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捧红的小孩哥在微博哭唧唧：求你了,放我自由吧
他欣赏着我被网暴,放出狠话：敢让我赔违约金,我就让我的粉丝网暴死你
我停了他的黑卡,抢了他带代言,搅黄他的男主……
小孩哥跪下求我：姐姐,我错了,我还想做你的金丝雀
我拿出一份比原先苛刻一百倍的合同：好啊,卖身契签一签
1
凌晨两点,姜以辰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剧组的烟火味。
他站在玄关,沉默许久,才将手里的剧本和一份合同砸在茶几上,眼神冷得像冬夜的冰。
我们分手吧。
我正站在阳台喝牛奶,脚下是望江的灯火万家,手心是温的,心却凉了。
理由
他抬眼看我,语气像早就排练好：我不想再被你圈养了。
我笑了,低头抿了口牛奶：那你想干嘛
我想靠自己。他说得干脆,像终于挣脱了什么枷锁。
我放下杯子,转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三年前他跪在我落地窗前求来的绑定合约,翻到最后一页。
担保人那一栏,写着我的名字,后面盖着我公司的公章。
我轻轻一笑,用那页纸轻拍了拍他胸口：姜以辰,你确定要飞
他点头,脸上挂着一抹倔强：我要红,是靠我自己。
你靠得动吗我问。
他脸色顿了一下：你是在羞辱我
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
我转身打开衣帽间门,指着那排限量球鞋、三十多双定制皮鞋,还有我用黑卡刷出来的一柜子西装。
这些,全是我喂出来的。
你今天能站在台上,是因为我跪在酒桌下。
你能在这个圈子里说出‘靠自己’四个字,是因为我替你挡过所有风。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绞紧成拳,半晌,扯出一句：你就是控制欲太强。
所以我想走。
我点点头：好。门在那。
我从他身侧擦肩而过,顺手打开了玄关门。
走之前,记得把你吃的、穿的、用的,全带走。
你说你不是金丝雀,那你至少该把鸟笼里的东西一件不留。
他站了很久,最终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临出门前回头冷笑一句：你疯了。
是啊。我点头,声音温柔。
疯到会用全部的力气,去捧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门砰一声关上。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人。
我坐回沙发,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牛奶,拿起手机,删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只留下一个语音——
那是他刚出道时,在我窗下哭着说：姐姐你信我,我一定会红,一定让你风光。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嘴角轻轻扬起。
把语音转发到新建的小号私信里,备注写了一句：
他说他会让我风光。现在,我准备自己风光了。
半小时后,热搜爆了。
【姜以辰
×
新晋富婆红毯首秀】
照片里,他笑得灿烂,穿着我去年送他的灰蓝西装,胸口别着我定制的银质胸针,身边女人挽着他胳膊,妆浓唇艳,笑意张扬。
评论区刷屏：
【姐姐呢她不是投资人吗】
【金丝雀飞了】
【恋爱脑女霸总被反噬了】
我关掉微博,戴上耳机,接通另一个电话。
沈先生,您好。我是江意。
我父母安排的相亲晚宴,时间您定,我人随便。
哦对了——地点最好选在金融圈聚集的地方。
我想让一个人看到我换了个新笼子。
2
沈峥是我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
82年出生,海归,金融圈操盘手,长得端方,谈吐有礼,笑起来像绒面匕首,不见锋芒,但一刀一个不带血。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市中心某场基金酒会。
我穿了件深绿开衩裙,高跟鞋十厘米,挽着他的胳膊走入会场,像一只刚从情场炼狱里归来的玫瑰刺客。
沈峥手腕稳,脚步不乱,眼神淡漠却不失风度。
他说：你不想穿黑色
我轻笑：黑色太稳了,我今晚想高调点。
为什么
我抬眸看向大厅另一端：因为有只鸟在看。
我端着香槟走到阳台透气,刚一推门,就对上姜以辰抽烟的动作。
他靠着栏杆,西装笔挺,胸口别着我当年送的银针——他不舍得摘,也不敢摘。
看到我,他动作一滞,烟没叼稳,掉在地上。
我刚想转身,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半拽半拖地拉进阳台里。
你疯了吗！
我冷着声音：你松手。
他没松,眼神死死盯着我：你破产了吗
我怔住,随即轻笑：什么意思
男朋友从02年的我,换成82年的他他说话时脸颊抽搐,像被人抽了一耳光。
我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82年的
他咬牙切齿,嗓音低得像是要吞了我：他是我妈的前男友。
哦——我拖长语调,你妈的品味倒是挺稳的。
姜以辰的脸瞬间青白交替,像被雷劈了还想强撑体面。
他上前一步,盯着我,声音发狠：你是故意的,对吧
你根本不爱他,你就是在报复我！
我挑眉,靠着阳台,风吹得我裙摆翻飞。
