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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哥~
沈冉冉娇弱地缩在沈闫怀里撒娇。
沈闫却一反往常地推开沈冉冉。
好了,该起床了。
他把阿婉一个人扔在了医院,和沈冉冉在床上混了整整7天。
沈闫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沈冉冉瞬间红了双眼：
怎么了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这样针对阿婉姐姐
沈闫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安抚沈冉冉,他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的事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吧。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
沈闫起身正要离开,沈冉冉拉着他的手。
他回头,沈冉冉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低下头吻住。
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沈冉冉此刻才破涕为笑。
两人再次缠绵在一起。
枕头旁的电话响起,沈闫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伸出手想去拿。
沈冉冉却先一步拿到手机：
哥,这我手机。
沈闫愣了愣,笑了出来。
或许是他太久没见到阿婉,有些担心她。
今天说什么也得去看看阿婉。
沈冉冉在接听电话后,却突然哭了出来。
沈闫吓了一跳,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沈冉冉擦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说：
馆长说我的第十个作品今早被人弄坏了。
沈闫听到的那刻却松了一口气。
6
沈闫陪着他的妹妹到了海洋博物馆。
馆长一脸抱歉地走上前来。
沈冉冉在一旁哭成泪人。
这幅和平鸽的作品,是代表了和平,是谁这么坏心眼要弄坏它！
沈闫在一旁安慰了许久,沈冉冉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馆长,除了作品被毁坏,有东西遗失了吗
馆长眼神略有闪躲,低声说道：
除了和平鸽嘴上的那颗最大的珠子被盗走了。
沈冉冉擦干了眼泪,毫不在意：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况且我的作品都被损坏了,剩下的那些珠子全给我扔了吧。
大不了重新再做一个就是了。
沈闫没有沈冉冉如此的不在意,他隐隐感觉鲛人灵珠对阿婉来说很重要。
馆长,我要调监控。
馆长低着头再次道歉：
这些天监控正好坏了。
沈闫的心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心烦意乱地拿出手机。
沈冉冉拉住了他的手,撒娇道：
丢了就丢了吧,我们走吧。
沈闫甩开她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担忧：
这次不一样,那颗珠子对你嫂子来说可能很重要。
沈冉冉又开始在一旁滴滴答答落泪,沈闫无奈放下手机解释了半天,沈冉冉才缓了过来。
沈闫打通朋友的电话：
承辞,你知道鲛人灵珠吗
知道。
我找阿婉借了鲛人灵珠,可现在把它弄丢了。
电话那头似乎并不惊讶：
哦,然后呢。
沈闫略显烦躁：
就是......我就是想问,那个东西对阿婉重要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
阿闫,你但凡多了解一下鲛人,你也会知道。
鲛人如果失去鲛人灵珠超过7天,就会死去。
电话被挂断。
沈闫愣住了。
会死！
他虽然有预感珠子对阿婉很重要,但从未想过阿婉失去珠子会死。
沈冉冉再一次搂住沈闫的手臂,这一次她满脸笑意：
哥,走吧,陪我去吃火锅补偿我。
沈闫失了神,他想起今天就是第七天。
也就是说如果阿婉今天拿不到鲛人灵珠,她就会死。
他突然又想起,沈冉冉当时和自己提出借鲛人灵珠8天。
沈闫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扇在沈冉冉脸上。
沈冉冉懵了,下一秒瞬间红了眼。
哥
沈闫这一次没有再宠着她,眼神冰冷：
你知道阿婉失去鲛人灵珠7天后就会死,对吧。
沈冉冉见自己暴露也不慌张,反而露出微笑：
哥,你真聪明,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哥哥。
沈闫咬着牙,一巴掌又扇了上去。
你怎么敢！
这一次,沈冉冉真的感受到了委屈,她捂着脸,一脸不解：
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她只不过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工具而已。
否则你怎么会连鲛人灵珠的重要性都不知道
沈闫愣了愣,红了眼。
突然,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似乎从未发自内心地了解过鲛人一族。
或者说,他从未深入去了解过阿婉的世界。
沈闫一声不吭,打了电话派人全城搜寻找鲛人灵珠。
他拉着沈冉冉去医院,他要去道歉。
6
到了病房,沈闫却愣住了。
病床上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阿婉。
沈闫慌了。
护士！我妻子呢
一旁的护士也很焦急：
沈先生,今天早上阿婉小姐就失踪了,医院给你打电话您没接通。
沈闫猛地看向沈冉冉,红了眼。
沈冉冉！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可是你嫂子！
沈冉冉低着头小声反驳道：
她才不是我嫂子,她连人都不是。
你说什么！
沈闫愤怒地一把掐住沈冉冉的脖子,她的脸瞬间通红。
沈冉冉这一次真的被吓哭,她拼命挣扎嘴里不停的张着。
难道哥哥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你那天还在阿婉姐姐面前说『终究不是人,听不懂人话。』
沈闫松开了掐着她的脖子,愣在了原地。
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
沈冉冉红着眼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
怎么,难道这一切不是哥哥亲手造成的吗你根本不爱阿婉姐姐！
