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疼。
不是那种皮肉之苦,而是骨子里的钝痛,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又塞回去时没对准缝。我动了一下手指,指尖触到冰冷粗糙的麻绳——手被反绑着,脚踝也是一样。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砖墙、铁锈味弥漫的空气,还有……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袖口绣金线暗纹,腰间佩剑,眉目冷峻如刀削,眼神却像淬过毒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沈大人。有人低声唤他。
我心里一震,沈砚之那位传说中阴鸷狠辣、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的首辅大人
他俯身,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淡得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她就是那个待斩的死囚
是。狱卒躬身答道,犯了大逆之罪,原定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我脑子嗡的一声,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我叫林知夏,现代法医,穿越到这里三天前,魂穿了这个被陷害谋杀太子妃的宫女。证据确凿,百口莫辩,眼看明天就要人头落地,结果这位首辅大人居然亲自来提亲,说要冲喜……
冲喜！
这年头还有这种操作！
时辰到了。沈砚之起身,声音清冷,带她去换衣。
我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了起来,粗暴地押出牢房。一路上脚步踉跄,耳边是狱卒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是要和亲,沈大人选她冲喜。
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可惜是个死囚,命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
我咬紧牙关,心里翻江倒海。我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命运由不得自己,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刚想开口求情,脑袋里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走路的样子怪怪的……好像很疼。】
我猛地一顿,四下张望。
没人说话。
可那声音,分明就在脑子里。
【不对劲……她的眼神不像个将死之人。】
我瞪圆眼睛,心跳如擂鼓。
这是……读心术！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一秒又被推入一间布置奢靡的房间。红烛高照,龙凤双喜灯笼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
婚礼,是真的。
我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披上嫁衣的模样,喉咙发干。
新郎官怎么这么淡定我在心里默念,试图感知他的想法。
【她身上有伤,但没哭也没求饶……有点意思。】
我微微侧头,看向门口缓缓走来的身影。他换了一身正红色礼服,肩宽腰窄,步伐稳健,可那张脸依旧是冷得能结霜。
拜堂吧。他说。
没有仪式感,没有宾客满堂,只有两个太监做司仪。我机械地跟着动作,跪拜再起,直到最后一步,他伸手扶我起来。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她的手好冷……她在害怕吗还是在忍痛】
我愣住,抬头看他。
他低头看我,眼神有一瞬的晃动,随即恢复如常。
夜深,洞房花烛。
我坐在床沿,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沈砚之脱了外袍,露出里面的中衣,转身吹灭蜡烛。
睡吧。他说。
我缩在床角,背对着他,心里却乱成一团。读心术还在运作,我能听见他每一丝情绪波动：
【她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我心头一跳。
他是怀疑我！
【她若真是刺客,今日便不会怕我碰她……】
我咬唇,心想你倒是碰了试试看。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我警觉地坐起身,沈砚之也同时睁开了眼。
下一秒,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取床榻而来！
我本能地翻身滚向一边,手中抓起枕边的玉如意就朝那人砸去。对方身形一闪,匕首擦着我脸颊划过,火辣辣地疼。
刺客！我大喊。
沈砚之一掌拍亮烛火,身形一闪已拦在床前。两人交手几招,刺客退后几步,忽然甩出一把毒针！
我瞳孔骤缩,身体先于意识扑过去推开沈砚之。毒针扎进我肩膀,我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沈砚之眼神骤冷,一剑封喉。
刺客倒地,血溅红毯。
屋内重归寂静。
我捂着伤口喘息,额头冷汗直流。沈砚之蹲下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你为何救我他问。
我想了想,在心里试探：
【她为什么要救我难道真的是……真心】
我苦笑,声音虚弱：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只是不想死。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在我肩上,替我拔出毒针。
那一瞬间,我又听到了他的心声：
【她流了好多血……别死。】
我怔住了。
这个人,真的只是表面冷酷吗
他替我包扎完伤口,起身走向窗边,背对我低声道：你既救了我,我便给你一条生路。
什么生路我问。
帮我查一件事。他回头,眼神幽深,七日后,我要你在朝堂之上,当众验尸。
我一愣：验尸
太子妃的死,另有隐情。他说,我要你找出真相。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他早就不信那些所谓的证据,原来他娶我,不只是为了冲喜。
为什么是我我问。
他轻笑一声,眼里竟有几分温柔：
因为你的眼睛,像活着的人。
林知夏望着窗外月色,心中隐隐不安。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而那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似乎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她不知道的是,沈砚之的心中,也藏着一个关于她的秘密——
