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我成了皇家锦鲤 > 第一章

1 坠崖日的血色月光
山雨裹着槐花香砸在窗棂上时,岁岁正用红绳系紧最后一包草药。铜镜里映出她冻得发红的手指,腕间胎记像朵未开的梅花——这是镇北侯夫人寻找嫡女的关键凭证。
妹妹怎么还收拾这些破烂?苏婉婉掀帘进来,鎏金步摇在烛火下晃出刺目的光,明日认亲宴穿的衣裳,姐姐给你带来了。
岁岁看着那件绣金芍药的绯色襦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角。这件衣裳她认得,是去年上元节婉婉姐姐穿去诗会的那件,当时沾了酒渍说要扔掉的。
谢谢姐姐,但...岁岁突然被塞了满手的绸缎,馥郁的熏香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她天生嗅觉灵敏,这味道像极了后山那些腐烂的野兔。
苏婉婉突然掐住她的手腕:知道为什么侯府派人查了三年才找到你吗?少女甜美的声音裹着毒汁,因为前三个认亲的,都死在路上了呀。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婉婉袖口寒光——那里藏着一根淬毒的银簪。
岁岁被拖到后山断崖时终于明白了那股腥气的来源。悬崖边横七竖八堆着野兔尸体,每只都被剜去了眼睛。苏婉婉的绣鞋碾过那些空洞的眼窝,哼着歌在她腰间系上巨石。
上辈子你靠着侯府嫡女的身份抢走我的一切。婉婉的指甲陷进岁岁腕间胎记,这次我重生在认亲前三个月,每天给你喝的杏仁茶里加了失魂散——明日滴血验亲,你的血根本融不进侯府玉碟!
暴雨冲刷着岁岁脸上的血痕。她突然想起这三个月的违和感:婉婉突然精通琴艺,预知洪灾救下县令千金,甚至......上个月特意带她来这断崖采过药。
原来...姐姐故意让我熟悉地形...岁岁咳出血沫,怀里的药包早被雨水泡烂。崖底传来诡异的嗡鸣,像某种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苏婉婉笑着抽出她发间木簪:带着你的乞丐命下去吧。等明天我成了侯府四小姐,第一件事就是烧了收养你的那间破医馆!
巨石坠落的瞬间,岁岁抓住了婉婉腰间玉佩。丝绳断裂的脆响中,她看清了玉佩背面的龙纹——这分明是皇室之物!
松手!婉婉的尖叫混着雷声。岁岁在坠落时本能地扯开对方衣襟,锁骨处狰狞的蜘蛛形疤痕映入眼帘。这个曾说是烫伤的痕迹,此刻正渗出黑血。
你身上...有蛊虫...岁岁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她看见婉婉惊恐地捂住伤疤,也看见自己腕间胎记突然泛出金光。
崖底传来的嗡鸣越来越响,岁岁怀里的烂草药突然发出莹绿光芒。那些被雨水泡发的苍耳子黏在龙纹玉佩上,竟化作一条发光的小路托住她下坠的身体。
不可能!这崖底明明该是...婉婉的尖叫戛然而止。岁岁最后看到的,是对方袖中飞出的三只血红蝴蝶,以及自己突然浮现在空中的金色命书——
【承天运者苏岁岁,命格已重置】
黑暗中有温暖的手托住岁岁的后背。
苍耳子解腐心毒,小丫头倒是机灵。苍老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疼,这龙纹佩是二十年前老夫给太子选的满月礼,怎么在你这?
