团大换血,无数世家纷纷推举自家的孩子进入选拔,但能过荞曼三个元老眼的,也就寥寥八人。
老国王也不着急,因为他正享受着邻国的战败赔款和领地,几年之内无战事。
3
薇妮娜16岁这年,她因为卓越的剑术而破格进入骑士团的预备役里,荞曼没有认出她,但她是荞曼亲自点头留下的人。
骑士团的课程训觉量很大,剑术、格斗术、马术、侦查术、暗杀课、礼仪课、战术策论、野外生存、急救医术、草药识别、列国历史。
能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薇妮娜是最为突出的一个,她不骄不躁,坚韧、冷静、头脑聪慧、剑术体魄天赋异禀,完美符合了骑士团对下一代继承人的期待。
可是她越拼命,越优秀,荞曼却越把她从前锋带队调到后勤。
终于有一天,薇妮雅忍不住主动找荞曼说明来意。
荞曼只是冷冷留下一句话：薇妮雅,不要变成我,不要以我为目标。如果可以,你应该找你自己,而不是在骑士团浪费时间。
薇妮雅听见偶像这么说,心态差点崩溃了。
但她冷静了三天后没有放弃,哪怕是后勤,她也出色的完成任务和不停止学习。
荞曼看她的次数变多了,但没有再跟她说过话。薇妮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依旧这样到了18岁成人礼这天。
荞曼亲自为团里的孩子们主持了庆典,但她给薇妮娜的祝福语依然是让她找到自己。
薇妮娜望着她灰暗的冷眸,才中年的她早早白了半头的银发。不知是什么时候,荞曼早已没有了初见的光亮。
她一知半解的点点头,没有了以往那么难接受荞曼不一样的建议。
4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或许走上征战这条路,获得了诱人的财富后,就无法回到原来的路。
不过原来的路也是时刻担心被别人吞噬,老国王越年老越贪恋权力,他仿佛想用战争的胜利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没有老去。
荞曼每一次出征都不带薇妮雅,导致和她同期进团的骑士们都受到了册封军衔光耀门楣,而她还是个没有任何军衔的后勤骑士。
每个羡慕她或者害怕她的人最后都同情她了。明明薇妮雅是最厉害的年轻骑士,却一次征战出勤记录都没有,天天训练学习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不被国王所知的骑士,不被启用的人才等于白费心机,锦衣夜行。
荞曼看着越来越沉默训练自己的薇妮雅,不解释也不劝退,反而开始指点起了她剑术。其他人只以为团长是怕薇妮雅退团,毕竟这位剑术天才给骑士团做陪练也是很好的。
荞曼给她一点甜头和关照,所有人也没有觉得不公平,更不会傻到去国王面前推荐薇妮雅。
薇妮雅每天完成双倍的训练目标后,晚上伴着月亮和虫鸣,在花花的栖息之地,像野蔷薇一样努力生长着,汗水与佩剑在月色下更加沉稳坚定。
5
战争的反噬很快就影响了圣骑德堡,邻国的流民和战俘涌入了这个战无不胜的国家。
战争的创伤使得人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犯罪率和文明秩序急速下降,甚至有复仇的反叛军在私底下集结了起来,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混乱,民生和经济都受到了不少冲击。
老国王并没有心生忏悔,而是更粗暴的下令彻查外来者,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就连主张仁治安抚人民、停止战争的大公主也被关押下狱。
大公主是一位真心为子民着想的人,比起国王中意的王位继承人,那几位骄奢淫逸,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王子来说,所有底层人民都更推崇这位平易近人总是救助苦难穷人的公主。
而且大公主是原配皇后唯一留下来的子嗣,后面所有的王子公主都是老国王和各个情人生的。
在所有人都在议论下一任继承人时,荞曼因为老国王被刺杀受伤而被召唤,她带着军衔最高最得老国王青睐的一批骑士驻守皇宫。
薇妮娜望着东方既白处,皇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三天。
尸体吊满了宫墙。
古老的东方有句古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薇妮娜没见过百万的尸体,但被浸染渗透血色的土地和地板砖墙,她此时此刻见到了。
6
薇妮雅在一处医疗点看见断掉了左臂昏迷的荞曼,医生护士们还在帮她止血缝补伤口,最后无能为力,只能采用烫合伤口的方式止血。
她不忍再看,在外面练了一夜的剑术。
政变带来的冲击,竟然比战争的影响更大吗连荞曼这样在无数战场健全活下来的骑士,都变成了残疾。
