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镇远将军指腹为婚,小时我们也是青梅竹马。
他也曾说过非我不娶。
婚后,他从未进过我的房间,看向我的目光甚至有一丝恨意。
他有一位心爱的女子,在战场之上与他生情。
她对外柔弱示人,对内则张扬跋扈：镇远将军正妻又如何,可曾见将军留宿。
他对外说：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商贾之女,哪比得上纤盈深明大义。
每次我都笑笑,不予理会。
一次他读着三年前我写的信,双目含泪：以发代心,生死相随。皎皎终究是我负了你啊！。
01
指腹为婚的背叛
我叫沈瑜晈,京城首富之女。
从小便帮我父亲打理生意,誉满京城。
我母亲和定远大将军林震烨的母亲为手帕交,所以我俩指腹为婚。
小时候我经常到镇远将军府玩耍和林震烨也算是青梅竹马。
可是在他14岁上战场后我们就鲜少见面。
5年后的今天他得胜还朝,皇上为了奖励其功绩在皇宫大摆宴席。
我一介商贾之女,本无资格参加。
皇上听说我和林震烨指腹为婚,便允许我参加。
在宴会上,林震烨如众星捧月被人群围绕,皇上更是让其坐在身侧。
我在角落中望着林震烨,神情复杂。
宴会酒酣耳热之际,皇上突然关心起了林震烨的婚事。
将我叫到近前,并为我俩赐婚。
我顿时脸色煞白,身形晃动,就势跪下才使自己没有倒下殿前失仪。
周围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唯独没有羡慕。
小女子乃一介商贾之女,如何能配得上镇远大将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嫁给林震烨是我自小期待的事,从我懂事起我便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婿。
但是现在谁都知道,镇远将军林震烨得胜还朝时还带着一个女子。
传闻此女子在战场上救了林震烨,两人一见倾心,林震烨更是放言非其不娶。
我偷偷看向林震烨,他面色潮红,不知是饮酒还是愤怒。却也是一言不发。
皇上赐婚,自是无人敢反对。
很快我们的婚事便提上日程。
林家还是依据传统送来了丰厚的聘礼。
父亲顿时松了一口气,林震烨并未因婚事羞辱我家。
母亲则日夜哀叹,无法入睡,多次对我流泪。
大婚当天,高官、富商云集。
我身着大红金丝嫁衣在林震烨牵引下走进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林震烨父母早亡,两个牌位立于供桌之上。
夫妻对……
将军！将军！不好了,柳小姐……柳小姐,她突然昏迷了。
什么！林震烨一惊,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红绸扔掉,转身向后院跑去。
我下意识拽了一下,却是手上一空。在丫鬟的搀扶下才没有跌倒。
透过红盖头模糊视线看着他决绝离开,我咬了咬嘴唇,强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
就在众人以为婚礼将会暂停变成闹剧的时候,我转身对众人微微一拜。
柳小姐对夫君有救命之恩,我林家最重恩义,因此怠慢了诸位宾客。我起身之后再次拜道：采薇将会代替夫君招待诸位,还望贵人们不要责怪采薇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之罪。
说完便在家仆的帮助下招待宾客。
林震烨一夜未归,房间的红烛一夜未熄。
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小姐,将军和刘小姐过来了。很快小翠推门进来。
知道了。我整理了一下衣冠,端坐在婚床上。
不久林震烨便扶着柳纤盈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柳纤盈便上前跪下：姐姐,我……
不待她说话我便打断道：夫君,昨天心忧柳小姐以致昨日大婚之礼未尽,现在妹妹既已无碍,此刻可要补上合卺之礼
是我之过。林震烨说完便将我的盖头挑起,之后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柳纤盈：纤盈她体弱多病,需要静卧修养,所以这每日晨省跪拜还是免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柳纤盈,如弱柳扶风,纤影盈动。确是我见犹怜。
柳纤盈楚楚可怜看着我,见我看向她立即从旁边丫鬟处拿了茶杯：请姐姐喝茶。
见此我轻轻一笑呵！倒是没听说过柳小姐什么时候进的我林家门。
我的话林震烨和柳纤盈都懂,柳纤盈一直不清不楚住在林家,林震烨本意是要娶其为妻,但是因为皇上赐婚,导致柳纤盈现在要想入林家必要我这个正妻同意。
柳纤盈脸色一白。
见两人不说话：既然柳小姐并未入我林家大门,那么又何来的每日晨省呢。小翠,快将柳小姐扶起来,不要怠慢了我林家的恩人。
小翠闻言立即前去搀扶,柳纤盈躲了一下,楚楚可怜看着林震烨。
她很清楚如果她被扶起来那么她就是林府的恩人,以后她想进门那就就需要我这个正妻允许,一旦她被扶起那她这辈子都和林震烨无缘。
我早已纳纤盈为妾。
姐姐请喝茶。柳纤盈顺着林震烨的话立即再次向我递茶。
既已进门,那妹妹可知昨天是我和将军的大婚之日看着柳纤盈,我并未接过她递的茶：我朝素来重礼,林家素来尊礼,昨日妹妹此番作为已至夫君落得一个新婚弃嫡的名声。
柳纤盈脸色再次煞白。
想来妹妹年纪小,缺少父母教养,不知轻重。还不待柳纤盈和林震烨说话,我开口为柳纤盈推脱道。
但是,伺候妹妹的丫鬟、婆子总不能不知礼吧。
还请姐姐见谅,他们只是担心我,才会如此。柳纤盈柔弱开口。
妹妹不必为他们求情,姐姐都懂。看妹妹如此柔弱肯定也没少受他们的气。你看如此寒天妹妹竟然穿的如此轻薄。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柳纤盈,安慰着说道：来人！将服侍柳姨娘的下人拉下去杖责三十,逐出府去。
震烨！听到我的话柳纤盈那顿时脸色煞白,瘫坐在地,泪光流动看向林震烨。
照夫人的吩咐去办。林震烨看着柳纤盈的模样一脸心疼,刚想求情,便看到我倔强的眼神,嘴唇蠕动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林震烨今天保下柳纤盈的人,那我的主母权威将会荡然无存。
夫君,妹妹体弱,不可没有丫鬟、婆婆伺候。不如这样让张婶去伺候柳妹妹,张婶自幼随母亲一起长大,伺候过母亲和夫君,是可信、心细之人,有她照顾,我想妹妹的身体肯定会好起来的,也可教授妹妹礼法。我一脸关心地样子跟林震烨说。
林震烨沉吟了一下：如此也好。
张婶,你带两个丫鬟,把柳姨娘扶回去。记着柳姨娘身体弱你们要小心伺候着。还有柳姨娘年纪小不懂礼法,你作为长辈要时刻提醒,万不可让人以为我镇远将军府没有规矩。
是,夫人！
张婶行礼答应了一声便扶柳纤盈离开。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接柳纤盈的茶。
02
回门之日的隐痛
对不起,昨日纤盈身体不好,再加上担心你会为难于她导致气疾发作。
呵！只是身体不好！我冷笑一声,盯着林震烨的眼睛,我从的眼睛里能看到愧疚和歉意,却看不到以往的亲密和宠溺。
看着林震烨的神情我心里一阵疼痛,那是我从小就憧憬的丈夫,但是现在确是如此陌生。
