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午夜,我正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那上面有几块后补的腻子,干裂后像是一张裂开的怪嘴。
明天我就带孩子走。
老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抬了抬手示意听见,直到身后响起关门声,这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哒哒,哒哒哒...
那该死的声音又来了,仰躺在沙发上的我恨不得透过那几条裂缝看穿楼板,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发出的怪声,可惜只是徒劳。
暴躁的拿着手机乱翻,想着如何才能解决面前的难题,这时候的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或许他能有办法。
这时候我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颤抖的手指点了几次才按到了[老四]这个名字。
....
说说吧二哥,这着急忙慌的给我叫过来是为哪门子事
老四是我久别的同窗,毕业后再难相见,就算是舍友重聚,他不是联系不上就是推脱说事务繁忙,再联系他的时候我很忐忑,生怕又是一次拒绝。
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说,一句话讲不清楚的。
我看着这位久别重逢的老友,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我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个小饭馆打算边吃边聊,点完菜后我开始说明找他的原因。
这一切的起因都源于这间房子,我和老婆都是小镇出身,毕业后在B市打拼了十年。
在这之前我们可以接受颠沛流离的租房,但孩子即将到上学的年纪,我和妻子不想让孩子成为见不到父母的留守儿童,同时也想让她能在大城市接受到更好的教育。
为了在这座城市给我们一家三口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我们毅然决定咬着牙也要买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
精挑细选之下我看中了这里,虽然是个老破小户型,可当看到它价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无法拒绝。
签合同,付钱,过户一气呵成,
直到住进新家我都带着恍惚,一切顺利的不似真实。
我们兴奋的布置各种家具,憧憬未来在这的崭新生活。
这间房子是两居室,我和妻子住一间,另一间让女儿朵朵单住,一天忙碌兴奋之后深夜的疲倦感袭来,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女儿怯生生的在门口问：
上,上面一直有响声,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只当是孩子在陌生环境害怕的借口,我和老婆对视一笑就让她钻进了我们的被窝。
然而第二天孩子依然是用着这个理由想一起睡,我起身去那间屋子听了听。
哒哒...哒哒哒...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小时候玩的弹珠落地的声音,看看了挂钟,显示十二点,我有些许不满,已经到了午夜,楼上的邻居也不管管自己家孩子。
第三天,第四天,哒哒哒的声音每天晚上都准时出现,甚至更加过分,又多出小孩呢喃哭泣声,连我们这间屋子也不得安生。
我带着愤懑上楼想要理论一番,竟然发现通往顶层的通道早就被锁住,这时我心中怒火高涨,想着这户人家肯定是那种极度自私之人,又害怕别人找上门来算账,这才把公共的楼道门都锁死。
这座老小区没有物业,我一时想不到如何联系到楼上吵闹的邻居,市政安装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灯光闪烁中脑海里浮现出搬家时的一段记忆。
当时正在等待上楼的电梯,我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挥手让反应迟钝的灯光亮起,在侧边的广告栏里贴着一张老妇的头像,下面写着她的名字以及楼长的职责。
这位张姓老太我印象深刻,从搬来的那天就遇到过她,这老太常年在楼门口与人搭话,看似热情实则明里暗里的打探各家的情况,每次我出入楼时遇到她都有种被盘问般的紧张感。
如果想知道楼上邻居是谁问她肯定能有所收获,隔天下班我就特意在楼门口点了根烟,默默等着老太的出现。
果然没多久张老太就踏拉着鞋出现在门口,昂着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我赶忙主动凑了上去想打探消息。
短暂寒暄后我向着张老太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娘您知道1201住的是那一户吗最近他们一到夜里孩子就吵闹,我们家实在是受不了,我想找他们家谈谈,但是楼门都锁上了。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老太听我这话脸色骤然一变,拉着我往边上角落靠了靠,拧着稀疏的眉头死盯着我：
你在胡说什么,你们楼上怎么会有孩子吵,那层早就没人住了！
这话让我心生凉意急忙反问：
什么叫没人住了这每天晚上的弹珠声和孩子哭我们全家都听的一清二楚！
张老太听我这话伸出那双干枯发褶的老手搓了搓,呲着嘴里零散的几颗黄牙冲我发出嘿嘿一声冷笑：
吵你家的恐怕不是人咯。
和她聊了几句让我愈发毛骨悚然,偷偷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冷汗,忙不迭的追问到底楼上是怎么个情况。
