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恶人的真心 > 第一章

我是捞女,前任是捞男。
合租五年,白天相互算计,晚上颠倒不停。
分手后,他跟顶流女星官宣,我搞上何氏太子爷。
我生产那天,他也被推进手术室。
一个月后,他偷走孩子,逼我只身见面。
怎么余影后要补税,养不起你了我嘲笑。
他轻轻哄着怀中婴儿:
你与其守着何家那个弱精少爷,不如和我一家三口团聚
1
有病。
我冷冷看向秦亦臣。
他坐在廊桥边,春光湖景甚是美好。
脚边有辆新买的婴儿车,价值不菲。
你说对了,我有病。
秦亦薇,你儿子怎么这么像我
我愣了愣,看到婴儿眼尾那颗痣,没反驳。
他抬眸看我,泪痣衬着漂亮的眼。
站着不累吗。
左右都是踏青郊游的老人,我只好在他身旁坐下。
暖风吹来闲聊:
小姑娘,你家宝宝多大了
一个多月了。
你老公好俊,又肯带小孩,你有福嘞!
就是,小伙子要多带娃!赶快进到当爸爸的状态!
秦亦臣嘴角勾起温柔弧度:我会的。
坐了一会,婴儿哭着要吃奶。
我们穿过公园,走到服务中心的母婴室。
他死皮赖脸跟进来。
你没带奶粉来我看了一圈。
他愣了愣,无辜地眨眼。
无法,我只好撩开衣服。
这样喂,不疼吗
当然疼。
但何家的小少爷,出生前后自有一大圈人围着,用不着折磨我。
他靠着墙,垂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婴儿。
半晌,忽然出声:比以前大了一圈。
胸口有些疼,面上有点热。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却和他视线胶着到一块。
通常情况下,这是大干一场的信号。
但现在…
我别过脸,调整呼吸。
何洺下午回S市开会,顺便来看孩子。
喂完已近中午,我收拾好,推着宝宝就要回疗养医院。
我送你出去。
秦亦臣跟上,接过婴儿车。
到公园门口有一段路。
逆着人流走,被不少人注目。
哇!颜值好高的一家三口!
但那男的怎么有点眼熟
……
在大门外站定,我说:司机要到了,你快走。
怎么,你怕我被何洺的人发现
我懒得回答。
秦亦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一家三口团聚
他点头,神色好像挺认真的。
我笑了笑:我的弟弟,怎么聚啊要我带何家长孙跟你私奔吗
2
上车前,秦亦臣的身影已经消失。
保姆接过孩子,问怎么回事。
这些人的耳朵就是何洺的耳朵。
我说:我弟想见侄子。况且我闷了一个月,出来透透气。
保姆吃惊地瞪大眼。
他老婆不是摊上事么,厚脸皮来找我和好呗。
保姆恍然点头。
打开手机,顶流影后余千鸢偷税漏税的新闻铺天盖地。
秦亦臣同她官宣一年,此时社媒也被挤爆了。
这男人,居然还有闲情当小偷。
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弹出:
【在疗养院多住一阵子,我好去找你。】
一如既往地厚脸皮。
一年前,我和秦亦臣断绝了姐弟关系。
当然不是真断,毕竟姐弟也是假的。
因为,他老婆和我老公不太对付。
彻底搬离与他合租的豪宅前,我拎着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等他。
男人脚步很轻。
他倒了酒,侧脸棱角分明。
我举杯:秦总,上岸快乐。
余千鸢和科技新贵秦亦臣的结婚照爆了好几天。
我看着网络上对他的夸赞,笑到发抖。
买的海归学历,在我公司挂的名。
他那尊漂亮的脑袋,哪懂什么科技
我歪在地上,扯他领带。
秦亦臣眼睫半垂,指尖从我脸颊滑到颈侧。
一路引火。
取悦女人才是他最懂的。
酒气淡淡地吐在耳边,你的酒里有些多余的东西。
我勾上他的公狗腰。
毕竟某人要对余影后忠贞不二啊。
他笑了笑,挑眉:跟你不算。
无耻。
落地窗上,原本挂着我们一起选的窗纱。
以前和他做恨时,不是他顺手扯上帘子,就是我把纱帘蒙在头上。
没了遮挡后,外滩和城市一览无余。
我贴在玻璃上,时刻担心他会把窗撞破。
一想到就这样暴露在世人眼前…
他闷哼一声,掐着我再来。
夜灯初上,偃旗息鼓。
我躺在空房里,静静看着天花板,骂道:
你真的好烂。
秦亦臣点上支薄荷烟,自己尝一口,才放进我嘴里。
还送给你。
我笑起来,烂总比蠢好。
何洺是何氏的继任家主,标准的精英,身材外貌都保养得不像三十五。