我稳了稳心神,强装微笑说：林震烨,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边关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我们如此疏远。但是皇命不可违,既然你我已经成婚,那我就是镇远将军夫人,林家的主母。我也不会和你的柳纤盈争什么,你大可以去宠溺于她。但是我的正妻之位和主母权威也不容许任何人挑衅,我只想在府中安稳度日,别无所求。当然,对外我也会维护你的家主权威,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体面。
林震烨怔怔看着我微笑的脸,双眉微皱沉声说道：如此也好。
纤盈刚刚受了惊吓,我去看看他。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看着离开的林震烨,我在他身后说道：三日后的回门还望夫君不要忘记。
林震烨身形一顿：回门之日,我亲自向岳父、岳母请罪。
很快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林震烨带着丰厚的礼物和我回到家里。
我和林震烨大婚当日的情景早已传遍京城,母亲心疼地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
父亲也是一脸愤懑,对林震烨没有好脸色。
林震烨也自知理亏,当场向我的父母道歉,并保证会对我好。
虽然家人对他颇有微词,但是我们已经成亲,我以后荣辱都将寄于他身,再加上两家交情,所有倒也没有没有为难他。
在林震烨刻意讨好和主动道歉下,回门倒也还算愉快。
在吃完饭我们准备回去时,林震烨突然在门口站定说道：怎么没见孔爷爷
孔爷爷是我家的老人,服侍我们一家三代,小时候每次林震烨来我家他都会叫林震烨小姑爷。
父亲正欲回答,我强忍着悲痛说：孔爷爷两年前便离世了。夫君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说完便朝马车走去。
回门之后我和林震烨相敬如宾,他宠溺他的柳纤盈,我自乐的清闲做好我的将军夫人,我们互不干涉。
有了张婶看着柳纤盈也没有再来挑衅
日子很快到了年节。
这天管家急匆匆跑到我面前,行礼说道：夫人,马上年关了,各府的年礼也该预备了。
我放下书本,坐直身子说：那就按照以往的惯例正常预备就行。
以前林震烨母亲在世时亲自拟定的礼单,很是合理。
管家没有离开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看到管家神色,我放下又拿起的书本。
夫人,我们府中没钱了。
怎么会没钱！我记得将军府中的铺子、田地每年的进项除去花销还有很多富余。
林震烨母亲在世时经常当着我的面算账,也教我查账、记账,她经常开玩笑说这些以后都是我的,要我提前熟悉,不要被人骗了去。
夫人,府里确实没钱了。
这么多年府里基本没有大的花销,怎么会没钱
这……
算了,你把账本拿过来我看看。我加入林家之后为了乐的清闲减少麻烦并没有要求将林家的账房归入门下。
很快账本便拿了过来。
为何账本上没有近两年商铺和田地的进项我看了账本发现原来的田地、商铺的进项都没有,将军府一直在坐吃山空。
夫人,这些田地和商铺都已经卖了。管家脸色为难开口道。
什么都卖了我震惊地看着管家：怎么会这样,就算都卖了这么一大笔钱都去哪里了,这些钱足够府上10年花销。
夫人,您不知道,两年前前线吃紧,朝廷没有钱粮拨济为了筹措银钱,将军来信把这些产业都卖了。卖的钱粮都运去了边关。
夫人,将军府早就已经空了,要不是将军得胜还朝,陛下赏赐了大量金银,将军府早已撑不下去了。
那我的彩礼怎会如此丰厚
夫人彩礼是老夫人在世时便准备好的,老夫人离世时特意交代,任何人不得擅动。
管家的话顿时让我想起以往在林府的种种,想着林母对我的宠爱和教导忍不住闭上眼睛。
长舒一口气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说：府中还差多少银钱。
算上年礼和府中下人的例钱、年节衣服等恐怕还需1万5000两。
这么多小翠惊讶开口。
我沉吟了一下说：府上年礼的钱我会让人送来,下人的例钱和冬衣也不会少,至于年节衣服我和柳姨娘的就不必做了,给将军多做两身吧。
还有,现在将军府坐吃山空,我的花费从我的嫁妆中出,至于柳姨娘那里府里没钱,那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翻着柳纤盈每月的花费,又对管家说。
是,夫人。
当天下午银钱便运进了林府。但是也只够年礼和下人的例钱、冬衣等。至于柳纤盈的吃食和药材那就没有办法了,哪有用我的嫁妆贴补小老婆的道理。
果然在这个决定之后没多久林震烨便怒气冲冲跑来质问。
沈瑜晈,你怎么如此狠毒,纤盈身体柔弱你还停了她的补品和药材,她昨天气疾发作昏死了过去。
我看着林震烨愤怒涨红的脸庞,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了指桌子上的账本：夫君别急,你先看看府上的账本再说。
林震烨强忍着怒气拿起桌上的账本翻看起来,脸色由怒转惊：怎么会这样
将军府早已将产业变卖,没了进项,这次年礼和下人的例钱还是我的嫁妆补上的,夫君的俸禄也仅够勉强维持府上的运转,实在无法支撑柳妹妹的消耗。
林震烨皱了皱眉,缓缓收起账本：那你能不能先供应纤盈的消耗,毕竟她的身体不好,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
我被林震烨的话气笑了：夫君说笑了,哪有让女子用自己的嫁妆养小老婆的道理。
林震烨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没有反驳。
当然也不是不行。
真的！
当然,只要你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会对我如此疏远,以后我的嫁妆亦是将军府的财产。我一脸希冀望着他。
我的确是想知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林震烨回来之后会如此疏远于我,我们在娘胎里指腹为婚,从小青梅竹马,他也曾说过只娶我一人。可是为什么都变了到底是哪里变了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
林震烨仿佛回忆起什么,缓缓放下账本,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我有些错愕,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对我如此失望。
待林震烨走后,我写了一封书信,信中我委托父亲帮我调查林震烨这三些年在边关的情况和柳纤盈的背景,命小翠送到了家里。
03
信鸽之谜
年关在我的补贴下倒是也过去了。
年关没多久就收到边关被蛮族袭击的消息,林震烨被皇帝再次派往边关。
这天我正坐在躺椅上看书,一个灰色的鸽子落在了我的院中。
咦哪来的鸽子呀好奇怪,这个鸽子有一根毛是黄色的。小翠看到鸽子感到惊奇,拿着点心掰碎了去喂。
听了小翠的话我也好奇地看去,一眼便认出这是一个军中的信鸽。
奇怪这是一只信鸽。现在边关在打仗,信鸽是受到管制的。
会不会是将军给小姐写的信说着小翠便将信鸽捉起来：它的脚上果然有信。
说着小翠把信取了下来准备递给我。
姐姐,你有看到一个信鸽吗
柳纤盈此时正好进来,神色焦急。看到地上的信鸽,一把抓过去查看起来。
小翠见此偷偷把信藏在袖中躲在了我身后。