五年前的1201发生过一起凶杀案,那户人家同样也是一家三口。
凶手冒充快递员上门抢劫,开门那一刻男主人就被一刀重伤,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匪徒僵持,这给妻子争取了报警的机会。
恼羞成怒的歹徒残忍的将这对夫妻杀害后夺路而逃,警察赶到时丈夫的鲜血顺着敞开的大门浸染了整片楼道。
在这个遍布摄像头的时代凶手很快就被逮捕伏法,然而这户人家的孩子却离奇失踪,多方搜寻也没能找到,而这对夫妻的父母亲人也联系不上,房屋也就搁置了下来。
但这血案发生后,那层的其他住户每每看见楼道里的血痕就心有余悸,很快就纷纷搬走离去,整个12层再也无人居住,楼梯间也干脆被锁了起来。
张老太说的兴起,
撅着屁股靠在了护栏上,脸上满是惋惜,数条皱纹都折在了一起,像早上忘叠的被子。
我忘了是如何与老太道别,脑子里昏沉烦闷,犹豫纠结了几天才敢告诉家人这件事。
老婆听了我的复述后更是丢了魂一般,每次听到楼上的声音都让我们全家坐立难安。
矛盾很快就爆发了,老婆怪我当初买房没有调查清楚,贪小便宜,如今这种境地她要带着孩子先出去住,让我独自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
哒哒哒..
我听到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
是老四正带着戏谑的笑容举着筷子从盘子里夹花生米,看他的德行我就知道那声音是故意闹出来的。
别闹了老四,这个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一直听说你有家传的本事..
老四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跟我打趣道：
二哥别慌,这种神啊鬼儿了的咱可不能怵,管他什么玩意儿,明天咱们冲上楼干他一票,让丫挺的老实老实！
我有点欲哭无泪,在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却又不得不承认老四这句话也确实让我放松了几分紧绷的神经。
这种时候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给我说个准话啊！
老四抓起张餐巾纸抹了把嘴上的油,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
刚才我都告诉你了,那个就是办法。
我有点摸不到头脑,刚才刚才说啥了
老四看我一副迷惑的样子,故作严肃道：
咱们可都是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坚定唯物主义战士,这得相信科学,别老自己吓唬自己。
我是彻底没了脾气,也没心思跟他继续贫嘴：
你说咋弄就咋弄吧,反正我这回就指着老四你了,只要事情能解决,我什么都服从命令听指挥。
刚说完就看他一把抓起自己带来登山包,甩到肩上就往店外走,我赶忙问老四干什么去。
这家伙也只是让我在这等他,说是既然听他的就别跟过来,他要去做点准备。
看他现在这样我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这才像是那些世外高人,总是有些秘密不能被常人看见,我也终于稍稍放宽心扒了几口饭。
没想到的是,我在饭馆枯坐到天都黑了,这小子还是没回来,中间打了几次电话都是说快好了让我再等等,在我又一次掏出手机准备联系的时候,老四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冲着这边挥了挥手,示意让跟他走。
出了店门看着乌黑的天色,我俩商量了一番决定直接回家里蹲守,老四说要亲自听听这个声音。
回去的路上我实在好奇他下午自己干了什么,结果问了半天,这家伙就说是买点工具,还告诉我待会他要研究一下尽量别打扰。
我看着他背包鼓鼓囊囊的样子对于买工具倒是很能理解,毕竟那些驱鬼大师不都是左手一柄桃木剑,右手一碗黑狗血噗的一口喷上去。
这一路上我脑子里不自觉地幻想老四包里有什么宝贝
,反倒是他自己挺沉默,一改贫嘴的状态,拿着手机似乎还在查什么资料。
不过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安心不少,虽有临时抱佛脚之嫌,但总比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瞎白活强。
没想到的是,老四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家之后,一直蹙着眉毛在那摆弄手机,我问他什么也都是明显的敷衍。
这时候我倒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喝水。
老四头都没抬只从鼻孔发出了个低沉的嗯。
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敢打扰老四,也只能坐在沙发上瞪着屋顶发呆。
时间很快到了午夜,哒哒哒,哒哒..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听见这声是又恼又怕,看老四还在那抱着手机发呆我实在没憋住,对着他小腿就是一脚。
啊你干啥
老四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拍了拍裤腿上的土总算舍得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先是做了个噤声的表情,然后伸手指了指楼上。
老四这会也恢复了正常,支起耳朵也听了起来,我看他目光又要呆滞真是急道：
老四,四哥,四爷爷,别再走神了,这都一晚上了,现在咱该咋办啊
老四这回倒是果断,直接站起身跟我说道：
咱们现在就上去看看！
我听他这句话脸色一青,虽然已经做过要上去看看的心理建设,但是现在可是半夜12点,民间传说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时候上去吗
现在是不是有点危险啊老四..
