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谈谈吧,陈明远。蒋娜站在病院私人休息室的门口,视线牢牢锁定床上纠缠的两具身体。她的声音出奇冷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预报,而不是撞见自己丈夫和助理的偷情现场。
陈明远像触电般弹起,匆忙拉过被单遮住下身,你怎么在这?
林琳倒是从容,只是慢条斯理地穿上白大褂,红唇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主任,您不是应该在参加医学论坛吗?
蒋娜冷笑,将手中的检查单拍在桌上：刚做完心脏彩超,顺便回来拿点资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的丈夫和我的助理,在我的休息室里,用我的床。
陈明远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娜娜,听我解释...
叫我蒋主任。她抬手打断,我现在只想问,这事持续多久了?
林琳理了理衣领,大方承认：三个月零十二天。明远说你工作太忙,总是无暇顾及他。蒋主任,男人需要被关心。
放屁！蒋娜忍不住爆粗口,声音却依然克制,关心就是跟我老公上床?还在我的地盘上?
陈明远此时已经手忙脚乱穿好裤子,试图靠近她：冷静点,这只是...意外。
意外?蒋娜笑了,那笑容让两人都不寒而栗,意外是一次,你们都能精确到天数了,这叫持续犯罪。
林琳突然捂住小腹,故作虚弱：蒋主任,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是个男孩。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得蒋娜胸口发闷。她前几天刚被确诊有一种罕见的心脏病,加上医院正在调查的那台手术事故,她已经焦头烂额。现在这对狗男女还要给她补一刀。
恭喜啊,终于给你妈盼来孙子了。蒋娜看向陈明远,眼神冰冷,我跟你结婚五年,生了悦悦,你妈天天嫌弃是个女孩,现在如愿了。
陈明远张口结舌：娜娜,你听我...
听你个屁！蒋娜甩手打断,这检查单你也看看,我被确诊心脏病,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在我死之前,我只想把悦悦安顿好。
她没说的是,这个病其实还有待确认,但此刻这个谎言像是一把利剑,直指陈明远的良心——如果他还有的话。
林琳眼神闪烁：蒋主任,我很遗憾...
闭嘴,贱人。蒋娜面无表情,明远,今晚回家收拾东西滚出去。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
陈明远慌了：离婚?不行！医院那事还没解决,如果再加上离婚,董事会会怎么看?
噢,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蒋娜点点头,突然笑了,那更好,赶紧离。顺便告诉你,悦悦接受了国外治疗邀请,下周就走。你想见她,抓紧时间。
林琳突然变了脸色：明远,她要带走你女儿！
陈明远眼神闪烁,低声道：悦悦不能走,我妈会疯的。
蒋娜嗤笑：你妈几时把悦悦当孙女了?每次都嫌弃得要死,现在装什么慈爱?
她转身欲走,陈明远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娜娜,我们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松手。蒋娜眼神冰冷,否则我立刻去医务处举报你们办公室恋情,违反医院规定。还有——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琳一眼,我知道那台手术是怎么回事,别逼我说出来。
这话让林琳脸色骤变。陈明远讪讪松手,蒋娜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走出休息室,她靠在墙上,手指颤抖地打开检查单——心脏彩超显示轻度异常,建议进一步检查。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落下。
手机震动,是女儿幼儿园的消息：悦悦今天画了一幅全家福。
蒋娜苦笑,是啊,全家福。她捏紧了手中的检查单,下定决心：这个家,必须散。
第二章
蒋娜开车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个不停。先是陈明远连打五个,接着是陈母,最后连林琳也来凑热闹。她全部无视,反倒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李律师,我需要办离婚,越快越好。她语气平静,像在谈一台常规手术。
到家后,她先去幼儿园接了悦悦,女儿一见她就扑进怀里：妈妈,我画了爸爸妈妈和我！
蒋娜心痛如绞,抱紧女儿：真棒,妈妈最喜欢悦悦画的画了。
悦悦歪着小脑袋：爸爸今天也会回来吗?
不一定,他很忙。蒋娜强挤出微笑,悦悦想不想跟妈妈去外婆家住几天?
好啊！女儿欢呼雀跃。
晚上八点,陈明远终于回家,脸上写满疲惫和懊悔：娜娜,我们谈谈。
蒋娜抱臂站在客厅中央：谈什么?你出轨我助理,还让她怀孕了,有什么好谈的?