对啊,沈峥挺适合当复仇工具的。
他有脑子,有钱,不靠女人养活,还会尊重我。
我轻声笑：关键是,他不像你——一边吃我的饭,一边说我太强。
姜以辰,你说你要飞,我成全你。
但你别做梦以为飞了还能回头,继续啄我的手。
他脸色僵住,喉结滚了几下。
手却还握着我,像是想把我拉回他的世界。
就在这时,沈峥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靠近,站在我身侧,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克制：
你又忘了关门风挺大的,外面会着凉。
我扬唇：谢谢提醒。
不过现在,比风更烦人的,是某些人。
姜以辰看着沈峥,眼底彻底炸了。
他像条疯狗冲过来：你是不是男人你明知道她是我——
她早就不是你的人了。沈峥淡淡打断他,现在,她是我的。
我轻轻推开姜以辰的手：你连分手协议都没签,就着急吃回头草,啃不动吧
你也配我玩我声音低缓,带着温柔而冷的笑,你不过是我喂养的一个项目。
你说你不想做金丝雀,我就放你飞了。
但你别做金丝雀飞了,又变成了疯狗,回来啃我脚后跟。
他咬牙,胸膛剧烈起伏：你变了。
是啊,我点头,我不当饲养员了。
我也不救流浪狗了。
他走的时候摔了酒杯,玻璃渣落在阳台地板,像他失控的自尊和碎掉的面子。
我蹲下身,慢悠悠地用纸巾把地上的酒擦干净。
沈峥站在一旁,看着我,声音轻得像夜风：刚才那个男孩,看起来挺崩溃的。
我头也不抬：他自己引爆的,和我没关系。
他顿了顿,问：你还在乎他吗
我看着远处灯火霓虹,语气平淡如水：
我只在乎他跪下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他准备好了下水道。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上班。
推开微博,热搜挂在榜一：
【姜以辰当众怒问你破产了吗崩溃场面曝光】
配图是他抓住我胳膊、沈峥出面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幕,角度暧昧,场面火药味十足。
评论区炸了：
【舔疯了】【姐姐别心软】【疯狗咬回来了】
我顺手点了个赞,配文一句：
他想飞,我就放生了。
3
姜以辰消失了三天。
微博、剧组、商业活动,统统断联。连他粉丝后援会都开始发愁：哥哥是不是在闭关筹新歌
只有我知道,他不是闭关。
他是跌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爬不出来了。
我以为他会识趣点,收尾抽身。
直到第四天凌晨,我的私信炸了,经纪人电话直打进来：江意你快看！他疯了！！
我点开微博。
热搜第一：
【姜以辰深夜直播痛哭,跪求江意复合】
点进去,直播截图铺天盖地。
他蜷缩在阳台角落,面前摆着一盆发黄的薄荷和一本泡湿的剧本,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沙哑到劈裂。
她说我配不上她……
可我真的试过了啊,我拍戏、接通告、学表演,我只是……不想再被她圈养。
可她现在牵着别人,我怎么可能不疯！
我不是疯,是心疼。
直播间人数破百万,弹幕疯了：
【舔疯了】【她没圈养你,是捧红你】【他终于跪下了】
我盯着屏幕上那张脸,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还是那个签合同时斩钉截铁说我靠自己的姜以辰
这还是那个转身就投奔富婆,甩我一句她是我的赞助商的姜以辰
呵。
我刚准备关掉直播,他突然抬头,盯着镜头。
江意。
如果你在看……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可以做回你的小金丝雀。
我甚至可以——
他声音哽住,下一秒,直接朝镜头磕了个头。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直播磕头。
一个娱乐圈一线男星,对着全国观众,向前女友跪地磕头,求复合。
我手机震个不停。
【姐你看直播了吗】【他疯了啊】【这波爆了！你现在能绑定热搜三天三夜！】
我没理。
我只是冷着脸,刷到他小号的点赞记录——
他点赞了我品牌官宣图,点赞了我和沈峥的商务合影,甚至点赞了我十天前晒的一杯绿茶广告图。
热评第一：你们说,她会不会回头
我点开那条评论,输入一句话。
她不能。
也不想。
他在我公司楼下等了我三个小时。
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卫衣,怀里抱着那盆濒死的薄荷,像一只在寒风中等救命粮的狗。
我走过他身边时,他开口了：江意,你……看直播了吗
我停住：看了。
他眼底一亮：那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点头,语气平静：你后悔的,不是失去我。
你后悔的,是飞出去之前没先掐死我,确保我永远起不来。
他脸色煞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以辰,我低头看他,你说你要自由。
你拿着我刷的热搜、我买的西装、我谈的剧本,出去耀武扬威,然后回来跟我说,你累了,你后悔了
你以为你脱了项圈,就能继续吃我做的饭
你走的时候说我疯,现在磕头求我,你是怎么演的这么顺的
他咬着牙,眼圈泛红：我是真的爱你。
我一顿,嗤笑：你爱我
你爱的是我替你挡私生、替你跑资源、替你搭台子时,让你觉得安心的自己。
