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和秘书约会回来,撞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赤红着双眸,歇斯底里地质问我：他是谁
我慢条斯理地起身,将人打发走。
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他掐着我的脖子：你怎么敢背着我出轨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唐兮！
听着他的话,我不禁失笑。
他可以出轨,我为什么不可以！
陆砚,你所期待的孩子早就被我打掉了。
1
你说什么！
陆砚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手上的力道大到快要让我窒息,涨的满脸通红。
谁敢给你的胆子打掉我的孩子,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力
那也是你的孩子,唐兮,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狠心
他瞒着我出轨,养了一个又一个小情人。
为她们买车,买别墅。
在我怀孕两个月的时候,甚至把人带回家。
还要故作大方地和我说：唐兮,别无理取闹,你陆太太的位置没有人能抢走。
他可曾想过我分毫,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没有,他只顾自己。
出轨的爸,伤心的妈,破碎的家。
我宁愿打掉孩子,就当这个孩子从未来过,我也不要把他生在这样注定不会幸福的家庭。
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你陆砚,不是我。
我艰难地开口,笑出泪。
如果不是你出轨,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
我又怎么会亲手打掉孩子。
陆砚双眸微震,松开手,怔在原地脸色逐渐发白。
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我大口打孔呼吸着新鲜空气,又从包里掏出怀孕报告单,流产手术单递给他。
我要他和我一样痛不欲生。
陆砚颤抖着手接过,眼中的泪滴在了单子上,浸透了纸张。
他期盼已久的孩子真的没了。
确诊怀孕的那天,陆砚高兴地说不出话。
他抱着我,激动落泪,一遍遍说。
小兮,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2
那段时间陆砚笔记本上写满了孕期注意事项,还为我制定了孕期专属的营养餐。
那时候,我想他会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我也会是一个好妈妈。
可就在我做完产检回到家,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
地上散落着男女的衣服、黑色的丝袜破烂不堪,还有女人七倒八歪的黑色高跟鞋。
我循着声音一路走到主卧。
明明是三伏天,我却浑身都在发冷,血液仿佛凝固。
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有勇气推开那扇门的。
床上的女人看到我,尖叫一声,白皙的手臂勾着陆砚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那一瞬间,我仿佛快要溺水之人几近窒息。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了一瞬。
陆砚没有被抓包时的惊慌失措,他扯过被子给女人盖上,轻声安抚他的小情人。
随后,慢条斯理地起身,穿好衣服。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老宅吗
这是我的丈夫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怎么回来了。
他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在我精心挑选布置的床上做这样的事。
反倒问我,为什么回来了
我到底是客人,还是他的妻子
陆砚从衣帽间拿出我的裙子,让那个女人穿上,将她打发走。
我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涌,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很久。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很难看,我捧着冷水打在脸上,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
再出来时,陆砚正靠在窗边抽烟。
阳光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光。
刹那间,我仿佛见到了十八岁的少年,抱着我最喜欢的茉莉花向我走来。
唐兮,做我女朋友吧。
才结婚三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3
我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哑然道：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陆砚回眸看了我一眼,吐着烟圈。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
原本我是打算产检完就去陆家老宅,可我突然想起这些天,陆砚忙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
我怕他的身体受不了,特意回来准备做午饭给他送去。
他倒是先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他忙,忙着和别的女人厮混。
陆砚！
我低吼出声,嗓音有些颤抖。
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出轨
陆砚轻叹了口气,不紧不慢朝我走来。
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小兮,同样的饭菜天天吃,你不腻吗我腻。
我们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自己锁死在婚姻里,我们可以开放一点,没必要这么固守成规。