唯一缺点,就是弱精症。
车停下,保姆轻轻推我:太太,到了。
我回过神。
何洺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他的病。
连何太太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秦亦臣如何得知
3
孩子出生一周时,就做了亲子鉴定。
手机的垃圾短信里,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办妥。
何洺拿到的检测报告,应当是没问题的。
我捏紧手机,正犹豫着,门外传来皮鞋走路声。
太太,先生来了。
我背对门,闭上眼。
薇薇
见我睡着,男人脱下大衣,轻手轻脚地靠近婴儿床。
我悠悠转醒,叫了声老公。
你辛苦了,最近宝宝有没有闹
他很乖呀。
这里是有点闷了,明天让人接你回家住
其实疗养院环境很好,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进出也挺方便的。
不用了,等身体好全了再回吧。我说。
何洺垂眸看着熟睡的婴儿,神情淡淡。
这他唯一的后代,是何家长孙。
何老太太欢喜得不行,直接送了我两个亿。
他的眼神太木了,线条都是硬的…
我仔细收集他每一丝表情,心砰砰直跳。
忽然,他弯腰碰了碰孩子脸颊,勾起一抹笑。
我悄悄吐出一口气。
应该…是没问题的。
结婚前,何洺情妇众多。
但他从不带女人回家,每次约在同一间总统套房。
办事前,还会专车送人到医院体检。
从情妇到女友,我花了两年。
有些女人不甘心,仗着家底,明里暗里使绊子。
有一位甚至闹到我家,要我带她见何洺。
我从秦亦臣的床上下来,穿着浴袍,靠在大门边。
姚书书样貌清丽,看起来刚毕业。
她跪在地上,腹部微隆。
姐姐,求你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恍惚想起,前阵子送到何洺手上的照片里,有她和男同学的亲密视频。
现在的p图技术真厉害。
我点了支烟,上楼取出一万现金丢给她。
趁早把胎儿打了吧。
夜风吹开浴袍领,露出锁骨上的红痕。
姚书书看楞了,半晌才失魂落魄地跑走。
那之后的某天清早,我在何洺的套房里用早餐。
早间新闻报道了一则非正常自杀案,死者是名女大学生。
他拿起手机翻看,视频里死状诡异的正是姚书书。
自杀…
我吞了两口冰水,按下颤抖的心跳。
我有个会,先走了,晚上见。
何洺面无表情,接着工作电话离开。
跟过他的女人死了,他却毫无波澜…
我一下下戳着盘里的溏心蛋。
姚书书的胎儿,或许是何洺百分之一的中奖。
4
十天后的疗养院内。
保姆坐在婴儿床边打瞌睡。
我下楼散散步。
她迷糊间应了声好的太太。
中午阳光好,秦亦臣坐在长椅上捣鼓旧相机。
镜头像他的眼,对准我前后伸缩放大。
拍什么呢。
我抢过来看。
穿着孕妇长裙的女人胖了点,短发拂过眼,有种自然的美。
往前翻,有我挺着肚子出门的,与何洺出席晚宴的。
还有我和秦亦臣在合租房里的…
我一顿,下意识就要删除。
颈侧飘来温热气息:删也没用,我备份了。
我暗骂一声,这些全是把柄。
你要多少钱
捞货之间,总有默然于心的算计。
从前,我吃他一盒泡面,就得还一顿自助料理。
他在我的公司挂名,就得让富婆给公司注资投项目。
我要带男人回来过夜,他就要走我唯一一套小房子。
他蹭了我的户口,我要他手下的暗线做事。
一来一往,绝无漏算。
秦亦臣叹气,拿走相机,按下快门。
终于拍到你黑脸的样子了。
我站起来,重复:多少钱
难道我对你只能有算计他哑声说。
不然呢。
男人仰头看我,瞳仁漆黑,眉头微皱。
又凹这种楚楚可怜的角度。
余千鸢那种顶流大美女,就是这样迷上他的么
我不语,半晌,他报了个数字。
千鸢还有几个违约,能动的资产都动了。
我嗤笑:几千块的相机,用出上万倍的价。
是啊,他宝贝地抚摸那坨铁疙瘩,死了都要烧掉带走的。
连备份也一起烧了。我咬牙切齿。
秦亦臣似是想到什么,面上有一刻恍惚:
不,备份留给你。
我翻个白眼,准备把他赶走。
不远处,面容枯槁的老男人蹲在草丛边。
鬼鬼祟祟地探头。
秦亦臣站在我面前,侧头用余光看我:
你的鬼来了。
他怎么还会出现!我明明……
许是产后激素紊乱,大脑一阵嗡鸣——
眼前浮现出曾经的噩梦。
烟熏过的屋子,黑黄腐臭,细白的少女在吱呀吱呀中绽放。
脸上却挨了男人一巴掌,吗的,一点反应没有,怎么赚钱!