我承认我犯了错,但为了悦悦,我们能不能...
别拿悦悦当挡箭牌！蒋娜怒极反笑,你妈不是嫌弃悦悦是女孩吗?现在林琳给你怀了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陈明远面露尴尬：那只是我妈的想法,不代表我...
放屁！蒋娜再次爆粗,悦悦满月时,是谁在全家面前遗憾地说'可惜是个女孩'?是谁每次体检都问我能不能再生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妈一个德行?
陈明远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医院那事怎么办?董事会已经盯上你了,如果我们这时候闹离婚...
哈！蒋娜冷笑,你是担心我会连累你吧?放心,我早就准备好应对方案了。
她走到餐桌前,拿出一叠文件：这是离婚协议,我只要房子和悦悦的抚养权,其他财产你都拿走。
陈明远翻看协议,眉头紧锁：这不可能！悦悦必须跟我姓陈,周末得让我妈看。
做梦！蒋娜冷笑,你妈看悦悦的时候,都是给她冷脸,甚至让她喊林琳阿姨！我看到监控了,别否认。
陈明远脸色一变：你监视我妈?
我是关心我女儿！蒋娜声音陡然提高,家里装监控是为了悦悦安全,没想到拍下你妈虐待孩子的证据。
她打开手机,播放一段视频：陈母正对悦悦说你爸爸以后会有弟弟,你就不是唯一的了,悦悦委屈地哭了。
陈明远语塞,半晌才道：我不同意离婚。至少等医院的事过去...
蒋娜冷冷打断：那我就直接起诉,再把你出轨的证据交给医院纪委会。
你敢！陈明远脸色骤变,那样林琳也会被开除！
她活该！蒋娜毫不客气,勾引上司丈夫,还怀孕威胁,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门铃响了。蒋娜打开门,发现林琳站在门口,身边还有陈母。
我就知道你会来捣乱！陈母一见蒋娜就开炮,明远说你心脏有问题,要死了?那就赶紧把悦悦给我们带！
蒋娜气笑了：您老可真直接啊。悦悦是我女儿,凭什么给你们?
林琳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蒋主任,我们都是成年人,何必撕破脸?明远跟我有了孩子,是事实。您身体不好,不如...
闭嘴！蒋娜厉声打断,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陈明远,把人请出去！
陈明远尴尬地站在中间,进退两难。
蒋娜冷笑：选吧,是我和悦悦,还是她们母子?
陈明远沉默半晌,低声道：娜娜,事情没那么简单...医院那事...
我就知道！蒋娜恍然大悟,那台手术事故跟林琳有关,对不对?你是在包庇她！
林琳脸色骤变,陈母赶紧打圆场：什么手术不手术的,我们是来看悦悦的。
滚出去！蒋娜怒吼,全部滚出我的房子！
她转身回屋,抱起熟睡的悦悦：我和女儿今晚就搬走。陈明远,等着收律师函吧。
看着蒋娜抱着孩子决绝离去的背影,陈明远心乱如麻,不知是该追妻子,还是安抚林琳和母亲。
第三章
妈妈,我们为什么住外婆家呀?悦悦揉着惺忪睡眼,坐在蒋父母家的客房床上。
蒋娜轻抚女儿的头发：因为妈妈和爸爸有点事情要处理,暂时在外婆家住几天。
是不是爸爸又惹妈妈生气了?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地转,出乎意料地敏锐。
蒋娜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我看见爸爸和林阿姨抱在一起,爸爸说这是医生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妈妈。悦悦天真地说道,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是做错了?
蒋娜心如刀绞,勉强微笑：没有,你没错。妈妈现在知道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旁的蒋母听不下去了：这个陈明远,简直不是人！居然让孩子替他保守出轨的秘密！
蒋父沉着脸：我早说这小子不靠谱,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结婚。
爸,妈,别在悦悦面前说这些。蒋娜轻声制止,转而哄女儿睡觉。
等悦悦睡着,蒋娜才回到客厅,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我真是瞎了眼。
那个医疗事故是怎么回事?蒋父关切地问。
蒋娜叹气：一台心脏搭桥手术出了问题,病人术后并发症严重。我是主刀,但林琳作为助手,违反了我的指示擅自更改了用药方案。现在院方调查,她却把责任推给了我。
这不是明摆着陷害你吗?蒋母气愤道。
更可气的是,陈明远作为医务科主任,明知真相却袒护她！蒋娜咬牙,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早就有一腿,这次事故是他们联手想整垮我。
蒋父握紧拳头：这对狗男女！
正说着,手机响起,是医院院长。
蒋主任,明天请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那台手术的调查有结果了。院长语气严肃。
挂掉电话,蒋娜面色凝重：我得准备好所有证据,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二天一早,蒋娜刚到医院,就被陈明远拦住。
娜娜,给我个机会解释。他一脸诚恳,林琳怀孕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滚开！蒋娜甩开他的手,我要去见院长,没空听你放屁。
陈明远急了：院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你。你别冲动,先把离婚的事缓一缓...