沈闫红了眼,对着沈冉冉骂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阿婉怎么会离开
沈冉冉却笑了：
难道三年前,把阿婉关在小黑屋里任由我榨取人鱼泪珠,不是哥哥你同意的吗
将阿婉扔到拍卖场,给你营造好人设的主意不也是你出的吗
就连阿婉泪腺恢复没多久,也是你替我弄的鲛人泪珠。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
沈冉冉露出凄惨的笑容：
鲛人灵珠还是你亲手挖出来的对吧
沈闫愤怒地伸手试图让沈冉冉闭嘴。
可他愣住了。
因为沈冉冉说的没错。
阿婉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跟他有关。
他才是虐待阿婉的真正凶手。
沈闫的助理突然发来信息：
沈总,海洋博物馆的监控记录恢复了！里边有阿婉姑娘！
7
沈闫慌张地打开手机,点开助理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男人搀扶着阿婉朝着那只和平鸽走去。
沈闫却皱起了眉头。
苏承辞
他怎么会跟阿婉在一起
直到沈闫看到阿婉拿到鲛人灵珠他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阿婉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掏出手机,愤怒地打给苏承辞。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苏承辞先一步讽刺道：
怎么看完视频了
是不是准备来怪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要是你知道,肯定不会这么对阿婉,对不对
沈闫一愣,把刚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他仍不死心地说了一句。
我真的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
沈闫咬着牙发问：
既然帮阿婉拿到了鲛人灵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苏承辞冷笑一声：
带回来做什么继续给你虐待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喜欢虐待
沈闫压着心中的怒火：
我承认我确实是做错了,但是我会好好弥补她的,你知道我一向很守承诺。
话音未落,苏承辞打断了他。
既然如此,我给你发一个视频,让你知道阿婉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知道你是有多么的『守承诺』。
电话挂断,一个视频发送过来。
视频的封面是满身血的阿婉。
沈闫看了一眼地上的沈冉冉,又看了一眼视频的封面。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播放。
视频里传出阿婉凄惨的叫声。
视频里的几个黑衣人。
有的拿着老虎钳将她鲛人尾上的鳞片拔下来。
有的拿着手术刀,将阿婉胳膊上的肉片了下来。
阿婉不停地挣扎,嘴里虚弱地喊着：
阿闫,救我......
一盆水泼下去,阿婉又恢复如初。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重复着眼前的操作。
沈闫捂着嘴扔掉了手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知道阿婉被关在小黑屋三年,可他从不知道阿婉过的是这种日子。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拿着尖刀想要向阿婉讨要鲛人血泪珠时,她会露出那副惊恐的模样。
因为阿婉三年每天都在经历这种日子。
哥哥,你怎了别怕有冉冉在！
沈冉冉扑了上来,抱住了沈闫。
沈闫愤怒地推开她的妹妹,却她发现沈冉冉正诡异地笑着看着她。
我的好哥哥,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如何
沈闫楞楞地看着面前的妹妹。
沈冉冉哭了又笑了。
哈哈,我终于报仇成功了！你也有今天！
当初你杀死我的青梅竹马的时候,不是很嚣张的吗这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的哥哥。
沈闫变了变脸色,过去的记忆涌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声音沙哑：
对不起,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
沈冉冉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呀,眼泪却流了一地。
难道强迫我,也是年轻不懂事
事情是你做的,后果却是我承担的！
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神经病,所有的错误他们都归结在我身上。
而你沈大少爷,什么错也没有。
沈闫握紧了拳头,脸色苍白。
够了,别说了。我爱你,我承诺过会补偿你的。
沈冉冉笑够了也哭够了,低声嘲讽：
就像你承诺阿婉姐姐一样吗
沈闫站起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让人把沈冉冉关了起来。
8
沈闫失魂落魄回到家,却撞见带着口罩的沈母。
阿闫！你那个妖精媳妇呢快让她把鲛人灵珠给我！
沈闫却陷入了迷茫。
他的母亲怎么也知道鲛人灵珠
妈,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还带着口罩
沈母低着头,声音愤怒：
还不是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媳妇！说好的每七天来拿鲛人灵珠,隔一天就会还给我,这都多少天了！
什么
沈闫懵了。
沈母撤下口罩,她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团,吓得沈闫后退了一步。
妈！你怎么了
沈母一张嘴,带动着脸上的肉扭动起来。
快点把让阿婉把鲛人灵珠给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沈母的交代下。
沈闫此刻才知道,之所以母亲再成婚的时候突然反对,第二天又突然同意的原因。
是阿婉挖出了鲛人灵珠给母亲养颜,母亲这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那岂不是意味着阿婉没七天就需要承受一次剖腹之痛
妈,阿婉她不会回来了。
你必须给我把她找回来！等把她找回来,给我把她锁在地下室！
沈闫听着母亲话,泪流了下来。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阿婉那天说想回大海。
