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三道光影不断交织碰撞,十里范围之内皆是废墟。
我抓住魔尊破绽,一剑刺入她的胸口,魔尊右拳朝我轰来。
秦沫的法术击中魔尊,但还是晚了一步,我遭受重创,坠入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飞出深坑,秦沫已将魔尊制服,向我赶来。
秦沫飞至我身前,关心问道：尘安,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道：小伤而已,还是......
突然,一股能量以魔尊为中心极速向外扩散,湮灭一切接触到的事物。
我一把抱过秦沫,将她护至怀中,转过身,掏出所有法宝抵御能量。
这一刻天地寂静。
秦沫泪珠滚动,双手拍打我的胸膛,嘴里不停叫喊着什么,可我听不清,她的声音有点小......
尘安,尘安......
好疼......谁这么吵。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但泪水滴进眼里,又被迫闭上了。
别...哭了...还没死。
秦沫愣住,移开双手,呆呆的注视着我。
我露出苦笑。
秦沫猛地抱起我,用尽气力,好似要把我融入她的体内。
秦沫哽咽道：我...我还以为你......
哇地一声,秦沫哭的更厉害了,力气也更大了。
咔嚓！
我的骨头断了！
我吃力道：快...快停手。
秦沫连忙松开我,检查我的伤势,抱歉,我又伤害到了你。
我无奈道：没有的事。
秦沫问道：你还能动吗。
怕是要躺几个月了。
你的那些法宝都损毁了吗
......嗯,全都没了。
这样啊......
一柄利剑从后背刺入我的躯体穿透胸膛,进入我的视野,鲜血喷涌。
秦沫神色冷漠地伸出手,轻轻一推,我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我盯着秦沫无情的眼眸,问道：为什么
秦沫语气冰冷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沉默的看着她。
秦沫接着说道：你挡住魔尊的进攻,使我内心充满愧疚,是为了接下来让我心甘情愿达成你的目的吧。
什么目的
哼,我是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好,十余年不断地付出却不求回报,只能说明他图谋深远,所求巨大。
秦沫,这么多年相处,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般对你吗
花言巧语。
秦沫当即挥起利剑,朝我劈下。
在剑尖离额头一寸之距,我成功催动符箓,瞬移至百里之外。
三年后,药铺内。
我将打包好的药交给王老婆,嘱咐道：服完这些药,再多休息几天,令郎身体便没什么问题了。
王老婆连声应好,说道：李大夫,老婆子真不知如何答谢你,如果不是您少收钱,我儿......
我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不是一点钱财可比。
王老婆点点头,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慈祥,老婆子看李大夫一直独身一人,莫不是还未婚配。
我呆愣片刻,小声道：还没有妻室。
王老婆笑容愈发和蔼,道：我看李大夫年纪也不小了,正巧老婆子是个媒婆,认识不少待嫁的姑娘,李大夫若是有意,老婆子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李大夫你长得一表人才,又有一间药铺子,肯定有不少姑娘赶着上轿呢。
我苦笑道：我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王老婆笑容不减,好好好,那你什么时候有意向了,一定要来找我,老婆子一定帮你介绍个顶好的姑娘。
我点点头。
王老婆不再多说什么,拿好药材转身离去,就在一只脚半踏出门外要落地时又缩了回来。
王老婆恍然道：对了,李大夫,今天小镇外来了许多流民,你可要关好门窗,莫被偷盗了钱财。
月升日落,夜色茫茫。
我回到家中,盘膝床上修炼,直至半夜,厨房传来声响。
我端起油灯台,静步走向厨房。
我无声地拉开厨房门小半,瞥见一道人影。
确定目标,我猛地摔开门,喝道：谁在那里！
啊！！
人影失声尖叫,但马上反应过来,往被破坏的窗户逃去。
我快步上前,抓住人影的臂膀往后甩去,人影向后倒飞,撞至墙壁。
呜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请你...请你不要打我,我可以帮你干活的
好疼...好疼...
