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小夜灯泛着暖黄的光晕,我和妻子温暖着,金爽锁骨处细密的汗珠折射着微光。
金爽正在意乱情迷之时。
朱阳
呢喃声撞进我耳膜,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后颈的草莓印记还泛着红,而这个本该属于我的夜晚,她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身下的床垫突然下陷,金爽翻身背对着我,扯过被子裹住肩膀:空调太冷了。
她语气如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我盯着她发梢沾着的金箔发卡,那是商场周年庆抽奖才能拿到的限量款,上个月她说根本抽不到。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水泥封住。黑暗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信提示音
叮咚
划破寂静。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猛地翻身按住手机:大半夜看我手机李哲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
我就是看看时间。
我缩回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爽坐起身,睡衣肩带滑落也不遮掩,点了根烟:明天记得把物业费交了,还有,你妈打电话说想抱孙子,你怎么回她的
我盯着她指间跳动的火星,想起上周在她包里发现的避孕药。烟味呛得我眼眶发酸,却只能挤出笑:我说再缓缓。
缓缓
金爽嗤笑一声,烟灰抖落在我胸口,你每个月工资还没我零头多,拿什么养孩子要不是看在你还算听话……
她突然住口,起身把烟头按灭在床头柜的玻璃上,留下焦黑的烫痕。
我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卫生间,水声哗啦啦响起。镜中倒映着我苍白的脸,额角不知何时蹭到了金爽的口红,像道渗血的伤口。手机在枕边震动,房东发来消息:小昊,这个月房租该交了,再拖就别住了。
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金爽已经化好妆,正对着镜子调整新买的珍珠耳钉,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做早餐
她瞥了眼床头的闹钟,我八点要出门,你磨蹭什么
我掀开被子,脚刚触到冰凉的地板,就听见她在身后冷笑:对了,昨天房东给我打电话,说你房租又没交
我手一抖,差点摔了拖鞋:我……
我这个月发工资就补上。
发工资
她转身靠在梳妆台上,交叉着双腿,你那点工资,还不够给我买支口红。
她拿起桌上的账单甩在我面前,看看,这是我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三万八,你什么时候能还上
我盯着账单上的数字,喉咙发紧。那是我三个月的工资。爽爽,我最近接了兼职,等结了钱……
兼职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李哲昊,你都三十岁了,还在靠兼职赚钱你看看人家朱阳……
她突然顿住,空气瞬间凝固。
我猛地抬头,她已经恢复如常,涂着烈焰红唇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赶紧去做早餐,我要迟到了。
我机械地走向厨房,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对了,
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今晚不用等我吃饭,公司有应酬。
又是应酬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金爽挑眉:怎么有意见你要是能像朱阳那样……
她突然住口,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嚣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门重重摔上,我瘫坐在厨房地板上。冰箱上贴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金爽笑得甜蜜,依偎在我肩头。那时她还说,钱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兼职群里发来的消息:临时工不要了,老板说人够了。
我攥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攥着被拒的兼职消息,我盯着金爽甩在桌上的信用卡账单发呆。空调外机的嗡鸣声混着楼下超市促销喇叭,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机突然震起来,是房东的第七个催款电话,我咬咬牙按掉,把脸埋进手掌。
叮
电梯到达声在十八楼响起时,我正攥着给金爽送伞的钥匙。暴雨来得突然,她今早出门没带雨具。可当我冲出楼梯间,就看见玻璃门外的朱阳。他撑着黑色长柄伞,金丝眼镜下的脸带着笑,正伸手为金爽拉开车门。
爽爽!