岁岁想说话,却呕出一口黑血。视线模糊间,她看到自己躺在水晶洞窟里,四周岩壁刻满与胎记相同的梅花纹。白发老者用金针挑开她衣襟,突然倒吸凉气。
玄鸟择主,竟是真的...老者颤抖的手指向她心口,你坠落时,是不是看见命书了?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岁岁腕间金光化作丝线缠住老者手腕。无数画面强行涌入脑海:皇宫深处的双生子秘档、侯夫人生产时被调换的婴儿、还有...婉婉锁骨蜘蛛疤里爬出的蛊王。
原来我真是...岁岁突然被塞了满嘴苦药,老者掰开她掌心放入半枚虎符。
听着丫头,明日卯时皇帝会经过山脚官道。老者身影在金光中逐渐透明,握紧玉佩喊'潜龙勿用',要是引来百鸟围驾——
余音化作清风消散,岁岁猛然坐起。她正躺在官道旁的草垛里,朝阳将龙纹玉佩照得发烫。远处仪仗的鸣锣声已隐约可闻,而她的粗布衣不知何时变成了雪色鲛绡裙。
怀里的半枚虎符突然发烫,烫出一行浮现在皮肤上的小字:
2 金銮殿上的惊世重逢
岁岁缩在龙辇的锦缎堆里,嘴里还含着半块没咽下去的桂花糕。御厨特制的点心甜得发腻,却压不住她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方才那句潜龙勿用喊出去,官道两侧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上千只朱顶鹤,雪片似的落在仪仗队金顶上。
陛下!此乃百鸟朝凤之兆啊!
帘外老臣的嗓音尖得发颤。岁岁透过纱帘缝隙,看见明黄仪伞下修长的手指骤然攥紧。那指尖沾着点鹤羽上的雪,让她莫名想起崖底老者消散前的最后一瞥。
龙辇突然急停,岁岁一头撞进沉水香缭绕的怀抱。九龙纹的玄色衣袖拂过她眼皮,耳边落下道玉石相击般的嗓音:朕捡到个小妖怪。
岁岁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皇帝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眼尾却堆着与年龄不符的细纹,像用朱砂笔在雪地上划出的裂痕。他拇指擦过她嘴角糕屑的瞬间,岁岁腕间胎记突然灼烧般疼起来。
苍......她刚发出半个气音,就被帝王屈指弹在眉心。
叫父皇。
金銮殿的蟠龙柱映着岁岁呆滞的脸。百名官员的朝拜声里,她听见皇帝对贴身太监低语:去查查镇北侯府今日是不是丢了个姑娘。玄色广袖将她裹得严实,要快,在侯夫人撞柱前把人找回来。
苏婉婉在侯府马车里第三次抿紧鬓角。铜镜里的少女着绯色宫装,眉心花钿是用岁岁那贱丫头的血调的——重生者总要些仪式感。
四小姐,该下轿了。嬷嬷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婉婉抚过锁骨处的蜘蛛疤,那里正发着烫。蛊王今早突然亢奋起来,莫非是感应到皇宫里有同类?
太极殿前红毯铺出三里,婉婉跪在命妇队列最前端。当她按照前世记忆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瞬间却像被雷劈中——
九阶玉台上,皇帝怀里抱着个雪团子似的小人儿,正懒洋洋地往那粉雕玉琢的嘴里喂杏仁酥。岁岁沾满糕屑的小脸转过来,琉璃似的眼珠准确钉住她。
啪嗒。
婉婉的护甲掐断了。她看着岁岁突然举起咬过半块的点心,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失魂散。
父皇。岁岁突然揪住皇帝衣襟,那个姐姐的簪子好看。
满殿寂静中,帝王顺着她手指看向婉婉发间的银簪——正是昨夜淬过毒的那支。岁岁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骤然绷紧,皇帝身上沉水香里突然混进铁锈味。
赏。天子轻飘飘一个字,婉婉就被嬷嬷架着拖到御前。
岁岁接过宫人呈上的银簪时,故意让簪尾在婉婉袖口蹭了蹭。昨夜山崖上闻到的腥气立刻浓烈起来,她腕间胎记开始发烫。藏在襦裙下的小腿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低头看见条通体雪白的小蛇正顺着龙袍爬上来。
岁岁不怕。皇帝捂住她眼睛,这是南诏进贡的雪鳞蛇,专吃蛊虫的。
小蛇突然暴起咬住银簪!簪身竟渗出黑血,滴在金砖上腐蚀出几个小洞。岁岁趁机把咬过的杏仁酥塞进婉婉颤抖的手:姐姐也吃呀。
满殿惊呼声中,婉婉锁骨处的蜘蛛疤突然裂开,三只血蝶仓皇飞出,却被雪蛇尽数吞吃。岁岁听见皇帝在她耳边轻笑:小妖怪还挺记仇。
陛下!公主殿下她......