哽咽地哭泣声,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我走到蜷缩的人影跟前,先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随后蹲下身子移动油灯台照亮人影。
少女大约十岁左右,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浑身散发一股恶臭。
她泪流不止,一只手抚摸受伤的肩膀,让人嫌弃的同时又让人怜悯。
看着对方吃痛模样,我无动于衷。
方才我虽用力甩飞她,但是在撞墙前用法力托住了她,卸去了力量。
我平静道：我不会打你的,你走吧。
少女停止抽泣,狐疑的盯了我一会,确认我不是欺骗她后,立即起身从窗户爬了出去。
我正欲收拾厨房,突然,屋内闪过一片白光,轰隆一声。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顷刻出现。
我迟疑了一会,还是先收拾好了厨房。
收拾好厨房,我从不需要打开的窗户探出半边身子,瞧见了刚才偷盗的少女。
少女缩成一团坐在角落,尽可能不被飞溅的雨水打湿。
可是大雨愈发狂暴,很快少女所在的区域也沦陷了,少女被雨水淋湿,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没有跑去别的可能存在的地方躲雨,就那么傻傻地坐在那。
我于心不忍,开口说道：喂,进屋子里来吧,里边缓和,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又叫唤了两声,少女始终没有回应。
我翻出窗户,走到少女面前,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
我把少女抱进屋内,放在床上,输入法力为她治疗,她身上各处有许多的小伤疤,我没有帮她治疗外伤,但是把她身体内的毛病治好了。
等到少女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雨也停了。
她警惕的环视了眼四周的环境,接着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桌上打包好的吃食,说道：拿上这些吃的,快点走吧。
少女拿走了桌上的食物,并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当我再次见到她是一个月后。
当时我在药铺内整理药材,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本不想理会,但听见一个高亮的男声说道：就是这个女孩,就是她之前偷了我家包子。
对对对,之前她也偷了我家的食物,但是被她跑了。
我家也被她偷过。
我家也是......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药铺,钻进人群之中,发现他们说的女孩正是一月之前进过我家厨房的少女。
她现在的模样不比之前好,依旧是脏乱发臭,衣衫褴褛。唯一不同的是她比之前更加瘦弱,她的脸颊消瘦,手脚因为长期得不到营养变得骨瘦如柴。
少女被人群围在中间,跌坐在地上,仰视围住她的人,显得弱小无助。她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似乎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
在众人要把她带去官府时,我站出来说道：能放过这个女孩吗,我会出钱弥补大家的损失。
她这么小,一来没有大人照顾,二来没有做事能力,去偷盗也是无可奈何,大家就当做了一回善事,为子孙后辈积德,如何
众人明白把少女送去官府顶多是坐几天牢,而只有我才能给予他们实际的利益。
两相比较之下,众人很快做出了决定。
算了,算了,念她年纪小放过他吧。
对对对,我原本便没打算送她去官府。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
付完钱,人群很快散开,不再逗留。
少女看了一眼我,又迅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少女正准备离开,我拦下了她,说道：你现在可不能走。
少女皱眉不安道：你要干嘛。
我笑道：我帮你付了这么多钱,可不是白帮你的。
那你想怎样。少女向后退了一步,一副随时要跑的模样。
我解释道：帮我打工啊,你要还钱。你接下来的日子就到我的店里打工,等哪天你钱还清了,我就放你走。
啊！少女两眼圆瞪,嘴巴张大,愣愣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黑不溜秋发臭的样子,说道：你这模样会把顾客吓跑的,先帮你洗干净,再换身衣服吧。
我关上店门,带少女买了几套合身的衣物,接着回到家中,让她洗个澡换上刚买的衣裳。
等她洗完澡时我刚好做完菜端上桌,我围着她转了一圈,称赞道：你长得很好看嘛,以后可要记得勤洗澡。
少女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我怀中放声哭泣。
少女告诉我她叫江灵,因为家乡遭了难,父母死亡,流浪到了小镇。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放心吧,你以后不需要去偷东西,也不会再饿肚子了