……
别怪妈不帮你,生出你们这副好皮相,自己不懂得用!
……
泥泞昏黄的厕所里,姐姐蜷缩成一团。
她身下那滩血里,混着一些碎块。
赵禾嘶哑尖利的嗓音如地狱恶鬼:
不就怀个种,把学退了要你命!
没了这胎,你还怎么爬进何家!
5
脚下的地面陷落成泥,烂臭濡黑的触手缓缓吞噬着神经。
杀了他,杀了他们,才能缓解这股恶心。
秦亦薇
我回过神,看向秦亦臣。
他双眸深邃又漂亮,视线直直的。
你早就知道宝宝是你的吧。
他嗯了一声。
杀掉他,我就带宝宝和你走。我听到自己说。
秦亦臣伸手在我眼角抹了抹。
我才发现有泪流出来,就听到他说好。
他转身离开,我转头上楼。
电梯的墙面映出张苍白的脸,愣了许久,才想起没按楼层。
秦亦臣手底下有些能做脏活的人,但我不知道,人命他们接不接。
不过,他答应了。
而他要拿走我的什么来换呢
脑海一片混乱时,电梯快速上升,忽然卡顿在半空。
灯光胡乱地闪,明明灭灭。
故障了!
我迅速按下求救键,把所有楼层按一遍,朝着监控挥手。
随后紧贴着墙半蹲。
电梯急降了几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拉扯声。
我吓出冷汗,祈祷着千万不要掉下去…
叮一声,门忽然正常开了,我连滚带爬出去。
太太!保姆抱着宝宝跑过来。
太太,何先生说打你电话不通,幸好……
这层离我住的套房只有两层。
这样私立的高端疗养院,住的人非富即贵,每一处设施都确保安全。
发生这种事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想起蹲在草丛里的赵禾。
谁能想到,何氏这样的豪门,娶的不是什么海归创业富二代,而是强奸犯赵禾的女儿。
我回到房,洗了把脸。
电话回拨过去,何洺在那头说,明晚有个慈善宴,是以何家长孙名义设立的基金会举办的。
他想带宝宝在宴会上亮相。
助理送来了今夏的成衣和首饰,我试累了,坐在窗边望天。
设计师亲自来问:何太太,是有哪里不合意吗
我摇摇头。
高处的天空是如此干净湛蓝。
6
我心有余悸,只在疗养院继续住了几天,就搬回家了。
回家前,秦亦臣来见过我两回。
一次是白天,他拎着一大堆礼物,和余千鸢来探望。
何洺提前得知,便借口应酬,避开了前女友。
第二次在夜半,单间的门悄悄打开,溜进来一抹高大身影。
我惊得坐起来:你怎么这个时间来
他在床上躺下,撩开我的睡裙。
还是晚上有感觉。
保姆就带着孩子睡在隔壁。
我捏住他作乱的手:你想害死我
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上来,四处点火:
你说错了个字,不是害,是干。
你…东西呢我不能再怀孕了。
他将我双手反剪压在后颈,还想不想要赵禾的命
我不再作声,陪他大干了几场。
那之后一个月,秦亦臣没再出现。
我按他要的数目,转了一笔钱过去。
何老太太寿辰在即,何洺便在家住了一段时间。
我趁此机会,夜夜缠他。
某天早上,孕吐意外到来。
何老太太喜出望外,当即拉着我去寺庙烧香,请大师为宝宝祈福。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我站在寺外,迟迟不敢踏进殿门。
烂人和烂人结合的坏种,只怕是一进去就要流掉了吧。
佛咒在耳边回荡,仿佛下一秒就要逼我现原形。
阿弥陀佛。
施主,郁结在心恐伤身。
大师双目沉静,声音平和。
我怔了怔。
三个月后,新闻播报了一则凶杀案。
死者名为赵禾,有前科,尸体发现时生殖器、四肢均被利器切除…
我心跳如鼓擂,仔细翻找所有图片,再三确认。
真的死了…
就这么死了…
同时后背又渗出冷汗,秦亦臣竟真敢杀人
手机响了,是未知号码。

秦亦薇,想好跟我逃去哪了么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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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茉的校服裙太短,坐在湿冷的地上,双手不自觉地扯着。
我脱掉运动校服,站在喷淋下冲洗。
莉莉,别洗了。她说。
我僵硬地转头:今天是我,你穿衣服干嘛
他改主意了,要带我去何家的场子。
她手上带着一根细细的编织彩绳。
下午在学校垃圾站,那个男生亲手给姐姐戴上。
你喜欢他
赵茉抬头,见我盯着彩绳,垂眸说:
他干净又漂亮,而且…很温柔。
水忽地停了,灯也跟着灭了。
妈又没有交水电费。
我赤裸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
就像在羊水里时那样。
难道他能比我更爱你。
赵茉用脸颊蹭了蹭我手指:
莉莉,你也会喜欢他的。
我们是一样的。
一抹橘黄的夕阳从排风扇叶间漏进暗室。
风扇转动,那束光轮流打在我和姐姐脸上。
一人浴光,就有一人在暗。
我不知道那晚在何家的场子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赵禾连续带姐姐去了一个月。
换到我去时,那间会所已经没有何家人。
你爹还敢带你来
秃头男人把筹码塞进我内衣里。
另几个人说:昨天那个性子烈一点的是她姐,马哥一阵子不来,没听说何家的事
马哥仔细看了看我,眼神迷惑,分辨不出。
有个女人带儿子来找何家的,说是私生子。
切,又是这种要钱的贱人!
