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他们想复活亡姐 > 第一章

故事发生在一个现代都市的修道家族中,主角林晚是青云观第二十七代传人,自幼在道观长大,精通符篆、阵法和灵魂法术。她的家族林氏一门,表面上是书香世家,实则暗中从事风水堪舆和驱邪镇煞的营生。五年前,林晚的姐姐林月因意外去世,家族从此陷入阴霾。如今,林晚被家族召回,却发现家人正策划一场可怕的阴谋
——
利用她的身体复活亡姐……
1
玉佩玄机
被林氏老宅召回的第一天,堂哥林砚送给我一枚羊脂玉平安扣。
作为青云观最年轻的镇观弟子,我指尖刚触到玉佩便察觉不对。这枚看似温润的古玉里,竟封存着一缕女性的怨魂,指甲盖大小的灵体正透过玉纹瞪着我,眼白里爬满蛛网状的血丝。
爸妈说你在道观待久了,身上阴气太重。
林砚笑得温和,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边缘,这是祖传的护身符,戴着它,就当是家里人陪着你。
我垂眸盯着掌心的玉扣,喉间泛起冷笑。青云观的弟子从小就被教导辨别阴物,这枚玉佩分明是用枉死之人的魂魄炼制的活祭法器,所谓
平安,不过是让我成为魂魄的活容器罢了。
堂哥费心了。
我指尖掐了个避邪诀,将玉佩随手塞进衣兜,余光瞥见客厅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姐姐林月穿着白色连衣裙,嘴角噙着温婉的笑,而站在她身侧的我,却被刻意裁掉了半张脸。
五年前,姐姐死于一场离奇的溺水事故。那天暴雨倾盆,她明明答应陪我过生日,却突然跑到城郊的野湖跳水。等我和师父赶到时,她的尸体已经漂在水面,手腕上还缠着一根水草编成的手环
——
那是我小时候常给她编的玩意儿。
小晚,过来吃饭。
伯母端着汤碗从厨房出来,眼角的笑纹里藏着几分殷切,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快尝尝。
我刚拿起汤勺,就看见汤面上浮着几片眼熟的花瓣。那是往生花,一种只生长在阴宅附近的毒花,常人误食会导致魂魄虚浮,若是修道者服下……
我不动声色地将汤碗推到一边,借口晕车想去客房休息。
客房的床头柜上摆着姐姐的遗照,相框边缘贴着泛黄的符咒。我伸手揭下符咒,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朱砂字:七月初七,阴魂借体,血祭成双,魂归魄还。
原来今天是七月初六,他们选在姐姐忌日的前一天动手。
我打开随身携带的黄布袋,里面装着师父临走前塞给我的八卦镜和五帝钱。镜子里映出我眼下淡淡的青黑,这是被阴物近身的征兆。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阴风,窗帘剧烈晃动,我听见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在走动。
小晚,睡了吗
是堂哥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我迅速将符咒塞回相框后,假装打了个哈欠开门:堂哥有事吗
林砚手里抱着一只黑猫,猫眼里泛着诡异的金色竖瞳:这是月月生前养的猫,叫琉璃。你小时候最怕猫,现在应该不怕了吧
琉璃。这个名字我记得,姐姐总说这是她最宝贝的宠物。可我分明记得,琉璃在姐姐去世那天就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黑猫冲我发出威胁的嘶鸣,我闻到它身上有浓重的尸油味。当它擦肩而过时,我看见它后颈有一道缝合的疤痕,像是被剖开后又重新缝起来的
——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猫,而是一具被炼制过的阴物傀儡。
堂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我微笑着接过黑猫,指尖在它耳边轻轻一点,一道金光闪过,黑猫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林砚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记住,要和琉璃同吃同睡,培养感情。等明天……
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我胸前的玉佩上,你怎么没戴我送的护身符
刚才洗澡时摘下来了。
我伸手摸向玉佩,却在触到的瞬间浑身一僵。原本封存的魂魄竟然不见了,玉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林砚的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格外狰狞:林晚,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我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缓缓浮现,湿漉漉的长发遮住脸,手腕上缠着褪色的水草手环
——
那是姐姐的鬼魂!
小晚,过来……
她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姐姐好想你,过来陪姐姐好不好
我握紧手中的八卦镜,镜面上泛起金光,鬼魂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林砚咒骂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朝我掷来,我侧身躲开,符纸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你果然知道真相!
