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然,高三著名学渣,一觉醒来成了许清禾,总考第一的学霸校花。
我发现她书桌里藏着我三年前弄丢的校牌,还有……一张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要命的是,她居然用我的身体考了年级第二！
现在全校都在传我们早恋,而那个神秘短信说：想换回来考进年级前十。
可老子连她笔记本上的题都看不懂！
【1】
我趴在理综考卷上睡着了。
口水浸湿了答题卡,选择题的选项糊成一团。监考老师敲我桌子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抬头,看见自己胳膊底下压着的不是试卷而是一张写满工整笔记的草稿纸,字迹清秀。
许清禾同学,再睡觉就出去。
我猛地坐直。
许清禾谁
我低头,看见自己胸前挂着许清禾的准考证,照片上黑长直的女生正冲我微笑。
我抬手摸脸,皮肤光滑,头发长得能扎辫子。
卧槽！我脱口而出。
考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扭头看我,包括前排那个永远考第一的学霸眼镜男。
监考老师皱眉：许清禾,注意考场纪律。
我闭嘴了,但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这不对劲。
我明明是周然,高三（7）班著名学渣,昨天还在网吧通宵打游戏,怎么一觉醒来变成年级第三的许清禾了
我低头看试卷,理综大题空了一半。
完蛋,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正发愁,忽然发现草稿纸角落画着个小奥特曼,旁边写着一行字：周然,别慌,先做你会做的。
我愣住了。
这笔迹……是我的
可我现在是许清禾啊！
考试结束铃响,我硬着头皮交卷。刚出考场,就被人一把拽进楼梯间。
许清禾,你搞什么鬼
我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我自己的脸！
周然死死盯着我,眼神又冷又凶,可声音却是许清禾的：你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
我头皮发麻：我还想问你呢！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空气凝固了三秒。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换回来,就考进年级前十。
我和我同时低头看手机,又同时抬头。
许清禾（现在是我的身体）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周然,你最好别乱来。
我笑了：现在是你该求我吧年级第三的大学霸,要是下次月考考个倒数,啧啧……
她眼神一冷,突然伸手揪住我（她的）校服领子：你敢用我的身体胡闹,我就用你的名义去广播站念你藏在床底下的情书。
我僵住。
草,她怎么知道我床底下有情书！
我们正僵持着,楼梯间门突然被推开。
许清禾
我和周然同时转头。
叶珈宁,许清禾那个凶巴巴的同桌,正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们：你们俩在这干嘛
我还没想好怎么编,许清禾（我的身体）已经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痞里痞气地笑：约会啊,看不出来
叶珈宁瞪大眼睛：周然你疯了吧清禾怎么可能跟你……
我（现在是许清禾）赶紧推开周然,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撞到墙上。
嘶——后背一阵刺痛。
许清禾脸色变了：你没事吧
我摸到后背衣服下有个凸起的硬块,右肩胛骨上,有一块小小的蝴蝶形胎记。
叶珈宁还在嚷嚷：许清禾你脖子怎么了周然是不是欺负你了
许清禾（我的身体）一把拽过我,压低声音：先配合我,不然更麻烦。
然后她转头对叶珈宁笑：没事,我刚给她看了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
许清禾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叶珈宁面前,是我上周在网吧打游戏睡着的丑照,口水流了半张键盘。
噗！叶珈宁笑出声,周然你也有今天！
我：……
许清禾你完了。
好不容易摆脱叶珈宁,我们溜进空教室。
许清禾反锁上门,转身盯着我：听着,我们必须想办法换回来。
我往讲台上一坐,晃着腿：简单啊,你帮我考进年级前十。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作弊是底线。
