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奇怪的宿友 > 第一章

1,宿友
我搬进新宿舍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岑默的异常。
那时是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我拖着行李箱推开444宿舍的门,看到一个瘦高的男生正背对着我整理床铺。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你好,我是岑默。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气血不足,而且皮肤也是青白,让我想起来僵尸片的僵尸,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特别,瞳孔比常人要大一些,在阳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我叫杨远。我笑着打招呼,
以后就是室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包帮你的!
说完,递给他一颗我刚买的橘子,以表示友好。
吃吧,还新鲜着呢。
岑默接过,迟缓说了句谢谢后继续低头整理床铺。
我注意到他的床单是纯黑色的,一点图案也没有,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床上用品都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可能是有些洁癖吧。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傍晚,我提议一起去食堂吃饭。岑默却摇摇头:我不吃晚饭。他的声音依然很轻,我...我晚上要出去。
我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去食堂。等我吃完饭回来,发现岑默已经不在宿舍了。他的床铺整整齐齐,黑色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听到咀嚼的声音,还有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响。我猛地惊醒,发现宿舍里一片漆黑。借着月光,我看到岑默的床是空的。
这家伙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
可能是刚才的梦太可怕了,我现在有些心慌,于是给他发了个消息。
你在哪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直到我困了睡过去,岑默也没回我消息,可能是早在外面睡了吧。
第二天早上,我在洗漱间看到岑默。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更让我在意的是,他的嘴角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
你昨晚去哪了我问。
而且也不回我消息。
岑默擦脸动作顿了一下,才慢吞吞道:我...我去通宵自习室了,自习室断网了…我…我看不到你的消息。
我注意到他眼神飘忽。
这是真的吗我心想。
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比昨天更重了,我不适应这种味道,于是赶紧洗漱一下就离开了他。
那天下午,我在宿舍看书,岑默突然说要去图书馆。
他走后,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他的书桌前,除了书什么都没有。我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这几天总有一股恶臭味,恶臭味与消毒水味融合一起,几乎让我欲呕。
碍于岑默这几天在宿舍,而且又是个洁癖,我说他身上有臭味他肯定不信。
于是我打算趁他不在,将他的东西翻找一遍,决定将臭味来源揪出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柜上,衣柜上了锁,但锁扣有些松动。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去拉柜门。
2,秘密
对不住了兄弟,我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偷窥别人隐私的人,等你回来我给点吃的补偿你,我这么想才觉得心里负担少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心跳如鼓。
岑默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看起来很重,里面似乎装着什么,看起来很鼓。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岑默没有回答,只是把塑料袋塞进了衣柜。
衣柜里面乌漆麻黑,有什么我看不清。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发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天晚上,我又被奇怪的声响惊醒。这次不是梦,我清楚地听到衣柜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塑料袋摩擦的声响。我屏住呼吸,假装睡着。
月光下,我看到岑默蹲在衣柜前。他背对着我,肩膀在轻微抖动。我听到细微的咀嚼声,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又出现了,比之前更加浓烈。
我偷偷把头探得更出来点想看清岑默在吃什么。为什么会有腐臭味啊他是不是在偷偷吃屎啊。
突然,岑默的动作停住了。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缓缓转过头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的嘴角沾着暗红色的痕迹,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我的老天爷啊!
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装睡!我心里立马浮现出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手机铃声也紧接着响起。

死手机你别叫了!