蒋娜冷笑：你倒是会做人,现在知道护着我了?是怕我把你和林琳的勾当抖出来吧?
不是！陈明远压低声音,林琳确实有问题,但现在她怀孕了,你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吧?
呵呵,我为什么不希望?蒋娜讥讽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心外科主任的丈夫和助理勾搭成奸,还陷害自己的妻子,多精彩的故事！
她推开他,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路上遇到林琳,对方微微挺着小腹,一脸得意：蒋主任,我听说您要离婚?需要帮忙吗?
蒋娜停下脚步,冷冷盯着她：林琳,你真以为怀了陈明远的孩子就能取代我?
林琳轻抚小腹：这是个男孩,明远妈妈最喜欢男孩了。您辛辛苦苦生了个女儿,还不是被嫌弃?
你这个贱人！蒋娜怒极,手术的事我会查清楚,如果证明是你的问题,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琳不以为然：蒋主任别白费力气了,证据都被我处理干净了。再说,明远不会让我有事的。
我会把你们一起拖下水。蒋娜一字一顿地说。
林琳突然面露恐惧,后退一步：你...你不能这样！你知道明远为了保护你,冒了多大风险吗?
蒋娜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琳迅速掩饰,总之你最好别乱来,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蒋娜若有所思,推开她继续前行。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推门而入。
第四章
调查结果出来了,蒋主任。院长面色严肃,推过一份报告,初步认定是助手林琳的责任,但你作为主刀也有监管不力之责。
蒋娜松了口气：谢谢院长公正处理。
院长皱眉：但有个问题,林琳现在怀孕了,又是陈主任的下属,处理起来很棘手。
她怀孕关手术事故什么事?蒋娜冷笑,难道犯了错怀孕就能免责?
这个...院长迟疑,听说她怀的是你丈夫的孩子?医院不便介入家务事...
蒋娜怒极反笑：好一个公私分明！我丈夫出轨我助理,还陷害我,这居然变成'家务事'了?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陈明远走了进来。
院长,这事我来处理。他一脸诚恳,林琳的问题我会严肃批评,但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建议从轻处理。
蒋娜转向丈夫,眼中满是讥讽：真会为你的情人着想。
陈明远脸色一僵：娜娜,这是工作场合。
工作?蒋娜冷笑,取出手机,那我就谈工作。这是林琳违规操作的录像,院长您看看。
录像清晰显示林琳在手术中擅自更改用药方案,陈明远脸色大变。
院长看完,沉声道：证据确凿,必须严肃处理。陈主任,这事你不便参与了。
陈明远急了：可是她怀孕了,总不能...
她怀孕关医院什么事?蒋娜冷冷打断,除非你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你们有不正当关系。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院长咳嗽两声：陈主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明远额头冒汗,终于妥协：我...我会处理好个人问题,不影响医院声誉。
蒋娜冷笑：太晚了。既然事实清楚,我要求医院给我一个公正说法,还我清白。同时,我正式提交离婚申请,这是律师准备的材料。
她将一沓文件放到院长桌上：里面有陈明远和林琳不正当关系的证据,我希望医院能公正处理,不要包庇任何人。
院长为难地看看两人：你们的婚姻问题...
