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渊蚀纪元 > 第8章


青铜棺椁开启的刹那,梁小可听见了纪元崩裂的声响。

棺中人的手指搭上棺沿,归墟海眼沸腾的蚀浆骤然凝固。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缓缓抬起,瞳孔深处流转着九重纪元的劫火。梁小可腕间的蚀纹突然暴走,化作锁链缠向棺中人脖颈——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熔为铁水。

"很意外?"棺中人轻笑,声音带着三百世轮回的沧桑,"我就是你吃掉的那些蚀龙道果。"

海眼深处的九具龙骸同时昂首,龙吟声中,梁小可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毒刺扎入识海:第一纪元他亲手将妹妹炼成道果镇压蚀渊;第三纪元为破轮回吞下龙元化作蚀种;第七纪元与白寄云共跳葬仪舞重塑归墟三百世的轮回画面在脑内炸开,每个纪元的梁小雨都死在他手中。

"这才是蚀渊之主该有的觉悟。"棺中人踏出青铜棺,脚下蚀纹蔓延成王座,"把第三百个梁小雨交出来,九转轮回就能圆满。"

潭底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三百个身着不同纪元服饰的梁小雨自暗影中走出,为首的蚀心偶踮脚轻触王座:"父亲,该重启葬仪了。"

倒影之城·血锈纪年

林昭雪的残魂在青铜巷道里疾驰,腕间银铃随着接近真相愈发滚烫。这是她第三百次穿梭时空裂隙,每次都在梁小可剑刺蚀渊时被轮回重置。

"这次必须成功"她抚过心口逆转的齿轮,那里藏着最初纪元的葬仪密钥。巷道尽头,被铁链禁锢的真正梁小雨抬起头——不同于那些复制体,她额间生着与蚀龙同源的逆鳞。

"林姨"少女嗓音沙哑,锁链上的蚀文因她的挣扎明灭不定,"哥哥又被骗了是不是?"

林昭雪银针刺入自己太阳穴,抽出血色记忆丝线:"听着,你才是最初的蚀渊道果。那三百个复制体都是白寄云用你的逆鳞"

巷道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复制体如潮水涌来,每个手中都握着染血的青铜匕首。林昭雪将密钥拍入梁小雨眉心:"记住,能杀死蚀渊之主的只有"

复制体的利刃穿透她后背,最后的话语化作血沫喷在梁小雨脸上:"最初的蚀纹。"

归墟海眼·葬仪祭坛

梁小可的青铜剑抵住第三百个"梁小雨"的心口,剑身因极度震颤发出悲鸣。少女眼中滚落蚀浆:"哥哥,这次会记得我吗?"

棺中人的笑声在海眼回荡:"多动人的兄妹情。可惜每杀她一次,你的蚀渊血脉就觉醒一分"

剑尖刺破衣襟的瞬间,梁小可瞥见少女锁骨下的胎记——那是五岁生辰夜,他为保护小雨与野狗搏斗留下的齿痕。深埋的原始蚀纹突然苏醒,剑锋硬生生偏转三寸,将少女右臂齐肩斩断。

"哦?"棺中人眯起眼,"居然能挣脱轮回烙印?"

断臂在空中化为青铜沙尘,沙粒重组出被篡改的记忆画面:最初纪元的蚀渊之主体内,始终蜷缩着个哭泣的女童魂魄——那才是真正的梁小雨!

"原来你把自己妹妹做成了蚀渊核心!"梁小可双目泣血,蚀纹在体表结成逆葬仪阵,"三百世轮回根本不是救赎,而是你消化她的熔炉!"