信鸽的信你拿了吗柳纤盈见信鸽的脚上空了,抬头质问道。
嗯！我微微皱眉：柳姨娘近来身体见好啊,说话都有底气多了。张婶,按照我们林家的规矩妾室一下犯上违背礼法如何处置
回夫人,应杖八十,祠堂跪省三日。
柳纤盈听闻脸色苍白：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将军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杖八十就免了,柳姨娘身子弱别给打死了,来人,将柳姨娘押往祠堂跪省三日。我不理会柳纤盈的威胁淡淡吩咐道。
很快张婶便带人拖拽着挣扎的柳纤盈离开了小院。
嘻嘻嘻嘻,小姐。小翠见柳纤盈被带走了,献媚地拿出藏好的书信。
我轻笑着拿书打了下她的头。
我随手接过书信看了起来,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看着书信内容我眉头渐渐皱起,我放下书信,跟小翠严肃说：小翠,你去找张婶,你俩一起去柳纤盈房间将她和将军来往的书信找出来。
小翠见我一脸严肃,马上向祠堂跑去。
别让其他人知道！我赶紧叮嘱了一句。
小翠远远答应了一声。
不到半个时辰,小翠便和张婶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夫人！张婶将盒子递给我：这是柳姨娘和将军往来的书信,以往都是藏在床下暗格里。
我看了一眼张婶,有些不悦,毕竟张婶看着我长大,在我心里她是我的人,但是这种事她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不免有些失职。
张婶感受到我目光中的不悦、失望之色,赶忙下跪解释：夫人,我看这些书信都是柳姨娘和将军的情爱之言,怕这些污了夫人的眼,是以才未汇报。
我没有第一时间扶起张婶,而是静静翻看着这些书信。她私自做主总该受到一些教训,所谓的因情爱之言也未必没有柳纤盈受宠,她想两面讨好的心思。
张婶管教柳姨娘不严,致使柳姨娘触犯家规,罚杖责三十,祠堂罚跪三天。以儆效尤。
多谢夫人,奴婢领罪。
张婶,听说令郎要结婚了。我在城外有一个庄子,虽然不大也有三四十亩地,等下我让小翠给令郎送去,也算是我林家的贺礼。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张婶听后连连磕头：奴婢知罪,奴婢晓得如何做。
希望如此！我朝小翠使了一个眼色,小翠便出去让人把张婶带了下去。
小姐,将军太过分,您才是正妻,您看他给柳纤盈写了那么多信,您一封都没有,太偏心了。不多时小翠回来气呼呼地说。
你呀。我微微一笑,用手中书信轻打她的额头：你应该称呼柳姨娘,规矩还是要的。
我知道,就是为小姐鸣不平。小翠揉着额头委屈说：心里都写什么呀
我缓缓放下书信严肃地跟小翠说：小翠,告诉张婶一声,今后柳纤盈那里无论有什么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柳纤盈的书信中,虽然都是对林震烨的思念和关心之言,但是里面有意无意都在提及林震烨的位置和军队边关情况。一个娇小姐问这些做什么偶尔提及还可以理解,每一封都有那就有很大问题了。
三日后,正好是当月十五。
张婶一瘸一拐走进院中,躬身行礼说：夫人！柳姨娘今日要去金佛寺为将军祈福。
呵！她倒是勤快。我冷笑一声：张婶,你今天务必跟在柳纤盈身边,看看她都见了什么人。
柳纤盈在祠堂跪了三日,现在连地都无法下,现在又急着去祈福,肯定有问题。
到了天摸黑的时候,张婶再次来到小院。
夫人,柳姨娘今天见了一个僧人。
她当着你的面见得我微微皱眉,如果当着张婶的面这么光明正大要么就是正常见面,要么就是有什么阴谋。
不是！以往柳姨娘只让我们在寺外等候,今日她行动不便,再加上奴婢因她受刑之后,可能认为奴婢是自己人,今日便让奴婢扶她进寺。在进入佛堂之后,她便让奴婢退下了,奴婢偷偷跟着她发现她在一个厢房中和一个僧人私会。
张婶说到此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奴婢在窗下听的不太真切,但是也听到了边关、布防什么的。
我听了之后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是震惊无比,虽然看书信也猜测柳纤盈可能与蛮族勾结,通过向林震烨套话获取边关军事情报,却也不曾想到柳纤盈竟然和人私通。
此时绝不宜声张,虽然将此事宣扬出去可以让柳纤盈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将军府也将成为笑话,甚至可能会因为泄露军情而获罪。张婶,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事关将军府脸面,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
张婶回答道：是夫人！
张婶答应之后没有离开,我好奇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夫人。张婶张了张嘴：奴婢不知此事是否准确。
说吧。
将军镇守边关已经接近一年,但是柳姨娘上个月没来月事。
你说什么柳纤盈她怀孕了！我惊讶叫出声来。
啊！只听啪嗒一声,小翠正端着茶水走进院中,听到我的喊声,手中的茶盘顿时跌落在地,碎成一片。
我瞪了小翠一眼：张婶,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除了我们三人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还有你今后要盯紧柳纤盈,这种情况她很可能会有其他行动。
是夫人！说完张婶便离开了。
小翠,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我就把你嫁给庄子里的李瘸子。我看着充满好奇的小翠,吓唬她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李瘸子又老又丑！小姐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哼！最好这样。过来帮我磨墨。
小翠在磨墨时还时不时说自己嘴巴如何如何严,我烦不胜烦吓唬她再不闭嘴现在就把她送给李瘸子,她才闭上嘴巴。
我将柳纤盈的事情写了下来中间隐去了柳纤盈私会和可能怀孕之事,命小翠送回家中,让人给林震烨送去。
就在我将信件送出去等待回信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管家站定大喘两口气：刚刚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将军中伏,边军新败,战事可能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我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听逃难的人说是边军的行动基本都在蛮族的掌握之中,朝廷的军粮多次被劫,这次就是将军在解救被困的运粮队时一头扎进了蛮族的包围,虽然最后突围成功,但是边关守军损失惨重。
又问了几句,我打发走了管家,想不到柳纤盈动作这么快,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渠道用来运送情报。
