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的我回到过去和杨旭谈了一场恋爱。
在那个大家都苦不堪言,迷茫的高中时代。
一开始他义正严辞的跟我说。
【许流年,别想些不该想的,好好学习。】
后来他被戳穿秘密后在操场里牵起了我的手,没再放开。
我心里酸涩又庆幸,我们终于没错过。
后来被人举报早恋,老师语重心长的和我们讲道理。
我拨了拨头发。
【老师,不早了,再晚几年我们就谈不上了！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学习的。】
1.
我被公司老板性骚扰,自己辞职了。
和朋友在家喝酒,骂完老板后天南地北地聊,不知道怎么聊起了高中时候的事。
醉意朦胧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和我毫无交集的人。
那个人叫杨…杨什么来着
我和他毫无交集,也就是在一个班级照过几次面,不知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么一号人。
印象中他总是剪着寸头,皮肤白皙,骨相极好。不怎么说话但很爱学习。
那时候我不爱学习爱臭美,能看进去的都是那些痞痞的不爱学习的男生,周围的朋友也都是。
学校运动会上朋友非要帮班级里扛班牌,扛不动了让我扛。
我无奈接过牌子,下一瞬被人抢过去。
那人抿了唇紧紧握着牌子目视前方,我抬起头看到他优越的侧脸。
诶算了你愿意举就举着吧！
后来400米短跑我还晕倒了,依稀记得也是那个男孩子送我去的校医室。
【诶,你说当时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我咋就没追他呢】
【你脑子有问题呗！】
朋友嗤笑。
【现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了,你开窍了！笑死了,说不定人家都结婚了！】
【诶,青春啊！】
我感叹了一句。
朋友接着举杯劝我。
【话说你也该找一个谈谈了！】
2.
本以为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场醉酒,却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身处学校的宿舍。
我像平常一样翻身起床,床边多了个护栏,我一边纳闷着揉着眼睛往前踩…结果一脚踩空。
噗通一声一整个宿舍的人都醒了,我也醒了。
身体剧痛无比,我终于睁开了眼。
下铺的吴月芝揉着迷蒙的眼咯咯咯的笑着,我却震惊不已,连疼痛都忘了。
【吴月芝】
我是在去校医室的过程中,搞清楚也接受了自己穿越这个事实。
【怎么偏偏是这时候】
想到要高考我就心如死灰,上次没考上不代表我还想再考啊！
这点情绪在我推开教室门,看到讲台上那个男生时消失殆尽。
嘿！是那个杨什么……
【讲台上那个蓝色衣服的,他叫什么】
【班长啊！他叫杨旭,你不会腿没坏,把脑子摔坏了吧许流年】
吴月芝皱眉打量着我。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声音有些大,杨旭已经看过来。
看到我在打量他,他也直愣愣的盯着我。
大概十几秒之后恢复了神情。
【怎么说】
【啊！就是脚踝崴到了,其他地方没事！】
看到我愣愣的,吴月芝回答了他的问题。
记忆中模模糊糊的脸在此刻清晰无比,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小男生确实挺帅。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似乎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那…回座位背英语吧！】
【学校运动会什么时候】
我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一怔,还是耐心的回答。
【现在是冬天！运动会怎么着也得下学期吧！】
【哦！】
我刚想起来这时候我才刚高二上学期。
可能是我的异常有些太明显了,整个早自习我能看到他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3.
学习真的不是我的强项,尽管重来一次我还是这么觉得。
我思考了几天,以为老天爷把我弄回来是想让我重新高考一下,弥补一下我当初没考上大学的遗憾。
所以我最近还挺废寝忘食的,其他都好说,但数学是真的没辙。
课间大家都出去了,我还在咬着笔瞎琢磨。
【不会】
我抬起头,他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过道里。
【班长,你身兼数职啊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了你就会了吗】
【不会！】
于是在他耐心的教了我十分钟后,我才勉强把作业交了上去。
这也导致了他还是拖了一节课才把作业交上去。
下课后为了感谢他,我给他买了一瓶饮料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举动引来了周围一圈人惊讶的目光,还有杨旭。
【谢谢你帮我！】
【没事！你以后……】
他突然停了一下没再说下去,上课了我也回了座位。
【许流年！你跟班长怎么这么熟了】
我旁边的吴月芝悄悄用手臂捅了捅我。
【倒也不算熟,他教了我题,我谢谢他而已啊！】
【哦！我以为你看上他了！】
【你个小屁孩,脑子里天天都是这些东西！】
我忍不住吐槽。
吴月芝奇怪的看着我。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你这妆也不画了,还开始学习了！你开窍了想当好学生了】
【是啊！我突然发现,当好学生挺好的！考个好学校就业也没那么困难！】
【嗤！你你要能坚持我管你叫姐！】
吴月芝不以为意。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未来还没有那么清晰。
当年我也是如此,不过我都回来了,自然要走一下不一样的路。
4.
我忽然正经起来,朋友们都很惊奇。
以前我虽然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但也会跟她们一起鬼混,比如逃课去操场打牌,比如半夜跟她们出去上网之类的。
在她们又叫了我几次我回绝了后,她们忍不住开始猜测。
【许流年,你该不会是看上哪个男的了吧突然发现自己太过浮夸,想要扮作乖乖女吸引人家注意】
【让我想想,是罗逸】
【什么鬼你们别瞎猜好不好我只是想学习了而已！】
罗逸是我们班的一个小混子,平时不爱学习喜欢捣蛋的那种,他的历任女友都是那种清水乖乖牌。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号人,记得当年似乎还暗恋过罗逸,不过早就忘了。
也不怪她们会想到这里。
但不管我怎么解释,这个消息还是在朋友间流传开来。
真的跟这帮小孩说不通。
直到放学后罗逸亲自把我堵在教室后门,值日的都走了,就只剩下他和我。
张扬的少年痞笑着看着我。
【听说你喜欢我】
【听谁说的不信谣不传谣！】
我扒开他准备走,又被扯住手臂。
【许流年,我突然发现你最近还挺有意思,那我喜欢你！跟我好吗】
【我！不！喜！欢！你！明白了吗好好学习吧,少年！】
空出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告诫。
他反而嗤笑一声把我拉近。
【想让我好好学习可以啊！你答应我当我女朋友！】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喜欢你,不想谈恋爱！你学不学习是你自己的事！】
距离太近我有些不适,想挣脱却挣不开。
【你再拉着我我喊人非礼了啊！放手！】
他没动。
【来人啊！非礼啊！】
我本想唬他,没想到这个点是真有人。
杨旭拿着扫把出现在班门口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
看到我们俩他愣了一下,走到教室里放下扫把垂着眼就想走开。
【唉！杨旭你别走哇！】
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们站在那里不动了。
【我说,你还不放开！你这死小孩怎么回事】
罗逸这才放开手,奇怪的看看我又看看杨旭,走开了。
我跑过来质问杨旭。
【你跑什么万一我被他怎么着了呢】
【你不是跟他好着呢么】
他转身看着我。
【谁跟他好了呀,我现在只想学习。】
【嗯,知道了！】
【啥班长,你也太冷漠了吧！对待同班同学好歹要施以援手吧！】
我忍不住吐槽,杨旭哪里都好,可以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是总感觉太高冷了。
他难得的认真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现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如果他还找你,你就……】
【我就叫你。】
【好。】
【那万一他恼了呢！你能打过他吗哦不行,你是好学生,你不能打架。】
我还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呢快去吃饭,还有25分钟就要晚自习了。】
他提醒我。
【你不去吃吗】
【去。】
他看着我停了一下才回答。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他盘子里的几块豆芽和葱。
【班长,你这也不胖啊！你要减肥吗】
【咳,有点渴,我喝点汤吧！】
他神色不自然的清咳了一下。
我点点头没说话,快速的扒拉着嘴里的饭。
5.
上次的事不了了之,罗逸除了偶尔课间喜欢过来揪我头发逗我两句,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一直对他冷言冷语,这阵子也没见他来烦我了。
少年的喜欢张扬肆意,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
周五下午放学,我很庆幸自己还能记得放学回家的路,想着我妈我爸的样子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我晃晃悠悠走街串巷,走到网吧小巷子旁边的时候看到一群不良少年聚集。
刚想换个路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罗逸！你小子不是很能打吗不是爱在女人面前逞强吗怎么着,今天不耍威风了】
我犹豫了一番停下了脚步,探究的往里看了几眼。
小巷子里光线昏暗,但不影响我看到罗逸拎着外套,身上的T恤皱巴巴粘着血迹和着灰,眼角青了一块嘴角泛着血丝。
情况不妙啊！这是围殴。
我掏掏兜无奈的跑进网吧借了个手机快速报了警。
我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
【住手！我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正在动手的几个男生停下动作转过身,也就是一瞬又开始对罗逸拳打脚踢。
我看到罗逸已经倒在地上顾不得其他,用力把书包扔了过去,砸到了其中一人。
那个人终于回过身走过来,似乎要打我。
就在这时响起了警笛声。
然后我们就都进了警局,笔录录了半天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我看着鼻青脸肿的罗逸担忧道：
【你这,回家怎么办】
【没事！】
他肿着眼睛看我没了往日那股痞劲儿,我很想笑。
【那什么,那有个药店,我去买点药,你等我一下。】
【你不是不喜欢我,帮我干什么】
【不喜欢你,你也是我同学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行！】
他忽然笑一声,莫名其妙的。
折腾了老半天我才回家,在我妈的抱怨下吃了饭入了眠。
我最近黏糊的很,我妈嫌弃的不行。
星期天假期总是过得极快的,在家里躺了两天就又要入学了。
晚自习我特意看了一下,罗逸的座位空的,果然没来。
6.