我对你的爱没有变,我就是觉得就算结了婚,我们也可以有属于自己不一样的生活。
我没有哪里不好,只是他腻了。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新鲜感,给不了他想要的刺激。
所以他选择出轨来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我顿时心如刀割。
陆砚,你想过我,想过我们的孩子吗
结婚时,他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我们会有两个可爱的宝宝,最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像他可以保护我,女孩像我,他会把我们宠成公主。
我们会牵着手慢慢变老。
那时,我玩笑着问他：一辈子这么长,要是你变心怎么办
他刮了刮我鼻梁,宠溺地说：不会的,陆砚这辈子只会爱唐兮一个人,直至生命的终点。
4
你放心,无论我在外面怎么玩,你永远都是陆太太,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我会竭尽所能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你还怀着孩子别动气。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当作对我的补偿。
小兮,你乖一点,听话好吗
别碰我！
我躲开他要来抱我的手,无助地站在原地。
死死掐着掌心,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
陆砚皱眉,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你可以打我,骂我,唯独不可以伤害你自己。
他再次将银行卡塞到我的手里,他以为钱无所不能,哪怕他出轨,只要钱足够。
我会原谅他,可他错了。
我泄愤般将手中的银行卡掰成几块,往他身上砸去。
陆砚原本帅气的脸上,多了道带血的口子。
我当着他的面,把客厅里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
曾经我们口中的家变成一片狼藉,破碎不堪,就像我和陆砚的婚姻。
陆砚从头至尾都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我砸,显得我更加像个疯子。
5
如今的陆砚像极了当时的我。
他将手中的报告单撕碎扔进垃圾桶,一脚踢翻茶几。
红着眼,怒斥我。
就算是我的错,你打掉孩子之前也该问问我的意见。
我没有吗是你说你忙着出差,让我看着办。
我有给过他机会,那天我在医院等了他很久。
只要他来,只要他和我认错。
我会留下我们的孩子。
可他当时在干什么呢,他忙着约会,带他的情人去看海。
陆砚表情痛苦,哑着嗓子问我：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他似乎忘了,他和我说过的话。
你忘了吗
我看着他：是你和我说的,你说唐兮,尝试一下开放式婚姻,你会和我一样,体验到不一样的快乐。
陆砚唇角紧绷,双手紧紧攥成拳,却又无力放下。
许久,他站起身拿上西装外套,摔门离开。
只留下一句：唐兮,你真是好样的！
我忽然卸了力,瘫倒在沙发上。
陆砚提出开放式婚姻时,我很震惊、难以置信。
我要的从来都是一世一双人,如果我们的婚姻做不到绝对的忠诚。
而是什么所谓的开放式婚姻,那我结婚的意义在哪里呢
我一个人过,生活不是更好吗
因着这事,我同他歇斯底里地吵过、闹过,起初他会耐心哄我。
6
再然后就是,他揉着眉心,不耐烦地对我说：你别再闹了,我说过了,我会把她们养在外面,不会让她们来打扰你。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当初温婉贤淑的唐兮去哪了
那段时间,加上孕吐严重,我吃不好睡不好。
常常在黑夜里独自垂泪、情绪崩溃,失眠。
身为我丈夫的陆砚却沉醉在温柔乡里。
直到那天,我失神走在马路上差点出车祸,是一位路过的大姐救了我。
她以为是我想不开,开导我。
人这一辈子除了生与死,其余的事都算不上大事,你还年轻,好好享受生活,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她身边的小女孩递给我一颗糖。
漂亮姐姐,这个给你,我妈妈说,吃糖就不苦了。
我背过身擦去眼泪,笑着接过：谢谢。
看着她们的背影远去,我独自坐在路边,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人来人往的车辆,想了很多。
错的不是我,也不该是我在泥潭里挣扎。
我不过是走错了路,看错了人。
我的人生还这么长,及时止损,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天开始,我不再和他吵闹,变得安静。
流产完,休养了一个月。
第一时间,我就去理发店换了新发型,买了很多当季新款的衣服、包包和首饰。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女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
7
自那天后,陆砚好几天没有回家。
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发过信息。
而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质问他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时刻关心他,嘘寒问暖。
这天我照常去上班,在公司遇到了梁一舟。
这么忙吗这些天都没有找我。
还是说,你老公不让你来
梁一舟,我们公司项目的合作方,之前我在酒吧买醉被骚扰,也是他出现替我解围。
他开车送我回家。
我恰好收到陆砚的小情人发来的视频挑衅,我心里憋着一股气。
凭什么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却要替他守身如玉,遵守三从四德。
这不公平。
一气之下我就和梁一舟睡了。
梁总,我想我们……到此为止。
唐兮！
我回头,是陆砚,他身边还跟着他的秘书白轻茶。
也是跟在陆砚身边最久的。
四个人见面,说是修罗场也不为过。
梁一舟挑眉：陆总,上次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陆砚黑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我和梁一舟。