早在三年前,他就见过她一次。
那时的她,还未穿越,还是一名法医实习生,在一场模拟犯罪现场的解剖课上,被他远远看过一眼。
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窗外鸟鸣啁啾,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动了动手臂,肩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已经包扎妥当。
我坐起身,正准备下床,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大人。是侍女的声音,早膳已经备好了。
嗯。屋外传来低沉回应,随后门被推开,沈砚之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官服,腰间佩剑未带,神情却依旧冷峻。见我醒来,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我肩头。
伤口还疼吗他问。
我怔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问我话。
还好。我低声回答,多谢大人相救。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坐下,示意我也过去。
我犹豫片刻,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粥,香气扑鼻。
吃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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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客气,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心里却忍不住又去听他的想法：
【她吃饭的样子……很认真。】
我差点呛住。
他居然在想这个！
我低头扒饭,不敢再看他。
吃完早膳,沈砚之站起身,语气平静：今日开始,你随我去大理寺。
我一愣：验尸的事
他点头：太子妃案,七日后开审。
我心里一紧：可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结得蹊跷。他看着我,眼神深沉,我想知道真相。
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
我们乘马车前往大理寺,一路上我都在消化这件事。
穿越三天,从死囚到首辅夫人,再到要参与太子妃命案的重审——我的人生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离谱。
到了大理寺,门口早已聚集了不少官员和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首辅大人新娶的夫人要来验尸
一个女子,能懂什么
别忘了,她是死囚出身,说不定真是刺客。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一阵烦躁。
沈砚之走在前面,听到这些话却毫无反应,仿佛根本不在意。
我们走进大堂,一名身穿青袍的老者迎上来,拱手行礼：属下见过大人。
沈砚之点头：尸体呢
在后院停尸房。老者看向我,欲言又止,可是这位……姑娘
沈砚之淡淡道：她会验。
老者明显一愣,但没敢多问,转身带我们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棺木打开,是一具保存尚好的女尸,正是太子妃。
我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尸体表面。
死者面色青紫,口唇发黑,指甲泛蓝,符合中毒症状。我一边说,一边翻看她脖颈,无外伤,无挣扎痕迹,说明是熟人作案。
沈砚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操作。
我继续检查,忽然发现她耳后有一道极细微的针孔。
这是……我皱眉,有可能是用毒针暗杀。
我取出银针轻轻刺入尸体穴位,果然银针迅速变黑。
果然是毒。我抬头看向沈砚之,而且毒性极强,应该是西域奇毒‘夜影’。
沈砚之神色微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顿了一下,撒了个谎：以前学过的。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再追问。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让开！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是守卫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我是沈大人表妹,自幼与他一同长大,难道连见一面都不行吗
我心头一震。
表妹
我悄悄用读心术探了探她的想法：
【终于见到他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有机会回到他身边。】
我皱起眉头。
这声音里的情绪,不像是单纯的亲戚之情啊。
沈砚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怎么会来这里
是谁我问。
苏婉儿。他淡淡道,太医令的女儿。
我心中警铃大作。
太医令那个负责太子妃诊治的大夫
我立刻集中精神去听他的想法：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盯着他看了眼：你认识她
他抬眸看我,语气平静：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警惕。
苏婉儿很快被请了进来,一身鹅黄衣裙,眉目如画,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一进门,目光便落在沈砚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沈哥哥。她轻唤一声,语气温柔,好久不见。
沈砚之微微颔首,没说话。
苏婉儿这才看向我,笑意盈盈：这位想必就是林姑娘了吧久仰大名。
我回以一笑：苏小姐也是久仰之人。
她走近几步,似是随意地问道：听说林姑娘精通验尸之术
略懂。我答。
她轻轻一笑：那可真是巧了,我父亲正是太医令,对毒理也颇有研究,不如改日切磋一二
我心中一凛。
她在试探我。
我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砚之忽然开口：时辰不早,送客。