你爱的不是我,是‘被我爱着’的感觉。
你连求复合都不干净。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个观众,看你怎么舔得好看
他像被掐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
我推开门进公司,留下一句：
去直播哭吧。
弹幕会更温柔。
当晚,他真的又开了一场直播。
哭得满脸是泪,一边念着我当年给他写的便利贴,一边磕头：她当年给我写‘加油,我相信你’……
弹幕疯狂：
【他真的爱过】【他疯了,疯得干净了】【这是真心了吧】
我没看完。
那张便利贴,我三年前就撕了。
他现在捡起来,只是为了证明他还记得。
可惜我早就不在乎他记得谁。
我只知道,我现在活得比他红,比他干净,比他自由。
而他——
不值得我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心跳。
4
姜以辰那场跪地式直播之后,我连上了三天热搜。
她说不能也不想
舔疯了的男人还有救吗
她成了全网最冷的前女友
我没发一字,只把微博关了,安心做发布会准备。
第四天,我出席品牌新品发布会,作为联合主理人登台亮相。
现场坐满了人。
记者轮番举手,气氛像蓄了火的雷管。
第一个问题就炸了——
江总,关于姜以辰先生的直播痛哭,您怎么看
我拿起话筒,扫了台下记者一眼,唇角轻勾：
他直播哭,是他的选择。
他爱谁,是他的自由。
但我不接受被消费,更不接受把感情当成营销素材。
话音刚落,全场静了三秒,然后——
哗然。
第二个问题接得更快：那您怎么看他称您为‘人生赞助商’这句话
我顿了顿,轻轻一笑,语气缓慢却锋利：
他记得还挺清楚。
是,我确实投过他。
但——那是一场失败的投资。
连回本都没有。
哗——
现场炸了。
【她说他是失败的投资！】【女主真的冷,又疯又清醒！】【疯批舔狗正式社死！】
我下台刚回到车上,手机爆了。
律师函。
姜太太发来的。
控告我侵犯其子名誉权,煽动网络暴力,蓄意炒作虚假恋情。附件整整五页,写得密密麻麻。
我笑出声,递手机给助手。
回应吗她小声问。
回应。
我靠在座椅上,摘下耳环,语气不咸不淡：
去把她当年借我三十万手术费的银行流水整理出来。
顺便一并发给媒体。
助手眼睛瞪圆：……要放这级别的料了
我点头,语气淡漠：
她先动手的。
我这个人只要动一次——就不会停。
当天傍晚,热搜再爆。
姜母控告江意
江意反手甩出姜母借据实锤
三年前的恩怨曝光
照片里清清楚楚：三十万汇款截图、银行公章、转账备注江意转款·术前急用。
围观群众看得眼花缭乱。
营销号标题统一风格——
舔狗事件升级：母子围殴
vs
冷血前女友反杀
姜以辰没有发声。
我知道他不会。
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三天后,有小号爆出一段后台录音。
语音内容炸穿了底线。
姜太太怒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踩你你就忍！
她不就是个搞投资的女人吗以前喂你几口饭你就当祖宗供！
你要是不整死她,以后你还混不混了
而姜以辰的声音,第一次软了。
妈,够了。
我已经……没脸了。
她是踩我。
但我早就把自己放地上了。
当晚,我刷到这条音频。
评论区第一条热评：
【别说她冷,她只是早就死过一遍】
我点了个赞。
顺手转发,配文一句：
有人骂我是金主,我不否认。
只是,我不是情人。
我是他的赞助商。
姜以辰的律师函失败了。
姜太太的债务记录成了又一轮流量爆点。
全网舆论彻底反转：
江意到底帮了姜家多少次
男方母子翻车现场！
舔到最后,舔出债主了
而我,从冷血金主重新变成了清醒疯女主。
这一次,不是我蹭他热度。
是他在我亲手写的合约上,把感恩二字删了个干净。
现在,我只是把原文发了出来。
他不想签字,我替他按了手印。
5
热搜刷得飞起,群众的情绪像踩在油门上。
江意真投过姜以辰
她签了生死合约
三年前她为他抵押公司60%的资金
财经博主扒出那份当年《造星计划》签约文件,照片里担保人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合同附注清楚写着：个人资产担保+不可撤销绑定+违约赔偿责任300万。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热搜滚动,手里握着一杯没加糖的乌龙。
我没哭。
只是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我。
那个站在医院门口,替姜太太垫手术费。
那个深夜给他P宣传图、写通告、挡通宵黑稿、谈下舞台资源还要陪笑的我。
我曾以为这叫爱。
现在我只觉得——这叫傻。
我打开笔记本,敲下一行字：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后悔救过你。
不是后悔爱过。
是后悔那时候他连人都不是,我却把他当人看。
姜以辰再次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没带薄荷,也没开直播。
只拎着那份已经被曝光得体无完肤的合约副本,挡在我车前。
你签这份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细节
我站定,笑了：你在乎吗那时候你只在乎进不进得去。
他脸色微僵。
我走近,指着纸上那一行红字,一字一顿：