还有哪个吊毛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刺耳。岑默猛地站起身,我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翻身,挠挠屁股,继续睡。
我能感觉到他站在我的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那股腐臭味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把我手机来电拒绝了。但是他没有走开,继续看着我。
难道在看我有没有醒来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借口家里有事出了宿舍。我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白天的岑默挺正常的,没想到夜晚里他竟然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内向的舍友没想到是个变态。
不过如果单纯去报警,可能没人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需要收集证据。
3,迟来的宿友
但在我中午回来时,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人。
这是霍浩,我们的室友。岑默介绍道。他的声音依然很轻,他的目光在霍浩身上停留的格外长。
霍浩是个开朗健谈的男生,很快就和我们聊开了。
原来他开学前家里有点事情,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回校,于是弄得我都差点以为没有这个宿友了。
岑默坐在自己的床上,低着头玩手机。但我能注意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霍浩身上。
那天晚上,霍浩说要去网吧通宵打游戏。原本一直沉默的岑默突然开口道: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急切。
霍浩笑着说没事,于是背起包就出门了。岑默站在原地,盯着刚被关上的门,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
深夜,我又被那股腐臭味惊醒。这次的声音来自门外,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拽着。我听到岑默轻声哼着歌,调子诡异而扭曲。
第二天,霍浩没有回来。岑默的嘴角又多了一道伤口,他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了。
我决定去查查岑默的底细,不能一直拖延下去了。
我以去图书馆为借口,实则偷偷溜进了教务处。
但奇怪的是,在新生名册上,我找不到岑默的名字。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和我同住了一个星期的人,究竟是谁
回到宿舍,我发现岑默不在。他的衣柜依然锁着,但锁扣似乎更松了。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柜门。
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看到几个黑色塑料袋,其中一个没有扎紧,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我的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
我僵在原地,听到岑默轻柔的声音:你发现了啊。
我缓缓转身,看到岑默站在门口。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青光,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的手上沾着暗红色的痕迹,指甲又长又尖。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新鲜的尸体,最好吃。
我猛地冲向门口,但岑默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闻到浓重的腐臭味,看到他张开的嘴里,牙齿又尖又密。
他绝对不是人!我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又不知从何证明,是第六感告诉我的。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岑默松开手,后退一步,又变回了那个安静内向的室友,我趁机逃了出去。
我不知道该去找谁。警察会相信我吗说我的室友是个怪物我躲在图书馆里,直到深夜才战战兢兢地回到宿舍。
岑默不在。他的衣柜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我的床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游戏开始了。
4,游戏开始
我浑身发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当我打开自己的衣柜时,我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黑色塑料袋。
袋子没有扎紧,我看到了霍浩的脸。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他的衣服摆在袋子面前。更可怕的是,我看到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旁边,就像在等待着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岑默哼着的诡异曲调。我知道,那些塑料袋,很快就会有新的内容了。
我死死盯着衣柜里的黑色塑料袋,耳边传来岑默哼唱的诡异曲调越来越近。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
嗒、嗒、嗒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我猛地关上柜门,转身冲向窗户。这里是四楼,跳下去必死无疑。但比起被岑默抓住,死亡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迅速钻进床底,屏住呼吸。门开了,我看到岑默的脚慢慢走进来。他穿着一双沾满暗褐色污渍的运动鞋,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杨远,他轻声呼唤,你在哪里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岑默的脚步声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床前。我看到他的脚转向衣柜方向,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我的血液凝固了——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床底,岑默的脸倒挂着出现在我面前。
找到你了。他笑着说,嘴角咧到耳根,看起来不自然。
我尖叫一声,从床底另一侧滚出去。岑默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像蜘蛛一样从床底爬出来,四肢着地向我扑来。
我抓起桌上的台灯砸过去,岑默轻松躲开。台灯砸在墙上,灯泡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别挣扎了,岑默的声音依然轻柔,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我看到他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像野兽的利爪。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青色,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巡楼的保安!岑默的动作顿了一下,我趁机冲向门口。
救命!我大喊着拉开门。
5,猎物
两个保安站在走廊里,惊讶地看着我。我回头看去,岑默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正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data-fanqie-type=pay_tag>
怎么了一个保安问。
他...他要杀我!我指着岑默,声音发抖。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走进宿舍。岑默举起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能是做噩梦了。
我冲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你们看!这里有...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衣柜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没有黑色塑料袋,没有霍浩的尸体,甚至连一丝异味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疯狂地翻找着,刚才明明...
