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鹅蛋脸,不高不矮,小麦色肌肤,齐肩头发扎成一束垂在后脑勺,穿着蓝白色衣服卡其色长裤黑色帆布鞋,身上挎着一个粉白色小包的年轻女孩站在地铁站口。
喂,江老师,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刚坐地铁没看到。
小雨啊,我这里有个单子,她家情况是这样的,就是带一个四岁半的女孩,去幼儿园陪读,工资呢就是四千到四千五,双休。接吗
接！
陈雨听完她的话没有多犹豫就接了这个单子。
她是刚入行没多久,算是个新人,这个单子工资不高但对于需要磨炼的新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好,你现在有空吗我们现场面试。
有空,我刚下地铁。现在过去吗
嗯,你来动物园地铁站,我跟宝妈说一声,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呢
嗯……我现在过去大概……半小时到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后,陈雨抵达动物园地铁站。
她给江老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江老师,我到了。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打车过去。
好的。
陈雨拿出手机一边看小说一边等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路边来去匆匆的行人。
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一个中年妇女从车里下来。
她打扮的很干练,给人一种很爽快很利索的感觉。
嘿,小雨,这里！
她笑着朝陈雨挥手。
陈雨看小说正入迷呢,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立刻收起手机笑着朝她走过去：江老师！
走吧,宝妈等着呢。
江老师一边走一边招呼。
好。
陈雨赶紧跟上她的步伐。
她走得很快,好像有风一样。陈雨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大概走了十分钟,远远的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黄色小电驴,旁边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黄色小裙子,齐耳短发,小圆脸,两只眼睛又大又圆,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在里面,牛乳一样的肌肤,脚上穿着黑色小皮鞋。
江老师,这里！
女人朝她们笑着挥手。
林姐,等很久了吧
江老师笑着朝母女俩走去。
没多久,刚到呢。
林女士看向陈雨：这位就是小陈吧
是的。
江老师笑着跟陈雨说：这位是林姐。
林姐你好你好！
陈雨笑着打招呼。
林姐笑着点点头：小陈你好！
她看了一眼小女孩对陈雨说：这是暖暖,季暖。
暖暖你好啊！
陈雨在小女孩面前蹲下笑眯眯的朝她挥挥手。
林女士摸着女儿的头对她说：暖暖,说老师好。
小女孩抱着妈妈的大腿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大姐姐迟疑了许久才小声说：老师好。
陈雨笑眯眯的竖起一个大拇指：诶,真棒！
林女士把女孩往前推了一下：小陈,你带着暖暖去玩一会儿吧,让她跟你熟悉一下。
陈雨点点头：好的。
她试探性的伸手去牵小女孩的手。
暖暖没有拒绝任由她牵着。
陈雨笑着问：暖暖有什么好玩的啊
小女孩仰头看着她不说话。
哇,你看,好大的雕像啊！
陈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一个方向语气夸张笑容也很夸张。
暖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陈雨牵着她走过去,她没有拒绝顺从的跟着走。
咦,这里的建筑好漂亮啊！暖暖,你看,好高的楼啊！一、二、三、四,哇塞,有四层楼那么高啊！
陈雨看向不远处的建筑笑着语气夸张的说着。
暖暖也跟着看向那边的建筑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咦,暖暖,你看,上面雕刻了什么东西你觉得像什么呢
陈雨又继续提问。
暖暖凑过去歪着脑袋看了又看从嘴里蹦出出来一个字：鸟！
哇塞！太棒了！居然被你猜对了！你真是太厉害了！
陈雨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即她又指着一幅壁画对她说：暖暖,你看,画上有什么画了什么东西呢
暖暖歪着脑袋盯着壁画看许久不曾开口。
咦,这是什么哇！好多人啊！他们在干什么啊
陈雨在小女孩身边蹲下笑着指着壁画说。
女孩顺着她的指的方向看去还是没有开口。
诶,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漂亮啊！暖暖,你猜猜看是什么东西呢
陈雨指着一个东西问她。
暖暖盯着那个东西看了许久才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船！
哇塞！太棒了！你又猜对了！暖暖好厉害啊！
陈雨竖起两个大拇指笑着夸赞。
暖暖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
陈雨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小女孩突然撒开她的手猛地往前冲。
陈雨追上去：慢点,暖暖,别跑那么快,要摔跤了！
暖暖在垃圾桶面前停下,突然把脑袋往垃圾桶里面凑。
陈雨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诶诶诶！不能翻垃圾桶！暖暖！有细菌的！臭烘烘的！我们不玩这个！
陈雨一把拉住她的旁边走。
暖暖看了一眼垃圾桶乖乖的让她牵着走。
玩了一会儿,小女孩突然把鞋给脱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陈雨咧嘴笑。
陈雨扶额,伸手去她拉她起来：地上脏,我们不坐地上,暖暖,起来好不好
她把鞋捡起来往她脚上套：暖暖我们不脱鞋,把鞋子穿上好不好漂亮的小公主都是穿鞋子的,暖暖是小公主所以要穿上漂亮的小鞋子！
暖暖不依她两只小脚乱蹬还咯咯的笑。
陈雨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来,暖暖我们把鞋穿好,你瞧,地上有虫子！不穿鞋虫子会咬你的哦！
暖暖看了一眼地上什么都没有又看了一眼她摇摇头。
陈雨继续哄：好孩子,穿鞋鞋,小公主,真漂亮,来,把脚伸出来,把鞋穿上！
暖暖两只小脚蹬来蹬去就是不肯穿。
陈雨拉下脸粗着嗓子：小公主不穿鞋子大魔王就把你的小脚脚给吃掉哦！
暖暖看着她突然咯咯的笑起来。
所幸这次终于把鞋穿上了。
女孩四处张望目光触及一个滑梯的时候停了下来,她兴冲冲地跑过去,仰着小脸兴致勃勃的看着陈雨。
陈雨追上去看了一眼滑梯问她：暖暖你是要玩滑梯吗
暖暖看着她点点头。
陈雨笑着开口：好,那我们玩滑梯吧。
暖暖一边玩一边看着她咯咯笑。
陈雨时刻关注她如果发生意外第一时间护住她。
暖暖滑梯好玩吗
她看着女孩笑着问。
暖暖扭头看着她的笑容随即点点头。
陈雨又问：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暖暖看着她不说话继续玩滑梯。
陈雨笑了笑耐心的陪着她。
玩了几分钟小女孩就不感兴趣了,这里走走那里跑跑很是有活力。
暖暖,慢点,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你了。
陈雨看着一边笑一边跑还不看路的女孩无奈的开口。
跑着跑着扑通一声女孩摔倒了。
她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看着陈雨。
陈雨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拍了拍她弄脏的裤子笑着摸了摸她脑袋：不疼,没事,一点都不疼,没事没事。
暖暖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她随即又跑开了。
跑着跑着她又凑到了垃圾桶面前伸手往里面掏。
陈雨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诶诶诶,暖暖,不行,很脏的,住手,有虫子,有毛毛虫！会咬人的！
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扯着她后退两步。
她蹲在女孩面前语气夸张：咦,臭烘烘的,我们不玩这个,咦,脏兮兮的。
暖暖看着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模仿她的动作：咦～
陈雨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我们去那边玩。
她拉着女孩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已晚玩乐也该结束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林女女士看着陈雨：我觉得暖暖挺喜欢你的,如果可以的话,那就下周一开始上班吧。
陈雨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对了,是哪个幼儿园来着我是直接去幼儿园等你们吗
林女士看着她：小太阳幼儿园,是的,直接去幼儿园门口等,早上七点五十分之前到就行。
陈雨点点头：好的。
她迟疑了一下开口：暖暖好像不怎么说话。
林女士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嗯,她语言发育迟缓。
陈雨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哦,就是需要引导她说话是吧
林女士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嗯,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陈雨笑了笑：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顿了一下她又说：暖暖很可爱。
林女士笑了笑拉着女儿的手对她说：暖暖跟陈老师和江老师说拜拜。
暖暖仰着小脸看着陈雨,陈雨立刻笑着朝她挥挥手,许久小女孩才开口：拜拜。
陈雨笑着点点头再次挥手：拜拜暖暖。
回去的路上,江老师对陈雨说：这个雇主还是挺不错的,你好好干,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啊,好好珍惜啊。
陈雨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会的。
陈雨坐着地铁回去需要一个小时。
天色越来越黑,她踩着月光走回宿舍。
陈雨租的是青年旅舍,三室一厅两个卫生间,一个房间住八个人,上下铺那种。
月租一千,包水电包网包物业费。
一开始陈雨是租房子住的,一个月也要七八百,后面因为工作不稳定,她就换成了青年旅舍,先租一个月试试看,如果工作稳定下来就出去租房子住如果不稳定就继续住青年旅舍。
回到宿舍,客厅亮着灯,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坐在桌子前吃外卖。
她们这个旅舍没有明确说明不允许煮东西吃,当然她也没有看到有锅。
陈雨也刚来没多久一直都是点外卖,她看到大家都是吃外卖,她也不好意思买个锅回来煮东西吃。
陈雨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