违约金三百万,资产抵押,公司绑定——你签下这张纸,我拿公司60%流动资金,堵你能红。
可我撤了吗
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我蠢,是我信你。
可惜了——你不配。
他眼圈红了：我当时只是……不懂……
我嗤笑一声：你现在也不懂。
我逼近一步,像在一字一句清算：
你说我现在狠
姜以辰,我要是真狠——你今天别说出现在这儿,热搜都没你名字。
他愣在原地,嘴唇微颤。
我嗓音低下去,像刀割破空气：
你红,是我捧的。
你能在舞台上哭,是我把你从泥里捞出来,替你刷的热搜,垫的钱,救的局。
可你转头说——‘她是我的赞助商’。
你说你被我圈养
我冷冷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圈养吗
我指着他的西装：这是我挑的。
鞋,是我定的。
妆发,是我拉人连夜做的。
第一条热搜,是我买的。
你全身上下,连演出时的灯光角度,都是我算的。
是我把你从垃圾堆拎起来,用我的光,把你镀上金。
可惜了——
我抬眸看他,语气轻飘飘：
狗戴了项圈,也不代表能进人类社会。
他张口,喉结上下滚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转身离开,走进公司,门关上那一刻,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没想过你会恨我。
我脚步一顿,回头都懒得回头。
我也没想过——你能把人心喂成狗心。
6
姜以辰不再堵我。
他换了打法。
第一步——剪辑视频。
他组了一条十分钟的【我有多爱江意】合集。
从早年的采访片段、舞台感谢词、后台情绪崩溃,到我帮他系领带、为他压稿时的偷拍画面,统统打包。
配乐是《你曾是少年》。
字幕是【她是我唯一的光】。
BGM一响,滤镜一铺,弹幕就疯了：
【他真的爱她】【舔狗也有真心】【江意真的就不能心软一次吗】
营销号排着队发稿：
舔狗舔出天花板
江意你还不回头吗
我点开视频,一秒没看完,直接私信剪辑号。
你漏剪了一句。
然后,我点开后台私藏三年的录音——
他签约前一天,在咖啡馆说的那段原话。
只有十七秒：
江意她不就有点钱吗
我要不是看她资源捆绑值高,谁愿意被她圈养
她配不上我。
那晚,我把音频放出来,文案只有一句话：
他剪的是梦,我放的是实录。
微博直接炸了。
姜以辰曾说江意配不上他
舔狗深情合集翻车现场
舔疯是假,算计是真
评论刷爆：
【我跪着看完他的深情合集,结果他跪下骂我低】
【演得太好了,还剪辑做人设,笑死】
【舔狗不是疯了,是塌房了】
【江意请你回来别留活口！】
还有人扒出,他那几次采访感谢词、哭戏、后台情绪崩溃的时间点——刚好卡在我新一轮品牌官宣之前。
评论：
【贴得比代言海报还紧】
【连她退场的呼吸都想卖成热搜素材】
我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我只是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
我不是错付。
我是被骗术拖了三年。
那天晚上,姜以辰没直播,也没发博。
他消失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他出现在我办公楼下。
风很大,他站在那,像一块长错了季节的冰雕。
手里拿着我们三年前写下的那张规划图,上面我用红笔圈着：你会红的,我来帮你。
他眼神泛红,把那张纸贴在胸口,像想挡住什么,又像是……在挡自己的脸。
我走过他身边,他终于开口：
江意。
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停下脚步。
我为什么要难过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哑：
我是真的爱你。
我低头看着那张被揉皱发黄的纸,语气轻淡：
你是真的爱我
还是你爱的是,把我放进你的剧本里,你哭的时候有镜头感,我冷的时候能当对照组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
你说我配不上你
我朝他走近,直到他退无可退。
那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说——江意配不上你。
他唇瓣抖了抖,没发出声音。
我笑了,后退一步,风吹乱我的长发。
姜以辰,现在你不配说我配不上你了。
因为——
我比你高,比你红,比你稳,比你干净。
你连做我背景板的资格都没有。
我转身离开,留下最后一句：
你配不上我。现在,是我说的。
7
我哭了。
不是在他跪下的那天,也不是他直播里念出那句她相信我的时候。
而是在凌晨三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他所有的消息、账号、语音备份、剪辑素材、备注文件,一条条地删完以后。
屏幕空了,像一场删除式失恋。
我忽然意识到——
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了。
可我还是哭了。
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起那年他零资源去参加选秀,我托关系找到导演的私人微信,凌晨两点给人发语音磕头认错。
我想起他第一次上热搜,是我花十万买的热词,我把营销号排成矩阵,连文案都我自己写。