那女人带儿子进来时,何三就在这张桌上搞她姐!
我草,还有味么一个男人说着就在桌上闻起来。
那骚货看到私生子就开始挣扎,直接把何三夹爆了!
哈哈哈哈!
私生子和骚货是一个学校的吧
你别说,他俩看起来同龄!
闻完味的男人盯向我:马哥,她姐这么骚,她也很爽吧
马哥输了一把,从我衣服里掏筹码顶上。
喂,何三爷都不敢惹马哥,你敢和马哥抢人!
何三就何家一旁支,算什么鸟!
……
几个月后,那间会所不知因何关门了。
赵禾没有生意,一烦躁就拉我进厕所。
他又一次要拉我时,赵茉挡在我面前,把手递过去。
莉莉生理期,不行。
夜晚,我抱着她挤在单人床上。
姐,我们逃走吧。
8
逃去哪呢
我脑中一阵嗡鸣。
秦亦薇
电话那头的秦亦臣叫了好几声。
我咽了咽干哑的喉咙,你这次又要什么
先给余千鸢转一笔钱吧,让何氏那些人别再为难她。
喂,要是我被抓了,第一句就供出你的假身份。
他嗓音淡淡,又有点咬牙切齿。
好。
秦亦臣,你竟然能为余千鸢做到这个地步。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说出这话。
左手还翻出了藏在梳妆台上,那条发黄的彩绳。
你对她动了真心的,是吗
他默了默,说:她是我老婆。
身体里的另一半灵魂微微发抖,莫名躁郁。
梳妆镜中映着一张妩媚却苍白的脸。
是赵茉还是赵莉,我已分不清了。
见一面…
太太,先生回来了!
保姆叫了一声,我直接挂了电话。
何洺换下外衣,上了楼,我迎上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国外那边不是要…
想你了。
他第一次说这种话。
何洺出生豪门,接受精英教育,言行守礼,绅士而疏离。
优雅冷淡的作风甚至带到了床上——
姿势单一,从不接吻。
他抱了抱我,轻抚着小腹:你又怀上了,我很惊喜。
我回抱的手顿在半空,减了力道,只拍了拍他。
人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想证明什么。
完美如何洺,也会为缺憾而产生执念,扰动情绪。
看在你有孕的份上,那些错事,就先不与你计较。
我后背冒出一丝冷汗,但很快镇定下来:
你是说…
他放开我,似乎察觉我试探的语气。

显然,我不确定他说的是哪件事,而他发现了我的不确定。
只是两秒钟的眼神交换,仿佛打了一场仗。
…我给我弟转的钱吗我继续道。
那笔钱数额太大,我从他给的副卡里挪了些钱出来。
何洺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让人什么都猜不到。
那颗高贵的头颅点了点。
对不起,秦亦臣来求我,我一时心软…
泪水蕴在眼眶里,泫然欲泣是最能令他心软的表演。
何洺眉间闪过一抹无奈,松了松领带,微叹:
他毕竟是你弟。
我帮他解开领带,揉揉肩膀。
我新学了道甜品,一会你泡过澡,帮我尝尝味道好不好
何洺应了声,就进了浴室。
我站在灶台边搅动勺子,手机收到条短信。
见一面
9
秦亦臣约的地方在玉江一号,本市最为豪奢的住宅区。
六年前,我与他合租下303号房。
捞男捞女们,都有自己的拼单人脉圈。
拼高定,拼爱马仕,拼豪车和豪宅。
我刚搬进来时,一整个月没见过室友。
只知他陪富婆游轮旅行去了。
房间也收拾到位,看不出有人同居。
冰箱上贴了张便签:1月15号后如需我配合,请联系xxx。
加上好友,两个相似的名字出现在对话框里。
他:【好巧】
不巧,秦亦薇这名字,是我特意根据他的名字改的。
一个月后,秦亦臣打开家门的第一句话是:
你在吃我买的泡面这个牌子是我从国外带过来的,挺贵。
捞子是这样的,每句话背后都藏着利益交换。
看起来芝兰玉树,里子却发烂发臭。
我擦了擦嘴,看向他。
秦亦臣眯了眯眼——眼前的女人和自己还真有几分像。
我想,他应该没认出整容后的赵莉。
他也不知道,我记得他是当年那个王小晨。
彼时,某任男友送了我一家新公司的部分股权。
赵禾刚出狱,打听到消息,在车库里拦住我。
身家过千万,就忘记你爹了
再高级,还不是张开腿赚钱!
