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破他们的那个午后,阳光正好。
萧慕寒和柳如烟,在我们的卧室。
我站在门口,手中的燕窝粥洒了一地。
慕寒哥哥,清宁姐姐会不会回来
她去给母亲请安,至少要一个时辰。
那我们......
烟儿,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他们说话时都没停下动作。
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三年前,我十六岁生辰那日,萧慕寒亲自上门提亲。
他跪在父亲面前,言辞恳切：我此生只娶清宁一人。
我当时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心中满是欢喜。
萧慕寒,永安侯府的世子,我从小的梦。
他比我大三岁,自幼习武,英俊不凡。
最重要的是,我以为他爱我。
婚后这一年,他对我体贴入微。
每日早起练剑归来,总要先到我院中看我。
用膳时为我夹菜,睡前为我暖被。
我以为这就是夫妻之间的恩爱。
直到柳如烟来了。
她是萧慕寒姑母的女儿,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萧慕寒接她来府中居住,我还曾为他的善良而感动。
清宁,烟儿从小体弱,你多照顾她些。
她失了父母,心中必然伤感,你要多陪陪她。
我言听计从,待她如亲妹妹。
给她最好的院子,最好的丫鬟。
她喜欢什么,我便给她什么。
她说想念北方的雪,我便让人连夜从北地运来冰块。
她说想学琴,我便请来京中最好的琴师。
我把她当作家人,她却把我当作傻子。
我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脚步很轻,心却很重。
回到自己的小院,我坐在梧桐树下发呆。
这棵梧桐是萧慕寒亲手种下的。
他说要看着它和我一起慢慢长大。
如今梧桐已枝繁叶茂,人心却已散了。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贴身丫鬟青果端着茶水走来。
我摆摆手：无事,只是累了。
青果十六岁,是我的陪嫁丫鬟。
她心思单纯,看不出我心中的波澜。
小姐,老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说今晚有贵客,让您准备一下。
我点点头,起身回房更衣。
铜镜中的女子面容憔悴,再无往日的明艳。
我伸手抚摸镜中的脸,眼泪无声滑落。
萧慕寒,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爱到可以为你放下所有的骄傲。
爱到可以为你忍受所有的委屈。
可你却给了我这样的回报。
晚膳时分,萧慕寒准时出现。
他神色如常,仿佛下午的事从未发生。
清宁,今日去给母亲请安,她可还好
我平静地夹菜：母亲很好,还夸你孝顺。
烟儿今日身子不适,没能去请安,你替我向母亲解释一下。
我的手微微一顿：好。
身子不适
分明是被他折腾得下不了床。
柳如烟没有出现在晚膳桌上。
想来是真的需要休息了。
2
夜深人静,萧慕寒照例来我房中就寝。
他的手伸向我,我下意识地躲开。
清宁,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背对着他：今日有些乏累。
他没有强求,只是轻叹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背对着我躺下。
我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我去给婆母请安。
萧夫人正在喂鸟,看见我便笑了。
清宁来了,快坐。
母亲,您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都是你照顾得好。萧夫人拉着我的手,清宁,你嫁到我们萧家一年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我的脸微微发红：儿媳......
