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前夫回心转意’系统已激活……
我浑身汗毛倒竖,这该死的声音又来了！
任务目标：前夫段淮临。
任务内容：三个月内,让段淮临重新爱上你。
任务失败：目标人物林楚楚将遭遇不幸,宿主将同步体验其十倍痛感。
楼下,段淮临正对林楚楚温柔低语,眼神我从未见过。
凭什么！我已经离婚了！
可手臂上突来的剧痛,比林楚楚的擦伤剧烈十倍。
我死死咬住下唇,这该死的系统,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01
叮！‘前夫回心转意’系统已激活,新手任务加载中……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汗毛倒竖。
这声音……这该死的声音！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我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名为虐渣系统的噩梦,以为离婚证就是我的救赎,从此可以离婚快乐,老娘独美,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潇洒日子。
可现在,这熟悉的电子音,再次将我拽入无底的深渊。
我环顾四周,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如常,却又天翻地覆。
任务目标：前夫段淮临。
任务内容：三个月内,让段淮临重新爱上你。
任务成功：奖励未知。任务失败：目标人物林楚楚将遭遇不幸,宿主将同步体验其十倍痛感。
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到窗边。
楼下,那辆我熟悉到骨子里的黑色宾利旁,段淮临正体贴地为副驾驶的女人拉开车门。他微微俯身,一手挡在车门顶框,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柔情。
那个女人,林楚楚。
我名义上的情敌,段淮临离婚后无缝衔接的新欢。
阳光下,她笑靥如花,一身香槟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赛雪,长发微卷,温柔可人。
而我呢我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像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疯子。
凭什么！
怒火混合着绝望在我胸腔里炸开,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凭什么！我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你们这些该死的系统,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林楚楚一声短促的惊呼。
啊！
只见她刚要迈进车门,脚下那双精致的细高跟鞋的鞋跟,咔哒一声,应声而断！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狼狈地朝前扑去,幸好段淮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让她直接摔在地上。但她的手肘还是在车门边沿重重擦过,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渗出血珠。
楚楚,你怎么样段淮临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关切,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林楚楚的手臂,眉头紧锁。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的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
呃啊——
我痛呼出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手臂像是被生生折断了一般,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那痛感,真实而强烈,比林楚楚手臂擦伤的痛,剧烈了何止十倍！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痛晕过去。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到段淮临小心地将林楚楚扶到后座,又从车里拿出医药箱,细致地为她处理伤口。他低声安慰着,那温柔的侧脸,像一把刀,狠狠剜着我的心。
宿主,这是警告。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想目标人物林楚楚出事,不想自己承受更剧烈的痛苦,就乖乖执行任务。
你以为离婚了就能摆脱一切太天真了。
之前的虐渣系统,虽然也发布任务,但从未如此精准地锁定另一个人,更没有这种株连式的惩罚。
我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不甘。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被虐渣系统支配时,无数个绝望的日夜。
我又想起了和段淮临离婚那天。
民政局门口,他接过离婚证,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可现在,这个新系统,却要我重新去焐热那颗对我早已冰封的心还要用林楚楚的安危和我自己的痛苦来胁迫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臂上的剧痛还在持续,但比刚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为什么是林楚楚
她只是段淮临的新欢,为什么系统会把她设定为惩罚的媒介
为什么惩罚会牵连到我,还是以十倍痛感的形式
这个新系统,似乎比之前那个虐渣系统更智能,也更……有针对性。它好像很清楚我的弱点,知道用什么方式能最快地让我屈服。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被一个系统操控了三年,我受够了那种身不由己、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日子。
我苏晚,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丝异样的念头在我心中悄然升起。
这个系统,处处透着古怪。
或许,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我看着镜中那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的自己,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先虚与委蛇,弄清楚这个系统的底细和目的。
至于段淮临……
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他刚才对林楚楚那温柔入骨的模样。