那你就等着用我的身体参加高考吧。我咧嘴笑道,我上次数学考了
28
分。
许清禾脸色更难看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
我摇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是我小时候画的奥特曼打小怪兽,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送给打针不哭的小朋友。
我盯着那张画,记忆突然闪回,八岁那年住院,隔壁床有个总是哭的小女孩……
许清禾轻声说：周然,我们早就见过。
【2】
我站在许清禾家的全身镜前,扯开校服领口,盯着那块蝴蝶胎记发呆。
昨晚我偷偷查了灵魂互换的科学解释,结果全是玄幻小说。
手机突然震动,是我发来的消息：早操要集合,别露馅。
我撇嘴,回她：你先管好自己吧,别用我的身体打架。
她秒回：你以为我是你
呵,嘴硬。
我背着许清禾的书包到学校,刚进校门就被值周生拦住。
许清禾同学,你的头发。
我一愣：头发怎么了
值周生指了指我的耳钉：学校规定,女生不能戴首饰,头发必须扎起来。
……许清禾居然没扎头发
我随手抓了抓长发,笨拙地扎了个歪马尾。值周生皱眉：还有耳钉。
草,这是我自己的身体习惯！
我硬着头皮取下耳钉,指尖突然碰到耳后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
等等,许清禾耳朵后面怎么会有疤
早操铃响,我站到女生队伍里。
广播体操音乐一响,我直接懵了,我哪记得动作啊！
前排女生回头：清禾,你今天怎么不领操了
……许清禾还是领操员！
我硬着头皮站到最前面,跟着记忆胡乱比划。转身时,看见操场对面,周然正站在男生队伍最后,动作标准得像军训教官。
许清禾,你演我演得挺开心啊
我冲她比了个中指。
她面无表情,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老师冲过去扶她,操场一片混乱。
我趁机溜过去,蹲在周然旁边：喂,别装死啊！
许清禾（我的身体）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胃疼。
校医赶来前,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我书包夹层……药。
我飞奔回教室,翻她的书包。
五三里夹着一张胃癌诊断书,日期是三个月前。
……什么！
我在夹层摸到一瓶止痛药,刚想拿走,叶珈宁突然出现。
许清禾,你翻周然书包干嘛
我攥紧药瓶：他……让我帮他拿东西。
叶珈宁眯眼：你们俩最近很怪。
她突然伸手抢书包,我下意识一躲。
哗啦！书包掉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
叶珈宁弯腰捡起一个塑料牌：这不是高一校运会的号码牌吗怎么在周然包里……
我低头一看,呼吸骤停。
那是我的号码牌,三年前弄丢的。
医务室里,许清禾（我的身体）已经吃了药,脸色好多了。
我把诊断书拍在床上：解释一下
她沉默片刻,轻声说：晚期,医生说最多半年。
我喉咙发紧：所以你才拼命学习就为了高考
她笑了笑：不然呢总不能带着遗憾走吧。
我猛地站起来：放屁！老子还没同意你死呢！
校医推门进来：许清禾同学,注意言辞。
我：……
草,忘了我现在是许清禾。
下午数学课,我昏昏欲睡。
突然被老师点名：许清禾,上来解这道题。
我盯着黑板上的函数题,眼前发黑。
前排眼镜学霸回头,小声说：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啥玩意儿
我硬着头皮走上讲台,粉笔捏出一手汗。
忽然,教室后门被踹开。
周然拎着书包晃进来：报告,我迟到了。
数学老师怒道：滚出去罚站！
许清禾（我的身体）耸耸肩,转身时对我眨了下眼。
下一秒,教室灯突然全灭！
黑暗中,有人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借着应急灯一看,是那道题的详细解法。
抬头时,看见周然站在走廊,隔着窗户对我做口型：欠我一次。
电力恢复后,我照猫画虎写完答案。
数学老师推眼镜：步骤跳太多了……但结果正确。
全班哗然。
眼镜学霸脸色难看：许清禾,你什么时候会这种解法的
我咧嘴一笑：梦里学的。
放学后,我在车棚堵住许清禾。
你早就认识我,对不对
她低头开锁：嗯。
那个号码牌……
你高一跑三千米摔倒,是我扶你去医务室的。她抬头看我,你当时疼得冒冷汗,还跟我说『男子汉不怕痛』。
我心脏猛跳：那胃癌……
她突然捂住我的嘴,眼神警惕。
叶珈宁从拐角冲出来,举着手机：教导主任要查周然课桌,说他可能藏了违禁品！
许清禾脸色变了：糟了,我书包里……
我们狂奔回教室,正好看见教导主任从周然课桌掏出一堆东西：《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胃癌诊断书、止痛药……
