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律师,
受法院安排为一名连环杀人犯进行刑事辩护。
本来,他是必死无疑的,
但一个人的到来,却给案件迎来转机。
他居然说他是犯罪嫌疑人的儿子,也就是最后一个死者。
1
我市近期出现了连续的凶杀案件,
凶犯杀人的方式如出一辙,都是用绳子将被害者紧紧勒死,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死者清一色都是孩童,并且这些孩子死后还被凶手取走了一节小拇指骨。
凶手杀害的孩童散乱在市里的各处,关系网也是错综复杂,可以肯定凶手是无差别杀人。
但就是这样狡猾的凶手,却在一次行凶时将魔爪伸向他身边的人,也就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身份才得以暴露。
我叫李沐川,是一名律师,受法院指派,为这名凶手作刑事辩护。
第一次和凶犯见面,可以说是非常不顺利。他非常不配合,乃至我问他任何问题,他都以沉默回应。
我知道,如果继续耗下去,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我告诉他,如果继续选择沉默的话,等待他的将是死刑。不过说完这句话,我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多余,如果王汉真的杀了这么多人了,那么他无论是否开口,他都将迎来死亡。
临走时,王汉终于开了口,他告诉我,当你有了孩子,你可能就会明白了。
我试着追问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但回应我的,依然是沉默。
本以为这句话的秘密,将随着王汉的死刑一起埋入尘土,但没想到的是,最近一个人的出现,将这句话的秘密连同着连环的真相一起展露了出来。
2
今天是周末,风和日丽。
我正准备去晨跑,却是被一个人拦住。
我和他一起来到我小区旁边的一个咖啡馆后,
他向我坦明身份,他说他是王汉的儿子,王春秋。
王汉,也就是那名连环杀人犯,而王春秋,他的儿子,也正是那名最后的死者。
王春秋,你说你是王春秋,不要开玩笑了,他早就已经死了。
从长相上看,这个人确实是和王汉长得有点像,但王春秋已死,这却是板上钉钉的。
我并没有开什么玩笑,我今天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向你坦白这一切的真相。
可是,王春秋已经死了,死亡证明我都已经看到了。你现在就算说出真相,我又怎么判断真假呢
我半信半疑的问道。
死的那个人叫秦大力,和我长得很像,父亲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才将他杀害,然后自己来替我顶罪。
你的意思是,你才是这么多起案件的凶手,而你的父亲只不过是个替罪羊。
没错,你说得很准确。
他打了一个响指,嬉笑着。
虽然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假,但他给我的感觉更像那个恶贯满盈的连环杀人犯。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纠结,不可置信。
这样吧,我给你讲几个故事,你就能明白这一切的真相。
3
第一个故事
王春秋的讲述——王汉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我不说我自己,而先讲我的爸爸,王汉。
是他,让这个家变得一团糟,是他,让自己的儿子成了杀人犯。
王汉,我的父亲,我对他的评价是一个极度自以为是的天才。
王汉,和我的出生一样,非常的不幸。
在他的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离开他了。
他的父亲是一个变态,平日里的身份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医生,而暗地里的身份却是一个狂热杀人魔。
在王汉还在母亲肚子的时候,王汉的父亲就因为杀人罪的败露被判处了死刑。
王汉的父亲的死亡,直接给王汉的母亲带来了深深的压力,街坊邻居们在这位将要成为母亲的人背后嚼着舌根,说她是贱妇,说她的孩子是恶魔之子。
这位可怜的女人在灰白的世界中希望能找到一丝彩色,所以,她假借产检之名,去医院找寻自己的朋友的安慰,这位朋友也就是王汉父亲的同事——秦建国医生。
但秦建国医生并没有给这位女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安慰,反而是带来了打击。秦建国医生的课题中,发现一种基因,一种位于男性y染色体的基因,秦医生把他叫做恶魔基因。它会控制神经递质等物质,从而影响人的情绪,让有这种基因的人变得嗜杀。
而好巧不巧,秦建国医生发现王汉的父亲,正是有这种恶魔基因。也就是说,王汉如果是男的,那么他就一定会遗传他父亲嗜杀的特性。
秦医生告诉王汉的母亲,通过对B超的观察,她的孩子就是个男孩,也就是说,如果王汉出生的话,那么他就会变成一个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恶魔。
王汉的母亲瞬间觉得万籁俱寂,她对秦建国的医生的研究提出无谓的质疑,质问他为什么要戏弄于她。
秦医生很是无奈,但他还是严词强调了研究的真实性,并劝告王汉的母亲将这个孩子打掉。
王汉的母亲挣扎着。她当时可能已经想好放弃了,但她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询问是否还有希望让自己的孩子不成为杀人犯。
