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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笙笙......你冷静点,你怎么了
朦胧混沌的思维被唤回,身上一直没传来等待的疼痛,情绪从巨大的恐惧中脱离。
鼻涕眼泪蹭了满脸,身上黏腻一片,白色奶油夹杂着红色草.莓汁液,异常的狼狈,下半身还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不远处,刘野墨站在书房门口,眼中夹杂着诧异和惊恐。
暖黄色灯洒落在他身上,干净精致,像是城堡里的小王子。
从未有过的自卑尴尬,溢上我的心头,我手下用力,推开抱着我的人,踉踉跄跄的跑开。
身后传来姐姐的喊声,我却不想再回头。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姐姐稚嫩的声音:我的弟弟,我要把他养成世界上最精致最幸福的小王子。
姐姐当初拿来哄我开心的话,如今却真的做到了,十五年,她把刘野墨养的很好。
我躲在房间中,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以前经常被关的地下室一样,熟悉的感觉,竟然莫名的,给了我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全感。
手腕已经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场景。
姐姐知道了,她看到了我发病的样子,她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厌恶,会不会再像十年之前那样,抛弃我,不闻不问。
越是想下去,咬手腕的力道便越是重。
视线四下巡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以前我总担心自己死了,姐姐会伤心,可是现在,这样让姐姐烦恼的我,倒是还不如去死了。
我死了,刘野墨便不会再闹别扭,姐姐身边的其他人也不用再为了刘野墨警告我,姐姐别不用再为这些感到烦恼。
锋利的刀刃压上手腕,有血迹不断渗出。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手心的刀子被人抢走。
滴答滴答的血迹落到地上,除了我的,还有姐姐的。
心脏一停,窒息的感觉传上心头,下一刻,我慌忙去夺姐姐手里的刀子,不敢置信:姐姐,你受伤了,快、快让我看看......
可惜,刀子被人越攥越紧,任凭我怎么夺都拿不出来。
我急的眼泪只掉,抬头却对上姐姐冷的掉碴的表情,动作控制不住的僵硬在原地。
李钰笙,长本事了,敢自残了是吧
熟悉的句式,一时之间,竟让我有些恍惚。
六岁那年,我调皮,摔坏了门牙,医生说养伤期间,不能吃糖。
偏偏我嘴馋,白天忍不住偷偷吃了两颗大白兔,然后晚上牙疼的要命,哭的死去活来。
爸妈那天正好出去了,只留了我们在家,姐姐抱着我,心疼的不行,又生气的不行,她那时也是这样,冷着脸质问我:李钰笙,长本事了,敢背着我偷吃糖了是吧!
手腕被人小心翼翼的拉起,唤回了我的思绪,碰的一声,刀被人扔了出去。
姐姐喊人拿来了医药箱,一声不吭的给我包扎,我想要像往常一样,扬起笑容,想告诉她这个伤口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疼。
可是不知怎么的,嘴巴就像被人拿胶水粘上了一样,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