她跟她们不熟,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大家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点了外卖后,陈雨打开微信,发现有两条未读消息还都是林女士发来的。
她手指点击打开信息。
林女士：小陈啊,学校那边要求做体检,要去妇幼保健院做,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呢最好明天就去吧,免得错过了时间。
林女士：对了学校还要弄门禁,需要一张照片,自拍也行。
陈雨思索了一翻回复：好的,我明天就去体检。
随即她从相册找了一张看得过去的自拍照发了过去。
林女士可能在忙没有及时回复。
陈雨一边看小说一边等外卖。
半个小时后外卖小哥给她打了电话：喂,陈小姐,你的外卖到了,我进不去啊,我在门口等你过来拿。
陈雨点点头又想到人家看不见：哦,好的,我现在过去拿。
陈雨坐电梯来到1楼,打开门,就看到外卖小哥举着外卖看着她。
陈雨看了一下外卖上的清单,上面打着：肉末茄子,陈小姐,后面跟着一串符号,符号最后面是电话号码的尾号,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她的手机号码。
陈雨念了出来：6789,诶,是我的没错！谢谢哈！
她伸手接过外卖转身,门自动关上,咔哒一声上了锁。
陈雨提着外卖回到宿舍,她把外卖放桌子上,一边吃一边看手机。
这个时候发现林女士回复了她。
林女士：收到谢谢。
陈雨放下筷子打字回复：不客气。
其实发语音更快但她习惯了打字。
翌日清晨,陈雨早早起来空腹坐着地铁去妇幼保健院做体检。
她先去挂号然后才能体检。
等到体检结束后已经是九点半了刚好去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一杯豆浆和一个叉烧包。
她胃口不大吃完刚刚好饱了。
体检结果需要两个工作日才能拿到,这两天她没事干就去体育西路夜上海逛逛或者去珠江新城广州图书馆看看书打发时间。
周一如期而至。
陈雨调了6点30分的闹钟就怕赶不上。
她洗漱完看了一眼手机7点了,她急匆匆地挎着包拿了一把雨伞以防万一下雨就走了。
公寓附近有早餐店,她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吃完就饱了。
微信支付了8块钱,她擦了擦嘴又急匆匆地去坐地铁上班。
陈雨坐上了地铁又打开手机看时间,7点18分,她在高德地图上查过从这里坐地铁过去要20分钟,所以时间是足够了。
陈雨思索了一下明天可以试试看6点40分起床看看赶不赶得及。
但她又想了一下万一下雨呢
下雨肯定是要慢一点的,那就把闹钟调到6点35分吧。
想好了后她又打开小说继续看昨天晚上没看完的小说。
一边坐地铁一边看小说,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到了小太阳幼儿园门口,陈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7点36分,很好,比想象中早了几分钟。
学校门口人多,她不好意思看小说就站在门口等,偶然发呆。
等啊等,学校门口的家长从多到少,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看到那熟悉的母女俩姗姗来迟。
小陈,这里！
林女士朝她挥挥手。
陈雨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发呆,听到声音,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走过去：早啊,林姐！
随即她又看向穿着校服的小女孩笑着挥挥手：早上好,暖暖！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额头上夹着刘海的小夹子笑着语气夸张：哇塞,好漂亮的发卡啊！是妈妈买的吗
暖暖牵着妈妈的手歪着脑袋眨巴眨巴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她慢吞吞的点点头。
林女士递给她一个像工作牌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一条带子吊着：这个是陪读老师的,额,也可以人脸识别进去。
陈雨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家庭助教’,她点点头：好的。
她牵着暖暖的手朝学校走去。
暖暖一步三回头看着妈妈。
林女士笑着朝她挥挥手：暖暖,进去吧！要听老师话哦！
过闸机的时候,暖暖不太配合,脑袋转来转去就是不看显示屏。
陈雨无奈失笑,伸手扶着她的脑袋：暖暖,来,看这里！
当显示屏上出现一个打钩的符号,闸机开启通过模式,陈雨眼疾手快把暖暖推了过去,然后她自己也刷脸进入学校。
不远处就有4个校医坐在凳子上,两个在左边,两个在右边,中间让开一条路。
医生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陈雨牵着暖暖走到一个医生面前。
医生笑着打招呼：暖暖,早上好！
暖暖看着医生没有说话,很自觉的张开嘴巴。
医生用手电筒照她的口腔,看了一眼。
暖暖又主动把小手摊开展示在医生面前。
医生低头扫了一眼点点头：嗯,可以了,暖暖,今天很棒哦！
陈雨朝医生笑了笑拉着暖暖的小手走了。
走着走着暖暖突然朝一个方向喊：渔溪！
陈雨停下脚步朝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同款校服扎着两条小辫子瓜子脸大眼睛的小女孩。
听到声音小女孩朝暖暖看过去：季暖！
暖暖甩开陈雨的手兴冲冲地走到李渔溪小朋友面前又喊了一声：渔溪！
李渔溪小朋友伸手拉着她的小手：季暖！走吧！
陈雨凑过去笑着说：对对对,一起走！手拉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李渔溪歪着脑袋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陈雨笑着朝她挥挥手：渔溪你好！
李渔溪看着她没说话抬脚就走。
暖暖也没说话跟着她走。
陈雨走在后面时不时看两个小朋友一眼。
暖暖就读的是中六班,在三栋三楼第二间教室。
两个小朋友手牵手走到楼梯口就松开了手很自觉的靠着楼梯扶手走,一只手扶着楼梯。
走到二楼的时候暖暖突然就开始拐弯了差点进错了教室。
李渔溪大声喊：季暖！我们的教室在三楼！
陈雨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对对对,暖暖我们上三楼。
暖暖懵懂的看了一眼中一班教室,又看了一眼盯着她的李渔溪,没有说话,顺从的被陈雨拉着走。
中六班教室门口,班主任黄老师在指导学生们把家庭手册和枕头睡裤拿出来。
黄老师是一个高个子齐耳短发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女子。
她说话声音洪亮,语气很快,看起来有些严肃。
黄老师看到走过来的两个小朋友：暖暖,渔溪,早上好！
渔溪大声说：黄老师早上好！
暖暖小声说：老师早上好！
黄老师点点头目光落在陈雨身上：你好！
陈雨朝她笑了笑：老师好,我是暖暖的陪读老师。
黄老师点点头：怎么称呼你呢
陈雨：我姓陈。
黄老师：哦,陈老师你好！
陈雨协助暖暖把手册、枕头和睡裤拿出来。
每个小朋友有两个书包,一大一小,小书包放手册、干净衣服和脏衣服。大书包放枕头、睡裤和备用衣服裤子。
暖暖很自觉的把手册、睡裤和枕头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只是在放书包的时候总是不成功,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她有些气馁不愿意继续了。
陈雨想了想走过去帮她推了一下,暖暖终于把书包放好了。
暖暖放好书包后就跟随小朋友们进入教室。
教室里面有一个白白胖胖大眼睛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岁的女老师在指挥小朋友们洗手擦桌子。
小朋友进入教室后就主动跟那个女老师问好：袁老师,早上好！
袁老师笑了起来脸颊有两个梨涡：彤彤、甜甜圈……早上好！快去洗手吧准备吃早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拿不锈钢碗装小朋友们的早餐。
陈雨看了一眼餐车,里面有两个不锈钢桶,一个装着面条一个装着面包。
餐车旁边有一个长条桌子,上面已经摆放好了很多碟子,碟子上面装有面包,不是一整个面包而是被分成半个的面包,面包里面有馅,看起来好像是肉馅又好像是糖馅。
陆陆续续有小朋友搬椅子到座位上然后自觉的过来拿早餐——半个面包和一碗面条。
业务不熟练的陈老师观察着大家在做什么然后推测自己需要做什么。
袁老师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你好！怎么称呼
她笑着脸上的梨涡很好看。
陈雨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袁老师你好,我姓陈。
袁老师点点头：陈老师你好！
陈雨陪着暖暖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又跟着她一起去搬椅子回座位。
陈雨也不知道她椅子在哪里所以没有开口观察她的行为。
暖暖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她就可以主动去搬椅子且能够自己找到椅子在哪里。
陈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仔细观察大家都在做什么。
暖暖把椅子放好就走过去拿早餐。
袁老师笑着表扬：暖暖今天很棒哦！来,拿你的早餐回座位吧！
暖暖看着她没有说话点点头端着装着面包的小碟子往回走,陈雨跟着她,时刻准备着她的情况。
暖暖把面包放下后又去端面条。
只是端面条回去的路上她走路不太稳,陈雨看的心惊胆战总感觉要洒出来了。
果不其然,走着走着面条就洒出来了。
陈雨太阳穴突突的跳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低头朝她身上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只见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沾上了汤汁,面积不大,但换衣服裤子是需要的。
暖暖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陈雨扶额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开口：你别动,等一下我给你换衣服裤子。
暖暖看着她不开口说话却也没动。
陈雨把碗放桌子上又去拿小书包回来,她从小书包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裤子,抬眼就看到暖暖还站在那里手去摸架子上的玩具。
暖暖,过来！
她冲女孩喊。
暖暖看了她一眼没动继续玩。
陈雨皮笑肉不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走回到座位。
她伸手给女孩脱衣服,女孩很配合的伸手。
换了衣服换裤子,女孩一声不吭却也没有拒绝。
陈雨把脏衣服放回放衣袋轻声细语：暖暖吃早餐,别发呆了。
暖暖歪着脑袋看着她没有说话坐下开始吃早餐。
陈雨拿着小书包出去,一个小男孩迎面走来,他走的很快,小奶膘DuangDuang的甩,俩人差点撞上,幸好陈雨敏捷躲开。
陈雨吐出一口浊气：吓了个半死。
袁老师看着小男孩蹙眉：舟舟走慢点,撞到别人怎么办
舟舟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白的跟豆腐一样,小脸肉嘟嘟的。
舟舟看了老师一眼没有说话却也把走路的速度减慢了。
陈雨把暖暖的小书包放回属于她的那个隔层里,她起身往回走,一脚踏进教室,抬眼就看到暖暖咬着小勺子发呆。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找了一把椅子在她后面坐下,出声提醒：暖暖！吃早餐！
