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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便利店凌晨三点的相遇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小雨推开便利店玻璃门的时候,铃铛叮咚响了一声。她头发乱得像鸡窝,脚上趿拉着人字拖,左脚的拇指指甲油还掉了一半。
欢迎光临。收银台后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林小雨抬头看了一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收银台后面站着个男生,瘦高个,单眼皮,右耳上戴着个黑色耳钉,在便利店惨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最要命的是他嘴角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看透了全世界又懒得说破。
要、要一包玉溪。林小雨结巴了,她本来是想来买卫生巾和泡面的,鬼使神差却说了这个。
男生挑了挑眉:身份证。

看着不像成年人。他从收银台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林小雨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不是那种呛人的,而是混合着薄荷的清凉。
林小雨手忙脚乱掏钱包,结果带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收据和口红。男生就那么看着她折腾,也不帮忙,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给!林小雨气呼呼地把身份证拍在桌上。
2001年...林小雨...男生慢悠悠地念着,行吧。他转身去拿烟,后颈露出一小片纹身,像是某种植物的轮廓。
林小雨盯着那片皮肤发呆,直到男生转回来把烟和身份证一起推给她。
28。
什么
烟,28块。男生指了指扫码器,微信还是支付宝
林小雨扫码付款的时候,手机壳上的小挂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男生突然伸手碰了一下那个已经掉漆的哆啦A梦挂件。
挺怀旧啊。
林小雨心跳漏了一拍:初中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换。
男生点点头,没再说话。林小雨拿着烟站在便利店门口,突然不想走了。她拆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遍全身口袋。
...没带打火机。
玻璃门又被推开,那个耳钉男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打火机。
借你。
火苗窜起来的时候,林小雨看清了他手腕上的表——不是年轻人常戴的智能手表,而是老式的机械表,表盘有些磨损。
谢谢...林小雨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男生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第一次
才不是!林小雨嘴硬,却止不住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男生拿走她手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别勉强了,小姑娘。他把剩下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早点回家吧。
林小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便利店玻璃门后。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这破便利店灯光怎么这么热。
第二天晚上,林小雨又来了。这次她穿了条像样的裙子,甚至还涂了口红。
可惜收银台后面是个大妈。
欢迎光临~大妈热情得像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林小雨在货架间转了三圈,最后拿了瓶矿泉水:那个...昨天晚班的男生呢
大妈眼睛一亮:小周啊他明天早班。然后压低声音,好多小姑娘来问他呢。
林小雨差点把矿泉水捏爆。
第三天早上七点,林小雨顶着黑眼圈蹲在便利店对面。八点整,那个单眼皮男生出现了,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耳钉换成了银色。
林小雨等他一进店就冲了过去。
欢迎光...男生抬头看见她,愣了一下,又是你。
我来买早餐!林小雨抓起一个饭团砸在收银台上。
男生扫了码:六块五。
林小雨掏钱的手在抖:你叫小周
周予。男生——现在是周予了——把零钱找给她,还有事
那个...打火机...我昨天忘还了。林小雨胡扯道。
周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便利店打火机:在这。
哦...林小雨绞尽脑汁想话题,你几点下班
下午三点。周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来堵我
被戳穿的林小雨耳朵红得要滴血:谁、谁要堵你啊!我就是问问!
周予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她嘴角:口红沾到牙齿上了。
林小雨整个人僵在原地。周予的手指很凉,碰过的地方却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晚上我晚班。周予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说,要来还打火机的话,别太晚。
林小雨同手同脚地走出便利店,饭团忘拿了。
接下来两周,林小雨几乎成了便利店的编外员工。她摸清了周予的排班表,知道他喜欢喝乌龙茶不吃香菜,发现他右耳有两个耳洞但平时只戴一个耳钉,还偷拍了他靠在货架边打瞌睡的照片设成手机壁纸。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某天深夜,周予突然问道。当时林小雨正在研究冰柜里的新口味冰淇淋,闻言差点把脑袋磕在玻璃门上。
谁喜欢你啊!她声音高了八度,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周予走过来,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林小雨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烟草,薄荷,还有一点说不清的苦涩。就是...你家关东煮比较好吃...