这几日随着边关难民的到来,各种消息满天飞,整个将军府都在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可能是由于战事不利原因,柳纤盈也很久没有收到林震烨信件。
我和小翠在回家看望父母时,明显看到城中多了很多难民。
听小翠说,城外更多,都是从边关逃难来的。
战事不利,蛮族一旦攻破关城就会进行屠杀,百姓惶恐之下便逃往京师。
在家中看望父母离开时和父亲商定在城外搭设粥棚。
很快林、沈两家的粥棚便搭设起来,有沈家的权利供给,倒也没有缺粮之忧。我也偶尔会亲自前往粥棚,希望可以减轻朝堂上对林家的压力。
这天我在施粥时看到一位老人拿到粥后走到角落从怀里拿出一块砖似的的物件,用力敲开将一些碎块泡进粥里,没一会儿粥里就看不到汤水,本身我家施粥就是厚粥,现在更是稠糊糊还飘着部分油脂。
我很是好奇,便走过去：老伯,您刚刚放进去的是什么呀
老人看到我过来,小心翼翼放下碗,行礼说：多谢夫人活命之恩。
我赶紧扶起他：老丈快别这么说,这是我林家应该做的。
老人站直身子,从怀里掏出那个砖块似的东西：夫人,这个是我们家祖传的干粮,通过蒸煮、压缩、晾晒,可以将20斤粮食做成2斤干粮,便于携带,吃的时候只要用水泡开就可以变大10倍,还方便携带,如果在加入些油脂和调味料,那就更加美味。小人就是靠着这些干粮才走到京城的。
我接过老人的干粮,让小翠帮我打了一碗粥,经过老人允许,敲下来一些碎块放入粥中,果然如老人所说很快便膨大起来。
浅尝了一口,有一些涩味,可能是由于粮食较为粗糙的缘故,有些拉嗓子。慢慢喝完后的确可以感到很强的饱腹感。
目前军粮经常被劫,一个是因为粮食体积太大运输困难,再加上运输损耗太大无法增加太多人员。如果将粮食生产成这种干粮那么就可以大大增加运输效率,减少运输人员。
老伯,您可愿意出售这种干粮的配方您放心,价格方面您可以随意开。现在前方战事吃紧,粮道几乎被断,这个干粮可以减少运输损耗,增加运粮军队,相信只要军粮充足,林将军一定可以打败蛮族。
夫人,您能看上这干粮是小人的荣幸,林将军在边关保护我们,您又在京城给我们吃食,这是活命之恩,哪能跟您要钱呢,这不是猪狗不如吗
我坚持给钱,老人坚持不要,甚至说如果给钱那他就不给配方,当场撞死在这里,我拧不过,想了一下说：老伯,要不这样,您这刚来京城也没地方落脚,我家在城内还有一间屋子,您先住着,平时您就在府上指导工人制作干粮,工钱按照大师傅的例钱给您看行吗
多谢夫人！老人激动地便要磕头,我赶紧拦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便利用沈家的工坊开始制作这种军粮,经过试验,最终通过改了配方、增强压中、冲击的方式,在干粮中加入了盐、油脂和碎肉,将30斤的粮食压缩到了2斤。味道更好,压缩效率更高。
样品出来后,我便兴冲冲拿着改良后的军粮来到军部尚书家中,现任军部尚书赵鼎飞是林震烨的舅舅,小时候我也经常和婆婆回赵家。
赵鼎飞试过军粮后很是激动：瑜皎这军粮产量几何多少钱一块。
我看着激动地赵鼎飞,微笑着喝了一口茶,轻轻说：舅舅,这一块相当于30斤粮食,里面添加了食盐、油脂和碎肉,只要原料充足,每天可以制作两万到两万五千块。
至于价格吗每块军粮60文钱。
这……赵鼎飞一脸为难。
舅舅现在因为战事原因,粮价已经是1.5文钱一斤,光粮食就要45文钱,还不算食盐、油脂、肉和人工成本,每块60文钱,是看在夫君和舅舅的份上开出的价格,这个价格我们并没有赚钱,完全成本价。
赵鼎飞犹豫一下,起身拿起军粮样品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赵鼎飞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便有宫里传旨让我入宫面圣。
我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入尚书房,此时除了皇上和舅舅赵鼎飞外,还有5位大人,经介绍才知道是其余五位尚书大人。
这个屋里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们决定着这个国家的走向。我微微深吸口气,定了定神。
此时他们的面前都摆着一块缺角的新式军粮和一个精致瓷碗。
林夫人,这新式军粮价格还能不能再降,不瞒你说,仗打到现在再加上南方水灾,国库是真的没钱了。我刚坐定,户部尚书就站起来问道。
我赶忙站起来：回大人,我们现在已经是成本价了。照现在的形势粮价肯定还再涨,价格方面实在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10文钱,再降10文钱。
大人,我能保证粮价再涨,我的军粮也不会涨价,这已经是极限了。
户部尚书一脸不甘,还想说什么,最终叹口气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个价格已经不赚钱了,后期还会赔钱,但是他是户部尚书,最是清楚现在国家的财政是什么样子。
不甘的户部尚书朝赵鼎飞使了一个眼色。
赵鼎飞一脸无奈,不情愿站起身来：瑜皎,现在国库的确困难。而且震烨也在前线,你这个军粮也是为了帮震烨,再降一些吧。
是呀林夫人,等到林建军大胜归来陛下定不吝赏赐。众人也纷纷劝道。
见我一直低头不语不肯松口,众人又无奈沉默下来。
许久,皇上缓缓开口：林夫人,听说贵府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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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军粮的奇迹
我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后面的皇帝,只见他似笑非笑看着我。
见此我便知道柳纤盈勾结蛮族的事情已经被皇上知晓,通敌叛国,不管我和林震烨有没有参与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皇帝现在只是说有喜,证明皇帝对林家还是信任的,不打算追究林家的过失,一念至此我赶忙站起快步走到中间跪下说：40文,我夫林家世代忠良,我娘家亦是爱国商人,现在国家有难,我林、沈两家愿每块军粮补贴20文钱。
此时我的身体微抖,后背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背上。
良久皇帝似是自言自语说道：唉……现在国库吃紧,连下一批十万石的粮草都凑不齐。
我立即跪伏在地：小时候婆婆经常教导瑜皎身为林家的媳妇要有报国之心需瑾守林家精忠报国的祖训,吾愿捐赠十五万石粮食,支援前线。
哈哈哈！皇帝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身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林夫人受惊了,林家不愧世代忠良,林夫人当家丝毫不坠其夫之志啊。
我在皇上搀扶下站起来,悄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之后敲定了第一批军粮的交工时间便离开了皇宫。
在回去的马车上浑身瘫软,不管怎样,私通外敌这件事也就到柳纤盈为止了,皇上不会追究林家的责任。
途中我直接改道去了工坊,将相关管事召集过来,要求扩大生产,不惜一切代价产量要每日达到3万块,20天至少要交出7万块军粮。