那天的事就像个青春里的小插曲,很快便被我遗忘。
高二虽然不像高三那般争分夺秒,但也追的很紧,大家都在与时间赛跑。
但也有例外,罗逸一个星期后回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天天不是在班里耍宝,就是和一群男生胡侃。
还有频繁的来骚扰我。
【许流年,借我抄抄作业。】
【许流年,人家都走了,你不去吃饭啊你不至于这么爱学习吧学呆了都。】
【许…】
【闭嘴！别管我,烦死了！滚去吃你的饭。】
我正在研究一个题,他在我旁边叨叨个不停。
【哪题不会】
正瞪着罗逸,旁边又出现一个声音。
杨旭像一个救星一样出现,我立马双手合十。
【救星啊！这题这题。】
【这题你不要只盯着这一点,换个思路……】
被他一讲我立马茅塞顿开,刷刷刷的动笔。
再抬头看到杨旭满意地笑,罗逸已经不见了。
【终于写完了,吃饭吃饭。】
【恐怕食堂已经没饭了,你下次可以先吃饭,回来问我。】
他扬了扬手中的面包,给我一个建议。
我接过来道谢。
【肉松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说的有道理,那要辛苦班长带一带我这个学渣了。】
【好,你最近……跟罗逸关系挺好的】
他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盯着我的作业本。
【啊,也不算吧！就上次…帮了他一次,其实他也不算坏。】
【嗯】
他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然后忽然叫我。
【许流年。】
【嗯】
我嘴巴不停（嚼嚼嚼）
【要好好学习,别想些不该想的。】
【咳咳咳！】
我一下子被他爹味十足的话呛到,笑个不停。
他被我笑的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耳朵微微泛红。
【你是担心我早恋吗哈哈哈哈哈班长你可真是个宝藏男孩。】
男生本来就白皙的脸,此刻已经染上红温。
不一会儿铃声响起,大家又陆陆续续回到座位继续晚间自习。
罗逸回座位的时候,往我桌上放了一个面包。
我想说不用了,他已经回去坐下,还冲我眨眨眼。
我只好把那个面包塞到课桌下面。
吴月芝冲我挑挑眉：
【小样,这还没谈
】
【没谈,你们别瞎传了。】
【真假我怎么看你最近状态都不太对呢】
【大姐,你想多了吧！赶紧好好学习,下周就要期末考了。】
说完我又想起了男生刚才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哟哟哟！看你那春心荡漾的劲儿,就算没在一起我看也快了。】
【打住,我不会喜欢他的,也不会早恋。】
【切！】
7.
考完试成绩惨不忍睹,带着不甘放假了。妈妈的包容让我更难受,过了一个还算温馨的年。
没几天就又马上开学了,我痛定思痛开始恶补了起来。
这些日子在我自己的努力和杨旭的帮助下,我的成绩虽然没有突飞猛进,但也在稳步上升。
老师们从看我不顺眼到对我无比赞赏。
【你们看看人家许流年,努努力成绩不就提上来了吗】
往往这个时候,我都会看向第二排中间座位的男生。
他回望过来,我们相视一笑,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学校开始了运动会。
我也非常期待,不免又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次能否避免。
学校运动会是班级每个人都必须参加,我这种体能废物找来找去找了个400米短跑。
报名的时候看了下名单,杨旭竟然报了800米和跳高。
我惊讶的看着他。
【班长,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吗】
【有,跟你说话。】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了我,然后在我的笑声中又拿着报名表找下一个人去了。
——
五月份的阳光虽然不像七月那么毒辣,但也足以让人感到燥热。
就这样全校齐聚在操场上拉开了学校运动会的帷幕。
我记忆中的场景也再次重现。
吴月芝这个脑壳不知在想些什么,非要争着抢着去扛班牌。
那玩意可是铁的,又那么大,举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果不其然,她扛了一会儿受不了了交给了我。
看她揉着胳膊那难受样我还是边吐槽边接过了牌子。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下一瞬手里的班牌被抢走,我往左边一看还是愣住了。
记忆中的场景重现,少年白皙的侧脸在斑驳的阳光下熠熠发光。
不同于记忆中的是,他侧头跟我说了话。
【我来吧！】
【班长,有没有人夸过你】
【什么】
他被我问懵了。
【你可真帅！】
他握着牌子得手紧了紧,脸立马转过去目视前方,耳朵已经充血。
【噗嗤。】
我回头,吴月芝在后面偷偷笑。
诶,青涩的少年啊,夸一下就害羞。
我努力回忆起上次晕倒的情况,应该是因为那天早上我没有吃饭,于是我今天早上特地多吃了两个烧饼。
这次应该不会再晕了吧
这次校运会蛮盛大的,校领导还设置了奖励。几个班级比成绩,胜出的班级可以得到学校奖励的一千元班费。
这下大家都来劲儿了,一二三四班分成对抗组,剩下的班级自动顺延。
我们是二班,所以排的还蛮快的。
8.
别的同学在操场上已经开始了铅球,跳绳,还有跳高的比拼。
跑道上也已准备就绪,我们的女子组400米即将开始。
我也从看台上往下走去,这时却忽然感觉小腹隐隐作痛,不太明显。
我皱着眉数了一下日子,应该是例假,但我以往这几天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虚弱,所以没有在意。
大家都准备就绪,随着哨声响起所有人都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冲。
前面有几个跑得很快的女生,我努力想追上她们。
后方传来一声一声的加油,是个男生的声音,清晰嘹亮。
【许流年！加油！加油！许流年！】
跑在我前面的女生不知怎么了速度慢了下来,我加速超过了她。
这时候肚子的疼痛变得严重起来,我忍不住皱眉。
不行！不能放弃,前面就剩两个人了。
随着疼痛加剧,眼前也开始发昏。
不会还跟上次一样吧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不断地往前跑。
头上滴落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渐渐的我超过了第二个女生,还有第一个。
周围似乎都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在我耳边呼啸。
眼前一阵一阵发晕,肚子的疼痛尖锐剧烈,我的意志很想清醒过来,但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倒下去那一刻,旁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还有惊呼声。
【许流年！别倒下…】
他的脸挡住了阳光,一脸担忧。
【班长…果然是你啊！劳驾你送我一程了。】
记忆和现实重合,我看清楚是杨旭之后,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周围很安静,旁边还坐着…吴月芝。
【你可真有本事啊许流年,来姨妈还跑那么猛你这小身板爆发力还挺强的,三班的刘静都快进市队了,你都超过了,牛啊！】
她竖着大拇指掩盖不住的赞赏。
我脑子还有点懵。
【我跑第一名了】
【那可不你跑完就晕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诶！老实说,是不是爱情的力量啊今天罗逸给你加油嗓子都喊破音了。】
她一脸八卦。
【啊加油的是罗逸啊！】
【那不然你想谁啊班长你不说我都忘了告诉你,班长今天老紧张了,把你抱起来就往外跑,为你这事儿折腾的跳高比赛都没参加。】
【啊诶！我可真是个累赘啊！太丢人了！】
我想到上午的场景就想原地去世。
她哼笑。
【你可不是个累赘,我看你是个香饽饽。运动会的头条就是你了,女明星,你不知道那个第三名的八班班花脸都气歪了。】
【怎么是你在这儿你不去比赛】
【我…我自动请缨,来照顾你。老班同意了！我对你好吧】
她还挺自豪。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不想去跳绳】
我撑着床坐了起来,眼前还是有点发晕。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对了,谁送我来的】
【班主任送来的,医生说你这是贫血加上例假虚弱,醒了就好了。注意多运动,按时吃饭。】
她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凑近戳戳我。
【诶！本来嘛班长想过来,但是老班应该是觉得我在更方便就没点他,我看他那个眼神儿可想来了。】
想起来晕倒前最后的画面,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哟哟哟！沦陷了吧我说许流年,你以前不是这么拼命的人啊,怎么最近事事都要往死里拼啊】
吴月芝边扶着我便随口问。
【大概是……随心所欲惯了,难得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想好好的,把握一次自己没有得到过的吧！】
【许流年,你别说,你现在啊还真有那么点魅力,有点子小说女主那味儿了。虽然听不懂,但搞得我都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起来,一边碎碎念一边紧张着我。
【小心啊！头还晕不晕】
我转头看着她。
这个女孩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下铺,也在我的青春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但现实中的我后来把她弄丢了。
内心突然酸涩无比,我忽然郑重其事的跟她说：
【月芝！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来过我的青春,谢谢你陪伴了我那么多日子,给了我那么多欢乐。
【你干嘛啊！突然搞得那么正式,我以为我要走了呢。】
【没有,就是突然发现,你对我真的挺好的。】
【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发现啊。】
9.
从医院回到学校已经是傍晚了,运动会也已经结束。
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校园里走着,上午的激情与汗水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大家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奏。
吴月芝回寝室不知拿什么东西去了,我先回了教室。
从走廊一排排教室门口穿过去,走到高二二班门口。
一眼望过去,只有第二排那个身影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回到教室,我总能第一眼先看到他。
这是23岁的一个异类,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一个……目光着力点
【怎么了好点了吗】
我猛然间回过神,看到他已经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
【好点了,今天谢谢你了班长,麻烦你了。】
【许流年,不用谢,这是我想……应该做的。】
他认真的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
我倚着门,探究地看着他。
【嗯】
他神色有些莫名。
【你在想什么讷班长】
【我在想……那道导数题怎么解。】
他摸摸鼻子看向一边。
我赞叹的竖起大拇指。
【你这样品学兼优的男孩子,将来铁定能上京大。】
【你怎么知道我能上京大】
【嗯……实不相瞒,老夫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嘴角勾起看着我,刚想说什么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许流年！】
我一转头,是罗逸。
【没事吧】
【没事啊！这不好好的听说你给我加油了谢谢你啊！我说怎么跑的时候如有神助呢。】
【哦,不用谢。】
我拍了拍他的肩,少年有健康的小麦肤色,一向吊儿郎当的脸此刻有些泛红。
【你脸红什么不是吧罗逸你这么纯情啊！】
【我没有！】
【你自己拿镜子照照。】
他被我调侃的害羞,不停躲着我。
【许流年,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我突然顿住,想起醉酒时候的事。
下意识地看过去,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座位上。
10.