老太监的尖叫被古琴弦音截断。岁岁不知何时爬到了乐师席上,小手胡乱拨着焦尾琴。她根本不通音律,可当指尖碰到琴弦那刻,腕间胎记突然流出一道金光。
第一个音符炸响时,太极殿的琉璃瓦开始震颤。岁岁看见无数光点从自己心口飞出,那些在崖底见过的金色文字化作实质,随着琴音流向四面八方。
快看天上!
殿外侍卫的呐喊被羽翼破空声淹没。岁岁最后一个重音砸下,整座皇宫突然被阴影笼罩——成千上万只禽鸟正盘旋在太极殿上空,最前排的九只金翅大鹏鸟爪下抓着卷明黄圣旨。
皇帝抬手接住坠落的圣旨时,岁岁看清上面写着承天嫡公主五个血字。她的视线突然模糊,最后印象是帝王骤然阴沉的脸,以及婉婉被拖走时撕心裂肺的喊叫:
她腕间有梅花胎记!那是我们侯府......
黑暗降临前,有人往她嘴里塞了颗腥苦的药丸。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耳畔响起:傻丫头,桂花糕里被婉婉下了蛊,老夫让你吃三块是以毒攻毒。
3 天才萌宝的觉醒之路
岁岁在苦药味里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白玉砌的药池里。数十根金针悬在她周身要穴上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池边跪着个绛紫官袍的老者,额头抵着汉白玉地面,官帽滚落在一旁。
老臣行医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灵脉!老者抬头时,岁岁被他眼中狂热吓得往水里缩了缩,公主心口这道金光,分明是《黄帝内经》记载的先天灵枢!
药殿门突然被踹开,寒风卷着雪花扑进来。岁岁看见太子君潜逆光站在门口,墨狐大氅上还沾着牢狱里的血腥气。少年储君指尖转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刀尖正滴落某种蓝色液体。
徐院首。君潜声音比刀锋还冷,你所谓的诊脉,需要扒开患者衣襟?
老太医吓得打翻药箱。岁岁慌忙按住心口——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金色经络,正组成玄鸟展翅的图案。她突然想起坠崖时看到的命书,难道这就是......
殿下明鉴!公主灵脉显形是因吸收了百鸟朝凤的灵气!徐院首抖着手捧起个琉璃瓶,老臣刚用雪蟾蜍试过,公主的血能解天下奇毒!
君潜的刀尖突然抵住老者咽喉:所以你就取她心头血?
岁岁看见太子袖口滑落的檀木串珠——每颗珠子都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梅花。没等想明白,药池突然沸腾起来,她腕间金光化作丝线缠住君潜的手腕。
太子哥哥...岁岁发现自己竟能读懂那些金线传递的信息,你中过和我一样的毒?
暖阁里地龙烧得太旺,岁岁扒着窗棂透气时,听见楼下传来尖细的嘲讽。
不过是个野丫头,也配住栖凤阁?鹅黄襦裙的少女正拿银簪戳着宫娥手心,我父亲是当朝右相,连太子表哥都要叫我声表妹!
碎雪落在岁岁睫毛上。她认得这个骂哭三个宫女的贵女,今早来送点心的嬷嬷提过——右相嫡女谢琳琅,痴恋太子,最恨突然冒出来的小公主。
公主别理她。大宫女想把岁岁抱离窗边,谢小姐师从琴圣,上月刚用一曲《破阵乐》震碎茶盏......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破阵乐》的琵琶声。岁岁心口玄鸟纹骤然发烫,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了谢琳琅的焦尾琴前。
听说姐姐琴技超群。岁岁故意把姐姐二字咬得甜腻,这是跟婉婉学的,岁岁也想学~
谢琳琅冷笑尚未成型,岁岁的手指已经按上琴弦。没有章法的拨弄间,她腕间金线顺着琴木纹路爬满整张琴。当第三根弦被扯动时,暖阁所有琉璃窗同时炸裂!
