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凉亭内,听到萧云泽的诗句,宋茜儿眼睛一亮快速拿起羊毫笔记录。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又是一篇佳作…”宋茜儿放下墨笔,爱不释手。
特别是想到今日虽为中秋宴,实则是她和萧云泽的相看宴。
现在萧云泽又以月和美人作诗,岂不是说,这首诗也是为她所作?
月下坏人,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了美丽的女子,内心产生深深的爱慕和思念之情。
之前萧云泽已然知晓她相府四小姐的身份。
那岂不是说,这个亲事,太子殿下答应了?
想到这里,宋茜儿双手下意识攥紧手帕,手帕也在她的手中扭曲变形。
“小姐,二少爷来了…”小翠咯咯笑着提醒宋茜儿。
小翠很开心,她作为宋茜儿的陪嫁丫鬟,能够陪嫁给太子殿下这样的少年英才,想不开心都难…
“小妹,不要被太子的表象蒙蔽,男人最懂男人,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
“他看中的乃是父亲势力,文臣领袖的身份。”
“再说,那萧云泽连茜儿的面都没有见到,这诗绝不是为小妹所作!”
“小妹莫要糊涂啊…”看到宋茜儿看情郎的神情和姿态,宋怀瑾急了。
当时朝堂上的一幕,换作谁都是死局。
可偏偏楚老将军选择退缩,父亲还亲自为其翻供。
可见萧云泽心思之深沉。
宋怀瑾承认小妹能力不错,可比起萧云泽,差之远矣。
仅看两人未见,小妹芳心就已经俘获就可管中窥豹。
一定是萧云泽那厮来之前就打探过小妹的喜好,故意花钱买诗设局!
“二哥不要如此看待萧郎!”
“如果再从二哥口中听到萧郎的不是,不要怪茜儿不理二哥。”
“二哥就不要打扰茜儿品诗了,且去,且去…”宋茜儿一边推着宋怀瑾,一边撒娇。
额…
看着宋茜儿娇艳欲滴的模样,宋怀瑾无奈了…
他文学功底深厚,自然听出萧云泽所作之诗的杀伤力,火急火燎赶来,可还晚了一步。
小妹终究沦陷了…
“唉~大不了舍弃一身官职,也不能将茜儿送入虎口。”
宋怀瑾知道萧云泽在朝中的尴尬处境。
可以说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支持萧云泽的。
一旦夺嫡失败,宋茜儿的处境将怎样一个惨字了得?
一个搞不好,相府都会受到牵连。
就算凭借相府地位能够保下她的性命,可孩子呢?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以宋茜儿的傲骨,怕是不会允许他们相救!
宋怀瑾再次看了眼宋茜儿,决定今晚找宋相商量对策。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亭道上,突然,宋怀瑾瞪大眼睛,猛地转头看向主位方向。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听到萧云泽的诗,以及鹤立鸡群的身影,宋怀瑾骇然失色:
“他竟有这般凌云之志!”
………………
凉亭内
“啊~我听到了什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这般鸿鹄之志,太子殿下乃当世真男人!”
“天为幕,地作舆,太子殿下志比昆仑峻极,气若沧海横流。”
“殿下心怀丘壑,胸藏星斗,纵古之燕昭筑台、汉武拓疆,亦难掩殿下凌云之势。”
若第一首只是让人感到震撼,可第二首诗便彻底让一众世家贵女为之疯狂。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第三首诗紧随而至。
相比花园内的失魂落魄,凉亭内的疯狂则成鲜明对比。
“这太子殿下,嫁定了!”
“此生非太子殿下不嫁!”
这样的想法疯狂一出,瞬间蔓延所有世家贵女。
见之,即便是春心浮动的宋茜儿也忍不住泛起苦笑。
原本她一边记录,一边暗暗观察众女宾的表情,想要知道将来要提防谁。
得了,第三首诗一出,宋茜儿放弃了,合着所有人都成了她的对手。
别说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女,就算出阁的,面对才华溢出体外,偏偏又俊俏无比的萧云泽,谁又能升起抵抗力?
第一次,她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太过完美,并不见得都是好事……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就在这时,最后一首诗也传入她的耳中。
这时宋茜儿才察觉,萧云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主台。
反应过来,宋茜儿快速将诗句记下,然后视若珍宝的叠起,贴身收藏起来。
“这太子殿下,怎么可以完美成这个样子?”
“茜儿妹妹,姐姐这辈子没求过你……”
宋茜儿邻座位置的魏家二小姐刚准备求宋茜儿为她引荐萧云泽。
可等她看去,哪还有宋茜儿的身影?
