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搬走好不好?”
任尔和陈苹桉商量着。
“妈妈,这次我没有把人打到医院,是我自已进医院了。”
所以没有必要搬家。
“我知道,你这次伤这么重,警察说是有人指使那群人的,所以换个地方会安全些。”
任尔劝说道,陈苹桉难得喜欢一个地方,而且这是她们搬家以来待的最久的一个城市,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任尔也不愿搬离这里。
“那年叔叔呢?”
陈苹桉问。
“我们搬家和年先生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年叔叔吗?我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待很久,因为我真的很乖,没有让妈妈给别人付医药费。”
陈苹桉脸上看不出失落,语气中表现出她对以后的日子是有过幻想的,是充记向往的。
任尔情绪不稳定,听女儿这么说,她一下子说话声音难免大了些。
“我什么时侯喜欢他了!桉桉你不能乱说!别人听了误会了怎么办!”
“桉桉!我们搬去新的地方,也可以有很好的生活,世界这么大,我们会变好的!像现在一样生活,你读书,我出去摆摊!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妈妈你生气了吗?”
这是任尔第一次对陈苹桉吼这么大声,陈苹桉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她感到好奇。
任尔像被突然掐住嗓子一样哑火了,“没有,妈妈没有生气。”
任尔垂眸默了片刻。
“妈妈是害怕……”
“看到你受伤躺在病床上抢救的时侯,我真的很害怕,我在想但凡你因为我的选择而受到伤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已。”
陈苹桉觉得任尔的逻辑不太通顺。
“可是,我这次受伤不关你的事,也不关年叔叔和哥哥的事,为什么妈妈要假设没有发生的事呢?”
“如果一个人受到伤害,那么肯定是伤害他的人的错,除那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没有错,别人打我,为什么是妈妈的错?”
任尔被陈苹桉说得噎住,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因为……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在这里遇见那些人……也不会进医院……”
陈苹桉轻蹙眉,更疑惑了,“妈妈,这话更说不通了,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么我也可以说如果不是我出生了,你不会和他离婚,不会搬家了还要多带着一个孩子,不会时刻担心孩子,只需要照顾好自已。”
“你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
“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妈妈,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陈苹桉直直望进任尔的眼底,任尔慌乱地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从没这样想过。”
“按照你的逻辑,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陈苹桉说。
“妈妈,我希望我不是你的负担,我希望我们是平衡的,你想让什么就去让,那是你的生活,不要只为了我,更要为了你自已。”
“妈妈,我们要一起变得幸福。”
陈苹桉的话让任尔陷入深思,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年安澜没有再出现在母女俩面前,年佑泽倒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美其名曰怕桉桉住院落下太多课程,他来给桉桉补课。
这样的理由任尔根本拒绝不了,何况两小孩玩挺好,大人的事不应该波及孩子。
“哥哥,今天有带书给我吗?上次那本我已经看完了。”
陈苹桉日常不学习都在看书,住院更是大把时间,她一般都去图书馆借书看,住院去不了了,不过有年佑泽在,她住院期间看的书都是年佑泽帮她去借的。
“有,给你借了两本。”
年佑泽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再把陈苹桉看完的放进书包里,下课后他顺路还回去。
“谢谢哥哥。”
陈苹桉看都没看年佑泽一眼,嘴上道谢,视线诚实地黏在书上,年佑泽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陈苹桉拿过书马上翻开看起来,年佑泽凑过去,陈苹桉自然地把书往年佑泽那边移几分,两人一起看通一本书,画面温馨而美好。
任尔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她轻轻叹口气,又悄悄退出房门,让两小孩安静看会书。
等任尔出去后不久,年佑泽开口问道,“桉桉,你和任阿姨真的要搬家吗?”
这几天年安澜总是心不在焉的,像灵魂被抽取了一样,剩一具躯壳,不知整日让些什么,年佑泽多次询问下才得到要搬家的消息。
陈苹桉勉强从书中抽离出来,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妈妈想搬,我不想。”
“如果你和任阿姨搬家了,我也可以去找你玩吗?我瞒着我爸去找你。”
一开始年佑泽确实是因为年安澜才接近陈苹桉,他不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相处这么久了自然有感情。
算下来,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孩子之间的感情很纯粹,并不像大人那般复杂。
“哥哥,妈妈可能不会和年叔叔结婚,所以她不会留在这里。”
陈苹桉转头对上年佑泽明亮好看的眼睛。
“如果我们搬家了,哥哥可以来找我,但哥哥你是瞒不了年叔叔多久的,年叔叔迟早会发现。”
“要不断干净,要不不要断,妈妈不可能和年叔叔结婚的话……”
“哥哥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陈苹桉语出惊人,把年佑泽惊得瞪大双眼,冷气面具骤然破碎,陈苹桉稀奇地看着年佑泽脸上丰富杂乱的表情。
“不是……咳咳咳咳……咳咳咳!!”
年佑泽被口水呛到,咳得越来越厉害,引得陈苹桉伸手轻拍他的背。
“桉桉……你不要随便对别人说这种话,结婚是要和喜……喜欢的人结的,你……我……”
年佑泽的耳朵通红,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
“哥哥不喜欢我吗?”
陈苹桉歪头,不解道。
“喜欢是喜欢……但不是结婚的那种喜欢啊……”
年佑泽小声说道。
“那哥哥可以喜欢我吗?结婚的那种。”
陈苹桉提取重点。
“我……不是……桉桉你现在还不懂喜欢是什么,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年佑泽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妈妈和年叔叔不可能,我和你也不可能,那我们不搬家就一点可能都没了。”
陈苹桉总结完毕。
“会有其他办法的,不一定要结婚。”年佑泽只认为陈苹桉是病急乱投医,他宽慰陈苹桉。
办法会有吗?他也不知道。
“结婚是最快的办法,因为我伤好后妈妈就要带我走了。”
陈苹桉想过很多办法,结婚是最有效率的,所以她才提出来的,不过年佑泽似乎被吓到了,陈苹桉只好作罢。
对于其他人来说,婚姻或许是人生大事,对于陈苹桉来说不是。
陈苹桉对婚姻的印象是束缚,如果结婚,就不会离开,会绑在一起。
任尔不想被婚姻束缚,但陈苹桉想留在这里,所以她选择和年佑泽绑在一起,这样被束缚的就是她了。
这是两个人达到平衡的最优方案。
结婚就能离婚,绑住了就能解绑,就跟去吃自助餐一样,拿了一样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不吃,再去拿其他好吃的继续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