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唐司言看着身边冷艳的女人,忽然怀疑自己在做梦。
从监狱到民政局,不过两个小时,自己就结了婚。
而且是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女人。
除了登记的时候,看见了她的名字叫沐南笙,其他的一切他一概不知。
女人勾起红唇,看向唐司言的深邃双眸里透露着难以琢磨的光:婚礼的一切,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到时来接亲便可。
唐司言下意识点考了点头后,又连忙摇头。
女人冷艳的面容上只是眉头轻皱,就让唐司言立刻感受到了和自己那三个未婚妻完全不一般的强大气场。
给我七天时间好吗我想结束目前的一切。
沐南笙直直的看了唐司言良久,最后她点了点头,清冷嗓音回应了唐司言的需求。
好,七天以后,我等你来娶我。
1
看着女人似乎知晓了什么的眼神,唐司言还想说些什么。
沐南笙却抬起纤白的手腕,看了一眼那只手表,唐司言一眼便瞧出是价值上亿的格拉夫女士腕表,露出了歉意的眼神:不好意思。
我还有一个会要开,婚礼所需要的东西,我会让人送过来,其他的我们电话联系吧。
说完,不等唐司言反应过来,便拿过了唐司言的手机,输入了一个号码后,再轻轻抬手,
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劳斯莱斯便开了过来。
关上车门前,沐南笙沉思了片刻,忽然对着唐司言说了句。
我叫沐南笙,这次你可别忘了。
留下了一句突然间让唐司言捉摸不透的话后,沐南笙便关上了车门,招呼司机离开。
等唐司言反应过来,正想问什么意思,却见那辆车已经驶远。
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沈家的第一件事,唐司言便是履行了对女人的承诺,向刚回国来等待他选择哪位女儿的沈父沈母提出了解除婚约。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不能履行两家的婚约,和沈家结亲了。
沈母十分意外,震惊道:司言她们等了你十二年,怎么……
沈母的话没有说话,只因她已经看到了唐司言缠着绷带的手腕。
……司言,你的手。
唐司言拉了拉袖子,将绷带遮住后,正要说话。
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家性格各异但容貌各有千秋的三姐妹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沈父立刻脸色不悦道:今天你们干嘛去了不是说好去跟司言领证吗
沈父话音刚落,三个姐妹便齐齐用嗤笑的目光,看向了唐司言。
大姐沈素怡漫不经心道:今天斯年发烧,我没去。
我忙着照顾斯年,也没去。二姐沈青筏面无表情,一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表现。
三妹沈妍儿则是迈着大长腿,走到顾司言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看向父母,仰起了骄傲的皙白脖颈:我也没空去,反正司言还没选出来,结婚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三人的话一层又一层地激起了沈父沈母的怒火,立刻便是痛骂起了三个女儿。
而唐司言则是看着这三姐妹如此不在意的模样,一阵恍惚。
十二岁那年,父亲去世,唐家濒临破产。
他也被母亲送到了到从小订有婚约的沈家抚养。,自己却一人远赴国外支撑摇摇欲坠的唐家。
当时三姐妹一眼便看中了他这个未来丈夫,瞬间便为谁能做他的妻子吵了起来。
沈父沈母没有办法,只能将选择权交给了唐司言。
让他在二十二岁生日那天选一个领证,可真到了这天,她们却一个都没有来,
只为照顾那个叫白斯年的男人,
白斯年是沈家保姆的儿子,因为整天缠着三姐妹,她们一开始讨厌他厌恶他。
直到一场爆炸中他为她们豁出性命,她们对他的态度便彻底变了。
甚至为了他一次次伤害唐司言,更因三年前白斯年开着他的车肇事逃逸后,三姐妹第一反应便是让唐司言替他去坐牢。
就算唐司言第一时间拒绝,可三姐妹还是动用了一切关系将他送进了监狱。
可三年后,唐司言出狱,也死了心,选择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领了证。
叔叔阿姨,还有……
在沈家三姐妹的错愕中,唐司言平静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本属于自己的结婚证,微微一笑。
不用选我了,我已经结婚了,婚礼定在半个月后。
闻言,三个人都怔住了。
眼里划过一丝错愕,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大姐沈素怡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眉头微蹙,司言,你是不是因为我们照顾斯年爽了你的约,才拿这个吓唬我们
二姐沈青筏面色变的冰冷:斯年之前爆炸中救过我们的命,我们才会对他多加照顾,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喜欢的人只有你,你一个唐少爷,就不能让让他吗
三妹沈妍儿直接黑了脸,整个京市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们三姐妹喜欢的人,除了我们,谁敢嫁给你,不要命了
沈父沈母更是相视一眼,面色焦急。
沈母抓着唐司言的手:司言,怎么回事,你可不要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结婚啊,对方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唐司言摇了摇头,毕竟除了知道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叫沐南笙外,他确实对于她一无所知。
这一下,三姐妹深深藏在眼中的紧张,顿时消散一空。
大姐沈素怡嗤笑道:司言,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有意思吗
二姐沈青筏扫过唐司言手中的结婚证,语气极冷:我们说会嫁给你,为什么你就不信,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等斯年病一好,我们就立刻陪你去领证。
沈妍儿也愤愤道:不错,整个京市谁不知道,我们三姐妹会嫁给你,哪个女人敢得罪沈家来嫁给你。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沈母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声打断。
好了!你们三个给我闭嘴!让司言说话。
沈母看向唐司言,柔声开口:司言,告诉阿姨,你结婚了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司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白色西装,打扮的颇为精致的男人提着一堆奢侈品走了进来。
正是三姐妹口中生病的白斯年。
而当白斯年看清楚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尤其是常年不在国内的沈父沈母都在的时候,顿时眼圈一红,晶莹的泪水涌出。
唐少爷!
一声哽咽中,白斯年跪倒在地上,神色悲戚。
我知道我不该生病,耽误了您跟三位小姐的领证,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啊。
2
听见这话,顿时三人的脸色一变,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生气。
沈素怡立刻跑了过去:斯年,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唐司言又欺负你了,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做主。
斯年,别害怕,告诉我们。
其他两姐妹也纷纷对着唐司言怒目相向,就因为白斯年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三姐妹瞬间变了神色,大有一种唐司言犯下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大错。
沈父沈母皱起了眉,多年没有回国的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三个女儿口中的白斯年。
一对桃花眼,蕴着盈盈水波,黑色的碎发随意散开,肌肤瓷白,搭配着贴身的白色西装,确实长的十分的帅气。
可对于阅人无数的沈父沈母来说,第一感觉就是十分的不喜欢。
沈父当即就沉下了脸:你们三个给我闭嘴,我倒是要听听司言怎么对他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在这唱戏呢!
唐司言也是平静的看着白斯年,至于对于三姐妹的态度,他早已见怪不怪。
只从六年前那场轰动全国的爆炸事故中,白斯年冒死救了她们,差点一条命都没了后。
三姐妹的心就渐渐偏向白斯年,甚至经常为了白斯年的一句话,开始一次次伤害他。
白斯年说唐司言看不起他一个佣人的儿子,她们便用尽手段,将原本唐司言辛辛苦苦考上的清华名额,给了白斯年,而让唐司言去了一所野鸡大学。
白斯年又说唐司言因学历的事情怀恨在心将他推下水,三姐妹就在大冬天轮番将他按进了冰冷的水池里,说是好好清醒清醒。
后来直到白斯年酒后肇事逃逸,哭着又说是唐司年逼他灌酒,三姐妹二话不说就把他送进了监狱。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多。
就在昨天自己出狱的那天,白斯年只说了一句:唐少爷,当年明明是你灌了我酒,我才肇事逃逸,可你现在为什么要拿针刺我。
明明白斯年手上什么伤害都没有,三姐妹却气的用水果刀一刀又一刀得划在了唐司言的手臂。
划的唐司言血肉模糊,也痛的唐司言摧心剖肝。
虽然最后她们又亲自为他包扎,又承诺明日必然会陪他去领证。
可在那时,唐司言已经彻底断了对她们的念想。
见白斯年看着沈父沈母支支吾吾说不出声,三姐妹立刻鼓励道。
斯年,别怕,大胆说,我们在,一定给你做主。
不错,也算是我爸妈,也不能偏袒一个卑鄙小人。
唐司言,趁我们还没有生气前,赶紧给斯年道歉,不然领证的事,我们就只能再延后了。
唐司言看着三姐妹毫不掩饰的偏心,眸底闪过悲伤。
可他依旧平静的说:这次我都不知道他要污蔑什么,又怎么道歉
这话一出,三姐妹的表情瞬间就炸了。
白斯年立刻说道:唐少爷,今天我生病,发了个朋友圈,结果之前的每个同学,就连我的导师都在评论里骂我是男小三,如果不是你去说了什么,他们又怎么会这样骂我
说着,白斯年将手机打开,莹莹可怜的将朋友圈的评论给了三姐妹看。
大概是已经放下了对她们的执念,这次没有等三姐妹发作,唐司年冷冷道:那你是承认自己是……
男小三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大姐沈素怡一巴掌就打在了唐司言的脸上。
你怎么敢,如果你是觉得我们偏袒斯年,就冲我们来给斯年道歉,不道歉的话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住!
唐司言捂住脸愣了很久,后从被打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抬头对着沈素怡说:
我既不会道歉,更不会澄清。
然后对上三人质问的视线,平淡道,我会尽快搬走。
呵,在沈家当贯了废物,现在知道无地自容了
大姐沈素怡看见唐司言要走,心中慌乱,开口却是嘲讽。
二姐沈青筏心中震惊唐司言宁愿离开沈家也不道歉,神色愤怒,反正你当废物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到一半接触到沈母震慑的目光停下,沈妍儿也注意到了,只能讪讪地接下去:
我们看在母亲的份上,这次姑且就先不和你计较了。
说罢沈妍儿又觉得这样太便宜唐司言了,补充道,以后认清自己的位置!
唐司言嗤笑。
以后没有以后了。
唐司言知道这里曾给他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可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家。
3
唐司言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本以为要很久,可当打开衣柜的那刻,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衣服和房间内仅剩不动的物品。
唐司言苦涩一笑。
曾经这房间里堆满了三姐妹的礼物,衣柜里更是她们一件件精心挑选出来的。
司言是我们最帅气的王子,当然每天都要穿的漂漂亮亮。
可现在,衣柜里的衣服衣服不止被剪的破破烂烂,还散发着一股不明的恶臭。
自从白斯年出现以后,唐司言的东西,都在他的一句话下,被三姐妹转送给了他。
唐司言也从她们心中的王子,变成了整日欺负她们骑士的恶龙。
看着自己身上唯一安好的衣服,唐司言抬手将其脱了下来,平静地扔到了垃圾桶里,这衣服还是昨日自己出狱后,沈青筏给的。
明天要去领证,别穿的破破烂烂。
可直到第二天在民政局门口,三姐妹齐齐失约时,这衣服的存在,就成了最讽刺的存在。
忽然,手机响起。
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唐司言接起的那刻,对面传来了沐南笙那独特地清冷声音。
我按照你的身材,量身订做了一件西装,稍后会有人送到你的家里去。
闻言,唐司言有些诧异,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笑,观察过。
不知不觉间,唐司言的耳尖发热,他囫囵应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同时,心中有些感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珍重的感觉了。
看啊,同样是衣服,有人当施舍,有人当珍物。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母走了进来,当看见简陋的房间,她瞬间就红了眼。
司言,是我对不起你,当初答应了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结果我和你叔叔转头就去了国...