《凤求凰》不是这么弹的。君潜的声音混在冰晶坠地的脆响里。岁岁抬头看见太子站在满地支离破碎的光影中,墨狐氅衣上落满七彩琉璃屑,要这样教。
少年储君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拨出第一个音符。岁岁突然不会呼吸了——君潜的体温比常人低得多,可碰到她的瞬间,心口玄鸟纹竟发出愉悦的轻鸣。
谢琳琅的尖叫刺破余音:太子表哥!她根本不通音律!
嗯。君潜把岁岁抱到膝上,捏着她手指继续弹,但她是唯一能催动焦尾琴灵性的人。太子突然贴近岁岁耳畔,就像那日,你是唯一能唤醒百鸟的人。
岁岁在藏书阁发现君潜的秘密时,月已上中天。她本是追着一只发光蝴蝶而来,却撞见太子站在星图前,手中虎符与她怀中半枚严丝合缝。
二十年前钦天监测算。君潜头也不回,月光描摹着他凌厉的下颌线,真正的皇室血脉降生时会引发天地异象。他转身举起虎符,岁岁怀里的半块突然飞出去,比如百鸟朝凤,比如万兽朝宗。
岁岁后退时撞翻灯台,火光映亮墙壁上悬挂的画像——画中女子腕间梅花胎记与她一模一样!而画像落款竟是镇北侯夫人敬绘。
很好奇?君潜突然逼近,玄鸟纹在他靠近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这是你生母为昭仪娘娘画的像。太子指尖划过她胎记,昭仪娘娘死于十九年前的冬至夜,同夜镇北侯夫人产下死胎——直到三日前,父皇才查到当年被调包的孩子在哪。
岁岁突然想起崖底老者给的提示。她扑到星图前,踮脚指着紫微星旁新出现的红星:这里!有颗星星跟着我移动!
君潜瞳孔骤缩。岁岁不知道,那颗被民间称为帝女星的红芒,正是前世苏婉婉凭借重生优势抢占的天命象征。
岁岁被喧闹声吵醒时,宫墙外正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她揉着眼睛爬到望楼,看见三个银甲少年跪在玄武门前,最年长那个正用剑划破掌心。
臣等愿以性命起誓!少年将血书高举过顶,公主殿下确系我镇北侯府血脉!请陛下开恩让小妹归家一日!
岁岁扒着栏杆的手突然发抖。她认得中间那个娃娃脸少年——去年寒冬她给城外流民施药时,这个自称阿羽的小将军偷偷帮她赶走过地痞。
宫门突然洞开,君潜玄色王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太子剑尖挑起血书,却见最年幼的小侯爷突然抬头:岁岁妹妹右肩有粒红痣!她三岁时为救我跌进冰湖留下的!
岁岁肩头突然刺痛。她确实有粒红痣,但那是去年采药时被毒蜂蜇的。没等想明白,心口玄鸟纹突然剧烈灼烧——宫墙阴影里,婉婉正被两个黑袍人架着,锁骨处的蜘蛛疤爬出无数红线!
小心!岁岁尖叫冲下楼梯时,君潜的剑已经出鞘。但比她更快的是怀中的半块虎符,它化作金光直射婉婉心口,在命中前被突然出现的第九只金翅大鹏鸟拦截。
巨鸟坠落在岁岁脚边,喙里吐出块带血的青铜碎片。岁岁捡起碎片瞬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终于明白婉婉为什么执着于侯府千金的身份。
那青铜残片上清清楚楚刻着:【得镇北侯嫡女血者,可开地宫长生门】
4 重生者的系统反噬
苏婉婉在祠堂罚跪时,蜘蛛疤里的蛊王正在啃噬她的肋骨。三日前从皇宫被押回侯府时,她亲眼看见老夫人把岁岁的名字写进了族谱——用那支世代相传的朱砂笔。
四小姐,该喝药了。嬷嬷端来的汤药泛着诡异的蓝光。婉婉知道里面掺了镇魂砂,自从她锁骨处的蜘蛛疤被岁岁当众揭穿,侯府上下都在防着她用巫蛊之术。
药碗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婉婉的手背。她惊愕地看着血珠浮到空中,组成一行小字:【任务失败惩罚:蚀骨之痛】。脑海中响起冰冷的机械音:宿主未能获取侯府嫡女身份,系统将收回预支的重生奖励。
不!婉婉抓扯着衣领尖叫,我还有机会!岁岁那个贱人现在在皇宫,只要我能进......
