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只见沈砚池一袭靛蓝色长衫立在小摊前,身姿清丽,眉眼如画,和这充满油烟的闹市格格不入。
他比从前瘦了好多,轮廓愈发锋利了,眉眼间却带着几分阴郁。
那双凤眼死死盯着我,像是饿狼盯着猎物。
「我找你找得好苦。」他声音颤抖,「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侯府找我」
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低头继续忙手中的事情：「公子认错人了。」
「认错」他突然伸手拉扯我的手臂,力道大得生疼,「我每日梦里都是你,怎么可能认错,絮儿跟我回去。」
他用力拽着我,想要带我离开。
李渔见状,连忙上前挡在我面前,赔着笑道：「这位贵人,想吃点什么这边坐。」
沈砚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仍死死锁在我脸上,声音冷得骇人「他是谁」
「与你何干」我用力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的眼底一片阴翳,继续问道：「你们睡在一起了」
我抬眼直视他：「是啊。」
沈砚池的眼神倏地变了,像是被触怒的野兽。
他猛地松开我,转身一把揪住李渔的衣领,声音狠戾地说：「你碰她了」
李渔被他骇人的气势震住,还未开口,沈砚池已经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李渔踉跄着摔进摊位,锅碗瓢盆哗啦碎了一地。
周围食客惊叫着散开,我冲上去扶住李渔,抬头怒视着沈砚池：「你他妈疯了！」
沈砚池盯着我护住李渔的手,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妒火。
「我是疯了,絮儿,我不许别的男人碰你！」
说着他继续上前拉扯李渔。
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横在身前,声音颤抖却坚决：「沈砚池,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沈砚池僵住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刀,忽然嗤笑：「絮儿,你就这么护着他。」
只见他向我身后使了个眼色,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家里。
李渔消失了,家中关于他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絮儿,他根本不爱你。」沈砚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感到了蚀骨的寒意。
「沈砚池,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愤怒地低吼着。
他垂眸看我,慢慢伸出手掌想要抚摸我的脸,却被我偏头躲开,
「絮儿。」他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凶狠,「我不许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你疯了吗」我红着眼瞪他,声音哽咽着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那日若不是他,我早在乱葬岗喂了狗！」
沈砚池蹙起眉头,眸光一沉：「所以呢你就要以身相许」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我几乎是乞求着再次问他。
他忽然笑了：「我若说他死了呢」
我浑身一颤,随即嗤笑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地滚落下来：「好......好啊......那我便把这条命赔给他,这世道,我真是活够了。」
说完,我猛地转身往墙上撞去。
「絮儿！」
他一把将我拽了回来,力道大得容不得我挣脱。
他的手臂死死箍着我的腰,我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几近疯狂的质问：「你就那么喜欢他值得你把命赔给他」
倏地,他又笑了,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可他没那么喜欢你啊,絮儿,五十两银子,就让他放弃你了。」
我怔住,心里像是有块石头落了地：「你没杀他」
「絮儿的救命恩人,我怎会杀他。」他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深情地看着我,「我只是想证明,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我求你别爱我了,世子。」
我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无比疲惫,「遇见你之后,我的人生,真的糟透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爱你,我要娶你,我要把你绑在我身边,永远不再分开......」
「够了！」我受够了,「沈砚池,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我求你了,听你爹的话,和那陈家小姐成亲吧,她带的陪嫁够你们侯府风光好几年了,你去过你的富贵日子吧。」
我用力地推开他,几乎哀求着说：「别再打扰我了,行吗」
他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拉回来按在墙上,「什么陈家小姐那个茶商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只要你,絮儿我只要你。」
说着,他便扣住我的后颈,低头狠狠吻了下来。
「放......开......」我拼命抗拒,指甲在他脖颈上抓出了红痕,他却纹丝不动。
我发狠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