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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请开始你的表演
人事通知我去会议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要出事了。
我一个月内第三次被点名批评,理由是沟通不到位缺乏大局意识情绪管理差——这些词听起来像管理学教材里的标准术语,可我心里明白,那些不过是领导给我贴的标签。
会议室空调很冷,但我的手心全是汗。
部门经理张一鸣坐在主位,他戴着金边眼镜,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像个温文尔雅的学者。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公司出了名的人肉高压锅——只要被他盯上,就别想喘口气。
你觉得自己最近状态怎么样他边翻文件边开口。
我张了张嘴,本能想说挺好的,但很快意识到,那只会让接下来的批评更狠。
有些紧张。我如实回答。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你知道你问题出在哪里吗
我摇头。
你太敏感,太执着细节,不够放得开。他顿了顿,你总是把自己当成执行者,而不是主动承担者。
我听懂了。这是PUA开场白,意思是:你不够好,但如果你愿意改变,我可以给你机会。
可问题是——我一直都在改变,一直都在妥协。
我曾试着主动加班,抢着承担脏活累活;我也曾压下委屈,用笑容应对无理的需求;我甚至在无数次周末加班后告诉自己:要想升职,这都是必要的代价。
可现实是什么
我看着张一鸣的脸,突然感到厌倦。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已经在这家公司熬了五年。五年里换了三个老板,做了六个项目,拿过季度优秀,也干过背锅侠。工资涨幅连通胀都跑不赢,升职机会总是遥遥无期。
更可笑的是,我甚至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办公室吃冷掉的外卖,习惯了凌晨独自打车回家,习惯了明明想辞职却每天照常打卡。
习惯了,把自己活成一个系统里的齿轮。
可现在,我好像有点清醒了。
张一鸣还在说:……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多做些反思,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毕竟,公司平台还是很珍惜有潜力的员工。
这话听起来像鼓励,实则是最后通牒。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
回到工位时,同事小高递给我一瓶水:老张今天对你也太狠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一刻我心里有了决定。
也许,是时候告别了。
不是告别这家公司,而是告别那个被压榨、忍让、失语的我。
我不想再等什么机会。
我要自己,创造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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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绩效炼狱
绩效沟通会,是公司最温柔也最残酷的酷刑。
它用最以人为本的姿态,把你不行这句话用数据、图表、逻辑一条条摆到你面前,再附赠一段未来可期的洗脑话术。
我那次被约谈时,HR已经笑得像个婚礼司仪:其实你做的内容我们还是很认可的,只是在跨部门协作中,反馈不太一致,我们这边也有一些优化建议。
我点头,一言不发。她越讲,我越冷。
我清楚,这不是建议,而是通牒。
最终结果是,我的岗位从品牌内容策划变成了资料库维护与编辑——说白了,就是从核心组退到边缘岗。工位也从采光极好的大窗台调到了打印机旁的死角,日光灯照在键盘上,映出一排被长期敲击而变形的字母。
这是公司综合考量的结果,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以更积极的心态迎接调整。
张一鸣在最后加了这句话,像是给我画了一个被重用的大饼。
但我知道,这不是转岗,这是放逐。
我开始被有意地排除在会议之外,很多核心项目不再抄送我,甚至连节日福利发放通知我都收不到。有一天新来的同事甚至问我:你是行政的吧
我笑了笑:差不多。
每天的工作就是搬资料、改PPT模板、修旧的文案库、归档历年投标文件。别人做策略、做创意、出外拍、做甲方提案,我做的,是像个历史档案管理员。
我一开始还想做出点成绩,主动优化资料库逻辑结构,写了一份建议提报。结果石沉大海,连个收到都没有。
渐渐地,我懂了。
这是一场绩效炼狱,目标是把你耗干,然后逼你主动离职,还不给赔偿。
我开始失眠,凌晨三点还在刷招聘软件,但点进去的岗位不是经验不足,就是薪资腰斩。我计算过,如果现在离职,房租、车贷、信用卡、还有老家的父母,就像一张张钞票一样,把我压回原地。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好。