秦医生回答她,只有极小的基因突变的概率,让染色体那掌管罪恶的那一段发生改变。如果发生的话,那么她生出的孩子将不再会是一个恶魔,而很大可能是一个天才。
王汉的母亲不知道这份概率意味着什么,但恰恰就是秦医生这段话让她找寻到了希望。
她说,
我已经想好肚子里孩子的名字了,就和我一个姓,叫王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恶魔,但我坚信,只要在爱的引导下,即使他天生就是个恶魔,我也能把他变成天使。
愚蠢的女人啊,她确实得到老天的垂怜,生出了一个天才,可是恶魔基因却不是那么好消除,而是来到了他的孙子,我,王春秋身上。
秦医生明显被这段话打动,他对王汉母亲的行为表示支持,并对王汉母亲作出保障,如果以后王汉有这种基因的话,他一定会研究出药物抑制这种基因。
两个傻子,就这样互相立下誓言,渴望着王汉的到来。
他们,确实很幸运,等来了天才；确实很幸运,没有等来恶魔。
王汉出生后,秦医生就对王汉的基因进行检测,发现那极小的天才概率确实被王汉碰上了,同时,秦医生也提醒王母要提防后期可能发生的基因突变。
尽管秦医生给出了明确的判断,但王母还是时时担心王汉会再次基因突变,于是,她固执的限制着王汉的自由,将王汉一直限制在自己新搬的房子,除了上学,王汉可以说没有一点额外的自由。
王汉15岁的时候,他就自由了,因为他考上了大学。
填志愿的时候,王汉阴差阳错的选择了自己母亲原来生活的那个城市,母亲知道后,虽然隐隐有着担心,但并没有阻止他,毕竟,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王汉考入那个大学后,居然遇到曾经街坊邻居的孩子,并得知这一切的真相。
他怨恨母亲,一直限制自己的自由；他也感激自己的母亲,要不是她,自己恐怕要时时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爱恨夹杂下,这个只有15岁的孩子选择了释怀,而将恨意转向另外一个人,秦建国秦医生。
不过他的报复,比起我,就非常的小儿科,他的报复对象,居然是,秦建国的女儿,秦雨思,一位和他有着同样年纪的少女。
不知他是使用了残暴手段,还是用花言巧语侵占了少女的心房,他让秦雨思怀孕了,怀着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我,而秦雨思也就成了我的母亲。
不是所有母亲都是负责的,尤其是让秦雨思这个未来还有着无限可能的少女身负这种责任实在是太难了。
秦建国为了女儿的未来考虑,也出于对王汉母亲的旧情考虑,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他让自己的女儿将孩子生下,然后将自己女儿的孩子交给王汉母亲抚养,并让两个年轻人永远不要再联系。
我也一直在我的奶奶身边生活,直到我的父亲王汉找到工作的时候,我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4
服务员将咖啡呈递上来,故事暂时被打断了。
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是,这些事情你都是哪里知道的
我询问道。
先前我说了,我是王汉的儿子,王春秋,我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面前这个男人边啜饮着咖啡边回应着我的疑问。
先不谈你身份的真假,就算你是王春秋,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要着急么,律师先生,我相信你想获得的秘密很快就会在我后面的故事揭秘的。
我礼貌地打断了我和王春秋的对话,前去卫生间,释放了一下自己。
从厕所回来后,王春秋礼貌性的让我品尝了一下咖啡,便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5
第二个故事
王春秋的讲述——王春秋的故事
很不幸,恶魔基因虽然没有在王汉身上得到延续,却是传到了我的身上。
我回到我的父亲王汉的身边后,没多久,秦建国老医生和我的奶奶就因为各种疾病离开了人世。
我不知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没有亲眼见证恶魔基因的厉害。
我的父亲和我的奶奶养孩子的方式是完全不同,如果说我奶奶养孩子的方式是完全的禁锢,那我父亲就是完全的放纵。
我的父亲给了我充分的自由,同样,我回应他的也就是听话与懂事,自以为是的家伙就这样在我的迷惑下产生了对自己教育方式的绝对自信。
父亲或许能微微感受到我的早熟,不过,他也并不做干扰。毕竟,他的十五岁也是那么的早熟。
很小,我就意识到了我没有妈妈。于是,在人类天生就具有的好奇心下,我询问我的父亲为什么,父亲回应我的只有是沉默。
这份好奇心直到我的12岁才迎来他的解答。
12岁,我来到了我们全市最好的初中,而极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就是秦雨思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和原来伪装一模一样,我伪装成听话懂事、不爱出风头的模样,希望在这个班级当一个小透明,可是,秦雨思的出现,让我享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
她尽己所能的关照我,并给予我与其他同学不一样的待遇。
班里的同学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不公,一个谣言同学们中传来——我是秦雨思的儿子。