这不仅是婚姻问题。蒋娜斩钉截铁,这关系到医院的声誉和医疗事故的责任认定。如果医院选择包庇,我不排除向卫健委举报。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骚动,紧接着门被推开,林琳冲了进来：院长,我有话说！
她情绪激动,一进门就指着蒋娜：是她逼我的！那台手术她明知道方案有问题,还坚持让我执行！
蒋娜冷笑：林琳,你太小看我了。她从包里取出另一份录音：这是手术前讨论的完整录音,我明确反对了你的建议,并警告过风险。
林琳脸色惨白,下意识摸向小腹：你...你故意陷害我！
真会倒打一耙。蒋娜嗤笑,看向陈明远,你的好情人,被揭穿后就开始甩锅了。
陈明远尴尬地站在那里,不敢看任何人。
够了！院长拍桌而起,林琳,你先回去等候处理。陈主任,蒋主任,你们的家事请私下解决。医院会根据证据公正处理手术事故,绝不徇私。
林琳不甘心地离开,临走前狠狠瞪了蒋娜一眼。
蒋娜拿起桌上文件：院长,这是我的辞职信。事故查清后,我就离开。
陈明远惊呆了：你要辞职?去哪?
关你屁事。蒋娜看都不看他一眼。
走出办公室,蒋娜松了口气,却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幼儿园的。她心头一紧,赶紧回拨。
蒋医生,您得赶紧来！您女儿被人接走了,说是她奶奶...
蒋娜心如刀绞,飞奔向电梯：这个陈母,居然来这招！
第五章
蒋娜赶到幼儿园时,园长满脸歉意：陈奶奶出示了接送卡,我们以为...
那卡是给紧急情况用的！蒋娜怒火中烧,你们有我电话,为什么不先确认?
陈奶奶说您在做手术,联系不上...园长支支吾吾。
蒋娜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报警：我女儿被她奶奶未经我同意接走,涉嫌拐带未成年人...
正说着,陈明远气喘吁吁地赶来：别报警！我妈只是想接悦悦吃饭！
吃饭需要偷偷摸摸?蒋娜冷笑,要不是幼儿园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女儿被带走了！
陈明远尴尬不已：我妈担心你不让她见悦悦...
那是必然的！蒋娜怒道,她虐待我女儿,我凭什么让她见?现在立刻带我去找悦悦,否则我真报警了！
陈明远只好载着蒋娜去母亲家。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娜娜,医院那事已经清楚了,我们能不能...
闭嘴开车。蒋娜冷酷打断,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陈明远叹气：你不考虑给悦悦一个完整的家吗?
蒋娜冷笑：和出轨的丈夫加偏心的婆婆组成的'完整'家庭?那还不如单亲！
车刚停在陈母家门口,蒋娜就听到女儿的哭声。她推开门,只见悦悦蜷缩在沙发角落,林琳坐在一旁,陈母正厉声训斥着小女孩：
你不能老缠着你爸爸！他要有新家庭了,你得习惯！
我想妈妈！悦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妈妈活不长了,以后林阿姨会照顾你...
够了！蒋娜怒吼着冲进去,一把抱起女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虐待我的孩子?
陈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我这是帮她适应现实！你心脏有问题,能带孩子多久?
我心脏没问题！蒋娜怒极,那只是初步检查结果,需要进一步确认！
林琳轻蔑一笑：蒋主任,您就别硬撑了。明远都告诉我们了,您的病很严重,活不过三年。
蒋娜愕然转向陈明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盼我死?
陈明远慌忙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需要静养...
放屁！蒋娜怒不可遏,我进一步检查的结果今天才出来,是良性心律异常,完全可控！
陈母和林琳都愣住了,陈明远更是尴尬至极。
蒋娜冷冷道：我不但没病,还准备带悦悦出国深造。离婚的事,我一定会办到底！
你不能带走我孙女！陈母厉声道,她姓陈,是我们陈家的人！
那您怎么平时不当她是陈家人?蒋娜讥讽道,嫌弃她是女孩,逼我生二胎,现在惦记上她了?
林琳突然捂住小腹,痛苦地蜷缩起来：啊...疼...明远,孩子...
陈明远立刻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
蒋娜冷眼旁观这一幕：演戏演全套,真敬业。
她抱起悦悦就要离开,林琳突然大叫：你不能走！是你气得我小产！你得负责！
关我屁事。蒋娜头也不回,我随时欢迎对簿公堂。
陈明远急忙挡在门口：娜娜,别这样！林琳怀孕很不稳定...
滚开。蒋娜一字一顿,马上。
陈母见状急了：你这恶毒的女人！明远,别让她走！悦悦必须留下！
悦悦害怕地抱紧蒋娜：妈妈,我不要留在这里...
蒋娜心痛如绞,强压怒火：陈明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
陈明远犹豫片刻,终于让出一条路：娜娜,我们冷静谈...
