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虚构背景下,与现实人物、地点、团体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1.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在三天之内,从一个唯唯诺诺、说话都脸红的社恐程序员,变成……某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而这个人,就是我的同事,张浩。
我们公司不大,一个做边缘AI应用的小团队,加老板也就二十来号人。
张浩是后端主力,技术宅,平时最大的爱好是盘代码和手办,连聚餐都恨不得抱着键盘去的那种。
上周三,老板突然宣布,为了激发团队狼性,组织核心技术骨干去湘西某地进行为期三天的封闭式拓展训练,美其名曰寻找失落的编程灵感。
说实话,当时我就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邪门。
湘西团建编程灵感
这几个词搭在一起,怎么听怎么像老板又看了什么地摊成功学或者被哪个野鸡培训机构忽悠瘸了。
但老板兴致勃勃,张浩、还有另外两个技术大神李睿和王珂,作为核心骨干,被点名必须参加。
张浩当时那张脸垮得,简直像世界末日。
他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小声嘟囔:老板,我能不能……我那几行代码还没调通……
老板大手一挥:代码什么时候不能调这次是精神洗礼!是升华!回来你们就是咱们公司的‘定海神针’!
张浩他们就这么被升华去了。
周一早上,他们回来了。
我是在茶水间碰到张浩的。他当时正在接水,背对着我。
我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浩哥,‘升华’得怎么样啊湘西好玩不
他没理我。
我以为他没听见,走近了点,又问了一句。
他接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一顿一顿地转过身来。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那不是张浩。
或者说,外形是张浩,穿着我们公司发的土黄色冲锋衣,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但他的眼神不对。
空洞,呆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的玻璃珠子,没有任何焦点。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甚至有点发青。最诡异的是他的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每动一下,关节都似乎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干笑了两声:浩哥,你、你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水土不服
他还是没反应。就那么盯着我。
就在我头皮发麻,准备找个借口溜走的时候,他突然咧嘴笑了。
那绝不是张浩会有的笑容。他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配合那双空洞的眼睛,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小丑面具。
好……玩……
他的声音也变了,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木头,每个字都说得极其费力。
说完这两个字,他不再看我,端着水杯,用那种一顿一顿的、极其规律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我站在原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2.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极其压抑。
不只是张浩,一起回来的李睿和王珂,也是同样的状态。
他们三个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像三尊没有灵魂的雕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
但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敲击的动作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整齐划一。
他们不再交流,不再喝水(除了张浩最初接的那杯),不去厕所,甚至连姿势都很少变动。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陆陆续续起身,只有他们三个,纹丝不动。
行政小妹艾米过去提醒:浩哥,睿哥,珂哥,吃饭啦
三个人像是没听见。
艾米又大声叫了一遍。
张浩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缓缓抬头,看向艾米。又是那种空洞的眼神,看得艾米一个哆嗦。
不……饿……张浩慢慢地说。
李睿和王珂也几乎同时停止了敲击,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空洞的眼神看向艾米,异口同声,用同样干涩沙哑的语调说:不……饿……
艾米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哦、哦好的……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整个下午,他们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除了敲代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直到下午四点多,意外发生了。
起因是产品经理老周,拿着一个需求文档去找张浩,语气有点冲:
张浩!你这个接口怎么回事昨天跟你说了优先级最高,怎么还没给我!
老周嗓门大,平时大家都习惯了。
但这次,张浩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慢慢抬起头。
老周还在喋喋不休:我跟你说,这个需求明天必须上线,不然……
吵。
一个冰冷的字,从张浩嘴里吐出来。
老周一愣:你说什么
张浩猛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之前那种僵硬迟缓。椅子被他带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张浩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周,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太……吵……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周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但还是嘴硬:嘿我这暴脾气!你小子吃了枪药了!说着,伸手就去推张浩的肩膀。
就在老周的手即将碰到张浩的瞬间,张浩动了。
他的手臂以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和速度抬起,精准地抓住了老周的手腕。
啊!老周发出一声惨叫。
我看到老周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张浩依旧面无表情,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掐住了老周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老周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在张浩手里,像个布娃娃一样被轻松拎起,双脚离地,脸憋得通红,手脚乱蹬。
办公室里尖叫声四起。
几个男同事反应过来,冲上去想拉开张浩。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张浩的力量大得惊人,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用力,竟然完全拉不动他!他的手臂像是铁铸的一样。
更可怕的是,就在这时,一直像雕像一样坐着的李睿和王珂,也同时站了起来。
他们用和张浩一模一样的空洞眼神,一模一样的僵硬步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目标,似乎是那些试图阻止张浩的男同事。
整个办公室彻底陷入了恐慌。
幸好,老板及时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电击棍。
面对保安,张浩、李睿、王珂似乎有所顾忌,或者说,他们的程序里有应对指令。他们没有立刻攻击,但也没有放下老周。
保安队长经验丰富,大喊一声:电他!
