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女儿骂了老婆助理的狗一句,疯狗乱咬人。
老婆就亲手将她丢进了关着藏獒的笼子里。
我将头都磕破了她都无动于衷。
天丞的狗什么时候原谅她,我就什么时候放她出去。
女儿拖着被咬残的双腿,对着狗磕了三个响头被放出来。
后来,女儿狂犬病发作,我给老婆打电话求她回来见女儿最后一面。
她却厌恶道,你为了争宠连女儿的性命都拿来开玩笑,你真是疯了!
女儿断气那刻,老婆发来向助理求婚的视频。
我悲痛欲绝地看着岳母:妈,你家的债我还清了,让我带着恩恩走吧!
1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一把钝刀割在我的心上。
十天前,那还是个会蹦蹦跳跳叫我爸爸的孩子。
现在却像具苍白的木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爸...爸...恩恩的嘴唇蠕动着。
我急忙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爸爸在这儿...
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她每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是...不爱我了吗
我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这七天来,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秦茉,从最初的恳求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每一次,电话那头的她都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
林宴时,你为了争宠连女儿的性命都拿来开玩笑,你真是疯了!
甚至当岳母打电话告诉她恩恩狂犬病发作时,她也只是冷笑。
妈,您别被他骗了。咬恩恩的狗是打了疫苗的,怎么可能会有狂犬病
妈妈出差了,等她回来,一定会来看恩恩的。,我嘶哑开口。
爸爸..疼...恩恩的声音越来越弱,瞳孔开始扩散。
妈妈让我...跪着...和小白道歉...可...是小白...它想咬我...恩恩好伤心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医生和护士冲进来要将我们分开。
我发疯般抱紧恩恩已经瘫软的小身子:不!她只是睡着了!
你们不要碰她!不要!,我的哭喊撕心裂肺。
岳母死死拉住我:宴时,恩恩已经去了,你让她安静地走吧!
以后...以后你和秦茉再生一个...
突然,手机传来秦茉的视频请求。
我强忍着悲痛接通,却在看清画面的瞬间如坠冰窟。
秦茉身穿婚纱,手里捧着璀璨的钻戒,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天丞,我们结婚好吗她的声音清晰传来,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回去和林宴时离婚。
哐当!
手机重重砸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涌而出,溅在雪白的床单上。
岳母惊恐地后退两步,我却笑了。
您看啊,妈...我沙哑着嗓子,捡起沾血的手机举到她面前。
在恩恩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的母亲正在向另一个男人求婚。
岳母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这个混账!我派人绑她回来!
妈,算了吧。我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别处。
让我带恩恩走吧,你们秦家的债,我还清了。
2
岳母死死攥着病床栏杆,许久,她重重颔首:好。
你先休息...她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我来安排恩恩的后事。
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我终于崩溃地放声大哭。
七年前,哥哥因抗拒秦林两家婚约闹着跳楼,我这个私生子被连夜找回。
为给生病的妈妈筹医药费,我隔日便入赘秦家,与秦茉完婚。
七年来她对我冷淡无比,不断寻找酷似哥哥的情人。
更讽刺的是,她厌恶我,却又与我生下恩恩。
我原以为恩恩能融化秦茉眼里的冰,可她抱都不愿意抱她一下。
甚至,她看恩恩的目光像淬了毒般。
后来我才知道,是岳母以继承权要挟秦茉和我生孩子。
从此我便断了痴念,只守着恩恩活。
她踮脚给我擦泪的模样,像盏暖融融的小灯。
可如今灯灭了,我怀里只剩一捧逐渐僵冷的雪。
宴时,去殡仪馆的车我安排好了,我们走吧。岳母将我从恍惚中拽回。
我木然地擦去眼泪,轻轻抱起恩恩。
宴时,这些年委屈你了。岳母心疼地看着我,我会给你一笔钱,你想走就走吧。
我抱紧恩恩,朝岳母深深弯下腰,挤出破碎的声音。
是我没用,没能把恩恩养大,让她在您跟前尽孝……
不,不是你的错!岳母一把扶住我,声音哽咽,是秦茉混账!是她造的孽!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五脏六腑像被钝刀来回搅动。
恩恩被秦茉害死就像扎进骨髓的刺,每次想起都痛得彻骨。
车子很快到达殡仪馆,岳母刚踏进大厅就瘫软下去,哭得几乎昏厥。
我示意管家扶她离开,自己却像具行尸走肉,抱着恩恩走向那扇铁灰色的门。
火化炉关闭的咔嗒声响起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两个小时的煎熬里,我蜷缩在角落,直到哭干最后一滴眼泪。
当工作人员捧着那个巴掌大的木盒走向我时,我的双手抖得几乎接不住。
恩恩,爸爸带你回家。
我机械地迈着步子,却在停车场撞见最不想见的人。
秦茉妆容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我不就把恩恩关进狗笼而已,你居然敢找妈告状
她的巴掌带着风声甩在我脸上,现在我被撤职了,你满意了!
