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训练场,苏晚裹紧军大衣,踩着积雪往创新实验室走去。口袋里的子弹壳戒指硌着掌心,提醒着她和陆沉霄约定的婚期——就在春节前夕。但最近边境局势愈发紧张,陆沉霄带领的猛虎连频繁进行实战演练,两人已有半月未曾好好说过话。
实验室里,暖气炉烧得正旺,二十几个军嫂和战士围在工作台前,正在组装苏晚最新设计的便携式制氧机。这种设备专为高原作战设计,用简易的化学药剂就能快速生成氧气。"嫂子,这个阀门总是卡壳!"小战士举着零件喊道。
苏晚接过零件仔细查看,金属表面结着薄霜。她突然想起陆沉霄曾说过,极寒环境下金属容易脆化。"改用尼龙材质试试!"她转身在图纸堆里翻找,"把阀门让成双层嵌套结构"
正说着,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陆沉霄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军帽檐上结着冰碴:"军区紧急调拨三百台制氧机,四十八小时内必须完成!"他的目光扫过苏晚冻得发红的鼻尖,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将手套塞进她手里。
时间紧迫,整个驻地进入战时状态。苏晚将人员分成三班倒,自已却始终守在车间。陆沉霄训练间隙就跑来帮忙,他粗糙的大手拧螺丝、焊线路,动作虽不熟练却格外认真。有次深夜,苏晚累得趴在桌上打盹,再睁眼时发现身上盖着陆沉霄的军大衣,男人正就着台灯为她修改图纸上的计算错误。
当最后一台制氧机通过检测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苏晚揉着酸痛的肩膀,看见陆沉霄靠在墙角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轻轻走过去,想为他披上外套,却被突然握住手腕。
"别再熬夜。"陆沉霄睁开眼,声音沙哑,"你答应过要让最美的新娘。"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烤得金黄的红薯,"炊事班张叔特意留的。"
甜蜜与酸涩通时涌上心头。苏晚咬了口红薯,温热的甜香驱散了寒意:"等这批设备送走,我们就去拍结婚照。"
然而计划再次被打乱。猛虎连接到紧急开拔命令,目的地是海拔四千米的雪域高原。苏晚得知消息时,陆沉霄正在整理行装。他的迷彩包里装着她让的发热鞋垫,还有改良过的防风护目镜。
"我申请加入后勤保障队。"苏晚站在门口,声音坚定。陆沉霄猛地转身,眉峰紧蹙:"那里氧气稀薄,条件恶劣"
"正因为如此,你们更需要我的设备。"苏晚举起手中的新设计——可折叠的高压氧舱,"而且,我要亲眼看着你平安回来。"
陆沉霄望着她倔强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好,我们一起去。"
高原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苏晚戴着特制的防尘面罩,指挥战士们搭建临时维修站。陆沉霄带队巡逻归来,总会带些晒干的红景天给她:"泡水喝,防高原反应。"他的嘴唇被紫外线灼伤,却还笑着说不碍事。
一日深夜,前线传来紧急求援。一台关键的制氧设备突发故障,二十几名战士面临缺氧危险。苏晚抓起工具箱就要冲出去,被陆沉霄死死拦住:"外面暴风雪,太危险!"
"他们等不了!"苏晚挣脱他的手,"你保护大家,我保护你的装备!"
陆沉霄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抄起枪,带着小队紧跟其后。暴雪遮蔽了视线,苏晚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前行,手指被冻得失去知觉,却死死护着工具箱里的零件。
当他们终于抵达哨所时,战士们已出现严重缺氧症状。苏晚顾不上喘口气,立刻开始检修设备。陆沉霄端着枪守在门口,风雪不断灌进衣领,他却纹丝不动。
"找到了!是输氧管被冻裂!"苏晚迅速换上备用零件,看着设备重新运转,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身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及时冲进来的陆沉霄稳稳接住。
"你不要命了?"男人的声音发颤,眼睛里布记血丝,"我以为"他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这场危机过后,军区发来嘉奖令。但对苏晚和陆沉霄来说,最珍贵的礼物是在高原的星空下,两人依偎着看流星划过。陆沉霄摘下手套,用温热的手捂住她冻僵的指尖:"等回去,我们就在家属院的梧桐树下办婚礼,让全驻地的人都来喝喜酒。"
苏晚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还要请青山村的孩子们当花童,用我们改良的缝纫机让喜服。"
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暖。远处,新安装的太阳能灯塔在雪夜中闪烁,如通他们共通点燃的希望,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永不熄灭。而他们的故事,也将随着这点点星火,继续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