我冲出去时,雨水瞬间浇透衬衫。金爽浑身名牌的闺蜜们挤在伞下窃笑,她回头时,睫毛膏被雨水晕染得像两道黑痕。你来干什么
她声音冷得像冰,朱阳的手已经搭上她肩膀。
我……
我给你送伞。
我举着伞的手在发抖,伞尖滴下的水在朱阳锃亮的皮鞋前汇成小水洼。他低头看了眼表,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金总监,张总那边还等着呢。
知道了。
金爽甩开我的手,伞骨硌得我腕骨生疼,以后别来公司丢人,我同事还以为你是送外卖的。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钻进豪车,朱阳弯腰时,我看见他后颈和金爽同款的香水印记。
暴雨砸在脸上,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雨幕里。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金爽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了,陪客户通宵】。雨水混着眼泪滑进嘴里,咸得发苦。拐角处的便利店传来《分手快乐》的歌声,收银小妹探出头:大哥,要帮忙叫车吗
我抹了把脸,转身冲进雨里。
浑身湿透地回到家,我缩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金爽的朋友圈更新了,照片里她举着香槟杯,朱阳的手若有若无地搭在她椅背上,配文是
今夜不醉不归。空调的冷风裹着潮湿的衣服,我却感觉浑身发烫。
凌晨三点,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金爽带着满身酒气撞进来,高跟鞋
啪嗒
甩在玄关:瞎坐着干什么没看见我鞋脏了
她踉跄着扶住鞋柜,黑色丝袜上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我攥着手机走过去,屏幕还亮着那张照片:这男的是谁
你有病吧
她猛地推开我,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查我手机李哲昊,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恶心的是你!
我第一次提高嗓门,今天在你公司楼下,我都看见了!
空气瞬间凝固。金爽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秒却爆发出刺耳的笑声:所以呢
她歪着头逼近我,香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靠我养的废物,也配问东问西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茶几角。结婚照从桌上震落,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我们结婚时你说过……
少拿这些屁话恶心我!
她抓起碎玻璃碴,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当初瞎了眼才嫁给你,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她突然把玻璃碴砸向我,擦着耳畔飞过,滚!明天我就找律师!
我跌坐在满地狼藉里,看着她冲进卧室摔上门。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房东最后通牒:【明天再不交租,直接换锁】。卧室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分不清是她,还是我。
卧室的门紧锁着,晨光透过碎了一角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满地狼藉。我蹲在地上捡拾玻璃碎片,手指被划出细小的伤口,却感觉不到疼。
哐当
一声,卧室门被踹开。金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随手将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离婚协议,签了。
她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脸。
我盯着协议上
净身出户
四个字,喉咙发紧:爽爽,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谈什么
她冷笑一声,谈你每个月那几千块工资,还是谈你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窝囊样
她掐灭烟头,猩红的指甲戳着协议,赶紧签,别耽误我时间。
我攥着协议的手微微发抖:我……
我会努力赚钱,你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
金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能靠一句‘我会努力’就解决问题
她转身从衣柜里扯出个名牌包,看见这个包了吗朱阳送的,比你一年工资都多。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呼吸都困难起来。她抓起梳妆台上的手机,调出转账记录甩给我看:上个月朱阳给我转了五万,你呢连三千块房租都拿不出来!
我可以去借钱投资……
我脱口而出。
金爽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直不起腰:就你还投资别到时候把家底赔光了,又来求我!
她突然止住笑,眼神变得冰冷,不过,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有点用……
我猛地抬头,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把你爸妈那套老房子卖了,钱拿来还我的信用卡。
她慢条斯理地说,不然,就等着被房东赶出去吧。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是爸妈唯一的房产,是他们养老的依靠……
考虑好了就告诉我。
金爽踩着高跟鞋从我身边走过,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她打开门,阳光倾泻而入。
金爽摔门离开后,整个屋子陷入死寂。我机械地收拾着满地狼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离婚协议。突然,从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白色的房卡,上面烫金的
云顶酒店
字样刺得我眼睛生疼。
手机适时响起,是房东发来的消息:今天必须搬出去,新房客下午就来。
我攥着房卡,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酒店的电话。
您好,请问
2308
房间是哪位客人预订的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抱歉先生,这属于客人隐私信息,我们不能透露。
客服礼貌而坚决地拒绝。
挂掉电话,我盯着房卡,指甲几乎要把上面的字抠下来。下午,当我抱着最后一点家当站在小区门口时,金爽的消息弹了出来:【晚上别等我,陪客户】。
深夜十一点,我站在云顶酒店大堂,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电梯上升时,数字每跳动一下,我的呼吸就加重一分。23
楼的走廊静得可怕,我握着房卡的手全是冷汗。
滴
房卡成功刷开房门。昏暗的房间里,传来温暖声。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伸手打开了灯。
谁!
床上的人影慌乱地起身。金爽裹着床单,头发凌乱,而朱阳正慌乱地套着衬衫。
李哲昊你疯了
金爽尖叫着抓起枕头砸向我,谁让你来的
我喉咙像被火烧着,说不出一个字。朱阳已经穿好衣服,整理着领带,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金总监,你这老公还挺有意思。
滚出去!
