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劳动改造，降级发基本工资。
这个惩罚力度，比三个月要重了不少。
虽然还是没开除，没送公安。
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厨来说，去锻工车间干半年苦力，还要饿肚子，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而且，半年之后能不能回来，回来干什么，都还是未知数。
这已经足够让何雨柱喝一壶的了。
申相海心里盘算了一下。
这个结果，虽然不是最严重的，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至少，何雨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舒舒服服地当大厨了。
他会吃苦头，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且，杨厂长明确说了不送公安，不影响厂里声誉。
这既达到了杨厂长的目的，也给了申相海一个相对满意的答复。
最重要的是，厂长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才是申相海最看重的。
“半年……”
申相海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认真考虑。
“嗯，半年劳动改造，我觉得……可以。”
他抬起头，看向杨厂长。
“厂长，您这么处理，既惩罚了犯错的人，又保全了厂里的脸面。”
“还考虑到了厂里实际的需要。”
“我觉得……很合理。”
“我同意您的处理方案。”
申相海表现得十分配合。
杨厂长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哈哈，好！好啊！”
他用力地拍了拍申相海的肩膀。
“小申啊，你真是个……识大体的好同志！”
“能理解厂里的难处，顾全大局！”
“我没看错你！”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等会儿我就通知保卫科，把处理决定落实下去！”
“何雨柱，明天就给我去锻工车间报道！”
杨厂长语气斩钉截铁。
申相海心里暗爽。
傻柱啊傻柱，你也有今天！
锻工车间啊，那可是厂里最累的地方之一。
天天跟火炉铁锤打交道，又脏又累。
看你以后还怎么神气！
你不是喜欢给秦淮茹一家献殷勤吗？
等你去了锻工车间，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有没有闲心！
看你以后还怎么偷厂里的东西去贴补他们！
申相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表情。
既有对厂长决定的认同，也有对何雨柱犯错的无奈。
“厂长，您辛苦了。”
他恭敬地说道。
杨厂长心情大好。
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且，还收获了一个有觉悟、明事理的年轻工人。
虽然举报的动机里有私心，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不辛苦，不辛苦。”
杨厂长笑着说道。
“都是为了厂里嘛！”
他看着申相海，眼神里充满了赞赏。
“小申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亲切。
“这次你帮了厂里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感谢你！”
“这样吧，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只要是厂里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来了！
申相海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来轧钢厂，可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更是为了在这个年代，好好地生活下去。
而要好好生活，就得有钱，有票，有各种物资。
他缺啥？
缺的东西多了！
自行车、收音机、各种票据……
现在，机会来了！
他可不会傻到客气。
客气，在这个年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申相海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杨厂长看他这样子，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更加鼓励道：“嗨，跟我还客气什么！”
“你就当我是你长辈，有什么话直说！”
“不用怕！”
申相海这才“鼓起勇气”开口。
“厂长……您看，我来厂里也有一阵子了。”
“住的是厂里的宿舍，吃的是食堂的大锅饭。”
“日子……还凑合。”
“就是……想买点东西，不太方便。”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厂长的脸色。
杨厂长听着，点点头。
这很正常。
普通工人，日子确实紧巴巴的。
申相海这话，听着像是要提生活上的困难。
“哦？是缺什么票据吗？”
杨厂长问道。
在这个年代，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票。
布票、肉票、粮票、油票……甚至连火柴、肥皂都有票。
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申相海心里一喜。
杨厂长果然是个明白人！
一下就点到关键了！
他要的就是票！
而且，要的是稀缺的票！
“厂长，您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申相海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确实是缺票。”
“特别是……像我这种年轻人，总想着能有辆自行车。”
“上下班方便，出去也方便。”
“可是……自行车票，太难弄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杨厂长一眼。
“厂长，您看……能不能帮我弄一张自行车票啊？”
自行车票！
这可是个稀罕物！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大件！
跟后世的小汽车差不多！
拥有一辆自行车，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而且，自行车票是出了名的难搞！
一般人，攒钱攒几年，都不一定能弄到一张票。
杨厂长一听，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自行车票啊……”
他皱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确实不好弄啊！”
“厂里每年的配额就那么点儿，都是分给那些老工人，或者有特殊贡献的。”
“而且，排队申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没有直接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挺难办的。
申相海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要空手而归？
不会吧！
杨厂长刚才可是拍着胸脯说，只要厂里能解决的，一定帮！
一张自行车票，对于轧钢厂的厂长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吧？