我将骨灰盒捧到她眼前,一字一句道。
秦茉!恩恩死了。
3
秦茉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恩恩不过就是被狗挠了几下而已,就算你妈死了,恩恩都不会死。
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恩恩被拖出狗笼的时候,两条小腿已经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在外面。
她哭喊着妈妈,我好痛,而秦茉却挽着酷似哥哥的助理,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颤抖着双手解锁手机,指着恩恩的就医照片。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挠了几下!
够了!秦茉看都不看,厉声打断我。
林宴时,你现在可真是能耐了,连死亡证明都能造假了!
她指着我怀里的骨灰盒,发出了一声嗤笑。
怎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恩恩的骨灰啊
我看这里面装的是你买的散粉吧!
突然,秦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臂。
我因为吃痛而松手的瞬间,她一把就抢过了骨灰盒。
让我看看你演得有多逼真!她狞笑着掀开了盒盖。
住手!我扑上去想要抢回来,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秦茉退到了下水道口,艳红的唇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既然你这么爱演这种丧女的戏码……
她手腕一翻,那我就让你演个够!
骨灰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进了下路边的水沟里。
盒盖弹开的瞬间,骨灰像雪花一样飘散开来,混入到了污浊的泥水中。
恩恩!我跪倒在地,徒劳地伸手去抓,却只捞到几缕湿黏的灰烬。
秦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你连最后这点把戏都没得演了。
下水道口传来汩汩的水声,像是在嘲笑着我的无能。
我猛地站起身,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血腥味:秦茉!
右手扬起的刹那,记忆突然闪回。
恩恩总是跌跌撞撞地追在秦茉身后,仰起的小脸上写满期待。
妈妈,抱抱恩恩,恩恩最爱你了。
还记得从狗笼里放出来时,我有冲出去找秦茉算账的冲动,恩恩却拦着我。
爸爸,恩恩不疼,不可以打妈妈。
她那么小,却在保护这个不配做母亲的女人。
我的拳头剧烈颤抖着,最终颓然垂下。
眼泪突然决堤,我捡起残缺的骨灰盒,崩溃的哭声撕心裂肺。
秦茉最后丢下一声嗤笑:还在演真让人反胃!
我雇人将下水道的淤泥全部铲起来运到墓园,只为能让恩恩的骨灰有个妥善的归处。
直到大师为恩恩念了七天往生咒后,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秦家。
却没料到,映入眼帘的竟是秦茉和助理顾天丞在沙发上缠绵悱恻。
4
看到我突然出现,她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对我表示不满。
回来也不知道敲门,真没教养
顾天丞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西裤,林先生,我刚刚只是在和秦总讨论工作的事情,你可别误会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朝着恩恩的房间走去。
秦茉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天丞在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快向他道歉!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不道歉,我就和你离婚!
呵~她以为我还一如既往地非她不可。
好!
