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回档
暴雨砸在陈默脸上时,枪管还残留着硝烟的温度。
密码错误。周远航把手机扔进积水,鳄鱼皮鞋碾过屏幕,你以为把证据上传云端就万事大吉黑色伞檐下,昔日挚友的眼镜片泛着冷光。
陈默的太阳穴被枪口顶得发疼,三十八层的天台边缘,苏晴的白衬衫在风雨中猎猎作响。五分钟前这个财务部的实习生突然持枪出现,此刻却颤抖着举起U盘：放他走,账本在这里。
真是感人。周远航抬手就是一枪。
陈默的嘶吼卡在喉咙里,看着苏晴像断线风筝般坠落。后脑勺突然传来灼痛,最后的意识是周远航的叹息：放心,你的比特币钱包我收下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刺耳的诺基亚经典铃声。
陈默猛地睁开眼,掌心被办公桌边缘硌得生疼。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财务报表上投下细密光栅,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15年9月15日8:00。
陈总,晨会要开始了。秘书小林探进半个身子,胸前的工牌泛着崭新的反光。陈默死死盯着她——这个三年前因抑郁症辞职的姑娘,此刻正抱着星巴克朝他微笑。
他冲进洗手间往脸上泼冷水,抬头时镜子里的男人没有刀疤。左手习惯性摸向无名指根部,那里本该有枚戒指压出的浅痕。甩着水珠的手突然顿住,祖父传的欧米茄怀表显示8:07,而手机时间是8:14。前世坠楼时他最后看到的,正是表盘停在23:53的破碎表面。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跳出一条空白邮件,发件人栏显示着乱码字符。
操盘手已入场。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指尖掐进掌心。前世就是在今天上午,周远航提议用杠杆收购星云科技。
九点整的会议室,周远航正在白板上画资金流向图,深蓝色西装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只要做空原油期货,三个月内......
我反对。陈默的声音让所有人愣住。前世他就是在这份对赌协议上签了字,最终导致公司被强制平仓。
周远航推了推金丝眼镜,笑意未达眼底：默哥最近睡眠不好上个月可是你亲自做的模型测算。
测算没算准海湾战争突然停火。陈默把钢笔往桌上一扔,金属撞击声让财务总监抖了抖,散会。
保时捷拐进南浦大桥下的废弃仓库,铁门扫描车牌后自动开启。纹花臂的账房先生敲着老式算盘：陈先生,我们这儿杠杆上不封顶,但爆仓要收15%的血筹费。
我要做紧急抵押贷款。陈默将房产证拍在桌上,找你们合作的过桥资金公司,利息按周息20%算。黑丝袜经理快速按着计算器：这样您实际到手只有180万...
现在就要。他盯着手表,距离比特币暴跌还剩1小时07分。
十二点零七分,穿红马甲的操盘手突然大喊：Bitstamp交易所出现API漏洞！自动交易程序在疯狂抛售！陈默看着手机弹出的推送——某黑客组织宣称对此负责,要求用比特币支付赎金。账户爆仓提醒响了六次,直到第十二分钟,K线突然以九十度角直冲云霄。
387万...陈默将交易凭证塞进口袋时,穿黑西装的保安正对着耳麦低语。他故意将复印纸遗落在柜台,背面远航资本监制的水印在监控死角一闪而过。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周远航。
默哥怎么提前走了温润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晚上米其林餐厅我订了位子,新到的蓝鳍金枪鱼......
在给未来准备惊喜。陈默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穿米色风衣的身影从监控盲区闪过。一缕茉莉花香飘过鼻尖——那是苏晴用了十年的护手霜味道,混着淡淡的硝烟味。
通话结束前,他听见硬币划过玻璃桌面的细微响动。锁屏界面突然跳出新的空白邮件,照片里是周远航2012年在哈佛医学院的毕业照,背景墙上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被改成E=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