同学,一个保安按住我的肩膀,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甩开他的手,冲到岑默面前:你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霍浩呢你把他怎么了
岑默露出困惑的表情:霍浩他不是去网吧了吗
我愣住了。是啊,在别人眼里,霍浩只是去网吧与游戏大战三天三夜。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我的话
保安劝我去医务室看看,说我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我无力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离开。
岑默关上门,转身面对我。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嘴角又咧到那个可怕的弧度。
真可惜,他轻声说,游戏本来可以更有趣的。
我猛地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岑默慢慢走近,我闻到那股浓重的腐臭味,还有一丝消毒水味。
你知道吗,他说,我最喜欢的就是猎物绝望的样子。
你将会是下一个霍浩,你看起来比他还美味。
我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情急之下,我按下了录音键。
岑默看到手机,脸色变了。
他扑过来想抢,我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开,同时按下播放键。
我最喜欢的就是猎物绝望的样子…手机里传出岑默的声音。
他的表情扭曲了:你...
我举着手机后退:现在有证据了。只要我把这个交给警察,看你怎么办!
哼哼,跟我斗,小爷我有你的把柄了。
岑默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你以为,警察能抓住我
早能抓,我还能来得到你的身边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看到他的指甲疯狂生长,眼睛完全变成了青色。他的嘴咧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靠近我耳边低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人类。
我被耳边的冷气刺激到,转身想逃,但岑默的速度太快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闻到浓重的腐臭味,看到他张开的血盆大口。
人类是不可能敌得过我的。
就在这时,我趁他不注意,一下子踢他下面,就算不是人该有的还是会有吧。
岑默的动作顿了一下,我趁机挣脱,冲向门口。
但门打不开。
我疯狂地转动门把手,听到身后传来岑默的脚步声。他走得很慢,像是在享受猎物的绝望。
你知道吗,他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流口水了...
6,反抗
我转身背靠着门,看到岑默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他的皮肤依旧苍白发青,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见。他的手指像利爪一样弯曲,指甲又黑又长。
突然,我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这是下午在便利店买的,本来是为了防身。
岑默看到刀,笑得更开心了:你觉得这能伤到我
小猫咪挥爪,不自量力。
他忽然咬住我脖子,还伸出舌头舔舐。我吃痛,于是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刀刺向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岑默的表情突然变了。
你...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我忍着痛,将沾满鲜血的刀指向他:来啊,你不是喜欢吃吗
岑默后退了一步。我这才想起,在那些恐怖故事里,阴秽之物最怕的就是活人的鲜血。
我趁机冲向窗户,用刀柄砸碎玻璃。岑默发出愤怒的嘶吼,但不敢靠近。
我爬上窗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岑默站在房间中央,身体扭曲变形,青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说,你,逃不掉的。
我纵身一跃,落在三楼的空调外机上。
疼痛让我差点晕过去,好在我多年训练有佳,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顾不上这些,继续往下跳。
落地时,我的脚踝传来剧痛。我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跑向保安室。
他们看到我的伤很惊恐,我和他们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警察来了。他们搜查了444宿舍,但什么都没找到。岑默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我的手机不见了,录音也没了。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他们都说我是学习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我身上的伤是自残的。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每到深夜,我都能听到那个诡异的哼唱声。有时我会在镜子里看到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但一转身,什么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对肉产生恶心。每次经过食堂的肉包子铺,我都忍不住呕吐。有时我会在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站在镜子前,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像岑默对着我笑。
现在,每当我听到新闻播报有学生失踪的消息,我都会躲在被子里发抖。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失踪案。
我搬出了444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但噩梦并没有结束。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岑默。在梦里,他站在我的床边,用那双泛着青光的眼睛注视着我。我能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听到他轻声说:你逃不掉的。
醒来时,我总能在枕头上发现几根黑色的长发。但那是不是我的头发
我开始害怕照镜子。每次洗手时,我都会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更可怕的是,我的瞳孔似乎在慢慢变大,在阳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灰色。
食欲也变得奇怪。食堂的饭菜让我作呕,但每次经过医学院的实验楼,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那里存放着解剖用的尸体,我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味道让我饥渴难耐。
一天深夜,我被饿醒了。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我蜷缩在床上,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闻到了那股味道——浓重的腐臭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
我鬼使神差地爬起来,跟着味道来到医学院。月光下,实验楼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
7,罪恶
我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后门的锁,之前的力气没有这么大的,我也很震惊,但饥饿容不许我想太多。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发出幽幽的绿光。腐臭味越来越浓,我的胃在疯狂地叫嚣。
我推开解剖室的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解剖台上。那里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我的手在发抖,掀开白布的一角。那是一具男性的尸体,皮肤苍白发青。周围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是来自罪恶的声音。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看到岑默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
终于找到你了,他轻声说,我一直在等你。
我后退一步,撞到解剖台:你想干什么
岑默咧嘴笑了:帮你完成转变。你已经开始感觉到变化了,不是吗对尸体的渴望,对腐臭的迷恋...