学习的时间过得很慢,放学后老师拖了会儿堂才放我们走。
刚下课门外有个陌生的女孩子叫我。
【许流年！有人找你。】
我不明所以,跟着她走了。
只是没想到,现实中没经历过的校园暴力,竟然会让我回来后经历一次。
等我被带到操场旁边那间破旧的厕所里,看到那几个画着浓妆的女孩子时,我一瞬间反应过来了。
站在中间的人有些眼熟。
【许流年是吧！就是你勾引罗逸你贱不贱呐】
【喂,你们这些女孩子嘴巴怎么…】
话还没说完,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我还有些蒙。
【就你这样的臭婊子,不收拾你一顿真的不行！】
随即有人拽住我头发用力往后拖,头上传来的剧痛一下子把我扯醒了。
眼看前面两个人还要继续打上来,我立马抬手一挡。
【她还敢躲操,我让你躲！】
左边肚子突然挨了一脚,本就不舒服的肚子更痛了。
我气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挣挣脱了。
先给了中间的挑事者一巴掌,推开右边那女孩子,又踹了左边的一脚。
突然想起来那个女孩子就是运动会上被我超过的第三名。
【喜欢罗逸去追啊！找我麻烦算什么脑子被驴踢了吗】
没防住后面原本扯着我头发的女孩子,被从后面踹了一脚,我被踹倒在地上。
【你能耐不小啊,敢还手我今天不打到你服就怪了。】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校园暴力。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说是这样说,我虽然灵魂23岁,但身体只有十几岁。
这些女孩子劲儿还真不小,我来着姨妈的虚弱身体也抵不过四个人的攻势。
几人缓过劲儿又过来架着我,我强撑着肚子的疼痛挣脱,站起来跟她们厮打在一起。
整个场面很混乱,施暴者也没落得好处,衣衫头发都乱糟糟的。
后来不知道谁弄来了一桶水,哗啦一下从头给我淋了个透。
我更气了,拉着旁边最近的一个人巴掌就轮了上去。
头发遮挡了我的视线,我什么也不顾了,看到人影就冲上去拳打脚踢,加上甩巴掌。
没一会儿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被打哭了,小声叫了一下哭了起来。
【许流年！】
外面男生的声音很熟悉,我缓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杨旭。
【杨旭。】
我停下了动作,想往外走,突然一个趔趄被绊倒在地上。
后背不知又被谁打了一下,肚子着凉更痛了,加上后背的疼痛让我叫出声。
【许流年！你没事吧】
吴月芝走进来看到这场面愣住了,然后凶狠地跟那几个女生说。
【八班的,三班的是吧我已经告诉老师了,你们几个等着被通报吧！】
转过身想拉我发现拉不动,冲着外面喊。
【班长,你快进来,我拉不动她。】
厕所门口光影一暗,眨个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我眼前,走到我身旁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他眼里都是关切。
【许流年,我带你去医务室。】
【嘶,杨旭啊！你又来救我了】
我顿时觉得很安全,脑子晕沉沉的,疼的不停掐着他的手臂。
11.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抱到校医室的,醒的时候肚子已经疼的不那么尖锐了,身上也是干的,衣服还换了。
校医室里开着灯,窗外一片暗色。我手上还挂着吊瓶,另一边是杨旭。
他伏案在桌子上不停动笔,周围很安静只有笔尖摩擦在纸页上的声音。
我恍惚地看了一会儿,没出声。
他似乎是写完了一页,翻了页扭头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对,他先把目光移开,看着我手上的输液管。
【你醒了。】
【现在几点了班长。】
【刚九点。】
他起身给我到了一杯水。
【你的衣服…是我让吴月芝给你换的。】
【我当然知道,不然还能是你给我换的】
他耳尖渐渐爬上红晕。
我注意到他胳膊被我掐的淤痕,指指那个地方。
【我当时太疼了,对不起啊！】
【没事,我都没注意。】
【班长,我当时是不是很恐怖啊那几个女孩子呢老师怎么说】
想起这几天晕倒了两次还那么多事,我就烦躁。
【学校已经通报批评,她们被家长带回去了。你…不恐怖,你应该跟老师说一声。】
【哦,那就是不算我的过失了我去之前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被校园暴力。幸亏姐内心强大,身手敏捷,不然得气出心理疾病。】
我转念一想,颇有些生气。
【这个罗逸,到底哪里好这么多女生喜欢他,还连累我遭殃。】
他在一旁静静地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怎么你这么个极品都没人追呢学习好人品好,体力也好。瞧瞧这优越的眉眼,虽然说瘦了点,但将来练练也不差。这些女生啊,真是眼瞎！】
【她们无所谓,只要你眼不瞎就行。】
他忽然笑了一声,抬眸盯着我。
【那是自然。】
话一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老脸一红,狐疑地看着他。
【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了】
他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刚刚的反应只是我的错觉。
【没事！】
【点滴打完了,我去叫医生。】
没多会儿医生来拔了针头,我挣扎着要下床。
他忽然蹲下身。
【你能走吗不然我背你。】
【班长…我虽然肚子疼,但我的腿没事。】
【行,你把口罩戴上。】
回到宿舍刚摘下口罩,吴月芝看到我没事先是笑的直不起腰,然后就拉着我不停的开始场景重现。
【许流年,你真牛啊！我本来以为上次跑第一名已经是你的极限,没想到你还能以一敌四。】
【我……我是不是当时很狼狈啊】
我有点不想去回忆。
【呃…形象是不太好,跟个女鬼似的,我本来以为你被打了,没想到一进去那几个人都在地上躺着,那个八班班花被打的脸上都是巴掌印,哪儿还有平时张扬的样子啊,我跟你说……】
【打住,这种丢人的事迹不要再提了！】
【行,那你上点药吧！】
她从床头拿出一把小镜子递给我,我举起来一看,天塌了。
【不是…我就是这么回来的】
我一脸灰,右脸肿的老高,额头上还有个包,下颌到脖子处还有一道血痕,头发凌乱简直跟疯子一样。
【不然呢你当时浑身湿淋淋的,眼一翻就晕过去了,我跟班长都吓坏了！】
吴月芝看着我又噗嗤笑出声。
【怪不得他叫我带上口罩。】
我认命地去洗了脸上药。
【嘶,这些女孩子下手可真狠,我们学校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校园暴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被人叫走了,我走的时候你好像不在教室啊】
【我不知道啊,是班长！我回教室后他突然跟我说你被人叫走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我们这才开始找你。】
【是班长】
我有些惊讶。
【对呀！老帅了,冲进去抱着你就往外走。许流年,你就不心动两次诶,两次都是班长救你于水火之中。多浪漫啊！那可是杨旭啊！你还不拿下他】
她脑袋从下铺突然探出来,笑的贼兮兮的。
【别胡说！班长不是对谁都挺好的吗】
【你可拉倒吧,你猜咱学校为什么没有人追他】
【因为…她们眼瞎】
我忽然想起来在校医室那句话。
【当然不是,事实上刚高一的时候杨旭也曾炙手可热过,有好几个高年级学姐还有同级学妹争相表白。他当场拒绝,理由是：同学,学校是用来学习的。】
【还有人说谈恋爱不耽误学习,他说是不耽误,但我不想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写情书呵呵！】
【怎么了】
她似乎觉得很残忍,但掩不住八卦的天性。
【他刚开始撕碎扔了,后来嫌烦了直接一股脑都交给了班主任。那班主任乐呵呵地把那些情书归类分发给了当事人的各个班级的老师,当众判刑。】
【很多女生因此感觉被羞辱了,他就被大部分女生恨上了,还有些人默默暗恋不敢出声。】
【诶呀是呀,咱班长自此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自寻死路了。】
另一个床位的舍友也发出一声感叹。
【这么……厉害吗】
【所以你想想,这样的人会动不动就对一个女生好吗许流年,我看啊这尊大佛八成是对你动了凡心了。】
她们扒着我的床铺,很是羡慕。
【要是有人能对我这样,我早就沦陷了。】
【你拉倒吧！别胡扯了,我是觉得他人挺好的,但是你说哪个人对喜欢的女生还这么冷的我们俩除了我问他题目,也没多余的话。我觉得他应该只是太爱学习了,所以对愿意学习的有几分好脸色,你看咱班那李静不也经常跟他讨论题嘛。】
我也跟着她们分析起来,她俩转念一想。
【那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想起在校医室的时候他说的话,我还是忍不住心跳漏了两拍。
都怪吴月芝,我一个老阿姨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可耻！
12.
早上到教室我刚回到座位掏出书本,后门处传来哐一声响,声音震的大家的读书声都停了,纷纷扭头看过去。
然后一个人影风一般冲着我过来了。
【许流年！】
我这才看清楚是罗逸,顿时心情不好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罗逸！】
【你……】
他似乎是被我的样子震惊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你消停会儿吧！谁让你帮我报仇了你不准再去找麻烦,你安生点对我来说比什么都有用。】
周围的同学都八卦地看过来,我顶着压力无奈地劝他。
【我没想到你因为我……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他越说越激动,啪一下抱住我。
周围传来起哄声,后排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
我用力推开他,气的不行,拿书拍到他脑门子上咬牙切齿威胁他。
【你再给我动手动脚一下试试】
【都给我听着,许流年是我的人,谁再敢找她麻烦直接找我罗逸。】
他仿佛没听到似的,扯着声音在班里大喊。
我气疯了,这个罗逸是神经病吗毫无章法的拿着书狠敲他。
【谁是你的人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你啊！】
【安静！】
正闹着,讲台上传来一个严肃清冷的声音,不容忽视。
是杨旭,他极其不耐,神色很冰冷。
【罗逸想闹出去闹,其他同学还要学习。】
【我就不你算什么,我就要在这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罗逸不知道抽什么风,梗着个脖子就冲上了讲台,说着还用手推杨旭挑衅。
【每天在这里狐假虎威,你恶不恶心。】
杨旭显然忍到了极点,攥住他的领子狠狠往后一推,罗逸竟然被推到了讲台旁边的墙上。
他起身抡着拳头就冲过去,杨旭也不甘示弱,眼看就要打起来。
【你们干什么】
我赶紧跑上去,推了一把罗逸。
【你是不是有病闹什么闹！让不让人学习了】
他红着眼看了我一眼,手隔空点点杨旭。
【你给我等着！】
【谁等着啊罗逸,来你跟我说说谁等着。】
一把威严的女声打破了讲台上拔剑驽张的气氛,罗逸一愣,讪讪地别过了头。
【这课间不好好学习,你们仨干哈呢杨旭你一个班长也不维持纪律带头闹事是不是还有许流年,刚夸你进步了就给我惹事。都给我过来！】
然后我们就被拉到了走廊外被训斥。
【老师…跟班长无关,他维持纪律但是我…我们没听。】
我努力忽略掉老班带来的压迫感,硬着头皮弱弱地说着。
【哟,你还有空维护他呢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许流年,你看看你,昨天刚闹出那么大动静,今天又跟着他们俩闹。你一个女孩子,我都不想说你！你矜持一点,有一点羞耻心行不行】
我顿时噤声,谁知道杨旭却开口了。
【老师,昨天的事不是许同学的错,她莫名其妙被人带出去挨了打也很委屈。今天的事也是我跟罗逸闹起来的,许同学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动手,跟她没多大关系。您用这样的言辞来说她,我认为是不对的。】
【对！是我非要跟杨旭闹事的。】
我盯着那个从刚才起一直没开口的人,他开口却只是为我辩解,而罗逸也愤愤不平,我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记得现实中的时候,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不止一次。
【有些女孩子觉得自己长的好看,天天站在楼道口不知道干嘛谁会多看你一眼你们这个年纪要好好学习。】
【小许啊！以你的资质能进公司不用我说了吧,你以为你靠的是什么】
【她天天穿成这样不就是想靠这个上位吗】
我们已经习惯了,所以被误解被教训也懒得辩解。因为他们不在乎你是否是他们口中的样子,而是为了打压你,让你安分,让你听他们的话。
这其中是否也添加了许多个人偏见,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在意你怎么想,没有人会考虑你是否会因为这些话受到伤害。
所以因为这些偏颇刻薄的评价,导致我的逆反心理越来越严重,但是我知道自己无法撼动分毫,我只能用退缩保护自己。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为我辩解,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滋长,在生根发芽。
如果当时有人这样告诉我,多好。
我突然有了勇气,怕什么我已经重新来了一次,我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变自己呢
我合上眼,又睁开。
【班长说的没错,昨天的事我不认,您不能把错都归咎于我。今天的事,我不能说我全无责任,毕竟闹的时候我也在班里大声吼了影响了大家学习。但是您说我不矜持,我觉得您的评判有点过于刻薄,我心里不舒服,您需要向我道歉。】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听了这些话一愣,似乎是在反思。
缓缓吐出一口气,拍拍我的肩。
【对不起,可能老师说的话也严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但是你们要知道,等到秋季你们就要升高三了,时间很紧学业为重。你是个不错的女孩,你的改变也很大,我都看在眼里。这两天我们班的事太多了,老师也是着急……】
我没有听清楚她后面说的什么,只是忽然鼻子一酸。
看吧,许流年！有时候敢于面对敢于反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23岁的许流年回到现在,终于尝试着迈出了一步。
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训完话,拍拍杨旭的肩走了。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罗逸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许流年,你别不高兴了,是我的错。】
我被拉回思绪,拍开他的手。
眼睛忍不住去看左边的杨旭,他也在看我,一脸担忧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笑出了声。
【笑什么】
【你看着他笑什么啊】
两个人同时问出声,我笑的止不住。
【我在笑班长,年级第一也有今天,你自己都没想到吧哈哈哈
】
他一愣,脸色稍霁,眼睛却越过我白了罗逸一眼。
【诶,你那是什么眼神杨旭,你是不是还想打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罗逸,你能不能安静点,别烦我了好吗】
我真的被他吵得头大,忍无可忍。
【我们又浪费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班主任有句话说得对,我们现在时间太紧了。尤其是我,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算我求你了,你好好学习吧啊你不想学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
【好吧！】
声音闷闷的,我没有搭理他。
【但是刚才的事,谢谢你们为我辩解。真的,非常感谢！】
我在他们俩愣愣的目光中,笑着继续说。
【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我觉得很好。】
13.