让他重新爱上我
呵,这听起来,比杀了我还难。
但眼下,我别无选择。
为了林楚楚……不,更是为了我自己不再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我必须先按它说的做。
只是,这场被迫开始的游戏,到底是谁在操控我又该如何找到那一线生机
02
计划的第一步,是接近段淮临。
我打听到他有在公司附近一家咖啡馆买咖啡的习惯。第二天一早,我便守株待兔。
果然,九点刚过,段淮临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咖啡馆门口。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刚买的咖啡,假装不经意地转身——
砰！
滚烫的咖啡大半泼在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上,也溅了几滴在我手背,火辣辣地疼。
对、对不起！我慌忙道歉,抬头撞上他冰冷刺骨的视线。
那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冻得我心脏一抽。
苏晚,他薄唇轻启,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演够了吗当初是谁铁了心要离婚,说看见我都想吐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是,这话我说过,在被虐渣系统逼到绝境,对他彻底失望的时候。
可现在……
我想反驳,想说这并非我愿,想把这该死的系统揪出来给他看。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过大,请立刻执行任务,否则将触发二级惩罚！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一阵细密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酥麻中带着尖锐的刺痛。
我一个激灵,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不能硬碰硬。
我死死掐着掌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艰涩：淮临,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错了。我们……我们能不能……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这几个字,我说不出口。太恶心了,恶心我自己。
内心深处,我在咆哮：我可去你的吧,狗系统！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
段淮临看着我这副深情悔过的模样,眼底的讥讽更浓,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脱下弄脏的外套,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仿佛那是一块擦脚布。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僵在原地,手背上被咖啡烫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比这疼上千百倍。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尝试了几次偶遇。
比如在他公司楼下,碰巧我的车抛锚了,堵住了他车库的出口。
他从车窗降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叫拖车,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苏晚,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绞尽脑汁想借口,系统提示音又开始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淮临,怎么了
林楚楚从副驾驶探出头,依旧是那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更显得清纯无害。
她看到我,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苏小姐你的车坏了吗需要帮忙吗
段淮临看到她,眉眼间的寒冰肉眼可见地消融了几分,声音也温和下来：没事,一点小意外。
林楚楚体贴地从车上拿了瓶水递给我：苏小姐,天气热,喝点水吧。拖车公司的人说还要一会儿才到,要不你先上车等
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得体,那么温柔善良。
对比之下,我那些拙劣的偶遇和刻意的接近,简直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歇斯底里又惹人厌烦。
段淮临对林楚楚的好感度,怕是又UP了好几个百分点。
我捏着那瓶水,指节泛白,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
不用了,谢谢。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又一次,我以惨败告终。
这个系统,简直是在逼我用最狼狈的姿态,去衬托林楚楚的完美无瑕。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再次设计了一场偶遇。这次是在一家高档餐厅,我知道段淮临会在这里宴请一位重要的客户。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选了一条看起来还算端庄的裙子,希望能稍微挽回一点形象。
段淮临和客户相谈甚欢,林楚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时不时为他添茶,笑容温婉。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一杯刚倒的红酒,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我的目标是段淮临,我想制造一点意外,让他不得不注意到我。
然而,就在我离他们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
啊！
我手中的红酒杯脱手而出,目标不是段淮临,而是不偏不倚地,朝着林楚楚那身限量版的纯白色连衣裙泼了过去！
鲜红的酒液在洁白的裙摆上迅速晕开,像一朵妖冶的罪恶之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道歉,心里却咯噔一下。
完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段淮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凌迟。