“这样的太子殿下,谁人敢说和那个位置无缘?”
“夺嫡之路本就是压宝,压对了,鸡犬升天,尊享百年荣华。”
“压错了,大不了过眼云烟。”
“不行,必须劝劝爹爹,时间尚早,还有机会嫁入东宫。”
“哪怕侧妃之位!”魏家女也起身离去。
有心机者比比皆是,特别是感受到萧云泽诗中描绘的气魄。
不管是为权的,为荣华的,为富贵的,还是为萧云泽本人的,乃至为皇后之位的…
总之,短短时间内,凉亭内再无一人……
另一边,相府正厅,屏风后
衍帝身体前倾,嘴巴微张,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总管接连摆放在他案前的诗作。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一首婉约细腻,第二首豪迈奔放,第三首慷慨激昂,第四首大气磅礴,第五首洒脱不羁。”
“你告诉朕,风格各异的几首诗,皆是太子一人所作?”
“陛下,这几首诗虽只有半阙,可绝对是绝好的诗作啊。”王总管竖起大拇指,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想必接下来的时间,整个大衍,不,这几首诗作会传遍各国。”
“就连老奴听后,这心里都痒痒的,想要追上太子殿下去询问剩下的半阙。”
“太子殿下扬大衍国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总管一边说着,一边跪地。
恩?衍帝起初很高兴,可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太子走了?”
“是的陛下,太子大喊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人已经出了相府花园。”
“太子殿下那叫一个洒脱!”
“恩?!”衍帝眼神一眯:“朕记得让你护送国师回宫。”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朕且问你,国师此时在哪?!”
闻言,王总管表情一僵:“奴才只顾得第一时间将太子佳作呈于陛下。”
“国师此时想必应该还在假山处…”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现在就去寻国师,护送国师回宫…”一边说着,王总管就要起身。
“唉,罢了,就这样吧。”过了那么久,以国师的本事,该做的事早就做好了。
凭国师算无遗策的能力,想必萧云泽的诗作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去吧~”衍帝摆摆手,再次拿起四首半阙诗,查看起来。
甚至,他还准备亲自上手,准备补齐诗篇。
可最终只是高高举起,最终又轻轻落下:“唉~该给太子找个差使做了…”
……………
相府后花园外幽静小溪旁
“国师有没有说其他话?”萧云泽虽然不认得沈青璃,可也知晓能被玉扳指迫切想要的东西,不是凡品。
“比如说…条件?”既然不是凡品,断没有白送的道理。
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特别是这人吃人的古代王朝。
“国师说,条件会有,但不是现在。”看到萧云泽眼中的戒备,沈青璃捂嘴轻笑,缓步走向萧云泽。
“太子只需回答青璃,这四季风铃您是要,还是不要。”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将四季风铃摆在手掌心,在萧云泽眼前晃了晃,尽显俏皮。
距离越近,萧云泽心底深处的那种迫切想要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可萧云泽只能强行压下,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要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没有条件,本宫不能要…”既然知道四季风铃在沈青璃和国师手中,萧云泽就不怕跑了。
事后设局,一样可以拿回来。
“不日大衍就要进攻南诏,国师想要太子亲征,一雪耻辱。”沈青璃耳朵一动,感知到有人靠近,伸手抓住萧云泽的手,将四季风铃放入其手中。
顿时间,一股冰冰凉凉,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萧云泽一阵恍惚。
等视线恢复,哪还有沈青璃的身影。
“太子殿下等等我们…”也在这时,楚天阔和魏延吉冲出后花园,直奔萧云泽而来。
他们也很懵逼,没想到萧云泽会突然离去。
见状,萧云泽立马将握住四季风铃的手收入袖袍。
下一秒,四季风铃被收入玉扳指中。
而萧云泽没有注意到,在收起四季风铃的刹那,玉扳指上已然浮现一个神秘图文。
那图文和四季风铃一模一样。
也因为四季风铃被收入玉扳指的原因,原本和灵泉空间断断续续的联系,也变得稳定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查看的时候。
“太子,您刚刚可是太帅了,四首半阙诗镇压整个大衍学子。”
“特别是号称京都第一才子的柳青山,因为无法填诗,悲愤交加下,都吐血昏迷了。”
“三皇子当庭发怒,此时的他们像极了鹌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都丢尽了…”
“属下敢保证,今日一过,太子之才将名满京都,不,应该是整个大衍。”
“那些曾经看不起太子的人,怕是脸都要被打肿喽!”
