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为了营救精灵族最后的血脉,我爬上了皇帝萧渊的床。
他与我琴瑟和鸣,为了让我心安,他遣散后宫佳丽。
又是一夜荒唐,再次醒来,我被架在了巨大的烤火堆上。
灼烧的痛感逼得我化为原型,萧渊亲手拔了我的精灵翅膀。
他看着我痛苦吼叫的样子笑道：
朕听说精灵的脑子挖开火烧食之可保长生。
可惜朕到现在也才抓住两只,你道出其他精灵族的下落朕可饶你不死。
我宁死不说,他就用铁链将我拴住,日日折磨。
后来萧渊有了新的宠妃,她宠妃嫉妒我美貌,他便将我的脸皮割下送她。
为了和沈微永远在一起,他决定将我和另一只精灵同时取脑。
动手的前一天,他抱住伤痕累累的我：
你就是仗着朕舍不得杀你,乖,告诉我其他精灵的下落,你继续做朕的宠妃。
我闭眼不理他,他气急败坏地要求即刻取脑。
取吧。
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其他精灵的存在了,而我也根本不是精灵族！
一旦精灵族灭族,所有精灵族带来的益处都将消散。
…………
陛下,万万不可啊！众多嫔妃甚至还有子嗣,怎能轻易遣散
肱骨之臣跪了一地,我窝在萧渊的怀里吃着荔枝。
妖妃！祸国殃民！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嘴,地下瞬间整齐地喊成一片。
萧渊一拍桌子,龙颜震怒。
放肆！有异议者即刻处死。
这场景让我有些害怕,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阿渊,要不算了吧。
萧渊低头,揉了揉我的头：昭昭,你是朕唯一的妻。
那晚萧渊比从前任何一次都疯狂,怎么索取都不够。
我累到极致,在摇晃下昏昏沉沉地合上眼。
身上的禁锢让我不舒服,我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巨大的烤火堆上。
下面的士兵乌泱泱一片,萧渊就站在正中间。
我向他求救：
阿渊,这些东西架得我好难受,快放我下来。
萧渊身形笔直,像是没听到我说话。
我加大声音：是不是大臣们要杀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阿渊
你也配唤朕阿渊从你第一次来到朕的身边,朕就知道你的身份。
交代出你族人的下落,朕可饶你不死。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什么时候暴露的
不交代是吧,浇油,点火。
瞬间巨大的烤火堆被点着,浓烟滚滚,火舌肆虐。
铺天盖地的热浪往我身上涌,隐隐约约我闻到了身上的烧焦味。
情急之下,我不得已显现出精灵翅膀开始扑腾。
身上的铁链太牢固,我直到力竭也无法挣脱。
萧渊命人将我放了下来。
他蹲在我身侧,抚摸着我的翅膀,陡然他使力拔我的翅膀。
啊！我痛苦嘶吼着。
他继续使力,硬生生将一对翅膀拽了下来。
只在我后背留下两个血窟窿,我痛得蜷缩在地上。
他站起身,看向我的眼神尽是狠厉。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每晚偷偷出去在宫中寻找你的族人吗
你们精灵族明明能保世间安宁,却眼睁睁看着流民暴乱,刺杀了我的父皇。
这精灵身上可处处是宝。你不交代族人的位置,朕就关押着你,等待像你一样想要营救族人的蠢货送上门。
你们都该去死！
我躺在地上心如死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他利用的工具吗
这些年的情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眼泪划过脸颊,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第2章
2
丧失灵力的我被萧渊用铁链拴着。
白日,士兵用藤条反复鞭打到皮开肉绽后扔进盐湖里。
伤口处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令我生不如死。
好几次我以为我快死的时候,又被拉上岸。
夜里,他将我拴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
昭昭,你别让朕为难。
听话一点好不好
他神色黯淡,眼里尽是怜惜。
若不是我身上道道伤痕都是拜他所赐,我定会沉溺进他这深情的模样里。
我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能在深夜感受到宫里其它同类的存在。
同类发出的声音焦急痛苦,正是我入宫想要解救的那只。
可我现在自身难保,更别谈救他了。
这段时间里,萧渊有了新宠。
萧渊宠她入天,听说精灵泪可以美容养颜,他便强制我每日哭满一桶泪给沈微擦脸。
沈微揉着腰走来,一脚踩在我的手上来回碾压。
你这妖精,最近的眼泪怎么越来越少了我看你是诚心怠慢本宫。
给我打！
可经受这么多天的摧残,任怎么打我也挤不出一滴泪了。
皇上驾到！
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沈微立马收起了脸上的凶相。
她转身大步向前,扑进了刚进门的萧渊怀里轻声啜泣。
谁让朕的微微受了如此委屈
皇上夜晚生猛,臣妾日日到天亮才得以入睡。臣妾看最近脸色不好,想拜托这个精灵给臣妾点眼泪,可这精灵不愿,愣是一滴泪不流。
萧渊听闻,刮了刮沈微的鼻子。
放心,不过是两滴泪,微微想要什么朕都满足。