林楚楚却比我想象中镇定,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随即柔声说：没关系,苏小姐,只是一点意外。她拿起餐巾,试图擦拭裙子上的酒渍,但那鲜红的颜色已经渗透进去,根本擦不掉。
她表现得越大度,越显得我刁蛮无理。
就在这时,我敏锐地捕捉到,在她低头擦拭裙子的瞬间,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怨毒。
快得几乎像是我的错觉。
但更让我心头巨震的是她接下来的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伸出左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
那个位置,那个动作！
我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常年被虐渣系统惩罚,我的手腕上也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曾经被电流击伤后留下的。那道疤的形状,我刻骨铭心。
而林楚楚此刻下意识抚摸的那个位置,以及她手指触碰时那细微的停顿……
一个荒谬到让我浑身冰凉的念头,猛地从心底浮现：难道系统惩罚,还能隔空遗传或者说……林楚楚她,也和我一样！
她手腕上,是不是也有一道和我相似的疤痕
我死死盯着林楚楚的手腕,恨不得能用目光穿透她的衣袖。
如果她也是……
那这个新系统,究竟想干什么它把我和林楚楚联系起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折磨我,去讨好段淮临吗
不,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林楚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微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腕收回到了桌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反而更加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她,在隐藏什么
03
第二天,我尝试着旁敲侧击。趁着一次在段淮临公司楼下偶遇,他正和林楚楚一起出来,我故作担忧地说：淮临,你有没有觉得,楚楚小姐有时候……完美得有点不太真实像设定好的人物一样。
话音刚落,太阳穴猛地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无数根针同时扎了进来。呃！我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差点站不稳。
警告！宿主禁止向目标人物暗示系统存在,禁止质疑关联人物林楚楚的真实性！初级惩罚,头痛一分钟。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回荡。
林楚楚关切地看着我：苏小姐,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段淮临的目光扫过我,冷淡依旧。
我咬着牙,忍着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系统果然有偏袒！它在保护林楚楚,或者说,在保护它围绕林楚楚设定的剧本。
可当我换了一种方式,系统却安静如鸡。
比如,我故意在他常去的停车场,假装车子启动不了,在他经过时,可怜巴巴地扒着他的车窗：淮临,我的车坏了,你能送我一程吗就一小段路,求求你了。那姿态,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系统毫无动静,甚至我隐约感觉到一种……默许
我胆子大了起来,决定试试更出格的。
周末,我打听到段淮临会带林楚楚去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我精心打扮了一番,踩着高跟鞋,在他俩点完餐,气氛正好时,我端着一杯水,深情款款地走到他们桌前。
段淮临！我声音不大,却足以吸引周围的目光。
他皱眉看我,眼神里满是厌烦。林楚楚则依旧挂着得体温柔的笑,仿佛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我深吸一口气,用上了最近刷到的发疯文学台词,声音带着哭腔：宝,我今天去输液了,输的什么液想你的夜！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段淮临！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几道目光向我们投来。
林楚楚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她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随即低下头,仿佛在为我感到尴尬。
段淮临的脸黑得像锅底,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晚,你闹够了没有
系统依然沉默。
看来,只要我不触及林楚楚和系统的核心,怎么为爱痴狂地纠缠段淮临,它都乐见其成。
又过了几天,真正的意外发生了。
那天,段淮临约了林楚楚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馆见面。我得到消息,也提前到了,坐在不远处观察。
突然,咖啡馆二楼阳台边沿摆放的一盆装饰用的小盆栽,毫无征兆地松动了,直直朝着楼下林楚楚坐的位置砸了下去！
小心！我几乎是本能地喊出声,同时脑子里系统提示音炸响：紧急任务：保护林楚楚！任务失败,目标人物将受重伤,宿主将承受二十倍痛感！
二十倍！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距离太近,时间太短,我只能用尽全力推开林楚楚。
砰！
盆栽擦着我的肩膀砸在地上,碎裂开来,泥土和陶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我的肩膀火辣辣地疼,估计擦破了一大块皮。
林楚楚被我推得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毫发无伤,只是受了些惊吓,脸色煞白。
段淮临第一时间冲到林楚楚身边,紧张地检查她的状况：楚楚,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确认林楚楚无碍后,他才转向我。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厌恶和不耐,而是带着一种探究和审视,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肩膀的剧痛让我冷汗直流,系统并没有因为我完成任务而撤销惩罚,那股钻心的疼痛反而加剧了,像是警告我刚才的反应不够奋不顾身。
我疼得嘴唇发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段淮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盯着我,沉默了几秒,竟破天荒地开口问了一句：苏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离婚后,除了斥责和警告,他第一次主动问我身体状况。