等回到家中已是半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翠便急冲冲跑进来：小姐,小姐,又有宫里人传旨了。
我一听,赶忙起来换好衣服迎了上去,原来是皇后娘娘要见我。
我跟随宫人来到后宫,皇后和我说了很多话,称赞我巾帼不让须眉,为天下女子做了表率,我连称不敢,只是遵循林家家训,精忠报国而已,不足称道。
临走时,皇后提出收我为义女,我感激答应了。
我知道这是皇帝给林家的又一道保险,避免柳纤盈牵连。
离开皇宫,我去了工坊,工坊管事的效率很高,又招募了很多工人,目前正在打造工具,预计熟练后产量可以达到三万五千块左右。
看工坊没问题我才放心回到府中。
刚坐下没多久,张婶便来到院中。
夫人,柳姨娘最近吐得厉害,可能瞒不住了,上次她去隆兴寺,奴婢听到他们可能会在近期逃跑。
我微微皱眉,最近太忙,把柳纤盈给忘了。
张婶,明日你在柳纤盈身前装作无意提起我有一份最新的边关布防图。
是！夫人。
等张婶走后,我顾不得休息,来到兵部尚书赵鼎飞府上。
和他详细说明了目前林家现状和柳纤盈的事情。
怪不得陛下说林家有喜！舅舅赵鼎飞感叹道：看出来皇上还是很信任林家的,瑜皎,我知道震烨对不住你,等他回来我定让他向你道歉。
多谢舅舅,我也不知道震烨守边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恨我,不过我已经让人前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这次来事由另外一件事相商。
于是我将利用柳纤盈逃跑,趁机将假的布防图交给她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赵鼎飞欣然同意,并将一份布防图拿了出来：上个月边关守卫刚刚换防,这一份是上个月过时的布防图你拿去吧,相信他们会相信的,等下我会去皇宫亲自向陛下汇报此事。
我接过布防图,谢过之后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我将布防图悬挂在书房显眼位置。
果然第二天下午,柳纤盈便来到我的院子。
此时我正在书房假装看布防图,等柳纤盈进入书房我装作着急忙慌将图卷了起来,生气说道：柳姨娘来为什么没人禀报
姐姐不好生气,是我让下人不要禀告的,一家人禀报来禀报去,无端生分了。柳纤盈见我生气,眼光从布防图上挪开,笑着拉住我的手说道。
我强忍着恶心,拍了拍柳纤盈的手：妹妹就是太过心善,这些下人就是贱骨头,你要是对他们好点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你看这才几天没调教,就不认得主人了。
柳纤盈尴尬笑了笑,放开我走到桌前指着卷起来的布防图问：姐姐这个是
我看向桌上的布防图,假装不经意说：哦,这个呀,听说边关战事不利,我担心震烨安全便央求舅舅要来了边关的布防图,想着心神不宁的时候看看,聊以慰藉罢了。妹妹可不要说出去,这可是杀头灭门大罪。
说完我假装恍然大悟道：倒是妹妹以往从不来我的小院,今天来我这里是有何事
柳纤盈眼光艰难从桌上移开,躬身拜道：姐姐哪里话,妹妹以前仗着将军宠爱,多次冲撞姐姐,现在将军不在纤盈顿感孤独,这才惊觉一家人的重要,还请姐姐原谅妹妹以前的任性。
我赶紧走过去将柳纤盈扶起来：妹妹哪里话,从你进门起,你就是林家人,咱们还要一起等夫君得胜回来呢。
柳纤盈双目盈动满脸感激之情。张嘴刚想说话,突然捂住嘴吐了起来。
我假装关心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好一会儿柳纤盈才止住呕吐,小脸煞白：没……没事,可能是近期胃口比较好,吃的有些撑了。
近期看妹妹似是胖了些,尤其是肚子,不知道的看这架势还以为妹妹有喜了！我打趣道。
柳纤盈的脸色仿佛又白了几分：姐姐不要乱说,要是让人知道了妹妹还怎么活。妹妹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歇息了。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呵！看着柳纤盈的背影,我冷笑一声。
夜晚一个黑影悄悄钻进书房,出来时背上背着一个长筒包袱。
黑影悄悄溜进了柳纤盈的院子,见四周没人,轻轻推开柳纤盈的房门。
听见开门声,在屋中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柳纤盈回头看去,看到来人惊喜地扑了过去：你怎么才来！我都害怕死了。
太早怕被人发现,怎么样你这里都处理干净了黑衣人揭下面罩,赫然是柳纤盈私会的假和尚。
你来看。说着便来到屏风后面,只见伺候柳纤盈的丫鬟、婆婆躺了一地：我把他们都迷晕了,估计没人发现的话得睡个两三天。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问柳纤盈：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我一个人倒是好办,带上你就没办法翻墙了。
柳纤盈笑了笑,转身从床上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说：咱们走西门,那里平日里没人过去,只有一个老头守在那里。
好！说完,两人便熄灭了屋内的火烛,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小翠急匆匆冲了进来：小姐！不好啦,柳姨娘失踪了！
我假装慌乱从床上起来,慌张问：什么叫失踪,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没了会不会是出去了
没有,小姐,今天厨房给柳姨娘送饭,敲了好久门都没人应,怕出事儿就找了管家,结果进去发现所有下人都被迷倒了,柳姨娘不见了踪影。
什么！我假装大吃一惊：小翠快和我去书房！
我和小翠慌慌张张来到书房,只见原本悬挂布防图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一脸惊慌：快！快！小翠把管家叫过来！快！
管家来时,我正在书房焦急地走来走去：管家,今天有谁进过书房！
回夫人,今天不曾有人进过书房,大家都在寻找柳姨娘。
我一脸不信,脸上惊诧、害怕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厉声问道：那我放在书房的东西怎么没有了！
管家听到我的喝问,小心翼翼说：这……夫人,书房里是什么东西我让下人查一查
听到管家的话我装作一脸恍然,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说：不……不用了,也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柳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还^……还没找到。
接着管家和我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柳纤盈院里伺候的下人都被迷晕了,西门的吴老头被人打晕了,并分析柳纤盈是被贼人劫走了。
此事关系林府脸面,万不可声张,让府上守卫分批出去搜寻柳妹妹下落,务必抓住贼人。
是！夫人！
林府守卫的进进出出,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议论。
