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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衡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
正对上他那失落的眼神,问:今天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怎么是你!
周晏城的希望落空,满眼愤懑地盯着欧阳衡,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欧阳衡和气地笑了下,眼神像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下一句却故意反问:不是我难不成你希望是谁
然后走到床位拿起病历表。
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钢笔,在病历本上记录者各项指标,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
周晏城没回答反端详着他。
外貌上气质文彬,一表人才,事业上又是医学教授,研究成果硕累,不仅是丁暖的学长还是她的领导。
关键是两人理想一致兴趣相投。
无论哪一项,都是不错的条件。
可反观他自己呢
要是以前他是绝不会输的,可现在周晏城头一次对自己没信心,也是头一回产生了自卑感,他现在哪哪都比不上。
你喜欢丁暖。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面对周晏城突然这么一句,欧阳衡先是顿了下,然后抬起头坦坦荡荡地承认。
没错,她是个好姑娘。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好看的星眸能射出光芒,笑着说: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可惜她当时有未婚夫,毕业后就和未婚夫回老家结婚了。
但没想到后来又跟你了…
说到这他哽咽了下。
似乎有遗憾,且遗憾中还夹杂着一丝后悔,后悔他当年为什么不争取下,不然丁暖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幸好,现在也来得及。
他回过神,眼神坚定地说:既然你们都不懂得珍惜,那就请你们都放手,今后由我来照顾她、呵护她。
这一句堵得周晏城哑口无言。
说完后,他又回归正题: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所以伤口恢复得也很快,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出院后也要注意先别沾水,不然伤口很容易再次感染。
说话的语气亲和,就像平日里叮嘱其他病人一样,让周晏城心中堵着一股气,要想发泄倒显得自己野蛮。
嘱咐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周晏城在床上暗自神伤。
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右手边空荡荡的袖口,内心油然生出一股不配感,他现在就是一个残疾人,拿什么争呢
才来不到一个月,就落得如此狼狈,原来在火车上的满腹决心,现在却一点一点地往外流。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又或者,再坚持下去的话,带给丁暖的是究竟是幸福还是负担。
周晏城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左手紧紧地拽紧了袖子,胸口犹如被人徒手撕
裂开,里面的血源源不断流出,然后逐渐干枯见底,最后只剩下疼。
忽然,病房外响起一阵动静。
稀稀疏疏全是欢笑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丁医生,你怎么过来
周晏城瞬间打起精神。
他理了理衣领,然后揭开被子坐在了床演变,一脸欣喜地望着大门。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病房的门始终没被打开,可外面的声音依旧热闹,他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