我想起他拍第一条代言广告,摄影棚没定下来,我让自己品牌推迟上线,空出全组给他。
我记得那天我在洗手间替他画眼线,贴睫毛,他靠在墙边哭得一塌糊涂。
我手抖着递纸巾,他看着镜子,笑着说：
姐姐,我红了第一件事,就是公开你。
后来他红了。
第一件事是删掉我写的全部文案。
我问他怎么写感谢名单。
他说：就写团队。
我愣了两秒,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我当时以为——这叫大度。
后来我才知道：
我不是大度,我是傻。
我抱着膝盖,整个人蜷在沙发角落,像一个被喂到空碗的小孩。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砸在手背上,砸得我一动不动。
我哭不是因为失去。
我是因为终于明白：
这三年,我不是在谈恋爱。
我是——在养一只狗。
我给他骨头,给他狗牌,给他狗粮,带他打疫苗,清理他留下的屎,把他往舞台上推,一步一步推上去。
结果他咬我一口,说：
你配不上我。
我挣扎着站起来,踉跄走到书桌前。
打开笔记本,写下这一句话：
不是我太狠,是我不想再被自己的心软弄死一次。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他认错、跪下、求我、说后悔。
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只觉得冷。
冷得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不是因为他跪得不够真。
是因为——我真的已经,心疼不起来了。
我想抱抱那个三年前帮他修PPT到凌晨四点,还要笑着说你演得很棒的我。
她那么好,为什么非得去爱一个连谢谢都不肯说的人
我关掉灯,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外面风很大,像有人在楼下等我开门。
我没有动。
我也不会再动了。
他等得再久——
也等不到那个为他开门的江意了。
那个江意,在他第一次说你是我赞助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8
姜以辰终于不再直播了。
他开始冷静行动。
第一步,是投资。
他投了我名下品牌的A轮融资,签了三千万。
财务部收到转账确认时,整栋办公室都在炸。
江总！A轮到账了！
我瞥了一眼数据,问：哪家打的
财务手指发抖：姜……姜以辰工作室。
我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他疯过,现在该开始装理智了。
但晚了。
第二步,他把某大卫视的代言机会让了出来,指定我们品牌接手。
项目经理打电话给我：他说,只要江意点头,代言费他出一半。
我翻着合同：这是投资
对面顿了顿：他说……这是‘个人情感修复计划’的一部分。
我挂了电话。
转头对助理说：
这不是追妻。
这是——赔罪基金。
第三步,他将自己名下某社交APP的股份,转给了沈峥名下的公司。
沈峥亲自把转让协议带来。
他说,‘这是为了成全你’。
我：……他是想当你岳父
沈峥低笑,递给我一页纸：你看签字那句。
我扫了一眼。
那是一份合同,但比合同更像遗书。
姜以辰的签名字写得一笔一划,像小学生交作文。
最后一句话：
希望你们幸福。
我轻轻地笑了。
舔我,是他第七十二件事。
沈峥看我：那第一件呢
舔我。
第七十二件呢
我抬头,眉眼温柔又凉：
舔我,升级版。
叫跪着当提款机。
全网开始沸腾。
舔狗终成顶流投资人
舔狗舔到资本自由
江意别再冷了好吗
【他砸三千万投她】【他让出代言】【他成全她的新男友】
营销号一水的标题：
舔到最后,是他赢了吗
他们不知道。
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那张银行回执和转让协议,心里只有一句话：
他能给的,我早就有了。
我不是没心动过。
但我早就不缺了。
他曾是我爱的全部。
现在,他不过是一段投资失败的复盘报告。
错误——但已终止。
他现在疯狂补偿,是因为他终于明白：
他要的,不是我。
而是——我对他好的那个自己。
可惜,那个我,早就不在了。
我已经把她收回来,烧了。
当晚,我发了一条微博。
配图是品牌新一季预告图,背景是一张燃尽的便利贴残灰。
文案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曾经给的,也谢谢你现在还回来。
但现在的我,不接受赎罪——只接受平等。
评论区第一条,是他的小号点赞截图。
点赞人列表只有一个：他。
我看着那张截图,点了保存。
然后继续关掉通知。
他以为我会感动。
可我早就不需要感动了。
我现在要的,是清净。
不是回头。
9
那天是沈峥品牌战略发布会,我作为联合投资人出席。
活动通稿一放出来,姜以辰的小号就疯了一样连发五条微博。
删了又发,发了又删。
最后一条定在凌晨四点：
你真准备嫁了吗
我没回。
因为我要宣布的,不止是出席。
我要——彻底关上那扇门。
发布会尾声,主持人提问：江总,大家都很关注您和沈总的关系,方便透露一下吗
我轻轻一笑,拿过话筒,语气不急不缓：
我们正在认真考虑订婚。
全场掌声雷动,快门声此起彼伏。
后台大屏幕同步直播,实时弹幕疯了一样刷：
【姜以辰在看】【他疯了怎么办】【江意别说这话他会崩】
同一时间。
后台监控里。
姜以辰摔了他助手的手机,玻璃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在后台,看着我一句一句把回头路掐断。