我知道你害羞,但这事不能拖。萧家需要子嗣,你要抓紧。
萧夫人的话让我心中一痛。
如果没有昨日的事,我会为萧家传承而努力。
可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为他生孩子
母亲,儿媳明白。
我已经请了京中最有名的医女,明日来给你调理身子。
我点头应下。
从萧夫人院中出来,我的脚步很沉重。
刚走到垂花门,就听见熟悉的笑声。
萧慕寒和柳如烟正在花园中说话。
她挽着他的胳膊,娇笑连连。
慕寒哥哥,你真好。
傻丫头,说什么好不好的。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他曾对我做过无数次。
我以为那是专属于我的亲昵。
原来不过是他惯用的手段。
我转身就走,却被柳如烟看见了。
清宁姐姐！
她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
姐姐怎么在这里
给母亲请安回来。我强颜欢笑。
慕寒哥哥刚才陪我在园中走走,我昨日身子不适,今日好了许多。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萧慕寒走过来,神色自然：清宁,母亲可有什么吩咐
母亲让我好好调理身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就好。
慕寒哥哥,什么是调理身子啊柳如烟一脸天真。
我冷笑：如烟妹妹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也正常。
她的脸微微一红,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深意。
萧慕寒轻咳一声：清宁,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点点头,独自离开。
走在回院的路上,我想起了顾言卿。
他是我从小的玩伴,比我大两岁。
七年前他进宫做了暗卫,这些年很少回来。
如果他在,我该有多好。
至少还有一个人真心对我。
回到院中,青果迎上来。
小姐,刚才有个小厮送了封信来,说是故人托带的。
我接过信,看见熟悉的字迹。
清宁：
近日回京述职,不日将至侯府拜访。
望你一切安好。
言卿
我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顾言卿,你终于要回来了。
3
顾言卿来得比预想的早。
第二日下午,他就出现在侯府门前。
我远远看见他下马的身影,心中涌起久违的温暖。
七年不见,他长高了许多,也更加英俊了。
一身黑衣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
言卿哥哥！
我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清宁。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润如玉。
你瘦了。他皱着眉说。
我摇摇头：没有,你看错了。
他仔细打量我,眼中有担忧。
父亲在书房等你。我岔开话题。
顾言卿点头,跟我一起往书房走去。
路上遇到了萧慕寒。
言卿兄！萧慕寒热情地上前。
慕寒。顾言卿的态度有些冷淡。
你这些年在宫中如何我们都很想念你。
还好。
简短的对话后,顾言卿继续往书房走。
萧慕寒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什么。
书房中,父亲和顾言卿谈了很久。
我在外面等候,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顾言卿,我总想哭。
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还关心我的人。
天色渐晚,顾言卿终于出来了。
清宁,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我点头,带他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
月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清冷。
清宁,你在萧家过得如何
我愣了一下：很好啊,慕寒对我很好。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真的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当然是真的。
清宁,你从小就不会撒谎。
他的话让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言卿哥哥,我真的很好......
那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光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
以前的你,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可现在......他叹了口气,现在你的眼中只有死水。
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滚滚而下。
言卿哥哥......
他伸手为我拭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是萧慕寒欺负你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冷。
不是,他没有......
那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我撞见了夫君与表妹私通
这种丢人的事,我如何说得出口
清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什么心事,我都能看出来。
顾言卿的声音很轻：如果你信任我,就告诉我。
我咬着唇,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事,可能是这些日子有些累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
那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就要回宫了。
这么快我有些不舍。
宫中有事,不能久留。
他站起身：清宁,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派人给我送信。
我点头：好。
他走到凉亭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清宁,记住,你永远都有退路。
说完,他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心中五味杂陈。
退路
我能有什么退路
已经嫁做人妇,还能有什么退路
4
顾言卿走后的第三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医女把脉时,我的心怦怦直跳。
恭喜世子夫人,您有喜了。
医女的话让我愣在当场。
怀孕
我竟然怀孕了
青果在一旁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小姐,您有小少爷了！
我抚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心情复杂。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如果是在我不知道萧慕寒出轨之前,我会多么高兴。
可现在......