许多关于我的传言就产生了,比如说,我考试如果得了高分,理由就是我妈是秦老师,她给我透题。
在同学们的种种非议下,我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要找到我的母亲。
一日,我潜入到了我父亲的房间。在我的父亲心中,他一直以为我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所以说,他的房间是一点都对我不设防的,我很轻松就找到了他的日记本,发现了他这些年的秘密。
父亲的日记本有很多本,最开始的一本,大概是他小学六岁的时候开始写的,一开始父亲将自己的苦闷不满写到这上面,再到后面他来到了大学,如何得知他父亲的身份,如何与秦雨思相爱就记下了。
如果说,正常小孩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去质问自己的父亲,可能会去向自己这位不负责的母亲宣泄自己的不满。
可是,有着恶魔基因的我,却和其他孩子想法不同。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把她杀了,如果把她杀了,麻烦就少很多了。
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恶魔基因的存在,就给自己找了许多莫须有的理由,什么她未尽母亲的责任,她故意让我在全班出丑这些幼稚借口,去支撑我去把他杀了。
最终我挑选了一个雨夜准备去向她下手,至于为什么挑选雨夜,理由也很简单：雨夜,它能洗刷一切罪恶,就如同登神前的洗礼。
12岁,我第一次杀人,我选择了绳子,这个伴随着我一生的同伴。
计划的第一步,我假借我父亲之名,把她约往一处郊区。
这一步进行的很顺利,我去秦雨思的办公室,口头向她传递了这则消息。如此以来,警察就算查到这里,也会认为是学生和老师的正常谈话,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一个只有12岁的小孩子。
我还专心挑选了一个没有监控的道路,提前去约定好的地点守株待兔。我安排的计划真可以说得上天衣无缝啊！
秦雨思果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这个烂尾楼！
我等候她一步步深入后,寻机绕到她的身后,将绳索套到这个女人的身后。
趁她没有作出反应,狠狠一勒。
秦雨思的脚不停地蹬踹,手拼命地抓向自己的脖颈,希望能寻求到一点生机。可是,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能大得过一心将她置于死地的男人了。
很快,随着裆下的一阵湿热,秦雨思便没有了声息。
我第一次意识到,人死后,竟然会排出自己的排泄物,这点,确实是十分的有意思。
当时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我丝毫不嫌弃恶心,只是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完成完美作品的奖赏。
第一次杀人,我想我得拿些纪念回去,我找了一块石头,想把她的小拇指切掉,却发现非常的困难。于是,我换了一个纪念品,我割了她的一卷头发,装在了一开始就准备装纪念物的小袋子里面。
警察很是愚蠢,就连父亲和秦雨思这层隐秘的关系都没查到,更别讲查到我呢。
但父亲不一样,当我那天回家自己洗裤子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直到他得知秦雨思遭遇不测他才确定是我杀了秦雨思。
那晚,父亲与我促膝长谈,向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希望我还能从前一样。
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人的本质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就改变得了的。
不过,我还是向父亲装模作样的表示,我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那日过后,我安分守己了许多,父亲也向从前那样,给予我许多的自由。
但对于一个天生变态,这种好久不能杀人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忍受。于是,我找了一个新目标,他叫秦大力,秦雨思6岁的小儿子。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刚才的故事就已经提到过,我还小,杀人需要理由。而杀秦大力的理由就是,这个小孩夺去了我母亲的爱。
看似好杀的反而不好杀,秦雨思作为一个大人,把她引出来很容易,但秦大力一个小孩,让他自己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未免有点太过异想天开了。
如果说,光让一个小孩去死,那还是很容易的,但如果自己不能亲手体验这种快感的话,那还不如不杀。
终于,我还是等到了一个机会,他们小学要举办活动,为此请了一大批志愿者,而我就利用这次机会混入其中。
我留了一张纸条,就说,如果你想知道你的妈妈去哪了,就在十点钟来到六楼的男厕所,那时,你会得知所有的真相。
我专门挑选了一个其他小孩都在操场上举办活动,教学楼最空的时间。
可是,我算尽一切,有一个人却是没有算在我的计划里面。