几道蓝色的电弧同时击中了三人。
三人浑身剧烈颤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但即便如此,张浩掐着老周脖子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直到第二轮、第三轮电击……
砰!
张浩终于松开了手,老周像一摊烂泥一样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张浩、李睿、王珂三人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眼睛却依旧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老周和他们三个人都拉走了。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人心惶惶。
老板脸色铁青地宣布下午放假,让大家回去休息,并且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脑子里全是张浩他们那诡异的眼神和动作。
这绝不是简单的水土不服,也不是什么精神失常。
他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3.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气氛诡异。老板闭口不谈张浩他们的事情,只是说他们生病了,在接受治疗。但我们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张浩他们被拉走时那空洞的眼神,像梦魇一样缠着我。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远房舅舅。他是个挺特立独行的人,年轻时是国内顶尖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民俗学和古代巫术产生了浓厚兴趣,搞起了交叉学科研究,据说还因此被主流学术圈排挤,提前退休了。
我记得小时候去他家玩,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古籍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龟甲、罗盘、符咒样本……他总跟我讲一些神神叨叨的故事。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舅舅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似乎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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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是我,林薇。
哦,薇薇啊,稀客啊,怎么想起给舅舅打电话了
我犹豫了一下,把张浩他们的事情,从去湘西团建到回来后的诡异变化,再到办公室的暴力事件,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我刻意隐去了公司的名字和具体人物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薇薇,舅舅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他们去的是湘西哪个地方具体位置还记得吗
我回忆了一下老板当时好像提过一嘴,在一个叫落尸坡附近的地方。
落尸坡舅舅的语气更加凝重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舅舅,你知道些什么吗他们到底怎么了像是中邪了一样。
中邪舅舅嗤笑了一声,那是你们现代人的说法。在某些古老的传承里,这叫‘控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控活尸’。
活尸!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僵尸
不完全是。舅舅解释道,我们现在理解的僵尸,大多是港片里那种蹦蹦跳跳、穿着清朝官服的形象。但根据一些非常古老的文献记载,以及我这些年的研究推测,所谓的‘赶尸’,其核心技术可能并非操控死尸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想想,操控一具冰冷僵硬、正在腐烂的尸体长途跋涉,从物理学和生物学角度都几乎不可能。但如果,被操控的,是活人呢通过某种媒介,抑制其自身意识,植入特定的‘指令’,让其按照操控者的意愿行动……这听起来是不是更‘可行’一些
我听得脊背发凉:你的意思是,张浩他们……被人用某种方法控制了
非常有这个可能。舅舅说,湘西自古就有‘三邪’——赶尸、蛊毒、落花洞女。其中赶尸术最为神秘。我研究过一些残存的符咒和法器样本,发现上面蕴含着非常奇特的生物电波和微量元素。我一直怀疑,所谓的‘符咒’,可能并非迷信,而是某种古代的‘生物指令发射器’或‘接收器’。而‘做法’的过程,更像是一种……生物改造或者寄生植入仪式。
寄生植入
对。想象一下,一种古老的寄生生物,比如某种真菌、线虫,或者更玄乎的,一种可以影响神经系统的‘生物场’。这种东西,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一旦被特定‘咒语’激活,就能接管宿主的神经系统。宿主会失去自我意识,变得力大无穷,僵硬,但能执行简单指令,并且会对特定的‘克制物’产生反应——这就是为什么传说中僵尸怕糯米、桃木剑、鸡血等等,这些东西里,可能恰好含有能抑制或干扰这种寄生体的生物碱或化学成分。
舅舅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张浩他们僵硬的动作、空洞的眼神、巨大的力量、对老周噪音的极端反应、以及最后被电击制服,似乎都能用舅舅的生物寄生控制理论解释!