世子夫人,您要好好调养身子,前三个月最是要紧。
医女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我一一点头应下。
不管如何,这是我的孩子。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夫人那里。
她派人来请我过去。
我到她院中时,她正在念佛。
看见我,她满脸笑容。
清宁,好孩子,你终于有了！
她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喜悦。
我这就派人去告诉慕寒,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点头：是该告诉他。
从今日起,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安心养胎。
萧夫人对我的态度比以前更加亲切。
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给管家,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应着,心中却很平静。
这个消息传开后,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萧慕寒得知消息,匆匆赶回来。
他一脸兴奋地冲进我的房间。
清宁,你真的有了
我点头：医女已经确认过了。
他激动地想要抱我,被我轻轻推开。
小心些,医女说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
对对对,要小心。他连连点头。
清宁,你辛苦了。
他的眼中有真诚的感激。
我苦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安静地养胎。
他点头：好,我会让下人们都小心些,不打扰你休息。
说完这些话,他就走了。
连一个时辰都没有陪我。
青果进来收拾茶具,一脸不解。
小姐,世子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您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应该好好陪陪您吗
我淡淡地说：他忙。
再忙也不能不陪自己的妻子啊。青果愤愤不平。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
萧慕寒确实很忙。
忙着陪柳如烟。
自从我怀孕后,他更是光明正大地不回我房中就寝了。
美其名曰怕碰到孩子。
我倒也乐得清静。
怀孕的前两个月,我每日都吐得厉害。
什么都吃不下,人瘦了一大圈。
青果心疼得不得了,每日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
可我看见什么都想吐。
唯一能咽下去的,就是白粥配咸菜。
萧夫人每日都来看我,满脸心疼。
清宁,你这样下去不行,身子会垮的。
母亲,我也不想这样,可实在是吃不下。
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我摇头：医女说了,这是正常的,过了前三个月就好了。
萧夫人叹气：那就再熬熬吧。
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萧慕寒每日都会来看我一眼,问问我的身体状况。
但从来不会久留。
倒是柳如烟偶尔会来。
每次来都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清宁姐姐,您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嗯,好了一些。
我听丫鬟说,您这些日子都吃不下东西,我心里特别担心。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在关心我。
我让厨房炖了燕窝,您尝尝看。
有心了。
我接过燕窝,却没有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5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那日午后,我正在院中晒太阳。
怀孕以来,我很少出门,每日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转转。
青果在一旁做针线,偶尔和我说些府中的趣事。
小姐,您知道吗昨日厨房的王嫂子和张嫂子打起来了。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一只鸡。都说是自己杀的,要拿去卖钱。
我听得有些好笑：为了一只鸡就打架,至于吗
您是不知道,她们为了这点小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青果说得津津有味,我却有些走神。
忽然听见花园那边传来熟悉的笑声。
是柳如烟的声音。
慕寒哥哥,你真坏。
谁让你不听话的。
萧慕寒的声音带着宠溺。
我的心一紧,示意青果不要说话。
慕寒哥哥,清宁姐姐怀孕了,你不能再和我这样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关系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现在每日都在院中养胎,哪里会到处乱走。
那你今晚还来我房中吗
当然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像刀割一样疼。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怀孕这三个月,他表面上说是为了孩子不碰我。
实际上是因为有了柳如烟,不需要我了。
青果看出了我的异样：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坐久了有些累。
那我扶您回房休息。
我点头,缓缓站起身。
就在这时,一个皮球滚到了我脚边。
是隔壁院子里小孩玩耍时踢过来的。
我弯腰想要捡起来,却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我惊叫一声,捂住肚子。
青果吓坏了：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
低头一看,裙子上全是血。
青果......快......快叫大夫......
我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医女坐在床边,萧夫人红着眼睛守在一旁。
清宁,你醒了萧夫人握住我的手。
我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孩子......我声音嘶哑。
医女叹了口气：对不起,世子夫人,孩子没能保住。
我愣住了：什么
您流产了,孩子已经......很抱歉。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的孩子,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声嘶力竭地问。
前三个月本就不稳,您又受了惊吓,身子本就虚弱......
医女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的孩子没了。
萧慕寒匆匆赶来,看见我醒了,神色复杂。
清宁,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他,眼中满是恨意。
我的孩子没了。
我知道,医女都告诉我了。他坐在床边,你别太难过,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还会有
我冷笑：萧慕寒,你不配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他愣了一下：清宁,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和柳如烟私通,如果你像个正常的丈夫一样陪在我身边,我会被一个皮球吓到吗
萧慕寒的脸色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挣扎着坐起来,昨日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和她说今晚要去她房中！
萧夫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慕寒,这是怎么回事
萧慕寒脸色铁青：清宁,你流产之后神志不清,不要乱说话。
我神志不清我气得浑身发抖,萧慕寒,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够了！他猛地站起来,清宁,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拂袖而去。
萧夫人坐在床边,神色复杂。
清宁,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着她,眼泪滚滚而下：婆母,我没有撒谎。
6
失去孩子后,我整个人都变了。
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青果担心得不得了,每日变着法子逗我开心。
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萧慕寒这几日都没有来看过我。
想来是觉得我揭穿了他的丑事,让他难堪了。
萧夫人倒是每日都来。
她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第五日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
清宁,那日你说的事,我去查过了。
我抬头看她。
确实如你所说,慕寒他......他让我失望极了。
萧夫人的眼中满是痛苦：我没想到,我教出来的儿子会是这样的人。
婆母......我知道您也很难过。
清宁,你受委屈了。她握住我的手,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慕寒。
这不是您的错。
我已经让如烟搬出侯府了。
我愣了一下：您让她搬走了
这样的女人,不配再住在我们萧家。萧夫人的语气很坚决。
慕寒呢他同意吗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萧夫人冷笑,我是他的母亲,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我心中有些意外。
没想到萧夫人会这么护着我。
清宁,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我。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摇头。
如果你想和离,我支持你。
她的话让我震惊不已：婆母......