祠堂的门突然被撞开。婉婉转头看见三公子苏羽站在月光里,少年将军的银甲上还沾着宫门前的血迹。他扔来一卷竹简,展开是岁岁这些年施药救人的记录,最末页画着她腕间的梅花胎记。
母亲说,岁岁被收养时襁褓里就有这个。苏羽的剑尖抵住婉婉锁骨,而你这里,本该有的胎记是被什么吃掉的?
岁岁踮脚扒着药柜找蜜饯时,太医院首座正对着她今早咳出的黑血念念有词。公主这症状不像中毒......老太医突然噤声,因为岁岁的手正按在他心口。
徐爷爷这里疼了三个月。岁岁指尖泛着淡淡金光,是叫'胸痹'对吗?
老太医的胡子剧烈颤抖。岁岁发现自己能看清他人病灶的能力又增强了——现在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人体内流动的病气。她想起坠崖那日烂草药发出的光,或许这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殿下!小太监慌慌张张冲进来,镇北侯府递牌子求见,说他们家四小姐突发恶疾!
岁岁跟着徐院首赶到侯府时,婉婉的闺房外已围满道士。桃木剑组成的阵法中央,少女正痛苦蜷缩,蜘蛛疤里爬出的红线缠满了雕花拔步床。
都退下。岁岁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她走近的瞬间,那些红线突然暴起,却在触及她腕间胎记时发出烙铁入水般的滋滋声。
你抢不走。婉婉突然睁眼,瞳孔已变成蜘蛛的复眼结构,我的系统检测到了,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岁岁的手僵在半空。她确实从青铜残片里看到了陌生记忆:高楼大厦,会发光的盒子,还有......写着植物人苏醒实验的文件夹。
查!给朕掘地三尺地查!
奏折砸在青玉砖上的声响惊飞檐下栖鸟。岁岁缩在君潜身后,看着皇帝将虎符重重按在沙盘上。她从未见过永远含笑的帝王露出这般神情——像是冰层下突然炸开的火山。
陛下息怒。黑衣密卫呈上卷宗,苏婉婉的蜘蛛疤确与南诏邪修有关,但蹊跷的是......密卫瞥了眼岁岁,据查二十年前昭仪娘娘遇害当晚,也有同样纹路的黑蜘蛛出现在冷宫。
岁岁发现君潜的手突然攥紧。太子袖中滑出半块青铜镜,照出她额心若隐若现的红痕——与皇帝眉间的一模一样。
岁岁过来。皇帝突然放柔声音,却从龙案下抽出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滴三滴血在虎符上。
刀尖刺破指尖的瞬间,岁岁看见虎符吞掉血珠后浮现出地图。其中标红的位置赫然是镇北侯府祠堂,而那里正缓缓浮现第二个光点——与她心跳完全同步的节奏。
果然。皇帝抚过她发顶,当年被调包的不止一个孩子。
君潜突然单膝跪地:父皇,儿臣请求开启地宫。
暴雨冲刷着悬崖下的乱石滩。岁岁裹着君潜的墨狐大氅,看禁军从淤泥里挖出森白骸骨。那具小小的骨架心口处,嵌着片巴掌大的金色龙鳞。
是昭仪娘娘的护心鳞。徐院首老泪纵横,先帝赐给娘娘保胎用的,老臣亲眼看着娘娘缝进襁褓......