阿姨,不怪你,她们是她们,沈家是沈家,再说,反正也不重要了。
听到唐司言这样说,沈母声音中带了紧张:
你……真的要结婚了
是。
听到这个字,沈母彻底断了心中的最后一根弦,眼眶不自觉泛红,遗憾叹息:
是我不好,我们就应该早点回国的,工作太忙,没有照顾好你。
亏我还痴心妄想的想让你当我的女婿,算了,她们这样对你......是她们不配。
唐司言见沈母这样安慰,他笑道,阿姨,我已经很感激了,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七天后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啊。
闻此,沈母再次红了眼好,七天后,好孩子,我一定去。
看见沈母这样,唐司言的喉头也变得苦涩,起身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阿姨!谢谢您,其实在我心中,您和叔叔也是我的父母。
这一刻,沈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汹涌而出,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沈家就没有这个福气,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呢。
不说了不说了,阿姨做了你爱吃的带你去吃。
这话说完,两个人就起身出了房间,却看见沈父沉着脸看着三姐妹,气氛沉重。
见唐司言出来,沈父对着三姐妹,语气强硬:给司言道歉!
可面对沈父这样,大姐沈素怡看都不看沈父一眼,二姐沈青筏也是一声不吭,三妹沈妍儿更是仰脸直直对上沈父诉说着反抗。
凭什么!明明就是他错了!
沈父皱眉气到,你们...
唐司言见几人僵持,为了沈父沈母出声阻止。
叔叔,不用道歉了,我们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后,沈父看在唐司言的面子,加上沈母在一旁安慰,只能先坐着吃饭。
几人筷子还未动,白斯年的母亲却忽然端上来一锅热汤,和站在一边的白斯年对视一眼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故作手滑没端稳,整锅热汤全部倒了出来。
小心!
4
唐司言吼出声,起身下意识地将沈父沈母护在怀里担心他们受伤。
啊——
下一秒,滚烫的鸡汤就倒在了唐司言的背上。
背被烫成通红的瞬间,心脏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
等众人反应过来后,已经看见唐司言已经疼得精致五官皱缩在一起,整个人半跪在地,身体也蜷缩了起来。
沈父沈母急忙紧张地上前关心,眼里担忧溢出,司言,你...
撕心裂肺的痛从背上的每一颗细胞里发出,唐司言紧紧盯着白母眼里的得意,颤声道:
为什么故意浇我
沈父沈母和三姐妹的顺着视线望去,白母瞬间红了眼眶,那眼泪说掉就掉。
唐先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我知道是我不好,害得你烫伤,可您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
白斯年更是上前,一把挽住了满脸委屈的白母,神色悲愤。
唐少爷,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们母子,不就是被烫伤了一下嘛,为什么要借此发挥,我家就算是穷,可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再说了...
白斯年看向眼里已经酝出质疑和怒气的沈父沈母,梗着脖子流着泪,继续道:再说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就在旁边,我妈有可能伤害任何人,但这辈子都不可能伤害她们三人的。
看见白斯年哭了,大姐沈素怡声音很是愤怒,唐司言,你现在怎么轻易地就开始污蔑别人了
沈青筏和沈妍儿帮腔姐姐,不允许唐司言就这样污蔑白斯年。
可唐司言没有再辩解,因为他脸已经痛到发紫,双拳紧握,整个后背像是被放在无间炼狱一般的剧痛无比。
一瞬间,沈青筏埋怨的话声音逐渐变小,沈素怡眸底也变得紧张:
司言,你怎么了别吓我们!
唐司言还未做出反应,三姐妹立刻抛开了白斯年,上前围着唐司言满是紧张和担忧,沈妍儿更是不知所措。
白母见此,连忙看着白斯年大喊。
天啦,斯年,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白母高昂的话音一落,三姐妹神色一变,瞬间顾不上唐司言。
随着扶他的手一松中,唐司言再次跪坐在地,背上的剧痛再次袭来,疼的他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再抬头,三姐妹已经紧张的围着落泪的白斯年,紧张地问东问西。
毕竟,他雪白的手臂上微微起了点水泡,看起来的确,格外的严重。
沈素怡满是心疼:斯年,我们送你去医院,你别哭。
对,我去开车。沈青筏着急忙慌地找起了车钥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白斯年将手放到了身后,红着眼眶摇头。
我一个穷人,自己抹点烫伤膏就好,唐少爷看起来更严重,你们先送他去医院吧。
刚说完,正当三姐妹眼带犹豫再次看向唐司言,白斯年立刻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只见他捂着自己伤口说道:我的胳膊好像没有知觉了。
白斯年瘫了下去,一把抓住了要扶他的沈素怡地手,气若游丝:大小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没想到,之前爆炸事故里没有死,今天却要死在这里
白母见状急得跺了跺脚:儿子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见状,三人眼底的犹豫彻底消失,沈妍儿拉住白母的手急忙道:
我们现在就送斯年去医院,我们不会让斯年有事的。
顷刻,三人就带着白母和白斯年走到了外面,要开车送白斯年去医院。
沈父沈母也终于从气得不能说话里缓过来。
沈父脸色阴沉,指着大门,气到说话断断续续,你们...你们...
沈母率先反应过来,看见唐司言已经跪在原地疼得说不出话,拽住沈父的胳膊,走,我们自己送司言去医院!
唐司言疼得只能弯腰,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出声。
两老心疼地扶着唐司言向外走去,遇到了正在车边的几人。
甚至沈妍儿在扶白斯年上车时还在哭哭啼啼,大有一种白斯年不是被烫了几颗水泡,而是全身被烫熟一样。
沈父气的长呼一口气想张嘴出声...
本低着头的唐司言有了微弱的动作,搭在沈父肩膀上的胳膊轻轻拍了拍沈父的背,声音微不可弱,叔叔,我们走吧。
走吧,没有什么必要停留了。
唐司言目送着她们远去的车,越来越远。
也与三姐妹的距离。
在这一刻,从人生里彻底拉开。
5
医院里,医生拿着棉签一边压扁那些起了水泡的地方,一边询问唐司言为什么会烫伤得这么严重。
沈父气得紧皱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扭过脸去没有脸面对唐司言。
沈母更是眼眶中蓄满泪水,询问医生,会不会留下疤,影响他七天以后的婚礼。
本背过头去的沈父猛然转过头来,瞳孔微睁,问出声:
司言你真的要结婚了
嗯,叔叔,七天后你记得来。唐司言哪怕疼得次牙咧嘴,还是扯着笑回应沈父。
见司言这样,沈父心里难过,却轻笑点头。
嗯,这样也好,是沈家没有福气。我们那三个女儿...
似是想通了,他说出了那句和沈母一样的叹息。
终究是我三个女儿配不上你。
出院时,沈母眼圈还泛着红,握住唐司言的手,不断道歉。
我们刚刚看了监控,白妈确实是故意的,知道她们母子俩心思深,却也没想到这么深。
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三个给你一个交代,也让她们看清白斯年的真面目!
唐司言摇了摇头,也不想计较了,阿姨,算了,我不想和她们再有任何纠葛了。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上面的号码显示了老婆两字。
上次电话以后,唐司言已经将这位只见过一次面妻子的电话,保存了下来。
只是保存的时候,下意识的,他没有保存名字,而是鬼使神差地打下了这两个字。
司言,我说的那件西装,已经送到你家里去了。
听到沐南笙矜贵清冷的声音,沈父沈母先是身子顿住,紧接着相视,皆在两人的眸中看到了狐疑。
声音还在继续:
然后结婚戒指,也给你送过来,你看看,如果不喜欢,就跟我说,我再亲手给你设计一款。
唐司言看了一眼沈父沈母,又对着手机轻笑:你还会设计戒指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向来清冷的声音忽然如冰雪消融,流露着化不开的温柔。
为了你,所以我会了。
这一刻,沈父沈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唐司言也顿时被说的,白皙的耳根有些泛红。
因为他注意到沈父沈母眼里的狐疑散去,只剩下看好戏的揶揄。
这几分揶揄弄得唐司言连忙胡乱地嗯了几声后挂了电话。
生怕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说的反而在大庭广众下露出不知所措的感觉。
挂完电话,沈父沈母说去集团一趟,看着沈父气呼呼的眼神,大概是要对三姐妹伤害唐司言的行为,做出举动。
告别沈父沈母后,唐司言回到了家中,却看见了白斯年穿着自己刚被送来的西装和戒指站在镜子前观赏。
三姐妹坐在沙发上视线都在白斯年身上。
沈素怡看见白斯年这幅样子满脸宠溺,斯年,如果你哪一天结婚了,穿上这件西装一定是全世界最帅气的新郎。
沈青筏围在旁边说这说那,不过最好看的还是这个戒指,做婚戒真的好适合啊
听到沈青筏这么说,沈妍儿有些憧憬:不知道,以后谁这么幸运可以嫁给斯年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白斯年脸上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司言只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往脑袋上涌,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开了镜子怒吼:
谁让你们动我的西装和戒指的
白斯年愣住,一时委屈地抿唇,不知说些什么。
看见白斯年这样,三姐妹一下坐不住了。
你疯了谁允许你这么吓斯年的沈素怡狠狠瞪了唐司言一眼,一副要和唐司言拼命的架势。
二姐沈青筏则是从沙发上站起,冷声质问,唐司言,你不要没事找事,一件西装直接送给斯年不就行吗至于这么生气吗你又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骗我们和你结婚,才找来了西装和戒指的道具,这么幼稚我们会信吗
说完,沈妍儿便从包里取出一张黑卡扔在唐司言身上:这件西装多少钱,我买下来送给斯年还不行吗
她声音倨傲,整个人不以为意,一副是是唐司言小题大做的样子。
三人这样,弄得唐司言胸口郁结,极深地吸一口气,咬着牙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不是道具!我是真的要结婚了,而且这戒指是我老婆亲手设计的,意义非凡,白斯年必须脱下来还给我!
沈素怡怒吼,够了!
你还要做戏到什么地步,好,既然你说这是你老婆亲手设计的,那你打电话给她,问她多少钱,这笔钱,我来赔!
沈青筏和沈妍儿也附和道:对,你现在就给你老婆打电话。
唐司言咬着牙关,硬生生挤出一句好。
随后,唐司言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备注为老婆的电话!
…嘟…嘟…嘟。
6
唐司言按下了扩音键,反转手机屏幕转向了三人。
既然从头到尾她们都不肯相信自己结婚,那就把事实展现在三人面前吧。
可就是唐司言这么认真的表情。
一瞬间,她们都不自觉担心唐司言是不是真的已经结婚了。
下一刻,三姐妹齐齐看向手机,心也悬了起来,
嘟...嘟...嘟。
刹那间,整个沈家别墅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可是直到那头传来了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斯年忽然惊呼一声。
唐少爷,你找的演员怎么不理你了啊。
唐司言怎么也没想到沐南笙没有接电话,正要继续打过去时...却被沈素怡一把拍掉了手机。
只见沈素怡怒气冲冲够了,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虽如此,沈青筏心中却松了口气,附和姐姐,气呼呼道:演够了就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除了我们谁会眼瞎了和你结婚
闻此,唐司言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他不会,又被抛下了吧。
唐司言弯腰捡起了手机,平静地说道:就算你们说的是对的。
但还是要把我的西装还给我吧!