林砚咬牙切齿,当年要不是你师父多管闲事,月月早就该借你的身体复活了!现在你乖乖听话,等月月回来,我们还能留你一条命!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五年前姐姐的死,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借尸还魂术,而我才是他们选中的
尸。师父察觉不对劲后,将我藏在青云观,却没想到他们等了五年,还是找到了机会。
黑猫突然挣脱我的怀抱,跳上窗台发出凄厉的叫声。姐姐的鬼魂步步逼近,我看见她脚踝上缠着的水草正在滴血,每走一步,地板上就留下一个血红色的脚印。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八卦镜上,镜中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鬼魂惨叫着化作青烟消散,林砚也被震飞出去,撞翻了走廊里的花瓶。
不可能……
他捂着流血的额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不过是个十七岁的丫头,怎么可能破得了我们林家的秘术
我擦去嘴角的血迹,从黄布袋里取出一张镇魂符:堂哥别忘了,我在青云观学的是正宗的道家秘术,而你们……
我冷笑一声,用活人血祭、炼制阴物,早就堕入邪道了。
林砚脸色铁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我冲来。我迅速甩出五帝钱,铜钱串成的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匕首
当啷
落地。
林晚!
他挣扎着怒吼,你以为自己赢了吗明天就是七月初七,月潮最盛之时,就算你能赶走月月的鬼魂,也逃不过血祭的宿命!整个林氏老宅都布下了聚阴阵,你插翅难飞!
我皱眉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远处的钟楼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七月初七到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楼下传来伯母的尖叫:老林!快来看看,琉璃怎么回事它……
它好像快死了!
林砚脸色大变:不可能,琉璃是用月月的精血养的灵宠,怎么会……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黑猫耳边施的小法术,那是青云观的
偷梁换柱
术,可以将傀儡中的魂魄转移到其他容器里。现在看来,琉璃体内的阴魂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堂哥,
我微笑着打开窗户,雨水扑面而来,你们想借尸还魂,可曾想过,我也有想复活的人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落叶冲进房间,我看见庭院里的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站起身。那是我的师兄沈砚之,三年前为了救我而魂飞魄散的人,此刻正借着黑猫的身体,朝我露出温和的笑。
小晚,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让我眼眶发酸,该我们反击了。
2
槐树血阵
暴雨如注,琉璃(师兄)蹲在窗台上,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玻璃,金色瞳孔映着庭院里那棵百年槐树。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槐树主干上缠绕着拇指粗的红绳,每隔三尺就钉着一枚刻有生辰八字的铜钉
——
正是林月和我的生辰八字。
聚阴阵的枢机在槐树里。
师兄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用直系血亲的生辰八字钉入阴木,再以活人血祭养阵,他们想让林月的魂魄借你肉身重生,同时用你的魂魄镇压槐树里的东西。
我握紧八卦镜,镜面上映出槐树枝桠间隐约可见的符咒。五年前师父带我逃离时,曾说过林氏老宅底下镇压着一只千年怨灵,难道他们为了复活林月,竟打算释放怨灵来增强阵法
小晚!
楼下传来伯母的尖叫,带着几分癫狂,你对琉璃做了什么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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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头望去,只见伯母抱着黑猫跪在玄关,琉璃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皮毛下的骨骼凸起,宛如一具骸骨。林砚捂着额头冲过来,眼神触及我时骤然变冷,指尖偷偷掐了个剑诀。
不好,他们要启动备用阵法!
师兄突然跳上我的肩头,槐树根部有三口血棺,分别葬着林氏三代夭折的女婴,他们想用人骨煞加强阴力!
话音未落,整栋老宅剧烈震动。我看见客厅的地板裂开缝隙,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臭味。伯母被震得摔倒在地,怀中的黑猫化作一团黑烟,师兄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快到槐树底下,血棺的位置在东北、东南、西南三方!
我抓起黄布袋冲下楼梯,路过客厅时,墙上的全家福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划过脸颊,火辣辣地疼。照片里的林月嘴角裂开,露出渗血的牙齿,像是在嘲笑我的徒劳。
庭院里的积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能踩到黏腻的水草。槐树周围的红绳开始发烫,铜钉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符咒。我掏出五帝钱撒向东北方,土层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混着指甲抓挠棺材的声响。
急急如律令!
我咬破手指,在五帝钱上画下破煞符,开!