诶,今天林府怎么啦我见这进进出出好几拨人了。
我听我二姨的妹妹的女儿的邻居的孙女说林府丢东西了。
瞎说,林府有专门的守卫,什么人能去林府偷东西
真的！我二姨的妹妹的女儿的邻居的孙女的妈妈在林府做工,听说丢了很贵重的东西,说是林夫人当时脸都吓白了。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林府对面的小巷里,一对男女悄悄钻入一个普通的院落中。
这一对男女正是逃跑的柳纤盈两人,他们并没有立即出城,而是潜伏下来等待林家的反应。
看来沈瑜皎没有把丢失布防图的事儿告诉朝廷,想要自己找回来。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布防图的确是真的。
哼谅她也不敢,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下我们乔装一下,趁着边关图失窃的消息还没传开,我们赶回边关,把这图献给大汗,相信大汗不会亏待咱俩,到时我就和你双宿双飞,生儿育女好不快活。
嗯,我都听你的。
说完二人便回房间准备去了。
05
三生石的誓言
此时的边关禹城。
林震烨正在帅帐里看着双方的形势图,双眉紧锁。
虽然近期蛮族的情报没有那么准确,但是我方的运粮路线已经被蛮族知悉,导致军粮被劫的事情经常发生。
现在军粮不济,军中的粮草只能坚持一个月左右,但是朝廷粮食从出发到边关至少需要两个月,这中间还要防止蛮族的劫掠,困难可想而知。
再这样下去军中很可能会面临断粮风险。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方案,一个是等朝廷的粮草,但是现在国库空虚,就算能够凑够粮草运过来也是一个问题,军队不一定能坚持到粮草到来。另一个便是将蛮族打退,带领大军班师回朝,但是现在蛮族汇集了30万大军,整个边关守军才不到15万,而且现在蛮族已经停止了工程,仿佛在等待什么,如果守军出城主动出击在平原上就是活靶子,很快会被蛮族的骑兵消灭。
一夜未睡林震烨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便带领亲兵出城巡查。
一上午的巡查并没有发现异常,中午众人在一处密林中休息。
林震烨刚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便准备坐下休息吃些干粮。
刚坐下正在往出掏干粮的时候一个亲卫突然说道：咦,有信鸽死在了这里
林震烨听到停下掏干粮的手赶紧走了过去,身为一个主将,他对自己军队的情报很是了解,近期并没有信鸽放出。
林震烨走过去,只看到一地杂乱干枯的羽毛,显然已经死去很久,身体早已腐烂消失,杂乱的羽毛中一根黄色的羽毛尤其明显,代表着它信鸽的身份。
咱们最近有未飞回的信鸽吗
听到林震烨发文,申报一名负责此事的亲卫立即回道：禀将军,没有,边关所有信鸽皆有记录,未有遗失者。
听了亲卫的回答,林业眉头走上前去捡起那根黄色的羽毛,正要起身时身体带起了边上的枯叶,一个套着铁环的鸽爪。
林震烨顺手捡起铁环,站起身来,将铁环上的锈迹擦拭干净。
这个位置应该是前往京城的方向,看这个腐烂程度应该有几年时光了,此次开战记录在案的信鸽皆未遗失,需要回去查询以往的记录。亲卫看林震烨站起急忙再次说道。
此时林震烨已经擦干净了锈迹,上面歪歪斜斜刻着一三一三个数字,字体刻的歪歪扭扭,仿佛刻字的人力气不够似的。
看着脚环上的数字,林震烨瞳孔巨震：怎么可能！
将军,怎么了看到林震烨神色大变,身边的亲卫赶紧问道。
林震烨定了定心神：没事,抓紧时间休息,等下我们就回去。
是！
回到帅帐的林震烨右手摩挲着带回来的信鸽脚环,陷入了回忆。
一、三、一少年看着面前认真刻字的美丽少女,虽然少女用尽了力气,脸色都因用力而涨得通红,但是字体依然歪歪扭扭：这是什么意思呀
少女雕刻好最后一笔,终于停下颤抖的小手,轻轻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前面这个一是你,后面这个一是我,这个三……这个三……少女忽然害羞起来,声音弱不可闻：这个三代表三生石。
三生石！那是什么少年疑惑问道。
少女看着少年认真地说我娘说,三生石承载着三世姻缘,代表前世、今生和来生。
啊还有来生啊
林震烨你说什么！少女说完拿着手里的刻刀便向好年扎去。
啊！救命啊！杀人啦！
两人顿时大闹追逐起来。
就在林震烨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声报告将他拉回了现实。
将军,我查询了以往的信鸽记录,三年前有一只您使用的信鸽遗失没有回来。
知道了！林震烨挥了挥手让其出去。
就在亲卫转身往出走时林震烨突然说：等一下,你白天说这个信鸽是前往京城方向的为什么有这个判断有没有可能是从京城回来的
亲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再次躬身行礼斩钉截铁说：绝无可能！
哦你怎么知道它是往哪里飞的
回将军,我们为了防止信鸽被敌人拦截在训鸽时会选取不同的线路,这个位置正好是回京都方向的路线。
林震烨听罢挥挥手让其离开,看着桌案上的黄色羽毛和脚环久久不语。
将军！一声报告再次让林震烨回过神来。
只见一名身着铠甲的将士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士兵抬着一个担架。
将军,我们探查军情的时候看到蛮族在追一个老人,就救了下来。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担架：老人胸口被射了一箭,吵着要见您。
林震烨疑惑站起身来,还不待往下走一个虚弱、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姑爷…
林震烨身体一怔,随即两步跨到老人身边,握住老人的手,看着已经被血水泡透的衣衫,双目含泪：孔爷爷！您…您怎么在这里瑜皎说您已经死了。
随即扭头朝亲卫喊道：军医,快叫军医来。
老人咧嘴笑了笑,可能牵动了伤口,脸上扭曲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姑爷,老孔我不行了,能看到小姑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老人咳嗽了一下,身体扭动,想要撑起身体,但是受伤太重,已经没有了力气,林震烨见此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三年前,林老将军战死,小姑爷临危受命接管边关守卫的时候,小姐很是担心。当时马上要进入冬天,听说一进入冬天,边关苦寒,粮草辎重很难运送,小姐便找求老爷凑了二十万石粮食、五万件棉衣还有大批的药材、食盐等物资,让老奴运给小姑爷送过来。
听到这话林震烨不禁一怔,握着老人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老人似乎有所察觉,另一手轻轻拍了拍继续说：也是老奴大意了,在禹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我们被蛮族劫掠,我也被他们掳去当了奴隶。老奴不怕死,老奴只怕因老奴的失误害死了小姑爷。现在能看到小姑爷安然无恙,老奴我心安了。
说完老人咳嗽的更加剧烈,一股股鲜血从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林震烨的铠甲,：孔爷爷,您别说了。扭头冲亲卫喊道：军医怎么还没来！双目泛红,神色悲伤。