我心中一动。
林楚楚绝对有问题！这个系统处心积虑地让我去保护她,去衬托她的美好。而段淮临,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察觉。他开始怀疑我的行为了。
我看着段淮临那张依旧冷漠但眼神复杂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心有余悸、正被侍者安抚的林楚楚。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形。
好,系统,你想看戏是吧你想让我扮演一个为爱痴狂、不惜一切挽回前夫的蠢女人是吧
我演。
我不仅要演,我还要演得让你挑不出错。
但在这场被操控的戏码之下,我要揪出你和林楚楚的狐狸尾巴。
我扶着发痛的肩膀,努力站直身体,迎上段淮临探究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虚弱却带着一丝倔强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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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放飞了自我。
跟踪段淮临成了我的日常。他早上出门,我的破车就远远吊在他那辆宾利后面,保持着一个既能被他发现又不至于太冒犯的距离。他进公司,我就在对面的咖啡馆坐着,眼神深情地能把他办公桌上的绿植烫死。
我还特意定制了一面巨大的锦旗,鲜红的底子上绣着金灿灿的八个大字：爱你一万年,段淮临！我扛着锦旗,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他公司楼下,硬是塞给了前台一脸错愕的小姑娘,让她务必转交。
最疯的,是我租了个大喇叭,在他公司午休时间,对着楼上循环播放《爱情买卖》。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那魔性的旋律配上我声嘶力竭的段淮临,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成功吸引了整栋写字楼的目光。
段淮临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林楚楚依旧是那副温柔得体的模样,只是看向我时,眼底多了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彻底失心疯的可怜虫。
系统对此非常满意,没有再发出任何警告。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苏晚,爱段淮临爱到发疯,伤他伤到精神失常。
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近林楚楚,找出她身上的破绽。
一次慈善晚宴,段淮临带着林楚楚出席。我自然也想办法弄到了邀请函。
找到一个林楚楚独自在角落补妆的机会,我端着香槟走了过去,状似无意地开口：楚楚小姐,你今天的KPI完成得怎么样这么卖力,金手指的冷却时间应该很短吧
林楚楚拿着口红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镜子里,她看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被完美的微笑掩盖：苏小姐,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哦是吗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别装了,咱俩都是‘天选打工人’,何必呢
她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痕,虽然极力维持,但眼底的警惕和慌乱却没逃过我的眼睛。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低声说：苏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笃定。
为了拿到实证,我开始留意林楚楚的一切。她似乎有定期丢弃一些生活用品的习惯,而且总是在同一个隐蔽的垃圾桶。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翻找到了几个小巧的玻璃瓶,上面没有任何标签,但瓶底残留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液体。这种波动,我太熟悉了,和虐渣系统奖励的某些强化药剂非常相似。
我拿着那些瓶子,手都在抖。
林楚楚,她果然也是系统任务者！
她绑定的,恐怕是什么完美恋人拯救系统或者白月光养成系统之类的东西,任务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段淮临！她手腕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划伤,而是她早期任务失败留下的惩罚！
原来,不止我一个天选打工人！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被系统操控的傀儡
这两个系统之间,是竞争关系还是合作或者说,我们都只是某个更庞大棋局里的棋子,被无形的手拨弄着命运
我越想越心惊。
就在我为这个发现心神不宁时,又一场大戏上演了。
那天,我又扛着新做的横幅——段淮临,你是我的神！——在他公司楼下准备新一轮的深情告白。
结果这次玩脱了,保安大概是忍无可忍,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直接冲过来要架走我。
我挣扎着,尖叫着,眼看就要被拖进保安室。
住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段淮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公司门口,他脸色铁青,但还是走了过来。
保安们停了手,恭敬地喊了声段总。
段淮临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对着保安沉声道：她只是太爱我了,情绪不太稳定,你们不用管。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有厌恶,有不耐,但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然后,他转身就走进了大楼。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
他这是……在帮我解围
为什么他不是应该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吗
05
段淮临那句她只是太爱我了,像一根细针,扎破了我紧绷的神经。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厌恶,那里面藏着的东西,让我看到了微弱的曙光。
时机,或许快到了。
我必须赌一把。