还有一张写满许清禾的草稿纸。
【3】
教导主任捏着那张写满许清禾的草稿纸,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
周然,解释一下
许清禾（我的身体）站得笔直：练字。
练字教导主任冷笑,练字需要写几百遍女同学的名字
我（现在是许清禾）赶紧插话：老师,那是我让他抄的……古诗默写！
教导主任狐疑地看我：许清禾,你和周然什么关系
全班竖起耳朵。
许清禾突然开口：她是我家教。
……啥！
办公室外,我揪住许清禾的校服领子：你疯了吧家教
她拍开我的手：不然怎么解释你突然会做数学题
教导主任推门出来,手里拿着诊断书：周然,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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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禾面不改色：嗯,胃溃疡。
那这些药……
医生开的。
教导主任半信半疑,最终挥挥手：行了,早恋嫌疑解除,但家教这事得通知家长。
我和许清禾同时僵住。
放学时下起暴雨。
我蹲在教室门口等雨停,手机突然震动。
许清禾发来消息：天台,现在。
我冒雨冲上楼,看见周然站在栏杆边,手里捏着一只湿透的千纸鹤。
看这个。她递给我。
千纸鹤翅膀上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ZY→XCH
我皱眉：这是什么
摩斯密码。她指着远处闪烁的医院霓虹灯,长亮是横线,短亮是点。
灯光明明灭灭,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许清禾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我破译了一部分。
屏幕上列着几十条解码内容：
ZY
今天又打架了
ZY
数学只考了
28
分
ZY
耳钉很好看
我喉咙发紧：你监视我
是记录。她轻声说,从高一开始。
雨越下越大,她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血丝。
我慌了：去医院！
她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先去我家……有东西给你看。
许清禾家堆满书,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计划表。
她拉开书桌抽屉,里面全是千纸鹤,少说几百只。
327
只。她准确报数,每只都写着关于你的事。
我拿起一只拆开,上面画着奥特曼和歪歪扭扭的字：今天
ZY
的
T
恤和我八岁收到的画一模一样。
记忆闪回,儿童医院,我把画塞给隔壁床小女孩：送你,奥特曼专打疼疼怪兽！
我猛地抬头：那个爱哭的小不点是你
她笑了,嘴角还带着血渍：现在是谁在哭
我摸脸,才发现自己满脸雨水……或者眼泪。
窗外炸响惊雷,停电了。
黑暗中,许清禾的声音很轻：周然,帮我个忙。
说。
用我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我一拳捶在墙上：放屁！要活你自己活！
手机突然亮起,叶珈宁发来十几条消息：
清禾你在哪
校长要查监控了！
周然的发小带人堵在校门口！
许清禾皱眉：方渡野他找你干嘛
我头皮一麻：完了,上周约好今晚去砸职高那群人的场子……
我们冒雨跑回学校,远远看见方渡野带着五六个职高生堵在校门口。
许清禾咬牙：我去应付。
我拽住她：他们会打死你的！
现在是你的身体。她甩开我,打不死。
眼看她要过去,我脑子一热,抓起水坑里的板砖冲过去：方渡野！
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渡野瞪大眼睛：许、许清禾
我抡起板砖……砸在自己脚边水坑里,溅起老高水花。
周然今晚跟我补课！我吼得破音,谁拦着,下次我让他数学考五分！
死一般的寂静。
方渡野表情扭曲：……嫂子好
好不容易轰走方渡野,教导主任又带着保安出现。
许清禾！周然！你们在干什么
许清禾（我的身体）突然搂住我肩膀：老师,我们在进行物理实验。
什么实验
测声波在水中的传播速度。她指着地上的砖头,用击打水面产生震动。
教导主任嘴角抽搐：……明天交两千字实验报告！
等他们走远,我腿一软坐进水里。
许清禾拉我起来,突然闷哼一声。
月光下,她袖口渗出血,刚才挡板砖时划伤了。
我撕开校服给她包扎,发现她手臂内侧纹着一行小字：ZYXCH
第二天早读,全校广播突然响起：
高三（7）班周然,立刻到校长室！
叶珈宁冲进教室：清禾！校长查到昨晚周然用你学生卡进过实验室！
许清禾偷了什么
校长室里,许清禾（我的身体）站得笔直。
桌上摆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