白轻茶在一旁阴阳怪气：陆总,我说了吧,不用给唐小姐送早餐,毕竟唐小姐业务很繁忙。
陆砚气得怒火中烧,当着所有人的面,拽着我的手就往停车场走。
陆砚,你放手！
我用力甩开他,啪——！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唐兮,你是我的陆砚的老婆,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到底哪里不如梁一舟
曾经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
我到底哪里不如外面的女人。
我不禁冷笑：就凭他比你干净,比你技术好。
陆砚咬牙切齿喊我的名字,恨不得将我拆骨入腹。
我看着他：别忘了当初是你和我提的开放式婚姻,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8
隔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白轻茶找上门。
唐小姐,陆总都不爱你了,你霸占着陆太太的位置有什么用呢不如让我上位,也好过便宜了外面的女人。
她撩过头发,露出脖子上的红痕,又故意捂上。
不好意思啊,唐小姐,都怪陆总刚才在办公室非要……
话说,唐小姐和陆总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吧,不像我,整天被陆总缠着,我们还用过
120
种不同的姿势,唐小姐没有和陆总这样做过吧。
话音刚落,白轻茶漂亮的脸蛋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哪里来的脏东西,在这里叽叽喳喳的。
陆母拉着我的手：你还怀着孕,别因为这点事动气。
随后,叫来佣人要将白轻茶赶出去。
陆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陆总知道了会生气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提我儿子。
管家,把她给我赶出去！
白轻茶眼见挣扎不开佣人,急红了眼。
陆夫人,唐兮她没有怀孕,孩子早就被她打掉了。我才是,我怀了陆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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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陆砚会把这件事告诉白轻茶。
陆母骤然僵住,问我：她说的是真的吗孩子真的被你打掉了
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同陆父陆母说,现在这样也好。
虽然知道他们关心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但每次面对二老,我都会觉得很愧疚。
是,她说的没错,孩子早就被我打掉了。
9
陆母气得险些没站稳,她立马让佣人打电话把陆砚叫回来。
客厅里太过安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今天给我说清楚。
陆砚抢先开口：是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和小兮没关系。
我和小兮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你明知道,我和你爸盼这个孙子盼了很久,你怎么可以不和我们商量就打掉孩子
我没想到陆砚会把一切揽到他身上。
陆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轻茶问陆砚是怎么回事
陆砚垂眸,沉默着。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陆砚机械地抬头：这怎么可能
你自己好好看看。
陆母将白轻茶的怀孕报告单砸在陆砚身上。
纸张被他揉成一团,冷眼看着白轻茶,似乎是在质问孩子真的是他的吗
白轻茶哪里见过这样的陆砚,吓了一跳,她把目光投向陆母。
我发誓这个孩子,真的是陆总的。
陆砚和我说过,他说无论他怎么玩,也不会让外面的女人怀孕。
更不会让她们舞到我的面前。
如今他不仅让白轻茶怀了他的孩子,还舞到我和陆夫人的面前。
静默了片刻。
陆母长长叹了口气,她问我怎么想的。
好在我对陆砚的感情没有当初浓烈,不然现在的我应该会很难过。
我扯了扯嘴角：妈,您和陆砚说了算,我没意见。
10
我不同意！这个孩子不能要！
陆母坚决不同意。
小兮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这个孩子是我们陆家的子孙,说什么也要留下,生下以后你和小兮要是不愿意抚养,那就由我和你爸抚养。
陆砚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厉声道：我的孩子只能是由小兮生,别的我一概不会要,也不认。
我听着他的话,眼眶骤然发酸。
他这话听着,好像他很爱我,容不下沙子。
可事实是什么呢。
他并没有那么爱我,如果真的那么爱我,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伤我的心。
白轻茶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陆总,求你别打掉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眼见陆砚不为所动,她又跪在我面前。
孟小姐,陆太太,之前是不识好歹得罪了您,我在这里跟您道歉,求你帮和我陆总求求情。
我没有看她一眼,无情地站起身。
妈,我累了,先上楼了。
11
晚上,陆母来到我的房间。
她拿出一只祖母绿手镯给我戴上,这是当年她嫁到陆家陆老夫人送给她的。
小兮啊,我知道今天这事是阿砚对不起你,但你也该知道阿砚爱的只有你,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样的错。
你就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瞬间明白了,陆母是来替她儿子劝我的。
阿砚最听你的话了,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你劝劝他留下那个孩子。
我把镯子还给陆母。
如果是爸出轨,如果是爸在外面养了几朵解语花,还有了爸的孩子,您会原谅他吗