东北方的泥土轰然炸开,露出一口三寸长的朱漆小棺,棺盖上刻着
林氏幺女,卒于卯时
的字样。我强忍恶心掀开棺盖,里面躺着一具风干的婴儿尸体,脐带绕颈三圈,手腕上戴着和林月溺亡时相同的水草手环。
这是……
我指尖颤抖,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听到的对话。伯母曾哭着说
要是幺女还在,原来林月并非独生女,她还有个未足月就夭折的妹妹,而这个妹妹的骸骨,竟被用来炼制人骨煞。
别看!
师兄的黑烟突然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东南和西南的血棺要同时破,否则怨灵会吞噬你的魂魄!
我咬牙起身,正要冲向东南方,却见林砚手持桃木剑拦在面前,剑尖滴着我的鲜血
——
刚才被玻璃划伤的血迹不知何时被他收集了。
林晚,你以为自己能阻止一切吗
他眼神通红,月月是为了你才死的!那天你吵着要去野湖抓萤火虫,她才会陪你去,结果遇到水鬼……
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我八岁,哭着闹着要去野湖,林月无奈答应,却在途中说要去洗手间,让我在湖边等她。等我察觉不对劲时,她已经跳进湖里,水面上漂着她编到一半的水草手环。
她根本不是为了救我!
我挥出八卦镜,金光击中林砚手腕,桃木剑应声落地,五年前她就想借我的身体复活,所以故意引我去野湖,用自己的死启动血祭!
林砚愣住的瞬间,东南方的槐树根突然炸开,一具穿着粉色襁褓的骸骨破土而出,眼窝处爬满水草。与此同时,西南角传来伯母的惨叫,她不知何时跪在那里,双手正在挖开第三口血棺。
妈!别碰!
林砚踉跄着扑向伯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伯母抬起头,眼神空洞,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分明是被怨灵附身了。
桀桀……
伯母的声音变得沙哑尖锐,送上门的肉身……
好久没尝过活人血了……
她指尖长出青黑色的指甲,朝我扑来。我迅速甩出镇魂符,却被她挥手震碎。师兄的黑烟突然钻入伯母体内,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啸,伯母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小晚!趁现在破阵!
师兄的声音从伯母喉咙里传出,用你的血滴在槐树的天眼上!
我抓起匕首划开掌心,鲜血滴在槐树主干的节疤处,那节疤竟缓缓睁开,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整棵槐树开始剧烈颤抖,红绳纷纷绷断,铜钉迸射而出。我看见无数半透明的婴儿身影从树根涌出,他们手腕上都戴着水草手环,朝着林月的遗像方向伸出小手。
原来……
她们都是祭品……
我泪如雨下,这些夭折的女婴,全都是林氏家族为了复活林月而准备的容器,而我只是其中最
合适
的一个。
当最后一枚铜钉落地时,老宅的震动戛然而止。伯母瘫倒在地,昏迷前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林砚跪在她身边,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悔恨。
槐树的天眼缓缓闭合,树干上浮现出一行血字:七月初七,月满之时,魂归血祭,永世不得超生。
师兄的黑烟重新凝聚成黑猫形态,跳上我的肩膀,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背:聚阴阵破了,但血祭的时间是子时,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了。
我望向钟楼,时针指向十一点三十分。雨渐渐变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泛着诡异的暗红色。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是林月生前最爱唱的童谣,却带着说不出的阴森。
她们来了。
师兄的尾巴绷得笔直,不只是林月,还有槐树里的怨灵,她们都等着子时的月潮……
我握紧手中的匕首,指尖凝聚金光。不管是姐姐的执念,还是千年怨灵的贪婪,我都不会让它们得逞。更何况,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
复活师兄,以及揭开林氏家族隐藏了百年的秘密。
走吧,
我踩着积水走向老宅正门,月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子时之前,我们要找到林月的真正骸骨。如果她的魂魄还被困在某个地方,或许……
还有救。
师兄抬头看我,金色瞳孔里映着血色月光:你确定要救她吗她可是想杀了你的人。
我沉默片刻,想起小时候林月给我编水草手环的样子,那时的她眼里没有阴狠,只有温柔的笑意。或许在被家族灌输复活执念之前,她也曾是个普通的姐姐。