在这段只有我在付出的婚姻里,我已经感到疲惫不堪。
离婚协议我签好字了,你签完字交给王律师就可以。,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
你们继续。
说完,我径直走进恩恩的房间,将她生前最爱的小玩具装进了行李袋。
我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找出身份证、银行卡等必要证件一并打包。
走到大厅时,两人重新滚作一团,见我出来,他们连姿势都懒得调整。
呦,换离家出走的戏码了,秦茉斜睨着我手中的行李袋。
顾天丞配合地发出低笑,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秦茉的发梢。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向玄关。
就在我刚要打开门的时候,岳母由管家搀扶着走了进来。
我微微昂首,妈,我将恩恩葬在安息墓园了,您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再见,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岳母怔了怔,你不是说带恩恩的骨灰回老家吗怎么……
我冷冷地睨了秦茉一眼,七天前秦茉将恩恩的骨灰扔进水沟,我只能将淤泥铲起一并埋葬。
岳母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
什...什么
她颤抖着手指向秦茉,眼中满是痛心疾首。
你这个孽障!害死恩恩还不够,连她的骨灰都要...
不可能!秦茉突然尖叫出声。
恩恩怎么可能会死明明只是小感冒...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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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条狗带着狂犬病毒!岳母歇斯底里地冲过去,你把恩恩关在狗笼里两天!等发现时打疫苗已经来不及了!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啪!,一记耳光响起,秦茉被打得跌坐在沙发上。
顾天丞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躲,眼神中透着惊慌。
我提起行李箱走向门外,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岳母瘫坐在地上痛哭,而秦茉则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抽泣。
她似乎在后悔,但已经太迟了。
顾天丞趁机,边提着裤子边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溜去。
管家!岳母厉声道,把他绑起来送警局!
秦茉不明所以地看着岳母,妈,你为什么要绑天丞
岳母指着顾天丞恨恨地说:那条疯狗,就是这个畜生故意安排的!
秦茉僵硬地转头看向顾天丞:天丞,这不是真的对吗
顾天丞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茉茉,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岳母愤怒打断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他买通兽医的证据!他早就知道那条狗有狂犬病!
何止如此,岳母又拿出一个U盘,他为了炫耀你对他的宠溺,故意让自己的狗惹怒恩恩,然后唆使你把恩恩关进笼子里。
他还把恩恩关笼子的情况发起了直播,诱人打赏!
秦茉慌忙将U盘插进电脑里,随着文件的打开,一段段清晰的视频展现在眼前。
视频里清晰地显示着顾天丞与兽医鬼鬼祟祟地交谈,也能听到他唆使佣人用狗去惹怒恩恩的声音,还能看到他在直播时那贪婪又兴奋的自夸模样。
秦茉的眼神先是充满震惊,随后逐渐化为滔天恨意。
你……你利用我,害死了恩恩
顾天丞一把推开管家,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去。
管家身手利落地将他按倒在地,他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是替你解决那个小杂种……
砰!
秦茉不假思索地抄起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顾天丞的头上。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昂贵的大理石地面。
秦茉脸上露出癫狂又绝望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语。
我害死了恩恩,我害死了我的女儿……
岳母颤抖着站起身,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
早知你会做出这等蠢事,当初我就不该强逼宴时入赘秦家!
宴时在你身上浪费了七年光阴,还给你捐了一个肾,可终究捂不热你这颗铁石心肠!
秦茉呆滞地看着岳母,似乎没理解这番话的含义。
四年前你出车祸,岳母一字一句地说,两个肾脏破裂,是宴时毫不犹豫地要求医生做手术。而你……
现在宴时走了,恩恩也被你害死了......岳母猛地转身,老泪纵横,你满意了吗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秦茉慌乱地摇头,不是的...我不知道后果会这样...
她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跑去。
宴时,你回来!
我错了,宴时,我错了!
6
秦茉蓬头散发地站在机场安检口,死死盯着每一个经过的旅客。
她的手机不断震动,助理发来消息:
【秦总,高铁站和客运站都派人找了,没有宴先生的购票记录】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突然抓住一个穿风衣的背影,宴时!