老四刚走出大门,听我这句话又缩回来半个脑袋：
有什么危险的咱就得这时候上去抓他现行啊二哥！咱干嘛来的,待会没声了还找不着呢。
瞪着这家伙,也不知道他是神经大条还是真正的高手胸有成竹。
转念一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除了相信老四,我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走,我带你上楼！
午夜的楼道格外寂静,转过公共阳台时不知是不是夜风太凉,冻得我俩一起打了个寒颤。
进到楼道感应灯滋滋响了两声就再也不亮了,我举着手机正准备照亮,老四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个大号狼牙手电,鼓捣了几下打开,旧黄的墙壁映着我俩脸色惨白。
这网上的说明书好像不太对啊。他还嘟囔了两句。
拿着手电扫了扫周围,除了我上次来查看留下的脚印,剩下的也没什么变化,风一吹尘土在光注中四散横飞,看的我都想打喷嚏。
老四拿着手电对着拴住门把手的链子锁比划了两下,直接把手电握柄叼在嘴里,开始翻弄起他那个大包。
我帮你拿着不得了。我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开口。
唔,喷时一固人习过了。
不过正好我好奇这家伙包里都准备什么法器,于是就伸着脖子看去。
别说里面又是黄袍又是木剑,但是他越翻倒我也感觉不对劲,符纸,手串,十字架,大蒜都出来了
你小子还是这个全才,还整上中西合璧了吸血鬼你都防上了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老四所谓家传本事就是糊弄人的江湖手段。
我实在忍不住抢过了他嘴里的手电,结果这小子掏了半天最后拿出来的是一把液压钳。
那些法器你不拿出来
不过他倒是实诚：都是给客户看的,这样显得专业。
老四,你他妈可别坑我,要不行咱俩现在就撤,我可不想待会真出点事。
我感觉太阳穴鼓了起来,应该是被他气的,伸手揉了揉,还蹭上一滩他留在手电上的口水。
二哥你放心,我一下午准备很充分的！
话语间老四狠狠一压液压钳,链子锁哗啦散了一地,顺脚把铁链踢到一旁,一把拽开尘封多年的铁门。
所以你下午一直看手机就是在研究怎么用这些工具我咬着牙问老四。
对啊二哥,这种事我也没干过,咱平时干活都是人家请进门的,这自己硬来也是头一回啊。
老四转过来头来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刚踏足12层我就发现了不同,由于这栋楼的年代过早,电梯间的设计大概过于老旧,导致这一层都和其他楼层完全不同。
电梯间和通向楼顶的爬梯占据了大量空间,导致剩下的空间就只有两户,并且是门对门,想想也是,对门的邻居变成了凶宅,按张老太描述的惨状,谁又敢再住下去。
撕下了泛黄的封条,确认了门牌号1202正对应这我租的屋子,试着推了推门,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封闭多年的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啪嗒,一颗带着血的弹珠滚了出来。
看到这颗弹珠我瞬间汗毛倒竖,想要大叫却又卡在喉咙中发不出一丝声音,死死盯着那颗弹珠直至它停在脚边还没缓过神来。
老四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吓得我险些蹦起来,却又听他低声说：
别慌,就是个弹珠,没事的。
我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时候哒哒哒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我俩对视了一眼就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刚要踏入门廊我又把脚缩了回来,木地板上一片片灰褐色的印记。
这他妈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脏
老四的声音从后面幽幽的传来：
是干了好几年的血渍,你不是说这家人都没了,这房子一直没收拾,当年的血迹时间长了就这样。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这些心中还是不免恐惧,我一边心中默念抱歉,一边尽量挑着干净地面钻进了屋子。
老四看着我的动作撇了撇嘴,大踏步的直接踩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慨这家伙别的看不出来,胆子倒是真的大。
好不容易进了屋子,我们借着手电的灯光开始打量这间房子的结构,我发现这户人家当年应该也是收入不低,只是刚进走廊,就能看出装潢精致造价不菲。