棺中人终于色变。九具龙骸喷出蚀火,却在触及梁小可前被青铜沙尘屏障阻挡。断臂少女踉跄站起,伤口处钻出密密麻麻的逆鳞:"哥撕开他的左眼"

蚀渊核心·逆鳞之间

当梁小可的手指插进棺中人左眼时,触到的不是血肉,而是冰冷青铜。眼窝深处藏着一枚旋转的纪元密钥,与林昭雪那枚正好阴阳相对。

"你以为赢了吗?"棺中人的身躯开始崩解,"密钥合体的瞬间,蚀渊就会"

"就会真正完整。"梁小可捏碎密钥外壳,任由两枚齿轮在掌心交融,"多谢提醒。"

归墟海眼在齿轮咬合声中坍缩,三百个梁小雨的复制体如扑火飞蛾般投入漩涡。真正的梁小雨自核心走出,每步都踏碎一层轮回幻境。当她握住兄长的手时,蚀渊深处传来白寄云癫狂的欢呼:"对!就是这样!用你们的血唤醒"

剑光斩断欢呼。梁小可抱着妹妹跃出蚀渊,身后是彻底暴走的归墟乱流。他们坠入倒影之城废墟时,天空正下着青铜血雨,每一滴都映出林昭雪在不同纪元赴死的画面。

"哥"梁小雨指尖凝聚出血色蚀纹,"林姨在记忆丝里藏了东西"

血色蚀纹展开成星图,指向九大葬仪禁地。每个禁地都镇压着一块蚀渊碎片,而白寄云的笑脸正在星图中央闪烁:"来找我吧,在你们亲手建造的坟墓里。"

葬仪禁地·噬界之喉

三个月后,梁小可站在噬界禁地的青铜巨门前。门扉上雕刻着兄妹共舞葬仪的画面,落款处却写着白寄云的名字。梁小雨抚过门缝渗出的蚀浆:"他把自己炼成了禁地核心。"

青铜剑突然发出预警蜂鸣。十二道身影自阴影走出,为首的葬仪遗民长老举起骨杖:"止步。噬界之喉供奉的是最初的葬仪之神"

"哪有什么神祇。"梁小可剑指长老眉心,"不过是偷窃纪元遗骸的蛀虫。"

战斗在刹那爆发。葬仪遗民召唤出蚀渊兽群,梁小雨却踏着诡异的舞步穿梭其中。每当兽爪即将触及她,那些怪物就会突然调转利齿撕咬同类——她正在用蚀渊核心的权限改写规则。

禁地深处传来白寄云的叹息。巨门轰然开启,门后是悬浮在虚空中的青铜王座。端坐其上的白寄云已与蚀渊同化,胸膛处跳动着梁小可当年亲手植入的蚀心种。

"欢迎回家。"他张开双臂,身后展开三百纪元的蚀纹图谱,"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葬仪"

梁小雨突然捂住心口,逆转密钥自她眉心浮出。林昭雪残留的影像在虚空显现:"小可,密钥的真正作用是"

白寄云的利爪穿透影像,却抓了个空。梁小可趁机挥剑斩断王座根基,禁地开始崩塌。当三人坠入时空乱流时,梁小雨将密钥按进兄长胸膛:"哥,该醒了"

时空裂隙·轮回尽头

梁小可在剧痛中睁开眼。怀中梁小雨的身躯正在消散,四周漂浮着无数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嵌着个哭泣的"梁小雨"。白寄云的声音自齿轮深处传来:"还不明白吗?你才是蚀渊本身"

记忆封印彻底破碎。最初纪元的画面汹涌而至:根本没有什么蚀渊之主,是他为救病危的小雨主动融合蚀渊。白寄云不过是他分离出的恶念,三百世轮回皆是自我救赎的囚笼。

"真是糟糕的剧本"梁小可握紧逐渐透明的妹妹的手,"但观众该退场了。"

他捏碎胸膛的蚀心种,归墟海眼发出垂死的哀嚎。当所有青铜齿轮停止转动时,梁小雨的最后一缕魂魄在他掌心凝结成种子:"这次换我等你"

时空乱流归于寂静,唯有葬仪银铃在虚无中回响。而在某个新生纪元的角落,林昭雪抱着婴儿版的小雨仰望星空,她腕间的逆转密钥正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