陆母的笑容僵住,瞬间哑口无言。
显然陆母做不到,那她又凭什么要求我大度,原谅陆砚。
我拿着离婚协议去书房,陆砚正坐在电脑桌前埋头处理工作。
陆砚,我们谈谈。
他别开眼,扯开话题。
我工作很忙,等我忙完,我去找你好吗
每次都是这样的借口,他不累,我都累。
我索性把离婚协议放到他的面前,开门见山道：我们离婚吧。
陆砚眼里闪过慌乱、害怕,却始终不敢看我。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别闹了,小兮,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认真的,陆砚,我们离婚,放彼此自由。
他愣住：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腻了,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
这段糟糕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陆砚默了默,他说：我出轨了,你也出轨了不是吗我们扯平了。
我会和她们断干净,那个孩子,我也会打掉。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生活好吗
12
我几乎快要气笑了,扯平,扯平。
这种事又怎么扯得平。
他当初之所以提出开放式婚姻,无非是笃定了。
我很爱他,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出轨。
笃定我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
我和她们没有爱,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男人总是能把爱和性分得很清楚,爱可以是一个人,性可以给很多个人。
可我不爱你了,陆砚。
早在撞见他出轨的时候,我对他的爱就开始一点点淡却。
最后消失殆尽。
我不信,你这么爱我怎么可能
陆砚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过去那个爱你的唐兮早就死了,死在撞见你出轨的那天。
其实你不知道,你的得力秘书,白轻茶,每次都会把你和她在一起的视频发给我,真的很恶心。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仗着我对你的爱,你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如今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愿意再跟你耗下去了。
陆砚苍白着唇,嗫喏着唇瓣,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字,我已经签了,财产我们一人一半,如果有意见找我的律师。
陆砚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半张脸隐藏在光影里。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眼里有些湿润。
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不介意起诉。
13
陆砚知道怎么克制我的,他把我们要离婚的事告诉了我妈。
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和陆砚离婚
他对你这么好,和他离婚你还能找到条件比他更好的吗
我吃着碗里的饭：不想和他过了,就这么简单。
你这孩子！
当初唐家破产,你爸爸因病去世,陆家帮了我们家多少,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陆家替我们家还清了债务,想以此来取消两家的婚约。
陆砚不惜违抗父母也要娶我,被他父亲罚跪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进了医院。
陆父陆母无奈之下,答应了让他娶我。
在所有人眼中他爱我如命,是不可多得的良人。
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
当新鲜感褪去,再情深也经不住诱惑,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它就像食物有保质期,到了一定时间会过期,硬吃是会生病的。
唐兮,我在跟你说话。
我放下碗筷：如果我非要和他离婚呢妈,你是不是还要用死来威胁我。
你这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那都是为了你好。
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吗
是啊,她是我妈。
所以在我第一次和她说,我要和陆砚离婚时,向来温婉的富太太,拿着刀威胁我。
今天你要是敢和陆砚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她说是为了我,不想我吃苦,陆家这样的豪门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我知道她是唐家破产后,吃够了苦头,不想我也跟着吃苦。
但同时她也是为了她的面子,我嫁给了陆砚,是别人口中的陆太太。
能让她在她那些老姐妹中抬得起头。
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要离婚吗
我现在告诉你,因为陆砚出轨了。
我不想我妈为我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原因。
我妈怔了怔,盯着我看了半晌,陷入沉默。
一顿饭吃下来,她也没再劝我。
14
偌大的落地窗前,陆砚烦闷地抽着烟。
自从几个月前,他和唐兮提出开放式婚姻没多久后,唐兮就像变了个人。
唐家破产后,她就变得节俭很多,哪怕嫁给他恢复到以前的生活水准。
她也很少买奢侈品。
这次她却主动和他要钱。
她去逛了商场,换了新发型,买了很多东西。
变得爱打扮自己,和他当初在宴会上第一眼见到的唐兮一样,漂亮自信。
起初陆砚很高兴她的转变,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懂的打扮自己的女人。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以前他一晚上不回家,唐兮都要打很多个电话,问他在哪。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再同他吵闹。
