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暗恋,我为他试药成疾,他却讥讽：你是我人生的污点。
失忆后我认错未婚夫,他疯了一样翻出我的日记。
每一页都写满他了的病情,末页血字：试药成功,副作用：再也不会爱了。
那天,高高在上的教授跪在实验室,声音嘶哑：把命还你,求你……再救我一次。
我只是冷冷转身：抱歉,我的药,不治你心。
1
我处理完实验室最后一组数据后,电子钟正好跳到零点。
玻璃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韩博文的影子被走廊灯拉的很长,像一柄淬了毒的刀,深深扎进我的心口。
这种垃圾数据,值得你熬三个通宵
他扯松领带,漫不经心扫过我的屏幕。
我低头藏住键盘上发抖的指尖,强压住因试药而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
下周国际医学会要来考察……
考察的是我的团队。
他忽然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向他。
齐心怡,你该不会以为靠这些垃圾数据,就能让我多看你一眼
金属袖扣硌的我生疼,喉咙传来一股窒息感。
呼吸凝滞的瞬间,我瞥见他白大褂上别着的纪念扣。
是十年前学术峰会的纪念扣,和我锁在抽屉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那时他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天才教授,而我只是躲在柱子后偷拍的医学生。
韩教授说得对。我听见自己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是我高估了自己,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松开手,我踉跄着扶住实验台。
药瓶碰撞声中,他甩来一张离婚协议书,边角割破了我的手背。
下个月就是绮明医药与我的实验室合作的发布会,这件事我们必须今天解决掉。
因为萧绮明天就要回来了,带着最新的医药行业的技术人才一起回来了,就为了和韩博文合作。
五年了,他是不是还是忘不掉她
我张嘴就要问出口,却被他转身带来的那一股冷冽的凉风吹的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答案早已浮现心中,只是我不想看清罢了。
齐心怡,应该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当初协议的第三条吧。
不用看我也知道,第三条写着,禁止对金主动心。
2
韩博文有病,我从小就知道。
第一次见他发病是在十年前的学术峰会。
他在露台掐着心口倒下时,月光正巧照亮他脖颈暴起的青筋。
我抖着手去够他口袋里的急救药硝酸甘油,却只摸到个空药瓶。
后来我在他书房发现了成箱的病历,先天性右冠状动脉畸形,存活率不足30%。
那晚我烧了父亲给的联姻企划书,在实验室刻下了第一个公式。
十年,三千六百次试药,换他如今嘲讽我时平稳的心跳。
滋啦——
刺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韩博文正把我的数据U盘扔进粉碎机。
蓝光闪过,我扑过去时只抓到一捧冰凉的金属碎屑。
这种水平的论文,也配出现在我的发布会上
他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你父亲倒是消息灵通,听说明天又给你安排了相亲恭喜。
恭喜二字他说的格外重。
也是,他一直都以为我是因为金钱算计和家族利益,才让他娶了我。
毕竟,我是圈子里人人在背后嘲笑的豪门私生女,不使点手段,怎么能嫁给科研界有名的高冷教授。
我盯着满地狼藉突然想笑。
他不知道此刻粉碎的数据里,藏着能让他多活二十年的方程式。
真的一天也等不了吗
手里的碎屑随着男人的皱眉,一点一点扎入手心。
如果不是因为齐家,你都不配站在我面前,我们之间从始至终就是一场交易,齐心怡,别忘了当初我们签订的婚前协议,你答应了我什么！
见我站在原地不动,韩博文强硬的拽住我的胳膊,不顾我手心的碎片,将笔塞进我的手里。
五年的婚姻生活,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韩博文拿起其中一份离婚协议书,快步离开。
桌上另一份离婚协议书,被我随意一推,掉进了垃圾桶。
彷若我和他五年的婚姻关系,只是轻轻一碰,就断了。
3
又到了齐家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
我的父亲很有能力,现有的儿子女儿共计九人。
家庭聚餐表面上是聚餐,实际上却是父亲对每个子女的考核。
在齐家,弱肉强食是不变的宗旨。
如果有一天,我那高贵的父亲觉得你没用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小六,听说你和韩教授离婚了父亲手里摇晃着红酒杯,漫不经心问道。
是。
京城林家的次子最近正好也离婚了,明天就去接触一下吧。
父亲……我看着父亲不容拒绝的神色和众人看热闹的嘴脸。