暖暖扭头瞥了她一眼又把脑袋扭过去不说话也不动作。
陈雨沉默了一下再次提醒：暖暖,吃早餐！
暖暖没有动作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陈雨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把她脑袋扭过来让她看着桌上的碗,贴近她的耳朵说：吃饭！吃饭！
她的声音缓慢而有力。
暖暖待了几分钟才开始拿着勺子舀面条吃。
只是她拿的不稳汤水洒桌子上了。
陈雨瞅一眼桌子起身去拿抹布擦干净,然后又坐下看着她吃早餐。
暖暖一只手拿着小勺子舀面条吃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又去碰别人的碗一会儿又去扯桌布,总之就是没有一刻闲着的。
吃着吃着,她的小勺子又不动了,两只大眼睛转动着瞅一眼这个同学瞥一眼那个同学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
陈雨嘴角微微抽动无奈出声：暖暖,好好吃饭。
暖暖不看她继续东张西望。
陈雨叹了一口气伸手掰正她的脑袋：吃饭好不好
暖暖抬眸愣愣地看着她许久才动手舀面吃。
这个时候一个女老师走进教室。
她长得不高不矮,小麦色肌肤,不胖不瘦,扎着低马尾,镂空刘海,很爱笑,笑起来很有亲切感。
陈雨听到小朋友们跟她打招呼：余老师早上好！
余老师也笑着回应：小朋友们早上好！
她看到教室里多了一个人下意识的询问：是暖暖的陪读老师吗
陈雨点点头笑着说：余老师你好！
余老师看着她：你好,叫什么呀
陈雨：我姓陈。
余老师点点头：哦。然后就去忙了。
陈雨看着她一个挨着一个检查小朋友们吃饭情况同时催促那些吃的非常慢或者在发呆不吃饭小朋友。
陈雨一转头就发现暖暖又在发呆了,咬着小勺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雨扶额叹息。
一顿早餐硬生生的让这小孩吃了半个小时。
陈雨表示很心累。
吃完早餐,暖暖很自觉的收拾碗碟放在应该放的位置,又去拿小毛巾擦嘴,最后去洗手池洗手。
每一个动作都很熟练,这是无数次训练出来的结果,日复一日。
做完这些,暖暖又去拿入区卡,陈雨跟着她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看着女孩拿了入区卡后来到放玩具的架子,她从架子上取下一盘玩具,然后把入区卡放在架子上,做完这些她才能够端着那盘玩具回到座位上玩。
暖暖在桌子前玩玩具,陈雨坐在她后面看着她玩。
暖暖没有什么耐心,或许是玩具不够吸引她,注意力,玩了没几分钟就要去换一个。
陈雨抬手按住盘子：怎么不继续玩了
暖暖看着她摇摇头。
陈雨想了想笑着问：不好玩吗
暖暖点点头。
可是你才玩了两分钟,可以坚持一下吗再多玩两分钟可以吗
暖暖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她也不回答。
陈雨无奈：好吧。你去吧。
暖暖闷不吭声端着盘子就走。
陈雨起身跟着她走,看着她换了一盘玩具。
结果,玩了一分钟不到,她又想换玩具了。
陈雨指着旁边的同学对她说：你看,人家一直在玩同一个玩具,而你已经换了一次了,请你多玩两分钟可以吗
暖暖低头不看她端着盘子就走。
陈雨扶额看着她走过去换玩具。
一直到9点游戏时间结束,暖暖一共换了5次玩具。
陈雨心累的不想说话。
9点一到,音乐声响起,陈雨发现同学们很自觉的去教室门口的柜子拿小书包进来,然后很自觉地拿出脏衣袋,干净衣服裤子和水壶。
接着她看到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引导下开始叠衣服裤子。
暖暖也很自觉的拿小书包,又从小书包拿出脏衣袋,干净衣服裤子和水壶。
只是在叠衣服裤子的时候她就不会了,东张西望把衣服裤子弄的乱七八糟的就是不会叠。
陈雨站在她旁边引导她：暖暖,你看,舟舟叠的多好,你跟着他一起学叠衣服裤子好不好
暖暖看了一眼舟舟随即不感兴趣的挪开目光。
陈雨想了想又道：暖暖,来,我教你叠衣服,你看,很简单的,这样……
她一边叠一边说。
暖暖看了一分钟就挪开目光继续东张西望手也在桌子上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
陈雨被气笑了,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她把衣服裤子都叠好了,指望这个小祖宗跟着学估计等到晚上都完不成任务。
黄老师一边帮小朋友们叠衣服裤子一边说：收拾好了的小朋友就出去教室外面排队,我们准备出去了。
同学们很自觉的就去排队了。
暖暖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排队,陈雨跟在她后面。
余老师在收拾碗碟还有擦桌子,袁老师拿着扫把和垃圾铲把地上的食物残渣处理干净。
暖暖站在队伍中间,陈雨也不好挤进去就站在队伍后面看着她。
然后她就看到暖暖伸出小手去抠墙壁上的手工作品。
陈雨无奈出声：暖暖你手不要去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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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不搭理她继续抠。
站在暖暖后面的女孩伸手拍掉暖暖扣东西的小手：暖暖不要抠！
暖暖瞅一眼女孩没有继续,低头玩手指。
陈雨看她安静下来了就发一会儿呆。
结果等她回神一看就看到暖暖把鞋子给脱了。
陈雨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她走过去把女孩拉出来,又把她的鞋子捡起来。
她把暖暖拉到最后面,把鞋子放她面前：暖暖把鞋子穿上。
暖暖东张西望不搭理她。
陈雨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穿鞋子！穿鞋子！
暖暖看了她许久摇摇头。
陈雨嘴角抽动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认命的帮她把鞋子穿好了,然后叮嘱：不许脱知道吗
暖暖瞅着她许久点点头。
陈雨拉着她排好队。
这个时候黄老师开始带小朋友们下楼梯了。
靠边走,扶好楼梯！
黄老师不断提醒着小朋友们。
暖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东张西望小身板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走。
后面的小朋友也不催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在好奇她为什么不走了
陈雨落后她三步看到这一幕瞬间语塞,她提高声音喊：暖暖,走啊！
暖暖抬眸瞥了她一眼不说话也不动。
身后的小朋友看着她说：走啊,暖暖。
暖暖无动于衷东看看西看看。
陈雨嘴角抽动一下,叹息一声,大步流星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缓缓开口：走吧走吧。
暖暖抬起小脸看了她一会儿一声不吭任由她拉着走。
到了一楼,黄老师开始播放音乐,面对小朋友们把他们带到了游乐区。
然后黄老师引导小朋友们玩游戏,音乐持续播放。
游乐区有很多游戏可以玩,攀爬、跨越障碍物、滑梯、旋转木马、平衡木、跷跷板。
总之不会让小朋友们无聊就是了。
暖暖和小朋友们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闹好不开心啊。
陈雨站在阴凉处看着她玩闹,耳朵里都是女孩的嬉笑声。
暖暖,注意安全,慢点,别着急,别挤啊！
她适时提醒着小女孩。
暖暖玩游戏的时候偶尔会抬眼寻找陈老师的身影,找到后就会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陈雨看到后会立刻回应一个同样大大的笑脸。
陈雨拿出手机对着暖暖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暖暖察觉到陈老师在拍她,她下意识地就拍出了个剪刀手咧嘴大笑,陈雨被她逗笑了。
诶,很棒！暖暖,玩去吧。
陈雨朝女孩挥挥手。
暖暖歪着脑袋看着她突然做了一个吐泡泡的动作。
陈雨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一口白牙她摆摆手：可以了,可以了。
暖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投入游戏中去。
走平衡木的时候,暖暖好几次都失败了,她有些气馁转身要走。
陈雨看到后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这个挺好玩的,来,老师拉着你走。
暖暖眨巴着大眼睛瞅一眼她没有拒绝乖乖的被她拉着走。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成功啦！太棒了！暖暖好厉害啊！顶呱呱！
陈雨笑眯眯语气夸张一会儿拍拍手一会儿竖起大拇指。
暖暖看着她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咯咯……
好了,去玩别的吧！
陈雨笑着说。
暖暖没有说话哒哒哒的走到攀爬区和小朋友们一起攀爬。
陈雨站在旁边给她加油：哇塞,暖暖好厉害啊,加油加油！
她一边拍手一边喊。
陈雨拿出手机对准暖暖录像,录下她攀爬的过程,大概一分钟就够了。
她录了三个视频这样可以选最好的一个发给雇主。
好啦,小朋友们过来,到走廊去,坐下休息！
黄老师拍拍手大声喊道。
把衣服脱下来,用衣服擦一擦额头和后背上的汗。
她一边引导小朋友们擦汗一边协助脱衣服困难的学生。
暖暖玩的很兴奋大汗淋漓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愿意离开游乐区。
陈雨一边喊一边朝她走去：暖暖,走啦,去休息,老师和小朋友都在那边,我们不能脱离大部队哦！走吧走吧！
暖暖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她脚也不挪一下。
陈雨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蹲下来,两只手扶着她的脑袋,缓慢坚定的说：现在我们需要休息一下,我们去找老师好不好
暖暖仰着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陈雨拉着她的小手往走廊去,女孩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走。
来到走廊,陈雨提醒暖暖脱衣服擦汗。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的脱衣服,只是她两只手不管怎么扑腾都没办法把衣服脱下来,脑袋卡着衣领好像一只缩头乌龟,两只爪子拽啊拽就是不能把龟壳拽出来。
陈雨看着看着没忍住咧嘴笑了,她走过去伸手一拉一拽就帮她把衣服脱下来了。
她把衣服塞女孩手里提醒道：暖暖,擦汗。
暖暖两只手拿着衣服在身上胡乱擦。
擦额头,擦后背！
陈雨忍不住出声。
暖暖很听话的擦了一下额头又擦了一下后背。
走吧,我们该回教室了。
黄老师引导小朋友们往回走。
暖暖走着走着就掉队了停下来不肯走了脑袋转来转去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陈雨沉默的看着她,一会儿才开口：走吧,暖暖。
暖暖不看她也不搭理她沉迷于自娱自乐无法自拔。
陈雨脸黑了一下,大踏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走。
暖暖看着她也不拒绝任由她拉着走。
回到教室,黄老师让小朋友们先把水壶里的水喝完然后去用洗手液洗手。
暖暖和大家一样回到座位抱着水壶咕噜噜的喝水。
陈雨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喝水,顺便把她的脏衣服放进脏衣袋里。
喝完啦！
暖暖拿着水壶在她面前晃。