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事终于告一段落,罗逸也难得清静了几天,而且他也不迟到了,认认真真的开始学习。
偶尔还会过来讨论问题,这一变化又让班级里许多人震惊不已。
特别是吴月芝,罗逸刚走她就凑过来。
【诶,你这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啊他最近跟你一样不正常。】
【说什么呢他这样多正常,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
马上放暑假了,学校已经在组织期末考。
我一个新来的以前学习又不好,只能不停地补老知识,学新知识。
这几天不停地找杨旭问问题,他也不厌其烦地帮我。
这天晚自习下课后我又抓紧时间问了很多,等我写完发现他在盯着我发呆。
我终于良心发现。
【班长,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
【没有。】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又说。
【你确实跟以前不一样,许流年。】
【我以后尽量在别的时候问你,你先回宿舍吧！我来锁门。】
我笑了笑,准备收拾。
他没动,又接着问。
【为什么许流年。】
【我想……抓住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我总觉得你能帮我。你信吗】
我没办法告诉他真实情况,只能含糊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不知听懂了没有,点点头看着我收拾。
【不过,你怎么老喜欢叫我名字啊你把我名字当句号用啊！】
【…习惯了。】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试题下来的时候我放心了,看来这次的恶补还是有用的。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我刷刷刷不停地写着题,一点都不觉得累。
考试考了两天,结束后我们暂时放了三天假,周一去领通知书。
回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起杨旭,觉得应该好好谢谢他。
于是在第二排等了一会儿,周围人都稀稀拉拉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回来。
我笑眯眯地挥挥手。
他走近了才开口。
【怎么样】
【嗯…感觉还行,我感觉我都会写,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考试之后,我心情无比轻松地回答。
【那就好！】
【班长,谢谢你啊！你这两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算是报答这些日子,你陪我一起废寝忘食补课的功劳。】
【好。】
本来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一瞬,头也不抬就应了下来。
忽然间从抽屉里掉出来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很小清新,我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不由自主弯下腰想捡起来,没想到他也很快速的蹲下去捡。
不小心碰到一起,我都能听到额头撞在一起发出的沉闷声响。
我扶着额头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就看到那双棕色眸子,他的眼睛不是标准的浓眉大眼却很有神,眼型锋利有双眼皮,睫毛长长的。
我一瞬间忘了疼痛,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不知是谁的心跳悄悄变快了,在此刻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被我盯的偏过头,耳尖迅速染上一层粉色,手上已经捡起了那本子。
我紧张地辩解。
【我,我帮你捡本子。】
【…知道】
【你这个封面我好像在哪见过,能借我看看嘛】
我又被他手上的本子吸引了注意力,渐渐忘记了尴尬。
【抱歉,不行。】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那个笔记本,塞到了书包里。
【为什么】
这还是杨旭第一次这么宝贝一个东西,一个本子而已就不给看了。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我正猜测,他已经收拾好了,耳尖还泛着红,却一本正经回答。
【不能看。】
【哦！】
【走了。】
我跟在他后面,锁好门窗。
【诶,对了！我刚想起来,班长你还没有给我你的电话,或者是微信。】
他脚步停了下来,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翻腾一阵,刷刷刷把联系方式都写给我了。
14.
这天跟杨旭约好后,我稍微整理了一下骑车出了门。
邻近中午,商场里也没什么人,我挎着个小包嗦着个冰棍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他就过了马路,看见我后朝这边走过来。
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学校,私下里也很少联系,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
很普通的白t加黑色裤子,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耀眼。
我想起了朋友跟我说的一个词,清纯男高。
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等他走近,我问他。
【班长,你多高啊】
【嗯……大概180】
他不太明白,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啧。】
【怎么了】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长到170。】
我比划比划,自己才到他下颌处。
他看了我一眼,笑一声。
【下辈子吧！】
【诶,你平时都吃什么啊怎么长这么高】
这都回来了,硬件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来。
【这跟吃没关系,这是基因问题。】
【诶,好吧！我们进去吧,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今天我请你。】
我拍拍我的小荷包。
【我可是把我的压岁钱都拿出来了,放心吃。】
他莫名其妙地勾着唇,问了一句。
【我很少来这边,你看看想吃什么】
【不会吧,那你休息都干嘛】
【打篮球,打游戏。】
【这才有点清纯男高的样子,不能天天只活在试题和书本里。】
我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
【走,姐带你吃那家干锅。对了,你能吃辣吗】
【可以。】
吃完饭我们找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
我要付钱的时候被他挡住。
【饭是你请的,奶茶就我来吧。】
行,我收了起来接过奶茶。
【谢谢班长！天太热了啊,你接下来想干嘛】
他想了一下,摇摇头。
我突然心思一动,试探性问。
【你去过网吧吗】
【去过几次。】
【那你还想去吗】
【…不想。】
他似乎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一口回绝。
见我神色恹恹,他又试着问。
【你想玩游戏】
【其实也不是,就是想找个凉快的地方。】
【那…去我家玩网吧里空气不好,挺乱的。】
他试探性提议。
【这…可以吗你爸妈不说你啊】
我犹豫了一下。
【不会的,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去上班了。】
【那行！】
一拍即合,然后杨旭骑着我家的粉色小电驴带着我到了他家楼下。
一进房间里我就感觉活过来了,我在客厅里坐着,环顾四周发现他家很简单,摆的东西也不多。
玄关处有个相册,上面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小孩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小孩很白,眉眼弯弯地笑着,显然是杨旭小时候。
【班长,你小时候真可爱！这个是你姐姐吗】
我边说边扭头去看他,谁知道他就在我旁边站着,一下子距离很近。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接过来慢慢退了两步。
他垂着眼盯着我,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嗯,她在外地上大学。】
【电脑在我房间里,要玩吗】
我点点头,小口地喝着水,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但是这氛围…也太暧昧了。
走进他的房间里,感觉四处都是他的气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活了23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轻车熟路打开电脑,从外面又搬了一把椅子并排放在电脑桌前。
然后打开了一个双人小游戏,这个游戏我跟吴月芝经常一起玩,两个人互相对打,可以说从未有败绩。
但是刚开了两把我都输了。
在他揶揄的眼神下,我啪地敲了一下键盘,气愤不已。
【杨旭,姐不可能败在你这,等着。再来！】
【不叫班长了】
他闷笑一声,顺手又开了一把。
【叫什么叫,这又不是在班里。】
我没好气地回。
他眉梢往上一挑,眼含笑意。
【也是,打个赌】
【什么赌】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张扬的样子,傻乎乎地看着他。
【你只要赢一把,我听你差遣一个月。相反你得听我差遣。】
【你确定这么简单】
【嗯。】
【行,你给我等着。】
我边说边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看到屏幕时愣住了。
【你又输了。】
【闭嘴,都怪你。别说话了,好好玩。】
我气的呛了他一句,又盯着电脑屏幕。
15.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外面太阳已经落山。
而我的战绩毫无起色,从0:3到0:20。
在我又一次输了之后,我颓靡的往椅背上一躺。
【放弃了】
【不行。】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直起身子在他肩膀锤了几下泄愤。
【小人得志,再来。】
他没说话,顺手又开了一把,这把不知怎么回事,对面的人动作迟缓许多。
终于被我抓住机会一举得胜,游戏界面闪出胜利的文字时,我激动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把抱住了旁边的人。
【yes,我赢了,姐赢了！看到没】
我转头一看,那张脸近在咫尺,他认真的看着我,耳廓红艳艳的。
此刻我们的距离近到稍微往前一寸,我就能碰到那双红色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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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一时间又想起刚刚的暧昧气氛,手赶紧放了下来,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
【那个…对不起啊！我……】
话还没说完,感觉屁股下面一空,就要往下倒。
就在这时腰间传来炙热的温度,他一把把我捞起来。
一瞬间周围静了下来,我甚至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慢慢地放开我,扶好。
【小心点。】
这也太狗血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那种燥热的感觉又来了。我毫不怀疑自己的脸能煮鸡蛋了。
【谢谢,那个…我先走了。】
我慌乱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身后也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等我准备拉开客厅门出去的时候,手腕被拉住了。
【你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我,另一只手把我的小挎包递给我。
【好,谢谢】
我接过包。
【许流年！】
【嗯】
【你赢了！】
他鼓励似的说。
【我们的赌约明天开始生效。】
【好！】
想到能随时差遣这位高冷学霸,我也开心。
一打开门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位提着包的女士,大约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她另一只手还放在包里,看到我也愣了一下。
我想到她的样子跟照片里的女士很像,瞬间挂起乖巧的笑。
【阿姨好。】
【妈。】
我俩同时开口,杨妈妈也反应过来,瞄了一眼我们的手,热情地冲着我笑。
【你是…】
【我同学。】
杨旭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小旭同学啊,怎么不在玩一会儿阿姨马上就做饭了,你跟小旭再玩一会儿,等下吃了饭再走。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啊哈哈,我叫许流年。我就不留了阿姨,我妈也在做饭,我回去晚了她又要说我了。】
我尴尬地笑着。
对面的女士直接就拉上了我的手,准备把我再带回去。
【诶呀,你跟你妈妈说一下留在这吃呗,放假了难得有同学找他玩,你们多玩会啊！】
我赶紧求助地看着他,他无奈地阻止。
【妈,女孩子太晚回家也不好,你就别掺乎了,我送她到楼下。】
【那…那小流年,要常来玩啊！小旭不爱带别人回来玩,难得有个关系好的同学,阿姨希望你们多多来往。】
我走出了门外,杨妈妈还不舍得进门。跟着往电梯口走了两步交代,眼睛不停地瞄着我跟杨旭,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好的阿姨,您先进去吧！】
我老脸一红,杨旭动手亲自把她推进门了。
这一闹更尴尬了,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转。
【你不用送了,我下去就走了。】
【没事！我妈…她看谁都这样,你不用觉得尴尬。】
【班长,真的没有同学来找你玩嘛】
我试图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没人到我家里。】
【你太高冷了,班里人都没人敢跟你开玩笑。】
我吐槽完,忽然又想起什么。
【你妈不会误会吧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太好啊！】
他笑着睨我一眼。
【你不是敢吗你看她刚刚的样子像是觉得你不好吗】
【不像。】
我想起杨妈妈的热情,摇了摇头,又想起今天的尴尬。
【我觉得下次我们还是去网吧玩吧,在你家……太危险了,你妈要是误会了也不好。】
【怎么了又没偷情。】
我更不好意思了。
【班长,你不会用词别用了。】
16.
