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姓裴,我妈姓钱。
我的名字叫裴钱。
他俩一辈子都缺钱。以为给我取名叫钱,我这辈子就不会缺钱花。
他们忘了我的名字是裴钱,谐音赔钱。
我的名字后面加一个货字。
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赔钱货。
1
干旱绝境归家路
老家连续干旱7个月。
爸妈为我打下的江山眼看不保。
甘蔗自由今年恐怕要黄了。
默默撕掉辞职信,跟领导申请假期。
厚着脸皮跟同事调整休息时间。好不容易搞到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只不过是加油站里的一个小小加油员。
说的是上一休一。
其实天天都要上班,全年无假日。
累死累活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四五千。
过年过节也没能回家。
辞职我想过千万遍。又担心辞了找不到工作。
现在好了,辞职的念头被天灾彻底剿灭。
真的好担心,干旱会要了爸妈的命。
一辈子扒在土坷垃里种田的爸妈。
望天收,就指望老天爷能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现在面对天灾,他们该多绝望。
请到假,火速买车票。
坐上火车灰头土脸回到家,门上一把锁。
门前的柿子树叶蔫了吧唧的耷拉着。
树上稀稀疏疏长着几颗无精打采的小柿子。不肯跟干旱低头,顽强的活着。
屋子旁边的黄瓜藤,丝瓜藤半死不活的挣扎着。叶子泛着黄意,等水来救命。
隔壁阿婆骑着电动三轮车,从屋子里冲出来。
车厢里装着几只塑料桶。
我扯着嗓子大声喊着：阿婆,阿婆。
隔壁阿婆寻着声音转过头看到我。
面上诧异一瞬间,笑意立即爬满脸。
哕,钱钱回来了。快来,我带你找你妈妈去。
我答应一声。
快步跑过去,利落爬上隔壁阿婆的三轮车。
阿婆一边骑车一边和我聊天。
原来,我们附近这几个村子。
由于持续干旱造成吃水困难。
抗旱救灾工作人员每天开车拉水过来。
解决大家吃水难的问题。
水车一来,大家都跑去接水。
隔壁阿婆说我妈去得早,应该快轮到我妈接水。
说话间,看见领水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通往周围村子的路上都能看见不少运水的身影。
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这地方有一天会缺水。
以前我们这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水。感觉哪哪都是水。
想不通是老天不长眼,还是哪里出了轨。干得要死。
隔壁阿婆找了一个空地停好车,排队等着领水。
我顺着排队领水队伍大步朝前走。
远远看见妈妈单薄的背影。
等我走到妈妈身边,妈妈已经接了两桶水。
正弯腰准备提起来。
我伸出手提起一只桶。嘴里喊道：妈,我回来了。
妈妈听到熟悉的声音嗖一下抬起头。
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神错愕的看着我。
很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妈妈拎着水桶结结巴巴的：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着对妈妈说：在网上看到咱们这里干得厉害。回来看看。
走到停放电动三轮车的地方,把水桶放好。
骑上电动三轮车,载着妈妈和水慢慢回家。
回到家门口,我和妈妈小心翼翼的把水转移到屋子里。
村子里传播信息的速度堪比互联网。
在家刚把行李箱整理好,感觉没待多久。
爸爸就急匆匆的跑回家。
2
父母心系儿女情
爸爸喘着粗气对我说：钱钱,工作丢了就丢了。现在好多人都找不到事干。你别急,爸手里还有点钱。
不是,我才回来多久,这谣造的我都要信我自己的工作丢了。
也多亏我没有辞职。
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只好无奈的对爸爸摇摇头。
爸,我请假回来的,咱们这里干得厉害。我不放心回来看看。
爸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笑着对我说：嘿嘿,那就好。你别担心我和你妈。我们好得很。
明明地里的甘蔗苗都快干死了,吃水也成问题。
还在说他们好得很。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天底下的父母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建议爸爸别再买水浇地,及时止损。
爸爸心疼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放弃有点舍不得。
爸爸给我算了一笔账。
家里一共有30亩甘蔗地。