蒋娜抱着女儿大步离开,身后林琳的哭喊和陈母的咒骂不断传来。上车后,她给律师打了电话：我要申请人身保护令,防止我前夫及其家人骚扰我和女儿。
悦悦小声问：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吗?
蒋娜心如刀绞,轻抚女儿的头：爸爸做了很不好的事,妈妈需要保护你。
悦悦点点头,出乎意料地懂事：我明白了。林阿姨和奶奶都好凶,我不喜欢她们。
蒋娜强忍泪水,亲吻女儿的额头：没关系,妈妈会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回到蒋父母家,悦悦依偎在外婆怀里,终于安心睡去。蒋娜瘫坐在沙发上,疲惫不堪。
这一家子简直丧心病狂！蒋母怒不可遏,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蒋父冷静思考：法律方面我们得做足准备,万一他们不依不饶...
我已经联系律师了。蒋娜揉着太阳穴,今天我彻底看清了陈明远,根本就是个懦弱自私的混蛋！
当晚,陈明远不断打来电话,最后发来一条信息：林琳流产了,我在医院。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求你给我个机会,当面谈谈。
蒋娜冷笑,直接拉黑。
第二天,蒋娜带着女儿去了医院做全面检查,确认自己的心脏问题确实只是良性异常,完全可控。
真是讽刺,我身体没问题,婚姻却病入膏肓。她苦笑着告诉主诊医生。
医生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你很健康,完全可以独自抚养孩子。
离开检查室,蒋娜意外地看到院长在等她。
你确定要辞职?院长开门见山,董事会决定提拔你做副院长,负责心外科研发中心。
蒋娜惊讶：为什么现在...?
因为你的专业和人品。院长诚恳道,手术事故调查结果出来了,完全证明了你的清白。林琳已被辞退,陈明远也受到警告处分。
第六章
你说林琳流产了?蒋娜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护士长,确定不是她又在演戏?
千真万确。苏护士长小声道,当时值班的是我闺蜜,说是大出血,差点保不住命。现在还在ICU呢。
蒋娜皱眉：所以陈明远没撒谎?
是真的。苏护士长补充,不过...有个奇怪的事,我闺蜜说检查结果显示,林琳怀孕才一个多月,不是两个月。
蒋娜冷笑：这女人连怀孕时间都撒谎,真够低劣的。
刚说完,陈明远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满脸憔悴：娜娜,我知道你在这,我们得谈谈。
苏护士长识趣地退出,顺手关上了门。
没什么好谈的。蒋娜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资料,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陈明远痛苦地摇头：林琳出事了,我现在很乱...
关我什么事?蒋娜冷漠道,你们出轨生孩子,现在流产了,找我哭诉?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陈明远声音哽咽,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但我是真心希望能挽回我们的家庭。
蒋娜嗤笑：现在倒想起来了?是因为林琳流产,没了儿子,你妈嫌弃你了?
陈明远沉默片刻,终于坦白：医院的医疗事故,确实是林琳的责任。但她威胁我,说如果不保她,就把我们...呃,就把我们的关系公开。我当时怕影响你,就...
怕影响我?蒋娜怒极反笑,你是怕影响自己吧！
不全是...陈明远挫败地揉着脸,当时我和她只是一夜情,我真的很后悔。后来她说怀孕了,我...我慌了。我妈一直想要孙子,我就...
所以你就想两边都要?蒋娜讽刺道,白天陪林琳产检,晚上回家假装好丈夫?
陈明远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昨天林琳流产后,医生发现胎儿有问题,可能不是我的。她...她之前可能和别人也有关系。
蒋娜大笑：好一出狗血剧！所以你现在是被绿了?
我不敢确定...陈明远垂头丧气,我妈知道后气疯了,说林琳是骗子,现在又缠着我要悦悦。
我们的女儿不是你们家的备胎！蒋娜拍桌而起,听着,离婚我是铁了心的。至于悦悦,我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正说着,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林琳冲了进来,脸色苍白,衣衫不整：陈明远！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蒋娜冷眼旁观：这不是应该在ICU吗?看来伤得也不重嘛。
林琳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明远早就在一起了！
陈明远尴尬地站在中间：林琳,你身体不好,应该休息...
休息?林琳歇斯底里,你在医院门口怀疑孩子不是你的,让所有人都听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没面子吗?