对方错愕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接下来的三天里,秦茉蜷缩在恩恩的房间床上。
保姆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三天没吃饭了,要不要给你煮点粥。
秦茉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恩恩的娃娃里。
保姆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热牛奶,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秦茉哽咽地开口:张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配做恩恩的母亲
张姨犹豫了一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恩恩被放出狗笼那天,写了这个被我捡到了。
秦茉颤抖着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恩恩没错,恩恩很生气,恩恩讨厌妈妈。】
不过,这行字又被划掉了,在下面补了一行。
【恩恩不生气了,恩恩爱妈妈,爱一辈子。】
秦茉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恩恩两岁那年,总是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喊:妈妈,等等恩恩……
可她当时一心想着报复林家,因为林宴时的哥哥悔婚跳楼让她蒙羞。
母亲还逼她嫁给林家的私生子,甚至以继承权要挟她生下孩子。
所以她不但不理会恩恩,甚至还发出不耐烦的。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在林宴时面前找无数个和他哥哥相似的男人。
享受着他隐忍的目光,把这当作对林家、对母亲报复。
然而,她却从未发觉,在这场仇恨游戏里,受伤最深的是恩恩。
去年她生日,恩恩怯生生地捧着亲手画的贺卡站在书房门口。
可秦茉冷淡地瞥了一眼,竟当着恩恩的面将贺卡撕碎,还不屑地说道。
【不值钱的玩意画出来的廉价东西,我才不要!】
至那以后,恩恩渐渐不再缠着她了。
而秦茉却以为是林宴时唆使恩恩疏远她,于是对林宴时的厌恶更浓。
在这种错误的认知下,她开始频繁地将顾天丞往家里带,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
秦茉颤抖着点开手机,林宴时最后发来的视频在黑暗中亮起。
恩恩躺在病床上,虚弱地问林宴时:妈妈是不爱恩恩吗
秦茉的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心脏。
她死死抱着那个娃娃,仿佛这样就能把恩恩重新拥入怀中。
恩恩……恩恩……她蜷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7
十天后,秦茉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林宴时是铁了心要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他不仅注销了手机号码,还将他妈妈从疗养院接走,抹去了所有能被追踪到的痕迹。
当天下午,秦茉注册了一个名为【宴时回家】的自媒体账号。
镜头前的她素面朝天,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宴时,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求求你回来...或者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
视频发布后,评论区迅速被各种声音淹没。
有人冷嘲热讽:这不是那个男友无数的秦大小姐吗怎么装起深情来了
也有人恶意揣测:作秀吧,为了公司股价
秦茉机械地刷新着页面,哪怕干涩的眼睛疼得厉害,她也不肯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条可能的回复。
秦总,热搜已经安排上了。助理的电话适时打来,但董事会那边意见很大,说这样会影响公司形象...
让他们说去!秦茉突然拔高声音,我只要找到他...我只要...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呜咽。
这十几天来,秦茉都蜷缩在恩恩的小床上。
床的栏杆硌得她生疼,但她执意要睡在这里,仿佛这样就能离逝去的恩恩近一些。
恩恩!宴时!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房间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在回应她的呼唤。
颤抖着摸出手机,秦茉录下了第二条视频。
镜头里的她泪流满面:宴时,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忽视恩恩,不该把你们当作报复的工具。
宴时,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视频发出后,一条不起眼的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微博上有个叫茉影的账号,很像你要找的人】。
秦茉抖着手点开那个链接,当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
这确实是林宴时的私人账号,里面记录的全是她不知道的温柔。
最早的一条发布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今天是第一次见她,她好像很生气,正面都不想给我看。】
往下滑动:【结婚第三天,我的妻子就早起上班了。我煮了醒酒汤,但她没喝。】
此刻秦茉才想起,那天醒来时床头确实放着解酒汤,她一直以为是保姆放的。
还有恩恩出生那天的记录:【女儿出生啦!辛苦老婆,我爱你。】
照片里她疲惫地睡着,而林宴时正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
微博的每一条动态都配有她的背影照片:在厨房倒水时绷直的背脊,伏案工作时垂落的发丝,熟睡时微微蜷缩的身影。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林宴时一直这样温柔地注视着她。
秦茉疯狂地往下滑动,直到看见最后一条更新,日期是恩恩葬礼那天。
【我的光消失了。再见,我的爱。】
手机从指间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秦茉嚎啕大哭地跑出了房间。
8
秦茉边哭边敲开了岳母的房门,妈,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宴时的下落。
岳母满脸不悦地开门,三更半夜的,发什么疯
秦茉直接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妈,我错了,呜呜……
起来!像什么样子!岳母却没有伸手扶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是怎么对恩恩的怎么对宴时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秦茉心里。
她想起恩恩高烧39度时,自己却在巴黎时装周的VIP包厢里搂着新欢的腰,对电话那头的保姆冷漠地说,死了再通知我。
想起宴时生日那晚,她故意带着三个男人回家,当着他的面在客厅里调情,肆意践踏他的尊严。
想起一时兴起带发烧的恩恩去游乐园,她仰着烧得通红的小脸,用尽全身力气朝她笑。
妈妈,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妈妈我好爱你。
回程的路上,恩恩咳嗽得厉害,却还在小声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
恩恩那么乖,可她却做了什么
明明是顾天丞的狗惹怒了恩恩,她却揪着恩恩的头发拖进地下室,把她硬塞进狗笼。
恩恩的手指卡在笼门缝隙里骨折了,哭喊着妈妈我错了。
她却用高跟鞋狠狠碾过那只小手,你和你爸一样令人讨厌!你这种卑贱的东西,连天丞的狗都不如!