真棒！暖暖好棒啊！一下子就喝完了！
陈雨朝她竖起两个大拇指然后把水壶拿走。
去洗手吧。
她轻轻的推了女孩一下提醒道。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的跟着大家一起进卫生间洗手。
陈雨跟着她进去,看着她排队,不忘提醒：暖暖,要用洗手液洗手哦！
暖暖不搭理她,用手去摸墙壁。
到了暖暖洗手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把水开的很大,手还没有洗干净倒是把裤子给弄湿了。
暖暖,洗手不要开那么大水！
陈雨一脸黑线,深呼吸一口气,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快速把水关了然后又开小水：我们用小小的水洗手就可以了,听到了吗暖暖
暖暖不看她自顾自洗手。
陈雨嘴角抽搐一下,叹了一口气：洗吧,洗干净一点,等一下我给你换裤子。
暖暖不说话却还是乖乖的把手洗干净。
洗干净啦！
她把手放在陈雨面前晃了一下。
真棒！好干净呀！
陈雨笑着语气夸张的赞扬她。
暖暖看着她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陈雨推着她往外走：走吧走吧。
等小朋友们差不多都换好了衣服裤子,黄老师开始播放音乐。
小朋友们听到音乐很自觉的开始搬凳子围成一个半圆坐着。
黄老师坐在半圆前面说着今天活动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
余老师在不远处的洗手台前准备等一下小朋友要吃的水果——哈密瓜和香蕉。
暖暖坐下来没两分钟就开始扭来扭去手也不老实的去弄旁边同学的头发和衣服。
坐在旁边的同学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叫菲菲,苹果脸,蘑菇头,两只眼睛好像小狗狗一样圆溜溜的,脸上的小奶膘软乎乎的。
菲菲不高兴的看着她：暖暖不要碰我！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吐出两个字：妈妈。
菲菲蹙着小眉头：我不是你妈妈！
暖暖呆呆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又重复一遍：妈妈。
菲菲不高兴的噘着嘴一脸认真地强调：我不是你妈妈！
暖暖不笑了也不说话低头抠手指。
过了一会儿,暖暖突然站起来朝玩具区走去。
陈雨满头黑线,瞪大眼睛,一时间语塞。
她站起来伸手拉住还要走的女孩：暖暖,现在是上课时间,我们回去上课吧。
她拉着女孩往回走。
暖暖不依小脚非要往玩具区走。
季暖！你在干什么回你座位去！
余老师双手叉腰凶巴巴的看着她。
暖暖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她。
陈雨拉着她的小手走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走吧走吧。
她小声说着,轻轻的推着女孩的肩膀。
暖暖闷不吭声任由她拉着回到座位坐好。
很快到了吃水果的时间。
小朋友们回到座位坐好准备吃水果了。
黄老师拍拍手大声说道,同时播放音乐。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搬椅子回座位,然后又去余老师那里拿水果。
水果用小碟子装着,里面有一块哈密瓜和半根香蕉。
小朋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端着小碟子回座位开始吃水果。
暖暖也跟随大家一起拿水果。
陈雨看着她端碟子回来忍不住提醒：走慢一点,端稳一点。
暖暖没有吭声一步一步走回座位,坐下来就开始拿哈密瓜吃。
陈雨坐在她后面看着她吃水果。
暖暖吃哈密瓜很仔细差点把皮都给吃了,小兔子一样在瓜皮上留下一排排小牙印。
可以了,瓜皮不用吃。
陈雨看着看着忍不住出声。
暖暖不听,牙齿还在咔呲咔呲的咬着瓜皮。
陈雨扶额又说了一遍。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的把瓜皮放小碟子里,然后拿起香蕉吃。
吃着吃着,香蕉突然脱离了香蕉皮,嗖的一下滑地上去了。
陈雨嘴角抽搐,沉默的看着她。
暖暖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香蕉肉呆呆的不说话。
陈雨轻声开口：暖暖,把香蕉捡起来。
暖暖呆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捡香蕉。
丢到厨余垃圾桶。
陈雨出声提醒。
暖暖没有说话拿着香蕉走过去,陈雨跟着她静静地看着她。
暖暖把香蕉扔进厨余垃圾桶又往回走,她把碟子拿走,这一次不用陈老师提醒她就会自己把碟子里的香蕉皮和哈密瓜皮都扔厨余垃圾桶。
陈雨及时夸奖：很棒！暖暖超级棒！顶呱呱！
她笑着竖起一个大拇指。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洗碟子。
陈雨朝她笑了笑接着提醒道。
暖暖没有说话乖乖的拿着碟子去洗手池洗。
开小水,不要开大水哦,会弄湿衣服的哦！
陈雨跟着她,忍不住提醒道。
结果,她刚提醒完,下一秒,她就开了大水。
哗啦一声,衣服被水打湿了。
陈雨当场石化。
她感觉眼前吹过一阵秋风卷起几片落叶。
暖暖抬头仰着脸透过玻璃镜呆呆的看着她,水还在哗啦啦的流。
陈雨皮笑肉不笑看着她,好想转身就走啊。
她叹息一声认命的走过去把水关了。
她蹲在女孩面前,两只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暖暖,洗手用小水,洗碟子也是用小水。听到了吗
暖暖看着她不说话。
陈雨松开手,打开水龙头,开了小水：好了,洗吧洗吧。
暖暖瞅了她一眼,小手拿起小碟子开始洗。
好了,可以了,很干净了,走吧走吧。
陈雨看她洗个不停忍不住出声。
暖暖看了她一眼拿着小碟子就走。
诶诶诶,忘记关水了！
陈雨扶额赶紧出声。
暖暖不听继续走。
陈雨黑着脸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了,一声不吭看着她把小碟子放在该放的位置。
大家都回座位坐好,暖暖却不回去而是去玩具区拿玩具玩。
李渔溪看到了大声说：暖暖不要玩玩具！
暖暖看了她一眼不听继续玩。
陈雨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往座位上走：走吧,我们回座位。
暖暖甩开她的手赖在玩具区不肯走。
陈雨太阳穴突突跳,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缓慢而坚定的开口：暖暖,大家都在座位上坐着,就等你了,走吧,我们回座位好不好
暖暖看着她不说话却没有继续玩玩具。
陈雨起身拉着她的小手往座位那边走,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乖乖的任由她拉着走。
小组长去拿画笔,小朋友们去拿垫板和画纸,我们准备画表针。
黄老师站在讲台前声音洪亮有力。顿了一下她补充道：画刚才玩游戏发生的事,或者你看到什么你就画什么。
她话音刚落,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起身去拿垫板和画纸,小组长也很自觉的去拿画笔。
画笔用一个镂空的笔筒装着,一共7个笔筒,刚好7个小组。
暖暖也去拿画笔却被菲菲拦住了,她一脸认真的对暖暖说：暖暖,你不是小组长,不能拿画笔！
暖暖不听非要拿。
菲菲不高兴的强调：你不能拿！
暖暖不动了,呆呆的看着她。
陈雨走过去拉着她的小手往另一个方向走：走吧,我们去拿画纸。
暖暖看着她乖乖的任由她牵着走。
拿一张垫板和一张画纸,拿了就走,不要堵着路。
陈雨出声提醒道。
暖暖拿了却不走伸手去拿架子上的玩具。
暖暖,不要拿玩具。
暖暖不听非要拿。
陈雨嘴角抽搐,脸拉的老长,大踏步走过去伸手把她走。
她蹲在女孩面前,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现在是画画时间,不是玩游戏时间,我们去画画好不好
暖暖盯着她看,许久才点点头,一声不吭任由她拉着回到座位上。
暖暖坐在座位上,把垫板放桌子上然后把画纸放在垫板上。
她伸手拿画笔,打开笔盖,哗哗哗在画纸上涂鸦。
陈雨看着那一团乱麻一样的线条,嘴角抽搐,沉默不语。
暖暖画了一分钟就不愿意动笔了,把笔扔桌子上,伸手去碰菲菲的画纸。
暖暖,不要碰别人的东西。
陈雨探着身子伸手拉住她的小手：继续画啊,你看,这里还有空位可以画哦！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画纸空白的地方。
暖暖看了她一眼拿起画笔又哗哗哗涂鸦了几下,一分钟不到就罢工了。
陈雨面无表情看着她。
暖暖用无辜的小眼神看着她。
俩人对视三秒钟,陈雨叹息一声,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开口：再画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暖暖不动,发呆。
陈雨心累。
她无奈开口：暖暖,把画笔收起来吧。
暖暖听话的把画笔收好,又拿着垫板起身,把垫板放回原位。
然后她拿着画纸去找黄老师。
黄老师看了一眼她的画,沉默了一下问：暖暖你画的是什么呀
暖暖看着她不说话。
黄老师又问了一遍。
暖暖想了想慢吞吞的说：爱心。
黄老师一本正经地夸赞：哇！暖暖你画的太好了！表扬你,继续努力哦！
暖暖看着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黄老师拿着签字笔在画纸上写了一个‘暖’字,然后把画纸还给她。
暖暖拿着画纸往回走。
陈雨沉默的看完了全程,忍不住笑了一下。
暖暖在座位上坐下,突然把画纸展示在陈雨面前,还朝着她笑。
陈雨看了一眼画纸对她笑了笑：漂亮！好厉害啊！
她竖起大拇指。
暖暖听了,咯咯的笑起来。
好了,小朋友们把垫板和画笔收起来,围圈坐。
黄老师拍拍手说道,接着播放音乐。
小朋友们很自觉的开始行动起来。
暖暖,围圈坐。
看着暖暖一动不动,陈雨忍不住出声。
暖暖仰着小脸看着她,陈雨伸出手指指她的椅子。
暖暖愣愣地发呆一分钟然后起身搬椅子围圈坐。
黄老师坐在半圆前面点评小朋友们画的表针。
袁老师在教室另一边用勺子舀饭到碗里,又舀菜到碟子里。
陈雨坐在暖暖后面看着她上课。
这次暖暖很乖没有乱动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是脑袋喜欢转来转去,好吧,已经有进步了。
上课时间持续了十几分钟,黄老师让小朋友们搬椅子回座位,然后洗手准备吃饭。
黄老师又让小组长拿抹布擦桌子。
小朋友们很听话陆陆续续去洗手池洗手,小组长们也很自觉去抹布擦桌子。
暖暖跟着大家一起去洗手。
陈雨紧跟着她的步伐看着她。
她想了想提醒道：暖暖,洗手记得开小水哦！
暖暖看了她一眼不吭声排队洗手去了。
很快轮到暖暖了,陈雨紧张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万幸这次她终于记得用小水洗手了。
好了,很干净了,走吧走吧。
陈雨看她赖着不走忍不住催促。
暖暖待了一分钟关上水龙头走了出去。
暖暖,去,排队拿饭。
陈雨提醒道。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一分钟后抬脚走去排队。
很快女孩两只手端着碗往座位走去。
慢点,别洒了,端稳啊！
陈雨跟着她走,时不时提醒一下。
暖暖端着饭走路不稳,看的她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就摔跤了。
所幸她顺利的回到了座位。
拿了饭又去拿菜,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了,半路上洒了一点菜汁出来。
陈暖暖无辜的看着陈老师。
陈雨扶额她摆摆手：走吧走吧,我去拿纸擦,小心点啊,别又洒了。
暖暖闷不吭声端着菜回座位。
陈雨抽了一张纸蹲下把地上的菜汁擦干净。
所幸是瓷砖,不然还真不好擦。
暖暖坐在座位上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舀饭吃。