小孩如约前来,我把我知道的有关秦雨思还有我父亲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和他说了一遍。
看着小孩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看,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报复成功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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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力小同学,你的心里一定很想你妈妈,我现在,就送你和她团聚。
我嘿嘿笑着,拿出了藏在身体身后的粗麻绳。
秦大力眼见情况不对,作势想逃,我一把把他抓到怀中,把他按稳住后,就把绳子套住他的脖颈。
还没有开始发力,我的计划就被打断了,因为,一个我计划之外的人出现了——我的父亲王汉。
王汉他一点都不傻,他虽然一直认为自己的教育是完美无瑕的,但他还是有一点放不下心来。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谨慎,王汉向单位请假后,对我进行跟踪,正巧,他也就发现了我的恶行。
王春秋,你在干什么。
我当时就像寻常孩子犯了错一样,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一点都发不上力。
我当时就以为,我要进监狱了,我又犯了一个这么严重的错误,王汉不可能继续去包庇我。我把真相都告诉秦大力了,他只要稍微一传播,真相也就公之于众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天上午,我就像平常志愿者一样,去帮助学校完成他们的活动安排。
中午,王汉把我和秦大力一起领回了家里。
一回到家,王汉就给我指明了我的归宿——黑暗的地下室。
他心软,他不忍心将我推到社会舆论面前,接受我应有的惩罚。但是,他也完全不信任我了,所以,他选择将我这个可怕的恶魔囚禁起来。
6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我无法相信他能干出此等残暴的事,更无法将他与连环杀人案的凶犯联系起来。
见我这个样子,王春秋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怎么李律师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欲语又止。
没事,不太相信没事,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相信了。
语毕,王春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项链,把项链放在桌上后,他就向我介绍起了这个工艺品。
王汉,说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拿出了孩童丢失的小拇指,但他并没有拿出所有的。我想,他应该是用看管不仔细这种拙劣的理由来搪塞你们的。其实,真相,远不是这样的,那些被他从我这偷走的骨头,不过都是些废料罢了,真正完美的艺术品还在我的手上呢。
说着,他还轻轻晃了晃手上的项链。
最中间的这个最大的宝石,里面装着,我母亲的头发。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为了帮你父亲脱罪吗
王春秋诡异的抽动了半边嘴巴,说：
你说呢,李律师李律师,秦大力在得知真相后差点就死了,你觉得你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呢
不知是不是受他言语的影响,我现在觉得我的肌肉无力,还带有点困倦。
律师先生,最后的几个秘密,秦大力为什么帮我保密我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孩童会在最后一个故事揭晓。我保证,会在你昏迷之前把故事全部都说完。
7
最后一个故事
我的父亲王汉将我关押了整整十二年,这个时间,也是我出来之后才得知的。
我在他的安排下,如行尸走肉,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接受他的安排,去读那些他自认为对我的思想有帮助的那些书。
本来以为,我就要一直在这个地下室待下去,直到秦大力的再次出现。
当时,我以为是巧合,秦大力凑巧触碰了打开了地下室的机关,找到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所有看似巧合的都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安排。
秦大力第一次见到我时,一见到我就跑了,我当时以为他是害怕,还在他的背后喊着他回来,说我自己是好人。
第二次,秦大力又演起了壮着胆子和我交流,我当时居然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两互曝身份,令我惊讶的是,他当时居然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遭遇。