蒋娜饶有兴味地观察这出闹剧：所以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关你屁事！林琳怒吼,转向陈明远,你不是说过,等蒋娜病死了,要娶我吗?现在她没病,你就翻脸不认人?
陈明远面如土色：我没说过...
你放屁！林琳尖叫,我手机里有录音！你明明说过,要和我一起抚养孩子,还说等蒋娜病死,你就娶我！
蒋娜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冷静下来：林琳,把录音发给我,我可以支付报酬。
你想干什么?林琳警觉地后退。
不干什么,只是想收集更多离婚证据。蒋娜微笑,如果有这段录音,我想法院会非常感兴趣。
陈明远急了：娜娜,你不能...
闭嘴！蒋娜和林琳异口同声地喝止他。
林琳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是来帮你的?我要的是陈明远负责！
那你找错人了。蒋娜悠闲地收拾东西,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有事。
她绕过两人,走到门口,回头补了一句：对了陈明远,悦悦今后改姓蒋,随我。这点没得商量。
林琳紧追几步：等等！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事没完！
蒋娜停下脚步,淡定回身：你想怎样?
林琳失控地大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心外科主任的丈夫是个骗子！我要毁了你们两个！
随你便。蒋娜不为所动,我反正已经提上副院长了,你能奈我何?
陈明远震惊地看着她：你...升职了?
蒋娜露出胜利的微笑：医疗事故查清,董事会认可我的能力。倒是你,陈主任,医务科可能要换人了。
林琳气急败坏：不可能！医院不会留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做副院长！
这年头还有人这么想?蒋娜嗤笑,我专业能力过硬,私生活再糟糕也是受害者。倒是某些勾引有妇之夫还栽赃陷害同事的人,恐怕医院哪个科室都容不下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琳：听说你的医师执照可能会被吊销,真遗憾啊。
林琳脸色煞白,陈明远也慌了神：什么?董事会要处理到这种程度?
这是该有的后果。蒋娜淡然道,行医要有底线,做人也一样。
她潇洒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在办公室里。
第七章
一周后,医院大会上,蒋娜正式被任命为副院长。同时,医务科主任一职也更换为她的老同学王医生。陈明远被调到了偏远的分院,职位降为普通科员。
你真是厉害啊。王医生在庆功宴上感叹,短短半个月,翻身做主人了。
蒋娜举杯：这叫有备无患。我早就录下了林琳的所有违规操作,还有陈明远包庇她的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真的离婚?
当然。蒋娜坚定地点头,已经提交法院了,下周开庭。
陈明远那边什么态度?
蒋娜冷笑：还能什么态度?又当又立呗。表面上说愿意悔改复婚,背地里和林琳还没断。
林琳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被父母接回老家了。蒋娜嗤笑,她那所谓的流产,其实是假孕,根本没怀上。
啊?王医生震惊,这么狗血?
蒋娜点头：验血报告显示她根本就没怀孕,全是装的。她父母听说后,气得把她拖回老家禁足了。
那陈明远知道吗?
谁知道呢?蒋娜不屑一顾,现在他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陈明远。蒋娜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干嘛?她语气冰冷。
娜娜,救救我！陈明远声音颤抖,我妈出事了！
蒋娜挑眉：关我什么事?
她知道林琳骗我们后,气得住院了！现在需要心脏搭桥手术,医院说你是最好的医生...求你帮帮忙！
蒋娜冷笑：陈明远,你还真是厚颜无耻。你妈平时怎么对我的?现在需要我了,就来求我?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陈明远哽咽,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蒋娜沉默片刻：把她转到中心医院来,我看看病情再决定。
挂掉电话,王医生不解地看着她：你真要给她做手术?
蒋娜轻叹：医者仁心。我恨的是人,不是病人。
第二天,蒋娜检查了陈母的病情,确实需要手术。她冷静地告诉陈明远：手术风险很大,成功率只有六成。
陈明远绝望地点头：我相信你的技术。
签字吧。蒋娜递过手术同意书,我尽力而为,但不保证结果。
陈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见到蒋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真的要给我做手术?
蒋娜平静地点头：这是我的职责。
陈母突然老泪纵横：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和悦悦...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蒋娜公事公办,手术前请保持情绪稳定,对恢复有好处。
手术前,陈明远拉住蒋娜：娜娜,不管结果如何,谢谢你愿意出手。
蒋娜看着他疲惫的脸：林琳的事你知道了?
