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没想过,一盒普通的录像带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那是一个阴沉的周六下午,天空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作为电影学院大三的学生,林默总喜欢在周末去城郊的旧货市场淘些老电影胶片或者录像带。这天,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这些怎么卖?林默指着纸箱里堆放的几十盒录像带问道。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皱纹深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他抬头看了林默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林默读不懂的情绪。
十块钱一盒,随便挑。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默蹲下身开始翻找。大多数录像带都贴着褪色的标签,写着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名字。但最底下有一盒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录像带,显得格外突兀。林默的手指刚碰到它,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窜上来,让他差点叫出声。
这盒是什么内容?林默强忍着不适问道。
老人的脸色突然变了:那个不卖。
为什么?它看起来挺特别的。
特别?老人冷笑一声,特别要命。上一个买它的人已经死了。
林默以为老人在开玩笑,但对方的表情严肃得可怕。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作为恐怖片爱好者,林默对这种都市传说般的警告总是半信半疑。
我出五十,就要这盒。林默坚持道。
老人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年轻人,有些东西不该碰。你确定要买?
非常确定。
老人摇摇头,接过钱后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记住,如果看到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关掉。不要看完。千万不要。
林默感到老人干枯的手指异常冰冷,但他只是点点头,把录像带塞进背包离开了。他没注意到,老人一直目送他直到消失在人群中,眼神中充满怜悯。
回到租住的公寓时天已经黑了。林默的室友陈昊周末回家,整个两居室只有他一个人。他泡了碗泡面,迫不及待地把录像带塞进那台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老式录像机。
电视屏幕先是一片雪花,然后突然跳出一个模糊的画面。画质很差,像是用家用摄像机拍摄的。镜头对准的是一条荒凉的乡间小路,两旁是高大的槐树,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画面右下角显示着日期:1994年8月17日。
清河镇人口普查记录。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录像中传来,但看不到说话的人,第三天。
镜头开始沿着小路移动,摇晃得很厉害。路边偶尔会出现几栋破旧的平房,但所有门窗都紧闭着,看不到任何人影。整个镇子安静得可怕,只有摄像者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林默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像是什么纪实录像,但气氛诡异得让人不舒服。他正准备快进,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内。
房间里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照亮了中间的一张木桌。桌旁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穿着老式的中山装。他们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眼睛一眨不眨。最奇怪的是,三人的脸色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却异常鲜红。
清河镇现有居民142人。坐在中间的男人开口,声音机械而平板,全部登记在册。
就在这时,林默注意到画面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眯起眼睛——那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形状像人,但没有五官,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似乎在观察着桌旁的三人。更诡异的是,那三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伸手想关掉录像,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沙发上。他的眼睛无法从屏幕上移开。
录像中的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一个空荡荡的街道。天色昏暗,可能是黄昏时分。街道两边的房屋门窗大开,但依然看不到任何人。镜头慢慢推进,最后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楼前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几个大字:
他看到你了
林默倒吸一口冷气。那些字看起来像是用血写的。就在他盯着那些字的时候,镜头突然剧烈晃动,摄像者似乎正在逃跑。画面中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还有某种林默无法辨认的低沉声响——像是无数人在远处同时低语。
突然,画面全黑。林默以为录像结束了,但几秒钟后,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
七日后,你会来找我们
随着这行字的出现,电视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彻底黑屏。公寓里的灯同时闪烁了几下,然后恢复正常。林默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他猛地跳起来,冲过去拔掉了录像机的电源。
什么鬼东西...他喃喃自语,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林默决定把这归咎于一部制作粗糙的恐怖短片。他告诉自己那只是某种恶作剧或者学生作品。但当他试图把录像带从机器里取出来时,发现它卡住了,无论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算了,明天再弄。林默放弃了,决定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但那种寒意始终挥之不去。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录像中那个站在角落里的黑影,还有血写的字。最让他不安的是,那个黑影似乎在看着他——不是看着镜头,而是穿过时间和空间,直接盯着正在观看录像的他。
洗完澡出来,林默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他回拨过去,却只听到一段杂音,然后是一个女人机械重复的声音:七天...七天...七天...