金爽跳下床,推着我往门外走,明天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我被推出房门,听见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靠着走廊的墙壁滑坐在地,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儿子,听说你要卖房子别犯傻啊……】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混着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墙灰,咸涩得让人作呕。而在那扇紧闭的门后,传来金爽娇笑的声音:别理他,我们继续。
从酒店狼狈逃离的那个晚上,我在网吧的卡座熬到天亮。屏幕蓝光映着脸上未干的泪痕,手机里存着昨晚偷拍的照片,却像烫手山芋。金爽发来三条消息,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的:【你敢把这事说出去,我让你身败名裂】。
第二天傍晚,我蹲在金爽公司对面的巷口,啃着冷掉的包子。夕阳把写字楼切割成锋利的几何图形,六点整,朱阳的黑色奥迪准时停在大楼前。金爽踩着细高跟小跑过去,朱阳伸手替她开车门时,指尖擦过她的腰。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奥迪。
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我:抓奸啊
我没接话,攥着手机的掌心全是汗。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我清楚看见后座上朱阳的手已经探进金爽的裙摆。
出租车停在城郊的别墅区,我看着他们走进一栋三层小楼。保安拦住我时,金爽正站在二楼阳台抽烟,她吐出烟圈,朝我轻蔑地比了个中指。
先生,闲杂人等不能进。
保安推搡着我。我突然扯开嗓子大喊:金爽!你对得起我们结婚时的誓言吗
二楼的落地窗被猛地推开,朱阳探出半个身子:哪来的疯狗保安,报警!
金爽却按住他的肩膀,笑着说:别脏了手,这种人,饿死在路边都没人管。
警车呼啸而来时,我被按在地上。金爽踩着高跟鞋从台阶上走下来,俯身在我耳边说:李哲昊,记住了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她的香水味混着朱阳身上的古龙水,成了我被带进派出所时最后残留的味道。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警察敲着桌子:说说吧,为什么私闯民宅
我摸出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却全部消失了。金爽发来新消息:【下次再敢跟踪,我让你连工作都丢了】。而我的兼职群弹出公告:【李哲昊因扰乱客户秩序,永不录用】。
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透。手机在裤兜里不停震动,是金爽发来的消息,字字如刀:【离婚协议明天必须签,不然你家人也别想好过】。我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寒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踝,却不及心里的寒意。
刚进家门,就看见金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两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挺快啊,派出所效率真高。
她叼着烟,吐出来的烟圈模糊了她脸上的嘲讽,省得我再跑一趟。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声音发颤,我们结婚五年,就这么一文不值
五年
金爽突然大笑起来,烟灰抖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这五年我过的什么日子跟着你挤在这破房子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猛地站起来,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摔在地上,你看看,这假钻石,戴出去都让人笑话!
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
她打断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你努力了五年,结果呢房租交不起,信用卡还不上,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她逼近我,眼神里满是厌恶,李哲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争吵声惊动了邻居,有人在门外敲门: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金爽却充耳不闻,继续歇斯底里: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别以为你爸妈那套房子还保得住,我有的是办法!
你敢动我爸妈
我攥紧拳头。
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扬起下巴,眼神冰冷,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签字,不然……
她故意停顿,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我妈在菜市场和小贩起争执,要是这段视频传出去,你说你妈还能在街坊邻居面前抬头吗
我浑身血液凝固,踉跄着后退两步: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
金爽将离婚协议拍在我胸口,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她抓起包,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上一句,哦对了,今晚我不回来,朱阳说要带我去三亚度假。
门重重摔上,我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金爽摔门而去后,我盯着茶几上那份离婚协议,指甲几乎要把纸掐出洞来。手机接连震动,催债微信一条接着一条跳出来给金爽还信用卡借的网贷已经逾期三天,利息像滚雪球般疯涨。
叮
微信弹出房东消息:小李,今天必须搬,新房客带着行李在楼下等着了。
我捏着手机冲到阳台,看见楼下一辆搬家卡车停在单元门口,几个壮汉正往楼上搬运家具。
你们凭什么搬我东西
我冲下楼拦住领头的男人。他掏出手机晃了晃:金女士付了双倍钱,让我们清空屋子。兄弟,别挡道。
话音未落,金爽的语音消息跳进来:李哲昊,别像条疯狗似的闹。把钥匙放在门卫室,不然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我攥着钥匙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抽屉里藏着的房产证。冲进屋子时,却发现卧室衣柜大开,夹层里的房产证不翼而飞。茶几上压着张便签,金爽的字迹潦草张狂:房子我抵押了,正好还信用卡。
砰!