领通知书这天我一大早就来了,班上还有许多人没来。
我百无聊赖地坐着,没一会儿杨旭也来了,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他想起那天的事,心里莫名的慌乱,我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次的成绩果然不出所料,比前几次进步了几名,老师还特地发了奖状。
罗逸这次竟然没吊车尾,我回头就看到他抱着成绩单笑的不值钱的样子。
老师讲了些注意事项和作业后就撤了,班上的人早就迫不及待收拾好东西跟着就走了。
杨旭拿着试卷过来,我仔仔细细对比了每一科成绩,顿时觉得很挫败。
【诶,果然学习这件事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我本来还怕你帮我补习会耽误你,战战兢兢老半天,果然我就多余担心你。】
他平静地看着我自暴自弃。
【你只是之前落下的多,已经很不错了。空闲时间多补补,到年级前二十应该没问题。】
我想了想,也是。
也不忘拍马屁。
【好的,年级第一大人,辛苦了。幸好第一名在我们班,不然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同学帮我补课。】
【走吧！】
暑假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吴月芝去补课了,其他几个玩的好的有些出去旅游了,我跟另外两个混了两天,实在百无聊赖于是约着去漂流。
想着人多好玩些,我给杨旭发了一条消息。
【在家吗手下败将,我们的赌约你得遵守哦。】
隔了大概十几分钟,收到一条消息。
【我在体育馆打篮球。】
【我能去吗我想看看。】
【可以。】
我到的时候场中正在激烈地角逐,旁边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女生,我不自觉的也坐在这儿,因为另一边都是男生,场内加上观众大概有二十几个人。
我往场中看了没两分钟就找到了杨旭,没办法其他人没这么白的。
他穿着蓝色的球衣,黑色短裤,打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篮球我不是很懂,不过杨旭他们队内似乎配合的很好,扣篮也很准。
没一会儿就得分了,周围几个女孩子不停地低呼。
【太帅了！】
【那个蓝色球衣的是谁啊我好喜欢！】
【我比较喜欢绿衣服那个长相。】
【蓝衣服的才好看好吧！】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蓝衣服好看。】
【我要找他要微信。】
我不由笑了起来,芳心萌动啊,想当年我也这么勇敢过,不过对象不是杨旭,当时也不知道杨旭在哪里呢。
这一场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他们就中场休息了。
我看到那个身影下场的时候巡视了一圈,看到我后往这里走了过来。
那几个女生很激动。
【他来了,他来了,快去啊！】
等他快走到的时候,一个女生被推到了他面前。
女孩子递过去一瓶水嘴里说着什么,我看到女生的脸都红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紧张。
杨旭全程目光盯着我没接那瓶水,他听完之后回了一句话,那女生就走了。
一路走到我身边坐下,他浑身是汗,皮肤因为热泛着粉色,拿了自己的毛巾胡乱擦着。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我没带水啊班长,我去帮你买一瓶吧！】
我说着要起身,他拉住我指指另一边。
【我带了。】
看着他喝水,我实在没忍住八卦。
【那个女孩子问你要微信,你怎么不给】
他喝完水放下才转头看我,没说话。
【你不喜欢啊挺好看的呀！】
【你想我给】
这句话一出口,我觉着周围的气压似乎有点低。
【我就是好奇,没忍住问问,你不想说我就不……】
【我不喜欢她,也不想麻烦。】
他回答的很干脆。
我想起来吴月芝跟我说过的话,忍不住好奇。
【我还真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好像从来没看到你跟哪个女孩子走的近过。】
【你不是女孩子吗】
他笑了一声。
我愣了一下,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真喜欢我啊】
【你……】
他想说什么,被人打断了。
那人穿着球衣,把他叫到一边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然后没一会儿一声哨响,先前几个人又入场了。
他上场前还看了我一眼,我脸热热的,脑子嗡嗡的。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魂游天外,坐着把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
我们的交际其实不多,甚至可以说最近才稍微有了些交集。但仅凭这些真的能让这个心性高傲的人对我产生什么想法嘛
这个概率可能比他喜欢李静的概率都小,毕竟他跟李静的关系似乎比我更好。
我尴尬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想了想微信留了个言给他离开了。
心烦意乱了一个下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翻开微信,他回复了我的消息。
【好。】
后面几条是七点多的时候发的。
【许流年。】
【别多想,好好提升成绩。】
【我没有喜欢的人。】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反而更糟糕。
【好的,班长！】
【你有点像我爹。】
【是我有点八卦了,你不介意就好。】
刚发完就传来提示音。
【没事！】
另一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好几分钟才发过来。
【我们是朋友。】
我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
【这位手下败将的朋友,你愿意出去玩漂流吗】
17.
我和杨旭赶到碰面地点后,等了半个小时才发现被放了鸽子。
我看着手机里那两个给我的留言,咬牙切齿又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
【对不起,她们放了我鸽子。】
【那不然……我们俩玩】
【可以。】
到了目的地之后找了几个人拼船,我和杨旭坐在中间。
船缓缓开始顺着水流往前走,刚开始我还有说有笑的。
后来到了一个激流的地方,哗一下子从头到脚被淋湿,那一大片水花打下来的时候喘不上来气,瞬间有种濒死的感觉。我顾不得其他了,双手不自觉地抓住我能抓住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杨旭。
等我缓过来我才意识到我正在抱着他,于是我赶紧放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
忽然又一个急弯,我不受控制往右倾,被他抱了个满怀。
【没事,先这样吧！】
他稳稳地支撑着我。
少年身上的温度烫的我脸红,但是又害怕自己掉进水里,我只能紧紧抓住他。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近距离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快速有力,同我的一样。
我发现自己不止一次在他身边觉得很安心,这种感觉在我之前昏倒过去的时候,还有被训话的时候,在每一次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都尤为强烈。
那种难以言喻的,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逃避,我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这种认知让我觉得羞愧,我用坦坦荡荡的理由欺骗了他,也骗了自己。
可是他昨天刚坦坦荡荡的告诉我,他没有喜欢的人。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不自觉松手放开了他。
接下来的路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紧紧抓着气船上的手柄,几次差点被甩下去,反而是他来拉住了我。
忍不住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眉头一挑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我垂下眼没说话。
直到漂流结束,已经下午四点了。
我们买了泡了两桶泡面吃完坐着车回去了。
一路上我都没说话。
【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
身旁的少年叹了口气。
【你刚刚在船上就不对劲。】
【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完他还盯着我,我也叹了口气。
【我没事,你等我自己消化消化。】
他果然没再问了,转头去看另一边。
气氛不同于来的时候,突然变得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我尽量让自己跟没事人一样缓和气氛。
【班长,我明天去图书馆写作业,你去吗】
【消化完了】
他探究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但是还嘴硬。
【对呀！不告诉你。】
【行,明天八点。】
尽管他把头转到了另一边,我还是看到了他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你是不是偷偷笑话我】
【没有。】
正闹着,后面的两个姐姐突然感慨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们能听到。
【诶呀,年轻真好。】
【是啊！谈个恋爱都这么甜,还挺般配的。】
我反应过来她们是在说我们俩,本来就热的脸瞬间面红耳赤。
杨旭也没好到哪去,再没说话了。
暑假后面的日子都在写作业和预习高三的课程中度过了,我偶尔会喊杨旭一起,有些不会的还能问问他。
快开学的时候吴月芝也解放了,跟她出去浪了几天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18.