林默立刻挂断,心跳再次加速。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可能是骚扰电话或者诈骗。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清河镇 1994。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只有几条提到九十年代中期某个偏远小镇因瘟疫被隔离的旧闻,但没有具体名称。林默换了几种关键词组合,终于在一个冷门论坛上找到一篇帖子:
有人记得94年清河镇的事吗?整个镇子一夜之间空了,官方说是瘟疫,但我叔叔当时在附近的部队,他说根本没有什么瘟疫。他们到的时候,镇上的房子都完好无损,桌上还摆着热乎的饭菜,但一个人都没有了。最奇怪的是,每家每户的墙上都用血写着同样的字:'他看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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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血液几乎凝固。这和录像带里的内容对上了。他继续往下读:
部队封锁了现场,几天后官方发布通告说是新型传染病,把整个镇子都烧了。但我叔叔说,他们在烧镇子前,从某个房子里带出来几箱东西,像是档案或者录像带什么的。后来参与行动的士兵有一大半在一年内陆续自杀或失踪...
帖子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登录时间是2003年。林默试图联系发帖人,但系统显示该用户已注销。
正当他盯着屏幕发呆时,公寓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林默僵在原地,黑暗中他听到客厅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赤脚轻轻走动的声音。
陈昊?是你吗?林默喊道,声音在颤抖。
没有回答,但走动声停止了。林默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刺破黑暗。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灯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有。
林默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卧室,手电筒的光无意中扫过电视屏幕。在黑色的屏幕上,他看到了反射出的画面: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比正常人高大许多,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人形的黑色轮廓。
林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但身后空无一人。他再次看向电视屏幕——那个人影还在,而且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他跌跌撞撞地退回卧室,锁上门,用椅子抵住。整个晚上他都没敢关灯,也不敢睡觉。每当他的眼皮开始变重,就会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像是长指甲在慢慢划过门板。
天亮后,林默精疲力尽地爬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他鼓起勇气打开卧室门,公寓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被闯入的痕迹。
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林默自言自语,但当他经过客厅时,发现电视屏幕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像是被尖锐物体划过。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划痕组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七天
林默决定找陈昊谈谈。陈昊是心理学系的研究生,或许能给他一些理性的解释。他拨通了陈昊的电话。
嘿,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下午吧,怎么了?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我发现了一盒奇怪的录像带,想让你也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录像带?
昨天在旧货市场买的,内容很诡异,像是某种纪实录像,但...林默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可能被诅咒了。
出乎意料,陈昊没有嘲笑他:你看了?全部看完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
该死!陈昊突然变得激动,你在公寓别动,我马上回来。千万不要再看那盘录像带,也不要一个人待着!
一小时后,陈昊气喘吁吁地冲进公寓,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认识那个卖给你录像带的老人吗?陈昊问道,声音紧绷。
不认识,就是旧货市场随便一个摊位。怎么了?
陈昊拿出手机,调出一则本地新闻给林默看。标题是《旧货市场摊主离奇死亡,死因成谜》。配图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林默一眼认出就是昨天那个老人。
他...死了?什么时候?
昨晚。市场收摊后,有人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小仓库里。陈昊深吸一口气,法医说死因是'极度恐惧导致的心脏骤停',但最奇怪的是...他滑动屏幕,显示出另一张照片,他的右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过。无论如何清洗都无法去除。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地撸起自己的右袖——在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形状像是一个瘦长的手指留下的。
天啊...陈昊看到后倒吸一口冷气,你也...
这是什么?林默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我会有这个?
陈昊拉着林默坐下:听着,这可能很荒谬,但我导师研究过类似的案例。有些被诅咒的物品——特别是影像资料——会'标记'接触过它们的人。就像...就像一种超自然的追踪装置。
你是说录像带真的被诅咒了?林默想笑,但那个黑色手印让他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但我查了清河镇的记录,确实有些不对劲。陈昊打开笔记本电脑,官方记录显示,1994年8月,清河镇因突发性传染疾病被隔离,全镇居民无一幸存。但有几处细节很可疑...