苏婉儿一愣,随即乖顺地福身告退。
等她走远,我低声问：她来做什么
沈砚之沉默片刻,才道：她父亲,是太子妃的主治太医。
我心头一跳。
原来如此。
看来,这场婚姻背后,还有更多我没有触及的秘密。
而那位温柔贤淑的苏小姐,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深夜,我在书房整理验尸笔记时,无意中听见沈砚之与一位神秘访客的对话。
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为了冲喜才娶我。
他需要我,是因为他知道我能解开太子妃的死因。
可问题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会验尸的
难道……这一切,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深夜,书房。
我伏案整理验尸笔记,窗外风声呼啸,烛火摇曳。沈砚之坐在对面翻阅卷宗,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深不可测。
我们之间有种奇怪的默契——他不问我的过去,我不问他娶我的原因。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你真的相信我吗我忽然开口。
他抬眸：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我是死囚出身,却执意娶我冲喜。我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你还知道我能验尸……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缓缓合上手中的卷宗。
三年前,在一场模拟犯罪现场的解剖课上,我见过你。他说,那时你还在另一个世界。
我猛地抬头。
他居然也知道我穿越的事！
你……你怎么会……我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看着我,语气平静如水,我是被选中的人,替天行道。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一名侍卫冲进来,不好了！苏小姐晕倒了！
我和沈砚之同时起身。
赶到偏厅时,只见苏婉儿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滚烫。太医令已经赶到了,正在为她把脉。
怎么回事沈砚之沉声问道。
回大人,小姐今日午后饮了一盏参茶,之后便开始腹痛难忍。太医令皱眉,症状像是中毒。
我心头一震。
中毒
我快步上前,查看她的脸色和指甲颜色,果然发现一丝蓝紫色。
是‘夜影’。我说,和太子妃一样的毒。
沈砚之神色骤变：谁送来的参茶
是府上的丫鬟小翠。侍女战战兢兢地答道,说是苏小姐亲自点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对劲。
如果苏婉儿真是幕后黑手,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
除非……
她是被人陷害的！
我立刻集中精神去听她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是要杀她,我只是想让她昏迷一会儿……】
我猛地转头看向沈砚之：这不是谋杀,是栽赃。
他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有人想嫁祸给苏小姐。我说,她只是个棋子。
沈砚之沉思片刻,忽然下令：封锁府邸,彻查所有出入之人。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不安。
这场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清晨,我在停尸房再次检查太子妃尸体,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就在我翻看她耳后的针孔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在找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我猛地回头,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翠。
我盯着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小翠。我轻声道,昨晚是你送去的参茶吧
她脸色微变：是……是奴婢亲手煮的。
我继续用读心术探她的想法：
【不能让她发现……那瓶药是我偷的……我只是想让苏小姐昏迷几天……】
我心中一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她咬紧嘴唇,眼中闪过挣扎：我……我只是受人指使。
谁我追问。
她刚要开口,忽然身子一颤,瞳孔骤缩。
咳咳——她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我立刻冲过去扶住她,但已经晚了。
她双眼翻白,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检查她的症状,果然又是夜影。
有人灭口！
我猛地站起身,冲出停尸房,直奔沈砚之书房。
推开房门,却发现他已经站在窗边,神情冷峻。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问,小翠不是主谋。
他没有否认：我猜到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是谁我紧紧盯着他,是不是你怀疑的那个‘他’
他终于转过身,眼神幽深：太医令。
我心头一震。
可是动机呢我问,他为什么要毒杀太子妃又为什么要嫁祸给女儿
沈砚之缓缓走近,低声说：因为他知道我会怀疑他。
我怔住。
所以他制造了一个替罪羊。他继续道,让我们以为是他女儿下的手,从而忽略真正的凶手。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我们必须找到证据。
他点头：时间不多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三年前见过我……那你是不是也认识另一个世界的我
他微微一顿,眼神有一瞬间的柔软：是。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而坚定：所以我才选了你。
为什么我问。
他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因为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夜色渐深,我独自坐在灯下,翻看太子妃的验尸报告。
忽然,一张泛黄的纸从书页中滑落。