不!我大喊,我不会变成你那样的怪物!
岑默摇摇头:你错了。这不是诅咒,而是进化。我们比人类更高级,更强大。来吧,加入我们。
他说着,慢慢走近。我看到他的眼睛开始泛出青光,嘴角咧到那个可怕的弧度。
我抓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指向他:别过来!
岑默停下脚步,但脸上依然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响动。我转头看去,差点尖叫出声——解剖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
他皮肤苍白发青,眼睛紧闭,他的头转向我,嘴角慢慢咧开。
欢迎加入我们。他轻声说。
我转身就跑,但尸体从解剖台上跳下来,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闻到浓重的腐臭味,看到他张开的嘴里,牙齿又尖又密。
就在这时,我听到警笛声。岑默的表情变了:该死!
他转身就跑,尸体松开我,跟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警察冲进来时,我还在发抖。他们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不见了,立刻封锁了现场。
我告诉他们岑默的事,但他们不相信。监控录像显示,是我一个人撬锁进来的,我的身影四处逃窜,唯独不见追着我的两个怪物。
我被带到警局问话,入了口供。
他们认出了我是上次报警的学生,以为是我的精神病恶化了,对我流露出怜悯的眼神,还给我推荐了几家口碑不错的精神病院。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中年警官走了进来。
他说让我叫他林警官,我们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他让其他人出去,然后坐在我对面。
我相信你,他说,因为我也遇到过怪物。
根据你的描述,我能断定出他们是谁,他们是食尸体。
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变得深远飘渺,似乎回想往事。
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实习警察,他低声说,我遇到了第一个食尸体。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追查他们。
8,食尸体
他告诉我,食尸体是一种植入病毒和诅咒后活过来的尸体。原本他们是在某地下研究院关押着的实验废弃物,偶然间他们从实验室逃脱出来后,以尸体为食,能够伪装成正常人。最可怕的是,他们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将普通人转化为同类。
当年他们逃出研究院的时候,上层就下令封锁消息,不得引起民众惊慌,计划暗中派人消灭他们,所以知道食尸体的人不多。
没想到他们这么难消灭,现在居然出现了。
你已经开始转变了,林警官说,我能看出来,还有机会阻止。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是一个偏僻的地址。
去找陈医生,他能帮你。
我按照地址找到那家诊所。陈医生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胡子拉碴,看起来不修边幅。
我听说过你,他说,你被食尸体感染了,但还没有完全转变。小子,你还有机会变成正常人。
他给我注射了一种疫苗,说能抑制转变。
疫苗价格不菲,林警官帮我付钱,但代价是,我必须协助警方追捕食尸体。
只有被感染的人才能找到他们,陈医生说,你的嗅觉会变得灵敏,能闻到他们的味道。你的眼睛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陈医生只打了一半的疫苗给我,让我维持半怪物形态,为了让我有能力捉住他们,同时也能维持正常人的清醒。
就这样,我成了食尸体追捕者,每天晚上,我都在城市里游荡,寻找那种特殊的腐臭味。
即使我也会感到恐惧,但也未曾想过放弃,我不能放任这种危险的怪物隐藏到人类之中。他们多待一刻,就是对人类的威胁。
但最让我害怕的不是食尸体,而是镜子里的自己。我的瞳孔越来越大,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灰色。有时我会在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站在冰箱前,手里拿着一块生肉。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岑默,结束这一切。
我有时候会疑惑,如果我变成食尸体,林警官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就像他年轻的时候杀死那些怪物一样。