终究我还是不够强大,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齐家掣肘。
虽然离婚了,但是韩博文实验室的最新研究,你应该能搞到吧！
嗯……你七弟弟,最近在科研界闯的不错,如果有这份数据的话,相信不久就能超越你的前夫了。
毕竟,韩博文现在可和你没有关系了,而你和小七可都姓齐。
我的好七弟,眼神激动,嘴角兴奋的看着我。
他们一向知道我听话,除了十年前的悔婚外,我没有拒绝过他们一次。
我站起身,刀叉碰到响起滴答的声音,父亲,这件事我办不到！
我转身就要离开,齐心怡,木镇的姥姥姥爷最近有些想你了……
齐老七把玩着手上的刀叉,慢条斯理的分割着牛排。
又是威胁！
十年前,我为了韩博文悔婚林家,已经葬送了我母亲的性命。
十年后,齐家为了逼我拿出韩博文最新发布会的实验数据,又拿我最后的亲人逼迫我。
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如果我是一个没有心、没有软肋的人就好了。
华丽的客厅,静默良久,给我一周时间。
4
十年间,我一直在研发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终于,就在韩博文和我提离婚的那天有了重大结果。
齐博士,这有你的信。
是试药中心发来的最后数据汇总,这关乎着我十年试药是否白费。
成了！成了！我像个孩子手舞足蹈,不小心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齐心怡,你在实验室发什么疯！
是韩博文,明明昨天还见过他,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我退出怀抱,激动的拉着他,博文,我成功了……我……
韩博文猛的将我推开,一个小小实验的成功,竟让你如此激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是,博文,你听我说,是你的存在,将会……
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和你有关系吗韩博文眼神轻蔑看着我倒是你的存在,就是我人生的污点！
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而后才响起键盘敲击和玻璃相碰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
和韩博文结婚这些年,他言语上的恶劣,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你的存在,是我人生的污点。让我的心冷到谷底,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
我现在宣布一件事,除了齐心怡那一队,其余人都和我去绮明医药,与海外留学回来的萧绮博士合作。
原来,冰冻的心还能更痛。
5
冷冷清清的实验室里,我写着最后的试药报告。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原来是试药中心第九次警告：0866号志愿者,请立即停止服用β试剂,否则将永久性损伤情感中枢。
我摁灭屏幕,从保险柜拿出最后半管紫色药剂,慢慢推入静脉。
疼痛顺着血管炸开时,我恍惚看见十八岁的自己躲在会场角落,偷拍他演讲时攥皱了的裙摆。
警报器突然尖叫,是我痛得翻滚时,无意识打碎了试管烧杯中的溶剂产生了反应,冒出大量白烟。
引发了烟雾报警器。
我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踉跄着摸到门禁卡。
我不知道最后的半管药剂,会有怎样的副作用。
但我怕,我闭上眼之后,就再也不记得韩博文了。
我十年的努力,绝不能在最后的时刻化为灰烬。
我颤抖着敲击着手机屏幕。
药物的副作用让我打了一个颤栗,手机滑落。
从三楼窗户直直坠下,最后的光亮里,是我十年间第一次给他的私人邮箱发邮件：
韩教授,心脏数据在D盘加密文件夹,密码是你第一次发病的日期……
我顾不上掉落的手机。
走廊在眼前扭曲成斑斓色块,我撞开安全出口的瞬间,好像看到一个身影朝我奔来。
他在叫着什么我听不清了……
齐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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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再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心怡,你终于醒了。
陌生的男声温柔得不像话,我偏头看见一张清俊的脸,他正握着我的手,眼底满是心疼。
你是......我努力回想,却只得到一片空白。
我的目光落在他白大褂的胸牌上：心外科主任医师——韩修杰。
脑中闪过一些片段,我好像看到我和一个人签了婚前协议书。
他好像是姓韩……
你是我的未婚夫吗
他迟疑了一下,轻微颔首,温柔的擦去我额角的冷汗,
你从楼梯摔下撞到了脑袋,医生说可能会有点记忆混乱。
我点点头,韩医生,我......