直到雨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和汗一起落下时,这场迟来的春雨才洗刷着大地。
薇妮雅看着雨水汇成小溪,暗红色的血像小河一样流淌,一个不知世的小孩在屋檐下捏着纸船,推向了积水深处,洁白的纸船很快被雨水打落,沉在了底下被血色染成了暗粉红。
小孩还指着粉色的船笑了,拍着细嫩的小白手笑着赞美,粉色的小船真好看！
他一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
薇妮雅想。
穷人的孩子,早就见过了家里人宰杀牲畜的样子,早早明白了死亡的含义和生存的残酷。
……
7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的迹象。
城市的疏通管道早就罢工了。
但上层的人刚经历了一次暴力清理,都安静如鸡呆在城堡或庄园里足不出户,仆人和守卫们更是严实守门,不许任何人打扰主人家。
没人有空管,也没人敢管,没人想管。
老国王不知出了什么事,并没有下达任何旨意,荞曼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薇妮娜看着摇摇欲坠的民房,底层人撑不了几天的。
她叹了一口气,穿上了铠甲,带上了佩剑,去了民居一户户敲门,让民众通知人带上挖掘工具来集合。
一些地位不高的乡绅商人和店主闻风而动,主动来找到薇妮雅表示愿意听骑士差遣。
薇妮雅也不管别人心里的小九九,她什么人都敢用,而且大胆的用,大不了荞曼醒了她在去请罪,承担后果。
长久以来做后勤的经验让薇妮雅一点都不慌张,做起来得心应手毫无难题。
她让最擅长观察地势和搞建筑的工匠带着人去疏通瘀堵处,防止洪涝。
让医生护士们准备好防止伤寒感冒和外伤药,调配药水用来防止尸体血水带来的瘟疫,做好随时隔离的区域,如果居民有突发疾病,一定要及时排查登记在册上报,草药不够,薇妮雅把自己后勤管的草药仓库都开了,估计荞曼肯定会气得拿剑砍她吧。
让商人们把已经湿透变成临期的物资捐献出来,登记在册,延缓物资紧缺,组建一个临时的交易市场。雨具和载具还有防止家畜作物受灾的任务,她通通丢给了这群人精去开发想办法。
让城防军和巡逻队的人帮忙排查危险房屋,把居民安置在教堂、剧院、酒店等安全区域,并且管理好治安维持秩序。
薇妮雅甚至让酒馆老板、厨师、小吃摊们都到临时市场营业,其他行业的人也嗅到了商机,不用她提醒就去了。
人类在衣食住行这方面得到了保障,看到了努力的方向和希望,那么无论是再大的天灾人祸,大家都不分国籍肤色势力而团结起来渡过难关。
在这种氛围中,隐隐有了和而不同的趋势。
8
大雨下了十天,所有人都平安渡过了洪水期。往年时不时各国就会惨遭损失一次,导致青黄不接,国王收不到税就会亏空国库,导致战争频发抢夺财宝和资源、领土、人口。
还有一个原因,薇妮雅看透了却谁都没告诉,老国王一派的上层不希望有太多的青壮年。
在欠收的年月里,这些都是暴动反抗的危险存在,利用打仗去征兵外派消耗人口,削弱底层穷人的武装力量,老国王轻松派骑士团和士兵们就能镇压。
这些,底层穷人只好互相掠夺转移了矛盾,哪怕饿死了也不敢对皇宫贵族有怨言。
荞曼估计是看清了这一点,一直隐晦的提醒她。
把她从这层桎梏里拉了出来。
如果她受到了老国王的赏识,那必定是帮老国王去伤害别人。
如果她授了军衔,那必定是她成为了她原来阶级的对立面,因为她必定会受制于贵族这种名利场,不得不去做伤害民众的事情。
更不可能在组织成份复杂的民众时,不会被别国的人刺杀。玫瑰骑士团里凡是参战过的,铠甲上必有徽章拓印,甚至容貌资料都被各方势力和民众记住,这也是老国王的奖与罚,骑士团不能背叛老国王。
如果她做到跟荞曼一样,那么她必定会卷入宫斗政变里,终日浑浑噩噩,一生不得安宁解脱去做她心中真正想做的事。
荞曼看清了自己与世界,也看透了薇妮娜的干净本质。
这种干净,是她倾尽全力也要守护培养的,是她少年青年的心之所向,终身的求而不得。
这种干净,也是世界和文明真正需要的。
薇妮雅和荞曼,这对亦师亦友的同志,目标殊途同归。
9
雨停了,圣骑德堡恢复了秩序。
但薇妮雅的惩罚到来了。
士兵闯入了薇妮雅的民居时,她已经穿戴干净整齐等着了。
康妮婶婶这边,她已经托付给信得过的亲戚,留了足够的钱财给她安享晚年。
骑士团的长老们亲自来押送她,同期的伙伴各个都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薇妮雅站在了最高法庭的被告席上,一个圆台,四方是个铁栏杆。
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前方皇座上的老国王,但她很坦诚,没有让他感觉到冒犯。
老国王甚至都好奇这样野生野长没规矩的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查到是骑士团里的天才,父母双亲都是边疆战士,还是个遗孤。