有人踹门。房东带着新房客闯进来,满脸不耐烦:你这人怎么回事金女士说你早就搬走了!
她骗你!
我想解释,却被新房客一把推开。行李箱滚到脚边,我踉跄着撞翻桌子,相框摔在地上那是我们结婚时的照片,金爽依偎在我肩头,笑容甜蜜。
赶紧滚!不然叫保安!
房东揪住我的衣领。我跌跌撞撞退到门口,听见新房客嫌弃的声音:这屋子一股子穷酸气。
蹲在小区花坛边,我翻遍通讯录,想找朋友借钱应急。电话拨出去,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被挂断。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发小,他支支吾吾:兄弟,金爽刚才找过我,说你欠了高利贷……
雨不知何时下起来,手机在掌心震动,是网贷公司的威胁微信:再不还钱,就把你的欠款信息群发通讯录。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金爽说过的话: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此刻,这句话像把钝刀,一下下剜着我的心。
雨越下越大,我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浑身湿透地翻着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一个个划过,最终停在金爽的名字上。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她的朋友圈,手指却突然僵住三天可见的设置不知何时改成了半年,最新一条是上周发的,配图是她戴着钻戒的手,配文只有一个
他
字。
我放大图片,钻戒内侧隐约刻着
ZY
的缩写。朱阳名字的首字母。
便利店的自动门
叮咚
一声打开,几个中学生打闹着进来。我赶紧退到角落,心脏狂跳着点开金爽的微博小号。这个账号我们恋爱时就有,后来她说是
少女时期的黑历史,再也没登录过。密码试了三次,竟然是她生日。
最新的微博停在三个月前,照片里是一张电影票根,座位号
13
排
14
座。定位显示在市中心的情侣影院。评论区只有一条:下次换个不那么老套的座位。
署名是
ZY。
我翻到更早的微博,有张照片拍的是餐桌上的红酒杯,杯沿印着鲜艳的口红印,配文:意外的惊喜。
评论区朱阳回复:给你的惊喜才刚开始。
先生,要买东西吗
店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慌乱地关掉手机,跌跌撞撞冲进雨里。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满脑子都是金爽和朱阳的对话、照片,还有那些刺目的暧昧互动。
我在雨里狂奔,不知不觉跑到了金爽公司楼下。保安拦住我时,我举着手机喊:我找金爽!我有话问她!
金总监早就下班了。
保安不耐烦地推我,别在这儿闹事!
我突然想起她常说的
加班,掏出手机查了查她最近的行程记录几乎每天都在同一家健身房签到。打车赶到健身房,前台小妹认出了我:金姐啊,她刚走,和一个帅哥一起。
我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金爽的照片还停留在她戴钻戒的手。朱阳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可这一次,我终于有了证据。
攥着手机里密密麻麻的证据,我站在那栋城郊别墅门前,手指在门铃上悬了半天。门开的瞬间,金爽裹着真丝睡袍出现在门口,身后传来朱阳哼歌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那窝囊前夫吗
金爽倚着门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把玩着项链,怎么,想通了来签离婚协议
我直接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屏幕上是她和朱阳的微博互动:金爽,解释解释
她瞥了眼手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这你跟踪我、翻我社交账号,就为了这点破事
她转身冲屋里喊:亲爱的,出来看戏了!
朱阳慢条斯理地系着浴袍走出来,看到手机屏幕,挑了挑眉:金总监,你这老公还挺执着。
执着
金爽一把夺过手机,他就是个疯子!李哲昊,我早就告诉你,和我斗没好下场。
她把手机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我弯腰捡起手机,声音发颤:离婚可以,但房子、存款,还有你抵押的那套……
你做梦!
朱阳突然插话,上前一步逼近我,那些都是金爽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就凭你那点工资,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金爽勾住朱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说得对。李哲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净身出户,不然……
她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视频里我爸在菜市场被人指指点点,要是这段视频发到网上,你猜会怎么样
我浑身发冷,盯着她手机里的画面:你……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怎么不能
金爽笑着说,为了朱阳,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识相的就赶紧滚,别逼我把你家闹得鸡犬不宁!