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团队合作,不擅长横向沟通,不具备公司文化中所谓的韧性。
有一天我加班到十点,洗手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重得像墨块,头发油得贴在额头,脸上的青春痘开始卷土重来。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问自己。
回答是沉默。
也是那一晚,我意识到:这家公司,不是一个能让我变好的地方。
它像一个逐渐漏气的气球,每天慢慢抽干我最后一点热情,让我学会合理躺平,变得情绪钝感、行动迟缓、目标模糊。
我开始偷偷做一些准备。
每天利用午休时间学习剪辑软件,晚上研究知识付费课程,试着在公众号上写一些行业观察,甚至匿名在某知识社区发布职场PUA案例——说是别人的故事,其实是我的自述。
点赞和评论开始慢慢积累,我发现陌生人给我的鼓励,远比办公室里的任何一句加油都更真实。
我仿佛重新看见了我自己。
不是公司编号中的那一员,也不是绩效表格上的一行数据,而是一个拥有思想、有情绪、有创造力的人。
我知道,我还没有资格辞职,但我已经不再只是等待。
我在为离开的那一天,悄悄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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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请你自愿离开
张一鸣再次找我谈话,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刚从楼下买完咖啡,还没来得及拆封吸管,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有点事想和你聊聊,来会议室一下。
他的语气像极了那种老朋友叙旧的平和,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露水味,是人事经理刘珊的香水味。
她已经坐在那儿了,笑得一脸无害。
我们最近在做组织结构优化。张一鸣开门见山,你也知道,疫情后整体效能改革,公司在提倡‘精干、高效、自驱’型团队。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从整体盘点来看,你目前的岗位贡献度,与我们接下来的战略方向可能不太匹配。
所以呢
我看着他,第一次没装糊涂。
张一鸣笑了笑,摊开桌上的一份内部优化建议书。
我们不是要你走。你当然可以继续留下来,只是我们建议你‘换一个舞台’,比如行政协同、固定资产管理方向,我们那里人手也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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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珊附和:是的,如果你愿意过去,我们可以保证转岗期间不降薪。
我几乎要笑出声。
不降薪的转岗,其实就是挤兑。
我如果答应,就意味着自动放弃原职业路径,彻底告别内容创作,也断绝了升职可能。而一旦转岗不到三个月内提出离职,公司就可以用自愿调岗的名义规避赔偿。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冷静地问。
当然可以。但……张一鸣话锋一转,根据你最近三个月的绩效,可能会进入待定名单。
我看着他们,忽然明白,这就是PUA的终极形态——你要么主动认输,要么被动牺牲。
所谓自愿离开,从来就不是选择,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辞退表演。
我拿起那份优化方案,翻了几页,然后合上。
我不同意转岗。
刘珊还想劝: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考虑好了。我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
张一鸣皱了皱眉:你确定要这么做我们这边也只是想帮你找一条相对体面的出路。
体面,不是靠让别人闭嘴换来的。
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们要走流程,我奉陪。但别指望我自己跳。
那天我回到工位,没有再低头干活。
我开始备份所有资料,悄悄录下和HR的谈话,截屏保留绩效打分前后数据,收集我负责项目的原始文件和交接过程。
不是为了翻盘,而是为了留下武器。
我不想再当一个好说话的职场受害人。
我还在晚上继续写公众号,话题从打工焦虑扩展到企业PUA、结构性边缘化、HR语言分析指南,评论区留言从几十涨到上百,不少人给我发私信,说像看到了自己的故事。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慢慢把我从泥潭里往外拉。
某天我匿名发起了一个征集:你被公司怎样劝退过
不到一天,后台爆了。
有的说被安排做无意义的‘考察项目’三个月直到自愿辞职,有的说每天下午被拉去谈话谈三个小时直到精神崩溃,还有的说让你坐前台,让你自己觉得羞耻然后主动辞职。