女人一生不容易,如果遇到不值得的男人,何必要委屈自己一辈子
萧夫人的话让我眼眶湿润。
可是......和离之后,我能去哪里
回你娘家,或者......她顿了顿,清宁,顾言卿那孩子一直没有娶妻,我看他对你也有意思。
我的脸一红：婆母,您别乱说。
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看不出来萧夫人笑了笑,那日他来府中,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清宁,你还年轻,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毁了自己。
我......我再想想。
萧夫人点头：好,你慢慢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走后,我一个人在房中思考了很久。
和离。
这两个字在我心中翻腾着。
我真的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吗
如果和离了,我还能有什么前途
正想着,青果匆匆跑进来。
小姐,世子爷来了,还带着柳姑娘！
我愣了一下：柳如烟她不是被赶出府了吗
是啊,可世子爷又把她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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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的话让我心中一沉。
看来萧慕寒是要和我彻底撕破脸了。
很快,萧慕寒就推门进来了。
柳如烟跟在他身后,一脸委屈。
清宁,我们需要谈谈。萧慕寒的语气很冷。
我看着他们,冷笑道：有什么好谈的
烟儿是无辜的,你不应该让母亲赶走她。
无辜我气笑了,萧慕寒,你的脸皮真厚。
柳如烟这时候开口了：清宁姐姐,我知道您恨我,但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那你告诉我,你和萧慕寒在我们的婚床上做什么
她的脸瞬间白了：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装,你就继续装。我冷冷地看着她,柳如烟,你以为我真的是个傻子吗
萧慕寒上前护住她：清宁,你够了！
我够了我看向萧慕寒,萧慕寒,你要护着她可以,但请你先和我和离！
和离他愣了一下,清宁,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要和你和离！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7
和离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萧慕寒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清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醒。我平静地看着他,我要和你和离。
柳如烟在一旁假装劝和：清宁姐姐,您别生气,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说清楚的。
闭嘴！我厉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她被我吓了一跳,躲到萧慕寒身后。
萧慕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清宁,你疯了吗哪有夫妻动不动就要和离的
动不动我冷笑,萧慕寒,是你先背叛了这桩婚姻,不是我。
我什么时候背叛了
你敢说你没有碰过柳如烟
萧慕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敢说,是吧我步步紧逼,萧慕寒,你是个懦夫,连承认都不敢。
我......
你什么你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萧慕寒被我逼急了,终于爆发：好,我承认,我确实和烟儿有情,那又怎样
他的话如雷击一般,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亲耳听他承认,还是让我心如刀绞。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萧慕寒,既然你爱她,那就和我和离,娶她为妻。
清宁,你别胡闹了。萧慕寒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承认我对烟儿有情,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个不会变。
不会变我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你以为我稀罕吗
清宁......
萧慕寒,你听好了,从今日起,我沈清宁与你再无半分关系。
我转身去桌案边,拿起笔墨。
你要做什么萧慕寒有些慌了。
写和离书。
我铺开纸,提笔就写。
清宁,你不能这样！萧慕寒想要阻止我。
我为什么不能我写得很快,萧慕寒,你既然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要是敢写和离书,我就......