“痛快,跟着太子殿下可真是痛快…”
听到两人喋喋不休的吹捧,萧云泽嘴角扬起,内心确实很爽,怪不得那么多帝王听不得忠言逆耳。
“殿下,宴会只进行至中场,您确定现在就离去?”不知走了多久,眼看就到了相府府门,两人终于反应过来。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留下没了任何意义。”此次相府一行,收获已然超出预期。
特别是收获了四季风铃这等至宝。
他现在只想研究研究,在四季风铃的加持下,玉扳指有哪些变化。
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多惊喜。
“锵!锵!锵!”就在萧云泽抵达相府正门时,相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阵铠甲撞击声。
很快,整个相府被封锁起来。
“发生了什么?”萧云泽对楚天阔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打探。
同时,萧云泽目光扫视全场,却见一众相府侍卫、家丁、侍女无不惊惊颤颤,显然发生了大事。
“殿下,几大国公和侯爷因为送礼在前厅闹事。”
“丞相府管家汇报,楚尚书送的玉壁、镇国公府送的玉如意、安定侯府送的玉桃与描述不符。”
“特别是安定侯府的玉桃,锦盒内只剩下了一摊灰烬。”
“丞相府说礼品造假,国公和侯爷说相府欺人太甚,双方各执一词。”
“两帮人本就政见不和,自然吵得很凶,据说都惊动了陛下。”楚天阔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看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显然想要去前厅看戏。
那可是大衍权利巅峰人物的口水战,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可比说书先生和话本子里讲的有意思的多。
“礼品?”萧云泽眼里闪过一抹尬色,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吸收古玉导致的。
看样子,此时离开相府有些不合时宜,难免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去过礼品摆放区,很多人可都是人证。
“太子殿下,我们也去前厅凑凑热闹?”楚天阔搓着手,嘿嘿笑道。
“你们想去就去吧,我找个地方休憩一下。”萧云泽摆摆手,走向一处凉亭。
那么多禁军在场,也发生不了什么意外。
如果真有事,他还可以躲进灵泉空间,安全无忧。
至于去前厅?不管谁的吹捧,都会转化为剩下人的仇恨值!
刚刚在后花园已经出尽风头,又容易牵扯进礼品丢失案,得不偿失。
相府礼品丢失,可不是小事,衍帝在场,定会彻查,虽然不会有直接证据指向他。
所以,不如不出场,还可以借机看看诗会后,群臣的态度。
“太子殿下,我家四小姐有请!”就在这时,小翠呼哈呼哈的快步跑到萧云泽面前行礼。
“带路!”萧云泽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相府四小姐貌似就是一个不错的人证。
而且,今晚算是两人的相看宴,见见也不算逾矩。
兜兜转转,顺着后花园西侧小径进入一幽静别院。
房门大开,小翠主动留在门外为两人看守。
萧云泽一步迈出,仿若出现在回溯秘境内。
纱帐低垂的暖阁内,宋茜儿跪坐在梨木书案前,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晃,在宣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案头搁着的白玉镇纸下压着方才誊写的诗句,墨迹未干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旁,朱笔批注的蝇头小楷层层叠叠,将纸页边缘都染成了胭脂色。
她指尖捏着的狼毫笔尖悬在半空,目光却凝在砚台里晕开的墨痕上。
“茜儿见过太子殿下。”宋茜儿惊觉萧云泽到来,腕间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墨滴“啪嗒”坠在“鸿鹄志”三字上,洇成一片乌黑。
宋茜儿慌乱起身时罗裙带轻扬,行礼时身姿微颤,鬓边珠钗微晃,双颊泛着胭脂红,耳尖发烫,低垂的眼眸藏着羞涩,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裙角,尽显女儿家的慌乱与心动。
“黛眉轻蹙惊鸿影,貌若天仙气自娴,宋四小姐快请起。”萧云泽来到主位坐下,做出虚托状。
闻之,宋茜儿眉眼弯弯,暗道:不愧是太子,随口一句都是佳作。
这句诗从神态、身姿、容貌和气质夸赞她貌比天仙,怎能让她无动于衷?