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在杀与被杀之间徘徊。
但是岑默许久都没出现,连晚上也没有再来打扰过我了,我睡了很安心的觉。
来日,林警官联系我,说东南方的古墓有异常,根据情报可以得知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祭祀活动。
而我作为完全被同化的怪物,可以悄无声息深入他们内部,打探敌情。
我跟随着林警长坐着飞机来到古墓,他离开前给我一颗炸药。
我很震惊,但也明白自从我成了怪物,我的性命就不再是由自己决定。
心中有些苦楚,但是为了社会安全,由不得我退缩,为社会献身,家里人知道也会开心自豪吧。
古墓很昏暗,作为食尸体我拥有夜视能力,不仅如此,还能拥有常人无法媲美的力气,灵敏的嗅觉,尖锐的牙齿,怪不得岑默说这是人类的进化。
墓口有一名年迈的老人坐着,我走过去,他抬起头看着我,我被他烧伤的半边脸吓到了。
他咧嘴笑,是这个味。摆摆如枯木般的手,示意让我进去。
9,入墓
首长,献祭物品已经准备好了。
我放眼看过去,是岑默在对着一个戴黑帽的人说话,黑帽人点点头,来到一个水晶棺材面前。
里面躺着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像天使一样安详的沉睡,看不出是个死人。
水晶棺材被几根铁链缠绕,铁链的另两处放着两根木桩,其中一个木桩的主人公竟然是霍浩!
真的是霍浩!他竟然没死!真是太好了,我心里决定把霍浩救出来。
之前霍浩失踪了,他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但是他是单亲家庭,唯一关心他的就是一年迈的母亲。
上次看到他的母亲如此悲伤,我心里也觉得她可怜,同情霍浩,也越发憎恨岑默!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明显,引起了霍浩的注意,他看向我,目光闪烁,一副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感动模样,后面好像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用口型对我说了句快走。
霍浩不知道我早已被同化成食尸体,还在担心作为人类的我的安全。
岑默,八字极阴的人已经找到了,还差另一个极阳呢黑帽人问道。
岑默眼睛红光一闪,目光朝向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你就会跟狗一样嗅上来。
下一秒,他对着黑帽人懒散道;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什么意思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我脑中忽然闪现出刚才霍浩对我说的快跑。这时才反应过来,霍浩不是因为我是人类而担心我,而是另有其他隐情。况且霍浩早被抓过去几天了,早就听到他们说我已经被同化这回事了吧。
这是岑默专门设给我的局!反应过来后我迈开腿想要离开,但是有人比我更快,那个黑帽人直接闪现到我面前,出手雷厉风行,直掐我脖子。
他力大无比,能够把我掐起来,一秒,两秒……
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直到我面色发紫,黑帽人才放我。
我跌倒在地上,心脏极速蹦跳,忍不住咳嗽几声。
黑帽人皱眉,确定是他吗
岑默阴险一笑,不是他,我怎么会费这么大力气和他一个宿舍。
我恶狠狠盯着他们,哑着声音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暗自摸口袋里的小型炸药,如果我的命是由他们宰割,那还不如由我自己做主!
黑帽人也乐了,只不过需要你一点精血,一点精气,小子,你就当个好人,自觉去那木桩那等我们启动秘术。
我明白他们不可信,但是为了弄清他们在做什么,还是得以身试险,最好是能够破坏他们的行动。
不要相信他们!你没了精血和精气,会变成一个六神无主的傻子!他们这是在———哎呦!我去!
没等霍浩说完,站在他旁边的人直接一鞭子抽过去,把他的脸抽成猪头,嘴都肿的说不清话了。
……
这呆子,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了,能不能直接说明他们的目的是做什么才被抽啊。
黑帽人见我动作太慢,以为我不乐意。实则是他内心太急切了,他直接过来抓住我,我直接一个反手摘下他的帽子。
神神秘秘的,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不法组织的头目是谁!
10,意料之外
帽子下是一张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脸。
陈…陈医生!
