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秦父脸上的紧绷线条似乎松动了些。他慢悠悠踱步到秦启航身边，抬起手，在儿子肩上轻轻拍了拍。
“嗯，做得不错。”秦父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但跟刚才的寒气逼人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做生意，就该这样，凡事多长个心眼，考虑周全些总归没错。”
他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以后，也照此办理。”
说完，秦父没再多瞧秦启航一眼，转身就朝办公室门口走，拉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呼......”
秦启航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办公桌边沿，险些瘫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角渗出的冷汗，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
助理也偷偷抹了把汗，刚才董事长那几眼，他感觉自己能少活好几年。
秦启航好不容易稳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猛地扭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对着助理，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往外挤：“你！下次！再这么冒冒失失，话都讲不清楚，就给我滚蛋！”
他只要一想起助理刚才那句“收款方，是个皮包公司”，心脏就控制不住地狂跳。
他爹要是当时多嘴问一句“收什么款”，今天这事儿，铁定完犊子！
助理吓得一哆嗦，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是，是！秦总！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正事儿汇报完，然后立刻从这里消失。
“说！还查到什么了？”秦启航烦躁地挥了挥手，一屁股重新坐回老板椅上，伸手按着发紧的太阳穴。
助理连忙凑近一步，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秦总，那个......那个公司，我们查了银行流水，钱一到账，前后不到半小时，就被人分了好几笔，全都转走了。然后......然后今天早上，工商系统那边显示，他们......他们已经申请注销了，流程走得特别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什么？！”秦启航像被针扎了似的，从椅子上猛地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注销了？！”
他几步冲到办公桌前，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
自己竟然被一个皮包公司给耍了！
而且还是在城南那块地的节骨眼上！
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他简直不敢往下想那个画面。
“他妈的！”秦启航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笔筒里的笔杆子都跳了起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助理的鼻子，“那个姓钱的呢？！跑了？！就这么让他给跑了？！”
助理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秦总，我们......我们还在查他最后出现的位置，但这种皮包公司的法人，很多都是挂名的，怕是......”
“怕什么怕！”秦启航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害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精力，就被这么个玩意儿给耍了？！还他妈的姓钱！钱钱钱，就知道钱！他叫钱，结果把我的钱全卷跑了？！这是玩儿我呢？！去！给我查！把这个姓钱的，从头到脚给我扒出来！他在哪儿，见过谁，跟谁联系过，所有的信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他！”
秦启航气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一股子濒临爆发的狂躁。
“秦总，我们已经在动用所有渠道了。”助理小心翼翼地解释，“但是这种人，反侦察意识都很强，用的身份信息很可能都是假的，而且他们这种团伙作案，分工明确，找到直接负责人，可能需要点时间......”
“时间？！”秦启航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着助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爷爷刚问起城南那块地！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你心里没数吗？！要是被他知道这笔钱被人骗了，我怎么办？！秦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