他在她眼里就像是透明的,不存在。
就连陆砚想和她亲近,都被她以工作很累,明天还要上班为理由,一再拒绝。
看到宴会上,唐兮一袭白裙,出场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那些男人的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那一刻,他很生气,真想剜了他们的眼睛,真想把他老婆藏起来。
只给他一个人看。
宴会结束,陆砚去花店买了唐兮最喜欢的茉莉花。
他想着和唐兮认错,道个歉,唐兮会原谅他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唐兮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在他们的卧室。
15
那瞬间,他觉得仿佛天都塌了。
他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想过唐兮会出轨。
那天他像个疯子,砸了屋子里好多东西,冲着唐兮发了好大的火。
她怎么可能打掉他们的孩子。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也是杀死孩子的凶手。
他没有资格怪唐兮,一切都是他的错。
那几天,他都在外面买醉。
原本他已经打算悔过,最终还是没忍住和白轻茶又厮混在一起。
对男人来说,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根本控制不住。
陆砚的思绪被办公室外的敲门声打断。
陆总,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陆砚知道是谁,他没回头,只淡淡吩咐白轻茶把门关上。
白轻茶白净的脸蛋染上绯红,每次陆砚让他锁门都是做那样的事,她就知道陆砚不会这么狠心不要她和孩子。
她关上门,脱去上衣外套,从身后抱住陆砚。
声音娇媚。
陆总,我还怀着宝宝,不可以……不过,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缓解……
陆砚冷笑着转过身,捏着白轻茶的下巴。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陆总,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明明每次都有做好措施,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白轻茶被吓得浑身发抖。
是,是我用针扎破了气球……
16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要什么都可以,但别跟我耍花招。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舞到我老婆面前。
白轻茶神情慌乱,跌坐在地,哭着求他。
陆砚,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也是真心爱你的……
陆砚勃然大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你就能把唐兮赶走,正大光明嫁进陆家,当富太太吗
我告诉你,我的太太只会是唐兮,至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砚开除了白轻茶,接着又把白轻茶带到医院,尽管医生和他说,由于白轻茶的体质原因,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
让他再考虑考虑。
他一口回绝,要求打掉孩子。
陆砚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唐母发的消息。
【我和小兮说好了。】
他吩咐司机快点开,迫不及待想见到唐兮。
想和她说,他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可没想到,他回到家,见到的唐母正在砸屋子。
佣人都拦不住。
陆砚刚走过去,那声妈还没喊出口,唐母就拿着菜刀对着他。
陆砚,当初你娶小兮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你说会好好爱她,护她,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如今,你干得这些事,让我们家小兮这么伤心,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告诉你,虽然小兮的爸爸不在了,但小兮是我和她爸的宝贝,只要我在一天,谁也别想欺负我女儿。
陆砚手中的茉莉花骤然落地,唐母的一字一句像是要将他凌迟。
妈,我是真的很爱小兮,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母颤抖着手将刀扔在地上,冷然道：从今以后,小兮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17
接到佣人的电话,得知我妈去了陆家。
我急急忙忙赶过去。
我妈正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
看到我,她突然背过身颤抖着手,好像是在擦眼泪。
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眼眶发酸,我跑过去一把将妈妈抱在怀里。
妈妈声音哽咽：妈妈以为,他是个好人,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妈妈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不起,小兮,是妈妈不好,之前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
我摇摇头,替妈妈擦去脸上的泪珠。
妈,我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唐家没破产前,我的妈妈也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爸爸都不舍得让她下厨。
她连菜刀都没怎么碰过,这次为了我。
她刚才肯定很害怕吧。
我握着妈妈冰冷的手,试图给她捂暖和。