沈青筏沉下眸子,见唐司言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声音极冷,西装你现在还揪着这个不放
沈妍儿皱眉,更是满脸不屑,不是给你钱了吗
见唐司言还是死死不肯让步,沈素怡眼珠子转了转,走到白斯年身旁:
行,斯年,把西装脱下来吧。
白斯年乖顺地脱下西装要递给唐司言。
唐司言松了口气,就在他过去拿上西装的一瞬间。
沈素怡,沈青筏和沈妍儿三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瞬间地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有了动作。
沈素怡将唐司言桎梏住让其无法动弹,剩下的两个人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抢过来的西装。
不要!唐司言大喊!
沈青筏却满脸冷漠,一个道具你至于还这么珍惜吗
沈妍儿边划边恶狠狠地说,把它划坏了看你还拿什么和我们发脾气。
唐司言挣扎怒吼:
你们住手!这真的是我妻子给我设计的西装!
你们没有人珍视我,现在连珍视我的人送给我的西装也要毁了吗!
白斯年泪水莹莹,可是最珍视你的人不应该是三位小姐吗
说完一副又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样子,细细看去,眼里分明全是得逞!
一句话,两人神色更加愤怒,手上动作更甚。
最后,两人放开了手,西装也被划得七零八落。
随着西装落下的瞬间,唐司言也随之跪下。
沈青筏居高临下,这下你满意了吗
唐司言头都没抬,抓起西装任由碎片划伤自己的手,心脏一阵绞痛。
也许,西装他不配有,爱他也不配有。
沈素怡看见唐司言满手鲜血一脸颓然,心中略有不安,还是不耐出声,我们把西装还给你了,高兴了吗唐司言。
唐司言抬头,看到两人站在他上方,犹如审判者般审判后离开。
恰在此时,站在唐司言身后的三妹沈妍儿慢慢走到唐司言身前,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让唐司言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她的身上。
蓦然,唐司言瞳孔皱缩,因为他看到了,沈妍儿手里抓着的东西不断反光。
戒指!
任由膝盖的玻璃碎片随着站起的动作深深刺进肉里,他疯了一样地向沈妍儿的方向奔去。
可沈妍儿早已侧过身去,嘴角噙笑,一把打开大门,用力将手里的戒指抛了出去。
要想,自己去捡啊。
她半边精致的脸上挂上了得意的表情。
在唐司言目眦欲裂中,戒指以一道抛物线的轨迹,掉进了别墅区外的环城河里。
唐司言忽略掉全身的疼痛往护城河里冲去,就连身后的绷带都渗出了血也丝毫不管。
在三姐妹的愕然中,砰的一声,他跳进了河里。
刹那间,一股恶臭向他袭来,绷带被水冲走,身上的伤口被水泡得生疼。
看见唐司言这样,三人一下就愣在了原地。脑中闪过刚刚唐司言面色悲愤对截止珍重的样子。
有了几分犹豫,那不会是真的戒指吧
沈素怡站在环城河旁冷脸出声,你疯了吗唐司言,为了一个戒指
你忘记你身上的烫伤本来就没有好吗
沈青筏和沈妍儿心揪了起来,忍不住出声:司言,你这样会感染的!
白斯年看见三人的反应将身下的手攥成拳头,眼神变得阴暗,旋即掩盖阴暗,委屈出声:
司言怎么这么在意啊又不是和你们的结婚戒指。
一瞬间,三人的脸色骤变。
沈素怡神情愈发阴沉,冷冷道,那就由着他去吧。
不错,大惊小怪的!我倒是看他演到什么时候!沈青筏和沈妍儿在其身后声音幽幽。
此刻‘大惊小怪’的唐司言忍着肩膀上伤口被水浸泡的钝痛,拼了命地靠近戒指。
就快要接近了...
忽然,一道水流冲击而来,水中的酒瓶碎片在水流下狠狠地划在了唐司言的手心,血雾在水中飘荡,唐司言眼神中的眸光顺着被水流带走的戒指夺去。
他应是落了泪,可被浑浊的河水冲走了。
就像戒指,就像他生命中的爱。
都被冲走了。
他不死心地拼命寻找。
看着他这般,三姐妹彻底生气。
行!你要和别人结婚是吧!去啊!我看到底谁跟你结婚!
我们走!不要管他了。
随着沈家三姐妹的离开,唐司言依旧在不停地寻找。
终于,随着戒指被找到,唐司言终于笑了起来。
可等到他爬上岸时,疼痛,瘙痒,各种难受的反应,在身上出现。
被烫伤后,好不容易快愈合的伤口,已经被河里的脏水,泡得发白。
手上,膝盖上,后背上已经开始渗血。
骤然,一道声音让他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向地上手机上的显示:
老婆。
沐南笙...
7
电话铃在不断地响着。
不知为何,看到电话的那刻,唐司言的心却提了起来。
他连忙擦干手,接起了电话。
在亲自看婚礼现场,忘记带手机了,抱歉。
沐南笙清冷的声音中难得透露出愧意。
好。唐司言默默捂住胸口。
原来,她没有后悔,他也没有被再一次抛弃。
可能是唐司言的声音中带了颤意,沐南笙似听出了不对劲。
声音泛冷,你怎么了
唐司言抿了抿唇,将事情给沐南笙说了一遍,最后,他看向地上的西装,神色失落。
对不起,西装被毁了。
...对面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地唐司言在心里打鼓。
两三秒后,电话那头声音沉静,没有多询问。
嗯,交给我就行,西装我会再叫人送一套过来。
唐司言刚想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弄一套。
这时,那边又开口,以后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去多想。
听到这几个字,唐司言瞬间红了眼眶。
嗯,往后余生,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挂了电话,唐司言毅然给母亲打过去了电话。
妈,我和沈家的婚约结束了。
唐司言将沈家三姐妹和白斯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和沐南笙的事情告诉了自己母亲。
许久后,唐妈遗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司言,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想必你也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
……妈妈,尊重你的决定。
可比起东山再起,她更在意的还是儿子的幸福。
闻此,唐司言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山总算落下。
曾经的他认为真心难求,想在沈家三姐妹之间做个选择。
而如今的唐司言已经明白,她不过是那三姐妹无聊时的消遣。
早就该识趣地离开。
只是可惜了唐妈忍不住叹气,我这个做婆婆的,现在也没什么可送儿媳的,
当年家里破产,把唐家祖传的镯子给卖了,都是妈对不起你啊。
一阵沉默,良久后,唐司言安慰了母亲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也在这时,沈父沈母从门外进来。
他们刚一进门,屋内一片狼藉,看见唐司言浑身湿透,伤痕累累。
这是怎么了司言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沈父怔在原地,司言,我们先帮你处理伤口。
等她们三个回来之后我再处理她们这三个拎不清的。
沈母看见唐司言身上的伤口后都心疼地红了眼,都怪我们太过骄纵她们,才让你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唐司言挂起苍白的微笑,顺着沈母进了房间处理伤口。
等到晚上,她们几人都还没有回来,唐司言却翻到了白斯年的朋友圈:
我才不需要别人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珍贵礼物。
配图是三姐妹给白斯年买的西装,戒指和手表。
评论区是清一色的点赞和夸赞。
沈素怡在下面评论,你值得最好的。
沈青筏更是直接点到了他,司言不给你的,我们都给你。
唐司言的心中一阵酸涩,先是吐气,后放下手机释然。
唇角微微勾起,又拿起手机删掉了白斯年的微信,看不见了,心里就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恰时,沈父沈母敲门进来。
司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母亲当年变卖的手镯,被我们在拍卖会上找到了。
那手镯可是沈家一直传儿媳妇的
8
唐司言没想到,他会在拍卖会上遇到三姐妹和白斯年四个人。
看见她们,沈父沈母脸色并不好看。
而另一边,大概是这几天因为白斯年骂了三姐妹,三人同样也板着脸不置一词。
径直略过他们身边,带着白斯年坐到了另外一个包厢。
不知悔改!
沈父就算是随着唐司言坐到了包厢,仍忍不住冷脸骂道。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她们三人,为了白斯年,可以说是豪掷也差不多。
无论白斯年说想要什么,三人都毫不犹豫给白斯年买下。
唐司言却并没有去理会这些,眼神死死地盯在场内的竞品,直到场内出现手镯时......
他终于有了动静,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是妈妈从当年一直到现在的遗憾,做梦都想送给她的儿媳妇。
想到沐南笙为自己做的事情,他在心里笃定,一定要拍下来送给她。
起拍价一千万,现在开始拍卖!
两千万!
三千万!
无论是谁叫价唐司言都跟在其后叫价,最后拍卖员要一锤定音之时...
隔壁白斯年早就注意到了旁边唐司言的动静,眸中流转灵机一动,拽住沈素怡的手便说:
大小姐,我觉得这个镯子真好看,我把她戴在你手上也一定特别好看。
看见双眼汪汪乞求的白斯年,几人心都要化了。
大手一挥,一个亿!
唐司言听到声音手心捏紧。
沈父先怒声叫价,一亿两千万!!
两个亿!
沈父话音刚落,沈素怡就直接加到到了两个亿!
沈父气急,又要加钱。
沈素怡却做了一个点天灯的手势,全场哗然。
沈父面色阴沉,举起的手愣住。
唐司言面如死灰,慢慢将沈父的手抬下,叔叔,不用了。
沈父沈母已经要被三姐妹气死,心中不会罢休。
随着手镯毫无悬念地被沈家三姐妹拍走,沈父气呼呼地站起。
司言,我们帮你要回来。
说着带唐司言在拍卖会后走到了后台。
快,司言,我买下了,你帮我戴吧。沈素怡眸底带光,举起手镯。
白斯年刚拿到手镯,沈青筏在旁满眼星光,我也想让斯年帮我带一下。
你们给我住手...
沈父面色阴沉,冷眼出声。
三姐妹看见沈父兴师问罪般,表情瞬间不虞。
白斯年肩膀一缩,眼眶变红故作惊恐,看见沈父身后的唐司言若有所思。
似是被吓得反应慢了半截,啊的一声,手中一颤。
镯子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9
呀,不小心摔碎了!
唐司言自进门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白斯年手中的手镯之上。
咔嚓一声,断的不止手镯,还有他心中那根心弦。
沈父大步走上,面色铁青。
啪!一巴掌打在沈素怡脸上。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男人真有这么好!能让你们一次次地去伤害司言!
三人皆是愤怒,沈素怡更是捂着脸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爸!你为了唐司言,居然舍得打女儿了!
沈父大骂:我现在都恨不得打死你们!
三姐妹闻言,震惊,愤怒,难受,委屈各种情绪瞬间从泛着水光的眸底蹦出。
爸!你们现在才是为了白司言不分黑白了吧,姐姐说打就被打了!沈青筏身子气得发
抖,满脸怒气。沈妍儿不愿相信父亲竟然为了唐司言做到这种地步。
白斯年身子一颤,心一横,泪眼汪汪,好像为了三人什么都能做。
叔叔,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怪我被吓了一跳手才没拿稳的。
斯年,放手,不用求他,要打就打。沈素怡梗着脖子直直对上沈父。
沈青筏点头过来拉上白斯年站起,斯年,你没有错,要错也是唐司言有错,这个镯子本来就是我们买下的。
你戴上就行!沈妍儿丝毫没有受到身后沈父沈母视线的影响,也走上去将斯年拉起来。
唐司言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手镯碎片。
你们把手镯摔碎了,碎片总能给我吧。
白斯年难受,不想让唐司言如意,故作委屈。
可是我还想看看这个碎片能不能留下来做纪念呢。
一句话,三姐妹直接推开了蹲着的唐司言,捡起地上的碎片。
这是我们买下的,碎片你也不配拿。
听见沈妍儿的话,被推开的唐司言瘫在地上眼圈一下就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滚落,身体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着,声嘶力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对我!