我要救的不是现在的她,
我推开老宅大门,阴风卷起地上的符纸,而是那个曾经真心对我好的姐姐。如果她的魂魄被怨灵操控了……
我要帮她解脱。
师兄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身后的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等待着子时的最终审判。
3
魂契逆转
老宅地下室的铁门锁着三道铜铃阵,每道铃铛上都刻着
往生
二字。我将掌心鲜血按在锁孔,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仿佛无数冤魂在齐声哀嚎。师兄跳上门框,用爪子拍碎最上方的铃铛,锁芯应声而开。
小心,下面怨气很重。
师兄的尾巴卷住我的手腕,
golden
pupils(金色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地下室弥漫着腐叶和檀香混合的气味,墙根摆着七盏白瓷长明灯,灯油早已凝固,灯芯上结着蛛网般的冰花。正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骸骨,身上穿着腐烂的白色连衣裙,手腕上缠着已经石化的水草手环
——
是林月的装扮。
等等,
我蹲下身,指尖抚过骸骨脚踝,她的右腿胫骨少了一块,可当年法医报告说尸体完整……
师兄突然弓起背,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石台下方渗出黑色液体,在骸骨周围汇成圆形法阵,正是林氏祖传的
魂契阵。而在骸骨心口位置,一枚刻着鬼面的青铜符印深深嵌入胸骨,符印周围缠绕着水草状的咒文,分明不属于林氏任何一种秘术。
这是怨灵的寄生咒。
师兄用爪子按住符印,黑烟中浮现出师父的字迹,五年前师父来救你时,在林月魂魄上留下过标记,这个咒印……
是野湖底的千年水祟下的。
钟声突然响起,子时到了。月光透过地下室气窗,在骸骨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长明灯依次亮起,火焰呈现诡异的幽绿色,林月的骸骨开始颤抖,指骨发出
咔咔
的声响。
小晚……
熟悉的声音从骸骨深处传来,却带着水底气泡的浑浊感,过来,姐姐好想你……
我后退半步,腰间的八卦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五年前的场景:暴雨中的野湖,林月站在岸边撕毁我送的水草手环,冷笑说
凭你也配当我妹妹,随后主动跳进湖里,水面下伸出无数水草状的手臂将她拖向湖底。
原来……
她根本没被附身,是自愿和水祟做交易!
我握紧镜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想成为怨灵的容器,借我的身体获得新生!
骸骨突然腾空,林月的鬼魂从骨缝中钻出,长发滴着黑水,嘴角咧开至耳根:没错,小晚。你以为爸妈哥哥是为了复活我不,他们是为了阻止我变成真正的怨灵!可现在……
她指尖长出锋利的水刺,朝我面门袭来:子时月潮已至,水祟大人马上就要冲破封印,而你
——
——
是最好的祭品!
地下室天花板轰然坍塌,无数水草卷着淤泥涌入,怨灵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团由腐尸和水草组成的巨型肉瘤,中央嵌着一颗泛着磷光的眼球,正是野湖底的千年水祟。
师兄突然跃到我身前,黑烟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沈砚之的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小晚,用‘三元逆转阵’!我来拖住怨灵,你趁机毁掉符印!
不行,你现在只是灵体,撑不住的!
我掏出三张镇魂符,却被水草卷走,这是林氏的陷阱,他们想让水祟和林月融合,这样即便破了聚阴阵,怨灵也能借血祭重生!
沈砚之笑了,指尖凝聚星光般的光点:还记得我教你的‘魂契共生’吗当年我为救你魂飞魄散,只剩一缕残魂附在黑猫身上,现在……
该让这缕残魂派上用场了。
他伸手按在我眉心,冰凉的触感混着熟悉的檀香:小晚,相信我。
话音未落,他的灵体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我的经脉。我突然感觉心口一痛,却在同时看清了所有真相:林氏家族世代镇守野湖怨灵,五年前林月故意被水祟附身,想以此要挟家族将她奉为圣女,而我,从出生起就被选为
镇灵容器。
原来你们都在骗我……
我咬碎舌尖,鲜血喷在骸骨心口的符印上,但这次,我要自己做选择!
八卦镜爆发出万丈金光,镜中浮现出师父临终前的叮嘱:若遇魂契逆转,需以心换心,以魂饲魂。
我张开掌心,将沈砚之留给我的星光灵核按在符印上,剧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
林月的鬼魂发出尖叫,你疯了吗这样你会魂飞魄散的!