半块吃剩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奥特曼。
校长拍桌：实验室禁止吃东西！这上面还有化学试剂！
许清禾平静地说：那不是试剂,是抗癌药。
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留置针。
我有胃癌,需要随时补充能量。
全场寂静。
校长手一抖,诊断书掉在地上。
【4】
校长最终没处分许清禾,反而批了她随时吃零食的特权。但代价是……
下周月考,所有人必须参加！班主任拍着黑板,年级后五十名强制晚自习到十点！
全班哀嚎。
我偷偷给许清禾发消息：完了,我连高一数学都不会。
她秒回：我教你。
怎么教现在你是周然,我是许清禾！
放学后,器材室见。
放学铃一响,我溜进器材室,发现许清禾（我的身体）已经在等我了。
她摊开一本笔记：先背公式。
我翻了两页就头大：这跟天书有什么区别
许清禾叹气,抓起跳绳在墙上挂出几何图形：看,辅助线要这么画。
突然门被推开,叶珈宁探头进来：你们果然在这！
我手忙脚乱地把笔记塞进裤腰：我们……在研究体育理论！
叶珈宁眯眼：清禾,你最近太奇怪了。
她突然伸手摸我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周然威胁你
许清禾（我的身体）一把拉开她：别碰她。
叶珈宁炸了：周然！你凶什么凶！
两人拉扯间,一本《五三》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左边是许清禾的笔迹,右边是我的涂鸦。
月考当天,我盯着数学卷子两眼发黑。
选择题全靠蒙,大题直接写解：奥特曼会发光。
交卷时,监考老师盯着我的答题卡皱眉：许清禾同学,你确定不再检查
我硬着头皮交上去：确定。
后排眼镜学霸冷笑：装什么装,这次我肯定比你分高。
我回头冲他比了个耶：祝你成功。
成绩出得比想象中还快。
第二天早读,班主任铁青着脸进来：许清禾,站起来。
全班齐刷刷回头看我。
数学
42
分,全班倒数第三。班主任把试卷拍在我桌上,解释一下
我咽了咽口水：发挥失常……
眼镜学霸突然举手：老师！她肯定是故意考砸,想拉低我们班平均分！
班主任眼神锐利：许清禾,是这样吗
我还没开口,教室后门被踹开。
许清禾（我的身体）拎着书包晃进来：报告,我迟到了。
她手里举着一张纸,数学
148
分,年级第二。
全班炸了。
眼镜学霸拍桌而起：周然作弊！他上次才考
28
分！
许清禾慢悠悠地走到我旁边,突然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橡皮。
她压低声音：器材室,第三块地板下面。
然后大声说：许清禾同学,能请教道题吗
班主任怒喝：周然！回你座位去！
午休时我溜进器材室,撬开第三块地板,里面有个铁盒,装满许清禾给我整理的笔记。
每页右上角都画着小奥特曼,旁边标注：ZY
专属攻略。
最底下压着一张照片：八岁的我躺在病床上,隔壁床是个扎蝴蝶结的小女孩。
背面写着：第一个说奥特曼真的存在的人。
我鼻子一酸,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叶珈宁带着班主任冲进来：老师！我就说她在藏东西！
班主任捡起铁盒：这是什么
我脑子一抽：……情书。
全班哄笑。
班主任打开铁盒,脸色越来越怪：许清禾,你给周然写情书……用数学公式
叶珈宁抢过一看：『拉格朗日定理就像我对你的思念』……哈！
我捂脸。许清禾,你完了。
放学时公告栏前围满人。
有人大喊：快看！匿名举报信！
举报信上写着：许清禾和周然在互换身份！
更恐怖的是,字迹一会儿像我的,一会儿像许清禾的。
落款是：知情人
叶珈宁突然指向操场：周然在那儿！
许清禾（我的身体）正在跑道上狂奔,身后追着三个教导主任。
站住！解释下这封举报信！
我转身就往反方向跑,结果撞上眼镜学霸。
他推了推眼镜：许清禾,你跑什么
操场上传来许清禾的吼声：周然！接住！
我抬头,看见我的身体一个漂亮的跨栏,把什么东西抛了过来,是那盒情书笔记！
我接住铁盒的瞬间,眼镜学霸突然抢过。
让我看看学霸的秘……卧槽！
他盯着盒子里那张胃癌诊断书,手开始发抖。
操场上,许清禾（我的身体）被主任们按住了。
她突然大喊：校长！我要自首！
全场寂静。
那些公式情书……她喘着气说,是我强迫许清禾写的。
校长皱眉：为什么
因为！她咧嘴一笑,露出我标志性的痞笑,老子暗恋她三年了！
全校哗然。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
许清禾,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5】
校长最终以影响恶劣为由,罚我和许清禾共同筹备校运会。
你俩负责高三接力赛。教导主任冷笑,拿不到前三,就等着留校察看吧。
我咬牙切齿：许清禾,都怪你乱说话！