地板双色拼花,墙上还都铺贴了一米二的石制雕花护墙板,这俩东西的价格一般家庭可不会弄。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我俩在屋里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声音就在屋子中央传出,但我们搜寻了所有房间都感觉距离哒哒声隔着一堵墙。
我脑子里又开始想起最近恶补的灵异故事,轻声询问老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传说中的鬼打墙
老四无奈回答：
二哥你怎么回事,哪有那么多鬼,我看现在很明显,这屋里有个密室。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以前我天天自诩不信鬼神,如今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我俩开始分头行动,逐渐排查这屋子里可能存在密室的位置,老四更是又从他那个包里掏出个小锤对着那些护墙板一个一个敲了起来。
我拿着自己的手机照明,发现许多这户曾经生活的痕迹,在冰箱上的便签上写着：早八点,晚十点喂茵茵吃药,看这名字看来是个女孩。
排查进行的很快,这房子跟我家户型一致,刚搬来时我们一家曾经仔细规划过对房间每个位置的安排,仔细对比之下我发现两间卧室中的墙壁明显厚了许多。
老四,过来,应该就是这。我赶紧把还在对着那边蹲着敲护墙板的老四叫了过来。
老四举着小锤子过来就敲,咚咚的闷响代表墙后面确实有个空心的夹层。
我俩惊喜的开始琢磨如何打开密室时,突然一阵孩子哭声从夹层中传出,吓得我从墙边一个后跳就窜了出去。
我颤抖着嘴唇指着墙问老四：你听见了吗
老四神情凝重,点头示意他也听见了那声音,我们紧张的盯着墙壁,几分钟过去,那哭声依然没有消失。
老四听了会发现也没有其他异样,把锤子放进兜里揣了揣,又开始对着护墙板的边缘摸索起来,我这会只敢在原地看着他行动不敢发出一声。
他对那声音充耳不闻,又开始在护墙板的装饰摸索,直到他的手在某处雕花上突然一顿。
老四转身对我挥了挥手,我强忍恐惧过去细看,这处雕花处有个缝隙,老四伸出三指捏住尝试旋转扭动,只听的咔嚓一声,这块护墙板缓缓向着一边打开,里面正是那个夹层密室。
随着密室门被打开,老四顺着缝隙就往里看去,我的好奇心上涌,正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老四一脸古怪的把我拦住：
二哥你还是别看了,里面这东西你看了我怕你飞起来。
听他这话我也有点犹豫,里面的哒哒声和哭声随着开门愈发清晰,我发了狠,折磨我这么些天还看不得一眼
越过老四的肩头看过去,这间密室似乎就是专门用来给孩子躲藏玩耍的地方,虽然狭小却也布置齐整,靠枕,毛绒玩偶,塑料玩具之类的一应俱全。
转头再看,密室的墙角里静静的靠着一副小孩干尸,身上穿着水蓝色的连衣裙,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在这一刻我以为自己会恐惧到极点,实际却没有,相反的很冷静,我看着干尸问老四：
这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吧,现在怎么办,报警
老四也没想到这时候我倒是风轻云淡,好奇问道：
报警是肯定的,关键二哥你咋突然就不害怕了呢
我先拿着手机报了警,然后才挠挠头回答了他,大概是因为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总是产生恐惧,真正的一具尸体摆在面前似乎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老四听了我的回答点了点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认真反问：
那请问二哥为什么尸体为什么会有声音呢
我下意识退后两步,刚才情绪上头全然忘了这事,不过看着这厮还蹲在门口嘴角憋不住笑的样子我猜他肯定知道答案。
多日的憋闷情绪源头就在面前,到这临门一脚我也没心思跟老四逗闷子,催促他赶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四大笑了两声也不再卖关子,把他的猜想对我娓娓道来。
来之前他已经告诉过我,不要害怕什么鬼怪之说,下午他一直拿着手机,就是在研究当年这个案件。
当初这家孩子得了心理上的疾病,所以这个夹层密室应该就是父母特意造出,为了孩子能有一个隐蔽的独处空间,缓解病情上的问题。
谁也没想到的是,那天惨案的时候这个平时给小女孩茵茵躲避的空间,却成了困死她的囚笼。
老四在进屋以后,他一开始蹲下敲击墙面的石质护墙板时就发现,这些护墙板的材质并非常见人造石英石或是大理石,而是天然的石英岩切割而成。
石英岩这种东西有个特别的地方,它含有微量的磁性矿物,或许具备某种神秘的录音功能。