你就怎样我抬头看他,杀了我吗
萧慕寒被我的眼神震住了。
或许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我。
冷静,决绝,毫不留情。
和离书很快写完。
我放下笔,将纸递给他。
拿去,按个手印。
萧慕寒看着和离书,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不会按的。
不按我冷笑,那我就去衙门告你,告你私通别的女人,告你害死我的孩子！
你敢！
试试看我敢不敢。
我们对视了很久,最终他败下阵来。
好,你狠。他一把夺过和离书,沈清宁,你会后悔的。
他咬破手指,在和离书上按下血印。
这样你满意了
我接过和离书,仔细看了一遍。
满意。
萧慕寒看着我,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清宁,你真的要走吗
不走留着过年吗
我将和离书收好,转身对青果说：收拾东西,我们走。
小姐......青果有些不舍。
快去。
柳如烟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清宁姐姐,您要去哪里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担心您,您一个女子,离了夫家能去哪里
她的话里满是幸灾乐祸。
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柳如烟,你别高兴太早。
我......我没有高兴。
萧慕寒这样的男人,能背叛我,也能背叛你。我低声道,好自为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8
我没有回娘家。
父母年事已高,我不想让他们为我的事操心。
青果跟着我离开了侯府,我们在城外找了个小院子住下。
这是顾言卿早年买下的宅子,平时无人居住。
他曾经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和离的消息很快传开。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侯府世子夫人主动提出和离的事。
有人说我不守妇道,有人说萧慕寒薄情寡义。
总之众说纷纭。
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青果每天出去买菜,总会带回一些外面的传言。
小姐,您知道吗萧世子真的娶了柳如烟。
这么快
就在您走后的第三天,萧夫人气得卧病在床,但还是拗不过他。
我淡淡地笑了笑：意料之中。
还有人说,您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才被休的。
让他们说去吧。我毫不在意。
小姐,您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青果担心地看着我。
难过什么我放下茶杯,青果,有些事情想开了就不难过了。
可是......
萧慕寒不值得我为他难过。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许我真的放下了。
日子过得很平静。
我每日在院中种菜浇花,青果负责料理家务。
偶尔会有邻居来串门,我们也会和她们聊聊家常。
这样的生活,比在侯府时还要自在。
没有婆母的规矩,没有丫鬟的伺候,也没有萧慕寒的虚情假意。
一个月后,顾言卿来了。
他风尘仆仆,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清宁,你怎么样
他一见到我就紧张地上下打量。
我很好。我笑着给他倒茶,言卿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和离的事。他的眼中有心疼,你受苦了。
没有受苦,我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吗他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指着院子里的菜园,你看,我种的菜长得多好。
顾言卿看着那些青翠的蔬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清宁,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就这样过着吧。
一个人
还有青果陪着我。
顾言卿沉默了很久。
清宁,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摇摇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好。
他在小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们一起种菜,一起做饭,一起在院中看星星。
就像小时候一样。
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心事也多了。
第四天早上,他要走了。
言卿哥哥,路上小心。
清宁,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好。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清宁,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
言卿哥哥刚才想说什么
9
顾言卿走后不久,萧夫人来了。
她穿着素色的衣裳,脸色憔悴。
看见我,她眼圈就红了。
清宁......
婆母,您怎么来了我连忙请她进屋。
我来看看你。她坐下后,仔细打量着我,你瘦了。
没有,我现在很好。
真的好吗她握住我的手,清宁,你是不是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您
都是我没有教好慕寒,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萧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婆母,这不是您的错。我轻声安慰,萧慕寒自己选择的路,与您无关。
可我是他的母亲......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给她倒了茶：您身子怎么样听说您病了
知道慕寒娶了如烟,我气得病倒了。萧夫人苦笑,没想到我辛苦养大的儿子,竟是这样的人。
您别太伤心了,伤身子。
清宁,我有个不情之请。她忽然说道。
您说。
你......你能不能回来
我愣了一下：回哪里
回侯府。萧夫人的语气很急切,我可以让慕寒休了如烟,重新娶你。
我摇摇头：婆母,回不去了。
为什么只要你愿意......