八月三十一号这天下午,我们都带着东西返校了,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我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傍晚老班在班里开了个会讲了要重新排座位,以及鼓励我们要加油冲刺,之后就让我们自习了。
她人一走,这些玩两个月玩野了的人哪里收的住,聊的热火朝天,吴月芝也拉着我。
【到时候还咱俩坐。】
【行。】
我答应完忽然想起杨旭,往第二排看过去,他在跟同桌李静讨论着什么,说几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阵。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强烈,他忽然侧了下头看见了我。
四目相对,一个满含复杂情绪,一个不明所以。
我慌乱的移开目光,在抽屉里一阵乱翻。
再抬起头他已经转过去了,我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
罗逸跑到我身边。
【许流年,我能不能跟你们坐一起啊！我有些不会的还能问问你。】
【我觉得老师不会让你跟我坐一起的。】
我没拒绝他也没接受。
他不死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
【明天再说吧！】
晚自习结束后我跟吴月芝聊着准备回去,走到第二排的走道时突然被叫住。
【许流年。】
他一脸严肃。
【怎么了】
【之前那道题我想出来了,你过来我给你讲。】
吴月芝冲我摆摆手走了。
我凑近。
【什么题啊,班长。】
【忘了。】
【你在逗我】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仔细看着我的脸。
【没有,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没……】
我想起来刚刚那一眼对视,心虚起来。
他收了目光起身。
【那走吧！】
【非要说什么的话,你明天要坐哪儿我能不能坐你后面,有题了随时可以问你。】
我胡乱找个理由。
他答应的很快,蛊惑般地问我。
【当然…你坐我旁边不是问的更方便】
【也是哦,不过上次一闹,班主任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她应该不管。】
他想了一下,又跟我交代。
【那你明天坐我旁边,我们坐中间第三排。】
【好。】
说完我打算走,看到他还在原地站着看着我。
【班长,不走吗】
他这才跟着我去关窗,关门。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晒得！】
我想起刚刚他叫我的时候,觉得好笑。
【你也会骗人啊,班长。】
【这能算】
【这怎么不算,我还真以为你要跟我讨论题。不过你就为了这点小事骗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
我有些不满被捉弄。
【这不是小事。】
经过昨天的商量,大家都自己选好了同桌,所以排位排的也挺顺利,当然某些班主任看不惯的也被调剂开来。
不爱学习的都不爱坐前面,爱学习的都集中在前四排。
班主任看到第三排的时候稍微笑了一下。
【杨旭,你这个班长还挺受欢迎,你可要带好头啊！】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原因无他,中间整一排四个人,三个都是女生。
从左到右排序依次是李静,杨旭,我,吴月芝。
罗逸因为没抢到跟我一起的位置,憋屈的坐在了我身后。
这配置属实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跟杨旭成了同桌,我心里很高兴,也很满足。
就是不敢再去盯着他了,距离太近了,我怕自己的心事无所遁形。
19.
高三的时间更紧迫了,我们的假期也变少了,有时候两个星期才回去一次,不到一天就又返校了。
杨旭说的没错,跟他坐一起确实收获蛮大,开学一个月考试的时候我的成绩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但还算稳。
吴月芝课间话也少了起来,大家目标都一样,那就是冲刺高考,考上不错的大学。
就是偶尔被杨旭看着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
我们比之前更熟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他的抽屉里会放很多吃的,面包糖果什么的都有。
【班长,你这么爱吃啊！】
我发现了震惊不已,他瞥了我一眼就要塞回去。
我立马抓住他。
【能不能给我吃点啊！】
【我也想吃。】
我和吴月芝就这样死皮赖脸的开始了讨饭的生活。
有些题他讲完我没理解的时候,他就会偏头看着我,还会用手敲敲我的脑袋。
【许流年,认真点！】
【哦,这有点难,不是我不认真。能不能再讲一次啊,求求了,我下课给你买好吃的。】
我乖乖地双手合十,他继续把目光投在那道题上,我看到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以为他在嘲笑我,顺手掐了他一把。
【你笑什么嘲笑我笨】
【没。】
这时又响起吴月芝的声音。
【你们俩注意点,大家都在学习呢,仗着自己学习好在这里亲亲我我像话吗】
【大姐,我们在讨论题,请你停止那些不健康的思想。】
【哟～是吗】
【那当然。】
我转过头发现李静的目光也在我和杨旭之间巡视。
忽然之间控制不住的脸红。
杨旭神色平淡,敲敲刚才的题,又给我讲了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十二月份天气完全冷了下来,我们都换上了冬装,外面套着校服笨重的像个企鹅。
连杨旭这样的身材也没逃过,早上到教室穿的里长外短像个四不像。
我看到他笑的止不住。
他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明白后无奈的看着我笑,到最后竟然伸手捏捏我的脸。
【很好笑】
这个举动太亲昵了,我一下子停住了笑。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太妥当,立马放下手。
【对不起。】
【没事。】
我的脸刷一下子变得很烫,我不敢照镜子,它此刻一定很红。
我偷偷去瞄杨旭,他低头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语文课本,那本书没打开,封面上是印刷的山水图。
我又环顾一圈,发现吴月芝和李静她们都还没来,松了一口气。
再往后看,罗逸正面色沉沉盯着我。
我心里一紧,有种偷偷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你看着我干什么】
【许流年,你跟他谈了】
【谈没谈关你什么事呀罗逸。】
他质问的语气让我不爽,我怼完转过身,杨旭也在盯着我。
我那句话没有正面回答,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产生歧义。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没动,我一紧张转过身又冲着罗逸说。
【你别在班里瞎传,我们没谈。】
说完转过身,杨旭已经摊开了那本书正在看着。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不希望杨旭看穿我的小心思,也忘了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亲昵这回事。
这个尴尬在众人朗朗的读书声中被冲散,我也终于平静下来背书。
20.
又过了半个月我们考完期中考试放了两天假,当然避免不了还有作业。
我做完作业有一个题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对不对,于是拍给了杨旭。
他过了三个小时才回我。
【我明天看一下回复你。】
【好的,你在忙吗】
我看了眼时间,这才下午两点。
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两分钟发过来一条消息。
【感冒,有些发烧。】
【啊吃药了吗】
【还没有。】
我想起这个时间点杨妈应该不在,犹豫着发了过去。
【班长,我能不能去找你我可以给你带点药。】
对面又显示正在输入中,这次过了十分钟之后才发过来。
【好！】
【你戴好口罩。】
【OK】
于是我买了药之后循着第一次的路线找到了他家楼下,大约记得是在六楼,但是我忘了是601还是602。
发消息求助。
【班长,你们家是601还是602啊,我忘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我犹豫着选了一家准备敲门,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回头,杨旭脸色红红的,嘴唇发干,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越,有些沙哑。
【许流年。】
手不受控制的就贴了上去,很烫。
【你怎么发烧了都不吃药啊】
【没来得及。】
他没有退开,老老实实任我的手贴上去。
我把他推进去,边问。
【有热水吗我给你买了退烧药你先吃一点。】
【厨房有。】
我倒了一杯热水,他坐在沙发上少了以往那股高冷劲,多了一些……慵懒。
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你吃了药睡一会儿。】
他慢吞吞喝了一口水。
【睡不着。】
【那你躺着吧,我…我先走了。】
意识到我在他可能没法休息,我起身准备离开。
他立马站了起来拉住我。
【你…你歇一会儿吧！】
说完又补充。
【反正我也睡不着。】
【那好吧。】
我又坐下,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比上次还尴尬。
我盯着地板发呆,过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要不要…去我房间玩会儿电脑】
【要！】
我家的电脑在我升了高三之后就被我妈锁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玩游戏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手痒。
【班长,你们家不管你玩电脑啊】
【不管。】
我转念一想。
【也是,你这样的人自驱力这么强,你妈妈一定很骄傲吧！诶,人比人气死人！】
我嘟嘟囔囔跟着他进了房间,他要帮我开电脑。
我看到他烧的红彤彤的脸,昏昏沉沉的样子。
忍不住拉了他一把。
【你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玩一会儿！】
他有些懵懵地点了点头,顺势坐下了。
我自己熟门熟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小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期间还不停的跟他说着话,他会沙哑地回两句。
等我又赢了一把,高兴地回头跟他说话时发现他靠着床头睡着了。
我自觉的收住了声音,忍不住盯着他的睡脸。
毫无疑问,他的骨相很好,每一处都像是上帝精心刻画出来的,不是那种浓眉大眼的长相,却让人觉得很正。
剑眉星目,嘴唇也很薄。
配着平时那淡漠的眼神,又有些距离感,此刻脸色红红的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篮球场上他的样子,张扬野性,这都是我平时不曾见到过的样子。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我一下子回过神,拍拍自己的脸。
又怕把他惊醒了,赶紧关了窗。
正寻思要不要走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瞥到了电脑桌下抽屉里露出的那一抹浅蓝色。
抽屉没关好,那个笔记本的一角卡在外面。
我不受控制地打开了抽屉,盯着那个笔记本。
忽然想起当年高中毕业时,我曾见过这个笔记本,它出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抽屉里。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随手收了起来,后来带回家放在书架上一直没打开。
我很确信就是这个笔记本,因为这个封面上面手写的三个大写字母跟我收到的那本一摸一样。
XLN
心脏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一声一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无比清晰。
我打开了那本笔记本。
【开学了,高一。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班里有个女生的名字很好听,叫流年,许流年。我想起了我妈经常听的王菲的歌词：留不住算不出流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看她的长相原以为是个温柔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的气质跟这个名字完全不搭。】
落款是9.1
随意的像是随笔。
我又翻了一页。
【老师问谁当过班长,我举了手,不出意外我又成了班长。算了！当就当吧。那个许流年交试卷时候叫我杨训,还让我再等等。我下意识想告诉她那个字念xu,不念xun,但我懒得跟她说。我看她抄的不亦乐乎,没给她机会抽走了试卷。她愤恨地瞪了我一眼,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考上一高的。】
9.15
看来班长这个日记也不是天天都写。
【那些女生真的很烦,天天跑过来烦我,还给我写信。不知道她们脑子里天天装的什么,下课后来烦我,放学后还在餐厅堵我,我实在生气,又不能发火。只好把信交给了老师,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空了两行下面又加了一句。
【我收回昨天说许流年的话,她虽然不学习但是也没天天追着男生跑,那些女生还不如她。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考上一高的。】
9.16
我对着这本笔记翻了个白眼,继续看。
【今天放学我值日,班里有人在哭,我收拾完了她还在哭。我拍了拍她,她还骂我！是许流年,她眼睛红红的,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妈给我买的那只小兔子。我没觉得她烦,还伸手给她递了纸巾。她一边擦擦鼻涕一边警告我让我别乱说。我没忍住问她怎么了,她的眼睛又哗哗的流着眼泪。她说我就要没有家了,他们要离婚。我一下子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10.8
我突然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高一的时候国庆最后一天假,我爸和我妈起了争执,闹得很凶。
我妈吵着非要离婚,我爸梗着脖子气的脸通红。我以为是真的,但其实等我又放假回去的时候他们又和好了。
我只记得那几天自己都过的很不好,吴月芝安慰了我好久。哭的事真不记得了,也没想到杨旭竟然知道。
我实在没想到,这本笔记和我有关,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我忍不住往下看。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这几天她心情都很不好,连作业都是乱写的。我下课后给她书本里偷偷留了个言,希望她看到心情能好些。】
10.11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实在找不到这段回忆,放弃。
【这次过完星期天她回来好像好了些,又跟那些女生说说笑笑的,还挺好的。只不过还是不爱学习。我听到她们在讨论六班有个男生很帅,许流年说是她的菜。这些女生啊！真让人无语。】
10.21
【我的日记写的太少了,本子还空了那么多。想多写点,又不知道写什么。算了！就这样吧！】
10.22
正准备往下翻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我看了下时间应该不是杨妈,怕惊醒杨旭我出来开了门。
【李静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女孩也有些惊讶,随即解释。
【姨妈说我哥感冒了,让我给他带点饭顺便买点药。】
【你俩是亲戚啊】
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她点点头,扶了扶眼镜问我。
【他是我表哥,你怎么在这】
【啊…我来问个题！】
我不好意思的说,又想起了杨旭在睡着,放低了声音。
【对了,他刚吃了退烧药睡了,你要不要等他醒了再让他吃啊】
【好！】
她熟门熟路走了进来,伸着脑袋看了看杨旭,低头应该是给杨妈发消息了。
我尴尬不已。
【那…那你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好！】
她抬头看见电脑上的笔记本。
【诶,你本子别忘了拿！】
【……好。】
我有点做贼心虚,但那本里面含着我名字的笔记本,我实在是好奇。
心怦怦跳着拿着它离开了。
21.
