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七小时倒计时
咖啡馆。
李宇的手指在咖啡杯边缘轻轻敲击着,那是他教孩子们弹钢琴时养成的习惯。
咖啡馆里放着肖邦的夜曲,他微微闭上眼睛,跟着旋律轻轻晃动脑袋,享受着旋律带来的美妙感。
先生,您的蓝山咖啡。
服务员将杯子放在他面前,但眼神却飘向咖啡馆角落的电视屏幕。
李宇道了声谢,正准备品尝这杯他平时都舍不得点的昂贵咖啡,突然发现整个咖啡馆的气氛变了。
音乐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电视上。
他转过头,看到屏幕上紧急新闻的字样,一个面色凝重的主持人正在说话。
天文局确认…,一颗直径约10公里的小行星正在以每小时5万公里的速度接近蓝星。
根据最新计算,它将在7小时后直接撞击蓝星。这次撞击将释放相当于100万亿吨TNT的能量...
咖啡杯从李宇手中滑落,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开来,像一幅抽象画。
七小时他的大脑突然理解不了这个数字。
七小时后,一切都将结束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给谁打电话,却发现手指抖得无法解锁屏幕。
咖啡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冲出门外。
李宇看到窗外街道上已经乱成一团,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人已经跪在地上祈祷。
七小时...
他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他必须找到苏雨晴。
李宇冲出咖啡馆,融入街道上混乱的人群。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尖叫,还有人已经开始砸商店的橱窗。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马路中央,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抛向空中,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
有什么用都没用了！
那男人癫狂的大笑着,扯下领带扔向天空。
李宇避开一辆横冲直撞的出租车,心跳如雷。
苏雨晴的画室在城市另一端的旧城区,平时坐地铁需要四十分钟,可现在这种状况下,地铁已经停运了…
他跑到最近的共享单车点,扫码解锁了一辆,跨上车座用力蹬起来。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
街道两旁的景象如同末日电影一般,商店被洗劫,教堂挤满了人,公园里有人抱头痛哭,也有人拥吻在一起。
让开！让开！
一辆救护车鸣笛驶过,但已经没有人遵守交通规则了。
李宇拐进一条小巷,避开主干道的混乱。他的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不敢停下来。
七年了,自从和苏雨晴分手后,他就再也没去找过她。七年里,他无数次经过她画室所在的街区,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门铃。
现在,世界只剩下七小时,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巷尽头,几个年轻人正在砸ATM机。看到李宇骑车过来,其中一人举起棒球棍：你下来,把车留下！
李宇没有减速,直接从他们中间冲了过去,听到身后传来咒骂声和笑声。
是的,在末日面前,连犯罪都显得那么可笑。
转过三个街区后,他终于来到了那座熟悉的红砖建筑。
苏雨晴的画室在顶层,当年他常常站在楼下等她,看她从窗口探出头来,长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大楼门口空无一人。李宇丢下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每一层都静悄悄的,不知道住户是已经逃离,还是躲在家中等待末日的降临。
五楼的走廊尽头,那扇蓝色的门还在那里,门牌上钉着苏雨晴工作室的小牌子。
李宇站在门前,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七年了,她还会住在这里吗如果她不在,我该去哪里找她如果她在,第一句话我该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这次更用力。雨晴你在吗是我,李宇。
门内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警惕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他。
真的是你。
苏雨晴的声音有些颤抖。门完全打开了,她站在那里,和记忆中一样美丽,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头发剪短了,随意地扎在脑后。她穿着沾满颜料的旧T恤和牛仔裤,右手还拿着一支画笔。
我看到新闻了...
