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山继续大声训斥着!
“说吧,老张家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一百块钱彩礼也不满足不了他们家了!”
秦风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彻底醒悟不想娶了,我一米八大小伙子,只要认干,以后还愁找不着媳妇,不能在张美丽一个人身上吊死。”
夫妻俩听秦风这么说是又安慰又惊喜,张美丽矫揉造作,父母名声又不好,他们也没看上。
可这些年秦风明里暗里往张家送的东西,媳妇要是不娶回来,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加上这些年秦风为张美丽折腾的,名声也搞臭了,三天两头往长青大队跑,还落了一个不务正业名声,以后还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郝秀英都不敢往后想。
何况他们还了解秦风性子,等气性过了,还得接着闹。
权衡利弊,郝秀英敷衍起身:“行了,你也别哭天抹泪的了,你和张家姑娘的事先放下,等你想明白了咱回头再商量。”
秦铁山望着秦风也是同一个表情。
秦岚也不相信的看着他。
秦风不是拖泥带水性格,他担心父母背着他偷偷去张美丽家求亲,更怕秦岚背着自己偷嫁给王二杠子,到时候再铸成大错他追悔莫及。
索性,他直接摊牌:“你们就别猜了,我实话说了吧,张美丽她背着我跟别人搞上了,八成肚里现在还怀了别人孩子,他们家之所以透话不过是图咱们家钱,让我当接盘侠。”
几人听秦风这么说,神情又是一震。
秦风声音激动,郝秀英担心秦风的话被外人听着,一边伸手探秦风是不是发烧了,一边让秦岚赶紧把门关上。
“小风啊,你可别犯糊涂啊!没有真凭实据,坏人姑娘名声,往人身上泼脏水的话,你可不能张口就说啊。”
“再说,啥是接盘侠啊,你说的话妈咋听不懂呢?”
秦风知道自己话说冒失了,解释道:“妈,接盘侠就是冤大头背锅的,张美丽她就是个烂货,她给你儿子戴了一顶大绿帽子。”
“你们不想花一百块钱彩礼娶回来的媳妇,肚里还揣着别人孩子,给别人养孙子吧?”
郝秀英几人这回彻底听懂了,又是一脸震惊。
郝秀英战兢问道:“你咋知道的,还是你听到啥风言风语?”
秦铁山脸也憋的紫青:“你个混小子,没有确凿的事,有的话不能乱说。”
不过儿子被戴绿帽子可是大事,秦铁山训斥儿子的语气顿时弱了许多。
“爸,妈,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相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秦风恭敬地跪在地上,带着前生今世的悔意重重给秦铁山郝秀英磕了一个头。
“爸,妈,之前儿子为了张美丽的事没少闹腾,你们为儿子流的泪都是儿子不懂事时脑子进的水。”
“不过二老放心,儿子现在算彻底醒悟过来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儿子一定好好的,一定娶个能干贤惠的媳妇给咱老秦家延续香火。”
“所以,我和张美丽这事就先放下吧,以后谁也别提了。”
啧……
要说秦风不想娶张美丽,郝秀英和秦铁山还是蛮高兴的。
可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平时没个正形的儿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老两口思来想去,觉得儿子说的八成是真的,儿子突然有这样转变是被张美丽的事刺激到了。
秦铁山目光沉沉的看着秦风,还是决定相信秦风一回。
“这些都是你说的,不娶了,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钉!”
秦风嘴角立即弯成一道月牙:“嗯,吐吐沫就是钉,不娶了!”
秦铁山听秦风这么说,这才如释负重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叮嘱:“张家姑娘有的没的事,你没事也别乱说,别因为这事再闹出人命。”
秦风再次点头:“嗯,咱哪说哪了,我不往外说。”
郝秀英补充道:“对,咱谁也别往外说,说出去对咱小风名声也不好。”
说完,郝秀英又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你往张家倒腾那么多东西。”
秦风:“妈,你相信我,那些东西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儿子一定加倍给你挣回来。”
这时一直在里屋睡觉的秦漫醒了,她揉着睡得迷糊糊的眼睛从炕上翻下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秦风顿时愣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哥哥犯错,爸妈正准备教训哥哥,“嗷”一嗓子大哭起来,护在秦风面前,嚎着说:“你们谁也不许打哥!”
那哭声,大的能把山上的狼招来。
上一世,秦漫去世的时候太小,长什么样秦风都记忆模糊了,只记得她有璨如星辰大眼睛,小塌鼻梁,小短胳膊很细。
而且很喜欢粘自己,但凡自己在家便纠缠不休。
“小漫。”
秦风激动地将秦漫搂在怀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小身子搂在怀里都没有多少肉。
秦风自责。
他这个做大哥的混账啊!
如果不是自己三天两头往张美丽家倒腾东西,妹妹也不至于这么瘦。
秦风在秦漫小脸上亲了又亲,愧疚道:“谁也没有打大哥,是大哥自己知道错了。”
秦风搂得紧,秦漫终于不堪重负叫了一声:“哥,疼。”
到了这,一家子乌云终于散了,郝秀英将秦风拎回来的山鸡和棒子面拎在手上。
笑道:“失而复得,这东西咱也别留着了,晚上咱把小鸡炖了,再贴几张饼子,吃到肚里才是咱自己的。”
之前家里打的猎物都被秦风倒腾到张美丽家了,一家人也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肉。
秦岚:“妈,那我去帮你烧开水。”
秦风:“我来拔鸡毛。”
秦漫揉着眼泪咧嘴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她不知道能帮妈妈做什么,结结巴巴:“那,我……那,我帮妈妈……”
秦铁山一把抱过秦漫举高高,又拿硬胡茬扎得秦漫哎呦呦叫:“咱老姑娘不干活,等一会儿饭菜好了,小漫帮爸爸烫壶酒。”
秦漫委屈地推着秦铁山下巴,不让他胡子扎到自己:“我不,爸爸喝完酒更喜欢用胡子扎我……”
一家人正说笑着,大队广播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田大丰粗剌剌喊话声:“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
郝秀英惊了一声:“孩子他爸,你说晚上开大会能是啥事?”
秦铁山抱着秦漫看了郝秀英一眼,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想是下午王长富媳妇裤腿里抖出十七粒稻子,晚上王长富两口子去队部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