她（我的身体）正在往黑板上写流程,头也不回：不然呢说我们灵魂互换
叶珈宁突然从后门探出头：清禾！周然！抽签了！
我走过去一抽,最后一棒。
许清禾抽到第三棒。
我俩对视一眼,同时骂了句：靠。
校运会当天,操场人山人海。
我穿着许清禾的女生运动服,浑身不自在。许清禾（我的身体）倒是一脸淡定,正在热身。
广播响起：请高三（7）班接力选手就位！
眼镜学霸突然拦住我：许清禾,你行不行啊别拖后腿。
我冷笑：比你行。
他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然在搞什么鬼……
许清禾一把拽过我：别理他,准备接棒。
前两棒我们班落后。
第三棒许清禾接棒时,突然一个踉跄,她捂着胃弯下腰。
观众席惊呼。
我心脏骤停,冲进跑道：许清禾！
她脸色惨白,却死死攥着接力棒：跑……跑啊！
交接棒相触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窜过全身。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低头看手,骨节分明,右手还戴着那枚黑色护腕。
许清禾（现在是她自己的身体）跪在旁边,嘴角渗血。
全场鸦雀无声。
我弯腰一把抱起她：抓紧！
她虚弱地抓住我的衣领：周然……我们换回来了……
我光着脚在跑道上狂奔。
许清禾的血染红了我半边校服,看台上有人尖叫。
那是血吗
周然抱着谁
最后一米,我纵身跃过终点线,比第二名快了整整三秒。
裁判愣了两秒才吹哨：高三（7）班……第一！
医务室里,校医手忙脚乱：同学你吐血多久了
许清禾虚弱地摇头：没事……老毛病。
我攥着她的手：放屁！胃癌晚期叫老毛病
校医手里的纱布掉了：什……什么
校长闻讯赶来,看到诊断书后脸色大变：马上联系医院！
许清禾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周然……千纸鹤……
我红着眼吼道：你要是敢死在高考前,老子就在答题卡上画满奥特曼！
救护车来之前,叶珈宁冲进来塞给我一个铁盒。
清禾之前让我保管的……说万一她出事就给你。
我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张清华保送申请表,申请人写着我的名字。
许清禾轻声说：我偷了爷爷出的奥赛题……答案在千纸鹤里。
我猛地抬头：你爷爷是……
奥赛命题组组长。她咳出血沫,够你……保送了。
救护车鸣笛声中,教导主任突然拦住担架。
等等！刚才接力赛的录像……他盯着监控回放,声音发抖,交接棒瞬间,周然和许清禾的衣服颜色变了！
录像里清晰显示,交接前我穿女生运动服,许清禾穿男生款；交接后完全相反。
全场哗然。
校长夺过平板：光线问题！都散了！
他凑近我耳边：孩子,有些奇迹……不需要解释。
病房外,医生的话像刀子：
最多撑到高考后一周。
我踹翻垃圾桶,转身撞见叶珈宁在哭。
她递给我一个信封：清禾让我……等她昏迷再给你。
我拆开信封,是张照片,八岁的我和她,在病床上比着奥特曼手势。
背面新写了一行字：这次换我变成光。
【6】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我捏着那张保送申请表,手指发抖。
医生刚给许清禾打了强效止痛针,她昏睡着,脸色比床单还白。
叶珈宁红着眼睛拽我袖子：周然,你得去考试……清禾准备了那么久。
她爷爷真是奥赛出题组的我哑着嗓子问。
叶珈宁点头：许教授上周还来学校找过校长,说……
她突然闭嘴。
说什么
许清禾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考上清华。
我冲回许清禾家,把她那
327
只千纸鹤全倒在地上。
拆到第
43
只时,终于找到线索：ZY,2018
年奥赛压轴题,辅助线连
AC、BD
交于
P
点。
我疯狂翻找,更多密码浮现：
2019
年用复数换元
2020
年第三问用数学归纳法
最后一只千纸鹤里裹着张小纸条：
保送考最后大题,爷爷今年出的,证明奥特曼光波能量公式
我盯着这行字,突然笑出眼泪。
这丫头……连作弊都这么可爱。
保送考当天,考场外停了辆黑色轿车。
白发老头摇下车窗：你就是周然
我瞬间绷直后背——这绝对是许清禾爷爷,俩人眼睛一模一样。
作弊取消资格。他冷着脸递给我信封,这是清禾的解题思路。
我愣住：您不拦我
拦什么他冷哼,那丫头化疗时都在算你的得分率。
车窗升起前,我听见老人哽咽的声音：
别让她白疼一场。
考卷发下来,我直接翻到最后,证明：当
M78
星云光波强度＞10^5
流明时……
全场考生哀嚎。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千纸鹤里的提示开始画图。
监考老师突然停在我旁边,死死盯着我的草稿纸。
草稿纸角落,我习惯性画了个迷你奥特曼。
同学。监考老师弯腰。
我心脏快跳出喉咙。
你辅助线画错了。她指着我的图,应该连接
A
点和