精瘦的手臂攥起我的头发,高跟鞋一歪,整个人扑倒在地。
我掏出银行卡,这里面有三百万…
三百万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
你的金主,晓得你那些事么!
拳脚如雨般落在身上,赵禾拿着五百万走了。
走之前,还往我肚子踢了一脚。
骚货。
那一脚,把我腹中刚着床一个月的胎儿踹死了。
千万小心,竟然还是中了…
我蜷缩起来,疼得发抖,血从腿间往外冒,浸湿长裙和大衣。
要是叫救护车,医院大概率会通知我男友来。
不行……
痛晕之前,我打给了秦亦臣。
一周后,他拿着一张SD卡在我床前晃悠。
什么东西
那天地库里的监控录像。
……
我死死盯着那张卡:出个价。
你都不问我哪来的么
多少钱把源数据删了。
秦亦臣报了价,又说:那老男人是你前任
我摇了摇头。
十年过去,赵禾从牢里出来,变化还是挺大的。
就算曾经在何家的会所见过一次,应该也记不得了吧。
心里的声音说,她不希望被王小晨认出来。
10
303号已被秦亦臣买下。
几个亿的房子,为了余千鸢,又要转手卖了。
还真是患难夫妻。
我微微抿了一口酒,告诉他只有30分钟。
何洺临时出差,家里一堆人守着怀孕的何太太。
可你还是来了。秦亦臣笑了笑。
四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
夏末的气温下,竟还穿着卫衣。
偌大的平层空空如也,他席地而坐,垂下的眼睫遮住眼眶的淤青。
千鸢怀孕了。
说着推来两只纸袋子,看了一眼我隆起的小腹,
小孩的用品,买多了,送给侄女。
我默了默: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我看到了。
秦亦臣目光温柔,仿佛真有个小女孩在他面前。
是因为余千鸢的孩子是女孩
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谁的。
说不清的情绪像一根细绳,缓缓缠住心脏。
左手不由自主拿起酒杯,醇红液体悉数倒进那两只袋子。
我的孩子不会穿烂人送的东西。
秦亦臣沉默不语,半晌,淡淡问了句: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
有啊。
你死远点。
我放下酒杯起身,手腕却被攥住。
如果千鸢找你,一定是有难处,别不见她,好吗
你求我
他仰视我,没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昳丽的眼里全是祈求。
明明还有把柄在他手上。
从嘴里吐出的话却仍阴阳怪气: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无视弟妹呢。
秦亦臣又笑了,像是融化的冰川,纯洁干净。
这样的观感,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真是昏头了。
我想要个生日礼物。
你别得寸进……
话音未落,唇畔印上另一片冰凉的唇。
没有纠缠,没有索求。
蜻蜓点水,仿若初吻。
我眨了眨眼,说:你生日不是年底吗。
他点点头:但我不想过那个生日。
对了,王小晨的生日是在今天。
我朝门外走去,回过头,他就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我。
一股焦灼蒸腾着半边灵魂。
生日快乐。我轻轻说。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11
以前,姐姐经常摩挲那根彩绳。
她那会有些发胖,彩绳勒得手腕上总有一道红痕。
我想帮她解开,她却把手抽走。
我找了差不多的绳子,帮你加长一点。
不要。
她脾气变得很浮躁。
你这样会很痛…
痛才好,就这样把手勒断了残了去!
自从姐姐在会所里见到何家私生子之后,在学校时,她便再也不愿和王小晨见面了。
我倒时不时瞥见王小晨。
他有时躲在大树后,看我们上体育课。
有时从教室外路过,看一眼赵茉。
他长了一副众人瞩目的容貌,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背景。
很快,他妈妈给富豪当小三的风言传遍全校。
人人都说他是没爸的杂种。
我没资格笑他,我姐也是。
王小晨被欺负时,我冷眼旁观。
可赵茉会拦住,然后拉着他跑。
这也太蠢了,能跑去哪呢
治标不治本。
赵茉三个月没来月经,被我妈发现了。
她带赵茉去了医院,又去找了何三。
没几天,家里就多出许多名贵补品,晚餐多了两盘肉。
我妈去学校给姐姐办休学时,在校门口扇了我一巴掌。
你个没出息的,学学你姐!人现在可是有了何家曾长孙!