沈母见状立刻扶起地上的唐司言,司言,起来吧,我们给你要回来。
沈父心窝满是怒火,对着理直气壮地三人怒吼,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手镯是唐家的传家宝要留给儿媳妇的!是她妈妈一直的遗憾!
不止她,沈青筏和沈妍儿也都愣住,她们终于注意到了瘫在地上的唐司言。
这好像还是她们第一次看见唐司言哭成这幅模样。
一时间,三人都慌了,将碎片放进自己的口袋。
司言,既然这是你的传家宝,我们肯定会给你保管好,然后帮你复原的。
对!我们一定帮你复原!我们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心里只有你,你能不能不要哭了,不要吃醋了!
沈素怡语气瞬间放软,不止如此,沈青筏和沈妍儿也乖乖将手上的手镯碎片一起交给了沈素怡说要给唐司言复原。
可唐司言的眼泪却没有停止。
心里只有他
只有他会让他在韩峰中,在民政局等她们一天一夜
只有他会在热汤泼下时毫不犹豫地保护白斯年忽视她
只有他会因为白斯年,肆无忌惮地弄破他的西装,将他的戒指丢进满是污水的河里,任由他下去捡骂
……只有他,还会让他去为白斯年坐五年牢吗
她们三个人心里只有他,这句话听起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唐司言全部的难过和无力这一刻完全的爆发,随着泪水一点点的滑落,也从透明慢慢地变成了红色。
司言!你的眼睛!
三姐妹看着唐司言留着血泪的双眼,紧张大喊。
可唐司言却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也就是唐司言要迎娶沐南笙的日子。
刚大开门的他,就看见了三姐妹早早地就拿上手镯到了唐司言的门口。
心中甚至有了一些忐忑。
开门的一瞬间,三人冲了上去。
司言,你看,这个手镯已经复原好了。
沈素怡递上手镯的盒子,可是唐司言整个人仍旧冷冰冰的。
看见唐司言这样,沈青筏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一个手镯,司言,你至于这样对我们吗
就是,我们未来是要和你结婚的,这手镯也是给我们的,我们都不介意,你干嘛要这样介意!
这样,你不是今天说要结婚吗我们一起和你结婚好不好!
结婚两个字刺的唐司言心口发堵,如果真的想和他结婚,就不会划伤他的手臂,西装,扔掉他的戒指了。
想此,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平淡无波:
结婚,三位小姐,我说了,我不会和你们结婚。
以后别再这样说了,被我妻子听到不好,把手镯给我,就......
就在此时,白斯年倏然闯入几个人中间,声音焦灼而又可怜:
怎么办!我妈不见了!
话落,白斯年不动声色地挤进几人中间,将沈素怡手上的手镯,摔碎了。
三人似没有注意到递上的手镯,慌乱地跟着白斯年跑了出去。
10
唐司言不顾手上的旧伤抓起地上的碎片,慢慢收进了盒子里。
然后收拾出来了以前和三姐妹的很多东西。
那些已经烂了的衣服。
还有之前她们送给他的戒指,定制手表,高级手办。
还有他们一起写下年少时心事的日记本。
全都在火里变得斑斓,变成浓烟在空中慢慢飞腾,就像他这么多年的感情,都烟消云散了。
恰在此时,三姐妹正好赶回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都被提了起来。
你疯了唐司言!把这些都烧了干什么!
沈素怡在手边疯狂地找趁手的衣服去扑灭眼前的火。
沈青筏和沈妍儿两人也慌了,去房间里找出来水把眼前的火盖住。
可是她们来晚了,因为时间太长,火烧的铁桶里只剩下一些灰烬。
沈素怡满脸灰烬地冲唐司言怒吼:
我问你呢,你为什么要烧掉这些。
唐司言反应淡淡,
因为我要结婚了,不会留下这些让我妻子不高兴的,干脆都烧了。
看见唐司言这幅煞有其事的样子,三人心中一下子就忍不住慌乱了。
可是旋即沈青筏就脸色沉了下去,够了!没有人敢得罪沈家和你结婚的!
对啊,他怎么可能娶妻呢,说完她们心里的害怕又少了几分。
别装了行不行!沈妍儿也忍不住在后面继续说道。
可是就在她们说完才注意到眼前的唐司言。
他衣冠整齐,甚至还穿上了西装。
她们忍不住被穿上西装的唐司言惊艳到,现在是做戏,不敢想到了和她们结婚时司言会有多帅气。
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了,若是以前被她们这样斥责,他一定会愤怒地证明自己。
可是现在,他只是冷笑一声,将请柬扔在几人面前。
今天上午十二点,请沈素怡,沈青筏,沈妍儿三位小姐前来观礼。
话落,她们愣住,望着手里的请柬发呆之际。
沈父沈母收拾好走了出来。
素怡,青筏,妍儿,你们快点收拾好......
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素怡出声打断:
爸,妈,你们不用说了,为了司言演戏,你们真是用心了。
沈父沈母脸色微沉,却被沈青筏和沈妍儿剩下的话弄得更加生气:
可以了吧,戏都演完了我们就要去找斯年了,他一个人还没有找见白阿姨呢。沈青筏这话说得漫不经心,挑眉嘲讽三个人的模样让人心中郁结。
而沈妍儿更加过分,已经要抬脚走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真是浪费时间,看你们在这里演戏的样子真累!
沈父气得瞪大双眼:
什么演戏!司言是真的要结婚了!
话音一落,看着沈父认真的脸色,三姐妹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半信半疑,剩下的只有慌乱和不知所措、
也在这时,白斯年推门,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我找见我母亲了,她要自杀了!
白斯年整个人疯了一样地扑进三个人的怀里,哭得不成样子,素怡,青筏,妍儿,你们帮帮我....
顷刻,三人脸色骤变,拽住白斯年就要向外跑去。
站住!你们今天谁都不许去!
沈母的声音在三人的背后响起,声音不容置喙。
过两个小时就是司言结婚的时间了,你们之前那样对司言,现在又要离开,肯定会后悔的!
可是三人对视一眼,姿态里全是不耐,转过身去语气里全是不以为意:
好好好,我们今天会有一个人去和司言结婚的,只不过要在这件事之后。
看你们三个演戏真累!
沈素怡眸子变得幽深,颇为无奈,唐司言,看在你还穿了西装烧了东西这么用力演戏的份上,等我们找到白阿姨,我们就和你结婚好不好。
话落不知为何,三人看着唐司言心中都隐隐有些期待。
唐司言正要张嘴反驳,白斯年再次催促:求求你们了!快去找我妈吧。
三姐妹点了点头,再也不看唐司年,转头离去。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沈父和沈父气得捶胸顿足。
她们会后悔的,她们一定会后悔的!
沈父和沈母缓和了心情还没有一会,轰鸣声就打断了几个人的思绪。
唐司言看见沈家别墅外面开过来一排接连不断的豪车。
车头停在门口,上面下来一个男人。
唐少爷,我们来接你了。
随着车队的停下,唐司言转身看向身后的沈父沈母,叔叔,阿姨,我要去结婚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愧意和对女儿的无奈。
只能红着眼握住唐司言的手,嗯,司言,以后一定要幸福,不顺心再回来找我们。
对!孩子!你值得永远幸福!
泪眼朦胧,唐司言点点头,嗯,他会过得开心的,也会幸福的。
告别两人,他坐在车上,回望飞速闪过的沈家别墅。
眼里没有一丝犹豫,奔向了他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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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婚宴大厅的门前,伴随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
唐司言五官精致,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胸前别着的鲜艳红玫瑰摇晃,他紧张地不断呼吸,一闭眼,他推门而入。
再睁眼,眼前一幕彻底让他呆愣在了原地。
唐司言被等候在房间的沐南笙美得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
伴娘的起哄声中,沐南笙一席洁白鱼尾婚纱,阳光为她渡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可方物。
被唐司言盯得紧,沐南笙原本那清冷的绝美面庞上,不由泛起了红晕。
她红唇微开,声线微颤阿言,怎么了
唐司言回神,眸色发亮,大步走到沐南笙身前将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在沐南笙面前,温柔且认真。
南笙,我来接你了。
与此同时,正在医院的姐妹三人几近同时捂住胸口处弯腰,似乎有个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被她们彻底失去了。
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声音发颤。
是司言。
听到三人的话,白斯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立刻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白母秒懂,立刻装作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
我胸口好痛,痛得快要呼吸不了了。
然而三人却不理她,只是快步走到门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见三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白斯年慌了,连忙喊道:素怡,青筏,妍儿!
沈素怡最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白斯年一眼,眼神复杂:
白斯年,以后别这样喊我们了。
她声音很轻,不像沈青筏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白斯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别知道吗
就是因为你这样老是不懂分寸,司言才误会我们的。
沈妍儿最后转身,面色冰冷,我们喜欢的只有司言,因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才一次次包容你的,请你不要再抱有其他想法了
她的话才说完,就被沈素怡着胳膊拉了出去。
三人冲出医院,高跟鞋响出的凌乱的节奏已经暴露了她们此刻的心情。
司言!
你在哪里
等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三人快速的跑着,路上更是差点一次次的摔倒,三姐妹不约而同的脱下了高跟鞋,不顾脚上带来的疼痛,向车库跑去。
沈素怡不停地按着车钥匙,当听见滴滴的解锁声,立刻着急忙慌地跑了上去。
坐在车上时,沈青筏用力地甩上车门,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愧疚也甩出去。
没有例外的,沈妍儿坐在后座,想起刚刚走时唐司言最后的那个眼神,胸口突然发堵,摇下车窗,想让冷风吹进来,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头那团乱麻。
车子驶入熟悉的别墅区,三人几乎是跑着冲进家门。
沈母和沈父正在收拾,被突如其来闯进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爸,妈,司言呢沈素怡气喘吁吁地问。
沈父气哼一声不说话继续穿鞋,沈母没好气道:
司言啊,不是告诉你们,今天他结婚去了。
结婚!他真的结婚了!
三人异口同声,他现在在哪里!
12
见沈父沈母不理会自己。
爸!妈!沈素怡一把抓住沈母的手臂,司言到底在哪里结婚
沈母重重甩开她的手,你们三个,还有脸问
在旁的沈父看不过去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司言的
沈父还未说完,沈青筏就冲上前,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结婚,我们要去找他!
一旁的沈妍儿听到这些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发
抖,司言......他怎么能跟其他人结婚
怎么不能!沈父镜片后的眼神凌厉,你们三个,这些天是怎么对待司言的,一个比一个下手狠,司言等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给过他什么
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沈素怡手掌深深恰进手心,看着父亲气得发红的脸,母亲颤抖的肩膀,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她现在只想立刻到唐司言身边,质问他。
他怎么可以和其他人结婚,明明自己还在等着他啊。
爸,妈,求你们了...沈青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沈妍儿也在旁边抽泣哽咽,告诉我们他在哪里......