小…小姑爷,在禹城边关东南方向三十里的位置,有…有一个大槐树,那里…那里有小姐给姑爷的信。老人快速地喘着气,仿佛要将整个帐篷里的空气都要吸尽似的：帮我…帮我跟小姐说…说一声对不起,没能完成她的嘱托。
小…小姑爷,您…您现在和小姐…老人的眼睛已经开始变成灰白色。
我和瑜皎两年前已经结婚。林震烨已经知道老人要说什么,忍着悲痛抢先说道。
老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军医正好进来进来,右手搭在来人的脖颈上,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林震烨双目泛红、神色悲愤。缓缓放下老人后,大步向帐外走去,亲卫见此立即跟了上去。
林震烨连夜带领亲卫来到老人说的大槐树下,不待战马停稳,便跳下马来,快步跑到树下,跪倒在地用手挖了起来,亲卫见此,赶忙下马阻止。
不要拦我,一起挖！林震烨甩开阻止他的亲卫,声音沙哑。
不多时,林震烨挖到了一个已经开始腐烂的牛皮纸。
好在牛皮纸层数多,并没有破坏包在里面的东西。
拿到东西后,林震烨回到帅帐,从牛皮纸中拿出了一封书信和一截长发。
借着烛光,林震烨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书信。
良久,林震烨缓缓倒扣上信件,右手紧握着那一截头发,两道泪珠从眼角滑落：以发代心,生死相随。皎皎终究是我付了你啊！
许久之后林震烨平复了心情吩咐道：来人！
一名亲卫从帐外走进来。
林飞,你带三千士兵,去保护柳家,记住要保护周全,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但凡有一只苍蝇从柳家出来,你就提头来见吧！
是！
待亲卫走后,林震烨咬牙低吼：柳纤盈！柳家！
原来三年前林震烨的父亲林老将军战死,刚刚17岁的林震烨临危受命,接管边关防务。
当时军中缺粮也缺过冬的军医,林家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也只是杯水车薪,朝廷要应付边关战事,又要平息国内乱民,顾此失彼,再加上军粮运输代价极大,路上就要折损将近六成,能有四成军粮运到已是非常理想状态。
在此状态下,林震烨便向沈家求助,写了信给沈瑜皎,希望她能说服沈老爷来援助边军,林震烨信心满满,因为他相信沈瑜皎一定会帮他。物资也会很快运来。
事实也正如他所愿,不久之后带着沈家标志的二十万石粮食、八万件冬衣和其他无数物资运到了军营,但是运送物资的却不是沈家,而是禹城柳家,跟随而来的还有柳纤盈。
柳纤盈说他们柳家为了支援林将军,倾尽家财从沈家买来了这些物资,用以支持边军守卫,并且表达了对林震烨的倾慕之情。
林震烨看着沈家标志的物资,听着柳纤盈的话,顿时怒急攻心,他想不到那个和他指腹为婚的沈瑜皎竟然宁愿将物资变卖也不肯帮他,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和面前深明大义、毁家纾难的柳纤盈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从那天起沈瑜皎就成了林震烨心中的禁忌,而在柳纤盈刻意追求下,很快林震烨便陷入了柳纤盈编织的温柔乡中。
今天见到沈家的老管家和沈瑜皎的书信,林震烨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错怪了沈瑜皎,想想这些年自己对沈瑜皎的种种顿时扇了自己两巴掌。
06
缚君心
禹城边关的军粮虽然已经极尽缩减,但是也仅能够再撑七天,七天之后将会面临断粮危机。
就在众将领在帅帐愁眉苦脸毫无办法之际,一个亲兵急冲冲跑了进来：将军,军粮运来了！
什么！
众人不敢相信,毕竟他们计算过,按照最理想状态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运来。
林震烨赶忙快步跨出,后面将领紧紧跟了上来。
一直走到城门,林震烨并没有看到运粮的车队。
粮食呢林震烨没有看到粮车的林震烨,走到运粮官跟前焦急问道。
哈哈林将军不要着急,你看粮食就在那里！说着运粮官的手指向了旁边的马车。
林震烨和众将领看向旁边的四辆马车,顿时脸色难看。
怎么就这么点！难道路上被蛮族打劫了！林震烨不敢置信,从军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况,但是他相信朝廷不会拿军粮开玩笑。
哈哈林将军,这还是托了林夫人的福啊！说着拉着林震烨走到马车旁。掀开遮盖的防雨布,露出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砖块似东西,随手抽出一块感慨说道说道：这个是林夫人发明的新型军粮,这一块就顶30斤粮食啊！以往需要数百两运输的粮食,只需要几辆马车就行。
说完运粮官将新式军粮的食用方法给大家演示了一遍。
众人大为震惊。
演示过后,林震烨突然将运粮官拉至一旁,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那皎…不,那有有没有书信送来。
运粮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里有一封给林将军的书信。
真的！林震烨满脸惊喜,还不待有所动作运粮官接着说：这是户部尚书赵鼎飞让我交给你的书信。
林震烨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一脸失望地接过书信,默默前去安排军粮接收事宜。
运粮官看着林震烨的行为摇了摇头,毕竟他和沈瑜皎不和在京城算是公开的事情。
林震烨打开书信,赵鼎飞在里面详细说明了近来京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新型军粮和利用旧布防图布局的事情。
林震烨看了之后,马上便明白这是一个彻底打败蛮族,结束战争的好机会,同时心里对沈瑜皎的愧疚更甚。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林震烨知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明白柳纤盈他们是否已经逃到了蛮族。
正在林震烨准备安排斥候盯紧进入蛮族的各处要道时,便有亲卫禀报有人持有禁军令牌求见。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蒙面之人进入了帅帐。
林震烨从装扮上一眼便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暗卫。
暗卫告诉林震烨柳纤盈已经到了蛮族并把布防图交了出去。
林震烨这才知道原来柳纤盈的一切动态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从他们拿到布防图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不少于10个暗卫在盯着他们。
林震烨依据现有情报和赵鼎飞信中的计划制定了战略。现在只等着蛮族钻井这个早已为他们编织好的大网。
京城依旧是帝国最繁华的城市,这里高官、富商云集、纸醉金迷,丝毫看不出战争的影响。