何三不知给了我妈多少钱,还说要把赵茉接走。
但她说:不去,我不能离开莉莉。
何三爷本名何沼,是何家旁支,他爷与何洺的爷是亲兄弟。
彼时,何家老祖宗还没死。
家族的珠宝产业是大宗,尚未划定继承人选。
何洺虽然聪慧过人,但到底还在读大学。
何沼不堪大用,但他若是生下这一辈的第一个孙子,老祖宗一高兴,就把珠宝产业分给他们呢
谁生的不要紧,只要是何家的血脉就行。
赵禾与我妈王艳自认踏进了幻想的豪门生活,拿了钱就泡进赌场。
连何家送来的保姆是个坏心的都不知道。
保姆在菜里给赵茉下药。
他们只听到在我怀里的赵茉说:恶心的东西,死了也好…
莉莉,我好想回去上学啊。
昏黄的浴室又湿又冷。
她的血越流越多,身体重得发沉。
我长期营养不良,抬不起她,只能尖叫:
求求你带她去医院——我求求你——
叫个救护车行吗——
赵禾卷东西跑路了。
赵茉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顺着地面流进下水道。
我紧紧抱着她,恨不能堵住那口。
她用那双与我一样的眼,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莉莉,我不会离开你的。
茉莉,莫离。
等王艳赶回来时,已无力回天。
我的一半灵魂死了,赵茉的一半灵魂住进我身体里。
12
我生产那天,何永延满一周岁。
按何家老祖宗的遗嘱,珠宝产业正式分给了何洺。
他带着孩子回老宅,召集全族开会,做财产公证。
我一个人在产房生下女儿。
过程很顺利,保姆举着手机,视频那头是何洺与何老太太。
女儿也挺好的,好好歇着吧。
何老太太嗓音淡淡,没提给钱的事。
我眼皮发沉,正想睡过去,只见床边坐着一抹身影。
是秦亦臣。
他瘦得只剩一副高大的骨架。
此人靠皮囊吃饭,如今余千鸢身败名裂,他也不怕这副鬼样找不到下家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说。
他轻轻抚去我脸颊上的汗,说:莉莉…
我一惊,从梦中醒来。
心脏越跳越快,脑袋却昏昏沉沉。
摸出手机,翻到那个未保存的号码,拨过去,却是空号。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打开许久没看的社媒,一条热搜被顶了上来——
余千鸢老公秦亦臣杀人自首
……
一周后,余千鸢给我发来一个地址。
是远郊的殡仪馆。
秦亦臣的葬礼很简单。
他没什么朋友,又坐实了杀人犯的罪责,在看守所里骨癌发作死了。
余千鸢漏税的热度过去很久了,网上的议论不多,无非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之类。
现场到了些人,没一个是来吊唁的。
相机摄影机闪来闪去,曾经的影后形容枯瘦,如同僵木。
她一身黑,倒是和黑白照里的男人十分般配。
我戴着口罩鸭舌帽,从后门进去。
见我来了,她便把小礼堂的大门关上。
会厅空荡荡,遗体已经先火化了。
我盯着余千鸢问:他真死了
他得癌后去找你时,你没发现吗
我不知道他帮你做了什么,但不论做了什么,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好人才不长命,恶人是遗千年的。
我几步上前,打开金坛。
用一捧灰就想骗我
秦亦薇,他的确死了!