几天后,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叮！临时任务发布：明日中午十二点,在环球金融中心广场,宿主需模仿犬类爬行并发出叫声,持续一分钟。任务失败：目标人物林楚楚将遭遇严重车祸,宿主将同步体验其二十倍痛感。
环球金融中心广场！段淮临的公司就在那栋楼里！
心脏猛地一缩,胃里翻江倒海。学狗叫在人来人往的广场
系统这是要彻底撕碎我的尊严。
可我没有选择。林楚楚的命,还有我可能承受的剧痛,像两座大山压在我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机会,也来了。
我找出之前准备好的录音笔,里面是我精心剪辑过的片段——全是系统冰冷的威胁,以及我被迫执行那些荒唐任务时,它对林楚楚生命安全的警告。我删掉了一切可能暴露我主动算计的痕迹,只留下最能激起同情和愤怒的部分。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我站在环球金融中心广场边缘,心脏狂跳。阳光刺眼,周围人来人往,衣着光鲜的白领们行色匆匆。
十二点整。
警告！任务倒计时开始！
我闭上眼,将录音笔不着痕迹地塞进口袋,拉链故意没有拉拢,只留一个小小的开口,确保它在我不经意的动作下能轻易滑落。
我看到段淮临和几个同事从大厦门口走了出来,似乎正要去用午餐。
就是现在！
我猛地冲向广场中央,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屈辱地弯下腰,双手撑地。
汪！汪汪！
羞耻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每一个路人的眼神都像一把刀,剐着我的皮肉。我的脸颊滚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不能停。
我用余光瞥向段淮临,他愣住了,脚步停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就在我爬到他视线正前方不远处时,我假装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趔趄。
啪嗒。
黑色的录音笔从我口袋里不小心滑了出来,滚落到离段淮临脚边不远的地方。
我惊慌地想要去捡,却被系统更严厉的警告电得浑身一颤,只能继续那屈辱的表演。
段淮临的目光落在了那支录音笔上。
他没有立刻捡,只是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我的灵魂。
一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任务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我脱力般瘫软在地,浑身汗湿,狼狈不堪。
段淮临迈步走了过来,弯腰,捡起了那支录音笔。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笔身,随即按下了播放键。
……否则目标人物林楚楚将遭遇不幸……
……宿主必须无条件服从……
……她的安全,取决于你的表现……
冰冷的机械音和我的哭泣声、辩解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段淮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从最初的疑惑,到眉心紧蹙的震惊,再到眼底翻涌的怒火,最后,那怒火中竟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后怕。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像淬了火的刀。
周围的议论声仿佛都消失了,我只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和剧烈起伏的胸膛。
当晚,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是我,段淮临。九点,老地方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老地方是我们以前偶尔会去的一家安静的茶馆。
推开包厢门,段淮临已经坐在那里,面前的茶水未动分毫。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袖口随意挽着,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压迫感。
坐。他抬眼看我,眼神锐利如鹰。
我依言坐下,心跳如鼓。
苏晚,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冰冷,录音笔里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楚楚的出现,和你当初逼我离婚,是不是都和这个鬼东西有关
我猛地抬头,撞上他探究的目光。
他知道了！不,他猜到了！
我张了张嘴,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卡壳。
段淮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带着一丝疲惫：你是不是觉得,我段淮临是个傻子,会被你那些拙劣的表演骗得团团转
我心中巨震。
在你当初……用各种方式折磨我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往,我就觉得你的行为模式很怪异,喜怒无常,逻辑混乱,就像……就像一个被人提着线的木偶。
木偶……
离婚后,林楚楚的出现,更是让我疑窦丛生。他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寒意,她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而你,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展开那种近乎疯狂的纠缠。
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搜集信息。我甚至一度怀疑,你是不是得了某种罕见的精神分裂,伴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和幻想症。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竟然……早就怀疑到这种程度了！
那支录音笔,段淮临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复杂难明,证实了我心中那个最荒诞,也最不愿相信的猜测。
他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句地问我：苏晚,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06
茶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更衬得气氛凝滞。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探究、震惊,以及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疲惫。