岁岁突然冲进雨幕。她跪在骸骨前,颤抖的手抚过龙鳞上刻的字——【吾女岁安,生于承天十九年冬至】。这是她的生辰,却不是现在的名字。
岁岁。君潜撑伞罩住她,看骸骨右侧。
泥水里半块青铜令牌正在发光,与皇宫找到的残片拼合后,浮现出完整的地宫地图。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令牌背面刻着行小字:【实验体002号苏婉婉,记忆植入完成】
惊雷劈落时,岁岁看清了骸骨腕骨——那里本该有胎记的位置,被整圈削平的痕迹。
有人杀了真正的侯府嫡女。君潜的声音混着雨声砸下来,又用邪术把这段记忆植入苏婉婉脑海。而她重生获得的系统......
岁岁接上后半句:根本就是操纵她的工具。
5 双线并行的身份战
岁岁踮着脚,鼻尖几乎要贴在青铜镜上。镜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映出她额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与皇帝爹爹的一模一样。
这是龙印。君潜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眉心,只有真正的皇室血脉才会显现。
岁岁眨了眨眼,忽然发现镜中的红痕延伸出细密的金线,如同活物般游走。她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碰到,整面青铜镜突然嗡地一震,镜中画面骤然变化——
一座幽暗的地宫,九根盘龙柱环绕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承天十九年冬至】。
啊!岁岁猛地缩回手,镜面瞬间恢复如常。
君潜眸色骤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看到了什么?
地宫......棺材......岁岁声音发颤,还有......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侯府三公子闯宫,说要见公主!
岁岁被带到侯府时,祠堂里已摆好了验亲玉碟。老夫人端坐上首,手中握着一把银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孩子,过来。老夫人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岁岁抿着唇走上前,余光瞥见婉婉被两个婆子押在角落,蜘蛛疤里的红线疯狂蠕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银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入玉碟中的清水。岁岁屏住呼吸,看着自己的血缓缓下沉——
融了!苏羽惊喜喊道,祖母您看,血融了!
老夫人颤抖着手捧起玉碟,浑浊的眼泪砸在水面上:是我的孙女......真的是......
岁岁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血与玉碟中的另一滴血完美相融,可心底却升起一丝异样——她明明记得皇帝爹爹说过,她身上流的是皇室血脉,怎么会......
不对!婉婉突然尖笑出声,你们都被骗了!那玉碟里的根本不是侯府的血!
她猛地挣脱束缚,蜘蛛疤裂开,一只血蝶飞出,直扑岁岁的面门!
血蝶在距离岁岁一寸处骤然停滞,被一道寒光斩成两半。君潜的剑尖滴着蓝血,另一只手已将岁岁揽入怀中。
太子哥哥......岁岁抬头,突然发现君潜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旧伤,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别碰!君潜侧身避开她的手,却被岁岁一把抓住手腕。
我能治好!岁岁固执地踮起脚,指尖金光流转,轻轻按在那道伤疤上。
刹那间,金光顺着伤口涌入,君潜浑身一僵,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岁岁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逐渐变得温热,那道盘踞多年的毒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君潜眸色暗沉,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下次再乱碰,孤就把你锁在东宫。
岁岁耳尖瞬间烧红,还没来得及反驳,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驾到!
皇帝踏入祠堂的瞬间,婉婉的蜘蛛疤彻底炸裂,无数红线喷涌而出,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终于......等到你了......婉婉的声音变得扭曲,瞳孔彻底变成了蜘蛛的复眼,系统,启动最终协议!
【宿主确认,记忆覆盖程序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祠堂内回荡,岁岁惊恐地发现,婉婉的身体正在异变——她的皮肤爬满黑色纹路,四肢诡异地拉长,最终化作半人半蛛的怪物!
不好!皇帝一把将岁岁护在身后,她绑定了邪修系统,现在被彻底控制了!
君潜的剑已出鞘,可蛛网却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岁岁看着婉婉扑向皇帝,脑海中突然闪过青铜残片上的记忆——
【实验体002号,记忆植入完成】
父皇小心!岁岁猛地冲上前,腕间胎记金光大盛,竟在蛛网触及皇帝的瞬间将其灼烧殆尽!