回家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又打开了那本笔记,前二十多张写的都是高一上学期的事,有些被我遗忘了的事也记录在其中,被他写的很有趣,我仿佛走到了杨旭的内心世界。
一直到七八点,在我妈的催促下吃完了饭回房接着看。
【开学了,寒假过的真快！】
2.19
【许流年最近开始画妆,大冷天穿的单薄。我从她们聊天中了解到,她在追那个六班班草。】
空了两行。
【我在学校升旗仪式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怎么样,吊儿郎当像个混混。她眼光真不怎么好。】
2.28
【今天天气也不好,我的心情也不好,总觉得心里闷。】
【接上回,许流年竟然跟那个男的在谈恋爱,她才多大她要是我妹妹,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我真想劝劝她,劝她在这个迷茫无措的年纪里,悬崖勒马,觉醒归正。】
【可是我觉得她会嫌我多管闲事,但我又不想这么看着她堕落。】
3.6
我的眼里渐渐模糊,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打湿了上面的文字。
直至今日,我终于清晰的明白了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有个人,他在那个大多数人都迷茫肆意的青春时代,一直默默的关注着我,为我而思,为我所想。
而我,毫不知情。
我内心激荡,继续往下翻着。
【今天天气晴朗,我心情也好了许多。听说许流年跟那个人分手了,这才对嘛。她终于知道那个人跟她完全不搭了。】
空了两行
【不过,她又逃课去打牌了。诶,看来我写的小便签她完全没看懂,不会是丢了吧】
3.15
我含着泪笑了。
【我翻翻这些时候的日记,突然发现我竟然都在记录许流年。我太过关注她了,在这样下去我的随笔名字就要变成许流年了,我得写点其他的。】
3.19
后面几张是他写了寥寥几笔的天气,心情,就没有下文了。
【我好像没办法不去关注她,她的笑总是跑进我脑海里,还有哭的时候红彤彤的眼睛。我大概是喜欢上许流年了。她不喜欢我,诶！我只能暗恋了。】
【我想她应该不会想跟我考同一所学校,她应该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真愁啊！】
3.28
我目光久久停在那行字上,心跳同回来时一样,没停过。
这些时日的纠结,遮掩都在一瞬间被放下了。我好像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没被揭露之前还是不敢相信。
如今答案终于揭晓,原来,他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着我。
我此刻很想用力的拥抱他。
这天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了这本日记,高一到高二,一直到最近。
我还发现了杨旭是同我一样穿越回来的,现实中的他出了车祸,再醒来就到这了。
时间跟我是同一天,那天他这么写：
【我真的死了,不然怎么会又回到了高中,遇到了许流年。我们已经五年没见了,我记得她考试没考好,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12.5
【许流年开始学习了,她摔了一下变了好多。她跟我说话了,还求我教她数学。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可能老天爷真的在给我机会。我很开心！希望许流年能一直这么好,也希望她在阳间过得好。】
【诶,阳间我是没机会了,在这里我想好好护着她。不过我怎么不记得她摔过腿啊可能是没注意,以前她老是逃早自习来着。】
12.8
看完这些已经凌晨一点了,我眼睛已经哭肿了。
悄咪咪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敷着,一边想着这些时日以来他对我的纵容,还有我们之间相处的细枝末节。
才觉得自己真的很粗枝大叶,杨旭这样的人不会这么纵容一个人,还有那次在教室里也不会捏我的脸。
一开始还以为他只对爱学习的人会和颜悦色一点,所以对李静,对我会好一些。
我想起来什么,低头看了一下手机。
没有消息。
完了,他应该是知道了这本笔记被我拿走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如果醒了应该会问我什么时候走的。
这次微信很安静,偷窥隐私没有道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打了一堆草稿,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22.
在家里纠结了一整天,下午不得不磨磨蹭蹭到学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他,正纠结的时候杨旭来了。
他看起来比那天好了很多,我跟他对视了一眼,他在门口停了一瞬,又绕了一下从李静那里回座位了。
李静忽然看看我,又抬头看看他,没说话。
我不敢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心里很紧张。
这天整个晚自习我们都没说话,我反而听到李静问了一句。
【你感冒好了】
【嗯。】
他应了一声,鼻音还是很重。
晚自习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第二天早自习我们还是僵着。
我有些受不了了,早自习一结束,我们俩像是有默契的都坐在原地没动。
等李静和吴月芝都走了之后,我斟酌着开口。
【杨旭。】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一下,从书包里抽出那本笔记,看到班里后排还有几个人。
【跟我去操场。】
到了操场那个废弃的厕所旁边,有几颗大树,我往里面走了走。
举着那本笔记。
【首先对不起,我不该窥探隐私。但如果我不看,有些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这是你写的,对吧】
他快速地垂下眼,过了一会儿像是准备接受审判一样直视着我。
【是！】
【你是23岁的杨旭,对吧】
【…是。】
他偏过头,闭了闭眼,又睁开。
【不巧,我也是23岁的,许流年。】
他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也……】
【我应该没死,我喝醉醒了之后就回来了。如果不是这本笔记我压根不会知道,你竟然也是穿回来的。】
我不确定的回答,毕竟应该没有喝醉喝死的。
看着他此刻生出无尽的勇气。
【或许,老天也想让我悬崖勒马,觉醒归正吧。】
他耳尖红彤彤的,我竟一点都不紧张了。
【杨旭,你喜欢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这本笔记,你是不是还打算再瞒我一辈子】
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还带着感冒时的鼻音。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在篮球场问你,为什么说谎】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偏头哭了起来。
他下意识抬手抹着我的眼泪,音色颤抖着解释。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如果承认了你会远离我,所以我说谎了。】
我想起他在日记中写着。
【今天许流年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想说你怎么知道,再回来她已经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走近一点,我不能冒险又失去她。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我骗了她。】
我哭得更凶,终于能毫无负担的紧紧拥抱着他。
他也一样,紧紧的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杨旭,你是喜欢现在的许流年还是23岁的许流年你喜欢哪个许流年】
【我喜欢以前的你,我爱现在的你。】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我。
【杨旭,谢谢你在我最无知迷茫的时候,还愿意喜欢我,愿意把我拉回来。】
他身体一僵,慢慢松开了我,眼睛通红。
【你…】
【我喜欢你,杨旭！我想我是为你而来,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的脸色一瞬间明朗,像是对待心爱的礼物一般小心翼翼拥住了我。
笔记本还被我攥在手里,我忍不住一只手抱着他的脸仔细看着那张红艳艳的嘴。
【杨旭,我想亲你。】
【不行！】
这下红的不只是嘴巴,还有那红彤彤的耳垂。
【为什么啊！】
【我们还太小,而且这还是在学校。】
他阻止我越来越近的动作,喉结滚了滚。
【我们23岁了呀！】
【现在身体年纪太小了。】
说完放开我,转而牵着我的手。
【吃饭吧！】
【哦】
我想起他日记里对自己把我带回家,以及各种心思不轨的唾弃。
【你当时真的以为你在骗一个小姑娘啊】
【……】
【看来我的魅力挺大,再来一次你还是喜欢我。】
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可不是么】
【我喜欢你,杨旭。】
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直到食堂也没松开。
自从那天后我们相处模式就变了,他捏我脸也捏的越来越随意,我们晚自习后偷偷牵手在操场散步。
这些也没逃过吴月芝的火眼金睛,下课后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俩最近,越发放肆了啊！是不是正式交往了老实说！】
我羞涩的像个纯情女高中生,点点头。
她激动地胳膊肘用力撞了我一下,竖着大拇指。
【许流年,我早就说你行！闷不吭声干大事,把他都给拿下了。】
23.
考完期末考也迎来了寒假,高三的假期很短,任务很多。
过完年后更紧张,晚自习时间从原来的九点半延迟到了十点半。
我们每天都泡在题海里,隔一周一小考,隔两周一大考。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除了杨旭。
我做完题突然想起悄悄问他。
【你现实…上了哪个大学】
【京大。】
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巧克力棒塞给我,我接过拆开吃了起来。
日记里写这个习惯也是因为前两次晕倒,医生都说我贫血,还低血糖,所以他特地准备的。
【你竟然也在京市那你这次准备考到哪】
【你想怎么考】
他反而问起我来。
【京航,我不知道能不能够得上。】
【应该没问题,我也选京航吧。】
【你干什么京大多好,我要是能上我就去了,还不是够不上才选京航的。】
我瞪他。
【为了我自己。】
他抬手想捏我的脸却停住了,目光落在我后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班主任在窗外站着。
她进来看着我们,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当场训斥。
【你们俩放学后跟我来趟办公室。】
她倒也没说什么,先是对我们俩学习进行一番肯定,然后才叹口气。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老师想你们俩先把其他的东西暂时放放,专心在备考上。早恋还是会有影响,不然你们先调开好了感情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吗】
【老师,不早了！再晚我们就谈不上了,您放心我们不会影响学习的,我这两学期的成果您也看到了。如果您现在调开了我们,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拨了拨头发,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杨旭的手。
班主任一愣,想了一会儿摆摆手。
【行吧,行吧！不过在班里还是要注意点,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样子。】
这算是妥协了。
【谢谢您,我们会注意的。】
杨旭说完反扣住我的手,拉着我出了门。
教师办公室离宿舍还是有点距离,我们要穿过好几栋教学楼才能到。晚自习后大家都回了宿舍,教学楼外很安静,走到第三栋楼梯口,这里的灯坏了,周围霎时变的暗了一些。
杨旭忽然停了下来,我们都没说话,昏暗中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气氛渐渐暧昧起来。
我晃了晃被紧紧攥着的手,下一秒被放开,随后脖颈被人拖着往前抵。
那双薄唇贴上来之前,我看到那双平时没什么情绪的眼,此时里面盛满了欲色,无比勾人。
我闭上眼承受着这个强势又温柔的吻,心里无比满足。
等终于停下的时候,他覆在我耳边,音色比平时哑。
【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再放过你了。】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回复不选京大的事。
抱着他笑了起来。
【不是说不能亲吗】
他一顿,无奈地抵着我的肩膀。
【忍不住了。】
我笑的不能自已,他惩罚似的又覆上来,最后还咬了一口。
直到我锤了他一下才松开。
我平复着呼吸。
【班长,你现实中谈了吗】
【你说呢】
他瞥了我一眼,抬手理了理我的衣服。
【没谈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天赋。】
耳边传来某人的低笑。
妖孽。
24.