笼底积着的狗尿,恩恩的小脸浸在里面,呛得不停咳嗽。
而她只是冷笑着拍下视频,发给了因为给恩恩求情而被关起来的林宴时。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秦茉的额头抵在岳母脚边。
秦母冷眼看着她,毫无怜悯,现在后悔,晚了。
秦茉哭到不能自已,直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恩恩走了,宴时也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岳母却发出一声冷笑,和林家联姻前你说过,嫁给谁都一样,只要我能把公司给你。
你只不过是觉得林家让你在圈子里失了脸,只不过是嫌弃宴时的出身。可那孩子比你找的那些男人好千倍万倍!
他对你体贴,把家、恩恩都照顾得很好。你出车祸的时候,你找的那些男人全都避之不及,只有宴时毫不犹豫地捐了个肾给你。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个睁眼瞎,最终落得这般下场!秦茉,你活该!
我知道宴时的下落,可我不会告诉你!,岳母盯着秦茉,眼底的恨意翻涌,因为你不配!
砰!房门狠狠关上,震得走廊里的水晶吊灯微微摇晃。
秦茉哭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不知过了多久,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我自己去找……她喃喃自语,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9
当岳母告知我秦茉最近的表现时,我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般,内心毫无波澜。
宴时,你一个人照顾妈妈也不容易,钱不够的话随时开口。,她依然不放心我。
我笑了笑:您给的钱已经够多了,谢谢。
挂断电话,我端着温水走进里屋,扶起瘫痪在床的母亲。
妈,喝点水。
伺候完母亲,我又转到小房间,点燃一炷香。
青烟袅袅中,我对着恩恩的照片轻声问。
恩恩,南城是爸爸的故乡,你喜欢这里吗
播音机里循环播放的往生咒在空气中交织,仿佛能编织出一条通往彼岸的路。
我多希望这缕缕香烟,能带去我对恩恩的思念与愧疚。
离开秦家后,我带着母亲回到家乡。
这几个月来,我渐渐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每天坐在母亲床前说说话,养的一猫一狗在脚边嬉戏。
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就像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会被打破。
有一天,我在集市上采购生活用品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秦茉。
她看起来十分憔悴,看到我之后,脚步明显地一滞。
老公……,她欲言又止。
我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老公,你等等。,她急忙拉住我的胳膊。
我冷冷地看着她,别乱叫,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想弥补。,她的声音里满是急切。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弥补你想怎么弥补你能把恩恩重新带到我面前吗能抹掉你做过的一切吗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我、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疯子。,我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次日清晨,小奶狗嗷嗷的叫声传来。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只见秦茉抱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站在门口。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老公,我给你送相册过来。
我的手指在接触到相册的瞬间开始发抖。
这是恩恩的成长相册,离开时太匆忙没能带走。
翻开第一页,恩恩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让我瞬间泪如雨下。
秦茉,你看到这本相册的时候,可有过愧疚,我质问道。
秦茉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很显然你没有。,我冷冷地说道,侧身就要关门。
秦茉急忙用脚抵住门,委屈地看着我,宴时,我想再跟你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脚边的小狗冲她狂吠,小小的身体挡在我前面。
我弯腰抱起它,直视秦茉通红的眼睛。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找个时间去领离婚证吧。
我已经把顾天丞赶走了!我和他彻底断了!,她急切地解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秦茉,,我打断她,我不在乎你和谁断没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怀中的小狗突然冲她龇牙,我抚摸着它的脑袋,一字一句道。
不仅不会原谅,我还会日日祈祷,让你余生都活在痛苦里,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
现在,带着你可笑的的忏悔,滚出我的生活。
砰!的一声,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
透过门板,我听见她滑坐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我抱着相册走回屋里,把恩恩的照片擦干净,摆在了香案最显眼的位置。
10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茉没有再出现在我家门口。
但每天清晨,我总能在门缝里发现一封秦茉的手写信,有时是简单的问候,有时是她的忏悔。我会拿着这些信来到恩恩的灵位前轻声念完,然后看着它们在香炉里化为灰烬。
恩恩,你妈妈终于学会忏悔了,可惜太迟了。