我愣了愣,问:没别人来吗
你来之前有两个男人来过,捂得比你还严实。
说着,余千鸢笑了笑:他带我见的爸妈还真是假的。
儿子死了,父母人都不见。
我没接话,只是抖着手盖上金坛盖子。
她站在我身后,秦亦薇,你害怕了
13
秦亦臣的黑白照面无表情,仿佛漠视这场死亡,也无需他人祭奠。
这是他自愿的。
也或许是我预料到了,却不敢细想的。
从他反常地来见我开始,到发现他日渐消瘦。
王小晨在我不知道的某一刻,发现我是赵莉。
但他,宁愿认为我是我姐。
他把那点情意藏在每一次做恨里,藏在那台死了都要烧掉的相机里。
而我,不过是利用了这点爱,他死得更有价值。
杀掉了赵禾,我和姐姐都会高兴的。
会高兴的…
我转身迎上余千鸢的目光。
她隆起的小腹隐匿在黑衣下,我伸出手,她受惊般往后躲。
六个月了吧
余千鸢神色一震。
要是不想生,八个月我也能帮你打掉的。
生出来又反悔的话,小孩子早夭也不奇怪。
你知道的,何洺也看你不顺眼。
她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我只想好好养大她。
我继续说:那很好啊,养孩子要花钱,你在国内混不下,就去国外吧。
钱都是小事。
沉默半晌,余千鸢才哑着嗓子说:
你们真是一对烂人。
从烂泥里爬出来的,可不就是烂人。
我重新戴上帽子,从后门出去。
两个捂得比我还严实的男人蹲在草丛边,见了我,慢悠悠起身。
秦亦薇
瘦高男人挡住我,递来一个信封。
老板死了,这是最后一票,秦小姐,这钱还需要你来付一下。
我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小男孩的照片,约莫四五岁。
另有一张亲子鉴定,显示与何洺的基因相似度为99.9%。
…这是姚书书的儿子
一千万,卡号在照片背面。
男人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
按我弟出的价,我给双倍,你们跟我再干一票,如何
14
我的科技公司入职了两位新人。
瘦高的王骏搞程序,胖高的王程挂个名。
女儿满两岁后,我买下了余千鸢名下的两家小公司。
何洺拿下珠宝产业后,瘫了十几年的何父都好了不少。
成天嚷着要见他的长孙。
何老太太带着何母与我去看了几次。
何父喜甜食,这点何洺遗传了他。
我带去的甜品恰好博了他欢心。
于是,每每给何洺尝过新手艺,我都会多做一份,让他带去给何父尝尝。
何永延学会走路说话后,我便借着探望爷爷的机会,又做甜品带去医院。
四世同堂,父慈子孝。
连何洺也感受到家的温馨,出差都变少了。
夜晚,他抱着我,埋在颈侧的呼吸温热急促。
薇薇,还好有你。
我看向床边,秦亦臣就站在那里,蹙眉不语。
还好,还剩我。
寒来暑往,何父没精神太久就死了。
他死前,只有我恰好在床边。
爸,还记得何沼有过个儿子吗。
是你不想让那个女孩的儿子出世,对吗。
因为,他要让何洺的儿子成为长孙,分到最核心的产业。
对了,除了何洺,你还有个私生子呢。
何父瞪着眼,眼珠斜转向我,在惊怒中吐出最后一口气。
我哭着按响铃,跑出去叫医生,打电话通知何家。
没人怀疑何父吃下的甜品里有什么。
葬礼办得风风光光,各界大亨到场,每个人都是来吊唁的。
他的另一个儿子却死得那么冷清。
许久不见的何沼也到场。
男人上了年纪,鬓角有几丝白,五官倒是俊朗。
他看了我片刻,上下扫视。
表弟婚礼时我有事没去,没想到弟妹还真是个…大美人。
弟妹,节哀啊。
我含泪点头。
何洺在远处应付宾客。
何沼朝我凑过来,低声道:你别哭了,看得我心疼,下周带你…和小侄子散散心,如何
我默了默。
何洺还没死呢,这人就想偷吃了
想什么呢,弟妹,表弟也一起来。
我拿帕子擦了擦眼泪,低低应了声好。
又说:何洺他可能要去国外几天。
何沼正蹲在何永延面前,我轻捏了捏孩子的手心,叫表叔。
何永延奶声奶气:叫表叔。
这孩子虽然乖巧,但小小个就知道怎么敷衍大人了。
何沼看似不在意地笑笑:长孙真懂事。
弟妹,下周见。
15
秦亦臣的鬼魂好像不愿投胎,总是徘徊在我所见之处。
何父的葬礼上,他站在遗照前,端详那从未见过的生父。
逛街扫货时,他也跟着挑最喜欢的那些奢侈品。
何父从他刚出生就知道他的存在,只因他妈妈没背景,到死都不肯认他。
从公司出来,我换了一台车,亲自开去远郊的精神病院。
卫衣口罩墨镜,躲在人流中进到病房。
王艳坐在地板上,神情呆滞。
见了我,干干地叫:赵茉
她身上的病号服黄一块黑一块,不知是吐的还是拉的。
我翻出一张照片,在她浑浊的眼前放大。
这个女人认识吗
王艳瞳孔紧缩成一点,辨认了一会,突然张嘴咬上来。
你做什么!我收回手。
吃掉!吃了她——
看来是认识的。
我将图片缩小,在女人的身边,还搂着一个男孩。
男孩名叫王小晨。
王艳呜呜咽咽地趴在地上,嘴里骂着贱人!婊子!。
为什么骂她
她去了何家,就忘了我是她姐!白眼狼!呸——
我站起来,一阵眩晕。
王红和王艳,太普通的名字,总会令人忽略她们背后的关系。
护士铃响后很快就有人来给她打镇定。
我低着头悄悄离开。
何语姝会说话后非常黏我,晚回家一会,就要保姆打电话来。
我扬起温柔笑脸:珠珠,怎么啦
妈妈,你快回家呀!
