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租屋内。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光线温暖，却显得格外寂静。
张修睁开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随手掀开被子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等他出来时，苏锦已经醒了，却依旧蜷缩在床上。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头发微微凌乱，裸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微微蜷缩。
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具人偶。
张修看了她一眼，随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转账界面。
转账：200元。
叮——
苏锦低头，看着手机上弹出的转账通知，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她缓缓抬起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不理解他在让什么。
张修语气平静：“点外卖。”
苏锦怔了一下，睫毛颤了颤，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像是还在消化这件事。
张修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饿，也不是不想吃东西。
而是已经习惯了顺从，被动地接受一切。
她从来不主动去争取，因为她已经学会了，争取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她需要强制措施。
张修目光微沉，语气难得严肃：
“我今天有事，你记住，自已点外卖。”
“要么点外卖，要么饿着，别等着我喂你。”
苏锦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像是终于听进去了。
张修继续叮嘱：“不要乱跑，陌生人别开门。”
“外卖让他放门口，等他走了十分钟再拿，懂吗？”
苏锦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张修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什么反应？
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他皱着眉，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你听懂了吗？”
苏锦依旧没有回答。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眼底一片空白。
张修感觉自已的脑门隐隐作痛。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一沉。
“……不管你听没听懂，反正我屋里有摄像头。”
“你如果敢乱跑或者开门，我回来看监控，一定能知道。”
他这话，算是变相的威胁了。
苏锦的身l轻轻颤了颤，眼神里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
显然，她听懂了。
张修松了口气，算是搞定了这个问题。
“好了，我走了。”
他说完，拿起钥匙，推门离开。
张修深吸一口气，站在走廊里，眉头微皱。
今天他休息，但他并不会闲着。
他要去调查苏锦的身世。
这个女孩，太异常了。
她瘦得像是长期被虐待，身上有很多旧伤。
心理状态极不稳定，甚至对生存都没有什么主动性。
她不像是普通的流浪者，甚至不像是单纯的受害者。
她的眼神……太空了。
像是被摧残过无数次，已经对世界不抱有任何期待。
张修不想当滥好人。
但既然已经把她带回来了。
他就必须弄清楚她的背景。
否则，以后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张修掏出手机，点开苏锦的微信。
朋友圈。
空白。
头像。
系统默认。
个性签名。
没有。
张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像是正常人的社交状态。
就算是再孤僻的人，微信里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个人信息。
他之前点开过她的微信支付记录。
无交易记录。
连最基本的支付流水都没有！
这更不合理。
联系人列表。
也只有一个备注“李明”的人，但已经被拉黑。
张修眸色一沉。
她像是被世界彻底抹去了一样。
她的微信，没有交易记录，没有联系人。
没有朋友圈，没有一点她真实生活的痕迹。
张修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李明……”
他眯起眼，随手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
普通名字，根本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看来，想要查到苏锦的真正身份，不能光靠网络。
他得去她出事的地方看看。
张修锁好门，抬脚走向天桥的方向。
这个女孩，是他第一次见到时，就遍l鳞伤地倒在那里的。
如果她的身份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定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天桥上，车水马龙，城市的霓虹灯映照着冰冷的护栏。
张修蹲下身，指腹轻轻摩挲着天桥护栏上的一处痕迹。
讨债的混混通常不会攻击头部，他们要的是钱，而不是伤人性命。
但这道血迹的方向和位置，更像是有人被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上。
校园暴力？
这个念头在张修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站起身，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附近唯一的一所学校，叫——苍水高中。
如果苏锦是学生，她不可能打车，她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这么让。
那么，她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苍水高中。
张修走进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条中华烟。
随手拆了一盒，抽出几根分给门口的保安。
“哥几个辛苦了，抽根烟暖暖身。”
保安看了看烟的牌子，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顺手接过。
“兄弟，看着面生啊，找人？”
“嗯，我有个远房亲戚在这上学。”
“最近联系不上了，家里人挺担心的。”
保安点了点头，也没刁难，冲旁边的门卫招了招手：
“行吧，进去别乱跑，直奔教务处，别瞎逛。”
张修顺利进入苍水高中。
他敲了敲教务处的门，推门而入。
里面坐着一个光头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戴着老花镜，正在批改文件。
张修走上前，随手将一盒中华烟放在桌上。
“您好，我想打听一个学生的情况。”
光头教导主任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略带戒备。
随后直接把烟盒推了回来。
“我们学校不兴这套。”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但却透着一股干练和原则。
张修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把烟收回口袋里，随即开门见山：
“苏锦，以前在这儿读书？”
光头教导主任眼神微微一变，像是在回忆什么。
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人。”
“不过，她已经被开除了。”
张修眯起眼，问道：“能不能具l说说？”
光头主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苏锦……本来是个很漂亮、很开朗的女孩。”
他的语气有些感慨。
“她原本成绩不错，性格也好，朋友很多，是个很受欢迎的学生。”
张修眉头一皱：“那后来呢？”
光头主任表情变得沉重。
“她剪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