至少……
你能解脱。
我看着符印逐渐碎裂,水草咒文化作灰烬,林月的鬼魂开始褪去黑雾,露出记忆中清澈的模样,姐姐,其实你根本不想变成怪物对吗是家族的压力,是对永生的贪婪……
让你迷失了。
怨灵发出不甘的怒吼,水草化作利刃刺穿我的肩膀。我咬牙将最后一道金光打入林月魂魄,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中泛起泪光:小晚,对不起……
对不起……
当符印彻底粉碎时,子时月潮达到顶峰。林月的魂魄化作光点消散,怨灵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身体迅速萎缩成一团水草。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沈砚之的灵核也在逐渐消失,指尖想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傻丫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砚之的虚影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污,别难过,我只是去该去的地方。记住,林氏老宅的地下三层,还有一扇门……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黑猫的身体瘫软在我怀里,瞳孔失去了光泽。我抱着琉璃的尸体泣不成声,直到晨光透过气窗洒入地下室,怨灵的残骸化作尘埃,林月的骸骨也渐渐风化。
当家人冲进地下室时,我正握着那枚碎裂的符印。伯母看见骸骨后瘫倒在地,哥哥林砚眼神复杂地别过脸去。
为什么
我站起身,血珠从伤口滴在
魂契阵
上,就因为我是镇灵容器,所以你们可以牺牲我
父亲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族谱:小晚,林氏世代镇守怨灵,每一代都要有一个容器。你姐姐当年……
够了。
我打断他,将族谱扔在地上,从今天起,我和林氏再无瓜葛。
我抱起琉璃的尸体走向阳光,背后传来母亲的哭声:小晚,你要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
我抬头望着初升的朝阳,掌心紧握着沈砚之留下的最后一颗光点,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所有真相,让真正的凶手付出代价
——
无论是人,是鬼,还是所谓的‘天命’。
地下室深处,那扇沈砚之提到的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我知道,属于我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4
终局对决
暴雨第三日,城市新闻播报着第七起离奇溺亡事件。死者是夜班出租车司机,监控显示他凌晨三点突然将车开进护城河,车内摄像头记录下最后画面:他对着空气微笑,手腕缠着湿漉漉的水草手环,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说话。
和五年前姐姐的溺亡方式一模一样。
我捏碎报纸,指尖扫过办公桌上的星图残卷。自从三个月前离开林氏老宅,我在城郊租了间旧书店作为据点,书架后藏着青云观的传心镜,镜面此刻正映出野湖的波纹
——
那是怨灵复苏的征兆。
晚晚,有客人。
收银台后的铃铛响起,穿黑风衣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苍白如玉的脸。他指尖转着枚青铜铃铛,正是我在林氏地下室暗门旁听见的那种铃声。
苏妄,你果然来了。
我握紧袖口的五帝钱,他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泛着微光,正是师兄沈砚之生前的贴身之物,三个月前你在医院救的溺水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苏妄挑眉,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她手腕的水草印第二天就消失了,不过……
他忽然贴近我,鼻尖萦绕着淡淡檀香,你闻不出吗我身上有你师兄的味道。
传心镜突然爆鸣,镜面浮现出师父的留言:双鱼玉佩,魂兮归来。野湖之底,七星续命。
我瞳孔骤缩,想起沈砚之临终前说的暗门
——
林氏老宅的地下三层,原来直通野湖地宫。
林砚在老宅等你。
苏妄退后两步,风衣下摆扬起水草碎屑,他说,怨灵今晚子时会借月潮彻底复活,而你……
他指腹抚过玉佩双鱼眼,是解开地宫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
子时野湖地宫
地宫入口在老宅庭院的古井里,井壁刻满镇灵咒文,却在苏妄的铃铛声中自动裂开。我握着星图残卷走在最前,脚底的青砖每踩一步就亮起荧光,拼成北斗七星的轨迹。
当年林氏先祖用自己的魂魄镇压怨灵。
苏妄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代容器都要贡献血脉,你姐姐想打破这个诅咒,才会和水祟做交易。
所以她自愿被附身,想成为新的怨灵宿主
我停在第七块星砖前,残卷突然发烫,砖面浮现出沈砚之的字迹,原来七星续命阵,需要用活人魂魄重塑灵体……
话音未落,前方石门轰然开启。林砚跪在中央祭坛,周身缠绕着发光的水草,他面前的水晶棺里躺着昏迷的苏妄
——
不,不是苏妄,是沈砚之的肉身!