李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想见你。
苏雨晴的眼睛红了,她让开身子：进来吧。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阳光透过大窗户照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镀上金色的光晕。
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城市风景,调色板上的颜料已经干涸。角落里的小电视静音播放着新闻画面,不断重复着撞击倒计时——6小时23分钟。
我正在画最后一幅画。
苏雨晴走向画架,拿起画笔,然后你就来了。
李宇走到她身边,看着画布上熟悉的城市轮廓。很美。他轻声说。
可惜永远完不成了。苏雨晴的笔尖悬在画布上方,一滴蓝色颜料落下,像一颗小小的泪珠。
李宇突然抓住她的手：不,我们可以完成它。我们一起。
苏雨晴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慢慢露出微笑：你还是那么固执。
世界末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李宇也笑了,七年来的第一次真心微笑,告诉我你需要什么颜色,我来调。
他们并肩站在画架前,苏雨晴指导他如何混合颜料,李宇则笨拙但认真地执行。
画布上的城市逐渐鲜活起来,但与他们窗外真实的城市不同——画中的城市沐浴在梦幻般的金色光芒中,街道上没有恐慌的人群,只有宁静的美。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苏雨晴突然问道,笔触没有停。
李宇看着她的侧脸开口道：在一所小学教音乐。很平凡,但...还不错。你呢
开了几次个展,卖了些画,勉强糊口。她耸耸肩,比你想象的平淡多了。
我经常想象你的生活。李宇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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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晴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作画：我也是。
窗外的天空开始变昏暗,不是因为是傍晚,而是因为远处升起的浓烟。
城市的某些地方已经燃起大火。但在这个小小的画室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为什么来找我
苏雨晴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宇放下手中的调色板,直视她的眼睛道：因为如果世界真的要结束,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七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挽留你…
苏雨晴的画笔掉在了地上。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傻瓜,我也是。
他们相拥在一起,七年来的隔阂,在末日的阴影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窗外的世界正在崩溃,但此刻,李宇竟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我们还有五个小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想做什么
苏雨晴退后一步,擦干眼泪,露出坚定的表情：我想完成这幅画,然后...还想听你弹钢琴,像以前一样。
李宇环顾画室,角落里确实放着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被画布和画具半掩着。它还能弹吗
音准可能不太好,我偶尔弹弹。苏雨晴走向钢琴,掀开琴盖。
来吧,音乐老师。
李宇坐到钢琴前,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七年没有认真弹琴了,教学用的电子琴和真正的钢琴感觉完全不同。他按下中央C,音准确实偏了,但还能接受。
想听什么他问。
苏雨晴坐到他身边,肩膀贴着他的肩膀：弹我们的曲子。
李宇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德彪西的《月光》。这是他们大学时代最喜欢的曲子,他曾在学校的音乐会上演奏,而她坐在第一排,眼睛闪闪发亮。
琴声在画室里回荡,盖过了远处隐约的警笛声和尖叫声。
苏雨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李宇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颜料味道,这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她刚上完油画课就匆匆赶来,发梢还沾着一点颜料。
曲子结束时,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苏雨晴站起身：我有个想法。
她走向画架,拿起那幅未完成的画,小心地把它放在钢琴上方的墙上,用胶带固定。
现在,弹一首新的。她说,为末日而作的曲子。
李宇看着那幅画,又看向窗外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一种奇特的感受涌上心头,不是恐惧,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强烈的表达欲。
他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开始即兴创作。
起初是缓慢的、沉重的和弦,如同末日降临的脚步；然后旋律渐渐变得明亮,像回忆中的美好时光；最后,曲子转为一种宁静的、近乎超脱的调子,仿佛接受了一切终结的平和。
