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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琴见我拒绝了,那双三角眼立刻瞪圆了,迫不及待就把红票子夺了回去,阴阳怪气地嘟囔:哎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装什么清高!
徐国涛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满脸的都是不赞同晚星,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现在你回来了咱们还能好好过日子,你别再干这种......这种陪洋人的活儿了,太丢人了,传出去我们徐家的脸往哪儿搁
听见徐国涛还有想让我一起过日子的想法,杨秀琴变了脸色,满脸威胁地看着我。
史密斯先生大约见周围投来的目光越发鄙夷和暧昧,连忙摆着手,用蹩脚的中文解释:不,不,我,我们是......是合作!
可惜,他这番解释在徐国涛和杨秀琴听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的狡辩。
杨秀琴更是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上下打量着我身上那件水红色的真丝旗袍,嘴角撇出一抹讥讽的笑:这旗袍,我可是在友谊商店的橱窗里见过,贵得吓死人!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林晚星,你的钱都是不正经营生换来的吧!
徐国涛也跟着点头,附和着杨秀琴,满脸都是我对我的不认同,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被他抓了现行。
史密斯先生见这阵仗,也只能连声和我告别,我心里一阵发凉,只怕这单生意没法成交了。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与上一世的记忆重叠起来。
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徐国涛永远站在杨秀琴那一边。
上一世我妥协了,去城里给他们带孩子的时候,连个合适的落脚地都没有,只能睡在他们屋子角落里的一张木板床上,整日腰酸背痛。
杨秀琴更是明里暗里地刁难我,不是嫌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就是说我洗的衣服有怪味。
她故意把孩子的尿布扔在我刚擦干净的地上,或者在我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指挥我去干重活。
徐国涛则总是把秀琴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挂在嘴上,可明明杨秀琴还比我大一岁,
甚至有一次,杨秀琴故意打碎了他母亲最喜欢的一个花瓶,然后哭哭啼啼地指着我说是我干的。
徐国涛眼里满是厌恶,不听我的解释,劈头盖脸就把我骂得体无完肤,:
你这没见识的村妇毛手毛脚的连个保姆都当不好,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他眼中的嫌弃,知晓他对我早就没了当初的情意。
于是心灰意冷的我,扭头回了乡下,他疯了一样追了过来和我解释。
他说杨秀琴的娘家人势力大,如果不顺着她,他们一定会从中作梗,让我们复婚的事情更加困难。
红着眼眶说他每天都在想我,我信了他的鬼话,心想他还是爱我的。
于是我留在乡下,省吃俭用地等他回来。
可我等啊等,等来的却是村里那个臭名昭著的变态鳏夫深夜摸上门来,将我凌虐致死。
临死前,我眼前全是徐国涛那张虚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