话毕,他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肯流泪是吧。
来人,拿来南方进贡的极辣番椒,剁碎戳进她的眼球。
下人的动作很快,一盘红艳艳的番椒碎端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塞进我的眼睛。
啊！
眼部的刺痛激得我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泪。
微微别看,脏了你的眼。
萧渊搂着沈微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交代：
等流出的泪干净了再收集,朕的微微容不得一点怠慢。
萧渊走后,周围看守我的下人毫不掩饰地捂住口鼻。
不是说精灵是至善至纯的代表吗你看你又脏又恶心,真令人作呕。
有个稍微年轻点的下人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我。
都说精灵浑身是宝,吃了精灵脑能获长生。我们吃不得精灵脑,吃点精灵肉说不定能延年益寿。
有人胆怯：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身上没一处好肉,隐秘处缺块肉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眼里藏不住的贪婪。
他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割这我大腿内侧的肉。
我任由他们糟蹋着我的身体。
第3章
3
夜晚,萧渊将我拴在他寝殿外。
寝殿里不停传来女人的嗔娇声夹杂男人的闷哼。
乖,腰再高一点。
他温柔的声音一如从前对待我一样。
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门被萧渊打开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我。
还是不愿意交待
你们精灵一族害得朕幼年丧父,在宫里处处被打压,吃尽了苦。朕只不过想要几只精灵的命而已。
你们害死朕的父皇,就应该全都陪葬。
我气若游丝,但还是想再告诉他一遍：你父皇不是我们害死的。
如果他不死,会死更多人……
放肆！
萧渊一巴掌打偏我的脑袋,力度太大,身上好多处伤口又崩裂开来。
这种程度的伤对我来说已经算轻的了。
我苦笑一声,不再解释。
屋内传来沈微的嘤咛声,萧渊立即担忧地进屋查看。
沈微已经起身,她披着大衣,一脸委屈。
陛下是不是喜欢这个妖精的脸,半夜还来看她。
怎么会呢微微,朕唯爱你一人。这妖精邪恶肮脏,要不是为了长生之术,朕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沈微蹙眉,瘪着嘴道：可是臣妾就是不放心嘛~
除非把她的脸割下来,臣妾才睡得着。
萧渊宠溺一笑：好,微微想要的别说是区区一张脸,就是天上的星星朕也摘下来。
萧渊拿来匕首,刀尖锋利到刚抵到我脸,就渗出了血。
他一点一点割下我的脸皮,细致到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我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
我叫得越痛苦只会让他们越有成就感。
时间煎熬着我,萧渊终于取下了我的脸,随手丢在了地上。
他拉着我起身：宋昭,去铜镜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恶心。
我被他拉起身,他一松手我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装什么可怜朕动的是你脸,有什么站不起来的
哦,你是想摆出这副样子得到朕同情吗做梦！
他又粗鲁地拽起我,我尝试站稳,又瘫软在地上。
萧渊察觉到不对劲,径直掰开了我的腿。
大腿内侧被下人们割肉的地方早就溃烂不堪,散发出阵阵恶臭。
谁干的没有朕的允许谁敢动你
将近期接触过宋昭的人全都叫来。
萧渊满腔愤怒,下完令后抱住我的身体。
他轻声道：朕替你报仇。
龙颜一怒,伏尸百万。
真可笑啊,口口声声说什么替我报仇,明明伤害我最多的人是你。
我确实别有目的来到他身边,可却真真实实爱上了他。
本想寻个时间和他袒露真相,两人商定寻找最佳方案,却落到了这个境地。
从前他对我的好仿佛一场梦,记忆里对我好的他已经开始变得不真切。
如果不是精灵一族,萧渊恐怕早就死在了自己亲爹的手中。
精灵族从萧渊登基开始就一直在暗中守护苍生,没想到却落得个即将灭族的后果。
如果我拥有反击的机会,我定让这群恶人都付出代价。
第4章
4
昏暗的地下室穿来脚步声。
我低垂着头,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出现了一男一女的鞋。
宋昭,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交代出其他族人的下落,朕承诺继续让你当朕的宠妃。
朕真的没空跟你耗了。抓精灵族的事情来日方长,朕现在就取下你的脑子。
任他怎么说,我也没抬一下眼。
我的无视彻底激怒了他,他凶狠地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
我对上他的眼,自嘲一笑。
哈哈哈！
宋昭,你以为这样会激怒朕吗
把那东西带上来。