D
点。
我愕然抬头,发现她胸牌上写着许字。
许清禾的姑姑！
我迅速改图,余光瞥见她偷偷把一瓶水放我桌上,瓶身贴着小标签：喝掉,第三问。
交卷后我狂奔到医院,许清禾正在抢救。
红灯亮得刺眼。
叶珈宁哭着说：她今早又吐血了……非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个透明文件袋,装着：
1、我高一到高三所有不及格试卷,每张都被红笔订正过。
2、一张儿童画,两个火柴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上。
3、清华校园地图,用红圈标出最适合看星星的草坪
我攥着文件袋,突然听见广播：
周然家长在吗患者醒了。
许清禾插着氧气管,手指在床边轻轻敲击,考得怎样
我握住她的手：最后大题,我用了三种解法。
她眼睛弯了弯。
别笑！我凶巴巴地说,老子要是保送失败,你就得爬起来给我补课！
监护仪突然尖锐作响。
医生护士冲进来,我被推到走廊。
方渡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递给我一罐可乐：兄弟,挺住。
我捏扁易拉罐：她不能死。
知道吗方渡野突然说,你打架最狠那次,是高一有人骂许清禾病秧子。
我愣住。
你当时说……他模仿我的语气,『再敢说她一句,老子让你躺得比她还久』。
病房门突然打开,医生摘口罩：暂时稳定了,但……
我打断他：能撑到高考吗
医生沉默一会儿：看奇迹吧。
一周后,校长亲自来医院,身后跟着电视台。
周然同学！他激动地挥舞信封,清华保送通知书！
记者话筒怼到我面前：作为逆袭典范,你有什么感想
我看着镜头：许清禾,你听好了——
撕开信封,我直接念录取专业：
临床医学,本博连读。
全场哗然。
校长结巴了：可、可是你的奥赛题……
我把通知书拍在病房窗上,让许清禾能看清：
老子要亲手治好你。
【7】
高考前一天,医院给许清禾下了病危通知。
我站在
ICU
外,透过玻璃看她。她瘦得几乎陷进病床里,手腕上留置针的胶布贴了又撕,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医生递给我一份文件：周然,你是她紧急联系人
我签字的手抖得厉害：明天……能设考场吗
医生叹气：教育局特批了,但……
他没说完,但我懂。
她可能撑不到交卷铃响。
高考当天,医院走廊铺了红毯。
两个监考老师站在病房外,手持金属探测仪。护士小声提醒：病人需要心电监护,不能断电。
主考官点头：我们带了备用电源。
我穿着校服站在门口,手里攥着许清禾的准考证。
叶珈宁突然冲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清禾今早清醒了五分钟,非要给你的。
那是一枚耳钉,和我右耳丢的那只一模一样。
病房考场静得吓人。
许清禾的病床被屏风围住,我只能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发卷前,监考老师突然说：周然同学,你可以握她的手。
我轻轻握住许清禾的手指,冰凉。
语文卷发下来,作文题目是：你的人生答卷。
我写到一半,突然感觉掌心被挠了一下。
许清禾的手指在我手心画了个SOS。
我举手：老师！她需要医生！
监考老师掀开屏风,许清禾睁着眼睛,嘴唇蠕动。医生冲进来,考场暂停。
我听见她气若游丝地说：……数学……第三题……
医生推抢救车：不行！现在必须急救！
许清禾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掐进我肉里：参数方程……消参……
下午数学考到一半,监护仪突然尖锐报警。
我猛地站起来,被监考老师按住：考试继续！
抢救声被屏风隔绝,我盯着试卷上的几何题,是那道许清禾刚刚提到的题型。
我疯狂解题,手心全是汗。最后一题刚写完,屏风后传来医生喊：肾上腺素！再来一次！
我摔下笔：交卷！
ICU
外,医生摘下口罩：暂时稳住了。
我瘫在椅子上,发现手里还攥着考场上用的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奥特曼。
叶珈宁哭着递给我一张纸：清禾让我给你的……说万一她……
纸上写着：理综最后大题,用能量守恒,别被题干骗了。
第二天理综考试,我每写一道题就看一眼病床。
许清禾安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
最后那道物理大题,题干长得离谱。我正发愁,突然感觉右耳的耳钉微微发烫。
我猛地想起什么,翻到卷子背面,角落里画着个几乎看不见的闪电符号。
许清禾的标记！
我按她提示的思路解题,最后十分钟突然听见监考老师惊呼：患者手指在动！
英语考试时,许清禾的氧气管换了新的。
作文题目：《The
Person
I
Want
to
Be》
我写下第一句：I
want
to
be
her
light,like
she
was
mine.