我刚换好衣服,接到门口安保的电话：
江总,有人情绪激动,说是您的前男友,想见您。
我连头都没抬：报警。
对面犹豫：他哭了。
我勾了勾唇：那就让他哭。
我挂断电话,慢悠悠拉好拉链,对着镜子整理耳环。
黑色高领裙,发丝压光,唇色清冷,耳钉像两柄小刀。
镜子里那个我——再没有一丝温柔。
也再不需要了。
晚上十一点,姜以辰开了直播。
他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客厅,抱着那只我们曾一起买的星空玻璃杯。
声音沙哑得像刚从梦里爬出来。
她要订婚了。
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她了,可她还是说不要。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我没了。
说完这句,他沉默了很久。
直播间死一般安静,直到——
啪。
玻璃杯碎了。
他自己砸的。
那是我生日那年,他送我的礼物。
现在,他亲手砸了它。
弹幕彻底炸开：
【他疯了】【舔狗舔到空无一人】【他真的连呼吸都在追她】
然后,他看着镜头,低声开口：
江意。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我刷到直播片段,轻描淡写地点了转发。
配文一句话：
你活着都不尊重我。
死了又凭什么让我惦记
那一夜,全网沸腾。
疯狗最后一跪,天后最后一枪。
疯与疯的对撞,终于走到了尽头。
10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结果——
他只是不再哭,而是改成了沉默。
登机前一晚,我收到一条陌生邮箱发来的链接。
发件人不具名,主题是：
To
JiangYi
我本不想点开。
可最终,我还是戴上耳机。
视频长三十分钟。
拍摄者是姜以辰。
画面是他亲自拍的vlog,一站一站地走过我们的过去。
第一站,是那家咖啡厅。
当年他签约前,我在那里一口气垫掉公司60%的流动资金。
镜头对准角落那张木椅,他低声说：
那天你坐在这儿,一页页翻合同,我一边装淡定,一边在桌底抖腿。
我知道你拿的是公司命脉。
但我一句谢谢也没说。
第二站,是那家我们深夜常去的苍蝇馆子。
灯光昏黄,老板还记得他,问：怎么瘦了
他没说话,只拍下了那只空碗,声音哑哑的：
你说,哪怕我不红,你也能养我。
现在我红了,可你早不想养了。
第三站,是那个摄影棚。
他人生中第一个代言拍摄地。
他站在空空的棚里,轻声自语：
你说我穿白西装最好看。
现在我能买十件,可你已经不在了。
最后一幕,是我们一起种薄荷的那间阳台。
风吹得绿植乱动,他坐在地上,靠着墙,仰头看天。
江意。
我做不到你那么洒脱。
你走得太快,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对不起。我真的,晚了。
我看完视频,没有哭。
甚至没有一丝动容。
我只是把它静音回放了一遍,然后点了清空缓存删除文件。
关掉邮箱,我走向书桌,打开笔记本,写下：
不是他记性好。
是他终于知道,我当年有多重要。
可那时候,我也在等一句谢谢。
一句都没等到。
凌晨三点,我开始收拾行李。
那株薄荷枯得彻底,我没有带走。
我不想再带任何关于他的东西。
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像一场终于醒过来的长梦。
临上飞机前,沈峥来接我。
他看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问：你不想留句话给他
我拎着行李箱,语气平淡：
我说过了。
——‘他晚了。’
飞机起飞那一刻,我低头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
过去所有的爱与疯、沉沦与纵容,全都埋在这片夜色里。
我闭上眼。
没有一丝留恋。
11
消息传来,是我一个老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
江意,姜太太住院了,脑血管爆裂,已经送进特护。
我没说话。
只是默默挂断电话,转身回了卧室。
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白色盒子。
是三年前我从德国带回的靶向药,本来为她准备的。
当时,她一边收药一边冷笑：你不过是想掌控我们母子吧疯女人。
我没解释。
也没扔。
现在,我让助理匿名送去医院,连名片都没放。
只贴了一张医用标签：
江太太专用。
当晚十点,我刷到一张照片。
姜以辰坐在急诊区外的塑料椅子上,低着头,像一只被冷风吹垮的狗。
照片拍得很远,看不清脸。
但我知道,他又哭了。
评论区写着：【疯狗变孝子】【舔狗也有母亲】【他终于懂得感恩了】
我笑了一下。
不是讽刺。
只是……太迟了。
凌晨,手机震了一下。
他发了一段语音,内容只有十几秒。
药是你送的,对吧
你还是来了,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你真的,连被人需要,都不想要了吗
我没有回。
只是把那段语音静音保存,放进了我笔记本的一个文件夹里。
那个文件夹,名字叫：
【终结】
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东西：
他直播里说我真的爱她的片段
他曾说我配不上他的录音
他母亲骂我想掌控他们母子的音频
还有现在——