我捡起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林知夏,二十一世纪法医实习生,编号017。
我浑身僵住。
这张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谁留下的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纸的右下角,还盖着一枚印章。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组织标志——
轮回计划。
我盯着那张纸,手心沁出冷汗。
轮回计划
这是什么！
我猛地翻看验尸报告的其他页,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姑娘！是侍女的声音,大人请您立刻去前厅！
我赶紧将那张纸藏入袖中,快步赶往前厅。
推开门,只见沈砚之正站在堂中,神色凝重。他身旁站着一名黑衣人,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
怎么了我问。
沈砚之转头看向我,语气低沉：太医令死了。
我心头一震：什么时候
就在一刻钟前。黑衣人开口,他在牢中服毒自尽。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能。我说,他为什么要自杀他明明已经布好了局,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沈砚之眼神幽深：因为他知道你已经接近真相。
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所以……他是怕我查到他的真正目的。
不仅如此。黑衣人补充道,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枚玉牌,上面刻着‘轮回’二字。
我浑身一僵。
你也见过它,对吗沈砚之看着我,声音轻得像风。
我咬住嘴唇,最终还是从袖中取出那张泛黄的纸：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另一个世界也见过这个组织。
沈砚之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们是谁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又为什么要让你选中我
沈砚之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因为他们要选出最合适的人,来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我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每个世界都会经历毁灭与重生。他说,而‘轮回计划’的任务,就是挑选出最合适的个体,在关键时刻引导世界走向不同的结局。
我听得头皮发麻。
你是被选中的执行者。他继续道,而我,是你的监督者。
我怔住了。
原来如此……
难怪他能一眼认出我,难怪他知道我会验尸,难怪他会在这个时候娶我。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他们惩罚你我问。
他看着我,目光温柔得不像话：
因为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深夜,书房。
我和沈砚之并肩坐在案前,桌上摆满了关于太子妃案的所有卷宗、验尸记录,还有那枚刻着轮回二字的玉牌。
如果我是执行者,那我的任务应该是什么我问。
找出真正的凶手,并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他答。
我皱眉：也就是说,只有当案件真相大白,这个世界才能进入下一个轮回
他点头：否则,它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验尸报告,忽然想起一件事：
苏小姐中毒的症状和太子妃几乎一模一样,但她的毒不是自己下的。我喃喃道,那么……有没有可能,太子妃也不是死于谋杀
沈砚之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她可能是自愿服毒
我缓缓点头：如果她是自愿的呢如果她的死,是为了掩盖某个更大的秘密呢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我们必须再去一次停尸房。我说。
深夜的停尸房比白天更阴森。
我点燃烛火,再次检查太子妃尸体。这次,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心脏位置。
她体内的毒素浓度极高,按理说应该是瞬间死亡。我一边检查一边分析,但她的指甲缝里有抓痕,说明她在临死前有过挣扎。
这不矛盾吗沈砚之皱眉。
我点点头：除非……她是在清醒状态下被人强行注射了毒药。
谁会这么做他问。
我抬头看他：一个她绝对信任的人。
沈砚之瞳孔骤缩。
你说的是……太子
我摇头：不是。
我站起身,声音坚定：
是皇帝。
沈砚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他问。
太子妃不是被别人杀死的。我说,她是被皇帝亲手赐死。
我翻开验尸报告,指着其中一行字：
你看,死者耳后针孔的方向是从外向内刺入,说明施毒者是站在她身后的人。而当时,唯一能在她身边自由活动的,只有皇帝。
沈砚之的手指微微颤抖。
可是……为什么他问。
因为她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我缓缓道,关于‘轮回计划’,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沈砚之沉默良久,终于低声说：
所以皇帝必须让她死。
我点头：而为了掩盖这件事,他们伪造了谋杀现场,把矛头指向了你。
他苦笑：所以你才是那个能揭开一切的人。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我要让真相公之于众。
即使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将面临终结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坚定：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活着。
第二天清晨,朝堂之上。
我站在金阶之下,手中握着验尸报告,面对满朝文武。
臣林知夏,参奏当今圣上,谋害太子妃！
满朝哗然。
皇帝龙颜大怒：大胆！你有何证据！
我缓缓展开验尸报告,声音清亮如晨钟：
请陛下解释——为何太子妃耳后,会有您的佩剑纹路！
众人惊愕。
而沈砚之,就站在我身侧,目光如炬。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