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发现苏雨晴已经拿起画笔,在一张新的画布上快速作画。
你在画什么李宇问道。
你的音乐。苏雨晴头也不抬地回答,笔触狂热而精准,我能看到它,就像色彩在流动。
李宇走到她身后,看着她将抽象的色彩和形状组合成一幅充满张力的作品。这确实像是他刚才弹奏的音乐的视觉呈现——深蓝和黑色代表沉重的开端,金色和红色的爆发对应中间的激昂段落,最后是柔和的蓝绿色渐变,如同平静的终结。
太神奇了。他轻声说。
苏雨晴放下画笔,后退一步审视自己的作品：这是我们最后的合作。音乐与绘画的结合。
李宇看了看手表,3小时15分钟。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慢。
饿了吗他问道,我记得你冰箱里总是空的。
苏雨晴笑了：现在可能连超市都被抢空了。
我们去看看。李宇拉起她的手,末日野餐,怎么样
街道上比几小时前更加混乱,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慌。
人们似乎接受了现实,以各自的方式度过最后时光。
他们看到一群人在公园里跳舞,音响放着欢快的流行音乐；一位老牧师在路边为任何人做临终祷告；几个孩子不知情地追逐玩耍,他们的父母红着眼圈在旁边看着。
超市确实被洗劫一空,但李宇在一家小便利店找到了些未被拿走的零食和饮料。店主已经不在,收银台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末日了,还要付钱吗苏雨晴拿起一包饼干,苦笑着问。
嗯…我想不用了。李宇装了一袋食物和几瓶水,够了吗
足够了。苏雨晴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巧克力,这是最后的甜食。
他们回到画室,将食物铺在地板上,像大学生时代那样坐在地上野餐。
苏雨晴打开收音机,所有频道都在播放同样的新闻,撞击轨道确认,没有任何偏差的可能；各国领导人发表最后的讲话；科学家解释这将是一次灭绝级别的撞击,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至少很快。李宇关掉收音机,不会有痛苦。
苏雨晴咬了一口巧克力：你害怕吗
以前会,现在不。李宇看着她,和你在一起,我不害怕。
窗外,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橘红色,城市的某些地方燃烧着大火。但奇怪的是,此刻的李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七年的空虚,在这最后的几小时里被填满了。
我有个问题。苏雨晴突然说,如果我们早知道今天会这样,七年前你还会因为那个愚蠢的理由离开我吗
李宇摇头：不会。什么音乐事业的追求,什么给你更好的生活的借口...都是谎言。我只是害怕承诺,害怕平凡的生活。
我也一样。苏雨晴轻声说,害怕被束缚,害怕失去艺术家的自由...多可笑啊,我们浪费了七年时间。
李宇握住她的手：但我们还有现在。两个小时,也是时间。
苏雨晴靠过来,吻了他。这个吻带着巧克力的甜味和七年来的思念。当他们分开时,远处的天际线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一声闷响。
开始了。苏雨晴说道。
李宇点点头。他们都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爆炸,而是人类文明开始崩溃的声音。电力随时可能中断,通讯将停止,最后则是——终结。
完成它吧。
李宇指着那幅他们共同创作的画,我们的最后作品。
苏雨晴拿起画笔,李宇回到钢琴前。他们就这样,一个作画,一个弹琴,直到窗外的天空被火光染红,直到远处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当最后的时刻来临,李宇停下演奏,走到苏雨晴身边。画已经完成,那是一幅美丽的末日图景——燃烧的城市上空,两只手紧紧相握,升向星空。
很美。李宇说。
苏雨晴放下画笔,依偎进他怀里：我们做到了,用我们的方式告别。
李宇紧紧抱住她,窗外,刺目的白光越来越近,热浪开始席卷城市。但在画室里,在他们的最后作品中,音乐与色彩永远凝固在了相爱的瞬间。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说,这是七年来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我也爱你。苏雨晴回答,然后归于寂静。
第二章：星光下的终章
最后的白光吞噬世界前,李宇和苏雨晴已经完成了他们最后的作品。
画布上,燃烧的城市上空,两只手紧紧相握,升向星空。钢琴上,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仍在空气中颤动。他们相拥而立,窗外是末日的光景。
还有多久苏雨晴轻声问,额头抵在李宇的肩膀上。
李宇看了看手表：大约四十分钟。
时间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秒仿佛都被无限拉长。
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已经断电,但奇怪的是,他们所在的这栋老建筑依然有电,头顶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我们应该去楼顶。
苏雨晴突然开口说道,看看最后的天空。
李宇点点头。他们手牵着手,带着那幅刚完成的画,爬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铁门被锁链拴着,但锁已经被锈蚀,李宇用力一撞就开了。
天台上的风很大,带着烟尘和热浪。远处的天际线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但头顶的天空却出奇地清晰,繁星如钻石般闪烁,比他们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因为所有灯光都熄灭了。苏雨晴仰着头说,人类终于停止污染夜空,星星才得以显现。
他们把那幅画靠在天台边缘的矮墙上,并肩坐下。李宇脱下外套披在苏雨晴肩上,尽管空气灼热,但夜风还是带着凉意。
看,苏雨晴指向东方,那是它吗