而那些声音就是茵茵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在这个密室中偷偷哭泣,手中的弹珠也是她带入房间中的玩具,这姑娘应该是挺喜欢这些彩色的玻璃小球,可能当时正在门廊玩耍,就看到歹徒和父亲搏斗的那一幕。
妻子赶忙把孩子藏入了这个秘密的夹层,父母遇害后歹徒也在家中寻找茵茵,但母亲叮嘱除了父母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本就心有隐疾的茵茵吓得在密室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后来多方人员的找寻也最终无果。
说着老四轻轻打开了茵茵干枯的小手,里面一颗带着水蓝色花纹的玻璃珠滑落,再次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很快帽子叔叔就到达了现场,老四怕他们不知道怎么上到12层就让我去一层带路。
你不跟我去吗你自己在这不害怕啊我有些疑惑的问他。
老四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本来我也不怕,何况现在都真相大白了,我在这看着点现场,要不你在这盯着,我去接帽子叔叔
即便明白他说的道理我也不想和尸体共处一室,最终还是自己下楼留他在这守着。
等我们上楼的时候老四似乎还坐在原地,但是我发现茵茵手里那颗玻璃珠不见了,当时我想或许滚到一边没看到也就没再注意。
这件事后我跟老四一起做了个笔录,帽子叔叔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也只是警告说我们这样也算私闯民宅,不过找到了茵茵的尸体再加上也没有住户也就不再追究。
出来后我还想再请老四吃个饭表示谢意,这小子却说还有其他事情很急再次推脱。我们二人就在局子门口分别了。
经历了这一串事情,我也是心中百感交集,回家倒头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惊异发现,那些声音居然不再响起。
本来想着知道原因后再想想办法解决,没想到那声音会自己消失,又观察了几天那声音依然没再想起,这不由让我怀疑起老四那天独自在楼上做了什么,想问问他这小子电话又打不通了,不知道他的急事又去了哪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老婆孩子接回了家,其中又是解释又是担保的过程就不再多提,忙完这一切我在阳台点了根烟,想着这几天我查的一些资料再次打起了老四的电话。
嘟嘟嘟,这次终于这次接通了,我迫不及待的问他：
你小子那天自己干啥了别跟我说什么在那干坐着,那些声音怎么自己就消失了我已经查过资料了。你说石英岩能录音是有一定可能,根据录音条件,最少需要声源,电流,磁场,磁带四种,光有个石英岩不可能完成！
老四在电话里嘿嘿一笑：二哥现在又变成走近科学栏目组了
紧接着这家伙就带着一股自信且好为人师的语气开始鬼扯：
那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声源和磁带就是石英石和茵茵完成的,这就完成了录音的部分。
而播放需要的电流你还记得我们上楼时,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直不怎么稳定吗
你下楼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建造密室的时触碰到了楼道的线路,这就是电流的来源,漏电影响到了石英岩墙板。
至于磁场,这东西玄而又玄的,二哥你别忘了,地球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磁场,这有个巧合也很正常对吧。
我敢肯定这小子又在跟我胡说八道,他说的这些我全在网上看过。我想起那天的记忆碎片问他：
你少在这骗我,那你告诉我,那颗玻璃珠你拿去干嘛了
老四自信的语气突然一滞,很明显这家伙没提前想好这个问题的说辞。
电话里静默了几秒,他又恢复了那副顽皮姿态说道：
什么弹珠我不知道啊反正二哥你就记着,要相信科学就对了。我这又有急事,回头说啊回头..
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要跑赶忙接了一句：老四你再骗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嘟嘟嘟..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断线音,拿着手机心中正恼,碾灭手中香烟正准备回屋,突然震动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老四发来,上面写着二哥,这次咋就瞒不住你,弹珠我带走埋了,你过好自己日子别老瞎琢磨,很多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