一名士兵拖拽来了一个铁笼子。
笼子里熟悉的气味让我猛然抬起头。
哥！
笼子里躺着一只精灵,翅膀尽折,奄奄一息。那是我的哥哥宋舟。
宋舟听到我声音,虚弱地睁开眼,挤出一抹笑容。
原来是你的哥哥,你从前深夜出去也是为了找他吧。
朕打算和微微一人一脑,两人携手共享长生,彼此相伴。你们兄妹俩,刚刚好。
先从谁开始呢。
他抬手随意落在了宋舟的方向。
士兵立即打开铁笼子拖出了宋舟。
萧渊拿起一旁的人刚磨好的刀,一步一步走向宋舟。
他一只手将宋舟的头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比划着从哪个角度下手。
不要！！
萧渊算我求你了。
时隔多日,我本以为流干了的泪再次决堤。
萧渊低笑,转身走到我的身边。
我赶紧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你想长生先杀我好不好
行。看在你从前服侍过朕的份上。朕给你个痛快。
萧渊手起刀落,一刀砍向了我的脑袋。
脖颈处血管断裂的瞬间,我竟没有感受到痛。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鲜血喷射在他的脸上。
就在萧渊以为大功告成时,我的眼睛冒出红光,浑身上下的伤口奇迹般地生长。
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精灵。
我悠悠转醒,舔了舔脸上残留的血液。
萧渊震惊地看着我,满是惊恐。
我暴力撕开这副娇小的身躯,化为原型,瞬间占据了大半个室内。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那副小身躯呆着可真憋屈,还是自己的身体好。
刚才化为原型不知道萧渊躲到哪个角落了。
我转个身,逼仄的房间墙壁瞬间被我甩断。
萧渊,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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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我注意到墙角黑乎乎的一团。
萧渊抱着头蹲在墙角,身体因为恐惧止不住地颤抖。
萧渊,你不是要吃我的脑子吗
怎么不说话了
我伸出潮湿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脖颈。
人类的香甜味充斥着我的鼻腔,肚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好饿,先拿你开开胃吧。
萧渊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要,求你放过朕。
放过你精灵一族被你追杀时,你可有放过他们
他还想辩解：明明是精灵族先害死了朕的父皇。朕何错之有
你抓精灵究竟是为了替父报仇还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还有,在本君面前,你也敢自称朕
我愤怒地拍了拍前爪,陡然间地面出现了一条裂缝。
朕……我……小的知道错了。
我从未见过萧渊如此狼狈的样子,没忍住大笑起来。
我吐出的气体力量巨大,墙壁坍塌的尘土被卷得翻涌,呛得我连打几个喷嚏。
这一会儿功夫,眼前的萧渊就消失不见了。
哼,目前从我手上成功逃脱的人至今没有。
我嗅了嗅,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屋内的柜子。
我上前想打开,萧渊直接跳了出来。
他手举着先前摘下的我翅膀：朕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变成这副庞大的样子。
但朕知道,精灵一族翅膀被毁,便永世无法修练。
第6章
6
话毕,他胜券在握地抬手将我的翅膀撕成两半。
呃,要我帮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精灵族的了
我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发问。
萧渊逃脱的希望被毁,他无力地垂下手,翅膀顺着掉落在地。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抬起前爪,漏出了腋下的两只眼睛,张开胸前的大嘴呲了呲自己的虎齿。
还没看出来吗本君就是远古四大凶兽之首。
饕餮！
若说精灵是至善至纯的代表,那本君就是至邪至恶的象征。
本君活了那么多年,你可是第一个让本君吃尽苦头的人。你说该怎么报答你呢
我眼珠子忽地一转：少了位客人。
萧渊反应很快：沈微那个贱人是不是我现在就将他带过来。
我应声：别和我玩心眼。如果你不回来,本君定会抓到你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带回来,本君也许会放过你。
萧渊连连点头,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我卧趴着等待,我的嗅觉灵敏,他一路的位置移动我都能感知到。
进来。
门外的萧渊颤颤巍巍又毫不犹豫地把沈微推了进来。
沈微面戴白纱,见到我后尖叫起来：陛下,这是什么臣妾害怕。
滚！大人,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我挖你脸。