每亩甘蔗肥料800元X30=24000元。
平整甘蔗地每亩200元X30=6000元
人工费一人每天200元X10=2000元
甘蔗种是自家留的,暂时不算钱。
爸妈人工费也不算钱。
爸爸已经买了5车水浇地。
每车水220元。
到现在为止这30亩甘蔗地一共投资了33100元。
这33100元对于我家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在外面打工,一年千省万省。我也落不下这么多钱,感觉自己挺没用。
面对天灾家里节水程度令人发指。
用妈妈的话来说,争取不浪费一滴水,反复循环利用。
我淘米才淘第一遍,刚准备倒掉。妈妈伸过来一只盆,示意我倒在盆里。
妈妈说淘米水要留着浇菜地。
洗菜水要留着洗碗。
洗碗水留着洗手。
洗澡水留着洗衣服。
洗手水,洗衣服水留着冲厕所。
老天爷不长眼,下点雨怎么啦
何苦为难咱老实巴交的种田人。
吃过晚饭天气闷热的厉害,在屋子里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出门溜达溜达,驱散一下烦闷的心情。
隔壁阿婆正神神叨叨在嗮谷场上。
手里拿着点燃的几柱香,分别插在前后左右。每一个方位立着三炷香。
阿婆点完香,又开始前后左右的各拜了三拜。
data-fanqie-type=pay_tag>
拜完之后又是前后左右三跪三磕头。
那虔诚的神情让人动容。
雨来,雨来,雨从天上来。
水来,水来,水从四面八方来。
隔壁阿婆嘴里念叨着。
有调皮的小孩子跳进圈子里。
一边跳一边嬉笑着扯着嗓子喊：米来,米来,米从天上来。
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引得围观的村里人哈哈大笑。
因大旱郁结于心的愁苦得到片刻的舒缓。
村里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的无非就是到底该不该继续买水浇地。
有些村里人直接破口大骂。
骂老天爷瞎了他的狗眼,就会欺负老实巴交的种田人。
有些村里人抬头望天,夜观星象看明天有没有一点下雨的苗头。
只有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子们。
在大人们的身边穿过来,又跑过去
,追逐着嬉闹着热闹得很。
夜深人散尽,农村的夜晚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窝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3
蝗灾突袭梦碎时
窗外正下着雨,屋子里堆满了钞票。
我正满心欢喜的数着钱。
有这么多钱,那份受气的工作谁爱做谁去做。
辞职铁定要辞职。
叫骂声,嘶吼声,奔跑声,嘈杂声争先恐后灌入我的耳朵里。
身体不由自主的坐立起来。
揉揉眼睛睁开眼,我的钱呢
手里没有,屋子里也没有。
窗户紧闭着,看来下雨也没戏。
谁这么缺德阻止我当一个有钱人
现实生活中我当不了有钱人,梦里做个有钱人碍着谁
我怒气冲冲的溜下床,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往外面跑。
天啊,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是蝗虫。
妈妈正挥舞着竹棍,拼命的驱赶着柿子树上的蝗虫。
爸爸背着喷雾器,朝蝗虫喷射药水。
再看村里的其他人也都忙着剿灭蝗虫。
人工灭蝗效果并不太好。
我扯着嗓子喊：爸妈,家有没有柴火,用柴火烧蝗虫。
爸妈头也没回,异口同声道：家里没柴火,现在都烧煤气。
我左右瞧了瞧,抄起身旁的竹笤帚。
参加到灭蝗战斗中。
举着竹扫帚飞快朝蝗虫扑过去。
蝗虫立马被按压在地上。抬起脚恶狠狠地踩几下,确保踩死蝗虫才收回脚。
让你来祸害咱农民,你敢来,一定让你断子绝孙。
来了来了,上面来人了,组织灭蝗虫的人到了,有救了。
村东头小卖店的小李拿着大喇叭激动得大喊。
摩托车的轰鸣声和小汽车的刹车声在村东头同时响起。
看见车停下来,有人急匆匆的下车。
急吼吼几声：谁家有水,我们要水兑农药。
挨得近的几家人丢下灭蝗工具。
冲进屋里提水出来。
爸爸回过头来吩咐我：钱钱,把咱家的水提过去。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我答应爸爸一声,随手丢下竹笤帚。
回屋提起水朝村东头去。
大家帮忙倒水倒药,很快3台遥控无人机先后起飞,朝蝗虫进攻。
原来第一个发现蝗虫的李大爷,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村长。
村长确认有蝗虫马上报告上去。
上面非常重视。
第一时间安排人员携带农药,无人机到达现场。
镇上,市里的农资店纷纷响应拿出农药,无人机紧急支援。
种植大户也把自家的无人机拿出来。就近投入到灭蝗大军中。
一时间人蝗战,机蝗战打得火热。
经过大家的努力3个小时之后。
蝗虫终于团灭。
参加灭蝗队的人默默收拾好无人机。
