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青霉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岳白拾起沈愈手中的青色的药丸细细查看。
“一种特效消炎药，可治疗伤口发炎。”
沈愈将药丸摊在手中解释道。
“只要有它能避免伤口的细菌感染，很多重伤必死的人都有机会活下来。”
岳清瑶也好奇宝宝般跟着发问：“什么叫细菌感染，莫非是邪毒入体？”
沈愈见解释不清，为了证明给这两姐妹看此药特效，便指着岳白的箭伤处。
“将军伤口便是用来此药，只要休养一周后便能重返战场。这就是青霉素的作用。”
岳清瑶那双水灵灵的杏眼，紧紧锁在那包青色药丸。
“青霉素当真如此神奇？沈神医你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做出来的药？我也想学！”
“想学？”
“我的阿娘和阿爹当年便是伤口感染死的。所以我立誓要成为神医！救济天下百姓！”
岳清瑶说着抬起头，目光闪烁着泪光看向沈愈：
“师父！我想学制作这个神药！只要能学到，瑶儿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事情都愿意做？那样的也行吗？
沈愈初次听见别人喊师父，不由伸手托着下巴，在心中想象岳清瑶侧卧时的可爱模样。
长相萌幼的不说，声线还天然娇软。
若是待到夜深人静时，羞答答喊出一句师父我还要，感觉岂不是要上天了！
“瑶妹别捣乱了，我和沈主簿在谈论正事。”
岳白将岳清瑶拎在一边。
她此时确实想知道沈愈的神药是怎么做的。
因为用过沈愈给的药，伤口确实好了许多。
受伤的将士们若是都能以此药治疗，迅速重返战场，这可是能扭转战局的神药！
“沈愈，此药需要什么药材制作？我立刻命人去库房调拨给你！”
“将军莫急，只需大米而已。”
“大米？”
岳白愕然。
“沈愈，你莫不是在戏耍我？大米怎能用来制作神药？”
“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将军只需知道制作青霉素需要大米，越多越好。”
岳白却沉默了。
望北城被围日久，城中早已缺粮。
将士们每人只能分到米糊与野菜做的团子，能以此吊着命就不错了。
至于大米是城里极少数富户才能吃得起的奢侈品。
“沈愈，你又不是不知道，城中缺粮，哪里还有多余的大米给你制作青霉素。”
沈愈听后有点疑惑不解。
“不对啊！我在城里看见有米商的店铺，一堆米堆得老高了。”
岳白叹了一口气：“那米店是城中最大的粮商陶隆的，并不是我们望北城边军的大米。”
沈愈有点不解：“即便如此，那陶隆不怕朔人进来屠城，抢光了他的米铺？此时不给我们大米支援，保住他自己吗？”
岳白走出两步，再回头看向沈愈：“陶隆的商队经常进出关内外，早与朔人有勾结，只是我未能掌握证据。”
“陶隆此人唯利是图，国难当头还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我早就想治他了！还有他与朝中权臣赵构联系紧密，若是查抄了此人的粮仓，赵构便会断了望北城的补给。”
沈愈不由感慨。
他回想历史之中某个皇帝上吊时，哭求着群臣捐钱粮抗敌。可是富有的臣子们却一毛不拔，全心全意扶梯子待新主子到来，直到全被新主子抄家杀光。
这座苦寒之地的望北城要不有岳白在，里里外外早烂透的鄘国，早就被朔人灭国了。
但无论如何，得先搞到大米才能生产青霉素。
否则常魁阉人就要找理由把他办了。
“将军，为了守护望北城，拯救全城百姓，我愿意替将军去陶隆那里借粮！”
岳白一怔，疑惑道：“你能借粮？你可知那陶隆是分毛不拔的铁公鸡吗？”
岳清瑶听他们提到陶隆，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哥，你说的那个陶隆，前几日我路过他府邸，门口乌泱泱围着好多人呢。听说是替陶隆做了活计，他却拖欠工钱不给！这样的老赖，师父要去如何跟他借粮？”
岳白闻言，秀眉蹙得更紧，她叹了一声：“陶隆此人素来尖酸刻薄，唯利是图。城中谁没被他算计过？如今这般光景，他更是把粮食看得比命根子还重，沈愈你想要从他手里抠出大米来，怕比登天还难。”
沈愈心里琢磨了一会，反而笑了。
既然那么喜欢欠债不还，那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来当老赖对付这种人！
“将军放心！他不是喜欢囤积居奇吗？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东西囤在手里是会发霉的。请让我去一试吧！”
岳白思量片刻，让沈愈去试也没损失，反倒能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既然如此。沈愈，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再召一人来帮你。来人啊！给我传郭昱！”
不一会，有位虎须大汉持着偃月刀闯了进来。
“岳将军！俺来了！”
岳白点头，随后对沈愈道：“郭昱乃我心腹大将，武艺高强，当你的近身侍卫。郭昱，你以后万事都要听沈愈的。”
没等沈愈说话，郭昱不情愿道：“俺不想当侍卫，俺只想上阵杀敌！况且沈愈的腿还没有俺的手粗？凭什么要俺听他的！”
沈愈笑道：“郭昱，待会你跟我去陶隆府上借大米，若是要到了大米，你就服我怎么样？”
郭昱哼了一声：“你若真有那本事，我便服你！”
岳白见事情差不多了，便吩咐郭昱带着岳清瑶下去，自己要跟沈愈多说几句。
沈愈望着岳清瑶离去的倩影，有个问题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不吐不快。
“冒昧问下将军，岳清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吗？”
岳白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我与瑶妹从小隔城而居。我的父亲为了让我承袭爵位，对大部分亲戚都隐瞒了情况，所以瑶妹一直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原来如此。可你们岳家都世代忠良，按明面上来说，你已是岳家最后的香火，为什么还派你来边城守戎？”
岳白叹息一声，目光转向远方。
“沈愈，现在是乱世。鄘国只是大邺王朝麾下的一个诸侯国，正所谓上行下效，鄘王也学大邺皇帝暴政苛税，引起各地反抗。”
“我作为岳家主帅，手里握有三万岳家私兵，所以鄘王一直对我疑心重重，担心岳家谋反。可为了守护边关后面的百姓，我也只好苦苦支撑此处。”
沈愈这才明白岳白肩上的担子，远比他想象的更重。
这不仅是为了家族兴衰荣辱，还是为了守护边关之后的百姓。
“将军，既然只是为了守护百姓，何必只效忠鄘王？不如反了！自己当鄘王！”
岳白闻言脸色苍白，急忙上前捂住沈愈的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愈！你要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