沈母冷笑一声,从手机里打开一段视频后翻转到三人面前,你们自己看吧。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唐司言得体帅气,微微侧头,看向红毯的另一端,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
镜头转向新娘,洁白婚纱下,是一个长相优越丝毫不输于她们三人的女人,扑进他的怀里,唐司言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不!不要!三人摇头,拼命地想阻止!
阳光洒在两人接吻的线条上,唐司言表情专注而深情,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们心脏止不住钝痛,越来越疼,因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唐司言笑得这样开心过了。
而这个开心,却不是为了她们。
画面定格在唐司言为新娘带上戒指的瞬间。
这一瞬,三人终于相信了唐司言已经和别人结婚了的事实。
可相信并不代表接受!
眼泪汹涌而出中,握着手机的沈素怡指腹变得青白,浑身周围的空气似都变得冰凉,她手指不断颤
抖。沈妍儿更是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泪水在眼里不断流出。
三人几乎已经崩溃,根本无法接受司言已经结婚的事实。
沈青筏最先开了口,她心痛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爸,妈,求求你们告诉我们......
她声音哽咽,还未说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哀求。沈父指着沈青筏,声音里满是痛心,现在知道求了当初你们为了白斯年那小子做了多少事,怎么不想想司言呢
沈青筏捂着脸,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疼半分。
看见妹妹如此,沈素怡红着眼睛,心里一阵悔意,话语里充满乞求:
爸!我们知道错了..就告诉我们司言在哪吧。
沈妍儿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姐姐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她们三个天之骄女,连自己身边的人要离开都毫无所觉,
可她笑不出来,因为她的心也在滴血。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又别过脸去看三姐妹,声音冷硬,你们走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被赶出家门的那刻,三姐妹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
她们不会死心,一定要找到唐司言!
就算他结婚了,也要从那个女人手里抢回她。
去查!沈素怡开着车,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查遍全程的酒店,教堂,婚庆公司!沈青筏坐在后座上疯狂地打着电话,声音嘶哑。
沈妍儿眼睛通红,手指在手机上飞速滑
动,搜索着所有可能的线索。
车在街道上飞驰,她们一家家酒店,一个个婚礼现场的找。
每看到一个穿婚纱的新娘,她们的心就揪紧一分,每看到一个背影相似的男子,她们就冲上去确认。
可是,一次次,一次次,看见背影给予她们希望,在扭过头来又给了她们绝望。
天色渐暗。三姐妹精疲力尽地站在街头,第一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与此同时,唐司言在礼堂之上幸福地看着眼前自己的妻子。
她眼里盛满期待与爱意,唐司言嘴角扬起抑不住的弧度。
唐司言先生。牧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女士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尊重她、保护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13
全场都在紧紧地看着唐司言,看着这个传说中,能将沐南笙娶到手的男人。
牧师又问了一遍。
唐司言眼眶微微发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静,我愿意。
我也愿意。沐南笙声音坚定而又温柔。
刹那,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肩头。
唐司言知道,从今以后,他不会孤单了。
姐妹三人最终还是回到了沈家。
她们齐齐跪在客厅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生疼,一脸死寂。
先是沈素怡满脸痛苦地跪在地上,眼神充满祈求,爸,妈,我们真的找不见...
说此沈青筏已经哽咽道:我们几乎已经找遍了全城了...可就是找不到。
不止二姐随着最后一句话泪珠滑落,三妹沈妍儿也悲痛万分,想到现在唐司言已经和别的女人顺利结婚,她跪着爬到沈父沈母面前,紧紧地抱着沈母的腿,仰头哀求。
爸,你再不告诉我们,司言真的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结婚沈父冷笑一声。
之前那么多次司言都要说自己结婚你们去哪里了
为了白斯年那个男人,你知道司言这么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吗
想到这里沈父面色更沉,让沈母从书房拿出根藤编,上面荆棘遍布,油亮的颜色看不出年份
沈父啪地一声扔在她们面前。
沈妍儿看着地上的藤鞭,手指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向父亲,却对上他冰冷的目光:你们三个不知悔改,只能用家法,互相打,打到我满意为止。
等够了,或许……我还会告诉你们司言在哪里。
看见藤编的那刻,三姐妹脸色齐齐地露出了惊恐。
那是沈家的家法,小时候她们都被打过一次,就记住了那个痛苦的滋味,永远无法忘记。
可当听到沈父愿意说出唐司言的下落时,三人眼中惊喜的同时又露出了决然。
你们三个,给我互相抽!抽到我叫停为止!
沈素怡最先拿起藤鞭,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鞭柄,指节发白。她看向沈青筏,后者已经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她。
啪!
第一鞭落下,沈青筏的身体猛地一颤,却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她的后背很快浮现出一道红痕,衣服都破开了个骇人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往下流,伤口皮开肉绽,撕心裂肺的疼。
沈青筏死死地咬着嘴唇
鲜血淋漓,因为疼,她十指紧紧地扣进了肉里。
她忽然想到,好疼,真的疼!当初司言被烫伤时,竟然是这种感觉吗
沈青筏接过藤鞭,她的手在发抖,却还是对着沈妍儿狠狠抽了下去。
沈妍儿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倔强地挺直了背。
她不能倒下,只有这样,父亲才能看见她们的诚意,为了见到司言,她受到怎样的伤害都心甘情愿。
......一鞭又一鞭,藤鞭破空的声音,三人死死咬牙闷哼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
知道错了吗沈父的声音冷得像冰。
一阵沉默后,沈素怡抬起头,脸色苍白声音却异常冷静:
我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是错过了司言的婚礼,可是在这之前司言受到的委屈都是他做错了事。
是啊,我们从来没有对不起司言,现在受罚不过是想见到司言阻止他的婚礼!沈青筏忍着疼痛直了脊背。
沈妍儿也满脸倔强,对,凭什么我们有错,司言欺负斯年我们不过是向着理!
沈父的脸色铁青,连说了三个好。
好啊,你们这么向着斯年,那你们就选出来一个人和白斯年订婚吧,司言一次次对你们忍让,你们呢,只是一次次地伤害司言!
闻言,三人都愣住了,眼底皆是错愕。
不,我不同意。三人异口同声。
我们和斯年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沈素怡摇着头,嘴里喃喃。
沈青筏和沈妍儿也都在摇头,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唐司言以外的男人结婚。
可沈父眼里没有一丝动摇,沈母看着三个女儿反抗叹了口气: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说罢转身走向房间。
她们还要说什么,保姆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将那根沾血的藤编轻轻放在地上,故作神色不忍:
小姐,老爷说了,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就什么时候带你们去见唐少爷。
14
客厅的气氛压抑地让人窒息,抽打声慢慢沉寂,但三姐妹的后背依旧火辣辣地疼。
终于,沈素怡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气:
如果你们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愿意和白斯年结婚,我们就不会这样拖在这里。
刹那,沈青筏猛地抬起头,烦躁地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和白斯年结婚!
对啊,斯年只是善良,可我又不喜欢他。沈妍儿脸上不忍,扔开藤鞭低声说道。
虽然三人话语中都在讨论斯年,但心早就跑到了唐司言的身上。
她们迫切地想知道唐司言到底在哪里结婚。
唐司言真的结婚了吗当初不是在骗她们吗
会不会,现在也是唐司言在骗她们呢想此,她们心里燃起一点点希望,会不会,父母还有那个视频里的女人,都是在配合司言演戏
可是,三人脑海中挥之不去刚刚的画面,唐司言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不会作假。
还有那个女人的模样,不会有演员气质和长相那样矜贵出众的。
更何况,想到两人的吻,三人心头瞬间布满愤怒和不甘。
为什么在看见他亲吻别人时,心里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唐司言亲吻的人,不能是她自己。
她们慕地站起,原来,她们已经喜欢唐司言喜欢到这种地步。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唐感将她们淹没,她们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反驳。
然而,越是反驳,内心深处叫嚣的却更加剧烈。
可今天,是唐司言和那个女人的新婚之夜啊!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23点59分。
她们来不及了。
现在这个时候,唐司言和这个女人应该什么都发生了吧
可旋即沈素怡便晕倒,她身体一软,脸色苍白,身体上全是藤鞭抽出的血痕,整个人都像是随时都要碎掉。
姐.......剩下沈青筏和沈妍儿两人惊呼一声,话还没有说完,也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了地板上。
再次醒来,她们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沈父面色不虞,见她们醒来压着的嘴角稍稍缓和了半分。
但说出的话却未让步半分:
你们打的程度还不够,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司言去了哪的。
以后,你们就忘了司言好好生活吧。
一瞬,床上躺着的三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仍抿着唇一声不吭。
因为,她们这辈子不可能放弃寻找司言的。
可是,现在沈父站在她们面前语气坚决,而她们连站起来都难以做到。
心里一阵剧痛,身体上的每一处撕裂都四面八方地向她们的心脏袭去,痛得她们说不出话。
一股绝望深深地涌向她们心头。
除了能问自己的爸妈,她们还能问谁来获取司言一丝一毫的踪迹。
一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司言,铺天盖地的绝望压抑地她们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钝痛。
就在她们低声呢喃痛苦之时,门口突然闯进一道身影。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了和司言视频里一模一样的衣服。
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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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声音都带了颤抖地对着门口喊。
谁知,推开门的并不是唐司言,而是白斯年。
沈.....他观及三人倏然失落的眼神,话瞬间停在嘴边,捏着伤药的手也不断缩紧。
你们刚刚是在叫司言吗我把之前司言留在房间里的西装,找裁缝做出来了,你们不是喜欢那我穿那件西装的样子吗
白斯年把伤药放在桌子上,
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拿了伤药。
素怡,青筏,妍儿,你们伤得这么重,是不是很疼啊
话落他将伤药打开想给身旁的沈素怡抹上。
就在棉签接触到脖子的一寸时,沈素怡不动声色地躲开,却因伤势无法动弹,只能冷冷地拒绝:
别碰我,不需要你照顾,以后还是别学司言了,更何况,那个西装穿在你身上根本不好看。
白斯年动作一滞,讪讪笑了两声,走到另外两个人旁边。
你穿上西装确实没有司言穿得有感觉。
还有,不是说过你别再这样叫我们了吗万一司言回来听到了不好。
沈青筏和沈妍儿也冷冷地把身子移开。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说着说着,白斯年的大颗泪珠就往外滚落,声音哽咽。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婚约的事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拒绝的。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佣人的儿子,从来没有想和唐少爷比过,更是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和你们在一起,既然婚约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反抗,你们能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呢
一瞬间,三人看着白斯年敏感又脆弱的样子,不知为何,以前的心疼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地反倒有一种不耐烦的感觉。
她们看见唐司言结婚想通之后,彻底认清了对白斯年的感觉,那就是她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白斯年。
因此沈素怡开口: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更不会去试着喜欢你,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司言一个人。
沈青筏看见姐姐撇清了和白斯年的关系皱眉,冷冷道:我也不会去喜欢你的,之前你在爆炸中救了我们的恩情我们会记住的,你和白阿姨可以提一个要求,我们什么都会满足。
除了我们和你结婚这件事。沈妍儿在一旁给沈青筏补充道。
白斯年整个人怔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为什么
明明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怎么三个人都不同意他进入沈家了。
他睁大双眼注视着,看向三人的眸中全是希冀。
素怡,青筏,妍儿...为什么...