周予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子。
那天晚上林小雨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周予叫她傻子时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周末下午,林小雨特意做了便当带到便利店。推门时铃铛一响,却看见周予在和一个女生说话。那女生长发飘飘,穿着白裙子,正笑着戳周予的手臂。
林小雨的便当盒啪地掉在地上。
周予回头看见她,表情有点慌:小雨...
林小雨转身就跑,听见周予在后面喊她,但她没停。一直跑到公园长椅上坐下,才发现自己哭了。
真没出息...她抹着眼泪骂自己。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周予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味。
那是我姐。他说,亲姐。
林小雨把脸埋在手心里:关我什么事...
周予叹了口气,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那个掉漆的哆啦A梦挂件,现在被修好了,还多了个小小的银链子。
修这个跑了好几家店。周予说,手艺人嫌活儿太小,差点没接。
林小雨抬起头,看见周予耳朵红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害羞。
周予。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周予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很久才说:便利店打工的,养不起女朋友。
我又不要你养!
我连大学都没上完。
我成绩也很烂啊!
我...周予突然卡壳了,他转过头看着林小雨,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我不适合你,小雨。
林小雨攥紧了那个挂件:适不适合,我说了算。
周予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有茧,粗糙但温暖。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周予不再赶她走,有时下班还会陪她吃宵夜。但他们谁都没再提喜欢这个词,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直到某个雨夜,林小雨撞见周予在便利店后巷和人打架。





第二章:后巷的拳与吻
雨下得很大,砸在柏油路上像无数个小炸弹。林小雨撑着她那把印着草莓图案的破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便利店走。她今天特意绕了远路去买了周予爱吃的蛋黄酥,包装盒被她护在怀里,怕被雨水打湿。
转过街角就能看见便利店的灯光了,林小雨加快脚步,却在后巷口猛地刹住——周予在那儿,但不是一个人。三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围着他,其中一个正揪着他的领子。
林小雨的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要报警,手指刚按到1就停住了。因为她听见周予说:钱我会还,再给我两周。
两周你他妈说了多少个两周了揪领子的男人把周予往墙上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林小雨的伞掉在地上。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但她感觉不到冷。她看见周予的嘴角流血了,但他没还手,只是重复着:两周。
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黑衣男人举起拳头。
林小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起墙边的空酒瓶就冲了过去。放开他!她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周予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恐惧:小雨走!快走!
太晚了。一个男人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松开了酒瓶。这谁啊你小女朋友男人凑近看她,呼出的气带着烟酒臭味,长得挺嫩啊。
然后世界突然天旋地转。林小雨听见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听见周予的怒吼,听见有人痛呼。等她回过神来,周予正拉着她在雨中狂奔,身后是追兵的叫骂声。
他们跑进一条迷宫似的小巷,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一个废弃的报亭。空间狭小得只能紧贴着站,林小雨能感觉到周予剧烈的心跳和湿透的T恤下紧绷的肌肉。
你疯了周予压低声音骂她,眼睛在黑暗里发亮,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林小雨这才开始发抖,蛋黄酥的盒子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你...
周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默了很久才说:高利贷。
报亭外的手电筒光晃过,两人屏住呼吸。等脚步声远去,周予突然捧住她的脸:听着,以后别来找我了。那些人很危险,他们会——
你欠多少钱林小雨打断他。
什么
我问你欠多少钱!她声音带着哭腔。
周予松开她,像是被她烫到了:五万七...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有存款,两万多...我可以问我爸妈——
林小雨!周予猛地捶了下报亭的墙,铁皮发出巨响,别天真了!这不是什么青春偶像剧!这是高利贷!利滚利永远还不完的那种!我爸就是被这个逼死的,现在轮到我了,懂吗
林小雨从没见过这样的周予,眼睛通红,像只被困住的野兽。她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被他躲开了。
周予,她小声说,我喜欢你。
雨水从报亭的缝隙漏进来,滴在两人之间的地上。周予的肩膀垮了下来:...傻子。
然后他吻了她。这个吻带着血和雨水的味道,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吞下去。林小雨揪着他的湿T恤,腿软得站不住。
分开时两人都在喘。周予抵着她的额头:我送你回家。
那你呢
我去把这事解决了。周予的眼神让她害怕,像是要去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林小雨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行!我们一起想办法...