原来在沈家,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包括自己。
8
沈闫失魂落魄地走在阿婉将他救上来的那片沙滩。
他那年被人推下海,当他沉到海底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是阿婉将他从海底救了上来。
在他看着阿婉的那一刻,心就好像被魔鬼抓住了一样。
他疯狂地向阿婉许下承诺：
会带她看尽人间风景。
会带她尝遍人间美味。
会让她体验到爱情。
可他沈闫到底做了什么
亲手将自己救命恩人推入地狱。
沈闫跪在沙滩上,朝着大海喊哭喊：
阿婉！我错了！求你回来吧！
海浪反反复复地冲刷着,将沙砾卷入海中,又推上沙滩。
大海没有因为沈闫的哭闹而改变自己就好像阿婉没有因为沈闫道歉而出现。
沈闫失魂落魄地又走到了那个海洋博物馆。
眼前9件宏伟的作品。
全是由大量鲛人泪珠和大量的鲛人血泪珠构成。
不明白的人或许会感叹它的伟大。
可明白的人只会觉得这伟大背后藏着的残忍。
沈闫含着泪抚摸这血红色的作品。
他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路人无一不被他的哭泣动容。
他一定也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才被这些伟大的作品所感动。
他一定是个善良、内心细腻的人。
天啊,太感人了。
没人知道,沈闫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悔恨。
9
第二天。
新闻头条。
【沈家小姐自杀！】
伴随着视频。
她哭着站在海崖边大喊：
阿婉姐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有机会我再来补偿你！
说话她跳进海里失去踪影。
警方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
她身上沾了太多了鲛人血,会被鲛人撕成碎片的。
沈闫得知消息的时候,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
另一条新的新闻再次霸榜。
【沈家夫人坏事做尽,恶有恶报。】
视频里沈家夫人捂着脸,却没办法完全遮住自己的面容。
她长时间失去了鲛人灵珠的润养,面部已经完全扭曲。
不许看！不许看！
谁再看！我把她眼珠子挖出来！
路旁的人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沈家母亲平日尽干坏事,现在这副面孔怕是报应。
我还听说,她纵容自己的儿子祸害自己的妹妹,对还宣称是她女儿勾引的他儿子。
啧啧啧,现在这副样子真是人不人鬼不鬼。
突然一辆大货车失控冲了过来,将沈母撞死,眼珠子被挤压崩了出来滚出好远。
众人一哄而散。
沈闫彻底崩溃了。
可这一切还没结束。
由于沈家负面新闻不断,其对家更是花重金不断添油加醋。
沈家在几天内彻底崩盘。
沈闫从沈家的大少爷的身份彻底沦为了普通人。
10
沈闫头发散乱,精神失常地坐在海边。
他喃喃自语。
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阿婉对不起,冉冉对不起。
沈闫眼神空洞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海里。
阿婉我来陪你了。
一个浪却将他卷回岸上。
他愣了愣,重新站了起来。
又一次朝着海里走去。
同样的一个浪又将他卷回岸上。
他跪在地上痛哭。
阿婉,难道我连死在海里你也不愿意吗
对。
我缓缓地从海边走了出来,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配。
沈闫猛地抬起头,瞬间红了眼：
阿婉,真的是你！阿婉！
他跪着朝爬我来,嘴里不停地道歉。
阿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会遵守承诺好好爱你。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守承诺的。
我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就像你曾经对我承诺的那样么
沈闫脸色瞬间惨白,他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都是我妹妹的错,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却笑了。
沈闫,事到如今,你还是喜欢把问题扔给别人。
承认自己的错误难道就这么难吗
沈闫扑向我的脚,我避开了。
不是。阿婉,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求你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
沈闫突然眼神凶狠,拿出绳子。
阿婉,对不起了！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下一秒,耳边响起警车的声音。
警察将沈闫抓了起来：
沈先生,你涉嫌多起刑事案件,现在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沈闫奋力挣扎,却仍是被抓住。
他眼神可怜：
阿婉,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和他说：
沈闫,我不会原谅你。
这辈子不会原谅你,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我说真的,听清楚了吗
沈闫瞪大着眼睛。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
他被警察带走了。
11
沙滩上安静了下来。
海浪一次又一次冲刷着沙滩,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朝着远处树荫下的一个身鞠了一躬。
转身回到了大海。
其实在三年前苏承辞就告诉了我真相。
可我还是想赌一赌沈闫对我的真心。
我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他告诉我：
最狠毒的复仇不是杀死对方。
而是让对方困在某处,心怀内疚直至死去。
沈闫会在他的牢笼里面,带着对我的愧疚直至死去。
阿妈告诉我人类都是骗子。
可我却相信苏承辞。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不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爱。
按照人类的说法。
他的那种爱。
像农户对庄稼的爱。
像渔民对大海的爱。
像军人对国家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