朱阳揽住金爽的腰,挑衅地看着我:听到了吗快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法庭上,灯光惨白得晃眼,我坐在被告席,手心里全是汗,把准备的材料都浸湿了。对面的金爽妆容精致,高昂着头,旁边坐着她高薪聘请的律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法官严肃地开口:关于双方财产分割问题,请原告陈述诉求。
金爽的律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金爽女士,在这段婚姻中承担了家庭大部分经济支出,而被告李哲昊先生,不仅工作收入微薄,还多次做出伤害婚姻的行为。所以,我们要求金爽女士获得夫妻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九十。
我一听,急得差点站起来:什么这太不合理了!房子是我们一起贷款买的,存款也是这些年共同攒下的,凭什么她拿这么多
金爽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你没本事,还在外面乱搞!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颠倒黑白:金爽,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明明是你……
法官敲了敲法槌,严肃地说:请双方保持冷静,有序发言。原告,请出示相关证据。
金爽的律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叠文件,一份份展示给法官:这是金爽女士的工资流水,远远高于被告。还有这些,是被告与其他女性的暧昧聊天记录截图。
我看着那些所谓的
证据,脑子
嗡
的一声:这是伪造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聊天记录也是假的!
金爽冷笑一声:你还敢狡辩你出轨也就罢了,对我还动过手!
说着,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块
淤青。
我气得浑身发抖:金爽,你太过分了!那是你自己弄上去的,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法官皱了皱眉,看向我:被告,你若否认这些指控,需提供相应证据。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出有力的反驳证据。那些能证明金爽出轨的照片、聊天记录,要么被她删掉了,要么因为没有妥善保存,无法作为有效证据。
这时,金爽的律师又说话了:法官大人,鉴于被告在婚姻中的种种过错,我们希望法庭能尽快做出公正的判决。
我无助地看着法官,心里充满了绝望:法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求您明察。
可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显得那么微弱。
从法庭出来,我满心疲惫,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本想着找亲友倾诉倾诉,舒缓一下心里的憋屈,可没想到,这才是更大打击的开始。
周末,我约了几个曾经的好哥们儿在常去的烧烤摊见面。刚一坐下,还没等我开口,大刘就先说话了:李哲昊,不是哥们儿不帮你,你和金爽这事儿,我们也不好插手。
我愣住了,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大刘,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了解我吗是金爽背叛了我啊!
这时,旁边的阿强也跟着附和:昊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金爽也给我们看了不少证据,说你出轨、家暴,我们……
也很为难。
证据那些都是她伪造的!你们怎么能信她的,不信我
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也开始泛红。
大刘避开我的眼神,闷头喝了一口啤酒:昊子,我们也是没办法,金爽给我们说了,如果在法庭上不帮她作证,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你也知道,我们都还要养家糊口……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重捶了一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所以,就因为她的威胁,你们就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要帮她作伪证
我看着他们,满心的失望。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阿明开口了:昊子,你也别怪我们,金爽现在傍上了朱阳,那朱阳人脉广、势力大,我们真的惹不起。
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好!好得很!原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
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转身就走。
回到家,我还没从朋友背叛的打击中缓过来,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儿子啊,你就别再折腾了,听妈的,把婚离了,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吧,别再和金爽闹了。
妈妈的声音带着无奈和疲惫。
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是她对不起我啊!
我对着电话喊道。
妈妈叹了口气:儿子,金爽找过我和你爸了,她说如果我们不劝你让步,就把一些照片发到网上去,那些照片要是传出去,咱们家可就没脸见人了。
什么照片她又在威胁你们!
我愤怒地吼道。
儿子,别管是什么照片了,妈不想让咱们家名誉扫地,你就忍一忍吧。
妈妈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挂了妈妈的电话,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瘫倒在沙发上。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攥紧,我蜷缩起身子,试图缓解这钻心的疼,可根本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稍减轻,我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去倒杯水。刚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扶着墙好不容易走到厨房,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水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我低声呢喃,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心里的委屈、愤怒、绝望,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走在路上,常常会突然发呆,旁人的呼喊也听不见。工作的时候更是频繁出错,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终于,在一次会议上,我突然胃痛难忍,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一阵恶心。
你醒了
护士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这身体太差了,严重的胃溃疡,还有中度抑郁倾向,得住院好好治疗。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住院我哪来的钱住院手机在一旁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金爽发来的微信:听说你住院了别想装病逃避离婚,赶紧签字!