骑着摩托车,开着车悄悄的离开。
留下一地的蝗虫死得透透的。
庄稼地里穿梭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计算着自家地里的损失。
有调皮的小孩笑着问隔壁阿婆：太奶太奶,今晚还求雨吗
隔壁阿婆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一边玩去。
隔壁阿婆抬头望了望天,跺了跺脚。
一拍大腿,贼老天不给人活路。
雨没求来,倒是把蝗虫招来了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老天不长眼,我还求个什么劲
4
农地哀歌与希望
中午妈妈做了番茄蛋花汤,就着米饭和家里腌的咸菜简单的对付一餐。
妈妈做的饭,即使再简单,吃起来也格外香。在外面花钱也买不到。
那是我在外面超级想念,独属于妈妈的味道。
吃完饭和爸妈一起到甘蔗地里看看。
好好的甘蔗地被干旱和蝗虫祸害的不成样子。
本来干旱就让一部分甘蔗苗枯黄死了。
紧接着蝗虫又来祸害了一部分。
不来田里看不死心,看了死的心都有。
接连看了好几块自家的甘蔗地,爸爸连连摇摇头催促我们回去。
说看了也不起作用。
从地里回去的村里人真不少。
张哥愤愤不平道：咱农民出身不好,靠天吃饭。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剩不下多少钱
何叔附和着：对啊！种田不赚钱。
何叔摇摇头不紧不慢说道着。
我昨天刷到一个视频。你看看人家大城市里大佬求婚,连无人机都用上了。听说一场要花一百多万。
刘爷爷叹息着：我种了一辈子地,也没见到几个钱。一百多万,白白浪费掉,真可惜。不知人间疾苦。
周嫂子插话：人家一出生就有花不完的钱。怎么开心怎么来。花那点钱,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有咱穷人才肉痛。
沈大嫂愁眉不展：这甘蔗眼看就要不行了。种别的不知道行不行要不咱们去城里做保姆,做月嫂
周嫂子上前扯了扯沈大嫂：你可别想不开,你没刷到那个月嫂自杀的视频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沈大哥阴沉着脸对周嫂子怒道：少搬弄是非,你看我是那种逼死老婆的人吗
周大哥朝周嫂子吼道：不会说话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眼看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嫂子垂下头瞬间闭嘴。
一群人各怀心事,沉默的朝村子里走去。
各回各家。
其实我曾经也不甘于现状,试图改变命运。
我一边工作,一边搞第二职业。
幻想着一朝咸鱼翻身,财富自由。带爸妈过上好日子。
哪里知道一入股市深如海。
从此与财富自由越走越远。
马上要奔三的人,账户余额仅仅只有几万块。
是不是很失败
一路上老爸看出来我的低落。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搞得我鼻子一酸,好想哭。
想想自己这么大年纪还是一个单身狗。
想想在工作中备受冷眼与嘲弄。
我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
转念一想,比起那些炒股破产跳楼自杀的。
我好歹还剩下几万块,好歹还活着。
比起那些失业的,好歹还有一份工作。
这样一想,我觉得我又行了。
刚走到家门口的嗮谷场。一阵凉风吹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鬼天气,之前还闷热得要死。
现在又刮起冷风来,莫非是要下雨
5
冰雹骤降农家愁
风越刮越大,天空变得越来越黄。
村里的大人小孩顶着大风,高兴的在嗮谷场上蹦哒。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终于要下雨了。
啊哈哈哈,老天开眼。我们不用排队领水喝,也不用买水浇地。
看着一张张洋溢着的笑脸。农民的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今天这风也真奇怪。
刚刚刮的是南风,现在又忽然刮起了西北风。
我抬头望天,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天怎么跟北方下冰雹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爸看样子要下冰雹了。
爸爸迟疑着：不会吧咱们这里从来没有下过冰雹。
隔壁阿婆笑呵呵：钱钱,我活这把年纪,还没见过下冰雹呢
阿婆回屋子里去,一会下冰雹了,打得可疼了。我好心的劝着隔壁阿婆。
不怕不怕,我腿脚利索着。阿婆非要待在嗮谷场上。
村子里家有小汽车的,也不见他们拿厚衣服棉被去盖。
我扯起嗓子大声喊：家里有小汽车的,赶快去拿厚衣服厚棉被去盖。晚了小心被冰雹砸破玻璃。