嗯,妈妈在开车呢,一会就到了哦。
妈妈,有个叔叔来我们家哦,他带了好多礼物来哦。
叔叔
我安抚了几句,飙车回到家。
刚进大门,就见管家凑过来:太太,是何三爷来了。
叫何沼就行了,什么三爷,何洺才是家主。
进到客厅,就见何沼拆了一堆玩具同何永延玩。
这孩子早慧,平时何洺只允许他玩些益智玩具,其他乱七八糟的都禁止接触。
宝宝,你看妈妈带了什么呀
何永延滴溜溜跑过来:哇!是猪猪蛋糕!
宝宝拿着,带妹妹一起吃好不好
他乖巧地点头,抱着蛋糕盒子去叫何语姝。
支开孩子,我走到何沼对面。
表哥来也不说一声,不巧,何洺他不在家呢。
请了你几次都没回应,只好上门咯。
手机里确实有几条垃圾短信。
还不是你说何洺不在家,我心疼你,才想着邀你出去。
看来是我会错弟妹的意了。
何沼斜嘴一笑,堂而皇之地点起烟。
我吐了口气,眼中泛起点秋波,靠过去。
两指贴着他的手,捏过香烟,丢进茶水杯里。
有孩子在呢。
他挑了挑眉,那就不带孩子
我笑了笑,坐回沙发。
何沼的目的达到了,起身离开。
饭厅里,何永延握着小小的塑料刀,把蛋糕切了两半,和妹妹分着吃。
我远远看过去,秦亦臣坐在孩子旁边,神情温柔。
16
何沼对有夫之妇似乎总有别样兴趣。
手机里的邀约短信锲而不舍地来。
趁何沼老婆不在家,我带着下好药的酒赴约。
两人从客厅喝到书房,再从书房喝到卧室。
红色的液体一杯杯下肚,醉意深重。
何沼脱得只剩内裤,倒在床上,眼神失焦。
药效上头前,我借口上厕所,溜到书房,把王骏给的微型U盘插进笔记本。
两分钟后,回到卧室,换上何沼老婆的浴袍。
天微亮时,我被一阵揉捏吵醒。
何沼年纪比何洺大上一圈,长年烟酒嫖赌。
压在身上的躯体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啧,他吗的,昨晚怎么就睡着了!
薇薇,现在还早,让我进去…
我克制着表情推开他,表哥,何洺要到家了,我得走了。
说着起身换衣服。
何沼眼珠发黄,贪婪地盯着我——好不容易哄得脱光,没吃到,就又裹起来了。
他拉住我手腕:明晚再来,哥不会让你失望。
我扣上最后一颗纽扣。
表哥,急什么,来日方长。
开车回到家,我坐在浴缸里干呕。
保姆对我的呕吐声很是警觉,敲了敲门:太太,您吐了是吗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呛了口水。
手机嗡嗡震动,是王骏的消息:
【何沼电脑里没什么商业机密,只有10个G的黄色视频,都是他和别的女人】
【图片】
点开一看,那些女人竟都是嫁进何家旁支的有夫之妇。
我回复:把这些发给她老婆,还有跟他敌对的那几家公司董事。
手机泡进浴缸,吱吱几下,断了电,彻底报废。
秦亦臣与我面对面坐着。
他捧起泡泡,缓缓帮我揉搓肩颈。
揉着揉着,水温越来越高,爱欲在其中沸腾翻滚。
你为什么会活成这样。我喃喃。
那你呢
他的嗓音很低,回响在地底——
余生只做复仇的魂灵吗
光洁的瓷砖倒映出的只有我的脸。
我与地下的赵茉对视,她笑了笑,眼神从没离开过我。
17
三个月后,王骏两兄弟提了辞职。
邮件里说,他们帮我是为了秦亦臣,而帮秦亦臣,是为了还人情。
最后一桩活干完,想重新开始生活了。
余千鸢出国前,亲自转交给我一封信。
信封上是秦亦臣的字:【给秦亦薇】。
里头没有信纸,只有一根崭新的彩绳。
我翻出那根发黄的彩绳——新的要比旧的长一些。
现在的手腕,也比当年营养不良时要粗。
我将它戴上,就像曾被他无数次攥紧手腕时。
烂人也会有真心吗
保姆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太太,先生快到了,您换好衣服了吗
嗯,马上来了。
我在另一只手上,戴上鸽子蛋钻戒。
今天,何洺为了我,要重新拟定财产协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