装病
我气得想笑,却笑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这时,医生走进来,皱着眉头说:你家属呢病情这么严重,得有人照顾啊。
我,我没有家属。
我声音沙哑,满心的悲凉。
躺在病床上,金爽那条绝情的微信像魔咒般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望着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屈辱和不甘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刚能勉强下床走动,我就不顾医生的劝阻办理了出院手续。兜里揣着仅有的几百块钱,我开始四处寻找能证明金爽出轨的证据。我先是去了她和朱阳常去的那家酒店,在大堂里守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等到他们再次出现。
我偷偷跟在后面,看着他们走进电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电梯门关上,我立刻跑到前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焦急地对服务员说:麻烦你看看,这两个人刚刚是不是开了房间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是哪个房间
服务员警惕地看着我:先生,这属于客人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我急得差点给她跪下:求你了,我是她丈夫,她背叛了我,我真的需要这个证据。
这时,经理走了过来,不耐烦地说:你再不走,我们就要报警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离开酒店。但我没有放弃,我开始在金爽公司附近蹲点,每天早早守在那里,就盼着能拍到她和朱阳的亲密照片。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看到他们手挽手从公司出来,上了一辆车。我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我刚想跟进去,却被保安拦住了。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进!
保安凶巴巴地说。
我找我老婆,她刚刚进去了。
我急切地解释。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老婆在里面别想蒙混过关!
保安根本不听我解释。
就在我和保安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露出朱阳那张可恶的脸。李哲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冷笑着说,我警告你,别再纠缠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他一踩油门,车开了进去。
从那个高档小区被保安轰走后,我依旧不死心,继续在外面守着,希望能再找到机会。可朱阳和金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出现。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离婚判决下来了。那天,我接到法院的通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法庭。法官面无表情地宣读着判决结果,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经审理查明,判定夫妻共同财产中,房产、大部分存款归原告金爽所有,被告李哲昊需承担婚姻存续期间产生的部分债务……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争辩,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金爽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和朱阳小声地说着什么。
不,这不对!是她背叛了我,为什么我要净身出户
我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法官严肃地看着我:请尊重法庭判决,如有异议,可在规定时间内上诉。
可我知道,我根本没有钱去上诉,这场官司,我彻底输了。走出法庭,外面阳光刺眼,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曾经和金爽一起住的家,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
我给金爽打电话,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金爽,让我进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吧。
金爽在电话那头冷笑:东西你还有什么东西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你别再来烦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瘫坐在门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被锁在曾经的家门外,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茫然地走在街头。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却暖不了我那颗已经冰冷的心。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下几个硬币,连一顿最便宜的快餐都买不起。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街头巷尾都是欢声笑语,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寒风刺骨,我蜷缩着身体,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过去的回忆,那些和金爽曾经的甜蜜,如今都成了讽刺。
第二天,我开始四处找工作,可因为状态太差,一次次被拒之门外。你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我们这份工作压力比较大,可能不太适合你。
不好意思,你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担心会影响工作效率。
面试官们的话像一把把刀,扎在我的心上。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去工地找活儿干。包工头上下打量着我,皱着眉头说: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干得了重活吗
我能行!求您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几乎是在哀求。
包工头吐了口唾沫:行吧,先干着试试,一天两百,干不好可没工钱。
在工地的日子苦不堪言,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浑身都是伤。可即便这样,挣的钱也只够勉强糊口,根本还不上债务。
在地下室的日子就像一场无尽的噩梦,我每天都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身体越来越差,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我根本没钱去医院。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工地干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直地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工友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小子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皱着眉头对我说:你这身体太虚弱了,之前的伤都没好好养,这次又摔得不轻,必须住院治疗,先交两万块押金吧。
我一听,心彻底凉了。两万块我去哪儿弄这么多钱我颤抖着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打给谁。那些曾经的朋友,因为金爽的事早已和我划清界限;家人也因为这场风波,对我失望透顶。
医生,我能不能先欠着,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苦苦哀求。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医院有规定,没有押金没办法给你继续治疗,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走到尽头了。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微信,竟然是金爽发来的:听说你摔了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好好在医院待着吧,别想再折腾。
看完微信,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也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死活。
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里安静得可怕。我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曾经和金爽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可那一切都已经远去。渐渐地,我闭上了眼睛,在孤独和绝望中,结束了这悲惨的一生。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金爽和朱阳依旧过着潇洒的生活,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我这样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着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