十年后,药铺内。
我正在整理药材,听见有人走进店内,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发现来人是王老婆。
王老婆看着我露出笑容,李大夫,我又给你找了个姑娘,这次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再跑了,一定会嫁给你的。
我苦笑道：王老婆真的不必了,我已经不打算结婚了。
王老婆却坚持道：不行,李大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能嫁给你的姑娘的。
王老婆说罢转身离去。
我望着王老婆的背影摇头叹息。
江灵走进药铺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笑道：老板,你的婚事又黄了啊。
我无奈点头。
其实在早些年我就动了结婚的念头,找王老婆帮我介绍。可是每一个和我有关系的姑娘,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我断开关系,我也放弃了结婚的念头,现如今小镇上能找的姑娘都找了一遍,王老婆却还是不肯放弃。
我左手撑着脑袋,斜望向门外感慨道：我这辈子估计是讨不到媳妇了。
江灵咬下一颗糖葫芦,反驳道：老板,我相信你能找到喜欢你的姑娘的,只不过缘分还没到而已。
我不抱希望道：或许吧。
江灵把糖葫芦提了过来,笑嘻嘻道：老板,还剩两颗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嘿嘿。
我习以为常的接过糖葫芦,这些年江灵经常吃不下买的东西,剩下的丢了可惜,就由我帮他吃了。
我嘴巴微微张开,正要下口。就在这时,店内进来了一位顾客,我便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芦。
顾客是位女子,她衣着华丽,脸上还蒙着面纱,看样子是小镇外的人。
女子走至台前,一言不发的默默注视着我。
我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有何问题。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看人的。
我微微一愣,再次问道：莫非姑娘认识我
女子笑道：你也认识我的,我把面纱取下你就知道了。
女子抬起左手缓缓摘下面纱,就在真容即将显现时,她迅猛地将面纱朝我丢来遮蔽我的视线。
我挥出右手早早暗中凝结的法术往魔尊击去,法术撕碎面纱,与魔尊一同射出的法术碰撞对轰在一起。
可是我多年前的伤还没修复,我的法术被魔尊的法术轻易吞没,仿佛没有阻碍般,击中我胸口。
我被魔尊法术击中,口吐鲜血,身体向后倒飞,魔尊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瞬移至我上方,一拳轰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法术先魔尊一步,打在魔尊身上,魔尊撞破墙壁,掉入店外。
魔尊没有再回来,只听她怒吼道：尘安,秦沫,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那道法术来源的主人是江灵......
我呆呆的看着她。
江灵不再遮掩,身形幻化,变为了秦沫。
我垂下头,声音低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沫走了上来,拉起我的手柔声道：尘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听我解释。
你知道吗,当年刺伤你一开始我并不后悔,可是一个月后,两个月后,三个月后...我的内心越来越空虚,我愈发不受控的开始想念你,直到一年后,我再也无法忍受开始寻找你。我找到了你,可我也明白,你是不可能轻易原谅我的。于是我就伪装成了落难的少女,故意制造麻烦接近你得到你的收留。
我想着陪伴在你身边就行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身边有其她女人,那些想和你谈婚论嫁的女人都被我用各种手段打消了念头。
情到深处,秦沫眼里不禁泛起泪花,尘安,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让我会好好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甩开秦沫的手,绝情道：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们之间在你刺出那一剑的时候就结束了。
我掠过秦沫,打算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突然发现我被秦沫的法术禁锢,身体无法动弹。
秦沫双手穿透我臂膀间的缝隙,环抱住我,她整个身体紧紧贴住我的后背,她的脸埋在我的后背上来回摩挲,我能够清晰的听到她那沉重又疯狂的呼吸声。
我意识到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