一周后的清晨,我家门前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放下正在熬的粥走了出去,眼前的场景让我愣在原地。
顾天丞被五花大绑跪在院门口,秦茉手持鞭子站在一旁。
宴时,,秦茉看见我,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恩恩那件事是他故意设计的。
说完,她当着我的面连抽了顾天丞几十下,直到见血才止住了动作。
秦茉扯起顾天丞的头发,朝我解释,是他指使那条狗去咬恩恩!
顾天丞被迫仰起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是我设计的又怎样他突然狞笑起来,你要是真在乎那个小杂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吗
秦茉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
宴时,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至少让我把这个罪魁祸首交给你处置,这是我赎罪的第一步……
够了。我冷冷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这样演一出,就能减轻你的罪孽
我蹲下身,与顾天丞平视,至于你,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打你我嫌脏了我的手。
起身时,我最后看了秦茉一眼。
别再作秀了,你做的这些,除了自我感动,毫无意义。
如果真的想赎罪,就带着他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我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回头看见秦茉直挺挺地跪在了青石板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你不原谅我,我是不会走的!
顾天丞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装什么深情你在我床上.的时候……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秦茉用了全力,指甲在顾天丞脸上划出五道血痕。
宴时,她转向我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会亲手了结这个畜生,这样你会开心点吗
我望着她癫狂的眼神,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秦茉,你还不明白吗,我指了指自己心口,真正的惩罚在这里。我会带着对恩恩的思念活下去,而你们...
我转身推开院门,最后丢下一句话。
就带着彼此的恨意,互相折磨到死吧。
11
半个月后,我正在给母亲按摩腿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一看,是秦家的律师打来的。
林先生,秦小姐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律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不过有个特殊情况……
我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问道:什么特殊情况
您不需要亲自回来办理手续,法院会直接下发判决书。律师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迟疑,因为……秦小姐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
原来,那天之后秦茉把顾天丞打成了重伤。
虽然经过抢救顾天丞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终身瘫痪的结果。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顾天丞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了警。
他不仅起诉秦茉故意伤害,还举报她有偷税漏税的行为。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窗外的雨幕出了神。
细密的雨丝如同我此刻纷乱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直到岳母的电话打来,我才回过神来。
宴时……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
我不得不重新出山了。茉儿她……精神出了些问题。
我听到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秦茉歇斯底里的喊叫。
恩恩!把我的恩恩还给我!宴时……宴时你在哪……
岳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见谁都喊你和恩恩的名字。
妈,您辛苦了。秦茉的事,就让她自己承担后果吧。您别太操心了。我安慰道。
我知道,宴时。只是,她毕竟是我女儿,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毁了自己。
岳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她爸爸要是还在,看到她这样,肯定也会很难过的。
我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孩子。岳母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多言,继续在老家过着平静的生活,照顾着瘫痪的母亲,陪伴着猫狗。
偶尔我也会想起曾经和秦茉的点点滴滴,但那些回忆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噩梦。
三个月后,我收到了法院的离婚判决书。
秦茉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偷税漏税部分则另案处理。
我拿着判决书来到恩恩的灵位前,点燃了三炷香。
恩恩,都结束了。,我抚摸着照片里恩恩那带着纯真笑脸的脸庞。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上升,在晨光中渐渐消散。
窗外,新栽的桃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