我向他发出疑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他是王汉的儿子秦大力,他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他又问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他毫不知情,我便隐瞒了真相,说王汉其实是个变态的虐待狂,我是最近才被他囚禁到这里,等待他喜新厌旧后,我就会被除掉。
我还跟他讲,如果把我和他见过这个消息告诉王汉后,一定会有大危险的,他说他明白。
几天的接触,秦大力彻底相信了我的说辞,他决定将我救出。
秦大力很轻松就偷来了地下室的钥匙,将我救了出来。
自由的空气是清新的,但是十二年前的教训仍无法忘怀的。
虽然我主观上愿意相信是秦大力救出来的,但我还是有一点害怕这其实是王汉对我的考验。
很快,我的怀疑就得到了印证,我发现,我租的房子里有人潜入装了个监控,而这个人,正是王汉。
我只要是在外面,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这双眼睛,无疑就是王汉。
我伪装自己,整整老实了大概三个月。王汉终于减少了频率,从原来的每日跟踪,到两日一次,再到三日一次,越来越少。
十二年前,我未能将秦大力成功杀死,这十二年我一直手痒心痒。如果我现在将目标指向秦大力,那么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内心。
于是,我将目标指向了十二年前的秦大力,也就是孩童,来满足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
出来后的第一次杀人,父亲就闻到了不对劲,他又开始了每天都跟踪的频率。
不过,我却是发现了他跟踪的漏洞,他只会在我出门的时候跟踪我,而我在家的时候,他是用监控来盯着我。我雇了一个和我身形相仿的人,就在晚上的时候代替我睡眠,并且,我还嘱咐他,让他背对着监控。
第二次发生案件的时候,我还在那里睡觉,父亲又怎么可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呢
一次又一次的凶杀案,终于是引起了他的怀疑。那日,我正在满足自己难以安抚的欲望,却又是被拦下了,还是那个男人,王汉。
这个我称作为父亲的男人,还是太自以为是。他居然将秦大力毒死,然后代替我的罪名准备去接受我的审判。
他说,他这是最后一次保护我。
可笑,我需要他的保护吗那群警察能抓住我吗他以为他能阻止得了我吗
8
如他所言,我也觉得这个父亲十分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体现在,他对孩子的放纵、对孩子的信任、对孩子的过分保护。
但这一个故事的结局实在是太短暂仓促了,让我有一种谎言并没有及时编撰完成所以简短的感觉。
你父亲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要一直辜负他的信任吗
我发问道。
我在最开始就说了,基因。基因这个东西很神奇,它不仅决定着长相,智商,身高等这些先天的条件,他甚至从长远来看,会影响一个人做事的精力,欲望,寿命等等。而恶魔基因,恰恰就是将杀人的欲望拔到顶峰,我也无法控制住啊。要怪,就怪他为什么要生下我吧。
他说的话,让我感觉有一种不真实感,一个人的一生都是被基因调控这个观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现在要干嘛,找个地方,把我杀了,告诉警察,他们都抓错人了
王春秋摇摇头,道：
我从来没想过,我给你下的药是肌肉松弛剂,不过是和你开的一点玩笑。你刚刚去厕所一趟,我估计是和警察通气了吧。我现在想说的是,我接受我该受到的处罚。
少年站了起来。我们两两相视,我注意到这个少年的眼睛十分的湿润。
警察从门外冲了进来,给他扣上了手铐。
9
我准备再去见一次王汉,不过这次,我准备先验明这个自称王春秋的人到底是不是王汉的孩子。
我用那个少年擦拭嘴唇的纸巾和王汉做了DNA亲子鉴定,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这个少年就是王汉的孩子。
有趣的是,医生告诉我,早在三天前,就有人过来用这两份DNA样本做亲子鉴定了。
这点,也没有那么出人意料。
知道结果后,我就前往看守所再次去与王汉见面。
王汉,你儿子王春秋没死,你知道吗
王汉抬眼看了一眼我,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他依然和上次一样,选择了沉默。但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我,掌握着绝大多数的真相,我决定来拯救这个充满着悲剧色彩的男人。
你既然还是选择沉默的话,我就随便说点什么吧,不知道你是否会感兴趣。秦雨思,这个名字,你熟悉吗秦大力呢
不认识。
王汉嘟囔着。
那挺有意思的,一个男人居然会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
我掏出了他们两的结婚证明,摆在了王汉的面前。王汉瞳孔猛然收缩,又悄悄将手心的汗往裤腿上擦去。
这么多人,除了最后一个,都不是你杀的吧。而是你的儿子,王春秋！
李律师,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给你听一段话,你就明白了。
那天去厕所时候,我不仅打电话给警察,还打开了我的录音笔。
我将我录来的后两个故事,放给了他听。
你很聪明,但也很愚蠢。你自以为是,以为能瞒天过海,成就你父亲的美名。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王汉低着头,一个手托住额头,一个手顶住自己的膝盖。