我惊疑不定道：秦沫,你要做什么！
秦沫笑了,她的声音似水如歌,令人心安,可是她笑得越来越大声,逐渐变得尖锐刺耳,癫狂吓人。
蓦地,秦沫停止了笑声,尘安,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这是你逼我的。
秦沫施了一道法术,我慢慢失去意识,当我醒来时,已经不在药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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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缓缓苏醒,我感受到我的身体在摇晃,准确的说是整个世界在颠簸晃动。
我终于清醒过来,发现我的头被什么东西给盖着,我似乎坐在一座轿子内,双手交叉叠放在腿上,并且我的身子依然不能动作,甚至无法发声。
外面声音十分嘈杂,人群哄闹嬉笑声,鞭炮、锣鼓、唢呐的声音等等等。
我还听到了成婚,新娘子如何如何貌美之类的话。
我的旁边还有人结婚这到底是哪
终于,轿子停了下来,我视野虽然被遮盖住,但依旧能感受到视线变得更加光亮,帘子被人掀开了。
只听那人说道：娘子,该下轿了。
娘子
什么娘子
是我吗
这对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也是个男人吧,两个男人怎么结婚
我不受控的嗯了一声,并且主动伸出手让对方牵住下轿。
等等我的声音怎么是个女的秦沫究竟做了什么这个男人是秦沫吗
此刻的场景实在太过混乱,当我回过神时,我已经在和这个男人拜堂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尽管我万般不情愿,可身体却非常诚实,动作流利顺畅没有一丝僵硬迟疑。
最后的最后,我被送到了婚房。
吱~
门被人打开了。
脚步声逐渐靠近,他用手缓缓揭开红盖头。
那个男人是尘安。
尘安笑道：娘子
,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我不由自主的再次动了起来。
喝完交杯酒,尘安面色泛红,眼神躲闪,断断续续道：娘子...我们是不是该......
看着尘安害羞的模样我笑了。我双手撑着床榻挪动屁股直到靠住尘安的肩膀,我轻轻地抱住尘安,依偎在他的怀中,拿起他的左手,放在我的腰上。我们深情的看着彼此,空气变得暧昧,仿佛有火花闪现,尘安向我徐徐靠来,我也向慢慢他移去......
一吻过后,尘安变成了秦沫。
她摸着红唇,泪光闪烁,轻声说道：尘安,现在我成了你的妻子,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
我伸手抹去她流下的眼泪,笑道：傻瓜,我才不会丢下你。
......
十年后。
今天是我和秦沫成婚的第十年。
我俯身低头亲吻还在睡梦中的秦沫,看着她酣睡的模样我不禁嘴角上扬,心满意足的去准备早饭。
秦沫早上喜欢吃我为她做的白粥,比较特殊的是秦沫吃白粥会放很多糖,足足有一小罐,家里因此备了不少糖。单吃粥太过单调,我常会做些饺子、包子、咸菜等一些食物来搭配。当然,这些都是我亲手在家做的。
我做好早饭秦沫也差不多醒来。我端着做好的早饭回到房间,秦沫笑看向我,两只手从棉被中伸出张开。我将早饭放到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横抱起秦沫,接着又回到桌子旁坐下。我坐在椅子上,秦沫则坐在我腿上,由我喂她吃饭。
我舀起一勺白粥,吹气三口,送入秦沫嘴中,秦沫一口吞下,笑容满面。
我问道：娘子,好吃吗
秦沫认真地点点头,相公做的粥,天下第一好吃！
如往年一样,我们又度过了美好幸福的一天。
夜晚,我和秦沫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大山,我们相互依靠坐在山崖边,双脚悬空晃荡。山崖下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长河,河水倒映着夜空,月亮圆满银亮星星繁多璀璨。
秦沫突然开口说道：相公,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我笑道：我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分开。
秦沫挣脱我的怀抱,定定的看着我,晚风吹动她的头发,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
蓦地,她笑了,相公,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秦沫深深地吻了我。
一个吻吗
等等,我好像可以自主行动了......
秦沫笑问道：相公,喜欢吗。
我呆愣片刻,抬手轻弹秦沫额头,笑道：白痴,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
咦~真的吗不会是刻意哄骗我的吧。
我发誓！如果我欺骗娘子就......
秦沫捂住了我的嘴,我当然相信我的相公。
我们相视一笑,抱住彼此,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