我把这些故事整理成合集,配上一句——我们不是不够好,是他们不想你留下。
那一篇,阅读量破了十万。
那天我一个人坐在深夜的出租屋里,看着后台留言,一边笑,一边哭。
我知道,这场战斗,我已经不是一个人。
公司可以逼我离开,但它不能让我沉默。
这一次,不是我自愿离开。
是我看清了真相,然后转身,带着尊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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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体面是留给听话的人
你这个行为,非常不职业。
这是张一鸣在我拒绝转岗、并提交书面申诉材料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脸上终于没了惯常的微笑,而是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愠怒:你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太情绪化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回道:我只是按照你们教的流程来处理事情。
我们一开始是希望你‘体面’一些。他说,可现在你这样,谁都不好看。
体面。
他们最爱说这个词。
从入职第一天起,他们就教我们要体面:穿着体面,发言体面,离职也要体面。所谓体面,就是别让别人难堪,最好连情绪都一并清空,像个训练有素的公关人偶。
可我逐渐明白,在他们口中,体面根本不等于尊重,它只是顺从的别称。
真正体面的,只是那些听话的人。
比如A组的李姐,五年里换了三个直属上司,个个压她加班、抢她功劳、临时改方案,她连哭都不哭一声,最后终于升了主管,但工位旁依旧是打印机,没人听她开会发言。
比如行政部的小赵,学历一流,业务娴熟,可因为脾气太直,被轮岗调去后勤组,现在每天给客户订茶点、查报销,笑容标准得像客户服务指南。
我不想做那种体面的人。
我不想成为下一轮裁员时,还要拍着领导马屁感谢栽培的人。
—
我开始行动。
一方面继续完善资料备份,向仲裁委预提交材料,咨询法律援助热线,甚至匿名在招聘网站点评了公司数条内幕。
另一方面,我加快自我转型。
我开始尝试开设知识星球,将我这些年在内容策划、文案结构、市场复盘方面的经验模块化,并整理为小课程,向粉丝开放。
起初没人付费,我就免费发10篇爆款文案结构拆解,三天之后,有人私信问我可不可以一对一辅导。
我没犹豫:可以。
第一次付费咨询,我收了99块。接下来是第二次,第三次,慢慢地,我建立了自己的用户群。
周末,我开了一次线上分享会。
主题是:《如何在职场PUA中自保》
结果当天报名人数超出上限,后台服务器崩了两次。
我的公众号开始有自媒体平台约稿,有一家MCN联系我,说希望我做职场系列短剧脚本顾问,我第一次被叫作老师,第一次在夜晚关掉电脑时没有疲惫感,而是纯粹的满足。
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
而公司这边,也终于坐不住了。
刘珊再次约我谈话,语气比上次更柔软:我们这边想给你一次‘体面解决’的机会,只要你签这份文件,我们可以补偿你一个月薪资。
我看着桌上的协议书,文件名是《员工自愿解除劳动合同备忘录》。
她的眼神像是在说:给个台阶下吧,别闹了。
可我没有接。
你们不是说我不匹配岗位吗我平静道,那就按你们说的,非法变相调岗、故意边缘化、未依法协商,我会继续申诉。
她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太极端了
我笑了。
不是我极端,是你们太擅长掩盖。
我起身离开。
走出会议室那一刻,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觉得一种更深的责任感压了下来。
我不再是为自己而战。
我是在为那些跟我一样,曾经默默流泪、压抑忍耐、被人事话术打压、被PUA摧毁自信的人发声。
他们说你走了之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偏要试一试。
我不怕不体面,我只怕一辈子被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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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是逃离,是重建
那封辞职信,我写了不下十遍。
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直到最后落款前,我才真正想清楚:我不是在逃离。
我是终于选择重建。
—
正式离开的那天,没有送别,也没有交接。张一鸣没有出现,刘珊只发来一句祝你前程似锦。
我走出大楼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脸上,甚至有些晃眼。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待了五年的地方——一幢钢筋混凝土的冷漠堡垒,曾是我青春最沉重的牢笼。