如果你爸爸知道了,他会怪我的,小兮,他会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贝女儿。
喉咙干涩发紧,我说：不会的,妈妈把我保护的很好,妈妈很勇敢,爸爸和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妈又抱着我哭了会儿。
小兮,我们回家。
我擦干眼泪：好。
只是回家之前,我还要回去陆家一趟。
别墅里灯火通明,佣人都在忙前忙后地收拾,打扫卫生。
陆砚独自坐在客厅的一片狼藉中,神情悲痛。
看到我时,他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光。
小兮,你回来了。
我只是回来收拾我的行李。
陆砚目光骤然黯淡下去,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又长又窄。
我没再看他,转身上楼。
我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推着行李箱下来,他挡在我的面前。
小兮,可以聊聊吗
18
陆砚和我说,他和她们都断干净了。
白轻茶肚子里是意外,如今孩子也打掉了,他跟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十八岁正在热恋中的唐兮会信,如今的唐兮早已在这段感情中遍体鳞伤。
男人的承诺不值钱,更不可信。
小兮,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陆砚,我希望你清醒一点,理智一点。
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离开。
很不巧,刚上车就下起了大雨。
陆砚追了出来,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雨里,喊我的名字。
无论他怎么喊,我的心都掀不起一点波澜。
手机突然收到白轻茶发来的消息。
【唐兮,拜你所赐,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工作也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你以为陆砚是真的很爱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没了我,他还会像之前一样背着养很多个情人,等到哪天他彻底厌弃,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她说的没错,所以我不要陆砚了。
19
一个星期后,陆砚似乎想通了。
小兮,我答应离婚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我翻看了一下离婚协议,他将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财产都给了我。
不用了,离婚协议里,你给的挺多的。
已经入冬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天空正飘着大雪。
南方很少下雪,之前我总缠着陆砚想让他陪我去漠河看雪。
他总说忙,下次,下次,一定去。
没想到,我们离婚这天居然下雪了。
寒风呼呼刮在人身上,真冷啊。
不过空气里,有自由的味道。
不再是陆家别墅那种压抑,让人呼吸不畅的感觉。
陆砚眷恋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要将我的模样,深深地记在心里。
小兮,我送你吧。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既然已经结束了,就别再牵扯不清。
梁一舟倒是很殷勤,每天都来我们家蹭饭,陪我去跳广场舞。
别说,他这样的大老板跳起广场舞来,还挺搞笑。
梁一舟,突然喊我：唐兮。
我走在他前面,撑着伞回头。
怎么了
梁一舟撑着黑色的伞,站在路灯下,眼中似有千万种情绪闪过。
最后,他只问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20
其实,我听见了。
我听见他说：唐兮,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梁一舟无论从身形外貌,还是金钱方面来说,他都是很优秀的。
人细心又温柔,又帅气。
经历过上一段感情的人,不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之前和梁一舟开展那段关系,我是有带着报复陆砚的心理。
但我也和他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随时可以叫停。
更何况,我如今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唐兮,过几天,我要离开南城了。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下,落了一地白。
我笑着说：梁一舟,一路平安,保重。
唐兮,再见。
梁一舟的背影在风雪里,逐渐远去。
几个月后,无意间知道陆砚的消息,是在新闻上。
白轻茶失去孩子、被陆砚全行业封杀,整天跑到陆氏集团门口闹,还将陆砚做的那些破事都爆了出来。
严重影响了陆氏的股价。
陆父大发雷霆,剥夺了陆砚总裁的位置。
那段时间陆砚和白轻茶被网友骂上热搜,白轻茶以为网友会抨击陆砚,认为这一切都是陆砚的。
她没想到她也逃不过,她像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白轻茶把一切的错都归咎到陆砚身上,表示要和陆砚同归于尽。
她开车撞死了陆砚,而白轻茶在那场车祸中捡回一条命,因为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
只是还没来得及入狱,白轻茶因为长时间的网暴精神失常跳江自杀。
陆母打来电话和我哭诉,她的伤心难过。
我的情绪一直很平静,连同和陆砚的回忆也尘封在了过去。
我望着窗外的风景,微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春天里繁花似锦。
愿我们所有人无论遇到什么,都有重新出发的勇气。
真诚如果开不了花,就让它长满刺。
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也有及时止损的从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