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只会让我们都陷入更深的泥潭。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段被系统操控的黑暗日子,以及这个新系统的出现,和盘托出。
从三年前开始,一个自称‘虐渣系统’的东西绑定了我,逼我做各种伤害你的事,否则就会有电击惩罚。我声音干涩,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开旧日的伤疤,我手腕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段淮临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离婚后,我以为解脱了,可没想到,又来了个‘前夫回心转意’系统。我苦笑一声,它用林楚楚的安危和我十倍的痛感来威胁我,逼我重新让你爱上我。
林楚楚段淮临的眉头拧得更紧,她……
我怀疑,她也是系统任务者。我将之前发现的玻璃瓶,以及我对林楚楚手腕上疤痕的猜测,都告诉了他,她的系统,恐怕是‘完美恋人’或者‘白月光养成’之类的,目标就是你。我们,可能都是棋子。
包厢内陷入死寂。
许久,段淮临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所以,你之前那些……疯狂的举动,都是被逼的
我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有对那该死系统的怒火,有对我遭遇的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这个鬼东西,必须除掉。他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刺骨,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心,苏晚,从现在开始,我们联手。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坚定的目光里。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重新爱上你吗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绝,那就演下去。演到,让这些藏在暗处的鬼东西,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日子,段淮临对我态度的转变,林楚楚不可能察觉不到。
她开始变得焦躁。
以往她那种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完美姿态,渐渐出现了裂痕。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怜悯,而是多了几分警惕和……嫉恨。
我知道,她的系统一定在疯狂催促她。
淮临,一次,她趁着段淮临和我偶遇后,单独找到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试探,你最近……是不是对苏小姐太好了我有点担心,她会误会。
段淮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楚楚,你多虑了。
那疏离的语气,让林楚楚的脸色白了几分。
我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鱼儿,快要上钩了。
我将我对系统的猜测,以及一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段淮临。
我发现,这些系统并非无懈可击。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当两个系统任务产生直接冲突,并且可能导致双方宿主同时面临生命危险时,它们会进入短暂的‘逻辑混乱期’,甚至可能被外力干扰。这是一个BUG,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BUG。
段淮临看着我,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
林楚楚的系统一定会逼她采取更激进的手段来‘锁定’你的感情,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比如,制造一场意外,让你为了救她而‘重伤’,从而达到感情升华的目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
机会很快就来了。
林楚楚约段淮临去一个正在施工的楼盘附近视察,美其名曰考察投资环境。
我知道,这是她精心策划的舞台。
我和段淮临提前做了周密的部署。
那天下午,阳光毒辣,工地上尘土飞扬。林楚楚穿着一身白裙,柔弱无骨地跟在段淮临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他,眼波流转,楚楚可怜。
走到一处堆放钢筋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啊——小心！林楚楚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指向头顶。
只见一捆本该固定好的钢筋,突然松脱,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朝着她和段淮临的位置砸下来！
她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惊恐,身体却下意识地朝着段淮临的方向倾斜,摆明了是要让他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被砸伤。
就在段淮临准备按照剧本推开她的时候,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楚楚小心！我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将林楚楚推向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同样有散落的钢筋,但角度刁钻,看似更危险,实则留了一线生机,不至于让她真的重伤。
而我自己,则因为巨大的推力,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另一边倒去,头顶,是另一处松动的脚手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眼看就要塌方！
一瞬间,我和林楚楚,同时陷入了命悬一线的境地！
警告！宿主有生命危险！
警告！关联人物林楚楚有生命危险！
几乎是同一时刻,我脑海中和林楚楚那边（我猜的）的系统,同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
林楚楚被我推得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撞上那堆钢筋,她身上猛地爆出一团微弱的白光,像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她护住！