李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颗异常明亮的星星正在迅速移动,比任何飞机或卫星都要快,后面拖着一条淡淡的尾迹。
是的。他喉咙发紧,那就是我们的终结者。
随着那颗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李宇能感觉到苏雨晴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
你害怕吗他问道。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有一点。但不是因为死亡本身,而是...那种未知的感觉。就像即将跳进一片漆黑的深渊。
李宇将她搂得更紧：我在这里。我们一起跳。
城市里零星传来爆炸声和尖叫声,但大部分区域已经陷入诡异的寂静。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就这样在几个小时内土崩瓦解。
你觉得会痛吗苏雨晴小声问。
李宇思考了一下：科学家说,在撞击点附近,一切会在千分之一秒内汽化。我们甚至来不及感觉疼痛。
那还好。
苏雨晴苦笑,我一直在想那些古代文明,玛雅人、埃及人...他们留下了那么多宏伟的建筑和艺术品,就为了证明他们存在过。而现在,整个人类文明都要消失了,连证明我们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李宇看向他们刚完成的那幅画：不,我们留下了这个。
苏雨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星光下,画布上的色彩依然鲜艳夺目,两只相握的手仿佛真的要从画中挣脱出来,飞向星空。
谁会看到它呢她问,一切都将被摧毁。
李宇轻轻抚摸画布：也许没有人。但创作它这件事本身就有意义。就像你曾经说过的,艺术不是为了被看见,而是为了存在。
苏雨晴的眼睛湿润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李宇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最喜欢的颜色是普鲁士蓝,你喝咖啡要加三块糖但总是假装只加两块,你画不出满意作品时会咬下唇...
苏雨晴将脸埋在他胸前：七年了,你为什么从不联系我
李宇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害怕。害怕发现你已经忘了我,害怕看到你有了新生活,更害怕...看到你还爱我,却无法在一起。
傻瓜。苏雨晴的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我也是。
东方的星星现在已经变得像月亮一样大,散发着不祥的红光。李宇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静电让他的汗毛竖起,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扭曲,如同热浪中的海市蜃楼。
时间快到了。他说,声音出奇地平静。
苏雨晴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李宇,如果...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遇见我吗
李宇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只来生。每一生,每一世,我都想遇见你。我会在千万人中找到你,就像这次一样。
他吻了她,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七年积蓄的思念。
当他们分开时,天空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那颗小行星现在占据了小半边天空,表面的坑洼和裂缝清晰可见。
真美啊...苏雨晴轻声说,出神地望着那即将毁灭他们的天体,像一幅画。
李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电量还剩15%,没有信号,但相机还能用。
让我们留下最后一张照片。他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他们和背后的末日景象。
苏雨晴靠在他肩上,微笑着。李宇按下快门,闪光灯在黑暗中一闪,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发送不出去。他看着屏幕上无网络连接的提示。
没关系。苏雨晴拿过手机,将它放在那幅画旁边,至少它们在一起。
温度开始急剧升高,空气灼烧着肺部。
李宇感到皮肤刺痛,仿佛站在打开的烤箱门前。小行星现在占据了整个东方天空,它的引力已经开始影响地球,远处的建筑物像积木一样倒塌。
抱紧我。苏雨晴说,声音几乎被突然增强的风声淹没。
李宇用尽全力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们的画被风吹倒,手机滑落到地上,但此刻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我爱你。
他在她耳边说,声音被淹没在越来越响的轰鸣中。
苏雨晴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了。世界在尖叫,在颤抖,在崩溃。李宇闭上双眼,将脸埋在苏雨晴的发间,呼吸着她身上颜料和洗发水的混合气息。
然后,白光吞噬了一切。
没有疼痛,就像科学家预言的那样。只有一瞬间的耀眼光明,然后是无尽的黑暗与宁静。
但在那最后的瞬间,李宇和苏雨晴的灵魂仿佛挣脱了肉体的束缚,手牵着手,飞向星空,就像他们画中的那两只手一样。他们的爱、他们的艺术、他们共同创造的最后一刻,化作了宇宙中永恒的光点。
而在被汽化的城市废墟中,那幅画和手机奇迹般地部分幸存,被熔化的金属和玻璃包裹,像一颗时间的胶囊,等待着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发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