就在城门刚刚打开,百姓像往常一样默默排队进城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边关大捷,林将军大破蛮族,斩首10万,俘虏12万,蛮族王室被擒,蛮族平灭！只见一名士兵骑马向城门疾驰而来。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以手遮眼,眼神微眯,脸色一变向下大喊道：快！让出城门！是八百里加急！
下面的守门官兵急忙疏散人员,让出通道。
很快边关战争结束,蛮族覆灭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师,举国欢腾。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下旨让兵部拟定人员封赏。
一个月后,林震烨押着蛮族王室和柳家人员回到了京师,皇上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出迎十里,极尽荣耀。
当他在马上看向我时,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愧疚、悔恨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睛可以表达这么多种情绪。
林震烨最终跟着皇上去了皇宫。等到了傍晚才回来。
我看着身着铠甲的林震烨,如同往常一样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回来啦！
说完继续拿起书自顾自看了起来,毕竟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
我以为我们还会和往常一样,相互打个招呼就自顾自事,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在我们少年时相交,之后便越行越远。
可是这一次,林震烨没走,只听噗通一声,铠甲和石块碰撞的声音响起。
我惊讶抬起头,只见林震烨跪在地上,双目含泪：皎皎,这些年是我负了你啊！
我心头一震,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从椅子上跳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前：你混蛋！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说过要三生三世在一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气急之下,我不知摸到了什么,直接扎进了他的胸膛。
刺目的鲜血从他的铠甲缓缓流出,我才惊觉停下了捶打。
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呀！看着他胸前的鲜血,我心疼问道。
此时我也看清插在他胸膛的东西,正是当年他第一次随父出征时,他送给我的刻刀,我正是用这把刻刀雕刻下了我们三生三世的承诺。
三年前在林父战死,林震烨接替边关守将之职时,我早已做好了用这把刻刀插入自己心脏的准备。
万幸的是,他得胜归来,我本以为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等来的结果却比将刻刀插入心脏更疼千万倍。
此刻这把刻刀正插在林震烨的胸膛。
林震烨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说：这点疼对比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
今夜是林震烨结婚以来第一次留宿我的房间。
我这才知道,原来三年前林震烨曾向我求援,但是信鸽被拦截,虽然我们沈家主动支援,但是物资被劫,当柳纤盈带着所谓从沈家购买的物资找到林震烨时,他信中的信念崩塌了,所有的爱都转变成了恨。
当我听到孔爷爷身死时,虽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我,在此留下了眼泪。
第二天一早,我们同时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上华丽的服饰,今天是皇上设宴筹功的日子。
在宴会上,皇上看着我和林震烨爱意绵绵的眼神,忍不住调笑道：看来林爱卿和林夫人的误会已经解除啦！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调笑之声。
过了一阵皇上摆了摆手,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诸位爱卿,蛮族覆灭,边关二十年之内再无战事,今日当论功行赏你,来人！传旨！。
皇上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太监手持圣旨念了起来。
最后,林震烨被封镇国公,在众人的恭喜声中领旨谢恩。
就在封赏完毕,众人准备在此宴饮之时,皇后看向我突然开口：皇上,此次能覆灭蛮族也亏了我这个干女儿的军粮和计谋,是不是也应该奖赏
皇上一听,一脸恍然大悟道：皇后不说,朕差点忘了咱们最大的功臣,往后说说该如何奖赏
皇后微微一笑：瑜皎这个女儿我很是喜欢,再加上这次功劳甚大,不如封郡主
皇上点点头刚想答应,礼部尚书便站身出列反对说：陛下、娘娘,我朝自成立以来未有封外姓之人郡主之先例,而且我朝从没有女子因军工封赏先例,此举不合规矩,有违祖制。
这是一个桃子砸在了礼部尚书身上,你个老不死的,人家林夫人立了大功,怎么封赏那是人家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哪轮到你在这里多嘴,怎么我们女子就不能立军功了！
说话的正是礼部尚书的发妻,整个朝堂都知道礼部尚书非常惧怕自己的发妻,但是他从没承认过,每次都辩称自己是疼爱发妻不想和她计较。
两人也是幼时相识,小时候家里贫穷,礼部尚书的妻子为了能让他安心读书,便承担了家里所有的伙计,下地干活、伺候公婆、喂养鸡鸭,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安心读书,最终高中,是以两人相濡以沫,哪怕已官至礼部尚书也从未有纳妾之念。
许是怕了自己的发妻,礼部尚书不知道喃喃念念说了什么,最后只听得：反正不合礼数。便坐了回去。
众人哄堂大笑。
好了！皇上笑了会儿,摆了摆手：爱卿也言之有理,但是有功不能不赏。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看下面的众人再次开口说道：传旨！封沈瑜皎二子为伯爵,一应封号等待其成年后封取。
我和林震烨对视一眼,顿时大喜。赶忙离席跪拜谢恩。
自古以来长子袭爵,其他的孩子只能在分家的时候分到极少数财产,这个封赏意味着以后我们如果有两个孩子那么我的第二个孩子也有了保障,同时皇上也言明是我的二子,也变相宣布我林家正房的位置无人可动。
从宫里回来已是深夜。
洗漱完毕后,只见林震烨贱兮兮地笑着,表情像是正在行窃的小偷,贼兮兮的。
你！你要干嘛！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嘿嘿！只见林震烨一脸猥琐笑容：夫人,你看咱们的第二个儿子都被封伯了,我们得赶紧努力生一个小国公和小伯爵出来呀！
说完不待我反应,抱起我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