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咱们快到了。”信安往前面瞅了瞅,开心的喊了出来。
看着这个太傅府还挺气派的,一定不会饿肚子了。
谢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抬头望天,眼中噙着一抹眼泪。
他现在刚入京和卫沅还未结识,应当是喜事。
大可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不趟朝堂这滩浑水。
无论是男是女掌权,百姓能吃饱就是好事。
而且现在可以说是盛卫,证明皇后娘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主要,刚刚掐指一算,卫沅她重生了!
这趟浑水,不趟也得趟。
就算自己不主动凑过去,前世亡命之仇,卫沅能放过自己?
怕是给自己这条命赔给她也不够,因为她加孩子死了两条,自己只有一条……
……
“还是跟以前那般自持清高呢……”
卫沅看着轿子渐渐没了影子,喃喃自语。
其实心里想的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招蜂引蝶。
人已经走远了了,待在这里也显得无趣,正准备要走,就听见隔壁包厢传来声响。
“那个当真是谢二郎?快去给我打听清楚,是否有婚嫁……”
听见声音,卫沅脚步一顿,看向伺候的人问了一句:“隔壁是谁?”
一侍卫匆忙跪下:“回公主,是清宜郡主。”
“哦?”卫沅一听,手指轻抚了一下包厢里装饰的绿叶:“那便去见见我这位侄女。”
清宜郡主还在包厢里蹦蹦跳跳,难得看见好看的男人,不得早一点下手。
要不然父王让自己嫁给大老黑怎么办,她感觉那些男人臭臭的,偏偏他们还喜欢秀那大胸肌,一点都不好看!
乍一下门被推开,正想出口骂人,谁这么大胆子,就看见迎面走进来的卫沅。
“姑姑……”清宜郡主这下别说蹦哒了,连坐都不敢坐。
卫沅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怎么,看到个男人就这般迫不及待?”
清宜郡主被说中了心思,涨红了脸:“姑姑,我只是不想嫁给那些李家的人,父王想让李酋做我的郡马,那……长的那么丑,一只胳膊有我腰粗了。”
“噗!”卫沅看着她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李酋可是国舅的儿子,武举状元,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姑姑!”清宜郡主看她不信,不禁又补充说了一句:“上次德敏姐姐送我一只兔子,他非要给我拿,然后兔子跑了,他去捉,一个身子扑过去,直接给兔子压死了,脑浆都压出来了。”
卫沅:“……”
“噗嗤……”
身后的下人都在捂着嘴发笑,毕竟李酋在京城也算出了名的“猛男子”之一。
“猛男子”这个名头是皇后一派外戚取出来的称呼,本意是谁的肌肉大。
其实在京城贵女里,这个名头相当于“丑男子”
卫沅嘴角微微上扬,又速度压了下去。
对于这个侄女她当然记得清楚,清宜郡主死于三百二十年。
死因是要和一个俊秀的和尚私奔,被李酋知道后硬生生打死。
律法都是给百姓看的,李酋作为皇亲国戚,自然是无罪。
“听你这么说,这个李酋确实是嫁不得。”
清宜郡主一听她说这话,立马激动起来:“姑姑能不能在我父王面前说说,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个李酋。”
“那我说了,你是不是得去掳刚刚底下的那位谢郎君了?”
听到这话,清宜郡主脸一僵,整个人不情不愿道:“若是姑姑喜欢……我便让给姑姑就是。”
“呵!”卫沅转身背对着她,轻笑道:“清宜还是太嫩了些,等姑姑把他调教好了,到时候自然会送给你玩乐……”
这话说的极其轻松,好像说的谢宴不是人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宠物。
竹清跟在后面,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知道这位谢郎君是怎么惹到公主了,心里默默为他点根蜡烛。
……
轿子停在了太傅府,一些下人正在门口等候。
太傅之子方直站在正中央,看见轿子上的谢宴,作揖拜了一下。
“谢兄真是让我好等,千盼万盼可真是给你盼来了。”
谢宴被信安扶下轿子,将手炉递给旁边的人,当即就要弯腰行礼。
没法,自己是民,人家是官。
再说自己的人设可是自诩清流之辈的士子,爹还是大儒,礼仪必须做到位。
“嗐!”方直立马扶着他的双手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么见外干什么,来快进来。”
被他这么一扶,谢宴麻溜的挺起腰,好奇的看了一下周围道:“令尊大人和令尊夫人呢?”
“呃……”方直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只能打着哈哈要他进去:“刚刚宫中来信,我父亲正在书房解决,母亲大人还在妹妹房里替她梳妆,毕竟你们第一天见面……”
“哈哈哈,不说了,我这去找父亲过来。”
方直越说越尴尬,心里对妹妹气极了。
给谢宴安排在前厅休息,找着理由快速离开往后院跑。
“郎君,这太傅府你没感觉怪怪的?”信安看人走了挠挠头,把手炉重新递到谢宴手里。
“哐!”
“嘶……疼!”
头上挨了一个暴栗,信安委屈的抬起头:“郎君……”
“当然怪了,怪有钱的。”谢宴指着桌上的茶具:“就这东西,十两银子差不多。”
“啊?”信安看着桌上的杯子,嘴巴张大,小心翼翼拿起一个端详起来:“就这么一个杯子要十两?够郎君你吃两个月的药,我的天!”
说完,左看右看,发现没人,麻溜地把杯子塞进自己怀里。
“还有更贵的。”谢宴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制止,转头又指着旁边的花瓶:“这个起码得值一百两。”
“一百两?!”信安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带不走,只能感慨一句:“这太傅府可真有钱,希望以后郎君能吃上好药。”
谢宴笑了笑,提起茶壶,在剩下的杯子里倒了杯水,推到信安面前。
虽说他有点傻乎乎的,但也是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人。
信安一口气喝完,刚想把杯子放下又想到十两银子,干脆又塞在自己怀里。
心里则是默默念着,又是两个月的药钱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