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他口中得知,他去北京给弟弟献血,作为补偿,妈妈给了100万作为报酬。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圈红红的好像要哭,但不成想听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咋不再多要二百万把房子买了,现在县城房价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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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医药费和妹妹的欠债解决了,他却比以往更加郁郁寡欢,身上缠绕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压根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他站在医院露天走廊里看着天空,午夜时分,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光亮,一抹残缺的月亮,孤零零地吊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散发出惨淡的光。
阴冷的风穿过寂静的街道,将白日残留的温热吹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萧瑟。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钝钝的痛。
于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打破了这片寂静：「明天,我奶奶就要出院了。」
他一动不动,半晌才回了两字：「挺好。」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看着他。
他终于低下头,没说话,只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
我听到「叮咚」一声,我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我点开一看,他给我转了一个红包。
他说：「这几天谢谢你帮我照顾老太太。」
我没收,按灭了手机,邀请道：「咱俩去喝酒吧。」
我们没去酒吧,去了夜市摊,点了五斤小龙虾。
人间烟火气,最拂凡人心。
路想一开始不想吃,只喝酒,后来也一吃停不下来,嘴巴辣得红红的。我又要了二两细面,拌在小龙虾的汤汁里,味道鲜美,也抚平了酒的刺激。
我一边拌面一边笑着说道：「面条养胃好克化。」
路想也在一边浅笑着看着我,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出现在他脸上,嘴角咧开,酒窝若隐若现,眼睛里仿佛有一片星空。我不禁心跳加速。
太蛊了！
他笑着对我说：「黎荞,你之前说得话还作数吗」
「什么」我不解。
「你说想和我谈。还作不作数」
我按压住胸口,感觉马上我要死于心律不齐,但随后又如一盆冷水淋头浇下。
「你是认真的吗路想。」
「你喜欢我吗,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路想脸上的笑消失了,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不再看我。
我沉默地没说话。初秋的风吹在身上,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出来时,怎么就忘记披件衬衫了
「你呢黎荞,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缓缓抬眼看他,他与我对视,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信息在两个人的眼睛里悄然传递。
我动了动唇,轻声说：「喜欢。」
我喜欢他的皮囊,仿佛是女娲照着我的喜好精心一比一捏制的。后来,又喜欢他那矛盾的气质,忧郁又欠揍,冷漠又暖心,还喜欢他的责任感和善良。
他喉结动了动,吻住了我。少年的唇,带着淡淡的酒气,软软的。他没有伸舌头,很纯情的一个吻。
「黎荞,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干嘛」
「我感觉你很花心,男朋友换得很勤的样子。」
「那你眼光可不准,我都没时间谈恋爱,单身好几年了。」
「黎荞,我不喜欢被玩,我也不会玩弄别人。我希望你也一样。不然......」
「不然什么」
「我会生气的。」
哈哈哈,他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笑倒在他怀里,错过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偏执。
月光如银,湖水在夜色中宁静如镜。我们又坐在江边,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一人拿着一罐啤酒,对着湖慢悠悠的喝。
我说：「那天你好拽,我本来是打算要微信,但你太讨厌了。」
他叹气：「没办法啊姐姐,追我的人太多了。我不讨人厌点岂不是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问：「所以你是鸭子吗」
他拿起喝完的易拉罐砸我头：「我卖艺不卖身！」
我扑过去打他,他笑着躺平任我蹂躏。
我趴在他身上认真地端详他,湖边的清风吹在我俩身上,带着些水汽,他笑意渐渐凝结：「姐姐,不带这么猴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