他哭着问我：你是不是连被需要,都不想要了
我关掉电脑,坐在窗前的沙发上。
手指抠着茶杯边缘,一圈又一圈,直到指甲泛白。
我不是没听懂他想说什么。
他在说——我还在乎。
他在说——我还心软。
他在说——他还有机会。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不是那个随叫随到的救命药了。
我不是不愿意救人。
我是怕了。
我怕我只要出一次手,他就会以为我还在原地。
怕我一旦回应,他又能继续做那个被爱着的孩子,继续不成长。
怕他不是想让我活着。
而是想让我随时能下水,把他捞上来。
我不是神。
我只是累了。
那晚,我梦见三年前的我。
我扛着药箱,疯了一样冲上医院十二楼。
病房门口,姜太太正要晕倒。
我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喊他的名字。
他站在门口,没接我。
只说了一句：你又来秀存在感
我梦里没有哭。
醒来时,眼角干干的。
不是没情绪了。
是我已经不再觉得他值得我心疼了。
12
我准备发布新品的那天,后台爆了。
发布会前半小时,三篇黑稿精准踩点登上热搜,内容分别是：
涉嫌抄袭国外设计
劣质供应商曝光
疑似剽窃小众品牌LOGO元素
我刚拿起话筒,助理冲进来,脸色惨白：
江总,是有人在搞你。
我淡淡问：哪来的稿
她把IP源递给我：姜以辰前经纪人,已经从你这儿挖走两个设计师,自己开了公司。
我点头。
好啊。
拿我资源出走的时候不吭声,泼我脏水倒动作挺快。
我换上第二套备用造型,走上舞台,稳稳地讲完产品理念,全程没提一句这件事。
我以为自己会亲自反击。
但没想到——
他先动了手。
当天下午三点。
【爆】姜以辰当众怒殴前经纪人,怒吼：你再碰她试试！！
视频疯传。
模糊的镜头里,他揪着对方衣领,眼神赤红,像只彻底脱笼的疯狗。
她连你名字都懒得提,你还敢用她热度
你再动她试试看！！
场面混乱,保安没拉住,最终连节目组都报警了。
全网哗然。
姜以辰为江意出手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吗
舔狗爆种也挺帅的
【他还是护她】【他疯着疯着竟然正义了】【姐姐别说你没心动】
我刚回到办公室,他风风火火冲进来,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血,手背是划痕。
我替你出气了。
你不用谢我,我就是该做的。
我放下水杯,看着他满脸狼狈：
你打人
对。
为我
当然。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定。
声音温柔得几乎无害——
你不是在替我出气。
你是在——刷存在感。
他怔住。
我看着他眼里那点摇晃不定的光,慢慢说：
我被人挖角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被黑稿连上三条热搜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一个人硬撑公司、带新人、谈合作、熬夜写计划书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不在。
现在我什么都不缺了,你跳出来打人,是想让我看你还有用,是不是
你想我说一句：‘你还在’
我笑了,摇了摇头：
可对不起,姜以辰。
你在不在,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嘴唇发白,喉结上下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他问：所以……我连替你打架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回到座位,提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可以替我打架。
但我不会再替你感动。
这一刻,男人最狼狈。
不是他流了多少血。
是他终于明白——
她不是不心软。
是她把心,收回去了。
13
新品上市前一晚,三条黑稿又上了热搜。
连标题都一模一样,像复制粘贴：
疑似剽窃
劣质供应商回流
品牌联名抄袭国外概念
我坐在办公室,茶水还热,微博评论已经炸开。
助理冲进来：江总,IP源还在姜以辰前经纪人的公司。
我点点头：让法务组准备第三轮律师函。
证据够了
足够封号。我说。
但我不急。
我合上电脑,换上那件备用的黑色礼裙。
我要他们知道——泼脏水之前,先学会洗干净自己。
晚上八点,我刚到发布会后台,收到一封加密私信。
发件人只有两个字：姜以辰。
我犹豫了三秒,还是点开。
是一个链接。
标题是：
《To
JiangYi
·
最后的剪辑》
我心里那根神经忽然绷紧。
视频开始。
第一幕,是我们初见的咖啡馆,他坐在同一个角落,低声说：
你当时穿着白衬衫,一只手翻文件,一只手按手机,咖啡都没空喝。
我在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我。
第二幕,是我曾深夜去接他拍夜戏的路上。
镜头在副驾驶,他偷偷录了我闭眼靠车窗的模样。
你那天睡得很沉。
我第一次觉得,有人把我当未来。
第三幕,是他住的那套旧公寓。
镜头扫过我曾送的书桌、餐具、黑卡账单。
他说：
你说,‘我给你搭舞台,但你自己要会唱’。
我唱了三年,却忘了回头看你有没有下台。
视频最后,是那盆我们一起种过的薄荷。