叫我修杰。他笑着打断我,你以前都这么叫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韩博文站在门口,西装凌乱,眼底布满血丝。
齐心怡……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下意识往韩修杰身后缩了缩：这位是
韩博文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看见她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眼神陌生得让他心口发疼。
我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合适的身份都说不出口。
丈夫可那离婚份协议还躺在他西装口袋里。
韩教授。韩修杰起身挡在韩博文面前,将我牢牢护在身后,心怡现在需要休息。
韩博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向前一步,想要拉开韩修杰。
修……修杰,我不想待在医院了。我扯了扯韩修杰的袖子。
不知道为何,我甚至都没看清对面男人的脸,但他却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让我的心脏很不舒服。
好,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送你回家。韩修杰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温柔的安慰着我。
韩博文看着眼前的互动,咬牙切齿：韩修杰,谁允许你碰她了！
我疑惑的看着韩修杰,修杰,这个韩教授之前认识我吗
心怡,不必理会他,你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韩修杰,你……
韩博文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韩修杰拽到了病房外面。
韩教授,我这边有几个问题还需要你回答一下。
韩修杰眼里含着怒气,韩博文,你知道心怡在试药吗
韩博文震惊之后,是满满的怀疑：这又是她最新的花招吗
混蛋！你根本不配她的爱！韩修杰终究是忍不住一拳锤向韩博文。
你但凡稍微注意一下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就不会说出这样良心狗肺的话！
怎么可能她……
韩修杰甩开韩博文因为激动而禁锢住他的双臂。
韩博文,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今后,就离她远点！
7
韩修杰回到病房弯腰抱起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韩博文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离开医院冲进实验室。
粉碎的U盘残骸还躺在地上,他颤抖着手打开电脑,想要找到些什么。
您有一封新的邮件请查收！
那是他的私人邮箱,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他有些意外,顺着邮件内容,打开D盘,输入密码——他第一次发病的日期。
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病历和实验数据,
最后一页写着：试药成功,副作用：永久性情感中枢损伤。
他不想相信写下这些记录的是齐心怡。
明明五年前为了救治他病,为他试药的是萧绮啊！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实验室,草丛里冒着蓝光的手机终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齐心怡的手机！
手机还能用,屏幕解锁后的界面跳出邮件发送成功几个关键字。
他捏紧手里的手机,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短信里,一条条试药中心的警告短信,让他不得不相信。
原来齐心怡早在十年前就在为他试药。
比萧绮还早了五年……
他魂不守舍的回到他们住了五年的家,呆呆坐在齐心怡的房间。
他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齐心怡,也从来没有来过她的房间。
十年的时间,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在试药。
可为什么,萧绮第一次为他试药,他就知道了
韩博文一遍又一遍的逼问自己：为什么
他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他翻开,一页页的看过去。
每一页都写满他了的病情,末页血字：试药成功,副作用：再也不会爱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原来,她从未因金钱接近我,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救我的命。
而我却视这十年是我一生的污点！
8
三天后,我回到实验室。
这位是给你新招来的助理,韩明。同事介绍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戴着黑框眼镜,白大褂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你好。我礼貌地点头。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有些不适。
齐博士,你先带他熟悉一下实验流程。带他来的博士拍拍我的肩。
我点头应和,转身走向实验台,没注意到身后男人攥紧的拳头。
他看着她熟练地操作仪器,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齐博士。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有男朋友吗
我有些反感,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我有未婚夫了,他叫韩修杰。
他眼底的光瞬间熄灭,脸色青白交错。
韩明,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皱眉看着他,
你要不要先熟悉一下实验室,然后去休息室坐一下