沈素怡目光冷冽,果断拒绝:
抱歉,斯年,我不会嫁给你。
不错,我也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共度一生。沈青筏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沈妍儿声音很冷,对,如果报恩,我们帮你做什么都可以,除了结婚。
听此,白斯年只觉整个人不断下坠,坠到了无间炼狱当中。
难道之前这么多年自己所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
明明她们之前,都是这样对唐司言的,怎么现在到了他的身上。
想此,白斯年心中酸涩不甘,语气中都忍不住带了怨怼:你们是喜欢司言吗可是他都已经结婚了。
是他主动抛下了你们,还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而且,你们之前说过喜欢我的,现在为什么又去等唐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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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三人的脸都变得十分阴沉。
司言是不可能喜欢那个女人的,只是为了气我们。更重要的是!
沈素怡眉头紧拧,我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都只不过把你当救命恩人而已。
不止她,沈青筏的耐心也早已耗光,我们都说了不会喜欢你,而且说喜欢是之前的事,现在我已经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的人是司言。
你之后说了要求,我们就报了你的恩情,在此期间,就别再联系我们了。
说罢白斯年已经泪水莹莹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妍儿就已经冷脸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喂,过来这里把这个男人叫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没过多久,护士就过来要带走白斯年,白斯年本来想上演那套可怜的戏码,谁知还未上演,护士身边的保安就已经把他给带走了。
白斯年应对不得,在医院的门口直直发愣。
怎么一瞬间,她们都转变了态度。
明明在今天之前,她们还给自己拍下了手镯,买了衣服戒指皮带......
他恨恨咬牙。
他不会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的,一定会再回三个千金身边,成功进入沈家。
唐司言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同时,病房里终于安静。
沈素怡,沈青筏,沈妍儿面色都不太好看。
因为,她们给唐司言打的很多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这么长时间,她们给司言发的所有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沈素怡只能看着之前唐司言给自己的短信,不断流泪。
短信的日期还是七天前,三人原本约定领证的日子。
素怡,你和青筏还有妍儿是不是在一起,怎么还没有来
是不是因为昨天和白斯年的事,我可以解释,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白斯年。
民政局快要关门了,你们过来的话在路上注意安全。
他也真是傻,手都被她们划伤了还在担心她们路上的安全。
现在,两个人却好像颠倒了过来。
她发了很多条消息,唐司言那边都毫无反应。
她看向两个妹妹,沈青筏和沈妍儿都盯着安静的手机界面发呆。
很明显,唐司言没有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直到此刻,她们才真正理解了唐司言在房间门口说的那句话。
我要走了,我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三人眼里蓄满了泪,手指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
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只希望唐司言能回应她们一句话。
只要一句话就好。
就在三个人心中都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
突然,不断挂断的电话终于接起。
司言,我错了,我们不该之前那样对你,我们谁都不会和白斯年结婚的,因为我们真正喜欢的人是......
声音突然停滞在中间,因为对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唐司言。
而是一道清冷的声音:
司言睡着了,你们不要再打过来电话了。
对面传来的女生言语冰凉,却在说到司言两个字时,是无尽温柔的缠绵。
沈素怡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手机,指节青白,眉头紧皱: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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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素意心里是止不住的紧张和害怕。
她害怕司言真的已经结婚,真的离开了她们,这一切的一切,她们绝对承受不来。
顷刻,听到电话声音的沈青筏和沈妍儿,仓皇地忍着身上剧痛来到电话旁边,沈青筏语气愤怒:你凭什么拿到司言的电话,司言睡了你为什么会拿他的手机。
说罢她们心脏一阵刺痛,不会的,不会的,司言不会已经和这个女人结婚的。
沈妍儿的反应则更为激烈,指节尖锐讽刺:
我警告你,你离司言远一点!
沐南笙淡淡一笑,语气嘲讽,远一点
她可没有忘记司言到自己身边时身上那些未愈合的伤口,想此,她眸中浓墨更沉,语气中带了上位者的霸道,我看,离司言远一点的人,应该是你们!
凭什么我们和司言从小一起长到大,你说的并不能代表司言的想法。
沈妍儿满是愤怒和不甘,沈青筏也未从司言已经结婚的事实当中走出,悲愤地一开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你让司言接电话,你不是司言,我们要见他!
沈素怡的手颤抖到拿手机都有了些困难,以往高傲的沈大小姐现在语气里竟然带了乞求:
对,让我们见见司言!
苍白的嘴唇抿起,对不起,让我们见见他......
可电话那头女人心中毫无波澜。
沐南笙冷笑一声,声音里全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不起你们以为说了对不起,司言身上的伤害就能弥补吗
司言是不会见你们的,我作为司言的妻子也不会让司言见你们的,因为你们,没有资格见他。
嘟.......
沐南笙刚挂断电话从阳台出来,床上的司言就醒了过来。
窗外的月光微微洒进,映出唐司言那张精致的脸,充满了餍足后的疲惫。
当看见沐南笙后,唐司言神温柔,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唐司言想起了今日新婚之夜南笙羞涩的反应,声音缠绵,怎么了刚才有电话
沐南笙摇摇头,声音轻柔,没事,打错了。
就在唐司言嘴巴微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沐南笙却靠进他的怀里,手指按在唐司言嘴唇上轻笑,
不想继续吗
霎时,唐司言哑然,被嘴唇上温热的指腹触碰的耳尖通红。
脑袋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一瞬。
将怀中的爱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雨露初尝,一夜缠绵,云雨之间,妙不可言。
第二天,唐司言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轻轻动了动,低头轻柔地问,醒了
嗯。......
说罢两人一起下楼,餐厅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唐司言察觉到管家的异样询问。
管家神色为难,又看了一眼沐南笙。
沐南笙注意到微微一笑,声音笃定,直接说,以后司言就是家里的真正主人,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说完这句后,沐南笙看向唐司言,相识之间,眼神忽地羞涩。
就连我也是。
唐司言心头一颤,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
管家点了点头,恭敬道:唐少爷,沈家三姐妹来了,想见您。
闻言,唐司言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手被沐南笙握紧,一起走出了门口。
大门外,沈家三姐妹站了一夜,脸色苍白,眼圈通红。
神色说不出的疲惫,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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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
当司言走出来的那一刻,她们眸子忽而亮起,却又瞬间黯淡。
她们心头一震,沈素怡的嘴唇发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司言。
唐司言脸色红润,眼色明亮,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精气神,让三人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不止,这样,司言对于身旁的那个女人亲昵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明显,唐司言已经结婚,而且和身边那个长相精致的女人什么都发生了。
为什么,她们来得这么晚,要让她们看到两人结婚后的样子才发现唐司言已经结婚的事情。如果再早一点知道,司言是不是就不会和她结婚。
那么,那个和司言结婚的人,就有可能是她自己。
想此,她们整个人好像被嫉妒吞噬,后悔和不甘都如蚂蚁般往她们的内心啃食。她们身体甚至都有些无力站起。
可更让她们抓狂的是,唐司言竟然和沐南笙紧紧地十指相扣。
尤其是唐司言那奇怪的走路姿势,和睡衣衣领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几乎将她们逼疯。
从前他迟迟没有做出选择,她们连一点亲密举动都不敢对他做,生怕他会后悔,只硬生生地忍着。
但现在,他却什么都跟别人做了。
更让人厌烦的是,三胞胎的心灵感应,却在此刻共感了。
她们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醋意,三倍的醋意几乎将她们淹没。
看见唐司言脸上甜蜜的表情,嫉妒几乎将三人逼疯。
司言,你不许抓她的手。沈青筏气恼喊道。
闻言,唐司言不悦皱眉,大手覆上沐南笙的腰紧紧揽入自己怀中,我不会放开她。
她是我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唐司言嘴角上扬。
看见沐南笙依偎在自己怀里,让他心里涌动出一股暖流。
现在自己胸膛的温度还有昨晚那种从未有过的默契感,让他一阵甜蜜。
这个动作,让三人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嫉妒和气愤快要将三人淹没。
沈素怡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只有在高中时她有一次遇到危险,司言才离得她这样近过。
除此之外,司言绝不会对她们越雷池半步。
可是现在,他竟然轻而易举地这样揽着别的女人!
还这么亲密!
沈青筏和沈妍儿面色也十分难看。
双眼牢固地定在唐司言和沐南笙的身上,不肯移开。
她们从来都没有被司言这样亲密地对待过!
就在此时,沐南笙却自然而然地扑进唐司言的怀中,声音中带了撒娇意味:
老公,昨晚开心吗
她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眼神里全是幸福和甜蜜。
闻言,三人眼神中充满绝望和愤怒,脑中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掉。
司言,和我们回沈家!
和她离婚,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沈妍儿跑到唐司言身边用尽力气揽住唐司言的胳膊。
司言,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去就结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将两人硬生生地拉扯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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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怡也走过来用力拽住唐司言的胳膊想把他拽离沐南笙身边。
不仅她,沈青筏,沈妍儿都在旁边使了力气拖着,要不是怕用力会伤到唐司言,她们可能会直接把唐司言拖走。
唐司言因为手上吃痛终于清醒了过来。
先将沐南笙揽在自己怀里,然后挣开三人。
我和你们说过我结婚了吧,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胡闹。
一句话,让三人停下动作,以往她们不信唐司言的各种行径开始往脑里钻。
沈青筏的声音中充满愧疚,嗯,我知道的,司言,你没有骗我们。
以前是我们太自以为是了,现在我们知道错了,你和她离婚,我们现在就和我们回去结婚好不好。
听见沈素怡的语气这么卑微,唐司言的神情并没有缓和半分。
他依旧冷冷道:
不,我已经结婚了,我有我自己的爱人,家庭。
他将几个人推开把沐南笙隔离在自己的怀中:而且,你们三个我不会再选了。
我谁也不要了。
谁也不要了。
五个字,在她们三人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我们以前说好的,你会喜欢我们中间的一个....沈素怡心中一阵苦痛,声音哽咽。
落了泪的还有沈青筏,她努力控制眼角的泪:
你说我们会成为家人,我们会一辈子都待在一起的。
沈妍儿眼中甚至还出现了落寞,为什么啊,为什么你现在娶了别的女人,你就这样不选了吗
听见三个人这样说,唐司言笑得淡然:
只是因为不喜欢了,我们之间已经连家人的情感都没有了,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而且,你们身边不是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吗我不想成为永远被抛弃的那个而已。
沈素怡,沈青筏,沈妍儿,我放下了,你们也放下,这不是对我们都好吗
唐司言眼眸深深,一个接一个地朝她们看了过去,平淡说话。
听见唐司言这样喊她们,她们一瞬间就忍不住流了泪。
以前,刚来的唐司言和她们还没有现在这样亲近。
只是一声一声地跟在她们身后喊名字。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倔强。
可是她们看着这么好看的小少年叫她们的名字和其他女生的一样。
就吃醋地捏着他的脸让他叫她们素怡,青筏,妍儿。
当时唐司言虽勉强,可还是脸红地应了。
自那以后,她们就成为了彼此特殊的存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又叫了她们原本的名字,连名带姓。
现在,她们在唐司言眼中,和别的女人一样,陌生疏离。
唐司言这幅漠然至极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三个人的心脏。
不,我放不下,我还喜欢你司言。沈素怡哭出声来,几近乞求地一步步往唐司言的方向挪去。
沈青筏和沈妍儿哭得泣不成声,我们之前做的......不是故意的......