我不管萧渊,用前爪勾开沈微的面纱。
面纱下果然肿的像个猪头,甚至部分已经开始腐化。
本君的眼泪洗面的功效你可还满意
说几句话的功夫,沈微腿一软跪在地上,衣角慢慢渗出黄色液体,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着尿骚味的人类我可不想食用,我将目光又落在了萧渊身上。
你不是说放过朕……小的吗
本君什么时候说过本君说的是也许,现在想好了,不放过。
我伸出獠牙对准萧渊的咽喉准备一举将他咬成两半。
昭昭,住手。
我对上这虚弱的声音,发现墙角的宋舟灵力几乎耗尽。
冲昏头脑的复仇之意一下消散,当即最需要的是带哥哥回去治疗。
我将宋舟和宋舟柜子里翅膀小心翼翼地衔在嘴里。
我蹬动两只后腿,用力一跃,冲破屋顶,消失在了黑暗里。
第7章
7
我将宋舟带回了森林深处,用干净的泉水为他擦洗治疗。
宋舟醒来后,扇了扇刚安回去的翅膀,尝试地飞了起来。
飞到我头顶的高度时,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头。
昭昭,精灵躯体被毁了,哥哥重新帮你做一副好不好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精灵,而是能吞噬一切的饕餮。
世人皆知饕餮相貌丑陋,品行贪婪。
所以哪怕我这只饕餮从出生起就只吃森林里的野果,在森林里玩耍,他们也憎恶我。
各种生物对我避让三舍,露出的尽是恶意。
好不容易有个小狐狸跑过来愿意和我说话：你是什么那么大,好帅气！
我眼里露出欣喜,想和它说话。
狐狸妈妈急匆匆赶过来,将它拉走：不要跟这凶兽接触,他邪恶至极,会吃掉你！
刚刚一脸单纯的小狐狸脸上布满了惊恐。
可我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物。
我趴在森林里,再没了生气。纵使饥肠辘辘也没有去寻找食物的动力。
你肚子都响了八次啦,吃点东西吧。
闪着光亮的小精灵宋舟在我面前放了几个野果。
离我远点,我会吃了你的。
不会,我在这森林生活了许久,从未见过你残害生灵。
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吧,我将你当亲妹妹般对待。
说话间,宋舟安抚地拍拍我的头。
那是饕餮第一次流泪。
我的相貌总是吓退很多人,所以我央求宋舟给我做了一副精灵身体。
再次上街,人们都不躲避我。
但从前孤独的几千年始终是我心里的伤,我整日郁郁寡欢。
宋舟无奈之下,抹除了我身为饕餮的记忆。
后来,萧渊的父皇率先发现了发现了精灵族,并获得了长生。
但当时还是太子的萧渊已到了弱冠之年,前皇帝惧怕儿女们垂涎这个皇位,便对他们起了杀心。
前皇帝也怕其他人获得长生,便私下派人到处追杀精灵一族。
精灵族长老发现了他的贪婪想要制止。
恰好前皇帝获得长生之后觉得天下都将属于他一人,便开始挥霍无度,民众流离失所,积怨颇深。
在精灵族的推动下,前皇帝死在了暴动的流民手上。
前皇帝死后,精灵族开始保佑新皇帝萧渊,才让他的皇帝生涯一路顺遂。
可他非但不感恩,反而走上了和他爹一样屠杀精灵的老路。
经过两代人的追杀,精灵族损伤惨重。目前我知道的还存在的小精灵只有宋舟一人了。
宋舟被抓进宫时,我不顾一切前往营救,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不用精灵躯体了。
我想明白了,我应该接受他人异样的眼光。
我本就没有错,不需要为了迎合他人改变自己。
第8章
8
但我还是不理解宋舟为什么让我放过萧渊。
宋舟说：解决掉萧渊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明白了,要想让精灵族获得长久安宁,必须让世人都深刻知道,伤害精灵族的下场。
我们找来萧渊,让他放出消息,要在黄道吉日里祭祀吃精灵脑,王侯将相都必须到场。
萧渊不解：大人,请问为什么这么做
你以为只有你想要长生你杀戮精灵的同时,多少人也盯上了你的命。
不可能！他们怎么敢
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
祭祀那天,篝火围了数圈,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齐刷刷向萧渊道贺。
恭祝陛下获得永生。
还有人窃窃私语：太好了,皇帝继位以来一直国泰民安,陛下若是长生,我们就可以一直过好日子了。
场面其乐融融,看似温馨的场景下暗波涌动。
萧渊搂着沈微站在台上,表现无恙的两人衣摆下腿一直在打颤。
他们知道我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下人端上了用猪脑代替的假精灵脑,放在火上加热。
萧渊大手一挥,准备食用。
父皇且慢！
萧渊的长子萧策径直走到台上,制止了萧渊的举动。
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若是习得长生之术那我还会有见天日的机会吗
这个皇位也该让我坐坐了。
萧渊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一直敦厚孝敬的儿子说出来的话。
禁军早就包围了萧策,萧策从袖口里掏出小刀抵在了萧渊脖颈处,逼得没人敢轻举妄动。