他摇摇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齐心怡,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我连忙抽回手,后退一步：我们以前认识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午休时,韩修杰给我带来了下午茶,引起一阵实验室同事们的调侃。
我拉过韩修杰,举起我在抽屉里发现的一枚背面刻着2013学术峰会的纪念扣。
修杰,这是你的吗
他眼神闪了闪：对,可能是以前落下的。
我点点头,将纪念扣别在自己的白大褂上向他一阵炫耀。
却没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韩博文看着这一幕,面如菜色。
韩修杰加重落在我肩膀上的手,挑衅的看着韩博文。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我有些不适的想要躲开,却又疑问为何要躲开。
路过的助理不小心撞到了韩修杰,解救了我被灼烧的肩膀。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今天新来的助理,他似乎有些厌恶……上班
第二天,我在扔垃圾的时候,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张被撕毁的离婚协议书。
第三条用加粗字体写着：禁止对金主动心。
最后的落款是：齐心怡和韩博文。
我盯着那张纸,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
9
齐博士
韩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迅速将纸片塞进口袋,转身时差点撞上他的胸口。
抱歉。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你还没下班
他低头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有些数据还没整理完。
我点点头,绕过他走向实验台。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像一根无形的线,缠得我喘不过气。
韩博文看着她疏离的背影,喉咙里泛起苦涩。
他想起昨天在午休时听见的对话——
修杰,这枚纽扣是你的吗
对,可能是以前落下的。
他恼怒的捏紧拳头。
那枚纽扣是他十年前学术峰会的纪念品,原来她一直珍藏在抽屉里,如今却成了韩修杰的遗落物。
韩博文不甘心的看着我。
韩明,你知道韩博文吗我突然的出声,好像吓到了韩明。
韩……韩博文吗我……我知道啊,医学界有名的年轻教授。
韩明突然靠近我,呼吸撒在我的身上,齐博士,你想起韩博文了吗
肩膀上再次感受到男人手掌的灼热,奇怪的是我却并没有躲开。
空气一瞬间呆滞。
我慌乱的将韩明推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和这样的大人物有关系。
韩明失落的看着我,其实,你们……
实验室的闹钟突然响起,淹没了韩明要说的话,我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
晚风轻柔,我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离婚协议碎片。
我觉得,韩修杰、韩明、韩博文,他们都有问题。
明明我已经结婚又离婚了,但我的朋友包括韩修杰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事情！
甚至离婚协议上签的日期就在一周前。
一周的时间,我离婚了,又有了一个新的未婚夫吗
我绝不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
韩明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似乎熟悉他的全部。
他吃饺子只要醋,不吃香菜和葱,就连他喜欢的香水牌子,这样私密的事情,我都知道。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和我的关系。
今天晚上在实验室和他的对话,也让我有了一定的猜测,他和韩博文之间有着深刻的联系。
可惜网上有关韩博文的照片很少,基本上没有正面照。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实验室的同事对待韩明十分恭敬,而当我问起实验室的创始人,他们却都没告诉我。
10
小六,韩博文最新的实验数据你拿到了吗今天可是一周的最后一天了。
我看着电话里熟悉的号码,韩修杰有说过,我是齐家的六女儿。
电话那头,应该就是圈子里盛传的笑面虎父亲了。
父亲,我住院的事情,你应该清楚,我的脑子摔坏了,记忆混乱暂时还没恢复,你说的事情我现在无法答复。
电话里传来对方的轻笑声,哼,小六,离发布会可没几天了,你的姥姥姥爷最近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我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抱着自己的头,想要强迫自己想起些什么。
脑海中闪过紫色的药剂。
我撸起左胳膊上的衣服,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在试药！
我为什么会试药
而且还试药不止一年两年。
晃神中,我已经进入了实验室。
齐博士,能帮我看看这个数据吗韩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走过去,低头看向他的屏幕。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无意间碰到我的手背,温度烫得我下意识缩回手。
抱歉。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摇摇头,继续讲解数据。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雪松香,熟悉得让我心口发闷。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我的思绪。
心怡,今天带你去吃你想吃很久的那家重庆火锅吧！
韩修杰知道我最近状态十分不好,总是变着法的想让我高兴。
可我也知道韩修杰一向不爱吃辣,修杰,我知道你不爱吃辣的,不然我们去吃对门那家潮汕牛肉火锅吧！
电话还没说完,我就被韩明吸引了注意力。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的笔扎进了指尖,血缓缓流下,都没能让他停下。