她们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可是言语都变得苍白。
唐司言无力地站在原地,本来昨天晚上新婚夜就没有睡好,现在来应对三个人更是让他身心疲惫。
他叹了口气,自觉和三人怎样都是说不通的。
拉上沐南笙就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进门后,唐司言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垂下头。
其实,说不难受是假的,和以前那么多年珍视过的人彻底决裂,怎么会不难受。
当年,他进沈家刚开始手足无措。
害怕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是沈素怡,沈青筏和沈妍儿三个人整日围在他的身边给他买礼物,带他去城市各个地方玩,他才没有了离开父母的游离感。
可是,自从白斯年出现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被抢走,所有的爱也都被抢走。
就连他被白斯年栽赃后的委屈,她们也不再相信。
本来以为,他再见到三个人时,心中最多的感受是委屈。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他心中最多的是淡然。
就在唐司言垂头之时,一双好看的脚走到他的面前,俯身牵上他垂下的手。
蹲下身子抬头看他,面色沉静,眸子里全是对他的关切。
注意到南笙眼中的关切,唐司言垂下的眸子滞住,他像是被伤害后的小鹿般。
舔舐完自己的伤口后小心翼翼地出声:
所以当初,无论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是谁,你是不是都会和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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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此,唐司言想到了那天自己落寞地坐在民政局门口,盯着手腕上的伤口发呆。
手腕上的痛不算钻心,真正钻心地是从清晨到黑夜,又从黑夜到清晨的等待。
那种等待,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希望会出现。
在每一个相似人影出现之时,你都恍然地以为那是救赎,然后又打破期待。
重新回到黑暗当中,一次,又一次。
那时,沐南笙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
他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被一道身影堵住了出来的寒风。
沐南笙为他披上大衣,向来冰冷的声线中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看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不如考虑一下我吧。
出尘精致的脸就好像上天安排给他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冒险,将唐司言晦暗的人生突然点亮。
他生出了莫名的力气站起,眸子发亮。
好,我们去结婚。
声落,他拉上了沐南笙的手跑进民政局,叫走转身要离开的工作人员,领了证。
所以,沐南笙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结婚,几乎是一种赌气的行为。
那时,他没有考虑太多爱情相关的事情,只是静静地想要去抓住生命中一丝一毫的爱意。
倏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所有的怀疑和不确定。
不会,我只是在等你。沐南笙抬起的眸子里含满了爱意,回答得没有一丝退却
。
她的五官靠近唐司言,眸中全是他一个人,就像当初在民政局门口一般。
她好听的声音中全是笃定:
那天除你外的任何人出现,我都不会和他结婚。
只是你恰巧出现在那里,我才选择和你结婚。
所以,我只会和你结婚。
一瞬间,沐南笙的话点亮了唐司言黯淡漆黑的天空,两人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沐南笙静静地蹲在唐司言的面前,等待着唐司言愈合后的反应。
过了很久,唐司言好像找回了自己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声音充满了犹豫和畏缩:
我....你知道的,我是因为没有选择,也是因为生气她们三个。
本来以为沐南笙眼里会有一丝丝的落寞,可是沐南笙踮脚,慢慢将唐司言肩膀压低,靠进自己的怀里。
唐司言被沐南笙的动作驱动,下巴靠在了纤细的肩膀上。
耳畔温热的气息吐露,颤得他心尖发抖:
怀里的女人话语珍重:不重要,过程并不重要,只有结果才重要。
在唐司言看不到的地方,沐南笙的眸底是化不开的偏执和满足。
唐司言心中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沐南笙竟然会喜欢自己。
所以他靠在肩上,慢慢开口,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她偏偏想要结婚的那个人,是他呢
沐南笙隔着肩膀叹气,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将他松开。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唐司言垂眸看见沐南笙的眸子里充满了爱意,还多了那么几分的无奈。
她清冷的声线响起,你难道真的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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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沐南笙这样说,唐司言在脑中不断回想着她的脸,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起自己在那里见过她。
沐南笙见他这样,慢慢地带他进入了一个房间。
在房间里,全是唐司言这些年的照片,刚毕业时的,还有失落地站在雨里的,甚至还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公园里散心过生日的照片。
在那个旁边,还贴上了沐南笙的身影。
一时,唐司言抬头感动地看向眼前这个女人。
沐南笙看向他的眸光深深,小七等了你十年,你总算娶了小七了。
小七。
两个字,让唐司言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年,唐司言的爸爸妈妈刚刚破产,在一栋破旧的房子里住着。
尽管那时唐司言的家庭遭到变故,可是他依旧乐观向上,没过多久他就认识了隔壁邻居小七。
小女孩瘦骨嶙峋,他心疼小姑娘,经常去找她玩,给她带好吃的。
两个人没过多久就关系变得很好。
所以在他走时小七哭得格外伤心,她哭花了脸:
为什么司言哥哥要走。
司言摸摸小七的脑袋,哥哥要去还恩了,如别人约定好的和别人结婚。
小七哭得更甚,什么是结婚。
唐司言想了想,就是一辈子在一起啊。
小姑娘摸了摸脸,那你等我长大,我也和你结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那时太小,唐司言还不懂结婚真正意味着什么,为了安慰小七点点头答应了她。
却没想到,小七真的记到了现在,还和他结婚了。
反应过来,唐司言声音惊讶:
你是小七
一阵宿命般的甜蜜爬上唐司言的心头,原来,她们早就认识。
原来沐南笙比他想的,还要爱他。
声落,沐南笙轻笑点点头,乖顺地等在唐司言旁边等唐司言的反应。
唐司言想到这里有些无措,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随意,很对不起沐南笙这样真挚热烈的情感。
我......
沐南笙看出了唐司言眼底的愧意。
她读懂了,掩藏住眸底的失落她扬起唇角。
没关系啊司言哥哥,我会等你。
因为我已经爱了你很久很久,所以我会等待时间,因为你爱上我,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唐司言被笑得耀眼的沐南笙晃得眼睛泛红。
他三生有幸,能够遇到沐南笙。
与此同时,沈素怡,沈青筏,沈妍儿三个姐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沐南笙的家里。
她们在别墅外等了很久很久,门始终都没有为她们打开。
身上的伤不断地钝痛,她们脑中却在不断重复刚刚唐司言说她们爱的是白斯年这句话。
她们相视,忽然在彼此眼中看到对于白斯年的埋怨。
而且她们身上有伤,必须要去医院处理。
可没想到她们在病房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张扬的笑声,带着难掩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刚刚说你自杀,她们还真的相信了,跑过来就要拦你。
对面白母笑得尖锐,话语里尽是得意,我演得像不像还有当初那次往唐司言身上泼鸡汤,我可演得真像啊。
说罢两人互相笑得放肆,白母又开口带了市侩的得意询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三个女人弄到手
就快了,当年我假装废了半条命制造爆炸让她们对我感恩戴德,怎么可能功亏一篑,现在唐司言那个蠢货已经走了,我们最大的障碍也没了,一定可以......
砰的一声,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带了十足十的怒火。
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病房的三个女人,白斯年的脑子一片空白:
素怡,青筏,妍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三个女人的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迈着大步走到两人面前。
沈素怡和沈青筏一把将白斯年和白母拽着领子扔在地上,厉声质问:
自杀是你装的鸡汤是你倒的爆炸是你制造的
白斯年,你为什么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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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怡眼底全是浓重的惊涛骇浪,没有一点点之前的怜悯和疼惜。
试问我们对你不错,为什么要这样颠倒是非,把司言赶走!
在强大的气场之下,白斯年心里惊慌,却还是在故作镇静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他被揪得脖子生疼,泪眼汪汪:
是刚刚我们说的事情吗小姐你们别误会,我们刚刚只是在演戏,突然看到了电视剧里的恶毒男配想演一下而已。
白母被一下推倒在地,声音暴怒,反正结婚的事情已经定了,儿子,不用再说了,你们最好快点选出来一个和我儿子结婚....
她话还没有说完。
啪的一声,沈妍儿就一巴掌拍在了白母的脸上。
还没有开始骂,白斯年就抱在了沈妍儿的腿上。
他整个人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击一般,抬头哀求地看着上方的沈妍儿:
妍儿小姐,要打就打我吧,我母亲刚刚大病初愈,这样经不起打的。
却不知,三人早已在愤怒中不吃他的这一套。
沈素怡走过来,面色暴怒,你又是哭这一套,你以为我们还会吃你这一套了吗
白斯年的手滞住,怎么会这样,以前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他落了泪,在几人面前哭惨,几人都会忍不住站在他这一边的。
可是,三姐妹早已认清了白斯年的真面目,看见他这幅样子只会更加生气,所以现在沈青筏在一旁看见白斯年哭了更是来气,你以为我们就能绕过你吗你母亲伤害司言固然可恶,可是你才是让我们和司言分开的罪魁祸首!
沈青筏这样说,让一旁的沈妍儿听得心中更是阴沉。
慢慢走过去抬起脚,狠狠地将跪在地上的两人踢倒,不留分毫情面。
白斯年肚子一阵钝痛,双手捂在肚子上脸色极为痛苦。
她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打他的,白斯年想,看来,自己本来的样子已经全部暴露了。
沈素怡见白斯年躺在地上眼里甚至有了一丝的不甘,生气地转身一巴掌又扇在白斯年的脸上,眼中全是恨意: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和司言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不断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才让我们这样错过司言的!
沈青筏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们你怎么敢!
这一巴掌和一脚似乎把白斯年的的意识都打散,他默默地蜷缩在角落想缓解一点自己身上的疼痛。
疼到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再辩驳,只能呆滞地躺在地面上缓解一点身上的疼痛。
倏地,白斯年的头发被沈素怡从身后狠狠地用力揪起,一阵阵狠暴的拳头落下,打的他说不出话。
沈素怡的声音阴冷而恐怖,似乎是从地狱里传出般响彻在白斯年的耳畔:
你为什么....
沈青筏接下了剩下的话,里面全是错过后的懊恼和悔意:
为什么要把司言从我们身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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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将她们三人心中这么些天来所经历的苦难全部问出了声。
为什么,当初要这样把司言从她们身旁推开。
明明,有很多事情只要再去确认一下,就可以发现事实不是那样的。
可是她们却一直把白斯年当做救命恩人,以至于很多次,她们明明知道司言委屈都选择了护士,更为了感恩,还是最终抛下了司言。
面对三人的质问,白斯年身子颤抖了一下。
可在接触到三人看似恨意,实则狼狈的模样后彻底笑了起来。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对啊,我就是嫉妒他,我们明明都一穷二白,凭什么他可以成为沈家的女婿,一进来就享受了你们珍贵的对待。
我也想被这样对待,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贪婪,谈恋你们为了我抛下唐司言的滋味。
沈素怡双手紧握,声嘶力竭:
可是我们给你的已经够多了,衣服,手表,车,你还不满足吗
白斯年嘴边鲜血留下,笑得可怕,不满足,我想要的是永远拥有这些,在这之前,我怎么会满足
啪!沈青筏重重的一个耳光又打在了白斯年的脸上。
你真无
耻!