周予突然笑了,又变回那个懒洋洋的便利店店员:想什么呢我是说要去找我姐借钱。他捏了捏她的脸,别瞎操心。
林小雨将信将疑,但周予已经推开报亭的门,雨小了很多。他捡起地上她掉落的草莓伞,撑开递给她:走吧。
那晚之后,周予消失了三天。林小雨每天去便利店,收银台后都是那个热情的大妈。第四天凌晨,她又一次推开便利店的门,铃铛叮咚一响,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单眼皮。
周予的耳钉换成了黑色,嘴角的伤结了痂。看见她,他挑了挑眉:这位顾客,要点什么
林小雨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冲过去隔着收银台抱住他:王八蛋!你去哪了!
周予轻轻拍她的背:处理点事...喂,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林小雨松开他,发现他右手腕上多了道疤,像是被什么割伤的。这是怎么回事她抓住他的手腕。
周予抽回手,袖子落下来盖住伤疤:切水果不小心划的。他转移话题,吃不吃关东煮新进了芝士鱼丸。
林小雨知道他在撒谎,但此刻能再见到他,已经足够让她暂时放下疑问。她坐在便利店的高脚凳上,看周予熟练地捞鱼丸。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周予。她突然说,我们约会吧。
周予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就...正常情侣那样,看电影吃饭什么的。林小雨搅着手指,我们还没正经约会过呢。
周予把关东煮放在她面前,热气腾腾:我下周排休,带你去游乐园吧。
真的林小雨眼睛亮起来。
嗯。周予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吃,要凉了。
林小雨咬着鱼丸,偷偷看周予的侧脸。他正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机械表的表盘在灯光下反着光。她突然注意到表带内侧刻着什么东西,但还没看清,周予就调整了一下表带,挡住了她的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周予真的带她去了游乐园,虽然只玩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因为他恐高但死要面子)。他们看了午夜场的恐怖片,林小雨吓得往他怀里钻,周予一边嘲笑她一边紧紧搂住她。周予还教她抽烟,虽然她每次都呛得流泪,但喜欢看他无奈地掐灭烟说算了你别学了的表情。
直到那个下午,林小雨提前下课,想给周予一个惊喜。她买了奶茶去便利店,却看见周予和一个西装男站在后巷说话。西装男递给周予一个信封,周予接过来,点了点头。
林小雨躲在一旁,心跳如鼓。等西装男走了,她才走出来:周予
周予明显吓了一跳,迅速把信封塞进裤兜:你怎么来了
那是谁林小雨问,他给你什么了
没什么,以前的同事。周予拉着她进店,喝奶茶吗我请你。
林小雨甩开他的手:别骗我了!是不是又跟高利贷有关
周予的表情变了:小雨,这事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林小雨声音发抖,我喜欢你啊周予!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几个顾客走进来。周予压低声音:下班后我跟你解释,好吗现在先让我工作。
林小雨咬着嘴唇点点头,走到角落的座位等他。透过货架的缝隙,她看见周予心不在焉地扫码,好几次输错了金额。他的机械表在收银台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晚上九点,周予下班了。他换下制服,拉着林小雨去了附近的小公园。秋千吱呀作响,周予点了支烟,没抽几口就掐灭了。
我爸欠的债,我快还清了。他突然说,刚才那人是...算是我的兼职老板。
什么兼职
周予犹豫了一下:打黑拳。
林小雨瞪大眼睛:什么
地下拳击赛,来钱快。周予露出一个苦笑,放心,我挺能打的,死不了。
林小雨想起他嘴角的血,手腕上的疤,突然明白了:所以那天在后巷...你不是被追债,是在比赛
周予点点头:那几个人是主办方的手下,负责...督促选手。他摸了摸耳钉,再打两场就够还债了。
林小雨抓住他的手: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报警,可以——
小雨。周予打断她,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事...必须用我的方式解决。
月光下,周予的眼神坚定得让她害怕。林小雨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全部。她所知道的周予,只是便利店店员,是给她修挂件的温柔男生。而其他的部分——债务、黑拳、那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像冰山一样藏在水面下。
答应我一件事。周予突然说,如果哪天我消失了,别找我。
林小雨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周予站起来,背对着她,回家吧,太晚了。
那天之后,周予变得若即若离。有时对她温柔得不像话,有时又冷得像陌生人。林小雨隐约感觉到他在准备什么,但每次问起,周予都会转移话题。
直到某个深夜,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予的短信,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林小雨立刻回拨,却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冲出门,跑到便利店,发现收银台后是个陌生男生。
周予他辞职了。男生嚼着口香糖说,昨天刚走的。
林小雨站在便利店的冷柜前,突然觉得这个她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变得无比陌生。冷柜的玻璃反射出她苍白的脸,和空空荡荡的便利店。第三章:机械表里的秘密(大结局)
林小雨把周予的出租屋门敲了十七遍,没人应。她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猫。对门的阿姨探出头:别敲了,小周昨天半夜搬走了。
他去哪了林小雨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阿姨摇摇头,关上了门。
林小雨坐在楼梯上,翻着手机里和周予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她发的你什么意思,前面是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周予把她拉黑了。
她机械地划着屏幕,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她偷拍的周予睡觉的样子,阳光透过便利店玻璃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照片角落里,那只老式机械表静静躺在收银台上。
林小雨猛地站起来。表!周予从来不离身的那只表!
