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姜时愿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酒店楼下的身影如预料中般准时出现。
慕怀安穿着驼色大衣,手里捧着杯热气腾腾的饮品,正仰头望着她的窗口。
见她露脸,立即露出那种她熟悉的、胜券在握的微笑。
姜时愿已经三天没见到靳泽了。
自从那晚在酒店房间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电话,没有消息,甚至连她发出去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她站在酒店窗前,望着外面冰岛灰蒙蒙的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心里空落落的。
可慕怀安却阴魂不散。
他像是突然转了性,每天准时出现在她酒店楼下,倚着那辆租来的黑色跑车,手里捧着热咖啡,见到她就露出那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讨好的笑容。
时愿,吃早餐了吗
今天要不要去看极光我订了最好的观景台。
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温柔得不像他。
姜时愿只觉得讽刺。
她和慕怀安结婚五年,他什么时候这样耐心过
以前的他,冷漠疏离,连她发烧到39度,他都只是淡淡地让管家送她去医院,自己则继续处理他的案子。
可现在,他却像个痴情男主角一样,锲而不舍地追着她,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慕怀安。
她终于忍无可忍,在酒店大堂停下脚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怀安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侧头避开。
我只是想照顾你。
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柔软。
时愿,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五年婚姻,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慕怀安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最终只是苦笑了一声。
是,我以前做得不够好。
但人总会变,时愿,给我一次机会。
姜时愿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他以为现在温柔一点,她就会回头吗
慕怀安。
你爱的不是我,只是不甘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
她回到酒店,盘腿坐在床上整理相机里的极光照片。
窗外风雪呼啸,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指尖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靳泽站在极光下的背影。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她手指一颤,相机差点滑落。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穿着旅店工作人员的制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巴泛着青黑的胡茬。
客房服务,需要检查房间设施。
男人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沙哑又刺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姜时愿皱了皱眉。
她没有叫过任何服务,而且冰岛的酒店极少会在深夜打扰客人。
不需要,谢谢。
她努力压低声音,手指悄悄扣上了门锁。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下撞门震得门框簌簌落灰,姜时愿哆嗦着掏出手机,第二下撞击让门链剧烈晃动。
姜时愿跌跌撞撞跑向浴室,反锁门的瞬间听见玄关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
她颤抖的手指疯狂拨通最近联系人,靳泽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然后主门锁崩开的声音。姜时愿蜷缩在浴缸里,死死捂住嘴。
沉重的脚步声在房间里缓慢移动,行李箱被踢翻,玻璃杯砸碎在地板上。
找到你了。
浴室外,手指划过磨砂玻璃的声音像毒蛇游过。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酒店工作人员的冰岛语怒吼。
打斗声、闷哼声、身体撞墙的巨响接连传来,随后是漫长的寂静。
时愿
开门,是我。
她踉跄着扑向门锁,却在拧开的瞬间僵在原地。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靳泽,而是慕怀安站在一片狼藉中,右手滴着血,昂贵的羊绒大衣沾满墙灰。
旅店老板正用毛巾捆住那个昏迷的袭击者。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