韩明,你的手流血了,你没事吧。
齐博士,你和你未婚夫的感情可真好啊！
修杰,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有个助理受伤了,我先看一下,我们晚上聊！
韩修杰听着被挂断的电话,回想刚刚的男声。
是韩博文的声音！竟然仗着心怡失忆,装助理！
我拿来医药包,为韩明处理伤口。
却感受到,似乎他对于受伤这件事情很开心
韩博文想起他们的对话,嫉妒的发狂,明明这样的待遇应该都是他的。
她温柔的对他说话,温柔的和他吃饭,两人谈笑宴宴。
齐心怡,你究竟何时才能认出我
11
心怡,科研界有名的韩教授韩博文就是你的前夫。
我今天在电话里听见你助理的声音了,韩明就是韩博文。
我回想着火锅店里,韩修杰给我说的话。
这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我坐在实验室里,目光直直盯着唯一的门禁门。
韩明,你和我来一下会议室。
我将之前粘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到桌面。
韩明,不,我应该尊称您为韩教授才对！
韩博文又惊又喜,他有些担忧的开口：心怡,你都记起来了吗
我应该记起什么吗我不知道韩教授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韩博文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摇晃我的肩膀,齐心怡,你好好看看我,你爱了我十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呢
他拉起我胳膊上的衣服,这些针眼,就是你爱我的证明！你为我试药十余载,我不信你就这样忘了我！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看到了十年间的自己,独自试药,处理数据,完成报告。
我为你试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跟随心的指引,问出了似乎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我在……
心怡,原谅我,我之前只是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我只是不知道……
我看着眼前快要给我跪下的男人,空落落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我突然笑了,韩教授,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我已经开启新的生活了。
过往就让他一直是过往吧！
韩博文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心怡,你看,原来你每一页都写满了‘我爱你’,可我那时却视而不见。
我看着跪倒在地上,轻柔抚摸日记本的他。
眼泪滑落在地上。
我抢过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我用血色写的字。
自嘲的质问他：你知道试药的副作用是什么吗
是我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韩博文崩溃的捶打自己。
心怡,你再信我一次,我会用余生弥补你的！
高高在上的教授跪在实验室,声音嘶哑：把命还你,求你……再救我一次。
我只是冷冷转身：抱歉,我的药,不治你心。
12
第二天,韩博文就召开了紧急发布会。
发布会直播镜头前,韩博文撕毁了价值百亿的专利证书。
先天性心脏病特效药的核心数据,属于我夫人齐心怡。
他将U盘插入终端,大屏幕瞬间铺满我的实验日志,
这十年她为我试药三千六百次,现在轮到我把命还她。
全场哗然中,他掏出注射器扎进颈动脉。
不要！我冲上台时,紫色药液已经推入一半。
他笑着倒进我怀里,指尖抚过我腕上试药留下的疤痕：你看,我也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记忆如雪崩般倾覆。
十八岁的学术峰会上,我躲在柱子后偷拍他。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他忽然转头,我慌得摔了相机。
同学,你的镜头盖。他弯腰捡起递给我,袖口散着雪松香。
那枚纪念扣就是那时掉的。我攥着它躲进洗手间,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后来他在露台发病,我抖着手给他喂药时,他迷迷糊糊抓住我的手腕：别走......
十年光阴凝成一根毒刺,扎在心脏最软的角落。
我摸到他胸口的纪念扣,忽然笑起来：韩教授......密码是2013年12月15日,对吗
那是我偷拍他的日期,也是他第一次发病的日子。
心怡,还好,最后你记起我了……
他抬起手腕,上面的针眼显而易见,心怡,原来试药这么痛苦……
青筋勃起压不住药剂的痛苦。
原来他早已偷偷恢复了我的U盘数据。
13
急救室第七天,我握着韩博文的手,给他读我们错过的十年。
2014年3月21日,你发病时攥皱了我的衣角......
2016年平安夜,你在实验室昏倒,睫毛上结着冰晶......
他的指尖忽然动了动。
晨光漫过窗棂的瞬间,他睁眼说的第一句话是：心怡,为什么原谅我
他攥着病床栏杆的手青筋暴起,你明明恨我,恨我害死了你母亲。
我望着点滴管里淡紫色的药液：
十年前你递给我镜头盖时,袖扣蹭过我的手背。
他僵在病床上。
那是我第一次触碰星星。我闭上眼,
人要怎么恨自己的宇宙
14
一年后,解毒剂终于被研究出来。
药剂涌入体内的时候,我终于找回了爱人的能力。
夕阳西下,
齐博士,我能预定你未来七十年的实验日志吗
我举起满是针孔的手,无名指套着他用试管夹改的戒指：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打个折,一百年。
如今诊室的墙上挂着两件白大褂,胸牌并列写着：【心外科主任医师齐心怡】【特别顾问韩博文】
每天傍晚,总有小护士红着脸议论：韩教授又偷穿齐医生的外套！
他理直气壮地裹紧我的白大褂,把暖手宝塞进我掌心：医嘱说了,家属要负责终身保暖。
窗外又在下雪,像极了十八岁那场学术峰会。
但这次,我的星星就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在每页实验日志的结尾认真批注：
【建议增加拥抱疗法,临床证明对医患双方均有奇效。】
【证明人：韩博文】
【有效期：百年之后,再续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