那……那他们还有救吗我急切地问。
难说。舅舅的语气沉重,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这种寄生控制一旦形成,就很难逆转。寄生体可能已经与宿主的神经系统深度融合。强行剥离,宿主可能会彻底脑死亡。而且,能掌握这种技术的人,绝非善类。
那家组织他们团建的公司……
对,那家公司,还有那个所谓的‘拓展训练基地’,绝对是关键!舅舅说,薇薇,这件事很危险,你千万不要自己去调查。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匿名发给我。我有一些老朋友,或许能从别的渠道查一查。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沉重了。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包括老板含糊提到的落尸坡、创生源拓展基地等信息,都匿名发给了舅舅。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4.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提心吊胆。
我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上下班路上,我总是下意识地观察四周,看到穿冲锋衣的人都会心里一紧。
公司里,老板绝口不提张浩他们的事情,仿佛那三个人从未存在过。但我注意到,他办公室的灯,经常深夜还亮着,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我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只能默默等待舅舅的消息。
大约一周后,舅舅突然给我发来一个加密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地址是市郊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时间是今晚十点。末尾附言:想知道真相,就一个人来。别带手机,别告诉任何人。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舅舅发来的吗他的语气不像平时的他。这更像是一个……圈套
但我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去!必须去!张浩他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纠结了很久,我决定冒险。
我按照邮件的要求,没有带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在离工业园区还有几公里的地方就下车了,然后步行前往。
夜色下的废弃工业园区,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破败厂房窗户发出的呜咽声。
我根据邮件里的指示,找到了园区深处的一座仓库。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仓库里空旷而昏暗,只有中央悬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灯下,站着一个人。
是舅舅!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舅舅!我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邮件是你发的
舅舅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
薇薇,你不该来的。他说,声音嘶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查到什么了
舅舅叹了口气,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U盘,递给我。
这里面,是我查到的一些东西。关于那个‘创生源拓展基地’,还有他们背后的‘创生科技’。
创生科技我接过U盘,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
一个非常隐秘的生物科技公司。舅舅说,表面上做一些基因编辑、生物制药的合法生意,但暗地里,他们在进行一些极其危险和……违背人伦的研究。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发掘并‘复活’了古代的‘控尸’技术,并试图将其与现代生物科技结合。
复活控尸术我难以置信,为了什么
为了制造……‘完美士兵’,或者说,‘生物兵器’。舅舅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们利用所谓的‘拓展训练’作为幌子,筛选合适的‘宿主’。那些意志力薄弱、精神容易被操控的人,是他们的首选目标。张浩他们……很不幸,被选中了。
那他们……
他们被植入了一种经过基因改造的寄生真菌。这种真菌能分泌特殊的神经毒素,抑制宿主的高级意识活动,同时强化其基础生理机能,并使其对特定的声波或电磁信号指令产生绝对服从。简单来说,他们变成了只会执行命令的、力大无穷的活体傀儡。
太可怕了……我握紧了手里的U盘,那我们报警!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舅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没用的,薇薇。这个‘创生科技’的背景,远比你想象的要深。他们的触手,可能已经延伸到了……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绝望显而易见。
而且,他看着我,语气异常严肃,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调查他们了。我暴露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那你……
我必须离开这里。舅舅说,这个U盘里有我能找到的所有证据,还有一些关于如何暂时干扰寄生真菌活性的研究笔记,或许……能有点用。你拿着它,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
那你怎么办跟我一起走!
不行!舅舅断然拒绝,他们主要的目标是我。我走了,你才能安全。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仓库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砰!
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照亮了整个仓库。
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头盔面罩的人冲了进来,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武器,枪口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那不是普通枪械。
陈教授,束手就擒吧!为首一人用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说道。
舅舅脸色大变,猛地把我推向仓库侧面的一个通风管道口:快走!从这里爬出去!别回头!