此刻的陈医生照样是那张不修边幅的脸,但是他的眼神不再是慵懒的样子。而是狠厉、凶恶的。
怎么可能!我的心仿佛受到了背叛。他竟然也是食尸体,难怪这么多年食尸体一直没有被歼灭,原来头目是内鬼!
小子,不要这么震惊,如果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背后的含意,你就会释怀了。陈医生嘿嘿一笑,自认为他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不对。
你认为自己是对的我冷眼看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做的什么好事。
世界本无对错,每个人立场不同,眼中对错是根据自身立场所定。
你可知道……
原来在十五年前,陈医生那时还不是医生,刚入职研究院,是陈博士,未来可期,同时还用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女友,打算今年九月底结婚,但是好景不长。
他的女友在车祸中意外丧生,陈博士无法接受女友的离开,他用尽一切手段将女友的尸体保存完好,不腐不朽。
希望有一天女友能够醒来,一直欺骗自己她只不过是在沉睡罢了……
一次偶然的岛屿实地考察,他勿入深林,遇到废旧的古墓,规模庞大,棺材里尸体上保存完好,更令人怪异的是这个尸体的心脏还在细微跳动着,陈博士偷偷把尸体抓回去研究,发现尸体上有一个病毒,病毒能够让人身体机能不断运行……
但人的魂却不会再生,陈医生去山庙,认识了一个邪门道士,向道士请教求魂法术。
道士说人的魂魄不可再生,要么去地府索要,要么以魂换魂,以魂换魂需要一阴一阳两魂。
也就是说生辰八字要极阳极阴的人,求女魂需要两男魂换,求男魂需要两女魂换。
这换魂术违背天地法则,罪大恶极,施术人死后要进入畜牲道轮十世。而被换魂的相当于将自己的魂剥夺出来,安入死人魂,会变成死人般没有灵气,换句话说就是变成了个傻子!
只要为了女友,陈博士什么都愿意做,即使让他去死也无怨无悔。
为了让女友死而复生,他需要几个有能力的下属。
于是他研究尸体,提取病毒,最研制出听话的怪物。
他们可以夜视,思考,大力,寿命长,甚至高级者还能隐形。
有了这些优点当然也有缺点,那就是喜欢吃死物的腐肉,害怕活物的血,也害怕太阳光。
后面陈博士意识到这些怪物除了有点小毛病,完全就是升级版本的人类啊!
这不是怪物,这是进化!陈博士作为他们的首领,为了方便他们做事,于是有了这出由于看管人员失误,病毒体逃脱研究院的好戏,当然作为研究他们的陈博士也在劫难逃,谁让你研究他们的出了事就得是你负责!
陈博士在橘子里蹲了几年,出来摇身一变成为偏僻三无诊所的医生了,会点医术,勉强能养活自己。
往事已过,他不再愿意回想,那段寂寞孤独的日子。
陈医生,哦不,应该叫他为陈博士。
11,对抗
陈博士说: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杨远,要怪就怪你出生错了。
你可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就祸害社会,你让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怎么办!我反驳道。
陈博士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们太脆弱了,无论从精神方面还是身体素质方面都抵不过我的手下。
你可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弱者没有话语权,你怎么不说那些被杀死得鸡鸭鱼,难道他们就想死吗还不是没人为他们发声!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陈博士说道。
这简直就是糊弄概念。
你先打得过我再和我讲道理吧,我们只尊重强者。
也许是陈博士等的不耐烦了,他轻而易举就把我抓起来,我强烈反抗,陈博士见我是个硬骨头,轻蔑冷哼。
不自量力。
你别白费力气了,在高等生物前你是抵不过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半成品,老实说,那枚试剂,不是解药,只能短暂压制,这是抑制期,过段时间后,会加速你变成食尸体。
一种能让你变得和我手下一样听话的毒物,我为什么要研制解药呢抑制期不过是迷惑那些人的幌子。