她冲回便利店,新来的店员正在打瞌睡。
周予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林小雨气喘吁吁地问。
店员睡眼惺忪:抽屉里有个盒子,说是给一个...呃...他挠挠头,草莓伞女孩
林小雨的心跳快得发疼。店员从收银台下拿出个小铁盒,递给她:就这个。
铁盒没上锁,里面躺着周予那只宝贝机械表,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林小雨手抖得几乎打不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表修好了,送你。时间是对的。
什么意思林小雨翻来覆去地看,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P.S.表带内侧有惊喜。
她小心地翻过表带,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周予林小雨
2023.10.07
是上周的日期,他们去游乐园那天。
林小雨的眼泪砸在表盘上。她戴上表,突然发现不对劲——表是走着的,而且时间准确。周予说表修好了,可这只表明明一直走得好好的啊
她想起周予总爱说的一句话:时间是相对的。
林小雨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铁盒就往门外跑。铁盒底部贴着张便利贴,她刚才居然没看见——老地方等你到三点。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
林小雨跑得肺都要炸了。公园秋千旁的路灯坏了一盏,周予就坐在那片阴影里,脚边放着个背包。
王八蛋!林小雨把铁盒砸在他身上,你什么意思!
周予接住铁盒,抬头看她。他右眼肿着,嘴角又破了,但笑得特别开心:就知道你能看懂。
看懂个屁!林小雨一边哭一边打他,拉黑我!玩消失!你特么——
周予抓住她的手腕,机械表的秒针走动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听着小雨,他的声音很轻,我只有十分钟。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周予早就决定要离开,但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太爱了。那些高利贷的人盯上了林小雨,上周有人跟踪她回家。周予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不安全。
我姐在深圳有朋友,周予说,能帮我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等我把那边的债还清...
林小雨死死抓着他的手:带我一起走。
不行。周予摇头,太危险了。
那我等你。林小雨把表贴在自己心口,多久都等。
周予的眼神软下来,他低头吻她,这个吻咸咸的,因为两人都在哭。分开时,周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那个哆啦A梦挂件,现在穿着银链子,变成了一条项链。
时间到了。他给她戴上项链,背包起身,别找我,我会回来。
林小雨站在原地,看着周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表盘上的时针指向三点整,秒针走过十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三年后的雨天,林小雨撑着草莓伞走过便利店。她已经大学毕业,在这条街对面的出版社当编辑。便利店的店员又换了几茬,没人记得那个戴耳钉的男生了。
绿灯亮起,林小雨随着人群过马路。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那人说。
林小雨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她听了千百遍,在梦里。
她缓缓转身,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雨里,没打伞。他的单眼皮没变,耳钉换成了银色,嘴角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位小姐,周予说,借个火
林小雨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她指了指脖子上的哆啦A梦项链:永久火柴,只借一个人。
周予笑了,眼角的细纹比三年前更深。他伸手碰了碰项链,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林小雨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和薄荷味,还有那点说不清的苦涩。
时间到了。周予在她耳边说。
机械表的秒针走过十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