舅舅!我哭喊着。
走!舅舅怒吼一声,转身迎向那些黑衣人。
我知道我留下来只会是累赘。我含着泪,咬着牙,手脚并用地爬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那种奇特的武器发射时发出的滋滋声。
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前爬。冰冷的金属管道壁摩擦着我的皮肤,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悲伤。
爬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出口。那是一个位于园区外墙的高处格栅。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去,跳到地面,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黑暗中狂奔。
5.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部火辣辣地疼,才在一个偏僻的公交站台停了下来。
四周寂静无人,只有远处的城市灯火,显得那么遥远和不真实。
我瘫坐在冰冷的站台长椅上,浑身发抖。舅舅最后那句话特别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提醒我小心谁老板还是公司里的其他人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那个U盘。这是舅舅用生命换来的东西,我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天快亮的时候,我搭上了第一班公交车,回到了市区。但我不敢回家,也不敢去任何熟悉的地方。我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暂时住了下来。
我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看看U盘里的内容。
旅馆的电脑破旧不堪,网速也慢得惊人。我插上U盘,心脏砰砰直跳。
U盘里有几个加密文件夹。我试了几个舅舅常用的密码,终于打开了其中一个。
里面是大量的研究报告、实验数据、监控录像片段,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古代文献的扫描件。
这些文件,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创生科技的核心项目,代号将臣。他们的目标,是利用从湘西古墓中发现的某种特殊休眠真菌,结合CRISPR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出一种可以通过特定频率声波或脑电波控制的超级士兵。
这种真菌,被他们称为共生控制器官(Symbiotic
Control
Organ,简称SCO)。SCO植入人体后,会与宿主的脊椎神经和大脑边缘系统融合,逐步蚕食宿主的自由意志,同时大幅强化其身体机能,如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并降低痛感。
被完全控制的宿主,他们称之为执行者。
张浩、李睿、王珂,就是最新一批的实验体。那个拓展训练,就是植入和初步激活SCO的场所。
而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电子合成音……U盘里有一份残缺的人事档案,照片上的人,戴着面罩,但那双眼睛……我猛地认了出来!
是李睿!
那个和我一起入职,平时沉默寡言,但关键时刻总能解决技术难题的技术大神李睿!
他不是和张浩、王珂一起被控制了吗难道……他是装的或者,他是更高级别的执行者甚至是……项目内部人员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入我的脑海:舅舅最后想提醒我小心的,会不会就是李睿
U盘里还有舅舅的研究笔记。他根据古籍和现代生物学知识,推测SCO的活性对某些特定频率的声波和某些天然物质(如糯米中的某种淀粉酶、桃木中的某种挥发油、甚至鸡血中的某种蛋白)极其敏感,可以暂时抑制甚至破坏其控制链接。
他还记录了一种极其复杂的古代符咒图案,推测那可能是一种干扰场的图腾,能够屏蔽控制信号。
我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还有办法救他们
就在这时,我的邮箱突然收到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未知。
邮件内容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我的家门口,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画上了一个狰狞的鬼脸符咒,正是舅舅笔记里记录的那个!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头顶。
他们找到我了!或者说,他们知道我拿到了U盘!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拔下U盘,匆匆收拾好东西,冲出了小旅馆。
外面阳光刺眼,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我却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黑暗中裸奔的人,无处可藏。
6.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只惊弓之鸟,不停地更换藏身之处,从廉价旅馆到网吧包厢,再到24小时快餐店。我不敢使用任何电子支付,只用少量现金。U盘被我用防水袋包好,贴身藏着。
我尝试联系警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舅舅的警告言犹在耳,创生科技的背景太深,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安全,贸然报警,很可能自投罗网。
我唯一的希望,似乎就在那个U盘里。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舅舅的笔记,找到那个能屏蔽信号的符咒,或者配制出能抑制SCO的解药。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外婆在乡下的老宅。那里非常偏僻,几十年前就没人住了,断水断电,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想到我会去那里。
经过一番周折,我终于回到了那个荒废的小院。
老宅破败不堪,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但我顾不上这些,立刻开始研究U盘里的资料。
舅舅的笔记非常详细,他不仅记录了SCO的生物特性,还推测了控制信号的可能频率范围,甚至根据古籍,尝试绘制能够产生反向干扰场的符咒阵法。
……SCO对特定频率的超声波极为敏感,推测为远古时期某种天敌(如蝙蝠)的声波频率……初步测试,120kHz-150kHz区间的脉冲声波,可暂时阻断其神经链接,使宿主恢复部分意识……
……糯米提取物中的β-淀粉酶,似乎能与SCO分泌的神经毒素外膜蛋白结合,使其失活……但需要极高浓度和特殊催化剂……
……古籍中记载的‘镇尸符’,其纹路结构极其复杂,蕴含某种分形几何原理,可能在特定材质(如桃木、朱砂)下,能对特定生物电场产生共鸣和干扰……
我看得入了迷,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根据舅舅的推测和计算,我开始尝试绘制那个干扰符咒。那图案极其复杂,线条扭曲,充满了诡异的对称性。我找来老宅里残存的墨汁和黄纸,一遍遍地练习。
同时,我开始尝试寻找笔记中提到的天然抑制剂。糯米好找,但高浓度提取β-淀粉酶需要实验室设备。桃木……院子里正好有一棵老桃树!我折下树枝,按照笔记里的方法,尝试用酒精浸泡提取挥发油。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精神高度紧张,但也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符咒画得越来越熟练,桃木浸泡液也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略带辛辣的香味。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真的有用,但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
7.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我正在油灯下绘制符咒,突然听到院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还是找来了!