见王汉这个样子,我知道我的饵料已经下够了,接下来一步,就是下钩子。
为了你能说出真相,这次,我把录音中这个王春秋也带来了。
我走出房门外,把王春秋领了进来。
父子目光对望,半天没有反响。
扑通一声,王春秋就跪了下来,
爸,说实话吧,我愿意承受一切的罪名,我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孩子,那可是死刑啊,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王汉站了起来,眼角泛红。
爸,你没必要为了我的名声而抛弃自己的性命。
怎么是为了王春秋的名声呢大力,你想多了啊。
慌乱中,王汉竟然失语,说这个王春秋其实是秦大力。跪着的王春秋惊愕的看着我,但我并没有表现出过多吃惊。
好吧！竟然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呢,我就将真相全部都说出来了。大力啊,你快起来,别跪着呢。
10
王汉的故事
因为对于恶魔基因的恐惧,我妈确确实实将我锁在了房间里,她将她的后半生完完整整锁在了我的身上。
当时的我,厌恶这种感觉,发誓让我的孩子的自由不再受到限制。
我非常的聪明,十五岁的时候救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因为早熟,我和一位女生相恋,并偷吃了爱情的禁果,他就是秦雨思。
母亲知道了这一切,她愤怒我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她也吃惊秦雨思居然就是秦教授的女儿。
一天夜里,她向我坦白了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一直限制着我的自由,她说出了恶魔基因的存在。第二天,在母亲的要求下,我的秦雨思暂时的分手了。
我和秦雨思的故事仍然没有结束,后来,大学毕业的两年后,我们结婚,又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不是别人,也是秦大力。
我隐隐有感觉恶魔基因在小秋的身上得到延续,但看到小秋这么老实听话,我只当我的那些想法是胡乱猜测。
我依然是给他充分的自由,但我仍然担心,会出什么变故,所以便和秦雨思分居,两人各自照顾着一个孩子。
小秋初一的时候,秦雨思竟然在命运的安排下,担任着春秋的班主任。她原来想的是,先让小秋对她充满着好感,再慢慢融入到我们的生活。
但恶魔基因实在是太恐怖了,基因居然能驱使一个孩子去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秦雨思死前给我发了信息,诉说着她的希望,感谢着我的决定。
得知秦雨思已经死了,再结合着这则消息,我很快就猜到了凶手,在我的旁敲侧击下,我勾引王春秋说出了这个如此不真实的真相——儿子杀了母亲。
我无法想象,秦雨思以为我找她时,是怎样的欣喜,我也无法想象,秦雨思死前又是怎么样的痛苦。
那晚,我在阳台一个人呆了许久,最终,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于他,我开启了我的跟踪,后来,我发现了他想杀害大力,我知道他是无可救药的。
但把他直接交给法律的审判,却也是无法改变基因的本质,我决定将他锁在地下室。
秦雨思死后,抚养大力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一直没向他坦明身份,只是欺骗他,他的父亲离开了他们娘两。
我恨我的自以为是,我居然以为这么多年的禁锢,已经把王春秋变成一个好人了。在我的安排下,我让秦大力遇到了王春秋,秦大力天性善良,果然是放了他。
王春秋出去后,一直欺骗了我好久。
当我识破他的伪装后,我下定决心毒死他。
我后悔自己下的决心实在是太迟了,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顶替他的罪名,从来不是为了他的名声。
我试图瞒天过海,一切都是为了大力。
王春秋杀了自己的母亲,残害幼小儿童,他早该死了;我隐瞒了真相,一次又一次给了这个恶魔机会,我也甘愿去死。
大力他不一样,他天性善良,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哥哥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又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他会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只能选择这个决定,承担这一切的罪责。
11
爹……我知道了,我6岁那天的记忆其实一直都没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就算不是我亲爹,也比亲爹亲啊。
大力啊,你又是何苦呢。
王汉将手伸出来,紧紧牵着秦大力的手腕。
爸,你是我亲爸啊。我要是得知真相,还不去救你,我还是人吗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望着眼前这出煽情戏,我不禁回想起那天,我查看DNA鉴定书的那天。
当时,我从医生口中得知一个叫秦大力的人也做过这组鉴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终归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