我没有回家。
我直奔那个共享工位的联合办公空间,在那里,我租了一个小角落,插上电脑,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打开空白文档,在文档标题栏打下六个字:
自由职业者日记。
我不是老板,也不是员工。
我是我自己。
—
现实并不浪漫。
自由的第一周,最先找上门的不是灵感,而是焦虑。
每天醒来没有闹钟,却也没有工资;没有开会,却也没有任务。窗外阳光灿烂,我却开始害怕每一分空白时间。
我开始怀疑:我真的能靠这个活下去吗
曾经在公司骂996骂老板,如今却主动给自己排了个987的表格。清晨七点半起床,吃完早餐读书一小时,九点写稿,下午剪视频,晚上复盘复习数据分析……
我成了自己的管理者。
但最大的不同是:我终于可以拒绝了。
我不再接那种预算200还要做爆款十万+的甲方需求,也不再应付能不能改一版再改一版的客户PUA。我开始做自己的订阅服务,开专栏,写课程,甚至尝试直播讲稿案例拆解。
我以为没人看,但慢慢地,有人开始留言:
谢谢你,说出了我们说不出口的话。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被PUA得快抑郁。
你真的很勇敢,我也想试试。
我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我是他们中,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
一个月后,我收入比在公司少了三分之一,但自由多了十倍。
我开始接受被不稳定包围的日子。曾经我以为安全感来自月薪,其实真正的安全感,是哪怕掉入深谷,我也能用技能攀回去。
我为自己做了第一张产品矩阵图:
-
主营:职场文字课程、公众号订阅
-
副营:内容变现写作课、直播讲稿
-
长线:出书提纲、职场女性播客栏目
这一切,三个月前我连想都不敢想。
—
某天晚上,一位曾经的同事给我发来微信。
看到你做得不错,佩服。
我发了个笑脸:你还好吗
她回复:还在熬。每天都想走,但不敢。你真有勇气。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
其实不是勇气,是绝望带我走了一次路。我发现,外面没有更容易,但有更多可能。
—
我不是来证明自己比谁厉害。
我只是想告诉每一个像我一样,被打压、被驯服、被质疑、被PUA的普通打工人:
你可以很普通,但你不能被彻底吞掉。
你可以暂时服从,但你不能永远沉默。
你可以恐惧改变,但你永远可以试一次,为了自己。
—
在自由职业者日记的第30页,我写下了一句话:
有些告别不是终结,而是自我回收的开始。
我知道,我还在起点,但我已经,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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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打工人不死,只是换了副战袍
如果说离开公司是一次出逃,那么创业,就是一次正面开战。
我从未把自己想象成创业者。
过去我眼里的创业,是风投、PPT、名校朋友圈;是赛道融资估值现金流这些冰冷而精密的字眼。
但现在的我,在家里十平米的书房里,用一台笔记本、一部手机、一张旧投影布,撑起了我全部的创业阵地。
我不是CEO,也不是创始人。
我只是一个不再依附任何公司系统、靠技能与思想养活自己的独立个体。
但我知道,我穿上了新的战袍。
—
公众号突破两万关注后,我做了人生第一场线下讲座。
地点是一家联合办公空间的共享会议室,只坐得下30人,门票39块,配赠一杯速溶咖啡和一份A4手册。
我讲的是《被劝退的那天,我拿出了第一张稿费收入表》。
30人来了28个,几乎全是女生,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每一个眼神都像我刚刚被边缘化的那一年——疲惫、警觉、压抑、又不甘心。
讲到一半,我问:你们觉得你们值多少钱
全场沉默。
我笑了:那公司告诉你‘你不值这个价’的时候,你就全信了
她们笑得有些苦,但眼里有光。
那天结束后,有人加我微信,说我还没准备好像你一样独立,但你让我看到了别的可能。
我回她:不需要现在就离开,只需要你不再觉得‘只有留下’才安全。
她说:我会记住这句话。
我也是。
—
我开始接触更多半自雇人——他们是视频剪辑师、自由翻译者、自媒体脚本作者、手工播主、线上咨询师……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把打工变成搭建,把副业变成主张。
我们组了个小社群,起名叫:不听话的打工人俱乐部。
没有大佬,没有导师,只有真实的链接与资源交换。
我们一起拆案例、建表格、拉选题、互相带流量、帮彼此复盘失败的产品,甚至集体给一个刚被PUA劝退的女孩刷稿量帮她完成第一笔收入。
我忽然发现:原来真正的平台,不是某个公司,不是某个甲方,不是某张名片。
是你撑起来的价值系统,是你能自洽、自生、自愈的那种生命力。
而这,恰恰是所有公司最不愿意你拥有的能力。
—
某天深夜,我在直播间里拆解一个HR套话模板。
‘我们对你有很多期待’的潜台词,是‘你还不够好’。
‘再多磨合一下’的潜台词,是‘我们不想负责’。
评论区疯了。
天啊,说得太对了。
我就是这样被洗脑的。
求出PUA词典PDF!