我立刻熄灭油灯,抓起几张画好的符咒和那瓶桃木提取液,躲进了老宅最深处的一个狭小的储藏室。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院门口。
确认目标位置。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是李睿!
各单位注意,执行B计划,活捉为主。如遇抵抗,授权使用非致命性武器。
接着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几束强光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屋子里扫来扫去。
我屏住呼吸,躲在堆满杂物的角落里,心脏狂跳。
区域A
清理完毕,无发现。
区域B
清理完毕,无发现。
阁楼发现生活痕迹,目标应该就在附近!
脚步声朝着我所在的储藏室靠近。
我知道我躲不过去了。
与其被动被抓,不如拼死一搏!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符咒和桃木提取液。
储藏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头盔上的战术手电直射我的眼睛。
目标发现!
就在他抬起手中奇特武器的瞬间,我将手中的桃木提取液猛地泼了过去!
刺鼻的液体溅了黑影一身。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嘶吼,动作明显一滞!
有用!
我趁机将一张画好的符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拍在了他的面罩上!
滋啦——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起,符咒接触到面罩的地方,竟然冒起了一缕青烟!
那个黑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遭到了强烈的电击,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他痛苦地嘶吼着,双手撕扯着头盔。
干扰信号!她有干扰装置!外面传来李睿冰冷的声音,切换手动模式!强制执行!
更多的黑影冲了进来。
我知道一张符咒和一点提取液根本挡不住他们。
绝望之际,我突然想起了舅舅笔记里提到的超声波。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储藏室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那是外婆以前养蚕用的,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土制的、用来驱鼠的土炮(一种利用化学反应产生高频声波的简易装置)
我不知道那东西还能不能用,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打开木箱,找到了几个圆筒状的装置。按照记忆中外婆的操作方法,我用力拉动了其中一个的引线……
嗤——
一股白烟冒出,紧接着,一股极其尖锐、人耳几乎无法听清,但却能让耳膜剧痛的声波,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啊——!!!
冲进来的几个黑影,包括之前被我用符咒击中的那个,同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丢掉武器,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身体剧烈抽搐,甚至有人直接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就连站在外面的李睿,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发出一声闷哼。
超声波干扰……真的有效!
我趁着他们混乱之际,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奇特武器,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储藏室,冲出了老宅,再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8.
我逃了出来,但心情却无比沉重。
我暂时安全了,但舅舅生死未卜。张浩、王珂,还有那些被控制的执行者,依然身不由己。而创生科技这个毒瘤,还在暗中运作。
李睿……他为什么会成为其中一员是被迫还是自愿那个电子合成音背后,真的是他吗
还有舅舅最后未说完的话,特别是……
他到底想警告我小心谁
这一切,都还是未解之谜。
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里的U盘,以及那些看似迷信却蕴含着科学原理的古老智慧。
我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
为了舅舅,为了张浩,为了所有无辜的受害者,也为了我自己。
我必须找到真相,揭露创生科技的阴谋,哪怕希望渺茫。
或许,就像舅舅说的,某些古老的东西,恰恰是克制这些尖端科技的钥匙。
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完)
(作者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故事中涉及的控尸术、生物科技等均为艺术创作,请勿模仿或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