吃了两口,她拿去碟子把菜倒碗里。
陈雨坐在她后面看着她吃饭,看到这里她忍不住提醒：小心一点,别洒了。
结果,话音刚落,菜就洒桌子上了。
陈雨愣了一下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菜。
暖暖还在继续倒。
她反应过来后快速伸手抓住碟子：我帮你拿着,你用勺子刮。
暖暖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乖乖的松开手拿起勺子刮菜倒碗里。
一会儿,陈雨把空碟子放桌子上,又拿桌子上的抹布擦洒出来的菜和菜汁。
暖暖一边看着她擦桌子一边舀菜吃。
陈雨去洗手回来看到女孩拿着勺子发呆,她忍不住出声：吃饭,暖暖,吃饭呀。
暖暖发呆了一分钟慢吞吞拿起勺子一口一口舀饭吃。
一顿饭愣是吃了大概四十分钟。
陈雨很心累。
暖暖吃完饭很自觉的拿起餐具放在应该放的位置,又主动去洗手擦嘴巴。
擦完嘴巴她还凑到陈老师面前让她看。
嗯,很棒,擦的很干净！
陈雨笑着竖起大拇指。
暖暖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走吧走吧。
她轻轻的推着女孩的肩膀。
暖暖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搬起椅子排队坐,把椅子靠在前面同学的椅子旁边挨着。
然后她又很自觉的去书架拿儿童绘本回座位看。
陈雨站在她两米多的地方看着她,同时拿起手机对着她拍照,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暖暖拿着绘本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看。
陈雨站在她对面两米处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放松一下了,结果,一分钟不到,暖暖就拿着绘本起身朝书架走去。
陈雨一脸黑线,嘴角抽搐,沉默不语。
看绘本的时间持续了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暖暖来来回回换了5次绘本。
陈老师默然无语,只想静静。
好了,小朋友们收书了,去拿杯装水漱口！
黄老师拍拍手大声说道。
话音一落,小朋友们很自觉的开始收绘本然后陆陆续续去拿杯排队装水。
暖暖也跟随大家一起收书去杯柜拿杯。
陈雨不远不近的看着她,然后就看到她插队了,不是往中间挤而是往第一个小朋友那边挤。
陈雨扶额,抿唇,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字一顿：暖暖,你插队了,不可以插队哦,来,排队装水。
暖暖愣愣地看着前方装水的小朋友任由她拉着去后面排队。
很快轮到暖暖了。
咕噜噜,水龙头打开,45摄氏度的水流进不锈钢水杯。
眼看着水越来越多都快满了,暖暖还盯着杯子无动于衷。
陈雨赶紧出声：可以,满了,关水！
暖暖继续发呆,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陈雨嘴角抽动一下,立刻上前,伸手把水龙头关了,然后拉着她走。
去漱口吧。
陈老师心累的开口。
暖暖端着水杯慢吞吞的走去洗手池漱口。
咕噜噜,Pui～
暖暖灌了一口水又吐出来。
小心一点啊……
陈雨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看到她的衣服湿了一片。
陈雨呆愣在原地。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湿了。
陈雨太阳穴突突的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嗯,我看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再漱几口,反正都湿了。
暖暖愣愣看了她一眼然后听话的又漱了一口,接着把剩下的水全部倒掉。
陈雨赶紧出声：诶诶诶,别倒掉啊,还可以……
她扶额：你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她哭笑不得伸手推着女孩的肩膀：走吧走吧去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余老师说：小朋友们漱完口就把鞋子和袜子脱了准备上床睡觉。
话音一落,小朋友们就陆陆续续去放被子然后脱鞋脱袜。
陈雨看着暖暖也很自觉的回到座位上开始脱鞋脱袜。
她拽啊拽,终于把鞋脱了下来。
然后又拽啊拽把袜子脱下来了。
她把袜子塞进鞋子里然后把鞋子放到椅子下面,做完这些她又很自觉地走到床上开始换睡裤。
陈雨欣慰的点点头。
暖暖换好睡裤后就拿起床上的毛巾被在床上抖啊抖,毛巾被甩到了隔壁去。
她似乎觉得很好玩咯咯的笑起来,然后仰着脸朝陈老师看去,一脸的求表扬。
陈雨静静地看着她,语塞。
她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被子,缓声道：躺下,我给盖被子。
女孩很听话乖乖的躺下,仰着脸,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她看。
陈雨甩开被子盖在女孩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细语：睡觉,睡吧。
女孩歪着脑袋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她一眨不眨,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陈雨起身去食堂拿饭。
学校管饭,陈雨中午可以在学校吃。
打饭阿姨用一个不锈钢饭盒装了三个菜和一个饭,然后用不锈钢盖子盖好,老师们直接拿走一份即可。
有小份饭和大份饭,陈雨胃口小就拿了小份饭。
有汤喝,食堂提供不锈钢水杯给大家装汤,还有盖子。
除了这三菜一汤还有别的,有时候是大枣、有时候是酸奶有时候是坚果还有其他的。
今天是每人两个大枣。
陈雨拿好东西后就端着她的食物回教室了。
食堂可以吃饭的地方不大,如果每个人都去食堂吃可能是很拥挤的,所以学校允许老师在教室吃饭。
陈雨端着餐盒一只脚踏进教室,抬眼就看到暖暖趴在床上仰着头盯着她看,见她看过来还朝她笑。
陈雨被逗笑了,用眼神示意她躺好睡觉。
暖暖不依盯着她小身板扭来扭去跟毛毛虫似的。
陈雨无奈的叹了口气暂且随她去吧。
她在桌子前坐下又去书包拿了个不锈钢勺子,用热水洗干净,然后开始吃饭。
她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暖暖。
每次她看暖暖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仰着头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瞧。
陈雨好笑的同时又是无奈。
暖暖,躺好！不许抬头！
余老师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垃圾铲严肃的看着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暖暖愣了一下翻身躺好闭上眼睛。
余老师看了她一眼继续打扫卫生。
吃完饭,陈雨拿着餐盒去洗手池洗,洗干净放桌子上晾干。
做完这些她来到暖暖床铺旁边坐在床边看着她。
暖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瞧,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吐泡泡的动作。
陈雨被她逗乐了,无奈的伸手替她掖了一下被子,轻声开口：睡吧睡吧。
暖暖轻轻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没过两分钟,她又睁开眼睛,还用嘴发出咕咕的声音。
季暖！你再发出声音试试看！
黄老师放下筷子严肃的开口。
暖暖瞬间不吱声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陈雨好笑的看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守着她。
过了几分钟,女孩再次睁开眼睛,安安静静的,只是眼珠子转来转去。
陈雨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睡觉。
她温柔的注视着女孩轻轻的说着。
暖暖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她看许久缓慢的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雨听到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她静静地看着女孩娇憨的睡颜无声的笑了。
陈雨没事干就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信息,发现没有后,她又看了一下图库浏览一遍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看完她收好手机,视线扫过床边的小书架,随手拿了一本绘本看。
余老师一边拖地一边对陈雨说：陈老师,你可以明天带一个枕头来,中午就躺椅子上午休。
陈雨想了想点点头：好的。
下午大概1点30分,暖暖睁开眼睛东张西望,陈雨听到动静扭头对上她的视线。
嘘,别动,闭上眼睛。
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暖暖眨巴眨巴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两分钟后她又睁开眼睛看看她。
陈雨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暖暖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然后又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余老师冷着脸呵斥：季暖,不许发出声音！
暖暖愣愣地看了她一眼乖乖闭上嘴巴还把眼睛闭上装睡。
陈雨盯着她看,果不其然一分钟后她又睁开眼睛。
陈雨默默无语。
暖暖像毛毛虫一样扭啊扭,两只小脚蹬来蹬去,一翻身,脚都翘到旁边小女孩身上去了。
陈老师表示很心累。
她无奈的走过去伸手把她拉回来,黑着脸盯着她一字一顿：安静,睡觉,不许动！
暖暖呆呆地看着她,慢吞吞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
陈老师只想静静不想说话。
下午两点半,袁老师一边扎头发一边走进教室,她打开教室的灯,哒的一下,整个教室亮堂堂的。
小朋友们下午好！
袁老师拍拍手,声音不大不小。
小朋友们条件反射睁开眼睛,一个接着一个喊：袁老师下午好！
暖暖愣愣地看着袁老师发呆。
陈雨轻声开口：暖暖叫老师下午好。
暖暖愣了一下慢吞吞小声说：下午好。
陈雨重复一遍：袁老师下午好。
暖暖愣愣地开口：老师好。
陈老师不想说话了。
起床吧起床吧。
她无奈的拉了拉毛巾被。
暖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床尾的裤子开始换。
陈雨帮她叠被子,看她换好裤子又让她去穿鞋袜。
暖暖听话的下床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就不动了,眼珠子转来转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什么都顺眼。
陈雨双手叉腰看着她,无奈的叹息一声,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拉住她的两只小手,看着她的眼睛,缓慢的说：穿鞋,穿袜。
暖暖扭头不看她也不动。
陈老师已阵亡！
她气笑了,哼了一声,认命地帮她穿袜子。
自己穿！
她把鞋摆到女孩面前,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顿。