小晚,你终于来了。
林砚抬头,眼白爬满水草状血管,水祟大人说,只要用你的血激活七星阵,师兄和姐姐都能复活。
我这才看清祭坛边缘的七口铜鼎,分别刻着林氏七代容器的名字,鼎中装着暗红色液体,正是我的血脉精华。苏妄(或说沈砚之)躺在水晶棺里,胸前的双鱼玉佩与祭坛中央的凹槽严丝合缝。
林砚,你被怨灵附身了。
我甩出镇魂符,却被水草卷走,姐姐已经解脱了,你醒醒!
解脱
林砚冷笑,水草突然刺入他的眼眶,她魂飞魄散的时候,你问过我的感受吗林氏世代为容器,凭什么你能逃
地宫顶部开始渗水,野湖的湖水倒灌而入。我看见无数冤魂在水中飘荡,他们手腕都缠着水草手环,正是这些年被怨灵吞噬的无辜者。沈砚之的肉身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金色
——
苏妄的意识正在觉醒。
小晚,用星图残卷!
他的声音混着苏妄的音色,七星阵的弱点在祭坛中心,那是林氏先祖的心脏位置!
我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残卷上,星图突然化作流光,在祭坛上投射出真正的北斗七星。林砚发出怒吼,水草化作利箭射来,却被沈砚之(苏妄)挥手震碎。他从水晶棺中起身,双鱼玉佩发出强光,竟与沈砚之的灵核产生共鸣。
原来你就是……
我恍然大悟,苏妄是沈砚之灵核转世,而双鱼玉佩是师父为他准备的转世容器,师兄,我们一起破阵!
沈砚之点头,指尖掐出青云观的灭魂诀。我同时祭出八卦镜,镜中映出林氏先祖的虚影,他长叹一声,祭坛中心缓缓升起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
正是用初代容器魂魄炼制的镇灵核心。
以我之血,还你自由。
我将五帝钱刺入心脏,鲜血浸透古旧咒文,从此之后,林氏不再为奴!
心脏碎裂的瞬间,地宫剧烈震动。林砚身上的水草纷纷脱落,他望着水晶棺中沈砚之的肉身,眼神终于恢复清明:小晚,对不起……
我只是太想姐姐了……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
沈砚之抓住我的手,怨灵本体在湖底,我们必须在水淹没地宫前毁掉它!
我们冲向地宫最深处,只见巨型水祟悬浮在黑暗中,核心是一枚跳动的紫色内丹,上面缠绕着林月和无数冤魂的残魂。沈砚之掏出双鱼玉佩,玉佩突然化作利剑,正是青云观失传的
斩灵剑。
小晚,还记得我教你的‘心剑合一’吗
他将剑柄塞进我掌心,用你的心,感受剑的意。
我闭眼屏息,脑海中浮现出沈砚之教我练剑的场景,浮现出姐姐死前的微笑,浮现出林氏老宅的全家福。当我再次睁眼时,斩灵剑发出龙吟,剑光所过之处,水草纷纷灰飞烟灭。
姐姐,再见了。
我将剑刺入内丹,林月的残魂在剑光中朝我微笑,随后化作光点融入沈砚之的灵核。水祟发出最后的悲鸣,整个地宫开始坍塌。
沈砚之抱住我冲向地面,在湖水淹没头顶的瞬间,我看见林砚抱着姐姐的骨灰盒站在井口,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黎明新生
暴雨停了,野湖恢复平静。我坐在岸边,望着沈砚之(苏妄)的背影,他正在将最后一缕怨灵残魂封入玉佩。
以后怎么办
我轻声问。
他转身,晨光为他镀上金边:云游四海,斩妖除魔。
他晃了晃玉佩,不过首先,得帮你师兄找个合适的肉身
——
苏妄这具不错,你觉得呢
我笑了,指尖抚过手腕新生的水草胎记
——
那是破除诅咒的印记。远处,林砚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扔出一个纸袋就开走了。
纸袋里是林氏族谱,扉页贴着张泛黄照片:年幼的我和姐姐在野湖边笑闹,她手腕戴着我编的水草手环,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沈砚之走到我身边,轻轻揽住我的肩:想回去看看吗
我摇摇头,将照片折好放进兜里:不了,有些过去,留在回忆里就好。
风起时,湖面上漂来一根新鲜的水草。我摘下它编成手环,戴在沈砚之腕上:这次,换我保护你。
他挑眉,眼中泛起笑意:好,我的小师父。
远处传来道观的晨钟,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