那一晚涨粉三千,我第一次感受到:我不再只是一个被讨厌的人,我成了一个发声的人。
那一刻,我没有泪目,也没有热血上头。
我只是坐在椅子上,低声说了一句:
原来我也能反过来,把语言变成武器。
—
一年过去。
我没有变成大网红,没有做千万GMV的直播,也没有融资、扩张、招聘。
但我有了稳定收入,有了清醒节奏,有了可以自由接单,也敢说不的底气。
我开始拒绝一切不尊重劳动的甲方合作,把内容工人权益作为合作前置条件。
我写的每一篇稿件都在讲述那些不再装乖的普通人故事。
我每一次分享都在传达:你不是为了上班而活着。
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体制边缘人。
我已经,是一个边界清晰、自我掌控、不断建设的小系统。
是一个,穿上了新战袍的打工人。
我不再怕别人说我失败,也不再在意谁请我吃饭、给我offer、说我潜力大。
我不再做等人给机会的人。
我是那个,给自己制造机会的人。
打工人不死。
只是学会了选择阵地,换上战袍,带着伤疤往前走。
这次,不再为别人打工。
只为我自己。
7
终章:我的出走不是叛逆,而是觉醒
每当有人问我,你后悔离职吗
我总是沉默两秒,然后回答:我不后悔。因为我终于在为自己活。
这不是一句励志鸡汤。
而是一场长达五年的亲身撕裂。
—
我曾经以为,叛逆是不成熟,是冲动,是对体制的对抗,是年轻人的一时热血。
可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叛逆,是当你清醒地意识到:那个系统正在吞噬你,你还在笑着配合。
我从那个系统里走出来,不是因为我多勇敢,是因为我终于不想再被驯化。
从最初的被边缘化,到自我质疑;从绩效炼狱到隐形裁员;从沉默到爆发,从试探到决绝。
我不是一夜觉醒。
我只是,一次次痛醒。
—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私信。
那是一个刚从头部外企辞职的女生,她说:我看到你写的那些,像是看到一个前方跑着的人。你不是在煽动叛逆,而是让我看到了一个可行的出口。
她说她还没开始赚钱,父母不支持,朋友劝她别赌,但她决定试一次。
我回复她:
你不是叛逆。你只是终于开始,愿意为自己选择了。
—
我很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要离职、都要创业、都要自由职业。
但每个人都该问问自己一句话:
你现在的状态,是你愿意的吗
如果不是,你有勇气面对它吗
如果有,你有行动改变它吗
如果有一天你也想离开,不是因为你不合群,也不是你不够努力。
而是你终于看清: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值得你继续消耗自己。
—
写这本书时,我没有把自己当成胜利者。
我只是一个从围城里走出来的人。
我依旧会焦虑,依旧要交房租,依旧在深夜担心转化率、看直播数据、改文案、调结构。
我也会失落、崩溃、怀疑自己、担心明天没有订单。
但我再也不会为这些恐惧而选择回去。
因为我知道:
我已经不可能再被那种稳定的幻觉绑架了。
—
我的出走,不是为了反抗老板。
我的出走,不是为了证明我多厉害。
我的出走,只是因为:
我终于意识到,
我是谁,比我在哪里,更重要。
我愿意承受孤独,也不愿再被掏空。
我愿意慢一点,也不愿再走错方向。
我愿意小而笨,也不愿再大而空。
—
我走了很远,才明白一件事:
围城不是公司。
是你用恐惧和依赖,筑起的心牢。
当你开始打碎它的时候,
你才真的,
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