暖暖愣愣地看了她一分钟慢吞吞地开始穿鞋。
小朋友们搬椅子回座位准备喝甜粥啦！
袁老师拍拍手说道。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搬椅子回座位坐好。
暖暖也跟随大家一起搬椅子回座位。
暖暖去洗手。
陈雨提醒道。
女孩一动不动。
你刚才摸了鞋,现在要洗手。
陈雨拉着女孩的手朝洗手池走去。
暖暖乖乖的任由她拉着走。
余老师拿着勺子舀甜粥放碗里,袁老师把一碗一碗的甜粥放到每个桌子上。
暖暖坐在座位上两只手捧着碗喝甜粥。
陈雨搬来椅子坐在她后面看着她喝。
喝完甜粥,袁老师开始播放音乐,同时让小朋友们去拿小书包。
她打开电视,放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某次拍的一个小朋友在桌子上放的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和一个水壶,衣服和裤子都是叠好放在脏衣袋上面。
小朋友们,拿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和水壶,我们等一下去建构区搭积木。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袁老师拍拍手说道。
暖暖慢吞吞地从小书包拿出脏衣袋然后把里面的脏衣服倒出来。
陈雨气笑了。
你在干什么
她瞪着眼睛平淡的询问。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
陈雨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开口：把衣服放回去。
暖暖一动不动。
陈老师吐血三升。
她叹息一声抓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把衣服放回脏衣袋。
然后把干净衣服放在脏衣服上面。
走吧,出去排队。
小朋友们很自觉陆陆续续出去排队准备去建构区搭积木。
暖暖很听话走出教室排在后面。
袁老师带着小朋友们下楼梯。
靠边走,扶着楼梯。
她一边观察学生们一边提醒。
走慢点,小心点。
陈雨跟着暖暖不停地叮嘱。
下一秒,暖暖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
她仰着头委屈巴巴看着陈老师。
陈雨嘴角抽搐一下,心累的伸手把她拉起来,拍了拍她裤子上的灰尘,缓声道：没事,不疼。
暖暖红着眼眶带着哭腔：医务室。
她伸出一根手指朝一个方向指去。
陈老师：默。
她问袁老师：袁老师,暖暖刚才摔了一跤,说要去医务室。
袁老师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暖暖摇摇头：没事,不用去。
陈雨拉着暖暖走：老师说了不用去,走吧走吧。
暖暖委屈巴巴看着她任由她拉着走。
很快,他们到了建构区。
里面有很多箱子,各种各样的积木被装在箱子里。
袁老师讲了一下规则后让大家去拿积木搭一个作品出来。
暖暖去拿积木。
陈雨看着一动不动在那里发呆的暖暖忍不住出声。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两分钟后抬脚朝箱子走去。
她挑挑拣拣抱着一堆积木朝空旷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掉积木。
陈老师扶额。
捡起来,掉了！
她无力地说道。
暖暖听话的捡起地上的积木,结果刚走没几步又掉了。
陈老师：沉默是金。
她无奈的走过去把地上的积木捡起来：你就不能少拿两块吗
她忍不住吐槽。
暖暖愣愣地往前走然后在一个空位上把积木放下。
她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摆弄积木。
一分钟,两分钟。
暖暖站起来开始转来转去,看别人搭的积木,有时候手痒痒忍不住去摸,一个不小心把别人的作品给弄倒了,或者一不小心踩到别人的积木了。
菲菲双手叉腰蹙眉瞪她：暖暖,你不要踩我的积木
她又看向陈老师告状：陈老师,暖暖踩到我的积木了！
陈老师已下线,请稍后再联系。
陈雨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拉住暖暖来到菲菲面前,心平气和的说：暖暖,道歉。
暖暖愣愣地看着菲菲一动不动。
菲菲不高兴的看着她：道歉！我要告诉我妈妈！
陈雨太阳穴突突的跳无奈的开口：暖暖,道歉。
暖暖委屈巴巴看着她,许久不开口。
菲菲生气的大喊：星星,道歉！道歉！
陈雨扶额,蹲下身,扶着暖暖的肩膀,温声细语：暖暖,菲菲现在很生气,你要道歉,说对不起。
暖暖瘪着嘴,小声说：对不起。
陈雨：我错了,说。
暖暖很小声：我错了。
陈雨：原谅我,说。
暖暖吭吭唧唧：原谅我。
陈雨看着菲菲,菲菲噘着嘴：我原谅你了,下次你不能踩我的积木知道吗我要告诉我妈妈哦！
陈雨又看着暖暖,暖暖闷声闷气‘嗯’了一声点点头。
陈雨拉着暖暖走：走吧,我们去拿积木。
暖暖挑挑拣拣两只手各拿着一块积木往空地走。
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一脚把别人搭的积木踹翻了。
啊！季暖！
舟舟气呼呼的瞪着她大声喊道。
陈老师已阵亡。
她双手叉腰吐出一口浊气走过去拉着暖暖到舟舟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歉。
暖暖愣愣地看着舟舟：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舟舟皱着脸看着她：哼,我不原谅你！哼！
陈雨：请杀了我吧。
她皮笑肉不笑拉着暖暖就走：没事,走吧,搭积木去。
暖暖呆呆的任由她拉着走。
暖暖一屁股坐地上两只手摆弄地上的积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她站起来又开始转来转去。
陈雨面无表情跟着她。
唰的一下,暖暖一不小心又把小朋友的积木作品给弄倒了。
暖暖！我讨厌你！
菲菲怒视她大声的喊道。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陈雨感觉脑袋一片乌云压顶。
她气笑了,大踏步走过去面无表情看着暖暖开口：道歉。
暖暖一动不动。
菲菲大声喊：暖暖,道歉！我要告诉我妈妈了！哼！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菲菲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原谅你了,哼！我要告诉我妈妈！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点点头。
陈雨表情龟裂拉着暖暖的小手走,一边走一边说：I
服了
you!
她让暖暖坐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平静的开口：你就坐这里玩,别走来走去,知道吗
暖暖呆呆的看着她不说话。
陈老师表示很心累。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女孩身边看着她。
好了,小朋友们去拿水壶喝水,要喝完哦！
袁老师拍拍手说道。
余老师拿着手机给小朋友们的积木作品拍照。
袁老师盯着小朋友们喝水要求他们把水壶给她检查是不是喝完了。
喝水！喝水！
陈雨看着发呆的暖暖忍不住出声。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两分钟后抬脚走去拿水壶喝水。
她一边喝一边东张西望,眼珠子转来转去。
许久,她把水壶举到陈老师面前：喝完了。
陈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拿走水壶,打开检查,她蹙眉：还有,没喝完,继续。
她把水壶盖好然后塞女孩手里。
暖暖听话的乖乖喝水。
十分钟后,她又把水壶举到陈雨面前很开心的喊：喝完啦！
陈雨检查了一下确实是喝完了,她把水壶盖好,朝女孩竖起大拇指：很棒！非常好！玩去吧！
暖暖迈着小步子哒哒哒的走去拿积木。
她两只手抓着三个大积木走路一摇一摆的。
你不要拿那么多啊,摔跤了怎么办
陈雨扶额。
暖暖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啪嗒一声一块积木掉地上了。
她捡起来又继续走。
陈雨跟着她盯着她。
玩了十几分钟,袁老师拍拍手声音不大不小：小朋友过来线线这边站着。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走过去。
暖暖也跟着大家一起。
袁老师点评小朋友们的积木作品同时夸奖做的好的鼓励做的不好的下次加油。
点评完毕袁老师播放音乐让小朋友们收积木。
暖暖愣了一下才跟着大家一起收积木。
放错了！放这里！
陈雨跟着她看着她,时不时提醒一下。
暖暖很听话按照陈老师的指示去收积木。
收完积木,袁老师一边播放音乐一边带着小朋友们回教室。
走楼梯上去的时候,暖暖突然看着菲菲小声说：妈妈。
菲菲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的纠正：我不是你妈妈！
渔溪突然扭头说了一句：我也不是你妈妈。
舟舟也有样学样说：我也不是你妈妈。
暖暖看着他们傻笑又对渔溪说了一句：妈妈。
李渔溪双手叉腰一脸严肃：你不可以叫我妈妈！
突然她笑了起来：你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美女哦！
菲菲也笑着说：叫我姐姐哦！
暖暖盯着菲菲看了一分钟呆呆地说：妈妈。
陈雨好笑的拉着她走：走吧走吧。
菲菲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叫我姐姐哦,我不是你妈妈哦！
渔溪也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叫姐姐哦,也可以叫我美女哦！
舟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着说：不要叫我妈妈哦！
陈雨：……
暖暖仰着脸看着陈老师突然来了一句：妈妈。
陈雨：有你这个女儿,我得折寿。
她温柔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叫老师。
暖暖小声说：老师。
陈雨笑着说：嗯,乖哈！
她说着摸了摸她的脊背。
走吧走吧,别发呆。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暖暖听话乖乖的走着。
伸出手来,用洗手液洗手。
袁老师拿着洗手液引导小朋友们排队。
小朋友们很听话排队伸手。
暖暖也跟着大家一起排队。
暖暖,把袖子撸起来。
陈雨提醒道。
暖暖一动不动。
暖暖,把袖子撸起来。
她再次提醒。
暖暖愣愣发呆。
陈老师：上帝请把我带走吧。
她嘴角抽搐一下无奈的走过去帮把袖子撸起来。
袁老师大声说：暖暖自己把袖子拉起来！
暖暖愣愣看着她。
陈雨沉默了一下把她拉到一边把袖子撸下去说：自己把袖子拉起来。
暖暖愣愣看了她一眼乖乖把袖子撸起来。
很棒,去排队。
陈老师竖起大拇指把她推过去排队。
洗完手,小朋友们回到座位开始换衣服换裤子。
暖暖自己把衣服裤子都换了还自己穿好了鞋。
最后她主动把脏衣服放进脏衣袋,又把脏衣袋放进书包,拉好拉链。
陈雨把她的水壶塞进书包网兜。
把小书包放回去。
她提醒道。
暖暖乖乖的拿起小书包放回书包柜。
小朋友们过来拿垫板和画纸,我们开始画表针了。
袁老师拍拍手说道。
小朋友们很听话的陆陆续续排队拿垫板和画纸。
暖暖发呆一动不动。
陈老师扶额：得,又来了。
暖暖,去拿啊！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暖暖继续发呆。
陈老师：哦买嘎！
她吐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女孩的小手去拿垫板和画纸。
然后又拉着她回座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好了,画吧。