他调出几份扫描文件:首先,所谓的'瘟疫'只局限在那个小镇,周围村庄没有任何病例。其次,死亡人数与人口普查记录对不上。最奇怪的是...陈昊指着其中一页,所有尸体都消失了。报告上说是因为'生物危害'而集体火化,但没有火化记录。
林默想起录像中那个诡异的黑影和血字:你觉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瘟疫。陈昊严肃地看着他,我们必须弄清楚这盒录像带的来历,以及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旧货市场。更重要的是...他指了指林默手腕上的印记,如何摆脱这个'标记'。
林默突然想起录像带最后的那句话:七日后,你会来找我们。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距离他观看录像带已经过去了一天。
我们还有六天时间。林默低声说。
就在这时,公寓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电视机自动打开,屏幕上满是雪花。一个模糊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六...
林默和陈昊惊恐地对视一眼,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天...
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噪音,电视机再次关闭,留下一室寂静。
林默盯着黑下去的电视屏幕,喉咙发紧。它...它在倒数。
陈昊的脸色比纸还白,他快步走到电视机前,直接拔掉了电源线。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六天时间...不,可能更少。他看向林默的手腕,那个黑色指印似乎比刚才更明显了一些。
你之前说你的导师研究过类似案例?林默问道,声音嘶哑,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陈昊摇摇头:周教授去年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但...他犹豫了一下,他的研究资料应该还在学校的档案室里。
雨点开始敲打窗户,天空阴沉得像是傍晚而不是上午十点。林默翻出一件连帽衫套上,遮住手腕上的印记。两人冒雨赶往学校时,林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雨中注视着他,但每次回头都只有被雨水模糊的街道。
心理学系的档案室位于老校区一栋红砖建筑的底层,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灰尘。陈昊用学生证借出了周教授的一个标着特殊案例的牛皮纸档案盒。
里面是十几份泛黄的案件报告和剪报。陈昊快速翻阅着,突然停在其中一页上:找到了!'媒介性诅咒案例'...
林默凑过去,看到一份1995年的简报,标题是《连环猝死案调查中止》。报道很简短,只说某小镇多名居民在接触不明媒介物后七日内离奇死亡,死因均为心脏骤停,但死者表情极度惊恐。报道最后提到案件因缺乏科学依据被搁置。
看这个。陈昊抽出夹在简报中的手写笔记,周教授的观察记录:'所有受害者均出现右手腕部黑色印记,随日期推移向上蔓延。当印记到达肘部时,死亡发生。受害者最后几日会出现严重幻觉,声称看到黑影人。值得注意的是,所有受害者在死亡前都保持了一份详细的日志,记录每日变化...'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他卷起袖子——那个黑色指印确实比早上更长了一些,现在像是一根细长的黑色触须,向肘部方向延伸了约一厘米。
我们得记录这一切。陈昊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从你第一次看录像带开始,所有异常现象,无论多小都要记下来。
林默点点头,开始回忆:昨晚看完录像带后,我接到三个陌生来电,回拨时听到'七天'的重复...然后公寓停电,我在电视反射中看到身后有黑影...今早发现电视屏幕上有'七天'的划痕...
陈昊快速记录着,眉头越皱越紧:还有呢?任何细节都可能重要。
林默犹豫了一下:洗澡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门外。还有,我查到的关于清河镇的帖子说,镇上消失前,墙上都写着'他看到我们了'...
和录像带里街道上的血字几乎一样。陈昊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清河镇的信息。市立图书馆的地方志部门可能会有记录。
离开档案室时,林默注意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当灯光闪烁后,人影消失了。他抓紧陈昊的手臂:你看到了吗?