他那颗斗赢了大半辈子的聪明大脑,想破头都不知道她为何越权越界要这么做。
因为被骑士团长雪藏想博个出头吗
还是想趁着政变另起炉灶推翻他的政权抢夺宝位
亦或者是像他那自以为是聪慧的大女儿,走笼络人心的路线,让别的势力来威胁他退位
不,这都不对。
因为她乖乖投降了。
现在就站在这里被所有人审判。
没有去求救,没有做任何小动作反抗。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老国王看着年轻的薇妮雅,觉得有些可惜。荞曼已经老了,而且还被他断了一臂。薇妮雅这孩子,如果没有做错事,那么一定是帝国最好的骑士团继承人。
不过他漫不经心地碾死了一只敢爬到座位上的火红蚁。
无论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挑战他的皇权。
正当最高法官要宣判薇妮雅的各种罪状时,荞曼穿着铠甲急急忙忙赶来了,她还没康复,苍白的肤色和毫无血气的嘴唇,让她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十几岁。
荞曼向国王行礼后,向他请罪,表示其实是她授意薇妮雅这样做的,因为作为骑士团团长,她有使命和责任守护国王和帝国的安危,所以做了两手准备以防万一,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报国王。
这个说法贵族们也觉得成立。
因为如果荞曼因为政变出了意外,上层内乱,天灾来了国家被水淹了也没人管。
恰好战败国的流民商人战俘们又凑了一堆,皇子公主的势力们和国王夺权。
圣骑德堡可能已经灭国了。
10
最后国王还是没能碾死薇妮雅这只蚂蚁,但他也撤去了荞曼和薇妮雅的骑士团身份。
他也怕这两人在民间的威望超过自己,就把她们一起发配去荒原永远不得回圣骑德堡。
城墙下,都是前来送别薇妮雅的人群。
不同国家、不同阶级、不同职业,却都在感谢这个真挚到少有,特立独行的年轻人。
所有的不解,在看到所有人都放下偏见仇恨和工作,同自己一样前来送别时,这一刻大家终于明白了,薇妮雅是一个有崇高理想的年轻人。
康妮婶婶抹着眼泪,给她系好了一个大大的背包。
她忍不住喃喃,薇妮雅多好的孩子啊,是圣骑德堡没福气,留不住她。
……
薇妮雅无奈的抱抱她,坚定的发誓自己会好好生活的,她野外生存课是骑士团里排名第一的,她还有佩剑会制作武器和工具,她去到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
告别了众人后,薇妮雅骑着自己的小白马往荒原的方向奔去。
在一棵大树下,站着几个人和几匹马,甚至还有马车,薇妮雅认真一看,是骑士团里的元老,荞曼也在,薇妮雅还是第一次见荞曼穿着舒适的平常衣服,恬静且淡然。
薇妮雅见惯了荞曼团长锋芒毕露的气场,有点不太适应温和的荞曼女士。
她有些愧疚的道歉,是因为自己才连累荞曼背井离乡发配荒原。
荞曼倒是少见的哈哈大笑,她说自己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找不到理由,她想不到自己还有自由的一天。
元老们说,一看荞曼搭着薇妮雅离开,立马也跟着退休走了,反正老国王早就看她们这些老骑士不顺眼,正好她们退了换新的年轻血液。
结果话音一落,她们又听到了阵阵马蹄震动响声。
难道是老国王或者是某个贵族势力还是想除掉她们但是声音杂乱,也不像是军队铁骑的响声,倒像是途迁的。
薇妮雅她们好奇的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了是什么。
原来是民众自发的途迁,大家边追上前边喊：老国王被新上任的骑士团长刺杀啦！公主和王子们势力为了夺位杀疯了！连普通人都不放过,大家觉得还是跟着薇妮雅她们去躲一阵更安全！等贵族们杀得差不多了,没人供他们享受更好的生活,他们自然会搬走去别的国家！到时候再回去！
薇妮雅、荞曼、元老们：……无语。
民众：我们一致觉得薇妮雅当国王一定会更幸福！
荞曼哈哈大笑,表示大家眼光和她一样好。
薇妮雅无奈表示自己不会当什么劳子国王,她只想当行侠仗义的蔷薇剑客。
不过有个类似骑士团的存在就能完美替代国王不是吗身为前后勤骑士的薇妮雅觉得,一个国家不需要君主皇权,只需要一个后勤指挥,完美。
……
荒原上被搬来的野蔷薇花开了三次,圣骑德堡的人民和薇妮雅她们,又回到了故乡。
沉默荒芜的圣骑德堡,又重现了荣耀星光玫瑰骑士团,而这一次,没有了国王,那是人民的骑士。
薇妮雅在野蔷薇和杂草野蛮生长之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花花所在的地方。
荞曼送了她一条花里胡哨的小狗,说这样叫花花才没毛病。
她把花花二世带来给花花一世看看。
荞曼这人真的一如既往的坚持严谨美学。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