小组长已经把画笔拿过来了,陈雨拿了一支笔塞女孩手里。
暖暖呆呆地看了她一分钟然后拿着笔在画纸上涂鸦。
一分钟过去了。
女孩放下笔拿起画纸在陈老师面前展示：画好了。
她笑着说。
陈雨看了一眼画纸默默地挪开视线,随即竖起大拇指：很棒！继续画啊,你看这里还有空位呢。
她把视线重新落回画纸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画纸上空白的地方。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两分钟后又低头在画纸上涂鸦。
一分钟过去了。
女孩再次一只手拿着画笔另一只手把画纸展示在陈老师面前：画好啦！
她笑的很开心。
陈雨看了一眼画纸上的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默默地闭了闭眼。
她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很好,非常棒,继续画,你看这里还有空位哦,不要浪费了。
她又点了点画纸空白的地方。
暖暖呆呆的摇了摇头。
陈雨微笑脸。
继续画哦,加油哦！
暖暖愣愣看了她一眼乖乖拿起画笔继续画。
一分钟不到又放下画笔,这次说什么都不肯继续画了。
陈老师：现在的小孩子不好忽悠了。
好了,小朋友,拿画纸过来老师面前排队。
袁老师拍拍手。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拿着画纸去排队。
暖暖也过去排队。
袁老师拿着签字笔在画纸上写下小朋友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又问小朋友画了什么然后写下某某画了什么。
轮到暖暖的时候,袁老师扫了一眼画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暖暖你去找陈老师,让陈老师帮你写。
暖暖愣愣地拿着画纸去找陈老师。
看完全程的陈老师：退！退！退！
暖暖把画纸展示在陈老师面前呆呆地看着她。
陈雨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来,坐下,老师去拿笔帮你写名字。
暖暖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她。
陈雨拿了笔过来帮她写名字和日期又问她：暖暖,你画了什么啊
暖暖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
陈雨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看着她：暖暖,你画了什么东西啊
暖暖愣愣回答：毛毛虫。
声音很小。
陈雨看着画纸上那一坨鬼画符陷入了沉默。
她默默地拿起笔写下：画了毛毛虫。
她把画纸还给女孩微笑着开口：去吧,拿给袁老师。
暖暖愣愣地拿着画纸去找袁老师了。
袁老师看着画纸愣了一下勉为其难挤出一丝微笑,她收下画纸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乖。
暖暖呆呆地往回走。
四点半的小朋友去拿杯装水喝,五点半的小朋友继续画。
余老师拍拍手说。
话音一落陆陆续续有小朋友站起来去杯柜拿杯子装水喝。
暖暖也乖乖去拿杯喝水。
女孩拿着杯又想插队。
暖暖,不许插队！
菲菲双手叉腰生气的看着她。
陈老师,暖暖插队！
舟舟看着陈老师告状。
陈老师想静静不想说话。
她无奈的看着暖暖：到后面去排队。
暖暖愣愣地走到最后面排队。
菲菲嘟嘟囔囔：我要告诉我妈妈。
舟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嘟嘟囔囔：我要告诉我妈妈。
陈老师：请让我原地飞升吧。
她闭了闭眼假装没听见。
很快暖暖抱着半杯水回来了。
就站在这里喝,你看大家都这样。不用搬椅子。
看着暖暖想去搬椅子,陈雨想了想开口。
暖暖不听,非要搬椅子坐着喝水。
陈雨默了一下由她去了。
袁老师看了暖暖一眼：很累吗要坐着喝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
袁老师转身就走了。
小朋友们喝完水后很自觉把杯子放盆子里。
暖暖也跟着大家一起放杯子。
四点半的小朋友搬椅子靠边自坐然后去拿书看,准备放学了。
袁老师声音不大不小。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去搬椅子,暖暖也跟着一起。
暖暖跟着大家一起去小书架拿绘本坐在椅子上看。
哭了。
暖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书本仰着脸看着陈老师。
嗯,哭了。
陈雨瞥了一眼点点头。
去医务室。
暖暖又说。
嗯,摔跤了,去医务室。
陈雨点点头说。
暖暖翻了一页书,指着书看着旁边的小朋友说：尿尿。
菲菲瞅了一眼书一本正经纠正：是洗澡不是尿尿。
暖暖固执己见：尿尿。
菲菲大声反驳：洗澡！
旁边的舟舟也大声说：是洗澡！
菲菲看着陈老师：陈老师,是洗澡对不对
陈老师：请把我过滤掉。
她笑了笑：对对对,是洗澡。
暖暖低下头继续翻书看。
好了,收书,四点半的小朋友出来排队。
袁老师大声说。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放好书背着小书包在走廊排队。
暖暖,去,拿小书包,排队了。
看着暖暖一动不动,陈雨无奈提醒。
暖暖慢吞吞地去放书又晃晃悠悠的去拿小书包。
陈雨也拿上她那个粉白色的挎包走到走廊跟在队伍后面。
暖暖,不要碰！
菲菲看到暖暖在用手碰墙壁上的手工作品大声阻止。
暖暖不听继续玩。
陈老师,暖暖碰墙壁上的东西。
菲菲向陈老师告状。
陈老师想跑路了。
她无奈出声：暖暖,眼看手不动。
暖暖看都不看她继续玩。
暖暖,眼看手不动！
舟舟大声说。
眼看手不动！
菲菲也大声说。
暖暖愣愣地看着菲菲一动不动。
菲菲又大声说：不要动哦。
暖暖愣愣不说话。
陈雨静静地看着她们沉默不语。
走吧,下楼梯,靠边走。
袁老师声音不大不小。
小朋友们乖乖的一个跟着一个下楼梯。
暖暖,走啊。
看着暖暖不动,菲菲大声提醒。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抬脚走了。
袁老师一只手举着一个木牌,木牌上面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中一’两个大字。
很快他们到了楼下,陈雨一眼看去就看到很多老师带着自家班的小朋友站在学校靠门口的地方,学校门口外面聚集一群家长,好几个保安在门口值守。
陈老师,你可以带暖暖走了。
袁老师笑着对陈雨说。
陈雨笑了笑点点头：好的。
她拉着暖暖的手对她说：暖暖,跟老师说再见。
暖暖愣愣地说：老师再见。
袁老师笑着挥挥手：乖。
陈雨拉着暖暖的小手朝学校门口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林女士站在门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妈妈！
暖暖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门口太嘈杂林女士并没有听到。
暖暖突然笑着跑了起来。
别跑,暖暖,小心摔跤！
陈老师额头一排黑线,她小跑过去拉住她的书包：别跑啊你。
暖暖不听她的话,小短腿还在倒腾着。
妈妈！妈妈！
她笑着喊着。
林女士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儿兴奋的样子,她笑了起来：暖暖。
陈雨松开手。
暖暖猛的扑上去抱住妈妈的大腿。
林女士一边笑一边摸女儿的头,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走了两步又把女儿放下,牵着她的小手。
暖暖今天怎么样听不听话啊
林女士看着陈老师询问。
陈雨嘴角抽搐一下：还可以,有点不太听话。
林女士愣了一下笑着问暖暖：暖暖,你在学校干什么了妈妈不是让你听老师话吗
暖暖摇头晃脑傻笑就是不回答。
林女士无奈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暖暖中午睡的怎么样
她问。
还可以,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陈老师想了想回答。
有没有给她多喝水啊
她又问。
应该还可以吧,喝了有大概一瓶半吧。
陈雨想了想开口。
暖暖跟陈老师说拜拜。
到了岔路口,林女士对暖暖说。
暖暖仰着头看着陈老师,陈雨微笑着朝她挥手,暖暖突然笑了起来脆生生的说：拜拜。
陈雨立刻笑着回应：拜拜。
她大踏步的朝地铁站走去。
林女士把暖暖抱到路边的小电驴上然后开着车回家了。
一天工作结束了,陈雨拿着手机一边看小说一边坐着地铁回旅舍。
回到旅舍大概五点多吧。
陈雨一只脚踏入门,抬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桌前用平板电脑打字,眼神专注时不时蹙眉思索,一个中年妇女拿着手机坐在小沙发刷短视频,声音外放,还很大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坐在小凳子上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上面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她跟她们不熟,大家都没有打招呼的欲望,都是各干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陈雨把雨伞放置物架上,然后在小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把图库里的照片和视频挑挑选选发了几个给林女士,然后又发语音发文字简单明了地把暖暖在学校一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才打开美团点外卖,付款15元买了个酸菜鱼还是用了优惠券的。
点了外卖后,她又继续看小说一边看一边等外卖到。
大概过35分钟,外卖小哥打电话给她让她下去拿外卖。
十分钟后,陈雨拿着外卖回到旅舍。
陈雨心情美美哒打开外卖一看,顿时气笑了。
只见汤汁洒了出来,油汪汪的,难以下手。
她面无表情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投诉卖家。
卖家立刻回复：亲,这个情况你可以向美团投诉,美团会给你补偿。
陈雨沉默了一下,她在美团客服那边投诉了,然后又去商家那边给了个差评。
陈雨怎么想的呢
她才不管是谁的责任,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陈雨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外卖,已经没有了食欲,直接扔垃圾桶然后下楼去随便找家餐馆吃饭。
吃完饭,她挎着那个粉白色的小挎包,带了一顶遮阳帽,套了个防晒袖子就出门了。
陈雨去干什么了
她去体育西路夜上海逛街了,一个人逛街也挺无聊的,没有小姐妹陪着说话,但总比待宿舍抱着手机玩一晚上强吧。
她一路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时不时驻足观望,碍于囊中羞涩她只看不买。
逛了一个小时左右,她的腿都走酸了,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回到旅舍,洗漱完,躺床上继续看小说,看累了就拿出耳机听小说,听着听着有了困意,就关机给手机充电,然后戴上眼罩睡觉去了。
一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早上好！暖暖。
陈雨笑着朝暖暖和林女士母女俩走去。
暖暖仰着脸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老师了吗
陈雨笑着调侃。
暖暖依旧愣愣看着她。
林女士笑了笑把书包递给她。
陈雨伸手接过,一只手拉着暖暖的小手朝学校门口走去。