写到一半,监护仪突然规律地滴滴响起来。
许清禾睁开了眼睛。
交卷铃响,我扑到病床前。
许清禾的嘴唇干裂,却带着笑：周然……你英语作文……跑题了……
我红着眼吼：放屁！老子写的全是实话！
她虚弱地抬起手,碰了碰我右耳的耳钉：这个……是发射器……
我愣住。
爷爷实验室的……产品……她咳嗽着,能让我……感应到你写的答案……
我耳朵嗡嗡响：所以你才在抢救时说题型！
她眨眨眼：不然呢……真让你……画奥特曼啊……
医生冲进来：患者需要休息！
我被推出门外,最后听见许清禾说：
周然……帮我……查分……
【8】
高考查分那天,医院走廊挤满了人。
记者、校领导、甚至教育局的人,全堵在许清禾病房门口。我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叶珈宁突然尖叫：出了！分数出了！
我手指发抖地输入准考证号,语文
138,数学
145,理综
292,英语
131,总分
706。
全场炸了。
校长一把抢过手机：这……这比估分还高！
我转头看向病房,许清禾戴着氧气面罩,眼睛却亮得惊人。
清华录取通知书送到医院那天,许清禾难得精神好了一点。
她靠坐在床头,小声说：拆开看看。
我撕开信封,里面滑出一张照片,八岁的我和她,在病床上比着傻乎乎的剪刀手。
背面写着一行字：周然,你要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我喉咙发紧：放屁,你自己看！
护士突然冲进来：快！窗外！
医院楼下停满了我们学校的校车。
方渡野站在最前面,举着个大喇叭：三、二、一——
整栋教学楼突然打开所有窗户,327
只千纸鹤像彩虹一样倾泻而下！
每只千纸鹤都连着细线,在空中拼出巨大的XCHZY。
记者们疯狂拍照,直播间瞬间刷屏：人生不是单行道
许清禾笑出了眼泪。
晚上病房只剩我们俩时,她突然摘掉氧气面罩。
周然,其实我骗了你。
我正削苹果,水果刀差点划到手：什么
那个耳钉……她轻声说,不是爷爷的发明。
她从枕头下摸出另一个耳钉,戴在自己右耳：是我用化疗药和磁铁做的……能让我感应到你的心跳。
我愣住：所以你才总知道我在哪
她眨眨眼：不然怎么给你递答案
一周后,许清禾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说成功率只有
20%,但新药试验批下来了。
我蹲在手术室门口拆她留给我的锦囊,里面是张儿童涂鸦：两个火柴人站在清华校门口,头顶写着我们终将重逢。
手术灯灭时,我腿软得站不起来。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了。
三个月后,清华开学典礼。
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右耳戴着那枚耳钉。
讲稿写到一半,突然感觉耳钉发烫。
我猛地转头,看到礼堂最后排,戴着鸭舌帽的女生举起手机,屏幕亮着奥特曼表情包。
许清禾比口型：愣着干嘛念稿啊。
后来我们总被邀请回高中演讲。
有学弟问：学长,真的没有奥特曼吗
许清禾笑着指我：这不就是
我搂紧她的肩膀：她才是,毕竟光之战士永不投降。
操场上,新一届高三生正在跑接力赛。交接棒时,我下意识握紧许清禾的手。
她掌心温热,再也不会消失。
（全文完）
彩蛋：
毕业典礼那天,我在许清禾的学士帽里发现最后一只千纸鹤,里面写着：
周然,这次换我追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