婉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她死死盯着岁岁,复眼里倒映出某个遥远的画面:你......才是......实验体......001......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彻底化作黑雾消散,只余一枚青铜令牌当啷落地。
岁岁颤抖着捡起令牌,上面赫然刻着——
【地宫开启条件:皇室血脉+侯府嫡女血】
6 百兽围城的终极对决
岁岁踮着脚尖趴在琉璃窗上,呼出的白气在窗面凝成一片雾花。太极殿前的广场上,三百名乐师正在调试编钟,而她的目光却黏在宫墙外那片黑压压的影子上。
它们来了。君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岁岁转头时,太子正用指尖抚平她翘起的碎发,从你昨日弹破第七张琴开始,终南山的狼群就在官道聚集。
岁岁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琴弦割破的血痕。自从婉婉消散那日,她发现自己的血滴在乐器上时,连宫中最温顺的锦鲤都会变得凶悍异常。
陛下!殿外传来羽林卫统领的惊呼,护城河结冰了!
岁岁跟着君潜冲出大殿时,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数以万计的走兽安静地蹲坐在宫墙外,最前排的雪狼背上竟然骑着穿黑袍的南诏巫师。而护城河冰面上,密密麻麻的青铜傀儡正从冰窟里爬出来,每个傀儡心口都嵌着蜘蛛形状的青铜片。
皇帝抬手示意弓箭手待命,却见岁岁突然挣脱君潜的手,赤着脚跑上汉白玉台阶。她腕间的梅花胎记正在渗血,血珠滴在冰面上瞬间化作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窜向傀儡大军。
岁岁回来!君潜的怒吼被突如其来的琴音截断。没人看见岁岁何时抱来了焦尾琴,当她染血的手指拨动第一根弦时,整座皇城的琉璃瓦同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第三根琴弦断裂的瞬间,岁岁看见冰层下浮出巨大的阴影。青铜棺椁破冰而出的刹那,她终于明白婉婉临死前的话——棺盖上清晰刻着【实验体001号】,而躺在里面的,赫然是另一个岁岁!
二十年了。沙哑的声音从棺椁里传出,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布满蛛网纹的脸,当年用昭仪女儿炼制的药人,终于成熟了。
岁岁的琴音戛然而止。她看着棺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缓缓坐起,颈间挂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龙纹玉佩。更可怕的是,当这个岁岁睁开眼睛时,宫墙外的百兽突然调转方向,将利爪对准了禁军。
你以为玄鸟择主是巧合?黑袍人抚摸着傀儡岁岁的发顶,从你出生起,每一世都会被我们做成药引。只是这一世......他突然指向君潜,太子殿下提前找到了你。
君潜的剑已出鞘,岁岁却看见他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太子脖颈上那道被她治愈的旧伤,正泛出与傀儡岁岁眼中同样的青光。
铮——
岁岁扯断最后一根琴弦,鲜血淋漓的手指按在君潜的旧伤上。金光爆发的瞬间,太子喉间溢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剑锋突然暴涨三尺寒芒。
抓紧。君潜单手将岁岁捞到肩上,玄色王袍在风中展开如鹰隼的翅膀。岁岁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看着太子一剑劈开扑来的青铜傀儡,剑风所过之处冰面炸裂,露出底下蠕动的蜘蛛群。
傀儡岁岁突然发出尖啸,音浪掀翻了半座宫墙。岁岁感觉自己的胎记像被烙铁灼烧,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得透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取她的生命力。
血......君潜突然咬破手腕塞进她嘴里,喝下去!
腥甜的液体滑入喉咙,岁岁眼前闪过陌生画面:地宫深处的青铜柱上,锁着个与皇帝容貌相似的少年,而少年脚边跪着的,是年轻时的徐太医......
殿下当心!
岁岁回神时,正看见黑袍人的骨杖刺向君潜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三道银光从侧面袭来——镇北侯府三兄弟的箭矢精准贯穿黑袍人咽喉!
岁岁接住!苏羽从马背跃下,将染血的青铜钥匙抛来。岁岁刚抓住钥匙,就看见大哥苏彻被傀儡扑倒,二哥苏焕的银甲被蜘蛛群淹没。
最年轻的苏羽转身对她笑了笑:记住,你本名叫岁安。少年将军反手将长剑刺入自己心口,苏家......欠昭仪娘娘一条命......