陈明远点头,满脸羞愧：她根本没怀孕,全是骗局。我真是瞎了眼...
这话你该留着跟悦悦说。蒋娜冷漠道,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六小时后,手术成功结束。蒋娜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看到陈明远焦急地等在外面。
手术很成功,但术后还需要密切观察。她专业地汇报,仿佛对方只是普通家属。
陈明远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谢谢你！娜娜,我...
叫我蒋医生。蒋娜抽回手,还有,离婚的事,不要再拖了。
陈明远脸色一变：我真的很后悔...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蒋娜冷笑,你出轨我助理,包庇她陷害我,还让你妈虐待我女儿,这些事哪一件给得起机会?
我知道错了！陈明远声泪俱下,我会改的！我会对悦悦好的！
蒋娜摇头：太晚了。律师明天会联系你,把离婚协议签了,财产我不要,只要悦悦。
可是...
没有可是。蒋娜斩钉截铁,要么现在签字离婚,要么我去法院起诉,把你们所有龌龊事都抖出来。你选吧。
陈明远彻底崩溃,瘫坐在走廊椅子上：我真的很爱你和悦悦...
那你有奇怪的表达方式。蒋娜讽刺道,出轨、背叛、欺骗,这就是你的爱?
我...
算了,别说了。蒋娜疲惫地抬手,我累了,明天见律师吧。
正要离开,她又回头补充一句：对了,我和悦悦下个月要去美国,那边有家医院给我提供了研究职位。别想着纠缠,也别想着争夺抚养权,没用的。
看着蒋娜决绝离去的背影,陈明远终于明白,这段婚姻,彻底走到了尽头。
第八章
一个月后,美国波士顿。
蒋娜站在新家阳台上,看着在花园里欢快玩耍的悦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妈妈,快来看！悦悦激动地喊道,我抓到蝴蝶了！
蒋娜笑着走下去：抓到了就赶紧放了吧,生物都需要自由。
放飞蝴蝶后,悦悦好奇地问：妈妈,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蒋娜轻抚女儿的头发,这里有更好的学校,妈妈也有更好的工作。
可是爸爸呢?
蒋娜神色复杂：爸爸...以后可能会来看你,但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悦悦若有所思：林阿姨搬到爸爸家了吗?
没有,她回老家了。蒋娜实话实说,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会明白。
回到屋内,蒋娜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是陈明远发来的：
娜娜,不知你在美国一切可好?我妈术后恢复不错,已经出院。她常提起悦悦,很后悔之前的行为。离婚后,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错误。林琳回老家后,我再没联系过她。我知道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但还是想说声对不起。如果方便,能否让我和悦悦视频?我很想她。
蒋娜看着屏幕,久久没有回复。手机响起,是美国医院的同事打来的。
蒋医生,下周的心脏研讨会您准备好材料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蒋娜专业地回应,另外,我有个新的研究方向想讨论...
挂掉电话,她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终于回复了邮件：
我们一切都好。悦悦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学校和医院也很满意。关于视频,我会考虑的,但需要一些时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需要向前看。
发完邮件,蒋娜关上电脑,走到花园里,抱起女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悦悦,我们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吗?
好啊！悦悦欢呼雀跃,能买冰淇淋吗?
当然可以,今天是特别的日子。蒋娜微笑。
什么特别日子?悦悦好奇地问。
蒋娜轻声回答：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母女俩手牵手走在金色的阳光下,身后的房子温馨而宁静。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未来总是充满希望的。
在大洋彼岸的中国,陈明远站在医院窗前,看着手机上悦悦的照片,眼含泪水。陈母在病床上轻声叹息：都是我的错啊...
陈明远摇头：不,是我的错。我辜负了最爱我的人,现在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他关掉手机屏幕,转身面对医院的新生活。在被降职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试图在失败的灰烬中找到重生的可能。
林琳在老家小城找了份诊所工作,经常独自一人坐在江边发呆。那场骗局之后,她失去了医师资格证,也失去了职业尊严。有时她会想起蒋娜临走前说的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波士顿的新家中,蒋娜抱着熟睡的悦悦,翻看着新医院的研究计划。窗外,月光洒在花园的草坪上,温柔而安宁。
她轻轻亲吻女儿的额头,在心中许下承诺：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会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幸福,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母女。
因为有些背叛,从不曾停止；而有些离婚,势在必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