是她的系统出手了！
但我的系统,此刻也陷入了极致的矛盾——它的任务是让段淮临爱上我,同时,不能让林楚楚出事！
现在,我们两个都有危险,而段淮临只有一个！
滴——滴滴——系统逻辑冲突！能量紊乱！
警告！指令冲突！核心程序受损！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霸道的系统能量,在我和林楚楚之间疯狂冲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刺耳的警报声越来越响,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段淮临站在我们中间,脸色铁青,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眼神锐利如刀。
机会,来了！
07
林楚楚被我奋力推向另一堆散落的钢筋,她身上那层微弱的白光猛地一闪,像个被戳破的气泡,剧烈波动起来。
她尖叫,那声音不再是伪装的柔弱,而是充满了真实的惊恐和怨毒。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我一直怀疑的系统印记,此刻正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疯狂闪烁,忽明忽暗。
不！我的系统！怎么会这样！
她那张总是挂着完美微笑的脸扭曲了,往日的温婉荡然无存,只剩下嫉妒和濒临失控的疯狂。那层精心维持的完美恋人光环,在系统能量的剧烈冲突下,寸寸碎裂,露出了她狰狞的本性。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我身上：苏晚！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任务！段淮临是我的！是我的！
她疯了一样,不顾头顶摇摇欲坠的钢筋,竟然朝着我扑了过来,十指弯曲如爪,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尘土飞扬的光线下闪着寒光,目标直指我的眼睛！
小心！
段淮临暴喝一声,手臂一紧,猛地将我拽到他身后。他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林楚楚那疯狂的一爪落了空。
他没有理会林楚楚的疯癫,也没有看头顶即将塌方的脚手架,那双深邃的眼眸冷静得可怕,在混乱的能量场中迅速扫视,像在捕捉稍纵即逝的猎物。他在等,等我说的那个最佳时机。
就是现在！我忍着脑中翻江倒海的剧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那是一个外形酷似复古怀表的金属圆盘,是我根据系统惩罚时那微弱的能量波动规律,以及翻阅了无数物理学资料后,偷偷摸摸研究出来的干扰器。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搏！
段淮临立刻会意,他侧身一步,用身体的阴影替我挡住了林楚楚再次扑来的身影,为我争取了宝贵的几秒。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颤抖着按下了怀表侧面的一个微小按钮。
嗡——
干扰器发出一阵低沉的震动,紧接着,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天空嘶吼出一串研究了无数个日夜,推测出的、疑似系统底层漏洞的特定音节组合：
嗡——嘛——咪——嗒——哔——吽！
那声音怪异至极,混合着高频和低频的震荡,在混乱的工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几乎在我发出声音的瞬间,空气中那两股狂暴对冲的系统能量,像是被投入了催化剂的化学反应,骤然沸腾！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高权限指令冲突！系统即将解离……解离……解离……】
我脑海中和我猜测的林楚楚那边的系统,同时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刺耳到极致的尖啸！那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充满了某种类似痛苦的电子杂音。
林楚楚首当其冲！
她身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系统光环,嘭的一声,彻底炸开,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右手手腕上那闪烁的印记,在最后疯狂地亮了一下后,像烧断的保险丝一样,滋啦一声,彻底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绝望和不甘。身体一软,她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一样,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着：不…我的任务…我的完美人生…
她的系统,率先崩溃了。
紧接着,我脑中的剧痛也达到了顶峰,仿佛整个头颅都要炸开。那冰冷的机械音,此刻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电流的杂音,像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
【宿…宿主苏晚…你…你竟然…】它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扭曲,【赢…赢了…呵…但你真的…真的以为…段淮临对你的爱…还能…还能回到从前吗】
最后那一声嘲讽般的轻笑,带着浓浓的恶意和不甘,在我脑中戛然而止。
嗡——
一声轻微的震颤后,所有束缚我的感觉,所有那些冰冷的指令和威胁,如同潮水般退去。
我自由了。
双腿一软,我几乎要跪倒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
是段淮临。
我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阳光透过弥漫的尘埃,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的表情依旧紧绷,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工地上,除了远处工人惊疑不定的呼喊声,只剩下我和他粗重的呼吸。
我慢慢站直身体,推开了他的搀扶,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段淮临,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重生的艰涩,以前,对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不再带着电击的恐惧和任务的压迫,而是久违的自由。