他拿起汤勺,想要吃脑。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深深钉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萧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马蹄声震动着大地,大将军周立手握弓箭,带领士兵杀了过来。
他利索地下了马,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个猪脑上。
在场的其他皇子公主也忍不住了,纷纷派出自家的势力争夺精灵脑。
周围的老百姓也有部分蠢蠢欲动。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士兵百姓,男男女女扭打在一起。
他们早就不是为了主子争斗,人人都想争夺那一碗精灵脑。
长生于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时机到了。
我一跃跳进人群中间,冲天咆哮一声。
刹那间,原本清朗的天阴云密布,整个世界陷入了昏暗。
啊——
人群开始四处逃窜。
但是已经晚了,我是凶兽,能清晰地看见每个人身上杀过人的凶气还有自身的贪气。
我胸前的大嘴一张,率先吞入了一个人。
周立发现无法逃窜,鼓动大家一齐对付我。
兄弟们,率先杀了这凶兽。我们才能活命,冲啊！
无数刀刃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像挠痒痒似的。
我吸了口气,地上的刀剑也全部进了我嘴里。
不好吃。
我懒得再和这群自不量力的人拉扯,胸前的大嘴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在场邪恶贪婪的人精准地被卷入其中,顷刻间消失不见。
吸食完毕,我愉快地打了个饱嗝。
我虽然不吃人,但口感还不错,况且我这也算替天除恶。
在场空空荡荡,剩余的人并不多。
我冲他们喊道：
我饕餮在此放话。
从今往后,欺精灵族者,必死无疑！
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
第9章
9
我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情绪的萧渊。
他的灵魂呢
被困在他的体内,将在暗无天日中饱受七七四十九道酷刑,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人类还需要一位皇帝直到下一位皇帝的出现。所以我才让你留下他的性命。
我好奇打量着萧渊：所以他现在就是一个傀儡,什么都听我们的咯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其实可以知晓外界发生的事情,只不过给不出反应。
宋舟又来了一个几岁大的娃娃：这是萧渊最小的孩子,教导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精灵是有天地日月精华形成,我要留在森林里等待新族人的出现。
我陷入了沉思,让邪恶的凶兽带娃娃真的好吗
我先化作人形,辅佐萧渊处理国事,非必要情况,他不会开口说话。
我会让小娃娃萧俞在旁边倾听,从小耳濡目染学习治国理政。
有时候图方便,我们三人就凑在一起吃饭。
恍惚间,我看见萧渊眼角划出一道泪。
傀儡也会哭吗
他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凑近他：你怎么了
他没开口,我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昭昭,朕错了。
我愣住。
现在说这一切都太晚了。
第10章
10
萧俞的母亲是一位不得宠的答应,早些年被萧俞遣散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这娃娃从来没感受过母爱,胆子小,唯唯诺诺的。
他有些怕我,不敢靠近。
后来我经常带森山里的甜果子给他吃,日积月累,他开始变得粘我。
他会眼睛亮亮地坐在门口等我回来：昭昭老师,今天带了什么果子
他一头扑在我身上找果子,不一会儿又皱着个小脸：
好酸,昭昭老师太坏了,不理你了！
我看着这个开始有脾气的小娃娃。
果然,爱会狠狠改变一个人。
多年后,萧渊寿命已尽,萧俞登基。
我的任务完成,打算回归我的深山老林去找哥哥。
萧俞拦住了我。
眼前的人已长成俊朗少年,像极了他的父亲。
朕知道你的身份。
朕不怕你。朕只想你留在朕身边陪陪朕。
母亲早逝,父亲不爱。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朕好。
我眼眶微红,转身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可是会吃人的哦~
说完,我扭头就跑,跑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下。
萧俞急忙跑来查看我的伤势。
本君堂堂凶兽之首,你难不成怕我被门槛绊死不成
我看着眼前少年慌张的神情,心里发笑。
我们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轻易下定义,也不能被其他人定义。
饕餮不一定邪恶,皇帝也不一定是坏蛋。
善恶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得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