血瀑喷溅在冰面上,竟化作火凤形状扑向傀儡岁岁。岁岁听见钥匙在手中发出嗡鸣,而棺椁上的刻字正在变化——【实验体001号】逐渐褪去,露出底下真正的铭文:【承天公主岁安,生于冬至,卒于......】
不——!岁岁撕心裂肺的喊声引动天象异变,终南山方向传来龙吟般的震响。她没看见自己发间生出的龙角,也没发现君潜眸中浮现的竖瞳。当第一滴龙血泪砸在冰面上时,整座皇城的地基开始剧烈摇晃。
地宫,开启了。
7 终局与新生
地宫入口喷出的寒气冻裂了岁岁的裙角。她攥着染血的青铜钥匙,看君潜一剑劈开最后拦路的蜘蛛傀儡。太子玄色衣袍下隐约浮现龙鳞纹路,每走一步,地宫墙壁上的青铜灯便自动燃起幽蓝火焰。
别看。君潜突然捂住岁岁的眼睛,但已经晚了——地宫中央的盘龙柱上,锁着个与皇帝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年。那人抬起头,露出和君潜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竖瞳。
皇兄......别来无恙?少年的声音像生了锈的齿轮,他脚踝处的锁链上刻满与岁岁胎记相同的梅花纹。
岁岁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冬至夜,昭仪娘娘抱着双生子跪在雪地里,徐太医手中的青铜刀,以及......被塞进她襁褓的龙鳞。
啊——!傀儡岁岁的尖啸从背后袭来。君潜转身格挡的刹那,锁链少年突然暴起,锈迹斑斑的镣铐竟化作鳞爪抓向岁岁心口!
叮!
金铁交鸣声中,皇帝的身影鬼魅般出现,九龙宝剑架住亲儿子的利爪。岁岁看见帝王眉心血痕裂开,一滴金血坠地,整座地宫突然活过来般开始重组。
岁岁,钥匙!皇帝怒吼,插进龙柱!
青铜钥匙插入龙柱的瞬间,岁岁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地宫穹顶浮现出浩瀚星图,每颗星辰都连着一条金线,而线的另一端......竟连接着现代医院的监护仪。
这是......岁岁颤抖着触碰浮现在空中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植物人脑电波实验记录】。她突然明白为何婉婉会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锁链少年狂笑起来:终于明白了?我们不过是实验场里的脑电波投影!他指向傀儡岁岁,那是你第一世被做成的标本!
君潜的剑突然调转方向,刺穿皇帝后心。岁岁尖叫出声,却见帝王化作金光流入龙柱——原来真正的皇帝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徐太医替换,如今现身的不过是龙鳞所化的幻影。
现在。君潜沾血的手抚上岁岁脸庞,该结束这场轮回了。
岁岁在漫天金光中看到了所有人的终局:
——苏婉婉的残魂从傀儡中剥离,蜘蛛疤里爬出的竟是现代实验室的神经导管。她最后看了岁岁一眼,用口型说了对不起消散在风中。
——锁链少年挣脱桎梏,龙角寸寸断裂。他抱起傀儡岁岁的尸身走向地宫深处,背影与君潜渐渐重合。
——镇北侯府三位公子血染的战袍化作红梅,在终南山巅开成一片花海。
而岁岁自己,正站在星图中央,手中握着两枚玉佩——侯府的梅花玉和皇室的龙纹玉。君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选一个世界,然后......醒来。
监护仪的滴答声唤醒了岁岁的意识。她睁开眼,看见洁白的天花板和输液架。病房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据悉,昏迷三年的植物人患者苏某今晨苏醒,其主治医师徐某某涉嫌非法实验已被逮捕......】
病房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逆光而立。当他走近时,岁岁看清了他胸牌上的名字——君潜。而更让她浑身颤抖的是,医生腕间露出一角梅花纹身。
睡得好吗?医生弯腰调整输液速度,白大褂下摆露出半块青铜令牌,我的......小公主?
窗外,一只朱顶鹤落在梧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