申相海没有放弃。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急。
得让杨厂长觉得，这张票是“给”他的，而不是被“要”走的。
“厂长，我也知道这事儿难办。”
申相海语气有些低落。
“您要是为难，那就算了。”
“我再慢慢想办法。”
他表现得十分理解，十分体贴。
仿佛一点都没有强求的意思。
杨厂长看着申相海这幅懂事的模样，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这小子，刚刚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要了一张自行车票，虽然难弄，但也不是完全没辙。
自己好歹是厂长！
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要是连一张自行车票都帮不上，以后还怎么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厂里办事？
更何况，申相海要这张票，也是为了方便工作，方便生活。
不像某些人，偷厂里的东西去贴补外人！
想到这里，杨厂长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
申相海立刻上前，拿出火柴，恭敬地为他点上。
杨厂长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呼——”
他吐出一口烟圈。
“自行车票……确实是紧俏物资。”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厂里每年都会留一些机动配额，以备不时之需。”
“你这次立了大功，完全符合‘有特殊贡献’的标准！”
“这样！”
杨厂长下定了决心。
“我特批一张自行车票给你！”
“永久牌的！”
“这是厂里对你的奖励！”
申相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永久牌！
这可是国产自行车里的名牌啊！
质量好，骑着有面子！
而且，是厂长特批！
这意义可不一样！
“真的吗？！”
申相海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惊喜。
“谢谢厂长！谢谢厂长！”
他连连道谢，显得非常激动。
这可不是装的。
一张永久牌自行车票，在这个年代，价值无法估量！
能省去他多少麻烦和等待啊！
杨厂长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很舒畅。
能用一张票，换来一个年轻人的忠心和感激，值了！
“嗨，谢什么！”
杨厂长摆摆手，笑着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
“你为厂里做了贡献，厂里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文件柜旁。
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里装着各种票据。
杨厂长从里面翻找了一下。
最终，抽出一张票据。
“喏，这张就是自行车票。”
他将那张印着“永久牌自行车购货券”的票据递给了申相海。
申相海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拿着。
仿佛拿着什么稀世珍宝。
“谢谢厂长！太谢谢您了！”
他再次诚恳地道谢。
杨厂长看着他如获至宝的样子，心里更是满意。
“还有啊……”
杨厂长又从信封里抽出了一沓其他的票据。
“这些票，你也拿着吧。”
“都是些零散的票据，肥皂票、汽水票、火柴票什么的。”
“还有这个……”
他抽出一张硬卡纸。
“这是热水瓶优先供应证。”
“拿着这个，去供销社买热水瓶，不用排队。”
“虽然不是什么大东西，但也能方便点。”
他将这一沓票据，也一并递给了申相海。
申相海接过，心里再次惊喜！
我去！
厂长这是大放送啊！
除了自行车票，还送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票！
虽然单张价值不高，但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尤其是那个热水瓶优先供应证！
这可太实用了！
这年头，排队买东西是常态。
能不排队，简直是神仙待遇！
“厂长，这……这太多了！”
申相海“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嘴上说着多，但他手却抓得紧紧的。
杨厂长哈哈一笑。
“不多不多！”
“都是厂里的一点心意！”
“你收着吧！”
“以后在厂里，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杨启平说话算话！”
他拍了拍胸脯。
申相海知道，这是杨厂长在拉拢他。
不过，他也不介意被拉拢。
能得到实际的好处，比什么都强。
“是！厂长！”
申相海郑重地说道。
“您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以后在厂里，我一定好好工作，报答厂长，报答厂里！”
这话说得，让杨厂长听着十分舒服。
“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干劲的年轻人！”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
“你拿着票，先回去吧。”
“这事儿，记住咱们刚才说的，严格保密！”
“不要出去乱说！”
“是！厂长！我一定守口如瓶！”
申相海立刻保证道。
他将票据小心地收好。
向杨厂长再次鞠躬。
“厂长，那我先走了。”
“去吧。”
杨厂长笑着点头。
申相海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保卫科的大门，来到厂区里。
申相海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手里紧紧攥着那沓票据和那张自行车票。
心里那个美啊！
这次举报，真是赚大了！
不仅报了仇，还得了这么多好处！
尤其是这张自行车票！
这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些票据都收进系统空间。
然后，拿着自行车票，去王府井百货大楼，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走在回家的路上，申相海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心念一动，将那沓票据和热水瓶优先供应证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只留下了那张永久牌自行车票。
他低头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纸片。
上面印着永久牌自行车的图案，还有各种防伪标识。
这就是通往“风光出行”的钥匙啊！
刚才杨厂长送的那些票，他没来得及仔细看。
现在回想起来。
肥皂票，汽水票，火柴票……
还有热水瓶优先供应证！
这年代的票据，还真是细节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衣食住行，几乎样样都要票。
没有票，简直寸步难行。
幸好自己有系统空间，能储存东西。
以后收集各种票据，也能方便不少。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张自行车票！
他得赶紧去把自行车买回来！
申相海将自行车票小心地放进口袋。
然后，加快了脚步。
目的地——王府井百货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