“砰!砰!”不知不觉中宋茜儿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俏脸愈发滚烫。
一直未敢抬起的头颅,也慢慢抬起,想要仔细打量一下萧云泽的气度和样貌。
可抬起头那刻,对上萧云泽笑意盈盈的眼睛,又下意识低下了头。
她自认可以摆脱世俗目光,可毕竟受古代文化熏陶已久,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也因此,她的脸羞得更红润几分,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殿下方才那句“黛眉轻蹙惊鸿影”,倒叫茜儿想起前日在藏书阁见到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原是形容神女之姿,如今看来...倒像是为殿下量身裁就的。”
为了转移萧云泽的注意力,宋茜儿起身端来提前温好的酒。
“宋四小姐客气。”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萧云泽不好过多寻找话题,看到宋茜儿誊抄好的诗句,下意识拿起。
“恰似惊鸿踏水,轻盈而不失劲力,好字!”投其所好才是俘获宋茜儿之心最佳选择。
闲聊一时辰,不及一言已,道理懂得都懂。
见萧云泽主动拿起诗作,宋茜儿眼睛顿时亮了。
如果说所有一切皆可设计,可涉及对诗作的了解,可是做不得假的。
“茜儿曾听父亲说,太子殿下在南诏十年,连蛮夷都赞您"胸藏锦绣,气吞山河"今日得见,才知那些传言竟不及殿下半分真意。”
“茜儿斗胆问殿下一句——那"大鹏一日同风起",可是暗合《逍遥游》中"水击三千里"的典故?”
“若殿下真是鲲鹏转世,茜儿这小小燕雀,唯有仰望九霄地份了。”
闻言,萧云泽哑然失笑:“"大鹏一日同风起"暗合的是《逍遥游》中"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典故,而非"水击三千里"。”
“宋四小姐可补齐剩下的半阙?”
见萧云泽递过来的墨笔,宋茜儿眼里闪过一抹胆怯,又有种难言的激动:“茜儿自幼读遍经史子集,却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文字,如若太子信之,茜儿愿斗胆一试。”
“怕之怕污了太子的眼睛。”
“宋四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尽管写来,共同探讨便是!”萧云泽伸手示意,他也好奇宋茜儿能将诗句补到什么程度。
“茜儿父亲常说,真正的好诗是要用命写的。”
“茜儿不曾拥有太子这般遭遇,意境定是差上许多。”虽然宋茜儿这么说,可她的笔却没有停下。
很快,一首完整的诗出现在萧云泽眼前。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妾羡鹏抟凌霄志,奈何身锁绣帘里。”
“素手空描云间影,墨痕半染相思纸。”
“用"绣帘""素手""相思纸"应对大鹏壮志的倾慕,却困于深闺无法施展抱负的无奈。”萧云泽摇摇头,这世道确实对女子极不公平。
宋茜儿补全的诗作,相比李白原诗的豪纵洒脱,削弱了抗争感,增添了哀怨与无力,使豪情大打折扣。
这便是古代女子的无奈。
不过,不得不说,此诗能够出自女子之手,已经算是佳作。
“茜儿知晓此诗意境差了太多,茜儿斗胆求殿下墨宝,可否将全篇补齐?”宋茜儿猛地抬头,双手递上墨笔,迫切地渴望,溢于言表。
“也罢,但宋四小姐勿要传于有心之人。”萧云泽洒然一笑,接过羊毫笔。
“宏大抱负不被世人理解,超越他人的思想和言论,总遭到世俗的误解和轻视。”
“这既是对轻慢态度的回敬,也是对所有轻视年轻人的有力反驳。”
萧云泽一边说,一边写,声音很慢,却有力道,很快一首完整的诗作出现在宣纸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若说先前觉得"仰天大笑出门去"是狂言,如今方知——那是殿下将万里河山都装进了这方寸诗笺里。”
“只要太子承诺,将来荣登大宝能够为百姓谋福。”
“让天下百姓劳有所获,富有所余,疾有所愈,困有所援,茜儿亲自为殿下说服父亲支持!”
能够面见一首传世之作降世,宋茜儿激动得无以复加,就连声音都隐隐带着颤抖。
也因此,她终是下了决心。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宋四小姐说的,亦是本宫所愿,但本宫不能给予保证,只会尽力而为。”
“本宫愿与宋四小姐并行之。”
萧云泽知道宋茜儿与其他闺阁女子不同,可没想竟有这样的大抱负。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宋茜儿喃喃自语,然后,眼睛一亮,抓起案上的宣纸掩面疾走,绯色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落一地碎玉似的月光。
萧云泽一愣,随即摇头失笑,看宋茜儿这后知后觉的娇羞,这婚事,成了!
宋茜儿代表相府,即使宋相有其他心思,可终究印上了他的印记。
今后朝堂之上的阻碍,绝对会少上许多。
更何况,这天下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百姓只求吃饱穿暖,他乐意为之。
更何况,他还有灵泉空间相助,虽有困难,但想必不是问题。
想到灵泉空间,萧云泽也站起身,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必须快点赶回东宫,探查玉扳指的变化,这可关乎未来他如何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