有些听到的将信将疑还是拿了东西盖上了。
有几家根本不相信这里会下冰雹。
认为我小题大做。
还有的说：等下雨了,刚好可以免费洗一下车。特别划算。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看着爸妈：爸妈,咱们赶快进去,一会要下冰雹了。
爸爸喜滋滋：好不容易把雨盼来,怎么说我也要淋一下雨再回屋。
妈妈望天轻声细语：小点声,别把雨吓跑啰！
大家盼雨都快盼疯了。
既然这样那让冰雹砸几下,应该没多大点关系
狂风裹挟着雪白的冰雹从天而降。
等看见冰雹跌落下来,爸爸快速护着妈妈往屋里冲。
边冲边喊：别挡道,让你妈先进。
知道我是多余的,无关年龄大小。
落在后面,护着头的胳膊被冰雹砸了好几下生疼。
爸妈第一次见到冰雹兴奋得不得了。
冰雹下了差不多半小时,有鸡蛋那么大。
冰雹一停,爸妈跟个孩子似的到屋子外面捡冰雹玩。
村子里的大人小孩也一个样,稀罕得要死。
哎呦,我的车玻璃破了好几个洞,完了完了。怎么跟媳妇交代孙哥嚎叫着。
叫你盖车你不听。
免费洗车没捞着,还要倒贴车玻璃钱。这下亏大发了。
车玻璃都砸破,那地里的甘蔗苗肯定也砸坏不少。坏了,得赶紧去地里看看。
村长一边说,一边往地里去。
村长的号召力够强大。村子里的人都往各自的地里去。
冰雹带来的喜悦被愁眉苦脸代替。
我家的甘蔗苗被冰雹砸得东倒西歪。砸坏的也不少。
地里的甘蔗苗仅剩下4成。
今年持续遭灾,老天爷不赏饭吃。
说什么人定胜天,在自然灾害面前。
农民其实无能为力,根本没办法斗赢老天爷。
看完甘蔗苗,村里人聚在一起商量。
那些死掉的甘蔗苗空出来的地,种什么好
农民以地为天,见不得地空着不种。
和妈妈玩得好的何婶,拽着妈妈走到人群外围。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6
谣言风波夜难眠
自从何婶拉走妈妈之后,接下来的一天。
妈妈看我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就不明白了。
回来没几天,自认为在家本本分分。没有惹任何人
晚上还没躺床上,响起敲门声。
打开房门,妈妈进来了。
朝我递过来一张银行卡：钱钱,妈这里有点钱,你拿去用。不够了我和你爸去找亲戚凑一点。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妈,我工资虽然少,这些年存的不多,够花。
妈妈一个劲的朝我怀里塞：密码是你生日。
爸爸也挤进来：拿着,这卡里的钱就是为你准备的。欠人家的钱早点还。
我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是,爸。谁说我欠人家钱的我没借钱
妈妈脱口而出：周大娘家的小儿子说你在外面谈恋爱。被人骗了。东扯西拉借了好多钱。还找他借了十万。
这个周黄不地道,明明是他找我借十万。我没那么多钱,没借。这谣造的。
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是周黄找我借钱,我没借。他胡说八道。您们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爸妈狐疑道：真的,有事不要瞒着我们。
我迅速举起手来,就要发誓。
妈妈按下我的胳膊：爸妈信你,爸妈信你。
爸妈离开后我气得够呛,这个周黄。
这个晚上翻过来翻过去的睡不着。
唉,幸亏没有脑子一热,把手里的钱全部买股票。
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借钱炒股,博一把运气就撤的想法。
千不该万不该炒股,毕业这些年。我就走错了这一步。
看看爸妈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根本没多少收入。
今年这年成绝对赔钱。想想我在股市里赔的钱。
我真该死,我真的很对不起爸妈,更加对不起自己。
迷迷糊糊中有好多人围着我叫嚷着。
还钱,还钱…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梦中猛然惊醒。
张着嘴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额头上冒着虚汗。
欠钱的日子不好过,即使是在梦中。
这辈子不希望有借钱的那一天。
冰雹下了之后的这两天,太阳又辣有毒。
跟着爸妈把地里倒了的甘蔗苗,扶起来。
被蝗虫祸害的,冰雹砸坏的,都清理了一遍。
干农活真累。
网上那些干农活的视频,被专业团队拍得满满的诗情画意。
把城里人迷得神魂颠倒。
只有真正的农民才知道
。干农活有多累,有多脏。
完了还要望天收,兜里还没有多少钱
像我们这样子的人,回来村里不甘心。
飘在城里又扎不了根。
真难！
明天我又要离开爸妈去大城市里飘着。
我爸要是姓赢就好了,那我的名字就叫赢钱。
那我是不是就不愁没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