陈博士说完,就把手伸入口袋,拿出了一个小型笛子。
他将笛子吹奏,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自行到木桩那将自己绑起来。
我像个傀儡一样,乖乖的听他的话,步行到木桩那将自己绑起来,即使我内心抗拒,也控制不了身体的行为。
陈博士见我已经被他催眠控制住,乖乖将自己绑起来后,才停下了吹笛声。
我心里早已决定,等仪式开始后,偷偷开炸!于是以这个念头强撑着,保持一丝清醒,让人难以看出。
以陈博士带头,他后面有许多小弟,他们看起来目光呆滞,皮肤苍白,像是死人。
陈博士一步步朝着霍浩走去,霍浩双眼瞪他,凶神恶煞,但对于陈博士来说没有一点威慑力。
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再如何反抗也终究是徒劳。
他拿出小刀,快且狠厉地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血液流出,滴流在地上的符案上。
符案吸收了霍浩的血液,蔓生出新的纹路,纹路看起来诡异无比。
纹路散发出黑气,黑气顺着铁链爬来女人的棺材上,不断涌入女人的身体里,女人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肤色,嘴唇却是黑的。
接下来轮到你了。
陈博士带着残忍的笑容走向我,手里带着带血的小刀,像一个嗜血的疯子。
他停留在我身边,准备用刀划我时,我咬唇出血,疼痛保持清醒,直接一个飞踢,他手中的刀被踢到远处。
岑默无声的走过去捡起。
想刀我没这么容易。
陈博士皱眉,看来你清醒了不少,我真是小瞧你了。
那当然,毕竟我可是能够在高中所有课堂上不睡觉的人!
他在口袋摸索笛子,准备控制我。
我将趁他给霍浩放血时偷偷拿到手心的炸药捏碎。一声轰然响起,响声巨大到将整个地面震动。
12,结束
我趁他们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惊住时,故技重施将他手中的笛子踢飞,毕竟我踢了这么多年足球,对目标绝对保持着快准狠。
预想中被炸裂的疼痛感没有,只有手掌被炸药声震荡到痛麻。
这个声音足够响,竟然能够将陈博士的催眠咒破除。我的脑子比之前还要清醒了,不过,似乎和我一样被催眠的可不少。
陈博士从巨大响声中回过神来,发现他的手下看向他的眼神不友好。
其中岑默看他的眼神阴冷,像是看待将死猎物,带着极大恨意。
我看这个局面心下明了,应该是岑默被陈博士一直用笛子控制住做了这么多活,清醒后看着一直压榨自己的人,想不恨都难。
陈博士想要寻找笛子,但是笛子被岑默先寻到,岑默也不给他夺取的机会,直接一把捏碎笛子。
陈博士,别来无恙。
陈博士突然尖叫起来,眼睛凸起,手抓头发,痛苦地哀嚎着。
你为什么要醒来!你个杀人犯!你害死了她!你没资格活在世上!我让你以怪物的形态活着已经是仁慈了!
岑默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直盯着陈博士冷声道:仁慈让我变成一个怪物被你百般折磨差遣,你告诉我这是仁慈
陈博士很害怕看见岑默的眼睛,他的眼睛和岑蓝的眼睛很像,带着恨意看着他,让他觉得难受。
出车祸那天,岑蓝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年幼的弟弟,弟弟活着,姐姐死了。
他恨岑默,他怎么不和姐姐一起去死,凭什么他活着,而她却走了。
你真是个疯子。岑默冷声道。
神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她知道自己把岑默变成了怪物,她应该会恨透我吧,陈博士痛苦的想着。
刚才的巨响是个信号,警方马上来了,二话不说先把他们抓住,押送大牢。
小远,没想到事情办的还是不错。果然年轻就是好啊。林警官乐呵呵的拍拍我的肩膀,
由衷夸赞。
我还以为那时真炸弹,那一刻为民献身的心都有了。确实当时有些后怕,我心想。
哈哈哈,我们作为人民的后盾,怎么能让一个无辜受害者的命没了呢
不过那个新研发出来的信号器确实长得像炸药,连声音跟炸药一样大,你这一放我们立即感知到你有危险,二话不说就冲进去营救你了。
这个社会潜伏的危机,最终还是被正义人士解决,我们的幸福是由无数个奋不顾身的人争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