陈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
没什么...林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什么。
市立图书馆的地方志阅览室空无一人。一个戴着厚眼镜的老管理员帮他们调出了1990-1995年的县级行政区划记录。
清河镇...老管理员推了推眼镜,啊,在这里。青河县下辖的清河镇,1994年8月因公共卫生事件撤销建制。他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就这么点记录了。
册子里只有寥寥几页:清河镇建立于1952年,鼎盛时期有二百多户人家,主要产业是林业和药材种植。最后一条记录是:1994年8月20日,因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全镇疏散。后续处理见机密文件C-894。
机密文件?林默追问。
老管理员摇头:那就不是我们能接触的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说当年参与处理的几个工作人员后来都...不太正常。有个退休的老同事说过,那些文件存放在市档案馆的特殊保管区,需要高级别许可才能查阅。
离开图书馆时,雨下得更大了。林默提议回公寓整理线索,但陈昊坚持去一趟旧货市场。
那个老人死了,但他的摊位可能还在。也许能找到关于录像带来源的线索。
旧货市场在雨中显得更加破败。老人昨天的摊位已经被警戒线围住,几个市场管理员在低声交谈。陈昊假装对隔壁摊位的旧书感兴趣,偷听他们的谈话。
...老李头死得真蹊跷,医生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更怪的是仓库里的那些录像带,全都...
嘘,有人来了。
陈昊赶紧低头翻书,等管理员走远后,他拉着林默绕到市场后面的小仓库区。老李头的仓库门上贴着封条,但窗户的锁已经生锈松动。陈昊四处张望确认没人注意,轻轻推开了窗户。
你疯了吗?林默压低声音,但陈昊已经翻身爬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积灰的旧物,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古怪的腥气。角落里,十几个纸箱标着录像带的字样。陈昊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盘没有标签的黑色录像带。
这么多......林默感到一阵寒意,都是同样的内容吗?
陈昊随手抽出一盘,发现侧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叉。等等,这箱里的每盘带子都有这个标记。他又翻了几箱,只有这一箱的录像带有红色标记。
老李头可能知道这些带子有问题,所以做了记号。林默盯着那些带子,突然觉得它们像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在阴影中静静等待。
仓库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两人同时僵住。黑暗中,似乎有细微的摩擦声在靠近。
......有人?陈昊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回答,但那声音越来越近。林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角落——一个歪倒的纸箱后,地面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缓缓向他们延伸,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踩着水渍走来。
走!现在就走!林默拽住陈昊冲向窗户。爬出去时,他回头瞥了一眼,手电筒的光掠过仓库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正站在那箱标记过的录像带旁,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在光束下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两人跌跌撞撞逃离市场,直到跑出两条街才停下喘气。雨水顺着林默的脸颊流下,他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冷汗。
它跟着我们......林默声音嘶哑,那个没有脸的东西,它在仓库里。
陈昊的嘴唇发抖:不是跟着我们......是跟着你。他指向林默的手腕——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小臂中部,像一条蜿蜒的毒蛇。
林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他颤抖着接通,听筒里传来沙沙的杂音,接着是一个模糊的声音:
......六......
电话断了。林默看向陈昊:还剩六天。
他们决定回到林默的公寓制定下一步计划。刚进门,林默就发现桌上的笔记本被翻开了,空白页上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红色字迹:
**他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陈昊检查了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它不需要开门......他喃喃道。
林默突然冲向卫生间,干呕起来。他抬头看向镜子,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在笑——而他自己明明紧绷着脸。镜中的林默嘴角越咧越大,直到撕裂了脸颊,鲜血涌出,而那双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
林默尖叫着后退,撞倒了毛巾架。等陈昊冲进来时,镜子里只剩下脸色惨白的正常倒影。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机密文件。陈昊帮林默擦掉额头的冷汗,明天我去找我爸,他在市政府工作,也许能帮我们弄到许可。
深夜,林默在沙发上辗转难眠。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卧室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坐在了他的床上。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轻轻握住了他的脚踝......
他猛地坐起,打开所有灯。卧室门缝下,一滩黑色的粘液正缓缓渗入客厅,形成几个扭曲的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