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事情无法弥补。从今往后,我苏晚,为自己而活。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被我伤得体无完肤,却又在最后关头选择相信我、帮助我的男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你,还愿意给我一个…不被操控,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08
工地上弥漫的尘埃渐渐沉降,阳光刺破烟尘,落在我汗湿的脸上。我看着段淮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等待着他的宣判。那句你,还愿意给我一个…不被操控,重新开始的机会吗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此刻的我,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他沉默着,那双曾盛满厌恶和冰冷的眼眸,此刻却像一口深潭,映着我的狼狈,也藏着我看不懂的汹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把小锤,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终于,他动了。他抬手,指尖擦过我脸颊沾染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然后,他笑了,那笑容驱散了他眉宇间的阴霾,像冰雪初融,带着如释重负的暖意。
苏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你这个女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顿了顿,目光胶着在我脸上,仿佛要将我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我想,我需要重新认识一下,真正的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那怀抱坚实而温暖,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我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放松,鼻尖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系统彻底消失了,像一场噩梦终于醒来。林楚楚因为她那些疯狂的举动,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相关部门带走调查,据说她涉及的远不止工地上的这点事。她那张扭曲怨毒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段淮临怀抱的温度驱散。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也笑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茫然。过去的伤痛像刻在骨头上的疤,不可能轻易抹去,但至少,未来,我们有了共同面对和治愈的可能。
光阴荏苒,一年时间悄然滑过。
我成了一名心理咨询师,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小小的咨询室。或许是因为亲身经历过那种被操控的绝望,我更能理解那些在泥沼中挣扎的灵魂。我的咨询室渐渐有了名气,来访者都说,苏老师的眼睛里,有光。
段淮临的公司,依旧是业界的翘楚,甚至比以前更加稳固。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工作的冷面阎王,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偶尔还会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话,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我和段淮临并肩走在洒满落叶的公园小径上。他今天难得没有穿西装,一身休闲装扮,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慵懒。一片金黄的梧桐叶调皮地落在我发间,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替我拂去,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廓,带起一阵微麻的痒。
我抬头看他,撞进他温柔似水的眼眸里。那眼神,专注而深情,像醇厚的美酒,能将人溺毙。他眼中的欣赏和爱意,不再需要我费尽心机去猜测,而是明晃晃地,毫不掩饰。
段总,苏老师,管家老陈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打破了客厅里的宁静,今晚的烛光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和段淮临刚从外面散步回来,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微凉。闻言,我们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噼啪作响,那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流淌的爱意。
这一年,我们都在努力重新认识对方,也在重新认识自己。没有了系统的操控和逼迫,我们之间的相处,真实得让我时常感到不真实。那些曾经的误解和伤害,像冰山一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点点消融。
我看着段淮临,他正低头吩咐老陈一些琐事,侧脸的线条依旧硬朗,但周身的气场却柔和了许多。我明白,这个曾被我误解、被我伤害的男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洞察了许多。他能在那样的绝境下选择相信我,这份信任,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珍贵。
他能看透我那些拙劣的表演,看透系统强加的疯狂,最终选择与我并肩作战。这个男人,拥有何等强大的内心和清醒的头脑。而现在,他眼中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沉,更加坚定。
老陈恭敬地退下后,段淮临朝我走来,牵起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苏晚,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带着一丝戏谑,今晚的‘苏老师’,准备好接受‘段总’的特别辅导了吗
我脸颊一热,捶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他却顺势将我拉近,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苏晚,接下来的每一页,都由我们自己来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