现实中我当时成绩不好,勉强上了个大专,这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不过我倒是问心无愧,尽力了就行。
上次聊了之后,我们默契的都没提现实中的事。
我很清楚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一场。
这场梦可能随时清醒,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毫无预兆。
而现实中的杨旭已然不存在了。
高考越近,我内心的不安越强烈。
惴惴不安无处倾诉,考完出来碰到了杨旭,我们随着人潮往外走,他悄悄勾了勾我的手。
【怕考不好】
【不是…】
我没办法跟他说。
考完三天后学校毕业典礼,闹哄哄的大礼堂,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次见到彼此都很开心,也有说不完的话。
而此刻我站在操场篮球架下,对面是罗逸。
【你叫我出来干嘛】
【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他有些别别扭扭的。
【京航吧！你呢】
【那我也去京航。】
他直勾勾盯着我,我此刻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
【我喜欢你！许流年。】
他又朝着我走近两步。
【谢谢你,但我和杨旭在一起了,报考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步子随着我这句话停顿,他目光暗下来,转而又笑起来。
【那也没关系,马上就没办法天天见了,我们能拥抱一下吗】
【好,你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罗逸。】
他这么洒脱,我倒无法拒绝,我们彼此拥抱了一下。
一前一后走到操场大门口的时候,杨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直接无视罗逸牵着我就又走回去,罗逸回头看了一眼就走了。
某人脸色不佳,脚下步子也迈得极大。我有些讨好地捏捏他的手掌,被瞪了一眼。
他直接把我拉回找到那几棵大树走进去,随后急切地覆了上来。
一句话都没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醋意。
我仰头抱着他回应这个夹杂着怒气的吻,两人都有些意乱,到最后都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放开。
视线里是他滚动的喉结,以及传到耳旁暗哑的声音。
【说什么了】
【嗯……他说他要考京航,我让他再考虑一下。】
犹豫着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没想到某人脸色更不好了。
【那用得着抱一起】
【诶呀,这不是同学要分别了嘛,一个拥抱而已。你吃醋了】
我赶紧用力八爪鱼似得抱着他,头搁在他肩膀上,语气软了下来。
半天没传来声音,我又侧头,他正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怎么了嗯】
某人脸一扭撇到一旁。
【诶呀,别气了！我爱你。】
【班长,我爱你。】
【杨旭！我爱你。】
【杨小旭,我最爱你了。】
怎么还不动,我努力把他下巴掰过来。
这个人竟然在憋笑,眼里都泛着细细的光。
我气的咬了他一口,又被他抵着后颈堵住了嘴,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没闲着……
耽误了一会儿差点错过典礼开场,急匆匆地跑回来坐下。
吴月芝眯着眼视线不停地在我脸上巡视。
【干坏事去了】
【别瞎说。】
我老脸一红,脑子里浮现刚刚的场景……
吴月芝啧啧两声,坏笑着凑近。
【班长挺猛啊,都被啃成这样了,瞧你一脸回味的样。】
我赶紧捂住嘴瞪了她一眼。
典礼已经开始了,先是校长讲话,然后主任讲。
作为高三年级第一,他自然也被推上了台。此刻也拿着准备好的草稿一脸正经地在台上宣读。
顶着一副极具欺骗性的脸,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妖孽的样子。
【啧啧,你家这位还真是个极品,你看看旁边那些女生,不敢上只能在下面拍拍了。】
吴月芝感慨万千,不停看着旁边不少正在拍照的女生,随即转过来又仔仔细细从我的脸扫视到脚。
又暧昧地凑过来评价。
【不过嘛…能把你搞到手他也不吃亏！】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轻拍了她一下,她嘿嘿笑着又坐正了。
毕业典礼一个半小时,开完会后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我和杨旭在学校里晃悠。
【你怎么了】
我刚想说没事,看到他的眼神后停住了,我知道他问的是最近我的情绪。
闭了闭眼。
【我…我怕我醒了…】
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里的无助终于宣之于口,密密麻麻的恐惧在我心底弥漫开来。
他拉着我的手一紧,没再开口。
直到快到家门口的红绿灯下,我脑子里都还纷乱如麻。
忽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
【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很幸运,这就够了。】
【许流年,别难过！】
此刻绿灯亮起,他笑着往前走一步等着我。
余光中一个黑影伴随着巨大轰鸣声飞速从我眼前掠过,而那个刚刚还在笑着的人躺在了离我五米开外的地方,身下的血刺的我的眼前一阵阵发晕……
【杨旭！】
我听见自己刺耳的尖叫声。
25.
我是被自己叫醒的,脑袋昏昏沉沉睁开眼……
酒瓶,沙发,桌上的烧烤…
恍恍惚惚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梦。
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在京市的客厅里。
旁边还有沙发上揉着脑袋的朋友。
【杨旭是谁】
我爬起来疯狂翻着自己的手机,时间是下午三点。
这场梦终究还是毫无预兆的结束了。
我哭着不停地搓洗着自己的脸,眼睛里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朋友走过来一把攥住我不停搓洗的手。
【怎么了流年】
我终于转过脸,隔着朦胧的眼看着她。
【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脸都搓红了,洗脸能洗半小时。】
我没说话回房间闭上眼睡了一觉,再醒来还是熟悉的房间,眼睛肿的睁不开。
绝望的闭上了眼,她拿着毛巾帮我敷着眼。
【你相信穿越吗】
她动作顿了顿,盯着我看了半天没有打击我。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谁知道呢。我以前跟奶奶拜访一位大师的时候,他说人的意念是很可怕的,如果一个人执念太强,那么另一个人也能感受得到。】
我脑海里都是那刺目的场景,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
她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是见到那个杨旭了】
【他死在了我面前,我就回来了。】
眼睛上的冰毛巾被拿开,她又去放在盆里用水浸湿。
【他在梦里死了你哭什么就算是穿越,你都回来了,那他不也回来了吗你别哭了,眼睛不要了】
对呀！我用一秒时间反应过来。
一把拍开她递过来的手坐起身,直接冲门外跑。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跑一半才想起来,我们并没有联系。
我记得毕业的时候李静加了我,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但她一直在我通讯录里。
我翻遍了通讯录,终于找到了她,给她发了微信。
两个小时后才接到一个电话,那人言简意赅。
【他出了车祸,在医院。】
【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要往外冲。
还是朋友拉住了我,我才换了衣服和鞋子,急匆匆地跑去了。
我在病房门口里看到了李静,她变化还是很大的,看起来比以前明媚了许多。
看到我有些震惊,反应过来后过来拉我。
【人已经没事了,还在昏迷。】
我走进来,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有点发白,样子没变只是轮廓更清晰许多。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只是忽然梦到他了,想问问他近况。】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那本笔记你没看啊】
【我……刚看到。】
我倒是穿越回去看了一部分,有些事应该和现实里不一样的。
那本笔记被我留在了家里,不知道被我妈毁了没。
【他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亏我还特地把笔记塞给你,合着你根本没发现。平时看他挺灵光的,这事上怎么这么怂。】
她皱着眉往那人躺着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也很惊讶。
【那本笔记是你放我抽屉里的】
【对呀,因为这事他还给我甩脸子甩了两天,本来以为你能发现的。】
刚说完接了个电话,像是很忙。
说完看看病床上的人,又看看我。
【明天我姨妈她们就到了,我这边学校请不了太久假,你能先帮我看一个下午吗有什么事联系我,我把电话发给你。】
【好,你去忙吧！】
她点点头急匆匆的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
【我想看见你他应该会很开心,还有你的眼睛…还是敷一下比较好。】
我这才举起手机看了一下,眼睛已经肿成核桃,发丝凌乱。
怪不得李静刚被吓成那样。
杨旭醒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只感觉头顶一直被一个东西蹭来蹭去。
等我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眼怎么肿成这样了】
【还不是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拉着我的手摩挲着。
想起那段记忆,眼里的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把我揽在怀里,不停地帮我擦着眼泪,目光一直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能再见到你真好。】
【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哭下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这才擦擦眼泪,挣扎着准备起来,头顶传来吸气声。
【怎么了我碰到你了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我不想喝水,现在想喝点别的。】
【喝什么医生说了…】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唇间,他吻的霸道,不放过一丝缝隙,我的脑袋都晕晕沉沉的。
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门口有一些动静,不过很快就被他作乱的手打断了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分开,他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那双手还不停在摩挲,似乎是上瘾。
我气的推了他一把,他又凑过来,声音暗哑。
【先别动！】
【妖孽,色狼。】
我红着脸暗骂两声。
换来两声低笑,耳边又传来某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高兴,它也高兴,只对你这样。】
【你闭嘴！】
我瞪他一眼,被拉着又亲了两口才被放开。
他清清嗓冲着门口喊了声。
【进来吧！】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梦里见过的杨妈妈笑眯眯地走进来了。
甚至都没管自己儿子,直奔着我来。
【阿姨好。】
【啊哈哈,你好你好,诶呀这臭小子谈女朋友也不跟我说,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表面上应付着,没忘记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直到某人痛苦的闷哼一声才松手。
他趁着杨妈去倒水的间隙凑过来。
【我妈你不都见过的吗】
【这是见没见过的事儿吗你知道她们在你还……】
我又羞又忿,气的又拧了他一把。
某人不要脸的又凑过来偷亲了一口。
【那个时候太高兴,实在忍不住。】
【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我忍不住吐槽。
【以前忍得太辛苦了,现在不用了。毕竟我们现在是23岁,宝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