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从生撕虎豹开始,杀穿皇朝称帝! > 第9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闻言,陈平安心头猛地一紧,掌心瞬间沁出薄汗,下意识按住腰间猎刀。
刀锋贴着掌心的温度,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底气。
他暗自盘算,若是对方敢轻举妄动,便要借着特种兵的身手,瞬间掷出利刃,先放倒刘账房身旁那个虎背熊腰的棍夫,以雷霆之势震慑众人。
“小兄弟,可否留个姓名?”
刘账房摇着折扇,目光如鹰隼般在陈平安身上扫来扫去,笑道:“我在这景阳冈见过的猎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像你这般有胆色的着实少见,一人独闯山林还能猎得大熊,说没帮手,这话任谁听了也难信吧?”
他顿了顿,脸上堆起假笑,“你莫要误会,我不过随口一问,日后若有好货,不必冒险往镇上跑,尽管往我这儿送……”
陈平安听后心中冷笑,岂会不知这老狐狸的算盘。
显然以为自己后面还有帮手,所以才没敢打他的主意,所以来探听底细。
刘账房所谓广结善缘,不过是想多拉拢些猎户,好压低收购价,从中克扣油水。
该上交韩老爷的分文不少,剩下的便全进了他自己的腰包,说到底,不过是变着法子从猎户身上榨取银钱。
“在下陈平安。”
陈平安神色淡然,却毫不避讳地直视对方,“恕我冒昧,刘账房给的价,着实……不太厚道。”
话一出口,周围空气瞬间凝固,那两个棍夫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棍棒。
刘账房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转瞬又放声大笑:“哈哈!说我心黑的人多了去了,可敢当面顶撞的,你还是头一个!不过今日老爷我心情不错,不与你计较,往后得了好货尽管来,我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却也比钱员外那边给的价高些!”
“如此,便多谢刘先生了。”陈平安抱拳一礼,“天色不早,我就先行一步。”
言罢转身便走,脚步沉稳有力,猎刀在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望着陈平安渐行渐远的背影,刘账房摩挲着折扇的手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幽深。
这少年明明穿着粗布麻衣,满身都是山野气息,可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却让他莫名想起那些世家子弟。
他自诩阅人无数,却看不透眼前这人究竟是池中之物,还是乱世中的枭雄。
也罢,今日结个善缘,往后是福是祸,且走着瞧吧。
……
隆冬时节,朔风如刀。
此间!
草庙村在风雪肆虐下,显得愈发萧瑟凄凉。
马玉娇裹着残破不堪的被褥,身上胡乱披着条粗麻袋,形容狼狈至极。
她全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赤着一双冻得通红的脚,从那摇摇欲坠的屋子蹒跚而出。
寒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她却浑然不觉,只站在门口,目光殷切地朝着远处张望,那模样,真像是座望夫石。
日头渐渐西斜,却始终不见陈平安的身影,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平安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马玉娇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担忧。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菩萨保佑,求您一定要让平安早点回来啊……”
祈祷声被风声若遮盖!
片刻间,赤足踩在雪地上的马玉娇,双脚早已冻得僵硬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
可她咬了咬嘴唇,依旧没有回屋,而是强撑着身子,朝着远处走去。
一路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
终于,她在一家破土墙前停下脚步。
墙头爬满枯藤,在寒风中摇曳,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院子里荒草丛生,枯黄的草茎在狂风中不住颤抖,几株干枯的树枝歪歪斜斜地戳在雪中摇晃。
那间破房子更是摇摇欲坠,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
窗户仅用几块破布勉强遮挡!
半掩着的门板上,漆早已剥落,露出坑洼不平的木头,在风中吱呀作响。
“春桃可在家?春桃在吗!”马玉娇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生怕那仅有的一点暖意溜走。
她的声音颤抖着,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却许久都无人应答。
她微微转身,目光落在墙边堆放的一捆玉米杆上。
定睛一看,有些玉米杆上还挂着黑乎乎的东西!
是乌米,一种菌粉,虽难以下咽,用水冲泡后却也能勉强充饥。
此时的马玉娇早已饿得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出现了幻觉。
白天陈平安带回来的几个馒头,勉强撑到现在,肚子早就空空如也,甚至为了节省体力,她连如厕都忍着。
可饥饿到了极点,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心里想着,若是陈平安这次进山没有收获,家里又没半点吃的,来回奔波,身体怎么受得了?
他这会儿恐怕也饿得不行了吧。
无论如何,总得弄点吃的回去,哪怕是野草,树皮,也好过空着肚子。
可这漫山遍野,只有被大雪掩盖的黄土坯,寸草不生,树皮果腹也成为了奢求!
想到这儿,马玉娇咬了咬嘴唇,又狠狠咬了咬舌尖。
随着刺痛传来,她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些。
她挪动着早已冻僵的双腿,缓缓靠近玉米杆,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摘那黑色的乌米。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马玉娇猛地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女子。
那女子面庞圆润,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虽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衫,却好歹完整,还披着件棉袄!
脚上穿着的棉鞋,即便破了洞,也仔细地打了补丁,多少能挡些寒气。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副狼狈模样,马玉娇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只觉无地自容。
可眼下饥寒交迫的处境,又由不得她顾及尊严。
她只能将双脚相互摩擦,试图从这可怜的动作中获取一丝温暖,来缓解身体的寒意。
“春桃啊……是你吗,能不能……再借我两颗红薯!”
“我家叔叔上山打猎还未归,折腾一天肯定饿了,若是没有收获,总不能饿着肚子……”
眼前妇人正是春桃,两人本是同乡发小。早年间世道太平,她们在村里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后来春桃嫁来草庙村,马玉娇却命途多舛——
花轿刚落地,还未跨进夫家门,就成了寡妇。
反观春桃,丈夫是村里有名的铁匠,时常接些官府的活计,日子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隔三岔五还能炖锅肉打牙祭。
“哟,我当是谁呢?”春桃倚在门框上,眼角扫过马玉娇身上的破麻袋,撇嘴道:“上个月借的一袋红薯还没影呢,怎么又来?难不成把我这儿当善堂了?”
马玉娇听后,脸色涨的通红,不言不语!
却听春桃嗤笑一声,眼尾挑起,“你生得标致,凤来楼的大门敞开着,进去就能吃香喝辣,再不济,先前给你说的王屠夫,虽说模样丑些,可保你衣食无忧总不成问题吧?”
话音落下,她瞥见马玉娇手中的乌米,眼底讥讽更甚。
想当年在村里,多少富家子弟踏破马家门槛提亲,马玉娇心高气傲,偏守着那纸婚约,还执意要和她一同嫁到草庙村。
如今再看!
饭都吃不上,衣不蔽体,再美的脸蛋又有何用?
春桃下意识抚了抚鬓角,想起自家灶上炖着的肉香,又瞧着昔日村里的一枝花沦落到这般田地,心底涌起莫名的优越感。
这世道,可不就是命?
命好的,像她这般安稳度日!
命不好的,即便生得花容月貌,也不过是红颜薄命罢了。
听到这一番讽刺的话,马玉娇咬了咬嘴唇,强忍着那份屈辱,妩媚的容颜上挤出一丝苦笑。
“对不起啊,春桃,等我家这日子缓一缓,一定把欠你的红薯给还上。”
“我就不叨扰你了……”马玉娇缓缓的低着头,手里捏着那两团乌米,迈开已经冻得通红的脚就往家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春桃仰头笑了笑,别提有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