暖暖愣愣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诶诶,诶,走这边。
陈雨好笑的伸手拦住她往另一个方向带。
暖暖,走错啦。
林女士也好笑的提醒。
暖暖愣愣地任由陈老师拉着过闸机。
陈雨拉着暖暖来到校医面前。
暖暖,张开嘴,伸出手。
她提醒。
暖暖乖乖听话照着她的话张开嘴。
医生拿着手电筒照她的嘴巴看了一眼。
暖暖愣愣伸出小手。
医生瞅一眼笑着点点头：嗯,可以了,走吧。
陈雨拉着暖暖的小手往教学楼走去。
来到走廊,一个老师站在教学楼门口引导小朋友们去做早操。
业务不熟练的陈老师观察着小朋友们的行为,然后拉着暖暖跟着小朋友们一起去做早操。
远远的就听到音乐声,很快就看到有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在操场做早操。
暖暖,走快点。
陈老师小声催促,拉着暖暖走,同时让她把书包背上。
暖暖背上书包愣愣地任由她拉着走。
暖暖,早上好！
黄老师远远的看到暖暖走过来,她笑着朝她打招呼。
暖暖愣愣看着她不说话。
黄老师,早上好,暖暖说老师早上好！
陈雨笑着轻轻的推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暖暖愣愣地看着黄老师小声说：早上好。
黄老师来到暖暖面前蹲下,两只手扶着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谁
暖暖愣愣地开口：黄老师。
黄老师：黄老师,早上好,说。
暖暖小声说：黄老师,早上好。
陈雨没忍住笑了。
黄老师点点头摆摆手：嗯,走吧,去放书包。
暖暖被陈老师拉着去放书包。
自己把书包放好。
陈雨说。
暖暖听话的把书包放在一排排的书包后面。
去做早操。
陈雨轻轻的推着女孩的肩膀。
暖暖走到做早操的小朋友们队伍后面站着,呆呆的一动不动。
做早操啊,暖暖,跟着老师一起。
陈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着。
暖暖愣愣看着她,两分钟后慢吞吞地举起手来,动作歪歪扭扭的跟着老师做早操。
一分钟过去了。
暖暖停下来发呆。
暖暖,不要发呆,做早操啊。
陈老师心累的提醒。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继续。
两分钟后又停下来。
陈老师想跳槽。
暖暖,暖暖,别停,继续,跟着老师做,你看。
她说着伸出手指指向带操的袁老师。
暖暖愣了一分钟慢吞吞地动起来。
陈老师,早上好！
舟舟背着书包走过来朝她开口。
陈雨笑着挥挥手：舟舟,早,去放书包吧。
舟舟放下书包到暖暖后面站着开始做早操。
8点一到,黄老师让小朋友们背书包回教室了。
袁老师在前面带队,黄老师在后面催促小朋友们快点背书包。
暖暖走在队伍后面,陈老师牵着她的小手走路。
陈老师,暖暖刚才打到我了！
菲菲蹙着小眉头告状。
原来刚才暖暖不小心用手碰到菲菲了。
陈老师扶额：暖暖,跟菲菲道歉。
暖暖不吭声。
暖暖,说对不起。
菲菲叉着腰看着她。
暖暖愣愣地看着她开口：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陈雨忍不住笑了一下。
菲菲点点头：我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打我哦,我要告诉我妈妈哦！
暖暖愣愣看着她不说话。
陈雨拉着暖暖走：好了,走吧,要掉队了。
暖暖闷不吭声任由她拉着走。
回到教室,暖暖跟着大家一起去放书包、洗手、认杯还有挂毛巾。
做完这些她又主动去搬椅子回座位,然后自己去端粥回座位喝。
陈老师跟昨天一样搬椅子坐在暖暖后面看着她吃早餐。
一分钟后,暖暖不喝了发呆。
黄老师端了两盘面条过来,一盘放在菲菲面前,另一盘放在暖暖面前：暖暖,喝粥啊,发什么呆呢
她没好气的提醒。
暖暖看了她一眼乖乖喝粥。
陈雨无奈的笑了笑。
两分钟后,暖暖又发呆了。
陈老师用脑袋顶着暖暖的脑袋,笑着轻声细语：喝粥,暖暖,喝粥好不好嘛嗯
她说着用脸蛋蹭了蹭女孩的脸蛋,又用手轻轻的挠了挠女孩的后背。
暖暖愣愣看着她慢吞吞拿起勺子继续喝粥。
暖暖,你最喜欢吃什么
菲菲咬着小勺子看着她突然开口。
暖暖愣愣看着她不说话。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香蕉！
舟舟突然大声说。
菲菲看着他,然后笑着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喝牛奶。
舟舟看着她也笑着说：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青菜。
暖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来了一句：大香蕉！
菲菲笑着问她：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大香蕉吗
暖暖愣愣看着她含糊的嗯了一声。
陈老师哭笑不得。
早上9点,袁老师带着小朋友们来到游乐区玩攀爬游戏。
袁老师先带着小朋友们做热身运动,她一边播放音乐一边带操。
小朋友们脸上带着笑容跟着她一笔一划的做操。
暖暖愣愣看着他们发呆。
暖暖,做操啊。
陈雨出声提醒。
暖暖看了她一眼突然跑了起来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陈老师目瞪口呆。
她走过去把女孩拉回来,一边拉一边说：你在干什么不可以这样哦！
暖暖乖乖任由她拉回队伍。
跟着老师做！
陈雨轻轻的推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暖暖慢吞吞地动起来。
热身完了,袁老师带着麦克风说：小朋友单脚立,能坚持10秒的小朋友先去。一、二、三,开始。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双手叉腰单脚立。
暖暖,加油,坚持住哦！加油！
陈老师看着单脚立很艰难的暖暖下意识地开口鼓励。
她走过去扶住女孩的肩膀。
余老师看到后说：陈老师,让暖暖自己来。
陈雨愣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松开手走到一边看着暖暖：加油哦！坚持住哦！
她拍了拍手鼓励道。
暖暖单脚立并不成功,但袁老师还是让她去玩游戏了。
暖暖,加油,继续爬啊！不要担心,不会摔下来的,加油！
看着暖暖停下来不爬了,陈老师站在下面加油鼓劲。
陈老师,你好矮啊！
突然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陈雨猛然抬头看去只见舟舟爬到顶端趴着往下看还对着她笑。
陈老师失笑摇摇头：是的,陈老师最矮了,舟舟最高了。
陈老师！
陈雨巡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李渔溪笑着朝她挥手。
陈老师立刻笑着朝她挥手：渔溪！你爬的好高啊,加油哦！
陈老师,暖暖的鞋掉了！
菲菲大声喊。
陈雨立刻看过去只见暖暖一只脚上没了鞋。
掉哪了
那里！
陈雨顺着菲菲指的方向看过去,地上一只鞋闯入她的视线。
她走过去弯腰伸手把地上的鞋捡起来。
暖暖,你下来,把鞋穿上。
她朝不远处还在攀爬的季暖喊道,她一边喊一边招手。
暖暖好像听不见一样继续爬。
暖暖,下来！
她又喊了一遍。
暖暖,陈老师叫你下去！
菲菲拉住暖暖的衣服指着陈老师说。
暖暖扭头看了陈老师一眼不说话也不动。
暖暖,下来,穿鞋,下来啊！
陈雨大声喊。
暖暖愣愣看着她,一分钟后慢吞吞爬下来。
自己把鞋穿上！
等她爬下来后,陈老师把鞋放在她面前开口说。
暖暖看了她一眼,慢吞吞伸手拿起鞋穿上。
穿好一点,都没有穿好,等一下又掉了。
看着松松垮垮的鞋,陈雨扶额。
暖暖一动不动呆呆看着她。
陈老师无奈的蹲下身帮她把两只鞋都穿好。
去玩吧。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大概9点40分,袁老师让小朋友们下来休息,脱衣服用衣服擦汗。
暖暖跟着大家一起把衣服脱了,然后抱着衣服不动。
擦汗啊,脖子,脸,后背都擦。
陈雨说。
暖暖一动不动。
擦汗！
她捧着女孩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严肃的开口。
暖暖愣了一分钟慢吞吞地擦汗。
脖子,脸,后背。
陈老师指导着。
暖暖乖乖听话照做。
休息了十分钟,袁老师让小朋友们穿好衣服然后带着小朋友们回教室。
小朋友,排队,用洗手液洗手。
余老师一边说一边给小朋友们挤洗手液。
轮到暖暖洗手的时候陈老师提醒道：洗手水不用太大。
暖暖‘嗯’了一声。
节约用水。
她又说。
嗯。
暖暖慢吞吞回应。
结果暖暖一打开水龙头就是最大水。
哗啦啦一声衣服湿了。
陈老师想原地飞升。
她皮笑肉不笑盯着暖暖竖起大拇指：服了。
暖暖不明所以愣愣看着她。
陈雨拉着她走：你出去吧,把衣服脱了,别着凉了。
暖暖乖乖脱衣服。
余老师看到暖暖湿了的衣服蹙眉说：你又把衣服弄湿了
暖暖呆呆的‘嗯’了一声。
余老师抽抽嘴角摆摆手：走吧走吧。
小朋友,把水壶里的水喝完,今天玩了很久需要补充水分哦！
袁老师拍拍手说。
小朋友们一个接着一个拿起水壶咕噜噜喝水。
袁老师一边播放音乐一边观察小朋友们。
陈雨坐在暖暖后面看着她喝水。
喝完水小朋友们很自觉的开始换衣服裤子。
暖暖,自己换。
陈老师把衣服裤子塞暖暖手里。
暖暖愣愣看着她乖乖动手换衣服裤子。
自己穿鞋。
陈老师帮她把鞋摆好。
暖暖乖乖听话穿鞋。
陈老师帮她把水壶放书包里,暖暖主动把脏衣服放进脏衣袋又自己把小书包放回书包柜。
小朋友,围圈坐,准备上课了。
袁老师带着麦克风说,同时播放音乐。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搬椅子围圈坐。
暖暖,搬椅子。
看着暖暖一动不动,陈雨叹息一声提醒道。
暖暖愣愣地搬椅子跟大家一起围圈坐。
今天我们来学画画,画什么呢
很快就到中秋节了,中秋节我们会吃什么东西呢
小朋友,举手回答。
袁老师做了一个举手的动作。
唰的一下有好几个小朋友举手。
请菲菲回答。
袁老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月饼。
菲菲站起来大声说。
很棒,表扬菲菲。
棒棒棒,你真棒！
小朋友们跟着袁老师鼓掌竖起大拇指给菲菲。
没错,我们今天要画月饼。
袁老师打开电视机播放月饼制作过程,又播放幻灯片,幻灯片里面有很多月饼的图片以及中秋节相关小故事。
好了,拿画纸和垫板回座位画画。
袁老师带着麦克风说。
暖暖跟着大家一起去拿垫板和画纸。
暖暖,你挤到我了！
菲菲大声喊。
暖暖,你挡着我了！
菲菲又喊。
我要告诉我妈妈。
菲菲继续喊。
陈老师！
菲菲看向陈雨告状。
陈老师想遁地。
她嘴角抽搐着咬了一口腮帮子看着暖暖淡淡开口：暖暖,道歉。
暖暖愣愣看着菲菲：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声音很小。
大声点！
菲菲叉腰大喊。
暖暖一声不吭就走了。
陈雨拉住她：再说一遍。
暖暖吭吭唧唧：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菲菲不满叉腰：大声一点！
陈老师心累拉着暖暖走：可以了,走吧走吧。
菲菲不满嘟嘟囔囔：大声一点。
舟舟学着她说话：大声一点。
回到座位,暖暖拿起画笔刷刷刷涂药,一分钟不到就举起画纸展示在陈老师面前说：画好了。
陈老师头也不抬随口一说：再画,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可以画,别浪费了。
暖暖乖乖拿起画笔又刷刷刷涂药了起来,一分钟后拿起画纸展示在陈老师面前：画好啦！
陈老师看着画纸上的麻团陷入了沉默。
继续,还有地方可以画,这里有空白位置
。
她伸手点了点画纸。
暖暖愣愣看着她摇摇头：不画了。
拿给袁老师。
陈雨点点头说。
暖暖拿起画纸朝袁老师走去,把画纸展示在袁老师面前：画好了。
袁老师看了一眼塞给她一支笔：让陈老师给你写。
陈老师接过暖暖递过来的笔刷刷刷写下季暖两个字又写下今天的日期。
暖暖,你画了什么啊
陈老师一本正经的问。
大香蕉。
暖暖不假思索的答。
陈老师刷刷刷写下‘大香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