和离书已经签了,这件事就结束了。我的语气很坚决,再说,我也不想回去了。
萧夫人失望地低下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婆母,您别难过。我握住她的手,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可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青果陪着。
萧夫人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
清宁,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走萧夫人,我心中有些感动。
虽然和萧慕寒和离了,但萧夫人对我的关心是真的。
这样的婆母,真的很难得。
几天后,青果买菜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
小姐,萧世子的新夫人又怀孕了。
我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这么快
是啊,听说才过门两个月就有了。青果愤愤不平,这个柳如烟真是有手段。
我放下茶杯,神色平静：她怀孕是好事,萧家有后了。
小姐,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我笑了笑,青果,我和萧慕寒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娶谁,生几个孩子,都与我无关。
可是......
没有可是。我站起身,我去给菜园浇水。
走到院中,我看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柳如烟怀孕了。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我失去的孩子,萧慕寒很快就能有替代品。
所以,我算什么呢
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
沈清宁啊沈清宁,你还在为那个男人难过吗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10
秋天的时候,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永安侯府失火了。
青果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小姐,侯府着火了！
我正在院中晾晒衣服,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着火了伤到人了吗
听说世子夫人为了救一个丫鬟,被烧伤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萧夫人怎么样
萧夫人没事,但世子夫人伤得很重,孩子也没了。
我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
柳如烟失去了孩子
虽然我恨她,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复杂。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青果小心地问。
我摇摇头：我去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萧夫人对您那么好......
青果,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重新拾起衣服：萧夫人有萧慕寒照顾,不需要我。
可是到了晚上,我还是睡不着。
脑海中总是想起萧夫人慈祥的面容。
她那么疼我,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侯府。
侯府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都在议论着昨晚的火灾。
我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门溜了进去。
青果在外面等我。
侯府被烧了大半,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
我找到萧夫人的院子,还好这里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啊。
是啊,世子夫人的事您也别太难过了。
院中有几个婆子在劝慰萧夫人。
我躲在角落里,看见萧夫人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
都怪我,如果我当初坚决不让慕寒娶她就好了。
萧夫人的声音充满了悔恨。
老夫人,这不是您的错。
如果清宁还在就好了,她不会这样冲动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中一酸。
萧夫人还在想念我。
这时,萧慕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有烟熏的痕迹,衣服也破了几个洞。
看起来昨晚他也参与了救火。
母亲,烟儿醒了。
萧夫人连忙站起来：她怎么样
大夫说伤得很重,需要好好调养。萧慕寒的语气很沉重,孩子......孩子没了。
唉......萧夫人叹了口气。
母亲,烟儿想见您。
我这就去。
萧夫人起身要走,却忽然晃了一下。
萧慕寒连忙扶住她：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看见萧夫人这样,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婆母。
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慕寒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清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萧夫人面前。
婆母,您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萧夫人看见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清宁,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府中出事了,来看看您。
孩子......萧夫人握住我的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慕寒在一旁看着我们,神色复杂。
清宁,你......
我是来看婆母的,不是来看你的。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萧慕寒的脸色有些难看。
婆母,您先去休息,我来照顾您。
可是烟儿那边......
让萧慕寒去照顾他的妻子,您需要有人陪着。
萧夫人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我扶着萧夫人回房休息,萧慕寒在后面跟着。
清宁,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
就几句话。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说。
谢谢你来看母亲。
我没有回答。
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萧慕寒,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清宁......
但是我不会原谅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11
我在侯府住了三天,直到萧夫人身体好转。
这三天里,萧慕寒总是想找机会和我说话。
但我都避开了。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柳如烟因为伤得太重,一直在昏迷。
大夫说她这次伤到了根本,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萧慕寒每日守在她床前,形容憔悴。
看着他这样,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只觉得可悲。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丢掉了那么多。
第四天,我要离开了。
萧夫人拉着我的手,不舍得让我走。
清宁,你就留下来吧。
婆母,我有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
您要好好照顾身体,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萧夫人知道劝不住我,只能无奈地点头。
那你要常来。
我会的。
临走时,萧慕寒追了出来。
清宁,等等。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还恨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萧慕寒,我不恨你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真的吗
真的。我笑了笑,因为你不值得我恨。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清宁......
萧慕寒,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你爱的人也得到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如果......如果烟儿......
