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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将纸张揉成一团砸在他脸上,她浮肿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你看看这个月的水电费账单!你是不是故意调高了空调温度想热死我是不是
江贺弯腰捡起纸团,动作机械得像具提线木偶。
他的目光扫过乔茵腰间溢出的赘肉。
曾经那个身材姣好,一滴油水都不愿意沾染的乔茵,如今连弯腰捡东西都困难。
他平静地说,声音里一丝波澜都没有。
我调到26度了。医生说这个温度对你...
闭嘴!
乔茵突然抓起漱口杯砸向镜子,碎片飞溅中她歇斯底里地大笑。
你现在连说话都像是我在虐待你!是不是对着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乔榆那个贱人
我去客房睡。
江贺转身要走,却被乔茵拽住衣领。
她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剥落了大半,像干涸的血迹。
想逃当年你跪着求我别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分房睡
她突然扯开睡衣露出腹部狰狞的疤痕。
现在孩子没了,你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江贺看着那道疤痕,想起产房里乔茵的惨叫。
当时他握着她的手承诺以后会更好。
却不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
流产后的乔茵变得疑神疑鬼,上周甚至拿刀逼问他是不是在那东西上做了手脚。
可她的身体根本就就不适合要孩子。
就算怀孕了也没法生下来。
他是为了她好啊。
茵茵,你需要休息。
江贺试图掰开她的手指。
却换来更用力的抓挠。
血珠从他脖子上渗出来时,他突然想起乔榆。
那个被他吼一句就会缩着肩膀道歉的女孩,连割腕都怕弄脏地板。
乔茵突然松开手,跌坐在马桶盖上嚎啕大哭。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很爱我吗乔榆带着你回来的那一天,你不是看我都看得愣神了吗你喝醉了闯进我房间的那一天不是说好对我负责的吗!
她的假睫毛被泪水冲得歪斜,露出下面青黑的眼圈。
江贺沉默地看着她。
是的,其实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在乔家花园里吻了乔茵。
当时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笑起来像朵向日葵。
而现在这朵向日葵正在腐烂,连带着把他的人生也拖进泥沼。
明天我要去S市出差。江贺平静地说,一周。
乔茵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浮肿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是去S市,还是去摩纳哥
她踉跄着。
从抽屉里甩出一沓照片。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调查那个女人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秦墨搂着林晚参加各种宴会的画面。
江贺弯腰去捡时,乔茵的高跟鞋狠狠碾在他手指上。
乔茵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她不是乔榆。你的乔榆烂在棺材里了,记得吗是你亲手选的骨灰盒。
江贺突然站起来。
他径直走向玄关,抓起车钥匙。
乔茵尖叫着追出来,可断了一条腿的她走路都不利索,只能被绊倒在地上。
你去哪你敢走试试!我明天就去你公司...
关门声砍断了她的威胁。
江贺坐在车里,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钥匙都插不进去。
后视镜里,公寓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当天亮的时候,江贺发现自己开到了墓园门口。
守墓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早
乔榆的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花,露珠还在花瓣上滚动。
江贺跪下来。
他是真的想要忏悔了。