白斯年被打得脸色苍白,倒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白斯年的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把利剑一般扎在三人的心上。
过往的画面一点点铺开在三人的面前,就好像在嘲弄三人的愚蠢,冷漠。
所有的真相太过狰狞,扎得她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们竟是为了这样的人,一点一点将司言从自己的身旁推开。
也许,这对唐司言而言,是另外一种幸运。
因为唐司言遇到了他真正的幸福。
唐母坐在主位将茶放在沐南笙面前。
南笙啊,你喝点水。唐母声音温柔慈爱满眼里满是关切。
以往清冷矜傲的沐南笙俯身,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珍重地双手接过茶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唐阿姨,您不用这样。
唐母笑得开怀,你这孩子,懂事又得体.....
边说边从怀里拿出手镯,虽然是补好的,可是其中那些沟沟壑壑都被补满,可见当初补玉之人的用心。
还叫阿姨啊,好孩子,该改口了。
唐司言看见手镯,想起了当初自己结婚时拿上手镯离开,以为手镯再也补不好了,可谁知母亲看到找到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这才修好,能送到沐南笙的手上。
唐司言庆幸地这样想,唐母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都不知道,当时司言给我时,我见他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当初司言在沈家受到了不少委屈,要不是遇见你,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心。
沐南笙脸更红了,声音轻柔地先试探了一声,妈。
然后看见唐母听后笑得更加慈爱继续道,能嫁给司言,也是我的福气。
在一旁的唐司言看见两人相处得这样好,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落下。
母亲更是拍着沐南笙的手祝福:
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过得幸福啊......
唐母还未继续说完,管家就从楼下走了上来。
小姐,先生...
沈家三姐妹以死相逼,想见见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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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司言听见三个人下意识皱眉,不.......
话还未说完,唐母就伸手拦住了他。
司言,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个了断。
我毕竟,还是和沈夫人有很深的交情。
闻言,唐司言和沐南笙相视,沐南笙点点头,轻声道:去吧。
唐司言眸子重了重,嗯。了一声走了下去。
唐母跟在唐司言的身后,被三人一眼看到。
阿姨!三人看见唐母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可是又想起自己之前对司言做的事情,旋即羞愧地低下头。
唐母也和唐司言心照不宣地对视,然后一声都没有理三个人,后移开了目光。
唐司言想和她们说几句就劝走三人,可是在看到她们身后的白斯年还有白母时瞬间哑然。
白斯年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脸色苍白却又殷红,因为他被打的嘴角全是血迹,只能无力地垂在沈青筏的身边勉强撑起身子。
白母的嘴巴则被裹满了胶带,只能呜呜呜地发着声音,眼神里全是恨意。
沈素怡眼睛通红,小心翼翼地上前后声音中全是懊恼:
司言,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年你没有给白斯年灌酒,更没有剪破白斯年的衣服,也没有发朋友圈污蔑白斯年,所有的所有,都是他污蔑你的。
不止沈素怡眼泪直流,沈青筏也哭得泣不成声,而且,就连当初我们以为的报恩,也不过是白斯年制造的一场爆炸。
听到这,沈妍儿忍不住跪在地上,都怪我,被白斯年的谎言骗了,我们误会了你那么多年,我们错了。
见三人哭成这样,以往的白斯年一定会心疼地扶三人起来,可是他现在只是冷冷地站在三人身前,一声不吭。
也许是唐司言冷漠的样子刺激到了三人。
沈素怡委屈地咬了咬唇,难道,司言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们了吗一定是因为白斯年,对!只要把白斯年打得让司言解气,司言就可以原谅她们了。
这样想,沈素怡拿起从沈家带来的藤编狠狠地抽在了白斯年的身上。
这样的动作刺激到了沈青筏让她一下想清,现在这样都是白斯年一手造成的,所以用高跟鞋用力地踩在躺在地上的白斯年身上,是不是只要白斯年伤害的越重,你就可以解气了。
对,一定是这样,司言你别生气了,我们帮你打白斯年这个可恶的男人。沈妍儿说罢甚至蹲在地上用力地扇在白斯年的脸上,这样还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白斯年一脚。
三人一下又一下,白斯年疼的五官都缩在一起,嘴巴里殷红的血迹被吐出又重新打出,白母只能在一旁呜咽地落泪。
唐司言见白斯年蜷缩在地上连嘶吼的力气都失去了,终于不忍。
够了。
一瞬,三人的动作停滞。
没有白斯年,我们也会这样错过的。
唐司言冷脸出声: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我,所以有没有白斯年在我们中间挑拨,我们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不相信,我们之前明明那么美好...沈素怡落下泪来。
沈青筏也忍不住地在一旁说道,对,一切都是在白斯年出现之后才变了的。
沈妍儿握紧拳头站在一旁,只是无声地落泪,等待这唐司言继续说话,期待司言能再给她们三人一次机会。
可是唐司言在离开之前,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了伤害,怎么会原谅她们。
他看见三人这幅样子,闭了闭眼,看来,他还是没有办法和她们三个说通。
你们走吧,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说罢,他摆了摆手,就要转身离去。
可是刹那间,在他没有过来的地方。
白斯年捏紧手里的水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像是拼死搏命般的赌徒,抓紧手里的尖刀,恨恨地向唐司言刺去。
他眼神中布满了阴鹜,他想,凭什么事到如今唐司言可以这么高傲的得到三个千金的爱还不在乎
凭什么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离开。
就在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白斯年手中的刀几乎已经要扎入唐司言的腹部。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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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一个身影毫不犹疑地挡在唐司言身前,大声喊道:
司言,小心!
白斯年手上的刀没有一丝退却,直直地扎入沈素怡的心脏。
沈青筏已经疯了一样地往唐司言的方向奔去。沈妍儿看见趴在地上的沈素怡面色雪白:
快救人,快救人!
可是还是迟了。
鲜血染红了沈素怡的裙子,地面。
她刹那间便倒在地上,强忍着剧痛,死死抓住唐司言的手,无力道:
我是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司言。
这时,场内的几个人都反应了过来发生的事情,大喊着: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终于到了医院,沈素怡被送去了急救室。
医生从里面出来面色冰凉,要做好病人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声音落下,几个人都没有站住,瘫在地上。
听到这个消息,唐司言只觉心情复杂,一时五味杂陈。
和沈父沈母告别之时,她们安慰唐司言,都是她们识人不清,才一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唐司言只是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回去后,就洗掉了身上的血污。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言语,脸色有些惨白,沐南笙过来安慰他睡觉,他也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回了卧室。
第二天,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沈青筏和沈妍儿站在沐家别墅外面静静地等着唐司言出来。
唐司言吸了吸气,先是看向沐南笙,我......
司言,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我叫保安,如果你害怕出现什么事的话,我会在你身后保护你。
沐南笙眼睛发亮,让唐司言心中一阵暖意。
就算是为了南笙,也要彻底断了和她们的纠缠。
而且今天他想明白了,沈素怡这样,他没有必要有任何愧疚的,他扪心自问,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想此,他走到了两人面前。
沈青筏哑着声音,眼底通红,见唐司言出来眼神就死死地盯在唐司言的身上,想就这样永远地将唐司言记在脑中。
司言,我们错了,我们只想要你的原谅。
她说这话时,一旁的沈妍儿状态也并不太好,她眼底乌黑,脸色惨白而又脆弱:
白斯年已经被我们交给警察,还有他的妈妈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前都是我们的错。
她声音哽咽,我们已经知道自己当初都做了一些什么蠢事,我们只想要求得你的原谅。
可是唐司言并没有她们想想中的反应,怜悯,心疼,一丝都没有。
他冷声:
我不会原谅你们,你们道歉是应该的,可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一时,沈青筏和沈妍儿眼泪中蓄满的泪水彻底落下。
这已经是这些天不知多少次,她们哭红了眼。
司言.......
我们错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保安给推远。
沐南笙静静地站在唐司言的身后,就像是他最后的护盾。
她抱胸站定,声音冰凉,二位千金,烦请离开吧。
沈青筏还想说什么,可是接触到沐南笙的眼神,脑中不住地想起之前几人小时候美好的场景。
她痛吼出声:
我不相信,司言,我不相信你就这样爱上这个女人了。
沈妍儿疯了一样地在几个保安之间挣扎:
司言,你一定还是爱我们的对不对,哪怕那么一丝一毫也是有的对不对!
唐司言听到,退步,将身后的沐南笙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不,我爱她。
......一句话,沐南笙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唐司言。
脸上带了连她都察觉不出的笑意。
被这一幕深深刺痛的两人掐紧手指,她们失落地垂下双眸落泪。
原来,司言真的爱上别人了。
真的,不爱她们了。
甚至,连原谅都不肯。
从小到大,她们都以为司言会是自己的老公,所以丝毫不顾及司言的感受。
所以现在,就连他的原谅,她们都没有资格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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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唐司言并不知道两人会因此有多么落寞。
就算是知道,他也可以内心毫无波澜了,因为,他已经有了爱的人。
沐南笙。
沐南笙双眼温柔地看向他。
司言,我们换个地方去住吧。
唐司言先是一惊,后点点头轻声答应,嗯。
因为他知道,沐南笙这样说,一定是想他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受到的伤害,也不用担心沈家姐妹再来打扰他。
之后,两人去了很多地方,旅居过很多城市,一起看尽了山川湖海。
在慢慢的时光相处中,唐司言发现,他远比想象中的更爱沐南笙。
他想,他人生中前半生之所以遭受那么多的苦难,一定是因为上天在后面给他安排了沐南笙。
他只要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地开心,心间忍不住的甜蜜。
都说爱意会随着时间消减,可是在她们身上,唐司言对沐南笙的爱意,随着时间在增加,她们就这样,相爱地陪彼此慢慢走过一生。
三年的时光流逝,沈青筏和沈妍儿会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医院照顾姐姐。
她们每天都在姐姐面前说,
姐姐,今天我看见爸妈给我们看的视频了,司言过得很好,和沐南笙。她们去了很多地方,还在各地都举办了婚礼,留下相爱的照片。
我每次都会想,为什么那个和司言在世界各地拍照的人不是我
姐姐,我好后悔啊,为什么在那之前,我没有和司言说出我的爱意。
说此,沈妍儿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慢慢滴在了沈素怡的手上。
倏地,沈妍儿瞳孔睁大,因为她发现,姐姐的手指动了动。
医生!
她大喊医生后,医生从外面跑了进来。
沈素怡醒了,在沈青筏和沈妍儿的注视之下。
两人惊喜地在沈素怡面前打转,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在你睡过去的......
就在两人说话时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沈素怡一直在环顾病房。
干涩的嘴唇里不断喃喃着两个字:司言....司言...
可是唐司言不会再回应他了,他拥有了他的幸福,三年,十年,一辈子。
沈青筏和沈妍儿两人眼睛湿润。
姐,司言走了。
沈素怡原本呆滞的眸子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会,我明明救了他......
沈青筏声音哽咽:
司言他很好,很快乐,和沐南笙生活在一起,笑得就像小时候那样开心。
说罢,沈妍儿眼尾也泛了红,嗯....
听罢,沈素怡眸中失去了紧张,眼里旋即有了释然。
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沈素怡不会知道,在回去沈家别墅的很多个年头里。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司言在世界的另一端,存在着。
三人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医院。
她们回了沈家别墅,和以前司言待过的地方共存。
别墅里的每一处,几乎都有司言的影子。
可是她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见到司言了。
在思念另外一个人的潮湿中,浑浑噩噩,孤苦地度过了她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