他坐在地上,拿着一张被压在花盆底下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
你会红,我来帮你。
他声音低哑：
你帮我了。
现在我红了,可你不在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回头,我也……不问了。
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偶尔想起我,我想让你知道——我终于记得你做了什么。
视频结束前,他加了最后一句话：
你不是我养的光。
你是我今生见过最亮的那一道。
我关掉视频,没说话。
手指停在删除按钮上三秒,按下去。
没有犹豫。
我坐回椅子上,打开笔记本,敲下一句：
他终于心疼起当年的我。
可惜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我不是没心。
我只是——
不打算再把这颗心,拿来用在他身上。
他在我最用力的时候,选择了躲。
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选择了转身。
这不是错过。
这是——我们都放弃过彼此。
但我,放得更彻底。
14
新品发布会现场,场内万众瞩目。
我站在台上,背后是江意×沈峥的品牌联名LOGO。
直播间刷屏：【她回来了】【她比他红】【姐姐不需要回头】
而此刻——
门外闹起来了。
我接到后台电话,助理声音压得极低：江总……姜以辰在外面。
我眉头一动：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祝贺,还带了份文件……股份转让协议。他说他是你合作方10%的新股东。
我轻笑了一声。
他终于疯到——把自己写进了我发布会的资本结构里。
真有他风格。
我刚下台,他就等在门口,像一场推迟的事故。
穿着定制西装,手里抱着一盆薄荷和我们品牌首发礼盒。
他笑着,眼神发亮：江意,我买了10%的股份,我现在是你品牌的股东。
能不能……给我一个进场的资格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
你疯了。
你以为当了股东,就能重新靠近我
他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
我现在有资源、有资本、有身份,我可以帮你把品牌打到海外去,我知道你一直想做国际线……
江意,我能给你全部你要的东西。
我走近一步,笑了。
你知道我缺什么
我不缺资源、不缺国际线,也不缺你能给的那点‘身份’。
我缺的,是我当年跪着捧你上去之后,还能抬头说一句‘他记得我是怎么来的’的希望。
可你忘了。
我一字一句,慢慢清算：
你把我当资源包、当跳板、当愿意为你铺台阶的那块石头。
现在你摔了,想回头爬上来。
你不是来道歉的。
你是来谈合作。
我语气冷下去：
可惜,我不做没有回报的生意。
你不缺舞台。
你缺的是,我再给你递一次麦。
但我不会。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下去,像被雨打湿的玻璃。
我轻轻转身。
助理正好走来,我示意开门：
送他出去。
门即将关上时,我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疯归疯。
别来我地盘蹭热度。
门关上,他再也看不见我。
而我——
终于,把他彻底关在了人生的剧本之外。
15
我以为他不会再来打扰了。
直到那封U盘寄到我桌上。
没有署名,没有文字,只有薄薄一个信封。
我打开电脑,插入播放器。
画面弹出,是一支三十分钟的静默vlog。
没有配乐,没有旁白,只有脚步声、风声,还有他轻微的呼吸。
他走过我们曾住过的老公寓楼下。
那块我替他抢过车位的街角,还停着一辆灰色的旧车。
他站了好久,然后走了。
第二幕,是那家我陪他深夜应酬后的火锅店。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对空空的桌面,把碗筷整整齐齐摆好。
末了,自言自语：
她那时候吃火锅,从来不点辣。
第三幕,是那家旧摄影棚。
我们拍第一条品牌广告的地方。
他站在中央,阳光透过老旧玻璃洒进来,他眼睛眯了起来。
像是在等人。
最后一幕,是我们曾养薄荷的阳台。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一张便利贴贴在花盆边缘。
镜头拉近,字迹清晰：
江意,原谅我没学会珍惜。
我走了。
视频结束。
屏幕黑掉的一瞬间,我静静地坐了十秒钟。
没有哭。
没有笑。
只是在心底说了一句：
谢谢你终于自由了。
可惜,我早就放你走了。
我关掉播放器,拔掉U盘,把它放进抽屉最深处。
不是要留恋。
而是提醒我：
那个人我真爱过。
但现在——
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三个月后,我登上国际时尚大奖领奖台。
镁光灯照在我脸上,我接过奖杯,记者提问：
江总,您从哪里获得这么强的成长动力
我看着镜头,缓缓一笑：
从前,我以为自由是飞出去。
后来我才明白——
自由,不是飞走。
是你不需要再飞给谁看。
后台灯光暗下,我一个人走出场馆。
天空很高,夜风很凉。
我低头看手机,未接来电那个名字早就消失了。
他没有再打来。
我也没有再想起他。
这才是真正的——告别。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