萧慕寒,不管柳如烟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打断他,你选择的路,你自己走完。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告别。
回到小院,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终于,彻底放下了。
青果看出了我的变化：小姐,您看起来心情很好。
嗯,很好。我笑着说,青果,我们把院子再收拾一下吧。
好啊,要怎么收拾
种更多的花,把这里变成最美的花园。
青果高兴地点头：我这就去买花种！
看着青果兴奋的样子,我也笑了。
新的生活,从现在开始。
12
冬天的时候,顾言卿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清宁,皇上要派我出使西域。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要去多久
至少三年。
三年,好长的时间。
什么时候走
明年开春。顾言卿坐在我对面,清宁,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愣了一下：去西域
对。他的眼中有期待,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在那边没有人认识我们。
言卿哥哥......
清宁,我知道这个要求很突然,但我想了很久。他握住我的手,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青果。
那不一样。他的语气很认真,清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中忽然明白了。
言卿哥哥,你是在向我......
求亲。他点点头,沈清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心跳得很快。
顾言卿向我求亲了。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言卿哥哥,我......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他松开我的手,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
我需要时间想想。
当然。他笑了笑,清宁,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顾言卿走后,我一个人在院中思考了很久。
嫁给顾言卿。
这个想法让我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的是,能够重新开始。
害怕的是,万一我做不好妻子怎么办
青果看出了我的心事。
小姐,您在想顾公子的事吗
你都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您们说话声音太大了。青果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我觉得顾公子是个好人。
我知道他是好人。
那您还犹豫什么
青果,你觉得我适合再嫁吗我问她。
为什么不适合青果理直气壮地说,小姐您这么好,谁娶了您都是福气。
可我毕竟是和离过的。
那又怎么样是萧世子不珍惜您,不是您的错。
青果的话让我心中一暖。
再说了,顾公子从小就喜欢您,这谁都看得出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青果笑着说,小姐,您就答应他吧。
我想了三天,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四天,顾言卿来了。
我给他倒茶,然后坐在他对面。
言卿哥哥,我想好了。
他紧张地看着我：怎么样
我愿意。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真的。我笑着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青果要跟我们一起去。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顾言卿激动得站起来,想要抱我,却又停住了。
清宁,我......
你什么
我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傻子。
13
春天来得很快。
顾言卿的出使队伍准备出发了。
我们在城外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三媒六聘。
只有青果做见证,我们拜了天地。
清宁,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顾言卿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深情。
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知道。我笑着说,言卿,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婚礼结束后,我们就启程了。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我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
京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在那里,有我的过去。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有了新的开始。
在想什么顾言卿问我。
在想以前的事。
还会难过吗
我摇摇头：不会了。
那就好。他握住我的手,清宁,忘掉过去吧,我们向前看。
嗢。
马车一路向西,我们离京城越来越远。
路上,顾言卿告诉我很多西域的风土人情。
那里的葡萄很甜,还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水果。
听起来很有趣。
到了那里,我带你去看大漠日出。
好。
一个月后,我们到达了西域。
这里确实和中原很不一样。
天很蓝,云很白,风景美得让人心醉。
我们在当地官府安排的宅院住下。
宅院很大,有花园,有池塘。
青果高兴地在院中转来转去。
小姐,这里真漂亮！
嗯,很漂亮。
我们要在这里住三年吗
是的。
太好了！
看着青果兴奋的样子,我也笑了。
这里确实很好。
远离了京城的纷扰,远离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我终于可以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了。
顾言卿每天都很忙,处理各种公务。
但他总会抽时间陪我。
有时候是一起在花园中散步。
有时候是一起看书喝茶。
有时候是一起去集市买东西。
这样平静而温馨的日子,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和萧慕寒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对我也很好。
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少的是真心。
顾言卿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他不是因为我的出身,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就是单纯地爱我这个人。
这种感觉,真好。
一年后,我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顾言卿高兴得像个孩子。
清宁,我们有孩子了！
嗯,我们有孩子了。
这一次,我没有害怕,没有担心。
因为我知道,这个孩子会在爱中长大。
十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她很健康,很可爱。
顾言卿抱着女儿,满脸温柔。
清宁,她像你。
也像你。
我们叫她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就叫顾安宁吧。
安宁,好名字。顾言卿笑着说,希望她一生平安宁静。
看着顾言卿抱着女儿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幸福。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简单,平静,充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